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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侠探 第20节

作者:弄清风 字数:20568 更新:2021-12-29 01:36:13

    零丁欲哭无泪,“我打。”

    “那就这样啦,燕大哥你跟我表哥睡吧,睡个好觉,明天一大早我来叫你们,我们一起去采莲蓬哦”说完,谢小棠蹦蹦跳跳的走了,零丁猜想,她今晚一定会做一个跟她的表哥相亲相爱一起划船一起采莲蓬的梦,周围那盛开的荷花会见证他们的纯洁无暇的爱。

    但是你是不是傻啊。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啊,你表哥不会爱你,但他一定会感激你的表妹

    “那个我也走了,我去试试这里的被子能不能盖住我的呼噜声。”零丁寻了个借口,赶紧撤。

    燕三白站在院中,仰头看了看皎洁的满月,愣是没迈开步子。

    李晏凑过来,“今晚月色不错啊。”

    燕三白难得的挑了眉,“酒醒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人不就是在这半醉半醒之间度了光阴,说穿了就不美了。”

    “王爷已经够美了,追求一次真实又何妨”

    燕三白难得的与李晏交上了劲儿,李晏却笑了,“不要叫我王爷,叫我清河罢,这是我的表字。”

    燕三白今夜已是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个名字,眨了眨眼,“海晏河清”

    “对。”李晏道“礼尚往来,你的表字呢”

    燕三白摇摇头,“父母去得早,没来得及给我取。”

    此话略显沉重,但燕三白说起来,却从不给人以沉重感,这大约便是属于燕三白的温柔。

    李晏能读懂这份温柔,但他也是父母早亡的,互相安慰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必要,还不如,“早些睡吧。”

    与李晏同床让燕三白有些紧张,他又不可避免的想起在船上时,李晏那个怪异的举动。但今夜的李晏却很安分,两人各睡一边,互不干扰。

    燕三白渐渐的就放松了下来,把这两天的异样都归结于自己的多心,很快也睡着了。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江南多水,更多蚊虫。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他就觉得身上很多地方都很痒,随手抓了一下,更痒了。连忙起身到铜镜前一看,才发现锁骨处、脖子里好几个地方都被蚊子叮了,长了红红的小点,被抓了之后便微微肿了起来。

    身后,李晏拖了双木屐踢踏踢踏的走过,往他领口处瞥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燕三白狐疑,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名堂来,便随意的掩了掩,出去了。

    开门出去遇到个零丁,原本是正常的打招呼,待看到他脖子里的红印,顿时一副见了鬼似的惊恐表情,眼神里还很有扼腕叹息的意思。

    这时谢小棠风风火火的跑来叫他们吃早膳,待看到燕三白脖子里那明显的红印子,顿时呀了一声,“怎么被叮了那么多啊,待会儿我给你拿一点药水吧,很清凉的,又能止痒又能驱蚊”

    “多谢。”燕三白笑着谢过,这姑娘倒是个很热心的。但是零丁又是怎么回事真是奇怪

    殊不知零丁心里正松了一口气,万幸,万幸啊。

    吃早膳的时候谢小棠的母亲谢乔氏也在,不同于风风火火的谢小棠,谢乔氏温婉大方,说话的声音也如和风细雨,看向李晏的眼神颇多慈爱。就是素不相识的燕三白,也感受到了她言语举止里的那份关爱。

    早膳之后,谢乔氏就带着李晏和燕三白前去另一处别院探望谢老夫妇,两人图清净,平日里并不与小辈同吃住。

    “哎哟看看这是谁来了啊,可不是我家小凤儿吗”老夫人见了李晏,笑得合不拢嘴,李晏过去拉着她的手在她面前蹲下,行动不便的老人便能像从前那样摸到他的头。

    “外婆,我看你来了。”李晏笑得讨好,“想我了吗”

    “怎么能不想呢,哎哟我的心肝儿宝贝啊。两三年没见,瞧瞧,怎么又俊了呢”外婆看外孙,那就跟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一个理。

    “咳。”谢老爷子对自家老婆这疼爱孙子的劲儿也是没办法,目光转而落在燕三白身上,“这位小友是”

    燕三白拱手行礼,“在下燕三白,见过谢老爷子。”

    “啊,是燕家的那孩子啊。”谢老爷子立马一顿,随即招招手,“你过来,让我仔细瞧瞧你。”

    燕三白迟疑了一下,这才缓步上前。谢老爷子反复打量了他几眼,末了,叹道“你与你父亲长得不怎么像,但一身气度倒是与他一样不凡。孩子,别紧张,我与你父亲也算是故友,你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切莫拘谨。”

    “多谢老爷子。”燕三白微笑着,心里却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表哥燕大哥我们出去游湖了,你们快一点呀”这时,谢小棠又进来喊人,老夫人嗔怪的念叨了她一句没大没小,她就吐吐舌头,嘴上抹了蜜似的哄上几句,老夫人就大发慈悲的放亲亲外孙出去玩儿了。

    应天府里湖泊很多,谢小棠号称游遍江南三万顷,于是精挑细选,避过了那些游人较多的地方,选了一处人烟较少但风景独好的,放眼望去,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给这炎热的夏日都带来几分清凉。

    定好的船已早早的等候在岸边,四人上了船,谢小棠坐在船头,李晏和燕三白坐在两边划船,零丁倒是落了个清闲。

    谢小棠采莲蓬的手法相当老练,保管一揪一个准,她边采边剥给两位船夫吃,像只骄傲的小猫似的邀功道“怎么样我挑的地方不错吧,又安静,莲子又好吃。往前去一点那边还有个清凉亭,坐在那边吹风可舒服了。”

    谢小棠所指的亭子便在前方不远处,李晏和燕三白两个劳力看了一眼,便决定顺着小姑娘的心思划过去,可没想到刚上了亭子,屁股还没坐热,不远处的荷花从里就驶来一条小船,一个年近不惑的中年男子撑着篙戴着斗笠,待行近了,便在船上向他们点了点头。

    “几位,打扰了。”

    “先生有何贵干”李晏就靠在栏杆边打量着他。

    男子歉然的笑笑,“实不相瞒,这片湖泊是我家公子的私产,平日里并不对外开放。今日几位前来,本是贵客,理应接待,但我家公子最近身体微恙,无法见客,所以怠慢了。”

    “啊,我都不知道这里是有主人的。”对方说的如此恭敬,谢小棠闹了个大红脸,“莲蓬我都摘了不少呢,改日我从我家池子里摘一些赔给你好不好”

    “谢小姐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家公子说了,小小莲蓬,就当是给几位的见面礼罢。”男子虽持个下人身份,但气度却是不凡,“几位若是有兴致,闲暇时可以去五梅山庄做客。”

    语毕,男子便又撑着船走了。

    谢小棠还在懊恼,李晏便问“他口中所说的公子你可晓得”

    “怎么可能晓得呢,这片湖我去年才来过呢,那时候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零丁指着远处一艘画舫道“是在那艘船上吗那个什么公子的。”

    “应该是吧”谢小棠干脆站起来远眺,那艘画舫看起来很豪华的样子。李晏也看到了,不由被勾起了兴趣,要知道就算他贵为洛阳王,还没有过这么一艘豪华的画舫。

    他回头,眼神朝燕三白勾了勾,“想不想去看看”

    “这样去打扰人家修养,不大好吧”燕三白道。

    李晏飒然一笑,“他有病,你不是有药么”

    燕三白这才记起了药王谷的药,心想这样也好,算是还了莲蓬的情,于是便准备划船过去拜访。

    可几人刚刚上船,岸边却传来喊声。隔得那么远喊声都能传过来,可见那人心情有多急切。

    定睛一看,还是熟人楚云楼。

    李晏清楚楚云楼的性格,没有急事断不会如此,当即便只好放弃了画舫之行,先行返回岸边。

    楚云楼焦急的在岸边踱步,见李晏终于来了,连忙迎上去,不等发问便道“莺哥儿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画舫上。

    一只白皙手掌挑着纱帘,布满着病色的苍白容颜藏在阴影里,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一直遥望着外面,随着那艘采莲的小船幽幽远去。

    忽的,他猛烈的咳嗽了几下,殷红的鲜血染在苍白的唇上,分外妖娆。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似是尝到什么美味一般,嘴角渐露笑意。

    、第68章 十五泣春风

    “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上午的斜阳漫过床边的笔架,在那狼毫的笔尖闪着微光。微风徐徐带来一分清凉,也拂动着镇尺压下的那一页宣纸。燕三白站在书桌前,轻声念出了那句诗。

    这里是莺哥儿居住的翠竹小院,主人已不知去向,却迎来了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楚云楼紧张的问。

    燕三白拿起那张宣纸放在阳光下看,问道“此间只他一人居住么”

    “是。莺哥儿很早便与家里断了往来,这翠竹小院平日就他一人,除了我们这几个朋友,也基本不会有人前来。”

    “也就是说,自我们昨晚分别后,无人再见过他”

    “我一路问过来,都没人见过。”

    “莺哥儿昨晚想必都没有回来罢。”李晏的指尖拂过书架上的书,抽出一本,道“这里所有的书都摆放齐整,唯有这本是倾斜的,像是随手抽了出来,又随手放了进去,这可不是莺哥儿的习惯。我想,那张宣纸应该就是从这本书里抽出来的,对不对”

    说着,李晏看向燕三白。燕三白点点头,“如你们所言,这一行诗确实是莺哥儿的字迹,但观这张纸的老旧程度和油墨的深浅,这行诗应该写了好几年了。房里的床铺没人动过,而书架上却有外人翻找的痕迹,可见昨夜在这里之人并非莺哥儿,而是与莺哥儿失踪有关的某人。这张纸,便是他故意摆放给我们看的。”

    “故意的”楚云楼深深的皱起眉。

    “难道是绑架勒索”谢小棠惊呼着,随即又狐疑起来,“可是莺哥儿又没钱”

    “笨。”李晏卷起书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楚大爷有钱,我不也有钱”

    谢小棠摸摸头,“哦,那这个人真的太坏了”

    “说不定他是看上了莺哥儿的美色呢”零丁又插嘴道。

    美色谢小棠顿时张大了嘴,随即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哥,然后又看了一眼燕三白。楚云楼却黑了脸,抿着唇,眼底蕴着风暴。

    燕三白看在眼里,道“楚兄不必如此心忧,犯人显然是冲着我们之中的某个人而来,而不是针对莺哥儿,莺哥儿只是一个饵,所以在我们找到他之前,应该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去哪儿找”李晏道。

    “所有的提示都在诗上,你们看到它,可曾联想到什么吗”燕三白将宣纸重新放在桌上,几人围过来,一个个冥思苦想。

    “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全诗如此,你们可知莺哥儿为何要写下这最后一行”燕三白思忖着,问。他莫名觉得,这首诗与莺哥儿此人很是贴切,莺哥儿写下这最后一行,还将之夹在书册中藏好,也必定有其意义。

    这意义,或许便是此关的谜底。

    果然,李晏暗暗皱眉,道“此诗与莺哥儿倒很相衬,他幼时常被作女儿打扮,大了便再拧不过来,又喜好弹筝刺绣等女子技艺,素来与家中不睦。只是这最后一句十五岁”

    李晏看向了楚云楼,他虽与莺哥儿熟识,但再怎么样也比不过朝夕相处的楚大爷。只见楚云楼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更加沉肃,眼睛却是一亮,“跟我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一行人到了楚家位于花神庙附近的别院。

    正在门口扫洒的下人看见自家少爷来了,连忙问好,可谁知少爷就像一阵风,理都没理他们,径自刮了进去,速度快得人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

    “呼”楚云楼喘着气,在一大片宽阔的草地上焦急四顾。十五岁,秋千,他能想到的就是这里了。

    忽的,他的眸光一定是那个秋千

    “我们年少时曾在这里踢过蹴鞠。”后面,李晏跟燕三白解释着。楚云楼带他们来这里时他就隐约记起了一些以前的片段,是了,蹴鞠。他们几个聚在一起,便是这秦淮河畔的孩子王,所以那时不光是他们在这里,很多孩子都喜欢往这边凑,每天都很热闹。

    可是那一年的初夏过去,他们便不再来这里了。原因已经很模糊,但现在想想好像还有些印象是莺哥儿。他忽的不愿意来了,大家虽不明就里但是都迁就他,所以也不来了,反正还会有别的玩处。

    楚云楼定定的看着爬满了紫藤的秋千架上,随风飘扬的那根蓝色发带,心中依旧焦急。发带在这里,但是人呢

    “这是莺哥儿昨天扮女妆时绑的发带。”燕三白也一眼便认了出来,将其解下,细细摩挲着。这时楚云楼已经大声把庄子里的人都叫来一一盘查,并命他们仔细搜查这里的每个地方。

    然而结果令人失望,这个宅子里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是一个连环扣。”燕三白说着,抬眼问“你们知道秋水吗”

    “秋水那是什么”楚云楼不明所以,李晏也表示不知,至于谢小棠和零丁就更不知道了。

    燕三白扶额,“这个庄子大门口的牌匾上就写着秋水,你们都没看到吗楚兄你也不知”

    其余人“”

    楚兄“”

    算了,燕三白也不与他们绕弯子,“这庄子名为秋水,而我刚刚在这发带上,闻到了一种香的味道。这种香原产自西域,不过经过几次改良,香味愈渐淡雅,所以在江南一带很受欢迎,它的名字就叫秋水。”

    李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但是莺哥儿应该不熏这样的香,他素爱青竹,所以用的香叫湘妃。”

    “你的意思是秋水是线索”楚云楼当然也不笨,“但你既说此香在江南很受欢迎,我们要找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燕三白摇摇头,“非也。香太广泛了,不能构成线索。它反而可以是一个人的名字,也可以是一艘画舫的名字。”

    “我立刻派人去找。”楚云楼等不了片刻,转身便走。

    谢小棠也风风火火的要帮忙,回家搬救兵去,李晏便叫零丁陪着她,免得她也出了什么意外。

    可纵使有楚、谢两家合力,燕三白仍是不怎么放心。

    犯人为什么要带走莺哥儿,并且留下这接连的谜题他针对的究竟是谁

    “会不会跟前几次的事情有关联”李晏也有此疑问,他们一来,莺哥儿就出事,可不是个好兆头。

    “目前还不能定论,或许找到莺哥儿便能知晓。”

    此刻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都未遮面,便被过路的百姓瞧了个够。原本燕三白是不虞被人认出的,反正真正认识他的也没有几个,所以一路思索着并未在意。可他忘了身边的洛阳王就像一盏无论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的明灯,时时刻刻都散发着天下谁人不识君的霸气。

    于是他走着走着,还在奇怪怎么周围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身边的李晏忽的拉住他的手,“走”

    纵身跃上旁边的铺顶,足尖一点,燕三白与刹那之间反应过来运起内功,两人身形飘逸的落在屋顶黑瓦上,换来围观百姓一阵惊叹和艳羡的,“哇”

    李晏往下看了一眼,道“走吧,我们去找子英帮忙。”

    午子英正在自家船坞里督工,别看他总是一副贵公子的打扮,但普通船工会做的事情,他也会做。乍一听到莺哥儿不见了的消息,一个激动,差点没把手里的锯子甩到李晏脸上。

    李晏拿起锯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皮痒了吗”

    午子英赶忙一闪身躲到燕三白后面,探出头来,道“莺哥儿莺哥儿的事情要紧啊清河兄”

    “那你还不派人去找”

    “去马上去”

    午子英风风火火的去了,午家人走水路,秦淮河里的事情他们最清楚。

    李晏和燕三白跟着午子英乘在其中一条船上,沿着河道一路找。然而因为碰到一条船就要停下来问,所以进程十分缓慢。

    燕三白一直站在船头,抬头看了看日光推算了下时辰,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一般来说碰到这样的事,时间是一个问题。

    既然设置了关卡,就不会是毫无时限的。

    但偌大一个应天府,这样找下去,太浪费时间。

    时间。时间。时间。

    燕三白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这这两个字,他的目光不由落到前去附近船只问话的那人身上。他回过来摇摇头耸耸肩,又是毫无结果。

    午子英只得摆摆手让人继续开船,而这时,燕三白的目光又被旁边一艘船上一位老船夫系绳索的动作给吸引住了。

    打圈,穿过,再打圈,绕结复杂,但干脆利落,这是属于船家的特殊的打结方式。

    对了绳结

    燕三白嚯的转身,找到船上同样打了结的地方,飞快的将之拆散,又重新系好果然如此。

    “午兄”燕三白回头,“你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楚大爷,让他将搜索区域改为所有河道吗”

    “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午子英很爽快,两指放在嘴中吹了个口哨,附近便顿时有人看过来。午子英随即高举双手打了个手势,那人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点燃后,只听咻的一声,化作一道带着白烟的响箭飞上天空。

    不过片刻,远处的河道也升起一道响箭,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响箭一路沿着秦淮河传递下去,一个又一个好奇的人从船里探出头来咦这不是午家的连珠箭么又出什么事儿了啊

    正带着人在各个街巷里打转的楚云楼看到讯号,眸光一凝,当机立断,“所有人去河道”

    而谢家那边,谢小棠兀自傻乎乎的问是不是午家也出事了,零丁却机灵的转了转眼珠子,“小姐,我们马上改走河道。”

    这厢,四面八方的人都从街巷里转出,那厢,午子英凑到燕三白身边,问“为何忽然缩小范围了”

    燕三白道“那根蓝色发带,是用你们船家的方法绑在秋千上的。”

    “原来如此。”

    范围缩小了,搜查终于加快了不少。而就在太阳划过最高的那个位置时,楚云楼终于派人送来消息秋水找到了。对方是一名不起眼的小画舫上的婢女,初到应天府不久,所以打探起来比较麻烦。

    燕三白与李晏和午子英快速的赶到那艘小画舫,本以为这一关已经顺利过了,可没想到真正的困难才刚开始。

    那位名叫秋水的女子,赫然被一把匕首刺中了腰腹以上的位置,被封住了嘴和手脚,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奄奄一息,且船上其他人只当她身体不适在房里休息,无人察觉。若是楚云楼晚一刻找到她,她可能就此香消玉殒了。

    殷红的鲜血浸过被褥顺着床沿滴落,滴答,滴答,越流越多。

    燕三白知道,那是犯人给出的时间。

    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被叫来,燕三白唯恐有失,便给秋水喂了一颗药王谷的药。然而那原本奄奄一息的女子看到他时,却忽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剧烈的喘息着,沾着血的手拼命的伸向他。

    其余人被吓了一跳,李晏顿时伸手将燕三白揽向身后,燕三白却摇了摇头,拨开他的手凑近了秋水,任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燕三白抓住了她的手,温暖的力量从掌心传递,“不要紧张,你想说什么我在听。”

    “咚咚”秋水哭着,虚弱着回握住他,张开嘴,却只发出意味不明的音节,但她似乎希望燕三白能听懂,充满祈求的看着他。

    “鱼上岸了,它上上岸了”

    秋水的声音渐渐小去,大半个身子已经躺在血泊里,但她依旧咬牙坚持着,因为太过用力甚至有些面目狰狞,看的人直冒冷汗。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宛如生命的鼓点,它敲打在人的心上,又在催谁的命

    、第69章 奇技淫巧

    “这咚咚咚的,究竟有什么玄虚”零丁皱着眉头,虽然经历了大青乡的事情,可他对这种玄乎的东西还是敬谢不敏,“不会又是专门弄出来吓唬人的吧”

    然而说出这些话的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彻底陷入了昏迷,此刻就算用谢小棠的脑子想,也知道这必定是那个犯人借秋水之口说出的下一条线索。秋水如此拼命也要说出来,应当是受了什么威胁。

    楚云楼不禁再度焦急起来,这一次差点死了一个秋水,那下次呢会不会换成莺哥儿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画面。

    “燕兄,你可有什么眉目了”他不禁催促。

    “暂时还没有。”燕三白微微摇了摇头,他也理解楚云楼的着急,可这事儿越是急,越是不能乱了方寸,那个犯人恐怕此刻就在某个地方窥视着他们,一旦他们乱了,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楚云楼还想问,李晏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示意他不要打扰燕三白的思考,“破题的事留给他,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去查。”

    “另一个方向”

    “秋水。”李晏眯起眼,冷声道“犯人威胁秋水,那必定与之有过接触,如果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们一样能把他揪出来。”

    李晏和楚云楼走了,燕三白却是盘腿坐在秋水房里,继续破题。

    盛夏的天太过燥热,房间里的血腥味仿佛都开始发酵,充斥着燕三白的口鼻。但血腥味和炎热对燕三白来说都不是过大的阻挠,方才秋水姑娘的反应让他确定了一件事这一环套着一环的挑衅,是冲着他来的。

    但此刻他也无暇去想对方究竟是谁,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必然不多。

    “鱼上岸了究竟什么意思跟鱼上钩了是同一个意思吗”房间外,午子英和谢小棠以及零丁凑在一起,群策群力。

    “上岸和上钩肯定不一样吧。”零丁道“鱼上岸了,有种它就要来了的意思。”

    “就跟要上菜了差不多。”谢小棠忽的想起了临江阁的烤鱼,刚才李晏没让她进房间,她也就没有看见那血腥的一幕,所以此刻仍是食欲满满。

    零丁和午子英却是一致决定忽略她的意见,零丁道“这又是绳结又是鱼,会不会又跟水上之事有关系你们行船的人有没有什么特殊暗号是跟鱼有关的”

    午子英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道“有是有,但没有类似鱼上岸了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午子英还是叫来了经验老道的船夫询问,船夫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这个老夫未曾听说过。”

    闻言,午子英和零丁难免失望,眉头深深的蹙起来。

    谢小棠靠着墙蹲在地上,撑着下巴,又突发奇想,“你们说那个咚咚咚是鱼上岸的声音吗”

    “哪条河的鱼上岸跟打鼓似的”午子英无奈,这位姑娘的思维跟他们从来不在一个道上。

    零丁却忽然道“咚咚咚说不定真的是打鼓的声音呢,你们有什么节日是跟鱼有关又打鼓的吗最近。”

    午子英连忙摇头表示不可能,“要下月初五呢,再说了什么节日不打鼓小孩儿手里还有拨浪鼓。”

    零丁顿时就愁眉苦脸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这咚咚咚和鱼上岸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午子英也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学着谢小棠的样子在墙边蹲下,只恨爹娘没给他多生一个脑子。

    时间滴滴答答的往前走,太阳逐渐划过了窗户上的那根横梁,可他们还是没想出什么名堂来。

    谢小棠站起来趴在窗户上朝房间里看,“你们说燕大哥能想出来吗”

    午子英挑眉道“他要是想不出来,就找不到莺哥儿,找不到莺哥儿,不光我要发疯,楚大爷就能把秦淮河的水抽干咯。也不知道是哪个滚犊子,要是让爷爷我碰见他,一定抽了他的泥鳅筋,再剥了他的蛤蟆皮,把他填到海底喂鱼虾”

    零丁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后往里看了一眼,“诶里面好像有动静了”

    “哪儿呢”午子英连忙站起来去看,三个人叠罗汉似的趴在门口,一个不小心,直接把门给撞开了。三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门里,亏得零丁机敏的拉了一把谢小棠,否则直接脸着地。

    燕三白被这动静惊扰了,抬头看。午子英来不及细细解释自己这窘样,着急的问“有眉目了吗”

    燕三白默然,他心里隐有猜测,但那种猜测很朦胧,一直叫他看不清楚。

    见此情形,午子英的心不由一沉,而就在这时,燕三白却忽然看到了谢小棠。他看着她,眼神出奇的专注。

    “怎、怎么了”谢小棠左看看右看看。

    燕三白却忽然露出一个微笑,问“谢姑娘,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请你务必将你心里真实所想告知,可以吗”

    “哦可以啊。”谢小棠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问你,什么鱼上岸不会死”

    “嗯”谢小棠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在零丁和午子英不解的目光中,眨眨眼,“啊,木鱼啊”

    “木鱼是用来做什么的”燕三白继续问,嘴角保持这那抹微笑,心中的那抹猜测渐渐露出了真容。

    谢小棠继续不假思索的回答“用来敲的啊,就是那个啊,庙里的小和尚天天念经打坐敲的。”

    “庙里还有什么可以敲的”

    “还有还有”谢小棠挠挠头,“还有钟啊大钟五十文敲一下”

    “大钟敲起来是什么声音”

    “就是咚咚咚”谢小棠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满脸诧异。

    上岸的鱼,咚咚咚的怪声是庙啊

    “我们思考的方式错了。”燕三白终于从地上站起来,“这个谜题就是最简单的奇技淫巧,根本没有太过复杂的意义。鱼上岸了这种说法,是一个误导。”

    闻言,午子英和零丁都面露异色,谁都没想到最后竟是想得最简单的谢小棠得出了正确答案。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应天府的庙那么多,究竟是哪一个

    燕三白的眼睛却亮如星辰,再无半点尘埃,“秋水的话中,一共出现了九个咚,前半句是二,后半句是七。太玄一书中曾写道,二、七为火,火居正南。”

    “正南方”午子英嚯的转身,笔直的朝着正南方看去,“朱雀寺”

    朱雀寺只是一座大隐隐于市的小庙,午后太阳热得很,香客稀稀拉拉的,今儿个索性没人来。朱雀寺也不靠这些香火过活,于是大中午的就把庙门给关了,来来往往的街坊们也不觉得奇怪,只道这群和尚又开始偷懒。

    然而直到太阳快要西斜,失去了它令人烦躁的热度,庙门还是没有开。

    隔壁的坐在大槐树下摇着蒲扇的老太太便有些疑惑了,往日这会儿卖酸梅汤的小贩就要来了,和尚们总是跑的最快的,今天怎么不见人呢

    她正疑惑着,摇椅摇啊摇,迟钝的脑子迟钝的身体,让她久久都没能站起来去看一看。

    一群和尚有什么好看的呢老太太咧嘴笑着,忽的想起年轻时候一墙之隔的庙里住进来的那个漂亮和尚,那眉眼,简直比那菩萨还要好看呐。

    老太太当时还是个水灵灵的姑娘,皮肤嫩得跟秦淮河里的水一样,她那时就总是想,若是日后的郎君也跟那个小和尚一样俊俏就好了。

    想着想着,她便老了,如今老眼昏花的再次想起,也不知是不是真眼花了,竟觉得记忆中的人活生生的又走进了她的视线里。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探身去看呀,不对啊,这是个有头发的。

    不过剃光头的样子一定也是俊的,比小和尚还俊呐。

    老太太笑眯眯的想着,燕三白看到了她,却不由打了个寒颤,刚刚的眼神怎么莫名有股被窥视的感觉,对方可是个老太太啊,莫非是自己中邪了不成。

    于是燕三白赶紧的进了朱雀寺,午子英只觉眼前一花,人就不见了。

    朱雀寺不大,所以一行人很快把它翻了个底朝天,这一次,他们顺利的找到了莺哥儿。

    ”莺哥儿”是午子英最先发现在一间禅房里发现的他,不由惊喜。可当他想要冲进去的时候,刚迈出一步,便生生停住,整个人僵在原地,冷汗直流,连动也不敢动弹。

    燕三白几乎是后脚赶到,看到此情此景,眸光一凝,瞬间出手,快若闪电的把午子英一把拉了回来。

    ”怎么了”零丁和谢晓棠也赶到了。

    ”是天蚕丝结的阵。”燕三白语气平静,但眉头却微微簇起。

    只见这整间禅房里都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天蚕丝,因为它是透明的,所以方才午子英才会一时不察直接冲了进去。亏得他停的快,所以天蚕丝只是割破了他胸前的衣服,没有伤及血肉。而他们要找的莺哥儿,此时就像睡着一般躺在房里的软塌上,周身缠绕着天蚕丝,那些丝线绕的不紧,所以他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就在供奉着佛像的案几上燃着一枝香,香已经燃了大半,再有约莫小半个时辰,香就会彻底燃尽,而在靠近香的底部那里,一根天蚕丝从那里穿过。

    燕三白毫不怀疑,香燃尽之时,天蚕丝也将断裂,阵法便会随之启动,缠绕在莺哥儿身上的天蚕丝瞬间收紧,只需一个呼吸,年轻的身体就会变成碎块。

    零丁大皱着眉,左右来回的走,仔细的看。

    这是一个阵,是阵,就得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而他不会认为犯人给出的阵法会有多简单。

    ”我们不能直接把香熄灭吗”谢晓棠好奇的问。

    ”不能。”零丁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天蚕丝很锋利,而且分布太密,就算扔一片树叶进去,也会被切割成碎片。”

    ”那你看出这是什么阵了没”午子英不安的问。

    ”八卦阵。”零丁站着看,趴在地上看,给出了很肯定的答案。大家听到之后不由松一口气,他能一口说出名字,就证明不是毫无把握。

    ”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大量的计算和推演才能找出生门的位置。”零丁满脸的凝重和认真,不等他们回答,就径自找了根树枝在地上涂写起来,那快速挥动的手和不时簇起的眉传达出一种紧张之感。

    不一会儿,李晏和楚云楼收到消息赶来了,此时零丁的演算已经蔓延了整个禅院的地面。楚云楼不敢打扰他,便来向燕三白询问具体的情况。

    李晏却是在四顾之后,提出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庙里的和尚呢”

    、第70章 生死倒转

    此刻的朱雀寺只余聒噪的蝉鸣,井边的水桶上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可那些喜欢光着膀子冲凉的和尚呢他们去了哪里

    这是不是犯人给出的另一个谜题呢

    “找到了”忽的,一道惊喜声响起。

    是生门找到了,而不是和尚找到了。

    零丁飞快的扔了树枝跑进房里,看到那枝香还有指甲盖那么大一块才燃尽,不禁松了一口气,回头,“你们有谁的刀剑能割开天蚕丝”

    “用我的吧,应该勉强可以。”燕三白抽出了雁翎刀递给他。

    零丁接过,站在那密密麻麻的天蚕丝前又反复看了几眼,确定生门的位置,余光瞥见即将燃尽的香,提一口气,握紧了刀柄。

    其余人都屏息等待着,楚云楼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紧紧的盯着被天蚕丝缠绕着的莺哥儿,心跳如擂鼓。

    其余人虽然都紧张,但阵法即将要破,不禁都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可燕三白的脸色却仍沉肃着,那远山般的眉微微蹙着,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敌人明显有备而来,他难道会不知道零丁擅长阵法么可他却布了一个构造并不是特别复杂的八卦阵,除了时间,其他毫无限制。

    可是方才燕三白一直在仔细观察这个八卦阵,丝毫没有找出其他的异样。

    难道是他想差了

    这所有的想法,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香即将燃尽,零丁手中的刀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气氛太紧张了,紧张到仿佛空气都要凝固,谢小棠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退,碰到了燕三白。

    燕三白因此视线一晃,却就在这不经意间,从眼前的这个角度,瞥见那些天蚕丝组成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图案那是一个似笑还哭的诡异的表情。

    不好

    “等等”燕三白嚯的转头制止。

    可就在这时,雁翎刀从零丁手里掷出,朝着生门电射而去

    燕三白想也不想,立刻飞身跃起,直追着雁翎刀而去。他的速度太快,快得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只白皙的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雁翎刀,猛的将其抽回。可此时雁翎刀一半已经探入了犹如罗网般的天蚕丝阵中,燕三白好比火中取栗,虽成功在不切断任何一根天蚕丝的情况下将到抽回,可他的手却被旁边的丝线生生割开了好几个血口。

    “怎么回事”零丁简直被他吓出了一身汗,急急瞥了一眼香炉,“香马上就要燃尽了”

    燕三白手上还滴着血也没心思处理,扬手将刀扔还给零丁,“生死倒转,开死门”

    零丁一愣,开死门

    “快相信他”李晏一声断喝将零丁从发愣中扯回,他咬咬牙,管它生门死门,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时迟那时快,雁翎刀再次电射而出,狠狠的砸在天蚕丝阵中的某个位置,而几乎是同一时刻,那枝香终于燃到了尽头,啪的一声,天蚕丝断了。

    阵法被触发,所有的天蚕丝都被牵动,发出指甲刮在案几上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到底是雁翎刀还是那枝香触动了阵法,所有的人只能死死的盯着莺哥儿,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楚云楼的脸色已然铁青,眼底蕴藏着的狂风暴雨连他自己都快压抑不住。他握着拳,终于忍不住向前,可李晏却伸手拦住了他,冷峻的声音响起,“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楚云楼压抑着怒火,不是针对李晏,却是针对自己,如果昨晚他坚持送莺哥儿回家,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行了,莺哥儿没事了。”这时,燕三白那温润的声音响起,刹那间把那紧张气氛瓦解,

    楚云楼赶忙望过去,就见所有的天蚕丝都松松垮垮的落到了地上,而莺哥儿还躺在软榻上,完好无损。

    一股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他健步冲过去,紧紧的把莺哥儿抱在了怀里,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欣喜之意溢于言表。后面的午子英见了,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燕三白看着这一幕,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脸上也恢复了些淡淡的笑意。然而此间唯有李晏的眉头仍然不解,他不容分说的抓起燕三白的手,拿出一块手帕,将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包裹住。

    燕三白这时才感觉到手上有些刺痛,但李晏的手很暖,似乎抵消了因为流血而产生的冷意。

    “我没事。”燕三白声音轻缓。

    李晏却一言不发,反常的没有训他,而是就这样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诶,你们去哪儿啊”谢小棠提起裙摆,急忙要追出去。

    零丁却在心里叹了口气,跨前一步拦住了她,“小姐,王爷带燕大侠去处理伤口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啊哦我不可以去吗燕大哥流的血好多啊,不会有事吧”谢小棠仍没有多想,只是很纯粹的关心着燕三白的伤。

    “没事的,有王爷在呢。”零丁答道。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王爷那么紧张谁的表情呢。

    那厢,李晏拉着燕三白沉默的走着。

    燕三白总是在这种时候特别容易觉得理亏,便会表现的很乖顺,因为别人对他的珍惜总是如此的可贵。

    两人到了井边,李晏挽起袖子打起一桶水,把那块沾了血的帕子洗干净。回头,又把燕三白的袖子往上拉了拉,拿洗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避过伤口,帮他擦去手上的血迹。

    “我自己来罢。”燕三白道。如此被小心翼翼的对待,让他有些不习惯,更何况他的手皮糙肉厚,根本无需这样小心。

    “别动。”李晏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静的黑色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情意让燕三白不由别过了头,那叫人心颤,可是偏偏还有一股沉寂无言的力量,在抚平他心底的那些参差不齐的缺口。

    李晏又低下头替他擦拭着,明明是冷着脸的,可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擦干净了,李晏就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涂抹之前,还说了一句,“有点痛,忍一忍。”

    燕三白愣了愣,视线又重新回到李晏的脸上。

    他低着头,神色难以想见的专注。这个动作让燕三白看不到他那双眸子里的情意,所以燕三白神色坦然的看着,看那双堪称漂亮的丹凤眼,睫毛轻轻抖落着阳光。

    他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奇怪。

    因为他去过很多地方,有很多人对他说过很多好听的动情的话,甚至有人许诺要送他一座城,可是所有这一切加起来,竟也比不上刚刚这句话对他的震动。

    有点痛,忍一忍。

    李晏怎么会不知道这点痛对于燕三白来说与蚊虫叮咬无异,可他还是说了,是因为虽然知道燕三白忍受得了,可他自己心疼。

    平日里燕三白不好好吃饭都会被他训,可今天他却一言不发,不是因为他不关心了,而是他知晓即使换做自己也会做同样一件事。

    一个剑客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是划破一点皮就花容失色的小姑娘,用这样一些小小的伤口换别人一条命,就李晏看来也很划算,尤其这个别人还是他的发小。

    不责怪,是因为他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一个毫不犹豫,去挽救别人的燕三白才是李晏觉得妙不可言的燕三白。

    但是他心疼啊。

    于是他低头,就在那只包扎好的手上,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一个吻。

    燕三白瞪大了眼睛,倏地收回手,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晏。

    然而李晏稍稍一愣之后,却笑得坦然,他还有脸反问“怎么了”

    燕三白气结,“王爷方才有些过了。”

    李晏嘴角勾起,“那你耳朵怎么红了”

    燕三白抿着嘴,别人看他能言善辩,可在这种事上,他从来不是李晏的对手。

    “你曾同我说,何不追求一次真实。”李晏灼灼的目光盯着燕三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所看到的真实,就是楚狂人和夏灵均眼中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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