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这些钱够我们换个地方,再生活好几年的了。娘亲再去替别人绣点帕子,贴补一下,应该足够到你弱冠。”
“别,娘亲的手不是用来干这种活儿的,放心,养家糊口应当让儿子代劳。”
周茂这一世首先要做的就是孝敬娘亲,哪能让她再去看人脸色做事,他强硬的断了张淑秀的念头。这些钱还可以撑一段时日,慢慢想办法也来得及。
养伤的时光是痛苦的,有了对新生活的展望时间变得飞快。除却每次上药都要经历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其它时间大多是愉快的。唯一的遗憾是上次的书还没看完,上演到最关键处被打断,周茂心痒难耐却也不敢使唤小三子去帮他拿。
这几天再也没人来打扰他,除了田力给他送来些补品,再无人登门。
张淑秀告诉他,小三子在书院后面找到一套很合适的房子,正好让他们三人一人一间,虽然比这里小点,也不影响什么。最主要的是价钱合适,房主开价十二贯钱一年,这个价钱在建康城是很公道的了。
周茂问“不能买下来吗”
张淑秀奇怪的看着他,问“你准备常住你不是励志要入朝为官吗,这么小的房子你住不了多久。”
周茂汗颜,他娘亲以前就家世好,后来出事她也直接嫁给了周昌,还真不知道民间的疾苦。
在东京,只有正三品以上的文官才能住得起两进的房子。他当年御赐的宅子也才是三进三出,跟周昌现在住的一样。
跟宋光陵在外混的那几年里,他有个小院子住就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大家的评论,一个人闷头写东西好痛苦,得到关注才有写下去的动力啊感谢小天使们
、道
当然这一世他打定主意绝对会让娘亲风风光光的就对了,不过在此之前
“娘,我们肯定不会常住,但是在我取得功名前还需要一段时日。娘是女子,不好与我一同进京参加考试,这段时间就必须委屈您先住在这套房子里。到我走时再买个小丫头伺候您,等我安顿好,立即来接娘亲。房子必须买下来我才能放心,怕我不在生出什么变故来。”
张淑秀含笑点头,儿子真是越大越贴心了。
决定了就马上去做,那套房子最后以五百贯卖给了他们。伤好后的第一件事,周茂在小三子的带领下去参观自己的新家。
小三子非常细心的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放置了两把小竹椅子,天有些闷热,周茂坐在椅子上休息乘凉。
这套房位置不错,大小刚好,环境清幽,出入方便,什么都好,唯独房子实在太旧了点,怪不得卖那么便宜。还得让人里外翻新一遍,家具也要重新添置。
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张茂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带着小三子就往街上走。城南的菜市口有很多会干活的工匠在那等着接生意,周茂谈妥了四个人,三天就可以完工。现在就剩下采买用具了,他们俩都不是内行,只得按着工人提出的要求来买。这啊那的一大堆,等他们忙完太阳都快落山了,周茂和小三子一人拿着半张饼迎着夕阳晃悠晃悠的往回走。
一个黑影投递到周茂身上,他抬头一看,可不是好几天没见着的小师将军。
“伤才好你就忍不住出来瞎逛,我在文汇楼上见你一下午往返走了几趟,忙什么呢”
师彦今天一副世家公子的打扮,张茂听他提起文汇楼,一脸你个文盲也认识字的表情。
“你找抽是吧”师彦很是看不惯周茂这副发自心底嘲笑别人的样子,转念又一想,他好像才被抽完没多久。幸灾乐祸的勾起一边嘴角,恶人总有恶人磨。
“师小少爷有何贵干”
周茂虽然正用着师彦送的伤药,但每次见到那几个药瓶子就让他气不顺。别人受伤已经很可怜了,他还要来落井下石,真是太恶劣了。
还记得那事儿呢,文人真是记仇。既然说出口师彦就不会耍赖,他指指身后的马。
“上马,带你去美味斋吃饭。”
美味斋周茂瞪大眼睛,建康城里最贵的酒楼,还十分霸道的规定每桌不能点少于十道菜。这样的酒楼自然有他贵的道理,据说御厨都要定期到这来买菜谱。
周茂咽下泛滥的口水,唾骂自己,文人的气节呢风骨呢他把自己最真实的心声不小心讲出声来。
“吃不完可以打包吗”
师彦懒得理他,把他抱上马,风驰电掣向西飞去。
被留在原地的小三子听见远处飘来自家公子的声音“晚上别给我留饭”
公子,你就这么抛下我真的好吗小三子的心儿碎了一地,拼都拼不回来。
“两位公子,这边请”
他们被一位穿着鲜艳短衫的店小二给引进雅座,周茂曾经也是历尽山珍海味酒池肉林的人物,但建康的顶层消费场所他还是第一次尝试。
“别像乡巴佬一样四处张望,老实坐着。”
周茂不想理他,却还是依言消停了下来。他像个大人一样正襟危坐,乍看还像那么回事儿,不过要忽略他每次见人端菜路过都要伸长脖子看一眼的表现。
师彦不动声色的在对面观察他,越看越觉得不对,记忆中那位高冷骄傲的周相到哪里去了
“你在看什么”周茂发现自从坐下来,对面的人就保持着端杯茶一动不动看着他的姿势。
“看你到底哪里值得人相信。”师彦自然的放下杯子,斜靠在扶手上,继续怡然自得的盯着周茂看。
“你够了啊,继续这样看着我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话虽这么说,周茂还是忍不住夹了一块点心放进口里,他不敢多吃,怕等下上菜时已经饱了。
“哼”师彦嗤一声,偏头看向窗外。
两个关系差的人吃饭气氛肯定不会好,更何况还有着生死之仇,可偏偏造化弄人,让这两人有统一战线的一天。气氛在微妙的变换着,周茂泰然自若的吃吃喝喝,师彦偶尔动两筷子,双方一句话都没有,也不觉得尴尬。
饭饱之后,他们各自上了一杯清茶,周茂摸着滚远的小肚子舒服得叹气。
还是师彦先开的口。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考试,文人当官只能走这条路,今年院试,明年乡试,后年会试,一级级考完了事。”
周茂满不在乎的回答。
“你倒是信心满满。”
“你不是重新来一次,看什么都小儿科,别跟我说你打算弃武从文。”
师彦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像喝酒一样豪迈,他把茶杯放好,笑着说“爷爷会生吃了我。”
周茂笑笑,没说话。
“过阵子我要到军中去了,你一个人呆着会被人宰了吃掉吗”
“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嘛”
玩笑开过,周茂开始跟他谈正事。
“你到西北去,找到这个人,帮助他,取得他的信任。”
周茂手沾茶水,在桌上写下宋光乾三个字。
师彦下意识想说我凭什么听你的,看到这名字楞住了。
“为什么是他”
周茂把字迹抹掉,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师彦的脸,他郑重的说“我欠他一个人情,这一次我想把皇位给他坐。”
“这些岂是你能左右的,周茂,不要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师彦一生忠君爱国,最恨的就是玩弄权术的人,眼前的人竟然还要大言不惭的换皇帝。要不是周围人来人往,师彦一定会掀桌子。
“师将军,稍安勿躁,听我解释前因后果。”
师彦回给他一脸你说的不合我心意就杀了你的表情。
“你以为上一次宋光陵就是命定的真龙天子吗召书是我改的,先帝是我派人毒杀的,殿前司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真正的继承人是宋光炎,他在赶去见先帝时就被杀了。”
“你”
远在边疆的师彦第一次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摔了杯子就要揍人,被周茂示意冷静点,让他说完。
“宋光炎不适合坐皇帝,先帝过分宠爱这个大皇子,导致他刚愎自用、骄纵任性。太子期间就随意杀人,被他亲手掐死的侍女就不下十个,这样的人若成君主也必然是暴君。”
“我跟宋光陵相识于微末,曾齐心协力治理过天河县,我自认为对他为人知根知底,觉得他很有明主的潜质。期间我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才让我义无反顾的同他走上这条夺嫡之路。”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做过很多坏事,但只要能扫平对他的阻碍,这些都是值得的。当时我真的这么想,待他君临天下,我们再加倍还给百姓就是了。谁知,一切从他登基起才是刚刚开始”
师彦见他低垂着眼睫,微微的抖动,好像记起了某些激动的事。好一会儿,他忽然莞尔一讪,搓搓鼻尖,又继续道。
“我们说回荣光乾,他是宋光炎的亲弟弟,从小被养在军中。被宋光炎视为最大劲敌,从小到大通过各种途径不断打压。好在他命大,几次死里逃生,宋光陵让我刻意结识他,成为后期的一大助力。”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身在险境从不怨天尤人,相反一直用他的乐观开朗激励着身边的同伴。我欠他的不只一个人情,而是一条命。”
“你怎么能确定荣光乾不会成为第二个宋光陵你要是真会看人,当初为何又被蒙蔽”
师彦忍不住插话,他气愤这些人眼里只有皇位,不顾一切的争夺。而他们守将在外,流血拼命,却只能做被他们随随便便牺牲掉的棋子。政治斗争的漩涡他从来不去触碰,爷爷曾经教训过他,守着兵权就是守着性命,要适时的对朝廷说不官家才会忌惮。可惜他心不在比,爷爷卸甲之后他们师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就越来越小,当师彦感到行事被动时,一切都迟了。
“唉”一个八岁的小孩儿抱着茶杯叹气的画面在师彦看来真是别扭。
他小老头一样的说“我不会看人,但也不会再信人了。事到如今我再也做不到义无反顾的信任一个人,不过也好,能够冷静的做一个旁观者或许能够更好的把握事态的走向。”
“师将军,你是不是也曾经意气用事拒绝了老师将军的帮助今生我们的优势不是与身与生俱来的文武艺,而是背负着痛彻心扉的经历。你的遗憾是什么”
师彦想起了最后一个亲兵被三个金人乱刀砍死,自己身中数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将领向他冲来一刀割下自己的头颅。
“我的遗憾是没有将金国蛮人赶出中原,遗憾没有千军万马踏平他们的草原。”
“我帮你,你也帮我吧一个从军中出身的皇子,会比整天养尊处优的皇子要切身体会得多不是吗”
周茂对他眨眨眼睛,好像在对他说,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
师彦对他卖萌不屑一顾,看了半天天花板,周茂甚至觉得这次是会谈可能会崩,他才慢慢悠悠开口“我先去会会那位荣光乾,要是觉得他不行的话,我就派人回来先解决你这个祸害,再另找一个当皇帝。”
周茂黑线,总之自己永远都摆脱不了他的头号假想敌的大帽子就对了。
“我是你的盟友,希望将军能时刻记住这一点。”
为了性命,周茂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彦做个噩梦第二天就派人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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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行家知道写作可以减肥吗不是说作家都是骨瘦如柴的吗莫言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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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一
周茂今晚总算如愿的把吃不完的饭菜打包回家,提着两个大食盒哼着小曲往门外走,师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真的不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骑马会把菜洒出来,不是很远我就当消食了。”
师彦点点头刚转身走几步。
“师彦”
“后悔了”师彦回头就看见小孩儿提着东西扑腾过来。
“我想告诉你,我过几天就搬家了,地址就在大同书院后头的小院子。有空常来玩儿,门前中了几棵竹子的那家就是。”
师彦立刻就想到了关键之处。
“你决定和周家断绝来往”
周茂笑道“你还真聪明,改天再同你细说,回吧”
说完摆摆手,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师彦感叹,重来一世,他还是宁愿背负着不孝不悌的指责。走之前,再帮他一次吧。
忙碌了三天,周茂的新家终于得以崭新的面貌示人,家具都换上新的,院子里也重新种上青菜。除了房子小一点,几乎与原来一模一样,周茂很满意。
这天周茂一家正忙着打包东西,院门敞开着,正在院子里偷懒的周茂就看见师彦带着田力,领着两个推板车的车夫停在他家门口。
周茂与他们打个照面,师彦看他满头的汗,嫌弃道“我来帮你搬家,赶紧去洗洗脸,看着你就热。”
周茂乐了,用袖子把汗一抹,蹦到师彦身边,悄声说道“大将军威武,大将军英勇无双。”
师彦伸手往他脑门一弹,道“少在这油嘴滑舌,赶快的,午饭前解决。”
“娘亲,师小少爷派人来帮咱们搬家,快出来个人指挥指挥。”周茂欢快的一蹦三尺高,朝房内挥舞着双手。
在后面看着他一举一动的师彦简直服了,周丞相一颗三十好几的心装在八岁孩子的身体里,竟无一丝违和。变回来这段时间,连曹师傅都在说他,突然变得太沉稳了,像个小老头。师彦肯定,周茂的娘亲一定完全没有察觉。
张淑秀出来跟师彦客套了一通,见师彦已下定决心要帮忙,自己不好辜负了别人一番好意,也就随他跟着周茂去搬东西了。
在她眼里这两人都是只是孩子,这份少年友谊,她是很乐意见到的。
师彦尾随周茂来到书房,这是他众多宝贝云集的地方,向来张淑秀和小三子是不插手的。
周茂正在把一本本散落的书码好,积了灰的擦干净。师彦在一旁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突然看到书柜最上面有一筐堆得乱七八糟的书,他料想凭周茂现在的身高是绝对拿不下来的。他踮起脚轻松的把框子捧下来,学着周茂的样子想把上层的灰擦掉。随手挑出一本,书皮竟然轻飘飘的掉了下来,而这本书上竟然还有一个封面,上面赫然写着春光寺庙俏尼姑。师彦觉得不对,又拿起另外一本,揭开四书里面果然还有一页,这本书堪称大炎所有男性必读的性学巨著――玉玲珑。随便翻翻,那一整筐里全都是少儿不宜的读物,师彦转头看着正一丝不苟擦书的周茂,表情很是精彩。
照理每个男人的书房藏几本这样的书都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可那也该是成年男子才会干啊。师彦低头看看自己,他的毛都还没长齐呢
惊觉自己可能是落后于人了,师将军很不高兴,本着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的精神,师彦冲周茂说。
“周丞相果然学富五车博览群书,可否教导一二给师某”
周茂听闻,笑着回头“师将军说笑了”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猛的直起身,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书柜顶,又看到师彦甩甩手里的书对他不怀好意的笑。周茂哀叹我的一世英明
“那些书我还没看过,将军要是喜欢就都拿回去吧。”
等的就是这句话,师彦得了便宜还卖乖,教育他道“我这也是为你好,小小年纪迷上这些东西我怕你误入歧途,影响你考试就不好了。我也不要你的,但是交给令堂又怕害得周丞相伤上加伤。我只能吃点亏,暂时帮你收着,等你高中了再拿回去。”
周茂的小脸皱成一团,师彦以为他是害臊了,变态的心理终于得到一点点安抚。其实周丞相心里懊悔得要命,活了两世终于得空观摩民间秘术,这才看出些门道儿来就被半路截胡。看师彦笑的虚伪,心里痛下决心,将来一定让新皇给他娶个马脸猪身的丑媳妇儿。
越想越气,他咬牙道“师将军可要收好了,到那天我会亲自来取。”
“好说,好说。”
师彦还真说到做到,当天搬完东西后,旁若无人的把那筐子教给车夫,让送到将军府去。周茂迎风送走自己的不义之财,欲哭无泪。
忙到晚饭十分,师彦很不客气的接受了张淑秀留饭的邀请。张茂家人少,规矩也少,让小三子和田力一起上桌吃饭师彦也没说什么。
饭桌上,张淑秀说了一堆感激的话,随后话题被引到两人如何相识的问题上。
张淑秀给他们一人夹只鸡腿,笑着说“要不是师公子意外被坏人骗去,也不会认识我家茂儿,真是缘分啊”
师彦差点被嘴里的鸡肉呛住,好不容易把东西吞干净,他盯着周茂问“我被骗”
周茂低头扒饭,当没听见。
张淑秀见他俩反应不对,奇怪的问“怎么我说错了吗茂儿告诉我你差点被人贩子骗去,是他识破救下你。”
周茂见这话题继续下去就要穿帮,连忙把张淑秀的话接下去“娘,别说了,师彦他家里帮了我好大一个忙呢,不然我怎么进书院考试呢。来,来,师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师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却咽不下周茂背地里诋毁他这口气。他都十三岁了还会中人贩子的招,传出去还让他怎么有脸在建康混下去。
他挑张淑秀去厨房端菜的时间,对周茂做个口型“你等着。”
周茂苦笑着对他拱拱手,大人不记小人过。
一个眼刀飞过去,没门儿。
这餐饭吃的算是宾主尽欢,师彦早早的告别,给他们留出时间再把屋子整理一下就可以睡觉了。
躺在新家里,闻着新家具还散发出木头的清香,周茂忘记了那筐书的事,满足的闭上眼睛。
师彦也躺在床上,翘着脚,身边铺着几本周茂孝敬的宝贝。才翻几页他就失去兴趣了,随手仍在一遍,双手放在脑后,对着帐子发呆。
要说师将军应该对这类事物充满好奇,两度红尘他都是处男一枚,精力都在现场上发泄光了,到死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一下。
他的家世强,品貌好,上门说媒的络绎不绝。只因师礼答应过他,让他自己回来选,然后一拖再拖。军队里他处置过不少憋不住出去鬼混的军人,为了以身作则他出席大小宴会从不让女人近身。但奇怪的是他的不能与不想之间从来没个清晰的界限,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能,直到看了周茂的书后,他才醒悟,原来自己更多的是不想。
十三岁,其实他已经可以人事了。师傅说习武之人要固本培元,不宜过早泄掉元阳。他哪能不知道师傅是怕他识风月太早,不知自持,耽于美色,荒废大好时光。
师兄们私底下常常会说些荤段子逗他,可他全都一笑置之,还落下个老实稳重的好名声。天知道他心里急死了,怎么对女人都不来劲儿呢直接导致今天看见连周茂那个小鬼都比他开窍的早,他一气之下才夺人之美。
当年自己见过的环肥燕瘦不少,怎么就没见过一个让他心动的要不是小师彦每天早晨起床都跟自己打招呼,他几乎以为它坏掉了。
抱着这个疑问师彦渐渐睡过去,梦里,有一只长着周茂脑袋的白狐狸一直欢快围着他转。师彦跟他说话也不回答,只知道不停的转,并且发出诡异的笑声。师彦恼火的一脚踹过去,小狐狸周茂连翻了几个跟头,小狐狸周茂终于恢复人身,指着他尖叫我诅咒你一辈子抱不到女人――
师彦抱着被子惊恐的坐起来,原来是个梦,吓得他怎么回事他挪了挪屁股,裤裆里湿滑一片他懊恼的揉着眉心,这都个些什么事儿
周茂不知道自己在别人梦里惹祸了,清早就醒来,精力充沛的拿扫帚出去扫院子。天才蒙蒙亮,月亮和太阳同时挂在天空中,谁也不抢谁的风头,好像在进行交接仪式。晨风吹拂着这个欢乐的少年郎,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早起的鸟儿也没舍得惊扰这难得的画面。
距离开考没多少时日了,周茂依旧在书房里装模作样,还好他还私藏了两本夹在真的四书五经里。
时间就这么晃到了考试那天,周茂背着用具来到书院。他老远就看到了师彦那匹骚包的白马,它不客气的把范围所及的草啃了个精光,正试图用它整齐的大板牙把用来栓它的竹子给啃了。周茂不忍看下去,直接进了书院。
考试的内容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难度,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控制自己别写的太超前,中心思想不要偏离这个年纪的童生太远。
经历一天的考试,周茂出来时早已饥肠辘辘,一出大门就看见未来的将军大人不雅的蹲在地上逗马儿玩。
周茂走过去,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比我娘亲还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的分开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启程二
“放屁,我是找你有事。”师彦丢点手里的草,拍拍马背,示意跟他上去。
周茂当然不跟他客气,这个点了,肯定是带他去吃饭。
“等我一下,我回去跟娘说一声。”
说完话周茂撒腿就跑,惹的马儿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
这次的会晤地点还是在美味斋,老位置,周茂熟门熟路的盘腿坐在榻上等上菜。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来,本相不取报酬,权当谢你陪我考了一天。”
师彦对他的大言不惭相当无语,拿起筷子当头就是一下,痛的周茂跳起来。
他捂着脑门苦叫“不就是陪了我一天嘛,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放你的屁,谁陪你了。”
师彦气急败坏道。
“大侠冷静一点,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周茂生怕自己又挨一下子,捂着头跳远一点。
“今天早晨我看到您的马了,难道大侠是来监考的”
“你过来坐好,我保证不抽死你。”
师彦霸气的指着塌,一脸凶恶。
“师将军有话好说嘛”
周茂战战兢兢的挪两步,讨好道“师将军英明神武,有什么用的到小的地方不用客气尽管说。”
“坐下。”
“是。”周茂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端正的坐在师彦面前,面露八颗牙,笑的纯良。
说好的奸臣周贺之,周丞相呢现在我面前的熊孩子是哪家掉的,快来领走。师彦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二货,心道他要是离开,任凭这家伙自己疯,啥时候才能闯出名堂来帮自己忙
“半个月后我就要跟祖父上前线了。”
“什么情况现在有战事了吗”
周茂惊讶的看着师彦,发现他没在忽悠自己。
“嗯,辽上月突然对我们发动进攻,才十几天就占了燕京。”
什么周茂暗道不好,这阵子分神太多,竟忘记把这件大事忘记了。
上一世师彦的脚步就是从这次事件开始,师老将军是个耿直的人,对儿孙尤其。师彦第一次进军队就面临一场大战,还是以最低等的步兵身份。在这一役得胜后,师彦因功勋显著升为陪戎校尉,从此一步一个脚印的登向师礼的高度。获得最年轻的镇国将军,底下没有人敢不服,因为直到师老将军快卸甲,军队中才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此时的师彦已经在西北军中威名大振,当得知消息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茂看着师彦的脸,神色复杂,他问道“你会走得快一点吗还是按部就班”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师彦,他已经知道许多途径,跟在爷爷身边计策能使战争加速打完。但这样,原来的步调就乱了。他想去西北,不想跟着大部队走,再说荣光乾也在那。
“我也不知道,所以找你来了。”师彦老实回答。
周茂不想隐瞒心中所想,坦诚的跟师彦说“我希望你不要动。凭你的智慧这一战想立下大功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但这样你就会被局限在师老将军身边,早早的贴上他的标签。师老将军镇守北方,可近十年都没有大的战役,反倒是你最先去的西北,更容易让你施展才华。”
师彦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很有节奏。他想起了写这首曲子的人,上一世的好兄弟。
“嗯。”
“嗯”
师彦不想理他,他也就是一问,干嘛和他交代那么清楚。
周茂也知道自己是被过河拆桥了,气愤的鼓起腮帮子,用口型对他说没良心。
师将军照旧视而不见。
这顿饭周茂敞开了肚子拼命吃,因为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冤大头请客,他是消费不起这里的。
吃到路都走不动了,他还让伙计再上两个菜打包,天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临走前我送你一个锦囊妙计吧”
也不能白吃他一顿饭,周茂还是很有节操的。
“说来听听。”
“辽的皇室内部已经非常腐朽,不要看他表面强横,实际上内里比我们大炎还要不堪。这次他占我们燕京,其实就是想威胁我们要朝贡。这次出征的将领耶律齐格是个冒进贪婪之人,让老师将军务必杀了他,这样不仅可以大挫辽国士气,也使他们短时间内再派不出敢于再次出战的人选。”
师彦只是听着,没发表意见。
周茂继续说“上一世你们只是赶跑了他们,却累的我们大批兵力守在那不能离开。相信我,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金,不是辽。”
“我死了之后,又发生了那些事情”
周茂楞了楞,表情沉重起来,他说“你死后,金朝的军队长驱直入,一举吞并了我大炎半壁江山。宋光陵迁都临安,说是迁都,其实就是逃亡。以淮河为界,以北的土地全部归为金国,每年缴纳贡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后来金灭辽,又要挟我大炎向他们称臣,并将太子送往金国为质。”
啪
周茂吓一跳,原来师彦把手里的筷子折断了。
“为什么不抵抗”
这六个字就像喷出的炎炎烈火,灼烧着周茂。国耻难忘,可恨的是他也是缔造者之一。
他自嘲的笑了起来“在决定要你死的时候,就已经放弃抵抗了。大炎的国力不允许我们再抵抗,宋光陵赌不起这场输赢。”
他痛苦的回忆起当年宋光陵深夜将他招进殿,偌大的德政殿里只燃了两支烛火。宋光陵就这么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明灭的火光印的他分外凄凉。
周茂不知怎么的,心就软了下来。他同意了求和的要求,亲手操办一切事务,包括害死师彦。
“金人手里抓着原来的太子,也就是宋光炎。怪我下手不够干净,让他有机会逃走,可我实在想不到他会去投靠金人。金国要挟宋光陵,如果不和谈,他们就把宋光炎拿出来,告诉天下人大炎天子名不正言不顺,弑兄杀父。硬要打下去,宋光陵担心他越来越师出无名,最后连皇位也保不住。”
“这只是原因之一,国库空虚和文武争权也是让你不得不败的祸首。你恨也好,怨也罢,是实势让你必须死,现在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一步一步扭转时局。”
尽管师彦的脸已经黑的像罗刹,他也不得不对周茂点头。
“我会照你的做,但你要发誓,永不负我。”
师彦起身单膝跪在周茂面前,双手捉住他细瘦的双臂,锐利的双眼企图洞穿他每一个毛孔。
周茂照着他说的做,虔诚的说“我周茂发誓,永远终于大炎,永不辜负师彦。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师彦静静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