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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回头望_第15分页

作者:复活美杜莎 字数:12603 更新:2021-12-29 03:02:16

    没肺。

    “一哭一笑,猫儿上吊”我鄙夷的嘟囔着,葛援朝被我这小屁孩揭老底,气得浑身发抖,撸起袖子就想给我点颜色瞧瞧。

    “爷爷小叔――”我做惊恐状冲着房间内喊爷爷,葛援朝立马像只斗败的公鸡,恨得牙槽咬咬,转身回自己房间思考去了。

    “宝宝你来爷爷正屋尿尿来了”爸爸狼外婆似的望着我,说着还不紧不慢的撸起袖子。一双犀利的眼睛是直勾勾的往我粉嫩的屁股上瞄,惊得我反手抱住自己的屁股就往爷爷房间内跑。

    “爷爷”看到爷爷这尊大佛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飞扑过去抱着爷爷的大腿就往上爬。爷爷看到我总算是找到往下爬的梯子了,于是乐呵呵的将我从他的腿肚子上提溜了上来。坐在爷爷的大腿上,背靠着爷爷依然强健的胸膛。我得意洋洋的晃着腿,还不忘蔑了一眼无奈扶额的父亲。

    “宝宝怎么还没睡”爷爷捏了捏我肉呼呼的脸颊。

    “爹,宝宝他――”

    “我刚才是睡着的,可是后来被爸爸吵醒了。”我眨巴着眼睛恶人先告状,控诉爸爸不人道的恶劣行径。及时截断爸爸的小报告,眼角的余光狠狠的鄙视了一眼父亲至于吗,还跟我个小孩子过不去。

    “淘气,一到晚上你就精神了。跟你爸爸小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像。”也许是葛援朝刚才这么一折腾让爷爷想起很多陈年的旧事。

    “爸爸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可爱”的小大人似地抱着双臂,一副准备认真听故事的架势。爷爷开心的揉着我晃动的脑袋,神情变得悠远。就连一旁的母亲也好奇的伸长脖子,似乎对爸爸小时候的模样非常的感兴趣。

    “你爸爸小时候一到晚上就呼啦啦的睡,半夜又哭又闹的折腾得人睡不着觉,一大清早的就不知道猫那里玩得见不着人影,晚上回家整一个泥猴子。”父亲小时候的那点小怪癖爷爷至今历历在目。一旁的爸爸笑得很腼腆也很感动。母亲捂着嘴巴促狭的望着父亲。

    “爸爸小时候可爱吗”我眨巴着眼睛希望爷爷多爆料,最好是将爸爸几岁还尿床这样的糗事也拿出来晒晒。

    做梦

    “虎头虎脑的很可爱。”爷爷低头望着我,似乎想从我婴儿肥的脸上找出当年父亲小时候的影子。打量了半晌,爷爷嘴角含笑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宝宝可爱,也没有宝宝聪明。”一旁的爸爸长长的嘘了口气,着实担心爷爷将他小时候那点难上大雅之堂的事情拿出来讲。影响他为人父为人夫的威严,尽管这威严真在日益降低。

    “援朝说得那个姑娘是谁”原本被我逗得开心的爷爷似乎想到什么,凝重的神色又一次爬上爷爷那张日渐苍老刚毅的面孔。

    “我也不清楚,只是最近援朝往知青宿舍跑的很勤快。”爸爸话音刚落,爷爷铁青的脸色立马变成锅底黑。

    “我上次看到小叔叔和阿庆嫂在一起。”小叔叔可不是咱不够仗义,实在是傻子都瞧得出来那个孔夏燕是个心野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绝非良配,还是找个大胸脯,肥臀,身板粗实的姑娘好。能干活,还能生养。

    “阿庆嫂”爷爷疑惑的望向爸爸。

    “知青孔夏燕”爸爸是见过孔夏燕的,这是个比母亲阿英更加靓丽知性的女人。男人的秉性都是对一切美好事物无法抗拒,包括女人。但是有野心的女人就是古代富有四海的皇帝都不敢轻易驾驭。葛援朝想驯服孔夏燕这匹胭脂马,除非爷爷现在立马变身军政要员。

    “她不适合援朝,援朝也不适合她。”爷爷眯起眼睛,一锤定音。

    “会不会――”爸爸有些犹豫,毕竟是小叔叔是第一次恋爱。对方条件是好了点,但是保不齐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这样武断的斩断情思,对两个年轻人似乎不公平。

    “孔夏燕的父亲是上海某商会的会长,已经被打成走私派。”爷爷犹豫了半晌才幽幽的说道。在面对儿子未来幸福的问题上,爷爷显得有些护犊子。

    “爹我知道你从来不在乎这些――”爸爸急了如果只是因为孔夏燕的家庭成分不好,爷爷就棒打鸳鸯,委实太过残忍。而且这似乎也不是爷爷一向做事的原则。对事不对人,这是爷爷一向标榜的工作作风。所以爷爷从来都是反对搞一些互相揭发,游行示众,批斗大会之类偏激的具有煽动性的运动。

    “她父亲就是被打成敌特份子,我对她本人的评价也不会添加任何个人偏执的喜好在里面。”爷爷严肃的打断父亲的话头,紧绷的脸上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但是古语说的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在父亲蹲大狱期间果断的脱离父女关系,这样的女人我们老葛家放不下。”爷爷低沉的嗓门掷地有声。一番话惊得爸爸、妈妈和一旁的奶奶目瞪口呆。

    “市里大会曾经公开表扬过这种大义灭亲的举动,但是我保留意见。”我星星眼的望着义正言辞的爷爷。在这激进偏执的年代,敢如此正大光明的对上级某些决议提出反对意见的人,爷爷是第一个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爸爸无奈的摇了摇头。作为父亲不论以前做错过什么,现在他已然下狱,接受人民的审判。在父亲最需要子女陪伴与鼓励的时候,选择这样激烈的手段撇清关系,可见其人心之狠辣。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屋睡吧”爷爷捏了捏我肉呼呼的脚掌,微凉的细嫩皮肤让爷爷有些心疼的将我交到旁边母亲的怀里。

    “好的,爹,娘你们也早点休息。”爸爸和妈妈道完晚安后直接回房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旁边床榻上爸爸和妈妈轻声细语的说着体己的夜话,渐渐的沉入梦乡。

    “宝宝起床了”母亲将我从被子里扒出来,拿起一旁的小褂就往我身上套,“每天早上赖床将来上学了看你怎么办”说着还不忘宠溺的捏着我的小鼻头。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我无意识的呢喃着,一把拍掉脸上骚扰的手指,卷着被筒继续睡大觉。

    “算了,阿英昨晚上睡得晚,就让小懒猫赖赖床吧。”爸爸看着窗外跳出地平线的太阳,蒙蒙亮的天空已然一片大亮。爸爸二话不说拉着母亲阿英急急忙忙的出门,门外响起爷爷的吼声多大的人啦还想睡到日上三竿

    耳边咆哮声渐渐止息,随后犀利索罗的一通迅速的忙活。半盏茶的功夫,一切回归沉寂。我舒服的往薄被里拱了拱,开始睡得昏天黑地。

    现在我正坐在豪华的私人包厢内,各类美食鱼贯而入。什么烤乳猪、烤鸭、口水鸡、荷花什锦炖,正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勾引着我前去大快朵颐。面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我兴奋的无处下手。

    “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既然上天让我先吃烤鸭,那我也就不矫情了。我嗷嗷叫的一把抓住烤的油光脆嫩的烤鸭,迫不及待的“啊呜”一口咬下去。

    “啊”咦烤鸭会呼痛的吗我疑惑的舔了舔,咦怎么又咸又涩

    天杀的黑店我要到消费者协会去告你们去让我吃苏丹红我认了吃三聚氰胺我也忍了你居然拿没剔毛,没洗净的生猪脚掌充当烤鸭,是可忍孰不可忍

    “宝宝松口我的手啊――”一声杀猪的惨嚎声将我从暴跳如雷的情绪中拖了回来。睁开朦胧的睡眼,慢慢看清楚我眼前正站着满面泪痕的石磊。"

    “宝宝,先松口好吗”石磊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才惊觉自己嘴巴里正咬着石磊的手背。难怪烤鸭变成猪脚掌了,原来是南柯一梦我嫌恶的赶紧松开牙关,连鞋子也顾不上穿,急忙跑下床,拿起爸爸的隔夜茶就“咕咚”的漱口。

    “小石头哥,你上完厕所洗手了没”石磊肉疼的抱着被咬得隐隐有血丝冒出的手掌,听到我阴阳怪气的邪恶语气,不禁浑身一抖,“洗――洗过了吗”

    “我问你尿尿洗手了没有”我咬牙切齿的望着石磊傻乎乎的呆样,他要是没洗手,我立马剁了他的猪蹄子眼角的余光瞄到爸爸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排寒光逼人的竹刻刀具,小小的身体慢慢的向爸爸的床头挪去。

    “洗了”石磊抱着留有两排弯弯牙印的手掌上前两步,紧张兮兮的挡住了我瞄向刻刀时凶相毕露的视线。既然洗了看在他有些红肿的手掌,暂时不再追究他打搅我美梦的罪过。摸着瘪瘪的小肚子望向窗外耀眼的阳光,应该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难道石磊是来喊我去吃饭的

    “小石头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柔柔的笑着,水当当的大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蹦蹦跳跳的上前,伸出白嫩嫩的爪子抓住石磊有些畏缩的手臂,拉着他就往外拖。心中责备喊人家吃饭不知道热情主动点,难道要让我开口去蹭饭,真是不懂事

    “宝宝,李熙卿病了”石磊被我突然纯纯的热情搞得有些心惊胆颤,摸着手背上凹进去的牙槽印,石磊讷讷说道。

    “不是喊我去吃饭”我失望的大嗓门陡然一喝,惊得石磊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嗖”的抽出被我拉住的手臂连连后退。我心中悲鸣你怕什么你个一米七八的大男人还怕我这个一米不到的豆丁能拿你怎么样,就算我有什么不良想法,也要有那个能力等等,谁生病了丫

    “谁生病”李熙卿生病了我该不会是饿得有些耳鸣吧,那么强壮的男人冬泳都冻不死他,昨天被夏天的暴雨一淋会生病

    “李熙卿”石磊很肯定的点点头,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又补充道,“昨天李熙卿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又不肯不洗澡。屋子的柴禾被大雨淋湿,生不了火,李熙卿用井水洗的澡。房间的被褥能挤出水来,这样冻了一夜再强的体质也吃不消。”石磊有些无奈的摇头。

    “把我的被子带上”昨晚大雨过后,温度骤降到二十度左右,一会热一会冷的,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如果昨天不是为了我,估计他也不会病倒。压下心里泛起的心痛与内疚,我连忙拉起床上的被子要石磊卷上一并带走。

    急忙跑到厨房间拿起蒸笼里热着的红枣稀饭和一小碗水煮毛豆,这是爸爸怕我玩得太疯特意留着给我解馋的“下午茶”。准备好保温杯,又到草棚里背上我专用的小竹篓和小铁锹,急急忙忙跟着石磊向知青宿舍跑去。

    “李熙卿同学,这是我刚煮的稀饭你乘热喝吧。”刚走进知青宿舍的四合院就听到李熙卿的房间内传来温柔如水的女声,这让我原本担心的心情陡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老子为你内疚得连“下午茶”都贡献出来了,你居然爬在粉红骷髅帐里乐不思蜀提着保温杯,怒气冲冲的扭头就往院门外走,身后抱着被子的石磊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望着气鼓鼓的我。

    “拿出去我没胃口”屋子里传来李熙卿不留情面的低喝。听到声音,我急急刹住跨出院门的脚。原本怒气高涨的心情又一次一百八十度转弯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石磊傻乎乎的看着我兴高采烈的又折身向李熙卿房间走去。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广播站工作了。”屋内呆愣半晌的女音又一次响起,泫然若涕饱含委屈的呢喃,让人感觉就是大声一点对这样的温柔贤惠的女人说话都是一种罪孽。“吱呀――”门轻轻的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孔夏燕美丽妖娆,再加上她此时委屈的神情,更是让人铁打的心肠也化成绕指柔。

    孔夏燕没有想到院子里居然有人,在看到石磊的那一刻,她姣好的面容猛的一僵。随后优雅不失教养的轻轻颔首后,弱柳扶风般摇曳的走出院门。石磊礼貌性的点头回应后,直接跨进李熙卿的房门,而我这个小豆丁至始至终被孔夏燕忽略个彻底。

    “熙卿身体好些了吗”石磊关切走到李熙卿的床头问道。

    “宝宝来看我,我感觉好多了。”从我跨进门李熙卿那双犀利促狭的视线就胶着在我僵硬的身上。本来对人家就心怀叵测,被他这样一看一大趣,我的脸“刷”的绯红到耳根,心也“噗通、噗通”蹦q到了嗓子眼。

    “哼身体这么虚弱,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死鸭子嘴硬就是说的我这样的人,明明心里小鹿撞墙美滋滋的很,但是到嘴巴的话就让人窝火的不待见。然而我眼前这两只似乎不在此范畴,因为他们正笑得一脸内伤的盯着我。

    “五岁的奶娃说自己是男人的,宝宝你是第一个。哈哈”石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一手扶住床榻,一手捶足顿胸,嚣张的哈哈声简直要把屋顶掀翻。我恼羞成怒的呲出锋利的“獠牙”,笑得一脸肆无忌惮的石磊,才堪堪将癫狂的大笑憋回肚子里。

    李大哥病了

    扮了五年的小屁孩,撒泼耍赖我是得心应手。奈何我毕竟有着成年人的思维,所以常常会露出一点早聪的迹象。这种奇迹的现象,居然一律被周围的人当成笑料和饭后谈资,还毫无顾忌的人耳相传,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好香啊”我刚一拧开保温杯的盖子,红枣的香甜伴着稀粥的清淡,不论从卖相还是从味道都让人食欲大开。一旁的石磊伸长脖子猛吞口水,眼馋的看着我将手里的枣泥稀饭和毛豆递到李熙卿面前。

    “李大哥,快吃吧。”我将一双竹筷子塞进李熙卿略显僵硬的手心里。体内的高温让他略显冷峻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与稚嫩。漆黑的眼眸不知道是因为内热的炙烤,还是因为某些被遗忘很久的情感复苏,渐渐染上点点的殷红与水汽。

    “快乘热吃吧,我爸爸的手艺绝对差不了。”是感动吗我无从知晓。想再探寻那双眼睛时,他已然回复到一贯的沉稳自持。

    “你吃过了吗咳咳”李熙卿微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沙哑的声线带着灼人的“呼哧”声。严重的呼吸道感染让声带振动的同时,也让大量的粘痰阻梗在喉咙口,那上下不得的滋味绝对不好受。看着李熙卿咳得脖子变得粗红,我连忙爬上床学者爸爸的样子,轻拍背脊帮他顺气。

    “宝宝离我远点,会传染的。”终于缓过气的李熙卿示意旁边的石磊将我抱到风上口的椅子上,确定自己咳出的唾沫不会喷到我身上才放心的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味道果然不同凡响”感冒的人嘴巴里苦涩,舌苔发白吃什么都觉得毫无滋味,再加上身子沉重不舒爽,也就更加没有食欲了。看到李熙卿满意的点头,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小石头哥去煮点开水。”我扭头对旁边一个劲吞口水的石磊说道。

    “哦”石磊抬腿就往门外走,却在门口时猛的顿住,直愣愣的回头望着我,“宝宝,为什么我感觉和你沟通全没有障碍呢”石磊的疑惑让我瞬间黑了脸。这小子忒不会说话,什么沟通无障碍,我是脑瘫患儿吗

    “小石头哥哥,手不疼了”伸出粉红的舌尖,阴森森的舔噬两颗尖锐的小虎牙,石磊心有余悸的将手臂藏到了身后,迅速的消失在房门口。

    “下一次别咬他他上厕所不洗手不说,昨天还没洗澡。”李熙卿很享受的品尝着爸爸的爱心小毛豆。时不时不忘拿他嫌恶的眼神略带同情的望向我,全然不顾我刷白的脸。

    “李大哥,你先吃,我出去一会儿。”说着拔腿就往厨房间跑,没有瞧见身后李熙卿满意的眯起了眼睛。一脚踹开厨房间的门,拿起水缸旁边的水瓢一个劲的灌水漱口。不是我有洁癖,是石磊这小子太不注意个人卫生回去一定要向爷爷打小报告,知青宿舍的卫生纪律要好好的抓一抓。要上纲上线与工分任务直接挂钩,看他还敢不敢上厕所不洗手

    三大瓢的井水灌下去,嘴巴里“咸涩的腥味”终于缓和了许多。刚想走出去厨房,就看到王雄一个人坐在灶膛里生着火。刚才我的心神全集中在嘴巴上,直到现在我才发现灶台上正袅袅的冒着热气。

    “王大哥你在煮什么”我颠颠的跑过去,王雄有些不自然的向灶膛内挪了挪。

    “煮――煮点开水。”王雄机械的将手里有些潮湿的柴禾送进灶膛里,绯红的脸上一双胆怯的眼睛微微耷拉着。蜷曲的身形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的瘦弱不堪,似乎感觉到我探查的视线,王雄畏缩的倚向灶膛内阴暗的死角。

    “王大哥你人真好。”我故作天真崇拜的望着王雄,严重的自闭与自卑让这二十不到的小伙子畏缩的不成人形。我不知道他有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是我知道接下去的三十年是中国充满机遇与挑战的三十年。这样的大好时光不好好把握,他这一辈子都会怯懦的憋屈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无闻的了此残生。

    “不――不是的。”王雄惊异的连连摆手,绯红的额头上隐隐的冒出了汗渍,头低得直接埋进了单薄的胸膛。看着这样的王雄我无奈又心疼,自卑的孩子在我上辈子三年的教职生涯中常常遇见。

    胆怯自卑、不合群、木讷只是表象,其实他们无人踏足的内心世界都有一座美丽的水晶塔。比一般人更加多愁善感的思维模式,却又脆弱的不堪一击。别人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有可能在他们脆弱的世界里投下一枚足以毁灭自我的核弹。对于王雄,我希望他能够站起来。一如当年被强制退学,却反而坚定了我成为一名伟大人民教师的决心。

    “王大哥不是好人”我一把捂住嘴巴,“惊恐”的瞪大湿漉漉的眼睛“戒备”的望着王雄。

    “不――不是的”王雄急得同手同头的急速摇摆,喉咙里发出小兽受伤的悲鸣。一双胆怯得从不敢与人对视的眸子此时正哀求的望着我,灶膛里残尽的余晖晕染了那张苍白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王雄很阴柔。

    “王大哥知道李大哥感冒了,所以才煮开水的”看着王雄悲戚惊恐的神色,再继续逗弄他,我怕天打雷劈。所以我天真的眨巴着眼睛,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恩”王雄更深的将整个脑袋埋进胸膛,很是羞涩的闷声回答。

    “宝宝不要欺负王雄哥哥哦”抱着一堆干柴进来的石磊刚好看到王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蜷   缩着身子,全身的皮肤泛着病态的嫣红。

    “我哪有欺负王大哥”我娇嗔的挽上王雄微微抗拒的手臂,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撅着嘴巴抗议石磊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不信,你问王大哥是吧,王大哥”王雄瞥见石磊探询的目光,不禁全身轻颤。

    “宝宝――没欺负――,宝宝很乖。”好不容易憋出的几句话,似乎耗尽王雄浑身的气力。我能感觉王雄纤细的手骨上灼热的高温和紧张后虚软无力的下垂。看着他嫣红的眼睑处闪烁着褶人的光芒,仿佛是投入深渊的一枚石子,让无尽的黑暗闪过片片令人遐想的涟漪。难道――,应该不会。我眯着探照灯一样的眼睛,灼灼的望向石磊。

    石磊满头大汗的将一捆柴禾放到王雄的身旁,随后转身拿起水缸上的瓜瓢“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水,来不及吞咽下的井水像两条长长的水柱从嘴角滑落,沾湿了胸前的衣襟。看来是我多心了,石磊很正常。

    “王雄还有米吗”石磊抹干净嘴角。

    “只――只剩下半麻袋。”王雄低垂着脑袋无意识的折着手里的小树枝。

    “这还有五个月的日子要过,这半麻袋的粮食――”石磊无奈的一屁股坐到了厨房间的竹椅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斑驳的屋脊。

    “为什么只剩下半麻袋了”我记得爷爷分配粮食的数量那是国家统一的标准从孩子哇哇坠地到三周岁的幼儿一年三十斤的粮食,三周岁到八周岁是一个月十八斤的粮,八周岁一直到老都是一个月三十二斤的粮食。这粮食是指没有脱粒的粗粮,这里的一斤是十六两,是这时候的换算方式。

    也幸亏是年景好,才有这么多的粮食收成。我第一次听爷爷讲的时候,当时我就很奇怪,按照这样的计算方式,就算是没脱粒的粗粮那也够一个月十五天吃白米饭的。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工分按米粮市价换算成粗粮分配到户,那开门七件事油、米、柴、盐、酱、醋、茶那里来,这些都是从这些粗粮里扣除。换一句话说二十一世纪赚的是钱,那这年代赚的是粗粮,买“七件事”的钱都是卖粗粮换来的钱。这样算算就知道生活是拮据的,能不吃白饭尽量喝稀粥。

    “杨鹏和范齐运两个,粥稀了一点点都不肯吃,他们还正当自己是革命英烈家属”石磊越想越气愤,“砰”一声狠狠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好好的话剧,两个人拼命的想当男主角。当就当吧,还容不得人说,真是被宠坏的干部子弟”石磊打开压抑的话匣子,噼里啪啦把两个人的种种恶习数落了一遍,发泄完了铁青的脸色才稍稍舒缓。

    “那这个冬天你们怎么过”

    连冬粮都没有储备,还真是不会居家过日子。杨鹏和范齐运两个举手投足间高人一等的官架,也可以想见两个人都是大院子里出来的革命家属。来这贫穷却风评不错的小河村镀镀金,回去再参军,也能捞到好的军种。

    而石磊、王雄和孔夏燕不同,他们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实践,是为了将来能有个好的出身证明,仅此而已。如果孔夏燕能跟上杨鹏,那绝对是山鸡变凤凰。再不济跟小叔叔葛援朝那也是野鸡变灰天鹅,虽然是灰是灰了点,但那也是天鹅。

    “我也正为这事发愁。”石磊颓废的耷拉着脑袋。粮食不是文章,是憋不出来的。

    “这事情只能跟爷爷商量了。”我咬着指头嘟囔着,涉及到粮食问题那就是国民生计的大事件,只能找爷爷想折子,但是估计爷爷一准将家里的米仓搬去一半。虽是心疼的要命,但要是饿出人命,苦的累的还是爷爷。

    “宝宝你是我亲弟弟”石磊激动的飞扑到我跟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我爹生不了你这么大一儿子”我“嫌恶”的撇嘴,倨傲的绕过呆傻的石磊,晃悠悠的走出厨房。

    李熙卿倚在床头已然入睡,只是轻蹙的眉头和翕动的睫毛可以想象他正沉入梦境之中。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将我带来的被子轻轻盖在李熙卿身上。就在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李熙卿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重心一个稳,扎进李熙卿的怀里。

    “生病还不老实”我恼羞成怒的抬起头就想给他一牙口,却发现李熙卿绯红的脸上双目紧闭,淡淡的泪渍浸湿眼角微微颤抖的睫毛。

    “爸”烧得不轻的李熙卿梦呓的呢喃,轻轻一句“爸”爸的称呼却是难以启口的艰涩。我难以从他皱成一团的表情中分辨出那是思念亦或者是痛恨,血脉相连,我宁愿相信这是李熙卿别扭的思乡之情的流露。

    拧干脸盆内冰冷的毛巾轻轻敷在李熙卿的额头,看着他紧蹙的眉峰一点点的缓和。然而呼出的热气和鼻子里堵塞的“呼哧”声让他睡得并安稳。

    采药

    我重新将李熙卿额头上的毛巾浸水后,仔细的掖了掖被角,然后背着竹篓向长江港岸的堤坝走去。

    上次跟爸爸挖螃蟹的时候,月色朦胧中我好像看到一撮撮还魂草和菊花草。二十一世纪中药养生之道风靡全中国,虽然不识得野山参和人工培育的人参从外形上有啥区别,但是这两味草药因为奇特的生长习性和天生天养,生命力顽强而备受推崇。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整整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发现掩映在杉木树丛中深绿色的植物,圆形的叶子丰厚圆润,根茎暗红紧紧的贴伏地面生长,这就是还魂草。中医上讲这种草有提高免疫力,活筋络血的功效。

    传说孙思邈就是因常年服用此类植物而活到一百四十多岁,所以这种植物才有如此神秘而又响亮的名字,叫“还魂草”。

    我兴奋的钻进树林,捏着还魂草的根部尽量完整的割下一整株。小心翼翼的避免伤到深埋泥土里的根系,期待来年的发芽。我不知道这样持续割了多久,只知道蹲着的小腿麻了三次,才采了贴着竹篓底部一点点的还魂草。

    菊花草的叶子像菊花花瓣一样成狭长的片状,颜色青翠,味道有着薄荷的清凉。这种草在清热解毒,止咳稀痰方面功效显著。它的生长习性与还魂草一般无二,所以在看到还魂草的地方一般都能找到菊花草的踪迹。

    我猫着腰,用手里的铁锹压低周围生长的蔓草,一寸寸扫地雷似地在还魂草周围寻找菊花草的痕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距离还魂草大约一百米外的港岸斜坡上我找到这种形状娇美的菊花草。

    像择菜一样小心翼翼的用指甲的力度将菊花草的嫩叶摘下,这是细致活儿。眼见着太阳西沉,便顾不得双腿的酸麻,两只手同时飞快的挥舞着。

    突然右手腹指触碰到略微坚硬呈现角质状的玩意,心猛的一颤,瞬间浑身拔凉拔凉的冒冷汗。是“蛇”我紧紧握着手里的铁锹,轻轻拨开周围的蔓草,在刚才指尖触碰到的地方看到一条足有成年男子拇指粗细的黑斑蛇。

    圆头,圆尾,浑身黑色的斑点成规律状分布在腹部两侧,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珠正警惕的望着我,血红色的蛇信子吞吐着,发出“嗤嗤”的恐吓声。

    “就你个没毒的假把式还敢拿出来献”看着耀武扬威的黑斑蛇,俗称“称斤蛇”。不禁怒从心起,恶从胆生,操起铁锹也不管揍不揍得死,就是一顿猛垂。心头怨气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得,总之捶完之后,神清气爽。

    “不是吧,这么不禁打”看着遭受无妄之灾的黑斑蛇整个脑门碎得跟豆腐渣一样,我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捏起它的尾巴将整条蛇放进身后的篓子里,“回去让爸爸煮顿蛇羹,尝尝鲜。”忙完手里的活儿,抬头望向西陲的大阳,我赶紧背起箩筐飞奔着往家赶。

    在我单纯天真的表情攻势下,爸爸无条件相信这些野生药草和黑斑蛇都是石磊的功劳。因为害怕爷爷铁面无私追究他对知青口粮的管理不善,所以不敢露面老葛家。

    爸爸不以为意的笑骂石磊小题大做,却对他这种知错认错的直爽个性相当的赞赏。这让一旁趴在灶膛上看爸爸煮蛇羹的我感觉亏的慌。心里盘算着得从石磊那讨点好处,才不枉我在爸爸和爷爷面前替他美言。

    吃过晚饭,拎着一茶杯的蛇羹和半药罐的野生草药在爸爸注目的视线里向知青宿舍行去。走出老远爸爸还不放心的站在院子门口瞧着我,心里美得冒泡。爸爸是不愿意我一个人晚上外出的,奈何考虑到石磊同学尴尬的小心思,爸爸不想增加同学的心理负担,所以选择留守在家。

    知青宿舍前面有一大片的竹林,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打吆子的声音,“难道石磊他们都在抓紧时间排练话剧”我踮着脚也瞧不见里面的情况,所以决定还是先去瞧瞧李熙卿感冒好些了没。

    刚跨进院门就看到李熙卿侧身仰望着天空一轮圆月,朦胧的月色让我看不真切他的眼,然而挺拔颀长的身形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却显得沧桑而又孤寂。望月思乡,人之常情。想着中午的时候李熙卿那句饱含复杂情感的“爸”爸,我想他是思念故乡和故乡的亲人了。

    曾经被父母不闻不问十余年,而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成人的老人,却间接因为他的亲生父母而死,这里的怨恨与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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