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睡神强支撑起身子,揉着巨痛的脑袋,对我摆摆手欲走。
我拉出他的手,问“你去哪里啊”
黑翼睡神神色茫然道“我去检查一下脑袋,有点记忆混淆。”
红糖三角趿拉着鞋拖儿,深吸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老子也去体检一下,貌似各个功能有些罢工。”
转眼间三人都走了,我试探性地摇了摇青菊泪痣,小声问“你没事吧”
青菊泪痣“你有事吗”
我放心道“还好,你没什么事儿。”
青菊泪痣“说话啊”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得,这还震聋一个。
似是而非荒诞夜一
晚上回到寝室,赫然发现藏玥同学转移去了其他寝室,独独留给我一张空床发呆。
与何素、叶愉一同吃过晚餐,便在一整天的紧张选拔赛中过渡到疲惫部分,洗了澡后就睡下了。
半夜时分,我晕晕乎乎中听见门口有嘈杂声,貌似有人吵嚷着着火了
我翻个身,张开眼睛,侧耳倾听,走廊里确实脚步急躁、人员推攘,纷纷趿拉着拖鞋向楼下跑去,口中皆喊“着火了,着火了”
接着,我听见哐的一声,显然是砸玻璃的声音。看来,火势大了起来,有人跳窗了。
我揉了揉眼睛,慢条斯理的从床上坐起来。
何素口齿不清喃喃的问“白米,你起来做什么”
我打了个哈欠“好象是外面着火了。”
接着,我眼前一花,只觉得一缕嫩黄飘过,再次回神,发现寝室门已经在我面前开合了一回,再一回头,赫然发现叶愉的床铺上已经是人去楼空
乖乖,真有速度啊。
视线继续下滑,毫无意外地看见叶愉同学的拖鞋正悠闲的躺在原地,显然那丫是赤脚跑路的。
在我的神游中,何素匆忙地打开暖壶,将水全部倒在棉被上,然后包裹着大被就往外冲,口中还不忘嘱托我道“快把被子倒上水,包裹住身体我们往外冲”接着,人消失在门口。
我站起身,从柜子里选了一件最贵重的衣物穿上,又将所剩不多的钱全部塞进包包里,然后抱起被子,打算如果火势太大就跳窗,反正是二楼,以我攀岩男寝的经验而谈,绝对没有问题。
刚抱起被子,寝室门就被人一脚踹碎,红糖三角那凌乱的发丝便出现在门口,他大口喘息着,眼中却是混杂了安心与愤怒的极端璀璨,人当即一巴掌掴来,破口大骂道“你他妈地就是欠操一个寝室的都冲出去了,你他妈地还在这里默默唧唧地搞什么东西”
我包裹在被子里的脖子一缩,想象中的大嘴巴子并没有掴下来,而是被一双愤怒的臂膀扣进了怀抱,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咒骂道“老子真想碎了你”
我窝在他的怀里,缓缓勾起嘴角,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这一刻升华,貌似久违的幸福感。
这时,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个黑色人影若豹子般出现在窗口,直接翻身跳跃进屋子,便看见我和红糖三角此刻相拥的样子,深邃的眸子一暗,却毫不迟疑地扯过我的棉被,就往窗户处带“前面有火危险,从这里跳下去。”
话音刚落,一道大作用力水枪直接以气势磅礴的力道冲了进来,瞬间将我们三人冲了个后推移。
我忙拉扯住旁边的床铺强行稳住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水柱从窗口处哗哗喷射而来
半响,水柱终于停了下来。
我拖拉着厚重的吸水棉被,一步步艰难地攀爬到窗口处,便看见白毛狐妖那狐狸样的嘴脸跳跃进屋子,自我感言道“这回烧不起来了。”
我望了望四周如同水库的墙壁,以及那完全自然的水床,还有那被我吊在床头的胸罩,动手将它翻转过来,哗啦一声,半瓢的水就这么回归了祖国的怀抱。
接着,本来已经冲出去的寝友们陆续返回,听见她们在走廊里兴奋的交谈着
叶愉“还以为是什么大火,害我这么兴奋,一跑出去,竟然只是楼下108的小女生玩什么许愿,结果烧了蚊帐。”
何素“真够小题大做的。”
叶愉“可不,据说她们108寝室,只烧毁了一个蚊帐,就连被子也只是烧坏了一角,连半面都不到。”
何素“没事儿也好,回去睡觉吧,真困。”
叶愉“哈哈听见砸窗户的声音了吧是旁边204的傻蛋怕行李被烧,直接砸了自家的窗户,将贵重物品都扔了出去,这回可够她去捡的。哈哈哈”
何素“没直接叫来消防车就不算太傻。”
屋子里清楚地传来她们的交谈,我拖沓着厚重的水被,一步一趟水地爬上床铺,噗哧一声躺在上面,不晓得当她们看见寝室门裂了、窗户碎了、满屋子都是水后有何感想
果然
“啊”
“啊”
两声高亢的女音从二位口中飙出,震得人头皮发麻。
接着叶愉“段翼你你你来了,你吃夜宵了吗”
何素“白湖,鸿瑭,屋子有点水,你们请坐。”
我“我想养鱼。”
红糖三角“操给你养鲸鱼”
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决定何素、叶愉、我,三人一同暂住别人寝室,等明天新买了被褥再搬回来。
这一灭火记导致整个寝室楼都热闹起来,有些女人甚至开始煮起了面条,说要玩通宵。
何素和叶愉已经去了别人寝室,三只螃蟹也排场颇大的跳窗走了,我打开原始衣柜,想换一身衣服,却发现大水之下无一干物。
闻着走廊里涌动的面香,我也觉得肚子叫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穿着仍旧滴水的衣物打算去弄点吃的。
出了寝室楼,我直奔白毛狐妖的仓储货场,却在隐约的黑暗中看见几个人影在搬动东西,当即警钟大作,以迅雷之姿蹿了过去
眼瞧了那黑影越来越清晰
“白米。”黑暗中忽然飘出这样低温度的两个字。
“啊”还没等接近目标,便被人叫住,吓得我灵魂差点出窍。
旁边的林荫路上缓缓走出一个人影,对我伸出了苍白纤细的手指“出来觅食吗”
我待看清楚来人后,终是放掉一口提在胸口的气,抬手扯住他伸出的手指“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呃他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青菊泪痣收起盲人棍放入兜子里,与我手牵手走着“刚才他们三个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白湖的仓储库吃火锅。”
我咒骂道“那三个混蛋也不去接你”
青菊泪痣淡淡一笑“如果现在是白天,你还会这么说吗”
我哑然,嘎巴一下嘴道“就当我没说。”确实,天黑天白和他都是无关的。
青菊泪痣收紧了一分手劲儿“你关心我,我知道。”
我心跳露了一拍,讪笑起来,打趣道“我这不是被你刹到了吗”
青菊泪痣勾起唇角“如此甚好。”
我脚下一滑,被他的态度搞得晕头转向,甚好什么甚好我喜欢他吗这个是什么概念难道说他也哈我
猫样的挑起眼梢,小心翼翼端详着他的表情。
听见扑哧一声轻轻笑开,他说“你一定打量我呢,对吧”
我一惊,忙收回目光,想要否认,又想到他说的欺骗盲人最可耻,只能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青菊泪痣低低的笑声传来,若春雨润物般令人舒心倘佯,他说“有时候,对男朋友说些口不对心的话,是一种可爱的表现。”
我仰头望天,哀嚎“花青,你就耍我吧”
青菊泪痣用手指抚摸着我的手指,一点点的摩擦着,不暧昧,不涩情,却舒服得我直想哼哼。他云淡风轻的声音在晚风中传来,若眷恋的温柔眼神般令人痴醉,他说“这是一场游戏里最真实的人生,没有耍与被耍,却有输得起和输不起。”
我直勾勾望着他有颗泪痣的半边脸,问“花青,我觉得我听不懂你的话。是我太愚钝,还是我联想不够奔四的级别”
青菊泪痣仰望向月亮的方向,将那颗泪痣染成了血液流动的颜色,似妖孽临世,似背弃在山崖的红色泪滴,完全极端的感觉就这么融合在一人身上,不但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会极端成无可比拟的靡丽。
他缓缓张开唇,似笑似叹息道“月亮是月饼的颜色,太阳是烧饼的颜色,星星是芝麻的颜色,曾经有一个小女孩是这么告诉我的。我虽然不懂,但我信了。因此在我的生命里,每当能闻到食物的芬芳,我就觉得幸福仍旧没有抛弃我。
所以,现在,我要让你感知一个用眼睛看不到的世界,你无需懂得,只要体味。
如果你厌倦了,就要告诉我,让我可以尽早的抽退,因为我就是那个输不起的人。”转而将那浅灰色的清透眼眸转向我的位置,折射出含笑的柔软“也是那个不会轻易放手的人。”
我的心在寂静的疼惜中泛滥,还没等冲出那层禁锢,就被他最后的一句话弹起了亢奋的轨迹,捂心问“你你不是要追我吧”
青菊泪痣抬手抚摸上我的脸颊,细致而认真的感觉着,终是捧起我的脸颊,将那柔若花瓣的唇畔轻触到我的额头,幽幽道“不是追求,是角逐。”
我觉得,我幸福的崩溃了
我觉得,我再次被他转晕了
搞艺术心理学的人就是不一样,果然都是非人类,非我等表态所可以比拟的大师级别。
似是而非荒诞夜二
被青菊泪痣转来转去,当我想起那些诡异的搬运人影时,已经是人去无踪,连一点发生过的迹象都没有。
我转着脑袋四下勘察着,企图通过眼梢调出那不法分子的所在,结果,一无所获。
充满悬疑的我问“花青,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花青竟调皮地一眨眼睛“你猜”
我摇头“实在想不到。”
花青淡淡一笑“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惊讶“哇塞这么厉害听见脚步就能辨别出人的品种”
青花被我逗笑,眯起了弯月似的眸子,醉了一夜的风流“没有那么厉害,不过听见你自言自语道高抬脚,轻落步,高抬脚,轻落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