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
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江元野的眼神锐利的像是要将林酒分成两半,他的眉头猛然蹙起,手臂向前一伸,瞬间搭上了林酒的肩膀。
林酒刚压下去的红晕又要爬上来。
见林酒还是一副茫然懵懂的模样,江元野才缓缓地收回手,眉头暂缓,迅速的将手机揣回裤兜里,轻声问:“听见什么了?”
林酒盯着那只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红着小耳朵摇了摇头。
他就是看江元野出来打电话了,所以也跟出来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听见,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了。
江元野眼底里的锐利逐渐消失,冲林酒点头,不甚在意的说:“那你先回去继续休息吧,我现在要去跟排长请假,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林酒有些惊讶的抬起小脑袋,忍不住追问:“去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啊?”
“回去休息吧,很快就会回来。”这些问题江元野都没回答,只是敷衍似的揉了揉林酒的小脑袋,他揉完之后转头就往外走,步伐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林酒的错觉,林酒觉得…江元野好像很急迫。
很急迫很急迫,而且好像还带着一点点期待。
林酒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江元野”,但他的声音似乎太小了,江元野根本没听到,大跨步的走了。
林酒的胳膊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又有点失落的垂下来,他看着江元野的背影消失之后,突然猛地收回了小胳膊,也不去看了,气鼓鼓的冲回医务室里,躺在医务室里的床上生闷气。
他这一躺就躺到了中午,江元野说走就走,还真不来管他,一直到午休都没来看他,林酒伤心的饭都吃不下了,别人去吃饭,他委屈的回了宿舍里,继续盯着头顶上的破床板生气。
讨厌死了!
说走就走!
再也不要理江元野了!
他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就抬脚去蹬上铺的床板,实际上床板还有点高,林酒腿软筋硬,一身懒肉,他这小短腿抬起来十分费劲,等阮行推门进来,就看见林酒在咬牙切齿的抬着俩腿儿往头顶上蹬,拼命跟头顶上的床板较劲。
听见门口传来动静,林酒的两条腿“砰”的一下砸回了床板上,一翻身,用被子把脑袋捂住了,一副“用不着你哄我生气了别来烦我”的模样。
“林酒?”阮行诧异的喊了一声:“你还在难受吗。”
之前他看见江元野带林酒去了医务室,还以为林酒还在医务室呢,没想到一开门林酒就在宿舍里。
林酒听到阮行的声音,“蹭”的一下坐起来了,一回头句看见阮行站在门口,顿时尴尬的直挠头,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说话,一边飞快爬起来穿鞋:“不难受了,躺会儿就好多了,你怎么回来了啊。”
“我刚吃完饭回来,对了,中午别休息了,咱们有新任务了,新教官要带着咱们去锄草。”阮行说。
林酒正穿好鞋,急匆匆的跟在阮行后面走,听到新教官的时候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听见阮行继续说:“我们换了个教官啦,之前带咱们的江元野突然请假走了,就给咱们换了今天一起比赛的那个学长。”
说到那个学长的时候,阮行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们早上时候还跟人家一起作对、比赛,互相看不上呢,中午时候居然沦落成了人家的兵,难受死了。
林酒刚抬起来的小脑袋又垂下去了,闷闷的应了一声,他们俩从教学楼出来,一路去了后操场,阮行和林酒到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帮人在锄草,林酒仔细这么一看,正是今天跟他们比赛的那十二个人。
在操场旁边还站着一个教官,看见他们俩来了,就恶声恶气的让他们俩进去一起跟着锄草。
阮行拉着林酒进了操场里,俩人一边低头拔草,阮行一边说:“烦死人了,大中午的出来锄草。”
阮行嘴碎,小嘴儿叭叭叭的说,林酒心不在焉的拔着草。
这一拔就拔了两个多小时,一大堆人弯着腰干了两个小时的活儿,一直干到训练开始,大家都累的不行了,教官才让他们在后操场里坐下,和他们聊天。
说是教官,其实也是学长,也就比他们大一届,大家很快就能聊到一起去,这位学长除了跟江元野关系不好之外,性格还算是阳光,比江元野好说话多了,还给他们讲学校里的八卦,讲学校里学长们和隔壁艺校女生们的恋爱史,还讲各个警局里谁谁谁是他们一个学校的学姐,讲来讲去,话题突然拐到了江元野的身上。
这群被江元野带过的兵没经受过变态摧残,对江元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拜感,大概就是因为江元野又高又帅又飒又厉自带大佬气场,很容易就俘获了这帮学弟们的敬仰之情。
学长冷笑一声。
其实但凡跟江元野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知道压根就不是这么个事儿,江元野性子极傲,谁都看不上,做事很绝,不给人留余地,人缘也自然好不到那儿去,没有人会愿意跟这样性格躁戾的人一直相处的。
“学长,江学长为什么突然不带我们了啊?”阮江元野头号彩虹屁行高高举起了他的小手:“江学长什么时候回来啊?”
坐在阮行旁边的林酒也跟着抬起了小脑袋。“请假呢,现在还没走,在跟我们排长打报告,但是走完流程,怎么说也得明天才能走。”
学长双手一摊,摇头回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清楚,我听咱们学校的主席说,江元野这回来军训基地是他自己主动临时申请的呢,前天才申请的,所以也是临时过来的,他想走随时都能走,想回也随时都能回,看他自己的想法。”
林酒听了一耳朵,没听太清楚,赶忙探出小脑袋来看学长,阮行“啊”了一声,才说:“是江元野自己申请的啊。”
学长点头:“每年警校都会出一些学生来军训基地当副手的,大部分都是大二的,有的当副班长带班,有的直接像是我一样带学生锄草,一般我们都不爱来,军训基地里什么都没有,wifi都没有,谁知道他来干嘛啊,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为什么走,之前他跟他们老师打报告的时候,说是要去看病,据说他的头早些年受过伤,可能到了定期诊疗的时候了吧。”
林酒的小脑袋转了两下,想到江元野的头痛症,他肚子里的气一下子就散了,又想到了江元野这回是自己打申请过来的,他抠着手心里面拽着的草根,记起了之前他问江元野怎么来军训了的事儿,江元野那时候还不跟他说实话,说是学校派来的。
林酒小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心想,明明是自己申请的。
他哼了一声,心想,“算啦,不生你的气啦”,然后美滋滋的拽着手里的草根玩儿,像是只偷吃到小鱼干儿的猫儿,高兴地不得了,又没人可说,只好把雀跃的小尾巴在屁股底下藏着,却又十分想炫耀,所以整个人都一直在雀跃的左看右看。
恰好这时候旁边的阮行有点失望的叹息:“也不知道江学长明天走了之后,还会不会回来了。”
林酒微微昂起小下巴,轻轻怼了怼阮行的胳膊,跟他说:“他会回来的,很快啦。”
阮行果然追问他为什么。
林酒又不说了,他晃着小尾巴想,当然是因为我在这里啦,谁让江元野喜欢我呢。
第17章 江元野坏透了!
他们也没有休息太久,很快就又爬起来干活儿,林酒之前被江元野刻意安排走了,所以一直没拔过草,这回亲自体验过了之后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晚饭的时候,他跟阮行俩人互相搀扶着往食堂走,一个比一个累,都快站不住了。
期间阮行还闻了闻自己这一身臭味儿,险些当场休克,絮絮叨叨的念叨:“我太臭了,完了,没小学姐喜欢我了。”
林酒就站在他身边,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阮行昨天还洗了澡呢,他昨天一天没洗,阮行臭了,他不是更臭?
那今天早上江元野来找他的时候有闻到臭味儿吗?
林酒小脸都急白了,低头一个劲儿的拎着自己的脖领子闻,但他自己也闻不出来,就想让阮行闻,阮行立马离他三尺远,义正言辞的表示:“我不好这一口,这世上的男人我只能闻我男神,哎,也不知道男神什么时候回来。”
林酒暗戳戳的记了阮行一笔账,做梦,呸!
江元野只闻我,我臭也只闻我!
我一会儿就要去找江元野,亲自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吃过晚饭回宿舍之后,林酒惦记着今天江元野要回去的事儿,特意从阮行兜里翻出来两管橡皮糖,然后犹犹豫豫的迈着小步伐,去找江元野了。
既然江元野是要去忙治病的话,他就原谅江元野今天走的那么急、不理他的事儿了,顺带…再给江元野送个行吧。
江元野住在军训宿舍的二楼,那是教官们住的地方,林酒还不知道江元野住在那个宿舍里,他就挨个儿在宿舍外面走过。
一般宿舍都会开着门,他挨个儿走过去,发现有个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一看就显得特别不合群,肯定是江元野。
林酒门都没敲,笃定的一推门,果然就看见江元野背对着他正在收拾行李了。
他的行李也没有多少件,就是一个黑包,他正在把他的衣服规规矩矩的叠好,挨个儿放在黑包里,一副马上就要走的样子。
他今天上午去跟排长请下来假,但废了不少功夫。
他之前要来军训的时候本来就是加塞加进来的,刚进来又要走,排长肯定会不满意,再加上那些和他关系不好的教官煽风点火,还是拖了他一下午,让他明天早上走。
林酒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江元野猛地蹙眉回身,本以为是什么不开眼的又来他这刷存在感,结果一扭头,正看见进门来的林酒。
林酒进门来的时候眼睛都不肯看江元野的脸,他这是第一次主动上门来找江元野,小脚尖一个劲儿蹭地,一边蹭一边说:“你明天就回去啦?”
江元野正把背包系上,才点下头,就听林酒在后面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江元野拉包链的手一顿,他抬眸,就看见林酒蹭到他身边来,小脑袋探头探脑的看了看他的黑包,十分“不在意”似的瞥了好几眼,然后才踢着脚底下的瓷砖说:“你不回来,别人总叫我去拔草。”
他本来都没想到要说这个的,但是一说起来就打不住了,委委屈屈的把他的两只手摊开给江元野看:“都浸草汁了,味道可难闻了。”
绿色的草汁黏在林酒的指缝里,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草腥味儿,林酒的指腹里也有磨破皮的地方,这才多久啊,他上午时候还是被江元野送到医务室的娇贵宝宝呢,下午就全都大变样了。
江元野随意扫了林酒的手指头一眼,他蹙眉低头看了一会儿林酒的手,突然握住了林酒的右手,抬起来林酒的手指头,低头闻了一下。
他这动作来的太突兀了,鼻尖几乎都要碰到林酒的手指头了,林酒只觉得手指一热,就贴上了江元野的鼻尖。
林酒的小脑袋又不争气的宕机了,满脑袋就剩下三个大字:膨胀了!
江元野膨胀了!
以前江元野偷偷和他耍流氓、占他便宜,都是在背地里偷偷摸摸进行的,还总是害怕被别人发现,但是自从来到了军训基地,江元野就变了!他一改原先的偷偷摸摸,把狼子野心四个大字顶在了脑袋顶儿上,晚上偷偷去他的宿舍里不说,现在都开始光明正大的嗅他的手指啦!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越吃越贪没个够”吧?
林酒心里一紧,刚想收回来,江元野却攥的更紧,甚至还动了一下下巴,林酒的手指划过江元野的唇瓣,差那么一点儿就要亲上了!
林酒有点发懵了,但让他更懵的还在后头呢!
江元野突然走过来一步,在他身上也闻了一下。
林酒一下子想到了阮行当时说他“臭了”,小身子骨“嗷”一下窜老远,生怕江元野闻到什么不好的味道。
“最近有用我给你的沐浴露洗澡吗?”江元野刚才那一闻,总觉得林酒身上那股味儿一点都没淡,他也没闻到他买的橘子味儿,顿时有些狐疑,难不成真是体香?
也不知道那个私人医生能不能弄出来真正对症的药。
林酒被他问的小脸蛋通红,跺脚跟江元野吼:“洗不洗澡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他吼完之后,扭脸就跑了。
江元野心道这小崽子又莫名其妙发疯,但他才收回时间,跑出去的林酒又跑出来了,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着丢下两管糖,又跑了。
从江元野的宿舍离开后,林酒偷偷用他的小钥匙去洗了一次澡,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的干干净净的,还用了江元野的橘子味儿沐浴露。
这回挺顺利,没有撞上江元野,也没撞上其他人,一路顺利的回了宿舍里。
他洗过澡后,乖乖的倒在床上晃脚脚,一直晃到后半夜,硬咬着舌尖不肯睡。
他倒是要看看,白天嫌弃他不洗澡的江元野今天晚上还来不来!
他等着等着,又突发奇想,心说他跟江元野这样算什么啊?
算不算是偷…那个呀?
一个个十八禁的念头在林酒的脑海里闪过,把林酒的小心脏吓的噗通噗通跳。
不不不!这怎么能算呢!是江元野偷跑来他这里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个好小孩儿呢。
坏也是江元野坏!江元野从头到脚都坏透了!
第18章 狗男人又来爬床
年幼的林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提心吊胆的摸出小手机,想跟同学倾诉一下,又不太好意思说,他现在这些事儿自己想一想都脸红,那敢跟别人说呢。
小怂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