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
每个钱庄都挤满了人，全是借钱的，想来，沈天启的钱庄最近得支出不少现钱，这个算不算国难财
回到家里，只见厅里密密麻麻跪了一屋子人，莫老爷和莫夫人正坐在上首一言不发喝着茶。
莫菲菲吓了一跳，赶紧拉住跪在最后的下人悄悄问“你们犯了什么错”
那下人看是她，大喜“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大家都在盼着你哪”接着，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跪着的那些下人，全都是家里要抽壮丁而又凑不足钱的人借钱的人太多，现在连高利贷都搞审核了。实在是没办法，他们才敢来找东家借，也是因为莫家主子个个都是好说话的，待下人又不苛刻，尤其是渐渐有成为一家之主趋势的莫菲菲，更是待人罕见的亲切，平易近人。换了别个东家，他们想也不敢想借钱这桩事。
莫老爷夫妇看莫菲菲回来，也松了一口气。以前不是没有下人因为私事暂支过钱，但是最多也就几十两，哪有这样一来二三十人，一借近万两的。这就罢了，就怕其他的伙计群起效尤，莫家的伙计员工加起来统共有近两百人，这个几百那个几百加起来就不是小数目了，有一部分是卖身过来的终身仆人，只包吃住没工钱的，一点现钱全靠逢年过节或遇喜事主子赏赐。他们要去救他们的老父，要去自救，倒要问，借的钱怎么还
再多的钱也不是这么花法，莫家毕竟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所以莫老爷一直沉着脸不敢冒然答应，任由下面苦苦哀求。
“浩凡，你可算回来了。你说，这事怎么办”莫夫人放下茶杯，把莫菲菲拉到旁边。虽然开始时对莫菲菲要求府里所有人包括他们在内一律称呼她为浩凡有点不满，但是久而久之莫夫人也习惯了，还喜悦于仿佛多了一个孩子，在内堂的时候是他们的女儿莫菲菲，在人前是侄儿翩翩公子莫浩凡。对于男装的莫菲菲，夫妇两人意识把她当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但凡有什么事必定要她拍板才作数，所以刚才下人才会因为她来了这么欢喜。
不知道莫家的人会不会给莫菲菲都搞得精神分裂。
帮，为何不帮，就当是做善事回馈社会，更何况这钱比做善事强，还不是全都收不回的。在现代时，她家公司哪年不要或主动或被动拿出一笔钱来捐给这个那个，从大的说是社会责任，从小了说就是当行善积德。这么爽快的原因还有一个理由，莫菲菲赚钱来得太容易，这点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看在眼里，所以压根不会像辛苦创业的莫老爷那么心痛。
“莫家集团”没什么企业文化，但眼前确是个收买人心，提高凝聚力的好时机。几万两银子，值。
把这个道理跟莫老爷莫夫人一说。夫妇两原来就薄弱的拒绝之意一下子就瓦解了，更何况莫菲菲还拍着胸脯对他们保证，不出两年她能把莫家资产再翻几番，比起来，这点“小钱”算什么。
既然女儿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执着什么。于是，绝对的好消息在莫家出条凡莫府下人有因为抽壮丁交不出钱的，可到账房那登记，账房核实后发放无息借款，从以后工钱中慢慢扣除。如死了都还不清的由子孙继续还。如此一来，很多人的“劳动合同”相应延长了。没有人不满意。莫家吃好住好，东家又好，合同延长了还是变相的保证，至少，他们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是不会失业了。
于是，除了府中下人。客栈、商场甚至妓院里的保镖都上门登记了，统共借出三万五千两整。
不到一日，莫家借钱给下人度过难关的事情迅速传了出去，而莫家公子浩凡，则在下人们的口中成了这件事的决策者。他仁义的美名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主上，下个月皇上四十五岁大寿就要到了，属下准备了几样贺礼，请主上挑选。”一个三十岁深沉如水的男人恭身站在尤韧行跟前，请示道。他是云先生最心腹的助手玄禾，本来一直在各地代主上处理各种繁琐的事务，这次要不是有重要事情要当面汇报。兼护送给皇上的大礼进京，他也不会来。
“前几年都送了什么”云先生端坐在椅子上，吹开杯中水面的茶叶，懒洋洋的问。没有刻意，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玄禾愈发恭谨了。
“回主上，去年送的是一年只开一次，花开香飘十里的七色慕春。前年送的是放在耳边就能听到万岁千秋海螺。大前年”玄禾仔细回忆着，由于主上说过皇宫内什么珍贵物品没有，所以他准备礼物的时候撇开了贵重。只从新奇稀罕下手。每每准备的东西虽然说并非价值连城，但是总能博君一笑，所以主上一直把这件重要的事交办给他。
“今年准备了哪样”
“李子兵法作者手写原件，大齐及相交国山川地形图，五千匹战马。”不愧为云先生最信任的心腹，知道在大仗来临的时候什么礼物最能打动皇帝的心，知道怎么做最合圣意。
云先生抚掌称赞“今年且便宜了那老小子，三样东西你一齐送去吧，礼不嫌多。”
玄禾听主上不敬的称皇上“老小子”，脸上神色不变，下属中多有人认为是主上依附于皇帝才能在大齐风生水起，十年前或许是他，但是现在，连皇帝本人都不敢这么想，主上与皇上，只不过是平等合作，甚至，皇上倚仗主上的地方更多。有些事情，要用举国之力去做，有些事情，唯一人足矣。而就个人实力来说，主上称第二，世上没人敢称第一。
谈完了正事，玄禾就要告退。快走到门边的时候，云先生像不经意间想起了什么，又把他叫回“你替我再去办件小事。”
听完了主上的交代，玄禾神色木讷的走了出去，主上交办的，果然如何看都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这，用得着他堂堂裂焰二把手去做吗府里随便哪只阿猫阿狗都可以去做。某狂暴女不是整天围着主上转吗，难道是主上看不得他回到京城太闲
眨眼到了元宵节。
年后，被征入伍的男丁就要被聚在一起集训，等待开拔前线。所以准兵们都抓紧时间和亲人团聚，谁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最后与亲人在一起的年。
莫府没有这样的惆怅。得少爷拨钱相助，下人们以及他们的亲属没有一个被征入伍，所以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更何况，今天是少爷十七岁生日呢
前几个生日都没好好办，但是今年，老爷说了，踹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这桩喜事，得好好操办。于是，莫府从早就开始张灯结彩。
莫菲菲身穿绯红外套，戴着顶狐皮小帽，撑着笑携同管家自早饭后就开始站在门口迎宾。十七岁又不是什么好岁数，她压根没有大肆操办的念头，但是爹说莫家好久没喜事了，得冲点喜气，遂断然把她的想法驳回。不过也好，至少多了个机会和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叙旧，又有收礼的由头，于是最后她心甘情愿的屈服在莫老爷的淫威之下了，大派请柬。
第117章 朋友有空来聚聚
管家站在莫菲菲旁边，远远有莫菲菲不熟悉的人起来，就低声提醒她来人的身份。于是，等人来到跟前的时候，她就可以展笑招呼了。
“李伯父，多谢您抽空参加小侄的生日。”
“陆叔叔，您能来真是给小侄最大的面子，快请进，家叔在里面等着您呢”
每朝一个人打完招呼，莫菲菲身后的亲信小林子就眉开眼笑接过礼物，然后示意垂立一旁的小厮带领人进去落座。
今天与其说是莫菲菲的生日宴，不如说是莫老爷以此为借口，为自己举行的一场交际秀。来的大部分人都是莫菲菲的叔伯辈，莫老爷的生意伙伴。至于正主莫菲菲亲自邀请的朋友，用两支手都可以数得过来，毕竟她在这个年代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实在太少。
望眼欲穿之际，终于来了位真心期盼的对象。
“哎呀，男公鸡，可是好久没见你了，真是想煞小弟”莫菲菲看到南宫济晃悠过来，老远就开始大声招呼。
只见来人仗剑青衣，浅褐的发带在风中轻轻飘扬，迈着从容的步子由远及近，说不尽的风流潇洒。可不正是在花魁选拔赛中曾与莫菲菲狼狈为奸操纵赌局获取暴利的天下第一世家南宫世家大公子南宫济
南宫济来到莫菲菲跟前，上下打量了几眼，才拱手道了声“恭喜”，然后又挪揄说“莫老弟，两年不见，为兄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你可是越长越俊。而且还愈发能干，听说生意都做到广州去了”
可不是，这两年来莫菲菲不仅长高了不少。而且经历了许多事，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搞不好日子过得比混江湖的南宫济还要凶险。人自然快速成长起来。所以现在南宫济眼中的莫菲菲变化是巨大的，不仅是表面的高了些黑了些，更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的升华。可以说，直到现在，南宫济才真把莫菲菲当大人平等对待。虽然当初和她一起赚钱，一起聊天，相处融洽，可骨子里对她还是带着一些对顽皮小弟的疼爱。
自分开后就没什么来往，但显然南宫济还是关心着她的，不然不会知道她地生意动向。两人一点都没有生疏。自自然然攀谈起来。有些友情，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冲淡，日日把臂喝酒的人，也未必就是真朋友。
“也不过就是赚点辛苦钱，哪及得上你行侠仗义逍遥自在”莫菲菲眼里满是笑意，亲自叮嘱一位小厮带领南宫济先进去休息，自己稍后就来作陪，定要饮个不醉不归南宫济豪迈地答应了。一点都没想到是被莫菲菲阴了一下，这里是莫府，人家可以不归，他可不行。
不一会，莫菲菲做媒的中书令之子秦图也前来贺喜“莫老弟真是人中龙风。隔段时间不见，又要让人刮目相看一回。”接着他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在她耳边说“你可瞒得为兄好苦，听说老弟地能干在皇上眼里都排上号了，有机会可得提携大哥一下。”
莫菲菲一点都不怀疑秦图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与皇上暗中交往的事，官场中人自有他们的消息渠道。只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在他们心中居然成了“皇上眼里的红人”，这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大哥真是说笑了。小弟有什么能耐大哥难道还不知道么，除了有几个赚钱的小点子，我还能做什么，我倒想叫大哥提携提携呢，听说大哥最近升官了，嫂夫人又诞下麟儿，真是双喜临门哪”莫菲菲笑眯眯的把皮球踢了回去，这个秦图作朋友还可以，就是生于官宦世家，说话已经养成了官场那套，总让人觉得带着几丝虚伪客套，其实他为人还是不错的。
被莫菲菲这么一赞，秦图掩饰不住地得意，年纪轻轻就被提为光禄寺少卿，确实是前途不可限量。毕竟不够老练，他马上喜气洋洋的对莫菲菲说“下月小儿满月，你可一定要来”有了位子以后就一定会有票子，有了妻子果然就会有儿子，随便这么一想，秦图顿时红光满面，比寿星更寿星。
“当然当然”莫菲菲又与他寒暄了一阵，他才心满意足踏进去。
不一会，小王爷和公主的贺礼也到了，人却托词太忙抽不开身。虽然私交不错，但是在这种公共场合，皇室成员是不会轻易出席一位商人的生日会的，这就是身份的差距。莫菲菲也不以为意，他们有这份心就足够。
有个人送来一张贺卡，卡上是龙飞凤舞几个字“戌时，天空。”奇奇怪怪，搞不懂是什么意思，更奇怪的是，无论莫菲菲怎么回忆，也想不起送卡的那个人长地什么样子了。
巳时，客人已来得差不多，管家提醒道“少爷，就要到开席时间，您可以进去招呼客人了。”
莫菲菲听而不闻的继续张望着，心里嘀咕“沈天启那小子怎么还没来。”
小厮又出来催了几次，里面很多人正在等她这个主人翁呢。
实在不能再等了，莫菲菲转身要进去。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小及大，似乎有个人正打马朝这边而来。
莫菲菲抬眼一看，那骑轻尘已落在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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