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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回头望_第49分页

作者:复活美杜莎 字数:11848 更新:2021-12-29 03:02:43

    。问心无愧的爷爷喝住暴走的年轻父亲。爷爷神情淡定,一步步向钱梁明走去。而对面的钱梁明弓着腰,抗着肩膀,眼神戒惧的盯着不断靠近的爷爷,阴鸷的眼睛里不时闪现狠毒的凶光。

    受伤毒蛇反噬时的毒液是致命的,我担忧的亦趋亦步跟在爷爷身后,唯恐有半点闪失。而李熙卿紧随我的脚步,在我耳边宽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淡淡的语气充满嘲讽,我知道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可我依然担心这条不按常理出牌的疯狗会暴起伤人。

    “一九五六年,正值四年自然灾害最严峻的时期。在这一年建国十四岁,和平八岁,援朝刚满一周岁――”爷爷好似没有看到钱梁明毒蛇一般怨毒的目光,自顾自的呢喃着,低沉的声音让在场经历过那段惨烈岁月的人都无不陷入沉痛的回忆之中良田荒废,路有饿殍,哭声震天。

    “在那个青黄不接的季节,田间颗粒无收,家家户户都已经断炊了七八天。田间、树上、河里能吃的全都被吃光了。”爷爷眯起眼睛,目光越过暖棚的敞门,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在这一刻我似乎体会到一个儿子、丈夫、父亲在面对着床上年迈病重的母亲,消瘦的妻子和饥饿的三个孩子时,内心那愧疚、痛苦、自责的复杂情绪。

    “就在全村为下一季的种子发愁时,国家终于拨下了第一批救命的稻谷。”爷爷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定定的望着湖面金灿灿的阳光碎片。此时此刻我很难从爷爷的语气中分辨当时的喜悦与紧张,喜悦的是小河村上百名的村民有救了,紧张的是他能让这一批稻谷在干涸贫瘠的黄土地上茁壮成长吗

    “哼”钱梁明不屑的冷哼,充满讥讽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怀疑,“面对着上百斤的粮食,你就没心动过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重病在床的母亲和三个年幼的儿子”

    钱梁明的话让年轻父亲气得眼眶充血,连呼吸都透着难以压抑的愤怒。用二十一世纪老百姓的思维试想当时的情景没有一个官员能对着这样一批粮食无动于衷,可是在二十世纪的五十年代,我相信有一种人,宁可饿死,也绝不碰国家财产的一厘一毫。

    “和平还有你奶奶的印象吗”爷爷没有理会钱梁明的“小人之心”,只是将淡淡缅怀与忧伤的眼睛虚无的望向年轻爸爸,飘忽的视线似乎正透过爸爸那张刚毅的脸孔,望向很久很久以前已经尘封了的记忆。

    “只剩下她老人家最后的印象”年轻爸爸惋惜的叹息,“从我有记忆开始,她老人家就躺在那张昏暗潮湿的竹榻床上,灰蒙蒙的眼睛总喜欢望着院子里的冬枣树愣愣的发呆。有时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她老人家瘦骨嶙峋的脸上泛起清白色的光。”

    父亲向我们描述了怎样的一副场景久病在床,饱受病痛折磨的老人;抱着丈夫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痴痴的等着;恶劣的生活条件;匮乏的物质生活;这支离破碎的印象让人心痛得揪了起来。我紧紧拽住拳头,摁住胸口,强忍着喉咙痉挛的难受。

    “家慈这辈子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做子女的没资格评说父辈的功过得失,可是和平的爷爷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老人家。尽管如此,她老人家最喜欢的孩子依然是长相最像家父的和平。”看着爷爷难得失态的神情,我想他不喜晚辈舀葛腾龙老祖宗的英雄事迹显摆,除了出于低调的考虑,更多的是他心中有怨,这份淡淡的怨,来自对他母亲的那份愧疚与心痛。

    “那时候家慈已经是肝癌晚期,米粒不进。只在疼痛时才哼上两声,平时为了不让我们做儿女的担忧,她老人家都默默的忍者。疼得实在是难以忍受了,就喝上两口滚烫的泡着油花的开水,以缓解胸口的疼痛。”讲到伤感处,一向坚强的爷爷不禁老泪纵横。

    年轻爸妈和一旁的李妈妈早已泣不成声。在没有吗啡止疼的贫瘠年代,肝癌晚期的老人家是如何度过她生命最后的岁月,恐怕只有深埋进黄土地的老人才能体会这其中的煎熬。

    “医学发展到今天对肝癌的治疗及预防依然是束手无策。”身为医生的简亦轩爷爷痛心疾首,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渐渐消亡来得更加的痛苦。可简爷爷不知道的是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癌症依然是医学无法攻克的难题。

    如此状态下的老人根本无法正常进食,就连自理能力都丧失了。所以钱梁明的怀疑猜忌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这让我对眼前落魄的男人越发的鄙视加痛恨了。

    “所以你狠心看着九月怀胎的云芳饿得骨瘦如柴,你依然无动于衷,见死不救”钱梁明的控诉让爷爷悲伤的脸上多添了一道岁月的褶皱,也让父亲疑惑不解的望向爷爷,可是面对众人的疑惑,爷爷突然选择了三缄其口。云芳是个陌生女人的名字,这其中的辛秘就是父亲也不胜清楚。

    “你终于无话可说了,葛金宝,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虚伪卑鄙的伪君子”钱梁明怒瞪着充血的眼睛,恨不得的冲上前撕咬下爷爷身上的一块肉,方解他心头之恨。面对如此严厉的指责,爷爷并不打算反驳。可让我相信爷爷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但是他为什么不e自己辩驳呢

    “老村长不是不救,而是不能。”张凤岗老爷子拄着手里的拐杖,晃悠悠的站起身,“他是一名村长,村长要对全村的老百姓负责。”

    张凤岗老爷子走到爷爷面前深深鞠躬,爷爷赶紧上前将白发苍苍的张老爷子扶起,愧疚的叹息,“可是我依然让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这是无法弥补的遗憾――”张凤岗老爷子不等爷爷把话说完,便摇着骨瘦嶙峋的手掌,打断了爷爷的话。

    “饥饿绝望中的人一旦冲破道德的防线,便会变得疯狂。如果当时老村长答应用这批种子救助云芳母子,那么他又如何向其他村民交代,又有什么力量去约束这样一批饥饿绝望中的村民。”

    张凤岗老爷子睿智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在了钱梁明扭曲的脸上,缓缓的却锵有力的说道,“舀出最后的种子当粮食,无异于挖肉补疮,自毁城墙。你是当过国家干部的人,这些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身在其位,谋一方百姓之福利。从全局观处事,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方不愧国家与人民赋予的信任。

    “而你娘是个令人尊敬的好母亲,为了媳妇和即将出世的孙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公社的种子。事发之后急于逃跑才不幸滚下牛头山,最终不治身亡。”听到张凤岗老爷子公允的评判一位可怜的“母亲”,钱梁明怨毒的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神情,泪水沿着他苍老满是丘壑的脸上缓缓淌下。

    “不久云芳诞下一子,由于早产,先天不足,从小便体弱多病。而缺乏有效护理的云芳在生产后不久便死于血崩,留下嗷嗷待哺的孩子。”张凤岗看着“呜呜”哭得不成调的钱梁明,沉沉的叹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又有谁想得到,罪大恶极的钱梁明居然有这么一段鲜为人知的惨烈往事。也许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朴实善良的小河村人才没有追究他在文革时期所犯下的错误。

    “路是人自己选的,后果必要一力承当,怨不得别人。”张凤岗老爷子此番话虽严厉,却不见一丝教训人的火气。哭得失控的钱梁明压制起伏的胸膛,缓缓的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盯着我,`佛我的存在让他的内心矛盾不堪。

    “过去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可你们总不能忘了十七年前那一次红卫兵大搜查吧”钱梁明的话让爷爷和年轻父亲陡然一窒,十七年前红卫兵抄的家不下十几户,烧毁的文物古董更是成千上万。通过父亲的手隐藏起来的书画版刻就多达几十副,这些东西舀到二十一世纪拍卖,可以让一个穷光蛋在一息之间变得富可敌国。可是我知道,钱梁明指的不是这件事。

    “十七年前,偷偷转移母羊的神秘人是你久病在床的儿子吧”看着钱梁明复杂的神情,我百分之百笃定这个对老葛家有再造之恩的人便是钱梁明的儿子。

    我对他的全部记忆,依然停留在十三年前某个夏日的午后,阳光洒在干燥的麦桔杆上,羸弱不堪的年轻人静静的躺在那里,手里正握着一本残缺不全的英译书籍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的神情淡然,微微眯起的灰褐色瞳孔里无波无澜,就像是一位看破生死的坐禅高僧一般。

    “要是没有锦鸿的暗中相助,你们以为葛家有今天的荣耀吗私藏产奶的母羊,村长带头搞资产阶级私有,这样的重罪,就是葛腾龙健在,恐怕也救不了你们这一家子”钱梁明恨恨的盯着爷爷葛宝金,神情复杂难明。既痛恨老葛家逃过一劫,又庆幸儿子当年的一念之仁。

    “原来对我们老葛家有再造之恩的人却是他”爷爷眼眶湿润,仰头长叹,“争了三十年,斗了三十年,怨了三十年,到头来还没有锦鸿这孩子看得透彻,真真是造化弄人。”听到爷爷的感慨,年轻父亲亦是心潮起伏,带着敌意的眼神也稍稍和缓。

    “因果报应,循环不爽。你这次来是为了你那个缠绵病榻的孩子吧”张凤岗老爷子撑着手杖,慢悠悠的拈起一片青翠的嫩叶在手中细细的捻动。一口道破钱梁明的真正来意,这让钱梁明有片刻的惊愕。

    “是的就凭十七年前的活命之恩,我要他葛金宝还我儿这份人情”挟恩以报,请人帮忙依然如此的理直气壮,真不知道这个钱梁明以前的顶头上司跟他搭的是哪条裙腰带。我无奈的撇嘴,颇为同情的扫了眼敢怒不敢言的年轻父亲。这俗话说的好,舀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父亲受了人家如此恩惠,自然再也发作不得。至于我,十七年前嗷嗷待哺,屁大的事情也不懂。

    “慢说是锦鸿有恩于我们老葛家在先,就是一个八f子打不着的路人,这般声明大义的人品,说不帮于心何忍”爷爷怒了。兜了这么大的一圈居然是为了钱锦鸿,这父亲的的确确不是个东西,可这儿子却是玲珑剔透,风月奇秀般的人物,这一家子的基因码真不知道是怎么排的。

    “说吧只要不犯法,不伤害群众的利益,不违背道德底线,我老葛家全担了”爷爷大手一挥,那叫一个雷厉风行。把现任小河村主事人年轻父亲给生生的撂在了一边,年轻父亲话到嘴边,可看到爷爷挥斥方酉的那个范儿,愣是没敢上前阻止。

    “你老葛家担当不起”钱梁明肉眼突突跳的望着大义凛然的葛老爷子,从他气血淤青的脸上可以想见他钱梁明最最不喜欢看到葛老爷子要风要雨的霸道样子。破天荒被人反呛的爷爷干瞪着牛眼,被气得不轻你耍人的吧老葛家担待不起,你死乞白赖的跑这里找消遣来了

    “我需要他为我儿子妙手回春,而全村人都知道,他姓简的和你们老葛家早就栓在了一根裤腰带上。”钱梁明恨恨的指着哭笑不得的简亦轩爷爷。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满脑子的派系思想”爷爷气得直跺脚,恨不能撬开钱梁明那颗看似精明狡诈的脑子看看,是不是这几年在家闲得长了霉,发了酵。

    “我和老葛家却是渊源颇深,可我不会因为你跟他们有嫌隙就见死不救,这有违一个医生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再说,我相信我简亦轩的眼光,葛家人永远不会向我提出这般荒唐的要求。”简亦轩爷爷信誓旦旦的话,让依然处在防备中的钱梁明稍稍心安。

    119

    119、治病

    “还磨蹭着什么我最瞧不惯你这人多疑猜忌的个性。择日不如撞日,简大医生咱两亲自走一趟”还没等简亦轩院子答复,爷爷便率先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身后的钱梁明气血不畅的脸扭曲得越发的难看,他真的是受不了爷爷霸道专制的个性。可在这时候为了钱锦鸿的性命,也只能识情知趣的选择了忍气吞声。

    “我还是不放心,张伯您替我和我爹陪陪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我去去就来。”年轻父亲看着爷爷和简亦轩院子亦趋亦步的走出帐篷,还是不放心的向李爸爸和李妈妈打了声招呼,便急冲冲的跟了出去。

    “来,咱们接着下我可没有简亦轩那么好说话,在我手里头你可别想赖一步。”张凤岗老爷子拉着兴致颇高的李爸爸兴冲冲的折进左边的“天然风屏”,很快里头就传来李爸爸的嚷嚷声,“重来这盘不算”

    “阿英,你不是说想学素描嘛咱们继续我跟你说,这门技艺那是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重要的是学会阴影成像的观察”李妈妈拉着有些不放心的阿英母亲折进右边的花圃园。

    “今天是岁末除夕,我家的大白馒头还在蒸笼里窝着哩我先回去了,宝宝有空到张大娘家去坐坐,只是可惜大柱还在队上,今年不回家过年,要不然一准来找宝宝玩。”张大娘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跟着起身。提到前年参军的张大柱,张大娘满是荣光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思念。

    只在半分钟之内,原本吵吵闹闹的暖棚实验室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往常受人瞩目的待遇,今年是倍受忽略加冷落,这让曾经被捧在手里的自尊心有些受伤。

    “要不――,咱们也跟过去瞅瞅,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有些小家子气,不如索性落落大方的去钱梁明家凑凑热闹,见一见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救命恩人钱锦鸿。

    “正有此意。”李熙卿说完,干脆利落的便甩手走人,徒留我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我有种感觉,心里素质比钢铁还坚硬的李熙卿有些――,有些不甘心,或者说是心脏突然“咯噔”了一下。

    “你在嫉妒没想到你还有点小心眼――”我快步追上李熙卿,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跟前弱弱的说了一句。没想到李熙卿的反应很大,猛得停住了脚步,“嚯”的扭过身,居高临下的逼视着我。那一刻像是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似地,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里闪过的阴暗足以让我心底发毛。

    “我有种感觉,这一次我遇到对手了。”李熙卿在瞬间敛去所有外泄的情绪,像只狡猾的草原孤狼般兴致盎然的等待猎物的自动上门。我学不来他这种瞬息万变的思维模式,但是以李熙卿野兽般的直觉和敏锐的洞察力,也许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经在心里给钱锦鸿下了结论。

    “你想怎么样”瞧李熙卿这架势,是拿钱锦鸿当做他下一个“练手”的对象。可问题是凭着钱锦鸿风一吹就倒的身体素质,就怕李熙卿还没动手,人家就已经气绝当场了。想到钱锦鸿如此剔透之人被活活气死,心里头那叫一个惋惜。可我的话刚说完,李熙卿棱角分明的脸一下子冷得能刮下霜雪来。

    “你和他认识的时间比我早”李熙卿压着喉咙逼出来的声音,就像是铁器划过钢板时的冷硬。看着李熙卿不断压下来的脸,我本能的一点点向后仰。心里那叫一个诧异,要说有交集,那在钱锦鸿主动帮助老葛家把刚刚下崽的母羊藏起来的那一刻,他便和我们老葛家有了关系。可要说认识,着实有些牵强。和他第一次见面还是在这之后的四年,仅匆匆一面,根本就没说上一句话。

    “还是认识你的时间比较早。而且我只见过钱锦鸿一面,当时连话都没说上。便和大胆、柱子忙着把偷来的蚕豆串串烧。填饱肚子要紧,哪有那时间闲话家常。”我睨了眼脸色稍霁的李熙卿,略到挖苦的说道,“那一次偷来的蚕豆有一小半进了你的肚子”被我挖苦了,李熙卿反而笑得温文儒雅,也越发的风流倜傥了。

    李熙卿眯着眼睛,颇为挑剔的将我仰起的脑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十分满意的说道,“我终于发现了葛大勇身上最大的优点。”撂下这句让我心痒难耐的话便直接走人了,第一次被李熙卿如此夸赞,我心里那叫一个欣喜若狂,赶紧追上去,死皮赖脸的一个劲追问,“什么优点什么优点说说”

    “贪吃”李熙卿憋着坏笑,不顾怔在道中间的我,施施然从我侧身大摇大摆的走了。如果“贪吃”也是夸赞人优点的话,那我希望这辈子都没人夸我。我气呼呼的拽紧腰间的真皮公文包,心里盘算着怎么报李熙卿背地里射来的这“一箭之仇”。

    “呼呼,到了吗怎么不走了”蒙着头在后面追,一个刹车不及,差点撞上李熙卿的后背。抬起头看到爷爷,简亦轩院长,年轻爸爸和钱梁明站在一座农家小院门口。迟迟没有进门,周围的气氛压抑,眼瞅着这是要打架钱梁明自信能一拳敌四手我心中不无痛快的哈哈的大笑,送上门找抽的,自然没有不揍得他哭爹喊娘的道理。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的一大嗓门唬得我本能的浑身一哆嗦,正面朝爷爷站着的年轻父亲,脸红红的耷拉着,像待审的嫌疑犯般一副任凭处置的罪人样。这是搞得哪一出不群殴千人所指的钱梁明,反而提前窝里斗了

    “爷爷,您没事吧――”我谦卑的站到罪人一样的父亲身旁,担忧的望着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爷爷。心中不无疑惑的嘀咕这老爷子这么大的气性,看来还真不是让门板把脑袋给挤的。我疑惑不解的朝简亦轩老爷子望去,老爷子接到我的眼神询问,便朝钱梁明家的院子里努了努嘴,神情颇有些耐人寻味。

    我伸长脖子扫了眼钱梁明家的院子,好家伙感情这农家小院的外面是红砖绿瓦,与别人一模一样,可这院子里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墙壁尚未粉刷,砖头与砖头间的石灰水泥缝隙看得清清楚楚。院子里堆满了尚未处理的黄沙、碎瓦片,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乱石中长出来的杂草是黄了绿,绿了黄,看来这副光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哑巴了吗”爷爷这次被气得不轻,当年合作型经济的发展计划能顺利实施,并得到小河村全体村民的拥护,靠的是“公平、公正、透明”三大基本原则。而如今就在村长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偷工减料,有失察查的事情,怎能叫一向严于律己的老爷子不发雷霆之怒

    “对不起,爹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这个做村长的没有尽到职责。”年轻父亲羞红了脸,发迹流出的汗水沿着脸颊,一滴滴的打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发出“啪啪”的轻响。身旁的简亦轩院子尊敬的望了望盛怒中的爷爷,又欣慰的瞧了瞧知错能改的年轻父亲。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根本用不着劝慰,也用不着再责备什么。

    “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小河村的村民钱梁明”爷爷吼出的话让一直当自己是局外人的钱梁明呆愣当场,就这样忽然脑子不够用一样傻呆呆的望着爷爷。干涸的颤巍巍的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没有节奏的“呼哧”声。

    “对不起,是我工作没有做好,回去以后我会当着小河村代表的面认真检讨,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状况。”爸爸诚恳的走到钱梁明身前,九十度弯腰鞠躬赔罪。傻愣愣的钱梁明哆嗦着手脚,一时间却是乱了方寸。

    “好啦,好啦,还是进去瞧病看人要紧,这些政务上的事还是要慢慢来的。”简亦轩爷爷瞧这现场气氛有些干涩,便急忙站出来打圆场。虽不常在小河村居住,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个钱梁明在文革期间做了太多的龌龊事。如今他下了台,小河村人没把他扭送进监狱,让他下半辈子在铁窗里度过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所以他居住的房子谁高兴尽心尽力的去装修,再加上这人不受待见,村里没一个人愿意进他家门的,久而久之,就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故。“是我不让砖瓦工进我的家门,不――不关你们的事”钱梁明拧着脖子,恨恨的说道。那别扭的样子,好像跟全世界的人都不对付似地。而事实上,从文革结束,钱梁明便被彻底的孤立了。年轻父亲怔怔的望着替他求情的钱梁明,虽然这语气让人相当的不痛快。

    “我可不是替你葛和平求情,我只是实话实说。就算你们能让锦鸿痊愈,我钱梁明这辈子也不可能原谅你们老葛家。”似乎觉察到众人望向他古怪的眼神,钱梁明气急败坏的说完决绝的话,便头也不回的走进院子。

    “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可恨了。”爷爷看着钱梁明在乱石飞溅的院中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着,倔强决绝的背影就像是个赌气发狠的糟老头儿,真有些让人骂也不是,笑也不是。

    “人是会变的。何况经历了大悲大喜,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简亦轩爷爷眼睑有些湿润,我想他一定是想起曾经在狱中度过的那段艰苦岁月。从希望到绝望,从绝望再到希望,就好比从生到死,再由死到生。人这一生有如此传奇的际遇,其实“他”的本身就已经再无憾事了。

    “但愿如此,咱们进去吧。”爷爷叹息的摇了摇头,挽起身旁简亦轩老爷子的手,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院子。乱石叠嶂,裹足难行,坚实的布鞋底被坚硬的石头咯得脚底板酸酸的疼,一不小心都有可能被脚下的石头绊倒。

    尚未粉刷的毛坯房里空空荡荡,除了生锈的锄头和破了洞的竹筐,再无其他。屋外虽然正值寒冬,却也是阳光明媚,可屋内却是潮湿阴冷,四面透风。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比起文革期间,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满墙壁的红砖头,年轻爸爸的脸是一阵阵臊臊的红。他不是不恨钱梁明,可他从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方式去报复一个人。

    “爹,你不该去找他们的。”钱梁明轻轻推开右侧的房门,一股潮湿的暖风迎面扑来,虽没有一般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身上难闻的气味,可这腻腻嗒嗒的感觉落在人的皮肤上,便感觉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可当我走进房间,看到床上的病人,似乎只在瞬间身上湿暖的气体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让人不能忍受。

    房间里的布置简陋却整洁,薄薄的碎花被子被洗得发白,起了毛球,却依然让人感觉干干净净,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太阳的味道。床上静静依靠着的人一如十三年前见到的,灰褐色的头发软软的梳在脑后,雪白的皮肤下能看到细细的血管,骨瘦嶙峋的身体似乎难以承受一条被子的重量。

    当他那双灰褐色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甚至能从琉璃一样水润的眼瞳里照出自己的影子。他身上的汗毛很稀少,虽是骨瘦如柴,却让人感觉光洁的犹如瓷器般易碎。就连他的嘴唇,也淡得几近苍白。

    “我已经做不到了。”钱梁明苦笑的走到唯一的儿子面前,慢慢蹲子,将掉在床榻上的破旧书籍捡起来,重新放到钱锦鸿伸手能及的地方。面对锦鸿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钱梁明微微别过头去。钱梁明已经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日渐消瘦下去,他的心开始变软了。

    听到钱梁明的话,钱锦鸿平静祥和的脸上没有感动,没有惊讶,甚至连淡淡的眉毛都没有抽动一下,仿佛本该如此的样子。缓缓的从床铺上支撑起身体,瘦弱不堪的手臂轻轻颤抖,轻蹙的额间渐渐冒出了汗水。一旁的钱梁明想上前搀扶,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就麻烦大夫了。”只是些微的动作就耗尽了钱锦鸿全部的体力,软软的靠在身后灰黑色的墙壁上,微微敞开的衣领里胸骨分明的雪白皮肤刺痛人的眼睛。可他那双清澈见底的褐色瞳孔里,充溢着淡淡的感激,只一眼便让人觉得连灵魂都洗涤般的轻松与写意。

    “应该的。”简亦轩爷爷不愧是一院之长,面对如此灵秀之人,依然尽职尽责的望闻问切,一丝不苟,丝毫没有被打搅的迹象。这让直视着他的钱锦鸿第一次略带疑惑的重现打量眼前的大夫。

    120

    120、因果循环

    站在门边边上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此君亦是凡人也。也许是看多了惊讶、疑惑、感叹的目光,所以对简爷爷的“无视”反而有些好奇。还保留着好奇心的人,那么他就跟那些神神叨叨的“神迹”扯不上半点关系了。

    “从脉相上看,缓缓沉沉,虚虚实实,乃畏寒体虚,阴侵――”简亦轩爷爷好像是地地道道的西医,还是美国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没想到他把脉还真有点老中医的架势,只是不知道他半路出家的中医管不管用。不过瞧这说了四句半我没一句听得懂的架势,估计还是有些水准的。

    一旁皱着眉,也跟着摇头晃脑的暴躁爷爷按耐不住了,急吼吼的嚷道,“老简,你能不能整一句大伙儿都听得懂的”第一次钱梁明没有对爷爷发号司令的口吻产生厌恶感,还颇为赞同的点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他儿子瘦弱不堪的手臂。

    “体弱虚寒,先天不足,后天无继,故而有早衰的现象。”简爷爷又仔细查看了钱锦鸿的舌苔跟瞳孔,一丝不苟的面部表情没有给在场的病人和家属显露太多的信息。检查完身体,简爷爷细心的给钱锦鸿把身上的被子拉好,然后扭身对钱梁明说道,“咱们出去说吧。”

    “不用了,大夫,还是在这里说吧。”钱锦鸿的突然插话,让钱梁明顿住了脚步。简亦轩爷爷只是拿认真的眼神紧紧盯着钱梁明,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得到确切的答复。这是作为一名医生的仁慈之处,有的时候病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对他的治疗反而不利,不管这个病人表现的有多坚强。但是如果家属执意要求,那简爷爷也绝不会阻止。

    “简医生,你直说吧。”钱梁明考虑了足足一分钟之后给出了简爷爷确切的答复,这中间钱梁明没有看他儿子淡然的目光。他似乎总是害怕与他儿子的视线相遇,我想他是愧疚了。

    从以前钱梁明的行事风格看,这个人心狠手辣,不顾后果,而且绝情绝爱,如此冷酷无情的人自然看不到身边需要照料、需要关心的儿子。可是人最可悲,也是最难能可贵之处在于人是会变的。变了的钱梁明,他想补偿。

    “情况很不好,他的身体各项功能正在一点点的衰竭。如果置之不理,他的结局有可能死于心悸,也有可能死于肾衰竭,当然也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但是如果积极的配合治疗,以目前的医疗设施也无法保证痊愈。”简爷爷的话让钱梁明瞬间苍白了脸,而床上的钱锦鸿至始至终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似乎早就预料,他会是这样的归宿。

    “老简,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他还年轻,这样的判决对他而言太残酷了。”爷爷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躺在床上,只比和平爸爸年少八岁的钱锦鸿,身为人父的爷爷心揪不已。可是他也明白,连妙手回春的简大院子都束手无策,那在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治好钱锦鸿的医生了。

    “算了,不用麻烦,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钱锦鸿说的很随意,好像那不是他自己的性命。这让站在床榻前的钱梁明在瞬间绷紧了身躯,紧握的拳头剧烈的颤抖着。我想此时此刻要是换做爷爷,这一拳一定扎扎实实揍上了钱锦鸿羸弱的身体上。可是钱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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