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只好依了我。见他仍要抱我进去,我却怎么也不肯,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扶着一瘸一捌的我进入帐内。
站在角落里看见九爷、十爷立在床旁,八福晋一脸焦急的来回度着步,不时看一眼胤禩,当发觉我时脸上立刻阴晴不定。帐内的丫环们听着御医的吩咐忙进忙出的,喜贵立在床头扶着胤禩,两个婢女正慢慢的为他脱了身上的血衣,御医开始小心的擦试八爷身上的伤口。
胤禩咬着牙,只微微皱着眉,看他痛得一头的冷汗却强行忍着,一阵揪心的痛,忘了规矩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胤禩”
除了凝神的御医,帐内的众人吃惊的看向我。奴婢们到是很快恢复常态,八福晋双眼喷火压着怒气,九爷、十爷则一直阴沉着脸,十四扶着我的手抖了一下,腰间的那只手却紧了紧。
胤禩似没想到我跟了进来,用退去血红的眼疲惫地看着我,有些责怪,而后对十四虚弱地说道“月燃手被划破了,去叫御医给她瞧瞧”。
“爷,你先管好自个儿吧”八福晋憋不住说了一句。
“你这丫头能不能让八哥省点心”十爷口气不善。十爷的福晋是八福晋的表妹,两人是亲上加亲的关系,自是一个鼻孔出气。
“你们都住嘴”胤禩突然提高声音,“嘶”刚被包好的伤口立刻渗出些鲜血,痛得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八爷,小心伤口”御医急急提醒道。
“爷”。
“八哥”。
八福晋、九爷同时担心的叫出了声。我看在眼里,却如万箭攒心,只咬牙盯着胤禩的双眼,他却嘴角一翘说道“去吧我没事。”
“小燃,走吧,你在这儿八哥也不安心。”十四低头劝道。
看了一眼躺着的胤禩,脸上写着对我的担忧,在这里确实让他分心,见他无大碍,低声的对十四说了句“走吧”
刚一出帐,十四便将我重新抱离地面。
“十四爷”懊恼地低叫一声。
“传太医到我帐内。”他根本不理会我的挣扎,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已的营帐。
团身躺在软软的塌上,听见绢丝屏风后十四与太医谈着我的伤势,太医说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关节处有些淤血,手撑破皮的地方这几天不能沾水,草原上风大露重,小心染了风寒。太医开了方子,十四命太监跟着去拿药,自已从外间折回,在塌前坐了下来,痴痴的看了我一阵,塌头羊皮的青花坐灯发出柔柔的光,照着十四一双眸子忽明忽暗,棱角分明的俊脸益发深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悄悄地向里挪了挪。
“还疼吗”轻微的响动立刻使他惊醒,他伏下身,一手撑在我腰侧阻止我向内移动,另一只手却轻轻的滑过我的脸颊,感觉他的手生着茧子,有些割人,微微向旁躲闪了一下。
“呵呵”他一阵闷笑,翻过手掌,看了一下,低低说道“是骑马、拉弓、练剑生的”说完把玩起我散落在塌上的一头乌丝。
对今日沉稳的十四有点不适应,本要坐起身,却碍于他的低头伏身,“十四爷,我该回去了”
“胤禵”
“呃”微一张嘴不解的看着目光闪烁的他。
“叫我胤禵”
一愣,“十四爷”
“叫我胤禵”他不懈的重复道,只是身子低了下来,近在咫尺的脸上满是固执。
对我来说直呼其名到没什么,可对这生于清朝的阿哥意义可就不一样,我不得不谨慎。咬了咬唇,轻启贝齿,“我有点累了。”
一丝失望从他眼里一闪而过,可很快微笑浮上嘴角,“如果不叫,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十”诧异于他的蛮不讲理,一如从前。
“不叫吗”说着勾起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头一偏,急急叫了声,“胤禵”
耳边竟是他得意的嘿嘿笑声,一股股热气直窜进脖子里,痒痒得不舒服,正要生气瞪他一眼,爽朗的笑声却突然停止,感觉一只手在我耳后摩挲着,那是,那是胤禩刚刚留下的,赶紧捂着耳朵,不让十四再去碰触。十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两人周围的空气有些凝固,刚才火热的一个人瞬间变得有些冰冷,此时的他很像四爷,心里害怕,低头盯着他胸前,喃喃的说道“我要回去。”可换来的却是更重的压迫感。一直都把十四当小孩看侍,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带给我压力。一阵心慌,顾不得手上的痛,强行要将他推开,他却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惴惴不安的说道“别推开我,你本就是我的” 想起玉秋说过康熙曾答应将我许给十四,爬在他肩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心中百感焦急,迟疑一下,伸出手来轻轻拍着他的背,“胤禵,别这样,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不要你做朋友,我要你做福晋”听了这如小儿般的话,忍不住莞尔笑了起来,尽管十四成熟不少,可骨子里却还是当初在十三阿哥府遇见的蛮横少年。见我笑,十四稍带开我,一双有些起雾的眸子到让我怔住了,笑意一点点消失在嘴角处,叹了口气,看着他幽幽说道“缘份、缘份,有缘才有份,若无缘无份,既使有心纵也枉然。”
十四一愣,眼里似有些挣扎,沉声说道“你怎知我们无缘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给你该有的名份。”
“胤禵。”
“我送你回去。”似生怕我再说出些他不爱听的话,截住了我的话头。
第30章宫闱之乱
因惦着胤禩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琪宁帮我梳装好后去大帐伺候了,一瘸一捌的走出帐蓬却看见喜贵早已猫腰等在门口。
“姑娘,爷知道您今日不当值,特命奴才过来接您。”想起八福晋,正愁着自个儿冒失的去胤禩那儿妥不妥,他尽体贴地想到了这一点。
向喜贵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有劳公公了”
“姑娘快别折杀奴才”说完躬身前头带路。
一路上问了胤禩的伤势如何,喜贵说御医已将八爷的伤口处理干净,只要不发烧,伤口不溃烂就无大碍,又说皇上昨晚也去看了八爷,还问了我的情况。心里一惊,若康熙爷晓得他儿子差点没命是因为我,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心里打鼓似的到了胤禩那儿。
“爷,奴婢求你喝了吧”刚一进八爷的营帐就见一名丫环端着碗药跪于他床前,胤禩赤裸上身,松松垮垮地披了件外褂斜靠在床上,手臂和胸前都裹着绷带,浓眉纠结,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了”喜贵扶着我坐在床边,丫环忙挪了挪身子,跪立一旁,看了一眼胤禩,低着头不敢答话。
胤禩见是我舒了眉头,“十四说你已无大碍,怎么走路不利索”
看了一眼丫头托盘内的药碗,“从马上摔下来那好的那么快怎么不喝药”说完伸手去拿那碗,有点烫,慢慢搅动着银匙。那丫环昨儿晚上见过我,所以对我的举动并未诧异。
“太苦”半躺着的八爷深恶痛绝似的吐出两字儿。怕苦好笑的斜眼看了过去,胤禩清咳一声,演示他的窘迫。瞄见托盘内的糖果,“不是有糖吗”
“姑娘不知,爷从小就最怕喝药,每次可得劝好久。”喜贵大着胆子说道,见胤禩瞪了他一眼,吓得赶紧闭上了嘴。这喜贵是胤禩的贴身太监,既忠心办事又妥贴,今日敢如此只怕是把我当成了救星,看主子不肯喝药心里着急又不能用强,见我正好撞上自是想把这苦差托给我。
舀了一勺药,吹了吹,哄着他说道“喝了药给你块糖吃,嗯”
胤禩看了看勺里的药又看了看我,紧闭着嘴摇了摇头。
“和狼群搏杀都不怕,还怕这药”试试激将法,将药勺递到了他的唇边,他却眉心纠集地将头一歪,避了过去,旁边的喜贵有些急了。
见他如此抵触一时也没了办法,突然想起自已遇刺昏迷时他哺药喂我,脸微一红,看了一眼这个舍身救我的男人,转头对喜贵和丫环说道“你们下去吧”两人愣了一下,说了声“是”便悄悄退下了。
等二人一走,端起碗,皱眉喝了一口,还真苦躬身向胤禩凑去。他诧异的看着我,直到我将含着的药一点点喂到他口内,他才明白我在干什么,伸出手将我拖了过去。一阵吮吸过后灵巧的舌头伸进我口中将唇齿间的药汁舔了个干净,见他微眯着眼一付享受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打了他一下,推开他,“不是怕苦吗”
“不苦,是甜的”他微微笑着正经地说道。
“那好,剩下的自已喝了吧”这药确实苦得很,有点受不了。
“我要你喂,不然不喝。”看着一脸皮样儿的胤禩,真是哭笑不得,这男人啊有时候比女人还会撒娇。低低的说了声“真皮”无奈得将那碗药一点点的用口喂了他,胤禩纠纠缠缠的好半天才喝完,他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我却被苦得不行,吐着舌头,用手扇着,连连叫道“好苦”
胤禩乐呵呵叫了声喜贵,喜贵忙掀帘而进。
“爷,有何吩咐”
“拿些糖果进来。”喜贵抬眼看见放置一旁的空碗,一脸喜色的转身取来些糖果,甜点。迫不急待地从喜贵手中拿了一块松子糕放进嘴里,那滋味如三九伏天畅饮清洌甘泉,怎一个妙字了得。见我眯着眼一付陶醉状,胤禩笑而不语,一脸的怜爱。喜贵到是被我不客气的举动吓了一跳,心里糊涂,明明是他家主子喝药怎变成我吃糖
养伤期间十七、十八跑来找我,两个小孩听说喜来宝被囚有些担心,告诉他们等他家八哥好了以后,在一起去求他放过喜来宝和那匹灰狼,二位小爷这才满意,两人走的时候有模有样的叮嘱我安心养伤,不必担心皇阿玛会责怪。想到康熙对我的确是很宽容,准了我几天假,又没有追究那日之事,心里对这位千古圣君又多了几分亲近。
之后胤禩的伤逐渐好了起来,我也渐渐康复。对这个为了我连自已命都不要的男人益发的依恋,只要无事便会去他那儿,胤禩似乎让八福晋有意避开我,两人没再碰面。只是同九爷、十爷几次偶遇,言语间仍冷嘲热讽,知他们是因为我和十三的关系怕胤禩吃亏便忍了下来。
这天,天还未亮便去了皇上的议事大帐,伺候老爷子这么久了每日早起已成习惯,张罗着让太监、宫女们将笔墨纸砚、茶水准备好,张庭玉、马齐等几个上书房大臣相继也到了,忙叫宫女为几位大人看了茶,一切收拾妥当天已大亮。康熙爷是个相当尽职的皇帝,不论早朝晚课都很守时,可今日早已过了议事时间为何还没来正纳闷着小喜子急匆匆地从帐外钻了进来。
“皇上口谕,各位大人先各自回营歇着加急快报已着皇太子批阅,若有要事另行传旨。”帐内众人跪地接旨,小喜子唱完,转身对我宣道“着女官兆佳月燃速到十八阿哥帐内觐见。”
“奴婢尊旨。”心里诧异皇上宣我去十八阿哥营帐做什么
出了门,小喜子是越走越急,穿着花盆底跟在他身后有些吃力,“小喜子,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小喜子微微喘气,一脸焦虑的说道“姑娘,十八爷快不行了,爷想见见您”
吃了一惊,前些天十八还好好的,顿住身型,艴然不悦的说道“什么你开什么玩笑”
“姑娘,奴才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那这事开玩笑”小喜子哭丧着脸。
“十八爷前些天才来找过我,还是好好的”这太突然,怎么几天时间人就病危了。“十八爷前两天突然叫头痛,宣了太医只说是头痛发热,可吃了几天药也不见好,昨儿夜里病情突然恶化,人晕厥了好几次,王娘娘吓得不行,急派人找了皇上,皇上已在十八爷帐内守了一夜了,今早爷醒来第一句话是要见您,皇上这才命奴才速来传您。”说完竟哭了起来,愣愣的看着小喜子抹了把鼻涕,“姑娘,奴才求您快跟奴才走吧皇上还等着呢”
小喜子拉了拉我的衣袖,回过神,急急的说道“还不带路。”
撩开帐帘,里面灯光晕暗,才从明亮中走进还未及适应,只本能的向前挪动着步子,睁大眼尽量让瞳孔快速扩大,等眼前慢慢清晰才发现帐内跪了一地的人,个个面容哀戚。一股血立即涌了上来,大脑瞬间空白,第一次见到十八时就知他有如此命运,只没想到会是现在。康熙拉着十八的手,坐在他身边,疲惫与憔悴让额头、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