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的直冒烟,可却想不出办法解决。
在梦里他一直喊着渴,不知道喊给谁听,周茂自己则一直醒不过来。终于一汪清泉轻柔的汇入他口中,烧红的烙铁才得以熄灭。
周茂不自觉的向着水源的方向索取,只吸到一片软绵绵的物体。他不满的放开它砸吧着嘴――还要
师彦正吻的投入,被人一把推开,恼怒地看着始作俑者,这人真会过河拆桥。
喂周茂喝够了水,师彦抱着软绵绵的人发呆。
还好他赶来了,昨天夜里他一怒之下弃周茂而去,回到家他就有些后悔了。
现在人已经到手,再谈爱不爱是不是有些矫情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还害怕他的心抓不回来吗自己一走了之岂不是全盘皆输
这么简单的道理,师彦想了一宿才明白。去找周茂时,他们已经出发好久了。一路上师彦还在怪周茂的绝情,都不知道稍微等他一下。然后见到了烧的不省人事的人,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宋光陵是周茂身上一块未好的疤,昨夜他不仅揭开了伤疤,还亲自在上面撒了盐。那些盐是他对宋光陵明明白白的嫉妒,满到溢出来,他的苦又找谁说去。
师彦轻轻的吻在周茂脸颊上,即愧疚又不甘,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拿自己怎么办好。
马车直接停在了新开业的非云馆门口,师彦像当年一样,从善如流的将周茂抱进二楼的豪华包房里。
“你你你”云非正在教药童看方子,余光瞟见师彦时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他制止不及时,已经让他把人放在了自己光洁如新的缎被上。
“臭小子,你不会把他放在软榻上吗”我的床怎么能允许别人趟事不过三,我要杀了他
云非气的随手扯了支毛笔,“人又怎么了这么痛苦,我来帮他做个了断吧。”
说完那些毛笔就要往周茂脸上戳,师彦毫不犹豫一巴掌拍飞。
“别发神经,快给他看看,烧了很久。”
云非恼怒地瞪着师彦,士可杀不可辱,他宁死不屈就是不动。
“郑淮安”师彦拉长语调念道。
这三个字就像紧箍咒,云非脸色几经变换,最终腿一跺,乖乖的坐到周茂身边去了。
检查了一番后,云非咬牙道“没多大事儿,风寒而已,下回麻烦你别一来就往我这放,我给他腾间客房出来行了吧”
云非噔噔噔跑下楼,大概是吩咐人拿药去了。不一会儿他有提着一盒东西跑上来,往桌上一扔。
“拿回去每次沐浴往里边撒一包,一天泡一回,一个月再来找我看看情况。”云非没好气地说。
师彦打开盒子察看,里面是几十包分好的药粉。
他问“这是干嘛的”
“帮我找到淮安,这些就是调理身体的补药,找不到――我就让它们变成砒霜。”云非斜眼瞪师彦,阴测测地说。
师彦明白了,示意小三子把东西拿上,自己抱起周茂就准备走人。
云非赶忙在楼梯口把他拦住,“这么久了有没有消息”他盯着师彦看,说出的话却没有半分底气。
师彦叹口气,心说,这世上总算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以后再心烦了就想想此人。
“没有,不过守城官兵都拿着他的画像,只要他出入,我们一定会有消息的。”师彦尽量说的诚恳一点,“你都等了他这么多年,现在总算近在眼前了,镇定些。”
云非苦笑一声,方才嚣张的气焰全都收了回去,他给师彦让出条道。朝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而自己又有气无力的坐到了窗台前,目空一切地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
比起云非来,师彦觉得自己幸运多了,他感激的看周茂一眼,抱紧他回到了马车上。
周茂再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发现自己正被人搂在怀里,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昨天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彦本来一直在注意周茂的动静,惊奇的发现他将醒未醒时挣扎斗争的表情特别可爱,不自觉话间含着笑意。
“负心汉甩了糟糠妻逃跑,就不允许我出马把人绑回来吗”
周茂被他说的一愣,到底是谁甩的谁
见他脑回路跟不上,师彦好心的没再逗他,关心的问“感觉好些了吗”
用了云非的药,烧早就退了,师彦一直担心会反复,所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唔。”除了还有点晕,现在见到师彦,周茂更晕的没边了。
见周茂乖乖的窝在自己怀里,师彦忍不住想教训他两下。于是他就真的这么做了,捏住周茂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严厉地教训没持续多久师彦就放开了他,凶恶地对着气还没喘匀的周茂说“再像这样把我扔下,就别怪我强行把你绑在身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强求二
周茂说不出醒来后受到的是惊喜,还是惊吓。他不是在回建康的路上吗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东京的尚书府内
等等,还有这个恶人在先告的什么状
“我以为,是你先扔下我的。”周茂照事实陈述。
“我怎么可能扔下你,我我只是想起还有东西没拿,就回了趟家。”师彦会承认他吃醋生气走掉,又没有人来挽留这么丢脸的事吗那是不可能的。
这前后的话对不上啊周茂已经想笑了,但他清楚师彦的脾气,这时候笑出来自己肯定完蛋。
他肯回头来找自己,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周茂其实感动的无以复加,可表面上他还维持着平静。
“你不生我的气了”
“两夫妻哪有隔夜仇”你别不理我,让我怎么样都行。
“以后还会把我一人扔街上吗”
这是要翻旧账啊,师彦大急,“不敢,不敢。”
这么说着师彦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熊样,改口道“不会了,以后我都让着你的。”
周茂的嘴角终于不可抑制的翘了起来――这夫纲振的
师彦见周茂许久没有接话,低头看才知道他一个人笑的不亦乐乎,顿时师大将军就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周茂――你真是太放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哈哈哈哈哈”
谁也没想到一场关于第三者的矛盾,就在压与被压的游戏中结束了。
周茂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后,通体舒畅,最后一点头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趴在师彦的胸膛上,笑嘻嘻的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这一前一后都耽误两天行程了。”
师彦在被子里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则不规矩的在周茂肉最丰满的地方摩挲,他恨不得一整个假期就这么跟美人赖在床上。
“你身体受得了吗”过后师彦难免慵懒,他一点也不想考虑这件事情。
周茂不以为意地一笑,随后又神秘兮兮的对着师彦耳边说“偷偷告诉你,我刚吸完阳气,现在什么都补回来了,咱们明天就可以出发。”
师彦忍不住在他身上又揉了一把,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再来一次的冲动,恶狠狠地说“爷真想把你这小妖精给吞进肚里去。”
“不知谁才是妖精”周茂挣脱他乱摸的手,起床穿衣。病人也是会饿的,尤其在剧烈运动过后。
周茂刚想下床,师彦一把将他拖回被子里。
“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拿吃的。”说完师彦就这么赤身裸体的站起来,当着周茂面毫不脸红的穿衣服。
看着他强健、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身体,周茂暗骂了身臭不要脸的,转身面壁反省去了。
师彦瞥了眼他不甘的后脑勺,心情愉悦地找小三子要饭去。
“有吃的吗你们家公子醒了。”师彦刚出院门,就见到小三子坐在门沿上,不知在干什么。
小三子听见师彦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有些生气的盯着师彦看。
接收到视线的人一愣,旋即问道“你怎么了”
小三子咬着嘴唇,纠结片刻后还是决定为自己主人说句话,他飞快地说“你让公子生气害他生病现在还不让他休息做这些不要脸的事还想不想公子病好了”
“”师彦表示一个字也没听明白,他出手拍拍小三子的头,安慰道“不放心就进去看看他,厨房里有吃的吗我去拿。”
小三子机械地点头,然后目送师彦朝厨房走去。直到人没影了他才回魂,赶紧往周茂房里跑。
“怎么了有狗追你家里才多大,跑那么快干嘛”周茂正在穿鞋,被小三子冲进来的声音给惊住了。
“公子,你怎么下地了赶紧躺回去。”小三子扑过去,把才起来的周茂又给按回了床上。
“”老天,我刚才是生了个小孩儿吗周茂简直无力吐槽了。
“小三子,我不过就是一场风寒,至于嘛你”
“可可公子刚刚还跟师少爷”小三子说不下去了,泪眼汪汪的看着周茂,好像他家公子刚才被人强了一样。
意识到小三子在说什么,周茂刚刚退下去的温度蹭的一下又窜了上来。已经无地自容的周茂强装镇定地吸了口气,心里把师彦骂了一百遍。早说过不能光天化日,这家伙从来不听,这下好
“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周茂感到一大滴汗即将滑落,“我和师彦刚刚不过是在是在――”
“算了,我刚刚是和他在亲热,这又怎么样”活了两辈子的老脸,周茂决定不要了,借口真特么难找,病人不适合干这么费劲的事儿。事是师彦要干的,丢他的脸,让别人笑去吧。
小三子惊恐地看着自家公子,被他的直白给深深憾住了,随即他的脸部表情又变成你们果然如此,最后定格在我不想活了的悲愤上。
“公子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身体师少爷他把你拐歪也就算了,还如此折腾你,简直就是公狐狸精。”
公狐狸精正好端着粥进门,把他最后一句话听的清清楚楚,师彦不自在的轻轻咳了两声,两双诧异的眼睛对了上来。
室内诡异的静默了许久,周茂率先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就凭小三子这一路公狐狸精,周茂觉得不管自己怎么被压,都值当了。
小三子胆子小,早已面红耳赤地缩在了一边,深怕被公狐狸精报复。
“茂儿,别笑了,过来喝粥。”师彦若无其事的把粥拌了拌,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周茂还没从狐狸精里缓过来,边笑边擦眼泪道“小三子,你真是我的亲人呐”
师彦没好气的把周茂从床上捉下来,路过小三子身边时说“你没搞明白,才采补的人可是我”
“哇哈哈哈哈哈哈”屋内又响起了新一轮的大笑。
全过程目无表情的师彦想,既然已经取得了绝对的地位,在口头上吃点亏也不算什么。
有师彦的帮忙,路程时长被缩短了一半。周茂时隔多年,终于得享一次衣锦还乡的风光体面。
还没入城,小三子驾的车就被守城的士兵认出来,然后火速云集了许多赶集的百姓。一条宽阔的城门马路,被挤的水泄不通,最后多亏知州赶来开道,才使他们一行人顺利到家。
多少年建康城才出一个少年探花,又多少年才出一个未至弱冠就官拜尚书的奇才。更何况这次买一送一,马车上还坐着师大元帅的嫡孙、未来的小镇国公。
前来道贺的官员络绎不绝,十里八乡认识的,不认识的权贵都赶来露脸。周茂一行人折腾到入夜,才得以注意。
“娘,别再费劲安排了,师彦就跟我住一院子里就行,我们有公务要商量。”周茂想编个理由,让师彦光明正大的留下来。
他知道那家伙一定会时时缠着自己的,干脆让他跟自己一起住,免得到时候爬墙头更引人怀疑。
“那多不好,茂儿,师小少爷会不会不方便”张淑秀有些为难,家里又不是没房子。
周昌也多嘴道“怎么能让师少爷跟你挤这还有个极好的跨院没人用,时时都有人打扫的,进去就能住。”
师彦才不想跟周茂分开,他恭恭敬敬地对张淑秀行个礼,道“伯母不必麻烦,我与茂儿感情好,住在一块更自在些。不是我客套,住另一个院子,我就要时常穿来穿去,怪麻烦的。请伯母谅解。”
张淑秀对那一礼受宠若惊,几乎是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觉得再怎么不好意思,也得尊重客人的选择。
最后她只得带着丫鬟,亲自去布置客房,这方面她是不允许有半点失礼的。
人都走后,周茂从背后掐了师彦一把。
“你胆子挺大,都实话实说了。”
师彦对上那双如墨的黑瞳,把持不住偷偷亲了一口。
他笑道“伯母不会多想的,除非你坦白,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他看出来。”
“记住你说的话,这家才消停一会儿,我才不想又弄出乱子。”
晚饭后周茂进没有急着与师彦共享二人世界,而是一头钻进了张淑秀房里。
“娘,这一年过得好吗周昌有没有难为你”周茂此刻像当年的孩童一样,抱着娘亲的手臂不肯放。
“乖儿子,娘过的很好,你在外为官,就不要时常为娘分了心,有事我会在信中告诉你的。”张淑秀隔三差五就能收到周茂寄来的信,该说的话早已在信中说完,真不知道这儿子怎么这么爱为她操心。她于心不忍,却也是乐在其中,有个孝顺儿子谁不开心
周茂见张淑秀今天气色不错,人也圆润了一些,这才放下怀疑。他笑着说“娘要是过的不开心就要立刻告诉我,把你接到帝都来和我一起住。”
“好,真到那天一定会的,现在娘去了只会给你添麻烦。”张淑秀摸着周茂的头,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茂儿。在帝都可有看上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媳妇儿
“娘怎的突然问起这个”周茂略别扭,他不想欺骗张淑秀,也不能实情相告。他的想法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不能再拖了他就带着师彦远走高飞。
张淑秀多了解儿子,见他躲闪的模样就知道有门儿。她笑的更开心了。
“我儿大了,有心仪的女子很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快跟娘说说。”
“娘啊”周茂苦笑道,“唉不妨告诉你吧,我喜欢的不是一般人,我怕你不会同意。”
“难道是哪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张淑秀严肃道,“娘不是那种介意门第的人,只要两人都是一心一意的相爱,我一定会支持你们。”
周茂心想,我娘果然是好人。他试着再进一步试探“要是她门第再低一些呢”
还低张淑秀蹙眉思考着,她不确定的问“难道是罪籍女子这下不是娘拦着你,你身为朝廷重臣,官家不会允许你娶她为妻的。”
周茂看着张淑秀不语,他差点想脱口而出,要是个男的,我们俩心意相通,您还会不会支持
他的沉默使张淑秀会错了意,她惊叹“难道你爱上了妓人”
风流才子与名妓私定终身、鸳鸯成双的故事,作为女子,张淑秀不知听过多少。当年她憧憬过的佳话,现在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她真的不知道作何感想。本能的反应是希望他们分开的,作为保护的一方,她不想让周茂明珠蒙尘。
周茂不希望回家的第一天就害娘亲操心,他连忙否认道“娘,你在瞎想什么你儿子从来不去那种地方,怎会爱上风尘女子。”
张淑秀这才松了口气,她意识到这方面对儿子疏于教育了,她强调说“你的为人娘是放心的,但你还年轻,有时候经受不了诱惑。娘先给你立两条规矩,第一,不准同妓子交往。第二,不许招惹有夫之妇。这两点你必须答应娘。”
张淑秀严正的看着周茂,生怕他有一点要违逆的举动。殊不知周茂心里正在偷笑,娘喂,您儿子看上了个男人,请您高抬贵手。
“是,儿子保证不沾染您说的这两种人。并且一定找身家清白的,对我一心一意的。娘,你看行了吗”周茂笑的狡黠,他好像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嗯,茂儿必然是懂事的。”张淑秀满意的点点头。
卧房里,师彦百无聊赖的翻着周茂的藏书,天南地北什么都有,就是再也无法找到当初被他收缴的那一筐子里的那种。他索然无味地抽出本史记,准备研究下古时候有没有像他们一样的同类。
“你在找什么”周茂一进门就见到师彦一目十页地翻书,这不叫看书,更像翻字典。
师彦抬头,见是周茂便换上了一副笑脸。
“没什么,只是想找找看古今有没有像我们一样分桃断袖的前辈。”师彦把分桃断袖说的坦荡,没有一点芥蒂,甚至是带着点愉悦的。
周茂走近瞟一眼封面,好笑道“哪有人在史记里找的,这些花边新闻只会在野史里出现。”
“是吗怪不得我越看越无聊。”师彦把书丢到一边,伸手把人揽过来。
“跟岳母谈了什么这么晚才回。”
“什么岳母,别乱叫,你得称呼她为婆婆。”周茂随他揽着,后来干脆顺势坐在师彦腿上。
“她正好跟我说了媳妇儿的事情,唉我们前路艰辛啊”
“不艰辛一点怎么显示出我们的情比金坚。”师彦倒是很无所谓,他提议“不如到时候让我负荆请罪,再给你娘一根鞭子,抽我一顿解气”
周茂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爱抽人”
师彦有些丧气,无奈道“那还是让元徽放了皇帝,给我们赐婚吧”
说起宋光乾,周茂深觉他比自己娘亲还可怕,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他,会不会他们两人都会被抽一顿周茂简直不敢往下想。
“快去睡吧,我可困死了。”放下这些烦恼,睡一觉起来再面对吧。
可惜――张淑秀放过了周茂,可建康城的人民不同意。
一大清早就操心他婚姻大事的媒婆们就登门造访了。
“周大人一表人才,自是要配高阁闺秀才是。赵员外的小女,今年年方十五,姿容秀美,配周大人正合适。”
“诶姜家的女儿也不错啊,她还有个叔叔与周大人同朝为官呢”
“你们说的这些人算什么,我家女郎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庄王的嫡亲孙女有没有”
一群媒婆七嘴八舌把周家大宅吵成了菜市场,吓得周茂连院子也不敢出。他不放心周昌一个人在外面对付,生怕他自作主张收了别人的名帖,只得请张淑秀出去坐镇。
待人都走后,周昌命人搬了一堆仕女图到周茂房里,看的师彦面黑如碳。
周昌笑嘻嘻的在旁边搓手“茂儿,这些姑娘都不错啊,齐公的女儿面容最好,李太傅的二女儿也不错。”
他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听说李太傅大女儿要嫁入东宫做侧妃啊,你娶了他家闺女,就可以跟太子做连襟了。”
听他这么说,师彦脸又黑了一分,盯着全程都盯着未表态的周茂看。
张淑秀在一旁不做声地看着,其实她不反对周昌的做法,她也一样周茂可以从这些人中找到一位相守一生的伴侣。
现在在场的人立场都很鲜明了,只等正主发话。
周茂郑重其事的一页一页翻阅那些画卷,直到最后一副。他垂下手,笑叹一声“可惜了这些画,都费了不少心思,让他们拿回去吧。”
“怎么一个都看不上眼”周昌吃惊道,这些女子的后台哪一位不是家财万贯、皇亲国戚。他费了多少心思联系上这些媒人,只要能傍上一位,他今后就能在建康横着走了。
“你再看清楚,这些人的家世不会比你在帝都见过的差。”显然周昌有些急了,话语间带了些责备。
周茂皱起眉头,不悦道“闭嘴,我要娶谁轮不到你来管。”
“你――”这个逆子,周昌最终还是没敢骂出来,他愤愤地甩了甩衣袖,转而去找张淑秀。
“夫人,你看咱儿子给他找个媳妇儿有什么错”
张淑秀知道该自己出面了,温柔的唤他“茂儿你爹他没有说错。”
“娘。”周茂带着一点埋怨,他知道今天是跑不掉了,索性承认“我坦白说吧,在帝都已经有意中人了,他相貌、家世比这些女子都要好,时机成熟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说完周茂不由自主的瞟了师彦一眼,正好对上他意外的目光。
峰回路转,张淑秀高兴道“好,好,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用忙活了。”
不是自己牵的线,周昌终归有些遗憾。不过既然周茂已经定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声附和着“既然茂儿已有人选,自然最好不过。还等什么呢你年纪不小了,快告诉爹她是哪家姑娘,我们好早点准备。”
周茂正为难该怎么编,师彦率先挺身相救。
他恭敬道“伯父就别为难周茂了,他在朝中身份敏感,多方势力都想巴结他,现在不是能够轻率娶妻的时候。”
被镇国公的亲孙子恭敬的叫声伯父,周昌浑身都舒坦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他多少都知道一点,知道纠缠下去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于是装作通情达理说“那我们就不再插手了,茂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到时自己拿主意吧。”
张淑秀也觉得遗憾,不过为了儿子的仕途,儿媳妇儿什么的再等等也无妨。
她安慰了周茂两句,就和周昌出去了。
留下一对苦命鸳鸳,等人都走远之后,他们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师将军大才,这都让你蒙过去了。”周茂笑的趴在桌上起不来。
“他再逼你,我都怕管不住自己嘴巴,装的真累啊”师彦笑了一会儿就停下了,并且笑完过后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周茂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师彦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在想不到好办法前,他只能偷偷的愧疚着。
师彦,对不起。周茂在心里默默地说。
为了补偿他,周茂几乎天天主动献出自己,一半的假期里,他们都过着骄奢淫逸的日子。
可偏偏就有猪队友给他们找麻烦。
这天他们俩正准备回师彦的老宅看看,才出门没多远,就见到周昊哭哭啼啼的朝他们跑来。
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大男孩儿了,又长得挺结实,小山一样朝周茂撞来。触不及防周茂被他撞退了好几步。
“哥呜呜呜哥”周昊总算找到救星了,他抬起乌七八糟的脸给周茂看,“有人欺负我,呜你要帮我报仇”
奇了,不是说周昊是建康一霸吗还有人敢欺负他
师彦把周昊拉开,替周茂揉揉撞疼的肩膀,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周昊。
“”恶人怕大恶人,在这两人面前小周昊什么也不是,他缩了缩脑袋,可怜兮兮的叫“哥”
本来周茂是不想管的,这孩子欠,有人来治治他也好。可他突然想起,眼下他有必要跟周昌搞好关系,将来他和师彦在一起说不定有用到周昌的地方。
周茂像个好哥哥一样,和蔼地问他“怎么了谁还敢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怒发冲冠一
周茂在建康如今已是人尽皆知,敢这么不给脸的怕也没有几个人了。
他略微思索片刻,又补充问道“他怎么欺负你的”
周昊觉得有些丢脸,磨蹭半天还是把缘由告诉了他们。
原来是周茂回来后,周昊变得越发的耀武扬威。有一天放学的路上见到不顺眼已久的人挡了他们的道,周昊被怂恿上去踹了那人一脚。本来踹一脚也没什么,谁知他一脚把人给踹到沟里去了,断了条手臂。今天那人的姐姐找上门来,把周昊给绑在马后面拖了半个建康城。
女中豪杰啊,师彦和周茂心中同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这样糟心的弟弟,当真不要也罢。
按捺住再揍他一顿的欲望,周茂握紧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了声“那个她是谁家的子女”
周昊摸摸脑袋,不确定道“我不知道他爹是干嘛的,只知道他有个奇怪的姓氏――花。”
他嘿嘿的笑起来“一个男人姓花,偏偏长的也阴阳怪气的。书院的老头们还一个个的都向着他,咦,我想起来了,他爹也在帝都做官。”
周昊笑的一脸无知,而师彦同周茂都齐齐变了脸色。
姓花,同朝为官,这个信息量太大,周茂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扭头问师彦“新上任的那御史台长是不是姓花”
师彦漠然的点头,这世上姓花的人不多。他表面淡定。心里却燃气熊熊烈火,恨不能就地掐死那祸害。
御史啊,谁特么吃饱没事敢惹的人当朝太师都得让他三分,周昊这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熊孩子。
原本还维持着和颜悦色的周茂顿时就装不下去了,他拧着周昊的耳朵,把他拽回家。
“来人,把他绑起来。”周茂一进门就朝家丁命令道。
“哥,哥,你要干嘛呢”周昊拼命扭动,他不理解刚刚好像还站在他这边的周茂,怎么突然间翻脸了。
周昌听见动静跑出来“茂儿,这是怎么了”
“绑起来。”周茂背着手,气的脑门冒青筋。
“你的好儿子,谁借他的胆子敢把御史台长儿子的手打断了。”周茂瞪周昌一眼,“你是不是也该把他抽一顿,然后上门谢罪去”
气狠了的周茂,好像理解了一些当年周昌的心情。
“爹,我我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啊而且我已经被他女儿给教训过了。”周昊大哭着想向周昌求饶。
师彦实在看他不顺眼,冷冷地说“你断他儿子一只手,而他女儿只是让你丢了些颜面。不取得他的原谅,开朝后就等着看你哥哥被弹劾吧。”
周昌知事态严重,恨铁不成钢地踹了周昊一脚“逆子啊,你是诚心要把我气死就好。”
恨是恨,但周昊是他的心头肉啊,打死他可万万不能。那该怎么做才能让台长消气
周昌急的就快给周茂跪下了“茂儿,这时候说这些也没用,还是赶紧想法子给人赔礼道歉吧。”
“哼”周茂冷笑一声,果然心偏的都找不到了。
“既然你拿不了主意,我就将人带走了,我会尽量争取让他活着回来的。”周茂对两个家丁说“把他给我押到花家去。”
“茂儿茂儿”
任周昌在后面如何呼唤他,周茂都不再回一下头。他打定主意拿周昊去花家发落,死活他都不管。
一路上周茂都沉着脸,心说早就应该改变对周昊的策略,任其发展风险太大。这货不仅坑爹,还坑哥,或许他要把姓周的都坑一遍。
“茂儿,你打算把他怎么办”师彦见越来越接近花家,周茂的表情越严峻,猜到――他不会想大义灭亲吧
“不怎么办。让花台长怎么解气怎么来,我可不会心疼这瓜娃子。”周茂撇了撇嘴,斜斜看了一眼周昊。
周昊被五花大绑着,嘴里也被塞了东西,卖相十分凄惨。
“对了,等下我出面就好,你别参合进来。”周茂提醒道。
师彦挑挑眉,不置可否。
花家的宅院十分简朴,连个守卫都没有,周茂上前敲门,不久出来了个下人。
“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户部周茂来访。”
不消片刻,那下人跑出来,对他们躬身道“我家老爷有请,请跟我来。”
周茂带着一群人,信步走进了花家大宅,花有常正在厅里等候着。
“下官见过周大人。”他微微行了礼,面容平静,完全看不出喜怒。
受了他这一礼,周茂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