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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侠探 第3节

作者:弄清风 字数:19501 更新:2021-12-29 01:36:00

    、第6章 前仇旧恨

    忠伯其实是归鹤派的老人,他自幼随侍在老掌门贺青松左右,与他感情甚笃,情同手足。然而十几年前,一切都变了,贺青松遇害,他最得意的弟子陆双行也消失无踪,忠伯勉力维持,总算帮着汪静川稳定了整个归鹤派。

    然而遭逢那场大变后,汪静川也无心再在归鹤派久留,没过几年就将掌门的位子传给了师弟陆苓歌。而忠伯,也不忍再触景伤情,于是跟着汪静川来长安生活。

    对于当年的惨案,无论忠伯还是汪静川,其实都耿耿于怀。只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当初查不到真相,再往后就更难了。

    可是半个月前,忠伯去集市的路上,却碰到了一个人,他自称知道当年的真相。起初忠伯是不信的,然而那人说的一些旧事竟跟他记忆里的分毫不差,就连当初惨案现场的情景都一一还原,甚至于老掌门是怎么被杀的细节都知道。

    那个染着血的画面不禁又在忠伯脑海中出现,仇恨,再度被激发。

    忠伯与那人见了三次面,每一次,都更让忠伯相信他真的知道真相。直到他真的说出那个凶手的名字,忠伯才知道追查真相的代价究竟有多大。

    他跟忠伯说,是汪静川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

    那人说要替老掌门报仇,之所以来找忠伯,就是想请忠伯帮个忙。只是一个小忙,根本不需要忠伯亲自动手。

    听到这里,汪敏已经彻底震惊了,他父亲是杀害贺青松的凶手这个事实,比忠伯是帮凶这件事情更加的让他难以接受。

    “怎么可能呢我爹怎么可能杀太师父那个人说的那么清楚,万一他自己就是凶手呢”

    汪敏情绪激动,燕三白轻轻的按住他的肩,以示安慰。他不让关卿辞说出来的猜测,终于还是被汪敏知道了。

    “因为那个来找忠伯你的人,自称是陆双行,可对”燕三白说。

    “是,在老掌门的所有弟子中,他与双行的感情最好,可谓倾囊相授,双行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习会了归鹤十三式的后八式,不出意外,归鹤派的下一任掌门就是双行,所以他是最没有可能杀死老掌门的人。而且在惨案发生之时,老爷恰好与掌门产生了分歧。

    那时正是战乱,掌门要忠于皇室忠于正统,然而老爷却说昏君无道,要去支持如今的陛下起义,两人在藏里大吵了一架,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其实是支持汪老爷的,是吗”燕三白听他的语气,估摸着问。

    忠伯点点头,“不错,掌门那是愚忠,我虽劝不得,但心里是支持老爷的。所以后来我也没怀疑过他,我以为那样心系苍生的正义之人,断不可能做出弑师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他重整归鹤派之后便归隐市井,丝毫不贪恋权势,我就更加不怀疑他了,可谁曾想到”

    “不、不会的我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汪敏不由看向陆苓歌,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肯定,可是陆苓歌却沉默无言。

    却是燕三白开口了,“我也觉得汪老爷不是凶手。忠伯,你说那人是陆双行,可看清楚了”

    忠伯却很笃定,“那晚静堂前,我其实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了,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可是我不会认错的。”

    “那之前几次呢你都没有看到他的脸吗”

    “之前几次他都很小心,与我相见的时候都是戴着斗笠的,但他说话的声音和一些习惯我还能感受的到,应该就是双行了。”

    见忠伯如此肯定,燕三白也不再追问,便说“那他究竟要你帮什么忙”

    “前段时间静堂漏雨,老爷就吩咐我找人来修,来的工匠就是双行安排的。我因服侍老爷多年,如今这么做心里实在难安,所以”忠伯说着,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未曾亲自去看。”

    啪嗒,汪敏的眼泪溅落在忠伯的手上,这个倔强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做有什么话你可以当面质问我爹啊,为什么”

    “少爷,你不懂的。”忠伯缓慢的摇了摇头,语气沧桑,“已经十几年了,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为掌门报仇,可我连仇人的影子都见不到,无力、可恨。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真正的凶手竟然是我一直尽心服侍的人,我竟然一直在为仇人做事,我对不起掌门,也对不起你”

    忠伯的心里有多纠结多难过,外人不能品其一。或许正是那种巨大的情感冲击,使得他相信了那个人的话,从而默许了有可能导致汪静川死亡的行为。

    但燕三白看得出来,即使忠伯这么做了,他对汪静川一家仍是有深厚感情的,正因为有感情,所以最后他才会不堪忍受到自杀。因为对于他来说,贺青松大仇得报,或许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汪敏含着泪,心神震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苓歌走过去安慰他,把他拥进怀里,燕三白看得到,汪敏的肩膀都在颤。

    燕三白暗叹一口气,“我们去大堂说话吧,阿福,你在这里照顾忠伯。”

    原本燕三白想让汪敏也回去休息休息,平复一下心情,可汪敏坚持要跟他们一起,他还是不相信忠伯说的,他要自己找出真相来。燕三白也就不再反对了,汪敏看起来,比他想的要更坚强。

    三人以及陆苓歌的两个弟子来到大堂,刚一坐下,汪敏就迫不及待的问“陆师叔,当年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可以,陆苓歌也不愿回忆那段往事,只是如今连大师兄都死了,他也不能再沉默了。

    “唉,当年的事情原本我是提都不想再提了,但如今这状况,也由不得我了。也罢,既然你们想知道,我便说与你们听。

    当年我才十二岁,很多事情其实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那一天跟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大师兄和师父的关系因为志向不同而变得很紧张,师兄开始召集门下弟子随他一起去追随如今的陛下,而师父则整日在藏里,只有二师兄陆双行能进去见到他。

    我记得应该是快晚间的时候,我去给师父送饭,恰好看到大师兄从藏里出来,他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径自回房了。然后我去敲门,师父迟迟没应,那段时间师父的脾气变得很暴躁,我不敢进去打扰,把饭菜放在门口就走了。

    可是第二天,有血腥味从藏里飘出来,同门冲进一看,才发现师父昨晚便死了在阁内。我们连忙去找两位师兄,当时大师兄还在睡,而二师兄”

    说到这里,陆苓歌也忍不住唏嘘,“我们再也没有一个人找到过他。”

    “你们当时怀疑他了吗”燕三白问。

    陆苓歌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二师兄最可疑。凶手用的是本门剑法,而从阁内的情况来看,师父根本没有反抗就被杀死了,可见师父对凶手根本毫无防备。可是师父被连刺数剑,整个胸膛都已经血肉模糊,我们谁都不愿意相信,二师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难怪,燕三白暗忖,陆苓歌看到神色有异的汪静川从藏出来,之后就发现贺青松死在了里面,这样看来汪静川确实有嫌疑。汪敏大约也想到了这点,紧握着手,脸色不太好看。

    燕三白道“看来,此事也只有找到陆双行才能查明了。”

    闻言,陆苓歌迟疑了一下,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其实大约半个多月前,我见到二师兄了。”

    “什么”汪敏猛的抬头,“师叔你说的是真的”

    “不错,二师兄是来山门中找的我,门内弟子大多已不认识他了,但那张脸,我又怎能忘记。”

    燕三白仔细一想,顿时相通了,“他是来找你问当年的事情”

    陆苓歌点点头,而后转头歉疚的看着汪敏,“谨之,是师叔的错,我不该把当年的事情如实相告。若没有我的证言,说不定他就不会认定大师兄才是凶手,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都怪我,当时我应当第一时间把消息通知给大师兄,只是江州那边突然出了点急事,我连夜赶过去,回来时却已晚了。”

    汪敏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却哽在喉咙里,嗓子眼很干涩,刚刚哭过的眼睛也涩涩的。他能怪谁吗无论怪谁,他父亲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他只有紧紧的攥着手,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忽然,一抹白色笼罩了他的视线,抬头,就见燕三白温和的看着他。

    “事不宜迟,我要去外面寻找真正的案发地点,一起去”

    燕三白的话对汪敏来说无疑是救赎,他几乎是忙不迭的点头,跟着他就走了。

    陆苓歌在后面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到了门口,两人却看见李晏带着个青衣随从站在大门正当中,跟那只黑猫一起,两人又眼对眼的杠上了。

    黑猫弓着身子喵呜的炸毛,李晏拿着折扇背在身后,居高临下。

    “王爷”燕三白叫他。

    “啊,你出来啦。”李晏转头,“这是要去哪儿吗”

    燕三白把刚刚发生的事粗略跟他讲了讲,李晏便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的汪敏,折扇一拍手掌,“先去吃碗馄饨吧,大早上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燕三白不可置否,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他的俸禄还没有领到,如今囊中羞涩,恐怕一碗馄饨也是吃不起了。

    燕三白不禁摸摸鼻子,有些微窘。事实上他从昨天早上吃了李晏一个烤红薯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食了。这是他的坏毛病,早年食不果腹的时候便刻意忘记进餐的时间,是以如今留下了些许后遗症,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自个儿还没啥感觉。

    让大街上多具死尸,也就是一须臾的时间。

    李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却不知他刚刚突然严肃下来是在想什么。

    有洛阳王在,自然是不需要自己掏腰包的,于是燕三白决定腆着脸去蹭一顿吃的,然后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等领到了俸禄,一定会还的。

    李晏带他们去的是一处路边摊,地处偏僻,不易找。

    偏生李晏对这长安城里的大街小弄都了如指掌,比在皇宫后花园里还要熟,跟摊主也是老相识了,对方一瞧见李晏就喜上眉梢。

    “哎呀,王爷啊,你可回来了”

    “蔡大叔早啊”李晏笑着招呼,“给我来四碗馄饨,许久没尝你的手艺,害的我在洛阳都睡不好觉了。”

    蔡大叔被哄的合不拢嘴,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燕三白一路新奇的看着,都说洛阳王此人行事不拘一格,今日一见才发觉果真如此。不光跟个馄饨摊摊主这么熟,连随从零丁都可以大喇喇的坐他对面,全然没有尊卑之分,倒也是头一遭见。

    不一会儿,馄饨上来了,各个圆润饱满,色泽莹润,看得人食指大动。

    燕三白此刻才觉饿极,舀起一个馄饨就往嘴里送,却不料馄饨太烫了,自己这猫舌头又太不中用,一下子给烫得话都说不出来,连忙用手扇风。

    李晏笑得忍俊不禁,唰的一声摇开折扇,凑近了,给他扇出清凉的风,“没事吧”

    燕三白摇摇头,脸上虽镇定,可耳朵红红的,大约也是觉得这样太出洋相。不过他见汪敏好似也笑了笑,心里也就安慰不少。

    蔡大叔赶紧的端来凉茶,燕三白喝了一口,舌尖的滚烫才稍稍平复。

    可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燕三白对着碗里的馄饨,发愁了。

    李晏却悠哉的对着自己那碗摇着折扇吹凉,一股水墨香散发出来,可见这折扇是他昨晚刚写好的新扇子。

    燕三白更觉无奈,李晏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代表什么呢是取笑我呢还是取笑我呢

    汪敏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燕大哥,你先别急,等一会儿就好了。”

    燕三白“”

    李晏却忽然把自己的碗推过来,换走了燕三白的碗,“吃我的罢,已经扇凉了,此刻温度应当刚好。”

    他刚刚是在帮我扇

    燕三白摸摸鼻子,他顿了顿,然后轻声说了声多谢,舀起一颗馄饨塞进嘴里,水墨味儿的。

    李晏眨眨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蔡大叔做的馄饨真的相当好吃,零丁一个人就吃了三碗,李晏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比主子还能吃。

    汪敏吃饱了肚子,心情看上去比刚才好了些许,至少眉头没有那么紧蹙了。

    最饿的燕三白却只吃了一碗,他原本想多叫一碗的,可是他这胃不好,大饿之后不宜吃太多,否则更容易坏。于是他只好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眼睛闪亮亮的盯着馄饨锅子,饱饱眼福。

    李晏好奇的打量着他,觉得有趣极了。

    恰在这时,头顶忽然有异响。

    李晏和燕三白几乎同时抬头,就见两片衣角从头顶掠过,而巷外则传来了好事者的惊呼声“快看快看有人打起来了”

    “啊,是大理寺”

    、第7章 刀与剑,侠探对剑痴

    “铮”刀剑交击之声清越悠扬。

    两个黑色的人影在屋顶上你来我往,打得衣袂翻飞。

    两人的武功都很高,年轻的那个攻势凌厉,疾风裹刀刃,有劈山之势。

    而年长些的剑式更老辣,每每像是信手拈来,一招一式浑然天成。

    “九渊剑”燕三白飞身站立在不远处的屋脊上,瞳孔猛的一缩,没想到时隔多年还真的能再见到这柄剑,和那个持剑的人。

    李晏站在他旁边,背手道“陆双行,他果真还活着啊。”

    没错,那个年长些的剑客正是神隐十几年的剑痴陆双行,而他对面的那个年轻刀客,则是大理寺少卿关卿辞。

    关卿辞不喜防守,出招多以进攻为主,刀势层层叠加,就连陆双行这样淫浸剑道数十载的人都得避其锋芒。

    脚步在瓦片上疾点,后退,但看似朴实无华的黑色横刀却紧追不舍,带来死亡的气息,这种感觉,很危险。

    陆双行的表情终于变了变,却并不是惊惧,而是赞赏,一个前辈对于晚辈的赞赏。那双多情却沧桑的眼眸盯着关卿辞,盯着那柄刀,然后忽然间,眼中精芒乍现,一直在后退的脚步骤然停下。

    右脚向后重重踏下,瓦片瞬间崩裂,手中长剑如游龙般钻入关卿辞一瞬之间露出的破绽。

    关卿辞凝眉,但刀势却仍然不减。

    陆双行心中闪过一丝讶然好一个后生可畏。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陆双行的剑马上要刺进关卿辞胸膛,关卿辞的刀也即将劈到陆双行时,陆双行的剑势陡然一变,剑刃翻转,重重往旁边一拍,却恰似四两拨千斤,将关卿辞持刀的手拍离了去。

    两人再度分开,关卿辞只觉被陆双行拍到的手臂苏麻一片,好强的力道。

    陆双行到底是陆双行,他以剑成名的时候,关卿辞还是个连刀都没有摸过的小毛孩。关卿辞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陆双行留手,恐怕自己已败。

    但关卿辞的心里,从没有退缩二字。

    他是大理寺少卿,而陆双行有杀人嫌疑,只要明白这点就足够了。

    陆双行却起了爱才之心,似乎并不想打了,“后生,你刀法精湛,但还缺点火候,打不过我的,收手吧。”

    “我打不过你,但并不代表没有机会杀你。”关卿辞冷声道。

    陆双行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这位后生,确实有点意思,“确实,打架跟杀人是两回事,但你代表大理寺,可不能当街随意杀人罢”

    关卿辞不禁皱眉,确实,他不能杀陆双行,也拦不住他。这个人的武功,比当年传闻中的还要高上许多。

    两人陷入僵持,而陆双行却忽然望向燕三白身后,笑道“不过若你身后那位白衣少侠出手,那我可能就走不了了。”

    关卿辞猛的回头,就见燕三白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在这屋顶上,并不稳固的瓦片上,竟一点声响都没有。

    燕三白越过关卿辞半身,拱手道“前辈过奖。不过既然前辈已现身,那在下就不得不失敬了。”说着,他又回头对关卿辞道“关大人,可否将此人让与我”

    关卿辞战意正盛,手紧握着刀柄,并不愿退让。若在此处让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岂不更证明大理寺无能

    然而燕三白的眼神虽柔和,却也透着一股如山的坚决。事实上,看上去很好说话的人,往往最固执。

    这时,李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关大人,且退下吧。”

    洛阳王发话了,关卿辞略微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暂且退下。大理寺直接听命于皇帝,连六部尚书的帐都可以不买,但洛阳王的面子却一定要卖。

    世人只知洛阳王才艺双馨,面若好女,可只有身在官场,才能真正体会到洛阳王的可怕。

    燕三白看了一眼李晏,点头致谢,然后终于取下了腰间那柄看上去更像装饰用的佩刀,看向陆双行。

    前一刻还文质彬彬的状元爷,抬眼的一刹那,就变成了快意江湖的侠客,他抬起剑,一袭白衣清冽如风,“请。”

    零丁带着汪敏站在略远的地方,汪敏不由担心的问“燕大哥不会有事吧”

    零丁拍拍他的肩,“放宽心,有王爷在呢。”

    关卿辞和李晏则分站在两个不同的位置看着,神色都极为认真。

    跟燕三白交过手的人都说,燕三白武功很高。但是高到什么程度呢没有一个人说的清楚。因为比起燕三白其他的武功,他的轻功实在是太高了,江湖之中根本没有几个人能望其项背,你想跟他打,首先得摸得到他的衣角吧

    所以燕三白很少跟人动手,大家就都以为他只是轻功很高,直到燕三白在临江畔击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长须老祖,才真正名声鹊起。

    只是,燕三白的武功很特别,似乎自成一派,谁都看不出来他到底师承何处。

    李晏和关卿辞目光里便多多少少带了丝好奇和探寻,而下面街上的人,都在抬头望。

    “快看燕公子上去了”

    “天呐洛阳王也在他回来了”

    “嗷嗷燕大侠殿下”

    “燕侠探”

    不少姑娘小姐激动的朝屋顶挥手,人要俏一身孝,他们心目中文武双全的状元郎也可真是把这身白衣穿得绝了。

    陆双行甩了甩剑,活动了一下手腕,率先出招。

    剑至,可燕三白已然不在原地。陆双行心中了然,本也没抱第一剑就能碰到燕三白的希望,于是立刻转身。

    “铛”刀剑相击。然而没等这短促的一声落下,燕三白又消失在了陆双行面前,他太快了,快到那身白衣都跟背后的天光融合在一起,像风,像云,自在而随意。

    陆双行心道有趣,也跟着加快了速度。剑痴剑痴,也可耍得一手快剑。

    金属交击之声声声不绝,就像一串风铃在风中摇曳。而那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被笼罩在刀光剑影里,快得只能让人啧啧赞叹。

    场间能窥得真章的,只有李晏和关卿辞,以及零丁。汪敏虽自幼跟着父亲习武,可在这样的高手对决前,他的眼睛首先就跟不上速度,只看了一会儿就发酸。

    陆双行再次一剑刺空,还来不及收剑,就见一抹足尖出现在剑尖。足尖轻点,长剑微微向下弯曲,而后反震,燕三白就像只有一只燕子的重量一般,整个人轻灵的向后翻越。

    如果说刚才的打斗极快,那燕三白这个动作就被拉扯的很慢虽然他实际上仍是很快的,但那向后翻越的动作太飘逸,以至于看在眼里,像是个慢动作一样。

    眼睛是会骗人的。

    下面的百姓有这个错觉,陆双行也有这个错觉,虽然持续的时间极短,但足以让燕三白从容的做出下一个动作。

    足尖点瓦,临风而立,燕三白的雁翎刀几乎是在他还未落地之时就已刺出。

    陆双行的剑也紧随而上。

    金属交击之声并没有如预料般响起,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就见那两人的兵器赫然针尖对麦芒,定住了

    极快的画面终于回归平静,就像满是水晕的湖面变得如镜面一般光滑。两人都手持兵器,刀剑对剑尖,纹丝不动。

    兵刃在嗡鸣,高速的小幅的震动着。

    从李晏和关卿辞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燕三白和陆双行鬓边的头发和衣角都在无风自动,互相较量的气劲从他们周身散发出来,以他们为中心,刹那间吹去了脚边瓦片上的尘土。

    剑痴和侠探,谁的内力更高

    九渊对雁翎,这两把随着主人而名噪一时的兵刃,究竟孰优孰劣

    关卿辞暗自心惊,不说燕三白的轻功,就是那手快刀都招式奇绝,看上去不像是一派的,倒像是很多刀法融合在一起,随性而为,让燕三白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能跟剑痴打得不分伯仲,简直妖孽。而且,关卿辞隐隐觉得,燕三白还没有出全力。

    当然,陆双行也没有。

    看不透,还是看不透难道燕三白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吗

    下面的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

    “这也可以啊燕大侠真是打起架来都这般好看”

    “快看状元爷的头发丝好像动了一下”

    “啊,瓦片碎了”

    “啪啪啪”

    瓦片接二连三的碎裂,大家听着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才体会到这静止的对立中暗藏的凶险。

    而恰在这时,一阵铮铮琴声忽然响起,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刹那间,好似四面楚歌。

    下面的百姓顿时都呆住了,心里气血翻涌,好似真的看到了烽烟缭乱喊杀震天的战场。

    饶是屋顶上的高手,也不禁晃了一下神,而就是趁这个当口,陆双行忽然急速后退,脱开燕三白内力的纠缠,猛的往身后的巷子里一跃,消失在众人眼前。

    不好燕三白几乎是立马回过神来,转瞬间也消失在巷子里。

    关卿辞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站在屋顶上向下一看,眼中冷芒凝聚,没想到陆双行还有帮手,大意了。

    “四面封锁,给我搜”

    转头,却见那个红衣的洛阳王也不见了,至于随从零丁还和汪敏站在那里,没来得及下去。

    关卿辞没心情理会他们,微皱着眉,回忆起刚才的琴声。

    他不通音律,不知道这是哪种琴发出来的,但这种能影响人心智的琴音却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幻音。

    难道西北苍茫山的人也来了

    这普普通通一桩命案,到底牵连了多少人

    燕三白不知道陆双行要去哪里,原本以他的轻功,追上陆双行只是时间问题,可是他觉得陆双行的前进是有方向的,他似乎在刻意引导燕三白去追。

    于是燕三白放慢了速度,跟在陆双行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然后,他就看到了汪府。

    陆双行为什么来这里

    难道

    “师兄”是陆苓歌,他已然发现了外面的异动,此刻看见陆双行,神情复杂,也不知是喜是悲。

    陆双行终于停了下来,师兄弟两人一个站在那头的院墙,一个站在这头的院墙,遥遥相对。

    “苓歌。”

    陆苓歌看到后面跟着的燕三白,很快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他不禁劝道“二师兄,大师兄已经死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坐下来谈谈好不好燕大侠素有清誉,一定不会冤枉你的”

    陆双行的表情云淡风轻,他微微一笑,问“那如果人真的是我杀的呢”

    “这”陆苓歌语塞。

    “苓歌,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去面对,你真的觉得是我杀了大师兄吗”

    陆苓歌摇头,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对两位师兄万分憧憬的小师弟,“我不知道但是师兄,只要你配合,真相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陆双行摇摇头,抬起剑,“想要让我束手就擒,那便先胜过我。来吧,苓歌,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可有长进。”

    还未等陆苓歌再说什么,陆双行就陡然出剑,竟是逼他出手了。昔日的师兄弟,如今已刀刃相向。

    对了几招后,陆苓歌渐渐露出凝重的神色。当年那些师兄弟中,二师兄陆双行的天赋最好,所以陆苓歌这些年一直苦练武功,唯恐自己对不住这掌门之位。

    可如今一交手,陆苓歌就知道自己还是比不上他。陆双行真的太强了陆苓歌刹那间就回忆起了当年被他指导剑技时的情景,那股浓浓的挫败感,就像附骨之疽一般,挥之不去。

    他暗自咬牙,不知不觉便用上了十分的力气。

    两个人之间的对招愈发凶险,燕三白的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忽的,旁边传来喊声。

    “状元郎”

    不用转头,燕三白就知道是谁来了,于是又无奈又有些窘意的扶着额。

    那人嗯了一声,歪着脑袋,还以为他没听到,于是又喊了一遍,“状元郎”

    燕三白霍的转过头去,就见李晏朝他挥了挥手,另一只手则撑着院墙,翘着腿,歪斜着身子,坐姿咳,姑且叫它放浪不羁。

    在他身边则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怀里抱着把三弦,模样清秀,天庭饱满。他见到燕三白,比李晏更欢喜的样子,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恁地灿烂。

    “我把刚刚捣乱的人给找着了。”李晏笑着邀功。

    那书生便耸耸肩,燕三白这才看到,书生那把三弦上的弦全断了。

    但这两人哪像是刚刚交过手的样子,站在一起毫无芥蒂,心朱雀大道还要宽。那书生还朝陆双行挥挥手,“哎呀陆大侠我的弦全断啦,您自个儿保重啊,被抓了可不怪我哦”

    陆双行打斗的间隙瞥了他一眼,“你能把嘴巴缝起来吗”

    书生切了一声,“当心啊,年纪一大把别闪了老腰,输给你师弟你丢不丢人”

    燕三白眼皮抽了抽,这俩人到底是一伙的吗

    蓦地,一直留心战局的李晏却是眸光微敛,手中折扇电射而出,“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陆双行跟书生说话分了心,眼看陆苓歌的长剑就要趁此机会刺进他的胸膛,李晏的折扇忽至,一下把剑给打偏了,堪堪擦着陆双行的胳膊刺过,带出一道血痕。

    燕三白此刻也急急飞掠过去,哪里想到就这一晃神的功夫,两人的交手竟衍化成了生死相搏

    、第8章 光风霁月有知己

    燕三白强势介入,雁翎刀出,直接将陆苓歌逼退。

    陆双行负伤,被逼退的陆苓歌也愣在了原地。他看看自己持剑的手,又看看陆双行,表情变幻不定,似是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竟会变成这样,“师兄,我”

    陆双行摇摇头,“这局你赢了。”

    随后,关卿辞带着大理寺的人也赶到了。陆双行竟是很配合的让关卿辞抓他,像他这种武功极高的江湖人士,普通衙门根本关不住他,必须得关进大理寺才有的玄铁牢房里。

    最让燕三白意外的还是那个书生,竟然自己走过来要跟陆双行一起被抓。一边押着走还一边问,“陆大侠你感动吗”

    “你不说话我就很感动。”

    “”

    关卿辞皱了皱眉,苏州口音,不是苍茫山的

    燕三白则和李晏对视一眼,竟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样的意思你也看出来了

    恰在此时,汪敏和零丁也终于赶回来了,于是燕三白快步返回屋里,提起毛笔飞快的写了一封信,然后向李晏借来零丁。

    “麻烦你马上将此信送去驿站,八百里加急送给我的朋友白庸白司马。”

    零丁非常乐意帮燕三白办事,在他看来这位侠探温和有礼,比自家王爷好多了。

    燕三白交待完信的事,又忽然问“零丁,你的武功很好,对不对”

    零丁稍稍惊讶了一下,不过想想也对,一个人有没有习过武其实从走路就可以看出来,而燕三白武功如此之高,没道理看不出来,“燕大侠果然慧眼如炬,我确实有点武功底子,不过比起您和王爷来就差远了。”

    零丁的话里似乎对燕三白的武功很是羡慕,燕三白笑笑,“既然如此,我再麻烦你一件事,待会儿你送完信之后就回来守着忠伯,一步也不能离开,知道吗”

    “忠伯他会有危险吗”零丁微微诧异。

    还未等燕三白回答,一旁的李晏先一把折扇敲了他的头,“话怎么那么多,快去送信。”

    零丁摸摸头,心道谁的话也没有你多。

    燕三白瞧着这对主仆的相处方式,也是有趣。

    零丁走后,燕三白和李晏赶赴大理寺提审。

    出门的时候,陆苓歌恰好进门来,燕三白便问他要不要也同去。陆苓歌面露犹豫,但还是拒绝了,“同门相残已令我悲痛不已,在下便不去牢中与二师兄相见了,燕大侠回来时将结果告诉我便可。”

    燕三白应下,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问“陆掌门,你那两个徒弟呢”

    陆苓歌怔了怔,说“你说他们啊,派里有些东西需要采买,这里事多,我便让他们抓紧时间去办了,燕大侠找他们有事吗”

    “就是有些事情想请两位高徒帮忙,如果没有时间的话”

    “哦,无妨,等他们回来我便让他们来找你。”陆苓歌摆摆手。

    燕三白一笑,“多谢。”

    大理寺的玄铁牢房,一直是江湖上的一个传说,虽不常用,但威名甚大。

    据说,那个牢笼的下面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铁水炉,只要把它点燃,汩汩的铁水就能散发出高温,玄铁不化,可里面关着的人却不比玄铁更硬。到时候任你是一代大侠还是一代魔头,也只能变成一滩血水。

    只是大周建立之后,便再没有抓过一个江湖人进去。而前朝虽处死了几个跟朝廷对着干的,可亲身经历过的人都死了,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也早已销声匿迹许久,所以这个被传得恐怖无比的玄铁牢房,也终究只是个传说罢了。

    而今天,牢房里久违的迎来了一位客人,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

    他们隔着一道铁栏杆,看向对方的眼神清冽而坦荡,正如他们白天时手握的刀剑一样,虽不想让,也不想逼。

    “大师兄不是我杀的。”陆双行盘腿坐在玄铁制成的栏杆后,不骄不躁,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燕三白跟他隔着栏杆对视,“可是会归去来兮的是你,忠伯指证的也是你,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你才是杀人凶手。”

    “那你要判我的罪吗”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晏则在另一个牢房前,看着关卿辞审那个弹三弦的书生。

    其实关卿辞是想审陆双行的,就算自己不能亲自插手,至少还可以旁观。可李晏发了话,轻轻松松就把关卿辞限制在这里。

    为此,关卿辞的脸色不大好,就算是面对洛阳王,也不假以辞色,审讯起来更是雷厉风行,冷酷独断。

    “名字”

    “苏染。”

    “年龄”

    “年方二十八。”

    “家住何处”

    “苏州府光霁里。”

    “师承何处”

    “自学成才。”

    关卿辞忽然停了下来,眸光微凝,叫人发憷,“自学成才”

    苏染抱着三弦,巧言笑说“光风霁月雅士多,我们那儿一条长长的巷弄,抵得过人间一本诗集。我自小耳濡目染,弹弹三弦,唱唱小曲儿,某天一开窍,可不就会武了么”

    “荒谬”关卿辞冷声道。

    李晏却忽的眼前一亮,问“前朝谢大师可在光霁里隐居”

    “不不不,谢大师住在香积弄,大师才是真正的隐士,清茶淡酒足矣,他嫌弃我们附庸风雅,不与我们同住。”

    李晏背着手细细品味着,手里的折扇打着转儿,“光霁里,香积弄倒真是好名字,有机会须得去瞧一瞧。”

    闻言,苏染笑得十分开心,愈发的有种相见恨晚的意思。

    而这一切落在大理寺少卿大人眼里,只有四个字附庸风雅他到底是来审犯人的还是来交友的

    “王爷,查案要紧。”关卿辞忍不住提醒。

    “哦”李晏这才收敛些,“关大人你继续。”

    关卿辞问“我问你,你和陆双行此番来长安,所为何事”

    苏染眨眨眼,“当然是来查他师父的死因咯,他先去找归鹤派掌门陆苓歌了解情况,而后又来找汪静川,哪知道他那么快就死嘞。”

    “汪静川是你们杀的”

    “这你得问他啊,他又不是我仇人,我这两天都在茶楼说书呢。”

    苏染直说自己不知道,笑语盈盈的,叫人听不出话里真假。关卿辞碍于李晏在这儿,不好有什么施为,于是便问“那我问你,这十几年,陆双行都去了哪里他为何到现在才来追查他师父的死因”

    “啪”苏染一拍手,“这个问题问的好,只是我不能告诉你啊。”

    另一边,燕三白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陆双行看着他,眼里的沧桑和淡青的胡茬都在诉说着那些被时光掩去的年月,只是他仍是摇了摇头,洒脱一笑,“那你的年少时光又去了哪里你这身武艺,到底是谁教你的”

    燕三白无奈的摸摸鼻子,他答不出来,陆双行也就不会作答。于是他点头抱拳,很干脆的告辞离去了。

    到了牢房外,燕三白却没看见李晏,只有关卿辞一人守在门口。抱着他的追云刀,像旁边的石狮子一样沉默。

    “关大人,王爷呢”

    “刚刚宫里来人,王爷被带走了。”

    “啊。”燕三白短促的惊讶了一声,随即猜到大约是方才屋顶上那一战让李晏的行踪暴露了。距离太后寿辰还有些时日,李晏明显是先溜过来的,宫里大约也猜到他会早过来,于是早早便叫人留意着。这不,他一冒头,就有人过来抓他了。

    可是王爷你不能走啊燕三白真是泪流满面。

    说好的来帮忙,可是才过了多久啊,人就不在了,留下燕三白一个人在这大理寺里,若又碰上范正春一派,可怎么办才好

    等等,还有他的俸禄呢

    不会领不回来了吧这样想着,燕三白是真真着急了。

    忽然,一个巴掌大的朱红色令牌出现在燕三白的面前,那穗子上的流苏在他眼前晃啊晃。

    “这是王爷留给你的。”关卿辞说。

    燕三白眼前一亮,接过来,又从自个儿身上摸出一块令牌正是金榜题名时皇帝赠与的那块。两块令牌合在一起,应该镇得住大理寺了。

    俸禄俸禄俸禄俸禄俸禄

    “关大人燕大人”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然后难免尴尬。

    关卿辞抿着唇,示意燕三白先。燕三白摸摸鼻子,心想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于是便斗胆说道“关大人,你看,我这儿有两块令牌。看在令牌的份儿上,是不是该把我的俸禄还给我了”

    俸禄关卿辞愣了愣,什么俸禄他们不是在说查案的事情吗

    燕三白竭尽全力的用真诚的眼睛看着关卿辞看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关卿辞为人冷冽如霜,被他这么盯着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招招手喊过一个下属,“去问问主簿,燕大人的俸禄是怎么回事”

    交代完,回头,关卿辞忍不住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仰。燕三白又用一种感激莫名的眼光看着他,真诚得可怕。

    “多谢关大人了。”燕三白是真的很感谢关卿辞,他真的已经没钱了。

    关卿辞赶紧扯开了话题,“方才你可问出什么线索来”

    燕三白正要说,可又想起汪静川的遗嘱,便说“关大人,此案,汪老爷已托付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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