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好久哦我要睡着了”小鬼不满地捂着眼睛,却从指缝里偷窥着,哼哼哼,嫖姐姐,不能让你太幸福
一声轻唤,将她唇上的温度拔走了,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手里被塞进了一根,她像拿着奖励似得晃悠悠了一阵
“八叔,八叔,我还要吃东西啦”他啃着快被他吃光的,开始指着新的东西叫唤。
“你又要胖了”他拍了拍小娃娃的脑袋,一手拉过了还在发愣的某人,拖着她向前走,“还要吃啥”
“呃冻米糖,爆米花,糖葫芦,我还要喝大碗茶”他一边拍手一边叫嚷着,反正他们的声音不是顶大,旁边的炮仗声,烟火声,根本没人注意他们,太好啦
“今天过年,都依你”他也没含糊,随着他的指示往前走着,却反头看了一眼还在晕乎的某人,“你呢还要吗”
“”八爷她会喷鼻血的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好风流
“不用点头点得那么用力”他的右手抱着弘晖,左手牵着那个没方向的人往前走
那是康熙四十三年的第一天好华丽的
大年初二
话说,夏春耀的大年初一在被喂得饱饱,睡得足足后华丽而过,然后就应了一句,人逢喜事精神爽,人逢春事笑眯眯的硬道理,黑眼圈没了,愁眉苦脸也没了,几乎带着一种积极主动找活干的劳动热情,把一度使劲骂她“懒骨头”的管事搞得迷茫不已
“少主子吉祥,少主子今天看上去好帅哦”她咧着嘴,一边在前庭里忙着收拾桌子,一边向站在一边恶寒着发抖的弘晖打着招呼
“”弘晖郁闷地看着她几近灿烂的笑脸,几乎悔断了肠子,正要去和她套个招,据下人说,阿玛已经发现他们昨天晚上半夜爬墙回来的英勇事迹了,现在不套好招,等阿玛来审人了,那估计天下就要大乱了
一边想着,正要张嘴把某个擦桌子也能擦得一脸幸福状的某人抓到角落去,反头却见冷着脸的阿玛一脚跨过门槛,俯视着两个夜归的英雄,负手立在那儿
只能扯着嘴角干笑不已,他献媚地叫了一声“阿阿玛”
“昨晚玩得很乐”四阿哥不动声色地走上了上位,转身坐了下来,看着某个死小孩正准备用装可怜的老招数对付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呃”小娃娃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正想用什么体验百姓生活,了解人间疾苦来应付过关,却不想被某个正在擦着桌子,哼着歌,沉浸在一片粉红梦境里的死丫头抢了话
“那是很乐,嘿嘿,做梦都要笑醒了”原谅这个沉浸在美梦中无法自拔,听不出问题来源的人吧
“”四阿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就不准备说实话的奶娃娃,也算是彻底了解他的劣根性了,视线一斜,准备从某个现在完全没有说假话功能的人嘴里套出点什么,“哦有多乐”
“嘿嘿嘿嘿,一下,糖葫芦一下,爆米花一下,我足足赚到了三下耶”她一边将抹布当手帕状捏在胸前,一脸向往地看着窗外小鸟飞飞飞,完全没有考虑到身后的弘晖已经接近吐血的状态。
“哼,玩得很尽兴嘛”冷冷的声音加着嘲弄将视线盯在面前那个一直摇手、勒脖子的小奶娃身上
“不过,最后,你很不厚道啦,说好要去喝大碗茶的,本来还可以多赚一下,竟然最后临阵脱逃”她继续低头擦桌子,“反正都过门限了,啥时候爬墙,还不都是爬墙,大过年的,你阿玛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你啊”
“”弘晖看着四阿哥眉头一挑一挑的精彩表情,认命地低下了脑袋,咬着牙咒骂着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死丫头
“哼,合着你的意思,大过年的,该去做些啥更有意义的事不成”他的视线从已经快要崩溃的弘晖身上向旁边那个还在擦桌子的擦得异常卖力的某人看去。
“那是这大过年的,不去花前月下,对酒当歌多划不来啊,平时就累死累活了,你们这难得也就一个年假,要是不玩回本来就太不划算了”她说得头头是道,放下了手里抹布,“我看北京城里的老百姓就比你阿玛想得开了,你看我们昨天路过的百花楼,凤鸣苑,哪个不是火暴全场哇我看你阿玛就应该”
点着指头,转过身来
“依你看,我该如何”好没诚意地询问口气
张嘴石化打抖三个动作在夏春耀把脑袋转过来的同时一气呵成,对上四阿哥一脸“你再说下去试试看”的表情。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带着“你也有今天”的表情的弘晖干笑了一声却立马想哭出来呜妈妈咪呀她学过乐极生悲的成语啦,不需要身体立行地去感受啦
“四四四爷新年快乐恭恭恭喜发财”她立刻换上一张讨好的笑脸,斜视了一眼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弘晖,完了完了她竟然叫雍正大人大过年去嫖嫖嫖妓这下死定了不过,谁让他打扰她华丽的恋爱时间嘛大过年的不去抱小老婆,跑来管儿子,真的很让人鄙视耶
“爷看你的表情,好象不是这么个意思。”他眯了眯眼,成功地让某人抖上加抖。
弘晖瞥了一眼,那个就会抖的某人,指望她是没用了,只能上演他的绝招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一个眨眼,一泡眼泪就涌了上来,接着就哇啦啦地扯开了嗓子“呜哇哇”
“你额娘还没到,少来唬我”四阿哥看也懒得去看那个把眼泪当水流的娃娃。
“呜哇哇,阿玛就知道凶弘晖弘晖知道阿玛一点都不痛弘晖”他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泪,加上小手一摸一摸地,硬是将一副小奶娃哭啼图,搞成了小正太撒娇图,看得抖在一边夏春耀张大嘴巴,傻了眼
“哼”四阿哥冷哼了一声,眉头却不自觉地动了动
“弘晖自小就体弱多病,和弘晖一般大的娃娃出去玩的时候,阿玛就不让,“继续哭诉,抽鼻子状,“那些娃娃知道的事情,弘晖啥也不知道,呜明里儿,他们不敢说,背地里还不都叫弘晖是傻冒”
“”四阿哥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不自觉地放低了态度
夏春耀却在一边忍住吐血状,叫他是傻冒这个世界上有人敢叫他是傻冒吗颤抖颤抖她明明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带着一票奶娃娃的强大华丽阵容竟然能把一个帮派老大说成是在不良少年欺负下的乖宝宝,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
“呜这两年,弘晖的身子总算好点了,下了地,才知道这外头新奇东西多着,人人都知道,就是弘晖不知道,弘晖是阿玛的儿子,就算不成气候,也不能给阿玛丢脸啊弘晖这才想,多见识点,多学着点,总不是坏事,可呜阿玛呜哇哇”
好个对封建社会阶级教育制度的深刻控诉站在一边的夏春耀几乎带着膜拜的眼神看向了那个哭得惹人怜爱的奶娃娃,再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被融化了的冰疙瘩四爷,再次肯定了小奶娃的杀伤力非同寻常
四阿哥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哭得泣不成声的弘晖,弯身帮他拭了拭眼泪,却见小奶娃还闹脾气地嘟着嘴,转过身去
“得了,得了,去过就算了,阿玛没带你去见识吗要瞧啥新鲜东西,非得找这大半夜的去吹冷风,真要又闹出个病来,咋办”虽然还是凉凉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温度,听得一边的夏春耀冷热交加,水深火热,极度不习惯
“呜”小奶娃欲拒还迎地让四阿哥把泪珠子给摸了去,最后抽了抽鼻子。
“大过年的,不许哭鼻子,男娃娃总哭鼻子像什么样子”
“恩”娇羞地应了一声
“要去哪儿玩,要和阿玛或额娘知会一声,带几个奴才跟着恩”
“知道了”扭捏地答应了下来
“好了,今儿个宫里有宴要招待大臣,阿玛得进宫了”他立起了身子,反身看了一眼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状的夏春耀,没再说话,只是跨着步子走了出去。
雍正大人您不是说这套对您不管用么她怎么觉得好象这娃娃是专门针对他,才发明这套招数的啊
“阿玛,早点回来”小不要脸地招了招手,一个转身,立马恢复原形,对着张着嘴巴,下巴快要落地的夏春耀眨了眨眼睛,“看到了吧,让你学着点,就知道抖抖抖,抖有个啥用哼”
“”学怎么学到底是谁把欲拒还迎,娇羞无限,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表情统统教给这个死小鬼的
“还楞着干吗,我阿玛都给我们解禁了,出去玩咯”他一挑眉,脸上根本没有了哭过的痕迹
“”这还是人类吗雍正大人,你到底是怎么生出这样的娃来的呀阿门
“还愁着以后见不着面了呢,没想到在这里就碰上十爷和十四爷了”一声带着调侃的笑声从汀兰的唇角流泻而出,抬头看了一眼漫天无际的烟火,“宴席还没结束,你们就溜出来了”
“爷找个地方看烟火而已,反正也没爷什么事。”十阿哥扬了扬手,笑着说,“现在的差事可算满意”他看了一眼一身女官旗装的汀兰,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只让十四爷帮我寻个清净的差事,为何却把我往万岁爷身边放”她深叹了一口气,“您是成心让我为难吗”
“怎么着这么好的差事,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倒还是我错了”十四吊起了嘴角,一边撩袍坐在一边的石椅上,“听我额娘说,你茶艺着实不错,这才帮你寻了个好去处,你得明了,我额娘这算是越俎代庖,不给你寻个好去处,宜妃娘娘那儿总是说不过去。”
“你这家伙,非把好话当坏话说”十阿哥拍了拍十四的脑袋,“汀兰她不好事,不过,只是奉茶而已,别的事,别去瞎搀和就好,泡个茶还能泡出个啥事来”
“汀兰那个性,还出的了事”十四冷哼一声,手撑在下巴上咕哝了一声,“又不是那个死丫头”
“什么死丫头”十阿哥看着十四突然忿忿的态度有些不明
“没啥”他没好气地打断了十阿哥的问话,竟然用起了同那个死丫头一般很不入流的转移话题的招数,“汀兰,我说今儿个大过年,良辰美景的,何不再哼上一曲”
“对对”十阿哥兴致一来,一拍腿想起来,“当初去九哥家第一次碰上你的时候,你哼的那怪曲子,还真是找不着比你唱的还好听的
汀兰轻笑一声,应了下来,视线淡淡地停在半空的烟火上,细柔的嗓音在冷冷的空气里悠悠地吟起了一阵舒扬的调子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