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觉得有理。
“若是将七王爷送走,皇上岂不是会起疑。”水绿衣的赵大人道。
“羽笙自有办法。太子一离开或者死,我又被禁足,这四王爷和父皇必定对立。”
“可是有何办法,让他们在一年内对立。”方大人问道。
慕容策淡笑,道“很简单。狗被急了自会去跳墙。”
半日不见人就觉不安,想着出去找人,正好白日这里没有守卫,出去也方便。不过,这个府的路似乎很多,回廊、小亭、小桥都很多。走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丫鬟也没见到。
正愁着怎么办时,忽然看见了一个翠罗衫丫鬟,恰好那丫鬟也走来了。
“玉公子。”丫鬟含笑叫道,小巧清新。
“姑娘,你知道王爷在何处吗”玉清风不会拐弯子,也不会多思量,开口便问。恰她是丫鬟有认识自己,应该不会不理会。
“王爷在添香春等你呢”
等我
“麻烦你带我过去。”玉清风惊喜。想知道他这半日究竟是去做什么事情了,如此神秘。
“是,公子。”丫鬟微微低身,嘴角浮出一抹淡笑,阳光下看着有些冷意。
两人左走右走去了添香春,里面是一个只有简单矮株花草的院子,四周相聚二十步的距离,回廊上皆垂着淡紫色轻纱,看不见后面是什么如进染织房似的,轻飘飘的飞着。
、飞花入铜镜
“这是何处”奇怪的院子,只有进口没有出口,全是轻纱,后面的东西若隐若现。
丫鬟笑道“这是为你准备的啊喜欢吗全是王爷最喜欢的紫色。”
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很奇怪。进来也不见人,更为的奇怪。
丫鬟走到一处红色丝带下,轻轻拿起,看着立在中央的紫衣男子,笑着问道“公子想知道王爷为你准备了什么吗”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看这东西似乎很神秘,恰好又是那人准备的心里定是有些高兴,想瞧瞧。笑道“想。”
“那,玉公子可要看仔细了。”丫鬟含笑提醒,用力扯下红色丝带,那一瞬间,回廊上所有的紫色轻纱尽数缓缓落下。
玉清风很是仔细的看着,也没敲出什么,渐渐的失去了喜色。却在一尺时有了些神色,却是惊愕。
镜子
“玉公子,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吧”站在那处的丫鬟忽然一改方才的可爱,瞬间的阴狠,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
玉清风惊恐的看向她,她的身后也是铜镜,折射的是什么
哈哈你这张脸看着就让本王把1持不住。刻意不记起的画面再次慢慢的重现。
那镜子里的人一脸银1笑看着自己,远处的身体原来越大,渐渐的成了一张脸。清清楚楚,能看清每一处。
不想看,慌张的转身去,面对的依旧是镜子。这一幕那人挥鞭零落,每一鞭痛苦难忍。
你不是挺能勾引人吗为什么到本王面前却没动静了看我不抽死你。
“不。我没有。”想起那些话就觉堪苦,痛愤上前那手锤那铜镜,却发现如何也捶不破,反而瞧见了那人恶心的面容。吓得跌倒在地。满目惶恐。
另一处的声音又在吸引着他的视线去舒服吗看你脸红的样子多好看。
羞耻再袭心头,痛恨自己不知反抗,将希望托付一人。无论是什么随便的从身旁拿起朝着十尺铜镜扔去,想打破那画幕。
“畜生。”猩红的眸子除了惶恐痛愤便没什么了,看着破碎的花盆,胡乱的起身抱起那些花盆使劲的砸去。
一处一处无用,白费力气,脆弱的镜子此刻像是蒙上了铁似的,无论如何的用力都无法让他有裂痕。
一处说说,你们如何玩的是不是这样啊
一处这是你的,要不要尝尝
一处合欢,听说吗喝下去
一处嗯
一处哈哈哈
一处贱人
一处披着男人的皮囊,却做着妓女的勾当。
一处不就是野种吗
一处好玩吗
万处重复,齐声有人,无助喊苦。回身无地自容,一幕幕尽数演绎。肮脏刻在心头,洗不净的耻辱,忘不掉的羞辱,摆脱不了的绝望中的期目。
那一幕再次上幕,避开食物,吐出食物,隔指的碰触。全都融入其中,没人知道其中的苦。
丫鬟立在那处,沉眸看着在院中失疯的人慌乱的张扬着手费尽九牛二五毫无实处,可怜极了,却也可笑极了。外人丑话说了那么多竟然还不知趣。
左右回身,前后回身,看到的全是那一幕幕。绝容的脸苍白如霜,惶恐中似乎被麻痹了一般渐渐沉下去却是唤不醒的死寂。围在其中的恐惧,不想看到。
这双眼,都是这双眼,看的太多了。
狠心抬手,尖锐的指甲缓缓刺向自己的眼眸。或许,没了这东西就不怕了,什么也就看不到了。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策从天而落,慌慌张张的将那手握住,揽进怀里。回身瞪向那边的丫鬟。
可曾料及,丫鬟有些惊恐,渐渐的往身后褪去。
挥袖间白绫既出,左右各一挥,片刻破碎零离,声入耳盼刺入心魔。
丫鬟随着铜镜倒下,血染满地玻璃碎片。
“我没有。你相信我,我们什么也没有。没有,没有。”玉清风死死拽着他的手臂,惊慌的看着他的双眼,生怕他不相信他是清白的。
看着他如此畏惧也是第一次,如此惶恐只为一个无人能信的事情。
“你相信我啊你说啊”得不到回答,他竟愤怒的嘶吼,手中的力气加大无数,恨不得撕碎这一切。“我是清白的。我不脏。为什么嫌弃我为什么”
他的怒气在他面前,他太过于淡然,眉头不动,脸色不该,眼色渐渐随他怜惜。若早早说了,又如何会生出如此多得事。
“你说啊你是不是不信我我拿我的性命跟你做保,我只要你一个人相信我,你相信了,全天下人都相信了。你开口啊”他无助,他愤怒,他急促,他害怕。颓废的得不到回答渐渐松手滑下。
他木然不动看着他,那个猖狂的他终不再了。落下那一瞬间,还是伸手将他捞起,轻声细语的说道“我相信你。”
听得到答案,凄苦笑出,抱他入骨。
他一切应他。
“我害怕没有你的时间、地点、声音、画面。不要离开我。”即使相拥仍觉不安,害怕一分一秒的孤独。
“好。”
“我的波澜不安只为你起,只有你可为我平定。我心的煎熬源自你刻意的伤害,我不懂红尘,也看不清红尘,可,我不贪恋红尘却贪恋你一人。”睁着眸子靠在肩旁,寻找安心。只有紧紧抓住才不会害怕失去的措手不及。
“好。”
停息了半刻,怀里的人才缓下去,可抓着衣襟的手却没有放开或者松开。
原来,他的心魔如此大,竟想戳伤双眼来避开这些。
扯下白绫三尺,亲手遮去他的双眼,既然不想看,便不看。
“我带你回去。”
耳畔的声音温如璞玉,流进心坎里暖融融的,微起波澜的心慢慢的平息下去。忽觉左手被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握住,面容痴傻看着看不见的人。
“没有路让我走。”
“你有路,即使,没有这双眼。留在我身边,是你最好的路。”
“好。”玉清风一字回应。
“王妃,王爷让你去大厅。”听雨苑内,宁忻恭敬说道。
坐在铜镜前的人看着里面的自己,没有神色。道“我立刻就去。”
“好。那老奴先去了。”
宁忻退后,敏儿上前说道“王妃,待会儿你什么也不要说。王爷要是问的话,敏儿一人承担就好。”
镜中的人未因敏儿一句话而又片刻的悦色,表情淡漠。缓缓抬手取下挽发的梅花钗,一瞬间,挽起的青丝尽数落下。
“走。”
大厅内。慕容策端坐于高位,珠帘下的人看不清表情却清楚他会是什么表情,茶在手旁却无香,伺候的丫鬟分别立在左右。
“参见王爷。”秦墨烟一身水茶色对襟半腰襦裙,宝蓝色轻纱水帛挽在手臂内,看着清雅。一头青丝被一根古玉簪挽起一份垂在身后,不施粉黛。一幕清如秋天。
慕容策示意一边站着的朱琪,朱琪明意的端着托盘卷起珠帘出去,立在秦墨烟面前。
“王妃,这里有两封书信。一封是空白书,一封是休书。你是聪明人,选择一份。”
听说休书那时,坚硬的眼神有些裂痕,不信的看向面前的朱琪。
“选择空白书,你可继续留下,但必须规矩。选择休书,你可转身就走,要什么拿走都可。”起初是不喜欢这人,但,后来还是觉得她可怜,却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既然如此,离去对谁都好。对她,不用再煎熬的生活在这里,只能看着自己的夫君却什么也做不了。对煜王,也算是解脱。
秦墨烟问道“为何六年前不写休书却在此刻写”问一句,就问这一句,有这一句全都明了。
“你的存在就是为告诉世人,痴心妄想一世都是妄念。种什么果开什么花,既然,你种下痴情果何不自己亲口尝尝”
秦墨烟垂眸,抬手拿起一封书信,道“既然,我都亲手种下了,何不继续培育下去”说完,转身离去。
朱琪摇头。唉若是早早知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何必求佛拜经碎了木鱼、焚了红香,不过,岁月静失,留不住郎君一心。
在外等候的敏儿焦急,见人如此快的出来,开心的跑去,喊道“王妃。”
秦墨烟将手里的信封递给敏儿,毫无失落,道“拆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虽然,自己拿了那一份空白书却不敢去看,害怕里面藏着毙命的东西。
敏儿疑惑的接过,撕开,取出信笺,上面一句话,念道“回秦府一月。”还奇怪的话。
“收拾一些东西,明日一早便离开。”
“好的。终于可以见到老爷夫人了。”
夜来时,秦墨烟一人坐在琴旁,看着屋里的灯火,冷冷清清的。也是,六年都是如此。
手指上琴,歌起
“飞花入梦,三更影独。闲月上竹,小雨来急暮。未央轻袖凉兔,回旋那顾,春宫无数韶华促。桃花百里良人住,再无那年轻舞起步,徒留伤感无处可诉。寂寞庭院花容录,痴情酿苦种下三千情蛊,人去,曲罢了何人依旧盼回顾”
曲子罢了,泪落琴弦炸破,湿了玲珑袖,窗外小雨滴答着窗台,洗尽了绿树。
门外的敏儿含泪矗立,不动一步,不出一声。
、弹指剑从
红袖院里。
看不清现实的人坐在桌旁,听闻屋外的声音,再闻面前的茶香,渐生喜欢。还记得第一眼的小院,绿油油的好看极了,现在下雨了外面的景致或许更好看。
“王爷,天黑了吗”
桌旁的人悄无声息,坐着不动也不出声。这人不敢看这凡间的弱点定要在两日内解开,否则,出去后一路不便。
没有听见回答,碎发下的眉头一动,有些不安。
“你还在吗王爷”
着急,慌张的起身,不知方向的想去找人。一不小心被脚边的凳子挡住,碰疼了膝盖,也未制止他想去找人的念头。说好的会陪在身边的,不可以言而无信,不可以
慕容策安然坐在那,瞧他左右不分的出门去,也不管。径直的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王爷,你在哪”屋外有人喊着,扰了红袖院的安静,这下雨的时候这里简直是仙境,却被他的声音闯入。
下阶梯,脸颊凉凉的,站在雨中的人错愕,踩着慌乱的步子在雨中乱走,幸好这里不是泥土,只是雨水沾湿了衣边,未脏那鞋子。
在哪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到
旋转了无数,错了几步,打翻了绿萝,惊恐如闻铜镜不慎打翻时破碎之声,像是失心后的琴声急乱的撤开,无意间出了院子去。白衣紫袖衣衫渐渐湿透,蒙着的白纱贴着双眸,即使雨如泪下也不愿取下,似乎在已经习惯了。
“你在哪我”话音未完,忽觉前面有人呼吸,喜悦的上前,什么也不说便抱住了那人,道“我看不到一切,你是我唯一的眼睛。”
那人不言。
缠在腰间的手忽觉感觉有些不对,猜疑的摸了摸腰部并无青丝,而且,这人身上没有桃花香。
“你是谁”玉清风惊恐的撤开,似乎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人一顶遮面斗笠,一身黑袍,灯火中的脸有些冷意,手中的青龙玄剑散发着冷气。
这人不是,不是的。转身想着离开,却被谁给拉住了手腕。
“好好待着别动。”
是他
慕容策手执一把红伞,流苏上多了一颗珠玉,随着他人的行动而有些微颤。
“冒雨前来,可真是心急取我性命。”看着那人的妆扮,便知是何人,何须掩饰
那人拔剑一出,劈碎了落下的雨滴,声道“不为取你性命,只为拿你心血一柱。”
玉清风辨别这声音,虽不知发生了什么,能听得出这人是来伤害他的。那一心血柱或许是他的觊觎的权力,原来,这些已经成他心血一股。
慕容策抱着玉清风移到一边的雪柳树下,躲开那暗藏杀机的雨滴。
“小心。”
慕容策执伞离开,拿伞挡住那飞来的雨水。伞开两指直直指向那人,只见紫袖中一把麒麟暗纹紫玉剑如箭飞去。
慕容央严见状,以剑御来旁边的树叶,运筹为球,速度极快的踢去。
一剑一球,两力相抵。
看不见,看不清,比听见那声音更惶恐,眼前究竟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有那簌簌的声音像是摧残着这个世界。
慕容央严袖手一扇,球忽受重力推剑而去。慕容策淡然,两指一收,剑入手,快如电。失去剑的球体跟来,起身一脚踢回去,比起最初的速度快了许多。
慕容央严侧身躲开,球体击到一边的雪柳树上,一触既破却也震落无数雪柳叶,随雨而下,花早早飞尽。
“功夫见涨不少。”慕容央严低沉着声音说道。
“若是不知上进,活不到今时。”伞下的人淡然,青丝紫袍未湿。
树下的人却快湿透了。他们在做什么那人是谁
“再接一招。”说完,点地起,运来未落地的雨水,慢慢积成沉重透彻的水珠,宛似红豆。
慕容策将剑向一处飞去,卷过雨水消失。
无数水珠,慢慢凝聚,成圆盘跳动如棋。
一时尽数袭去,慕容策抬指一挥,长剑从消失的地方速速飞回,带着无数樱花花瓣。
随着水珠袭来,起地半尺后移,一手运指,长剑转头,飞向慕容央严。樱花袭向那些水珠,一片一颗,瞬间既破,灯火下很好看。可有人却看不见这一幕飞花如梦。
慕容策移到玉清风身边,将伞移到他头上。感觉有人,又有花香作证,一时安心的抱着这人的腰,问道“你有没有事情”
慕容策不言。即使温和的面容也没人看见。
慕容央严御剑去,抵住麒麟暗纹剑。水珠还剩下几颗,樱花剩下无数。用力推回去,击碎了无数樱花落下。
“来日再拜。”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慕容策收回剑,入袖后看向那袭来的水珠,揽腰侧身躲过,却不料一颗划过玉清风右耳处断了轻纱。
落下时,轻纱入怀,眼前一片灯火,还有一个人。
恰是温文如玉,双眸有情时。
未料及他的眼竟会这般的再次睁开看这光明,那一眸竟觉皓水入眼,冷清无双。
凝视了不知多久,落花飞尽,满地残红,红伞依旧却湿了双肩。
“其实,现实不可怕,对不对”
慕容策垂眸,似乎是在宠溺一般,道“对。可怕的是你自己得心,明知是幻觉却当真让他人有机可趁。”
玉清风轻笑,似乎看明白了一切,道“残红片地染紫衣,衣袂翩跹卓朱华。”
“回去换衣服。”
玉清风瘪嘴,这么没情致。松手拉住他的手,笑道“我喜欢你的红伞。”
“那我为你留着。”说话无心,难料多年后这把伞迎他回怀。
玉清风一身白色亵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慕容策坐在床头。
聊了一会儿,慕容策起身说道“你先歇息。”
玉清风看向一身淡紫亵衣的人,问道“外面下雨,你回哪”
“你害怕”慕容策侧身看向他,坚定的说道。
“不是。”其实,还是害怕。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干脆咬下牙关说谎。
慕容策倾身上前,伸手捧着那张倾尽天下为之一付的脸,细细的看着,像是打量。忽然被他这般看着,倒不习惯。除了那日樱花树下,近日都未这般过,不由一时有些意乱情迷,腮颊红透。这一张脸曾经恨过,却什么也没做将恨换做迷糊错乱的关系,亲吻、牵手、相拥,什么都做了。此刻,越看越喜欢,跳跃的心像是失去方向的小鹿却又像欲落未落的花瓣,小心翼翼的承受。
慕容策含笑亲吻下去,有人自觉的合上了双眸,缠上了那人的脖子。
清水之中,一鱼缠着另一条,盘旋而行。飞花无数落下,遮去了那两唇相触一幕春色。
小窗未关,微风入屋,灯火摇曳,珠帘相击。帐下有人情迷忘了所有,有人清醒。
忘情的相吻,不知纠缠了多久,如桃花压枝缓缓倒下去,鼻息相交,双唇贴切无缝。安静的院子,万物皆静,任由帐下飞红。
片刻后,慕容策离开温如茶水的红唇,像是欣赏般的看着情迷的样子,有些微微的悸动。
伸手理好额前的青丝,绵绵细语,道“好好歇息。”
抬眸的人不知将眼里的风情收住,听他要走,缠着不放,道“等我睡着了再走。”像是孩子一般的撒娇,或许只是不经意间的流露。
慕容策无奈,这样子真是好看。
“好。”语气温和的不了,或许,是喜欢。
那人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去拉被子过来。
玉清风侧身躺着,只为看清这人。有他在身边会觉得很安然,就像白日,他在身侧便不思其他,一切都安静如水。
慕容策被迫无奈的撑着头躺在旁侧,看着他一眉一画。躺在同一帐下,第一次,也是第一次与他人同床,虽不及同床的地步。
“我睡着了再走。”不放心的人再次说了一句。
慕容策点点头。
擒笑闭眼。
看着闭眼睡去的人,不知为何,心生一种不舍,觉得如此睡去很好,可,片刻还是不再去想。
半盏茶后,这人呼吸渐稳,起身准备离去,却觉自己的手被抓的很紧。
“玉清风,放手。”慕容策轻声说道,带着一些哄骗。
那人动动眉,手指只是动了动,也没放开。
慕容策无奈,只好狠心的缓缓起身,伸手去掰开他的手。一指一指的松开,途中,这人眉头动了无数次,几次差点醒来。或许是手里没了东西,有些转醒的迹象。
担心这人会转醒引起不必的麻烦,慕容策拿过被子塞进他手里,这人果真抓的很紧,眉头渐松。
这人起身看了看已经睡着的人,转身将半透明的帐子卸下,灯火满屋,将屋子照的很亮。
微风依旧吹着屋内垂挂的珠帘,妙音如琴。
转身离去。
徒留满院灯火伴着满院绿色,一副闲情景致,只可惜是一个人的清梦,梦里难安寻不到依靠、找不到一人来诉。
、太后出宫
慕容央锐带着慕容央严进了千机处,进去时,里面的大臣们正忙着,也无需多礼,这是这里的礼节。即使进了这里无身份。
“四弟,这些事情日后得需你好好打理了。先前是五弟在打理,你不清楚或是有什么疑问都可问问这些大臣。他们一直在此地。”
慕容央严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笑道“四弟愚笨,不及二哥聪慧。二哥切莫把一切推卸与我,我怕承担不起误了事情。”
慕容央锐无奈的笑了笑,一眸的无措尽数淹没,道“切莫如此说。父皇看重你,这些大臣也是父皇专为你挑选的。他们会诚心的辅佐你。五弟被禁足,这些事情也打理不到。就交给你了。相信四弟你不会让父皇失望。”
“那,我就暂替二哥接受这些任务。”
“好。你先忙着,我回宫去了。”
“二哥慢走。”
出去后的慕容央锐负手立在白玉栏杆前,看着远处的天空。这个地方如今真的没什么留念的了,曾经,坐着一个人,无论何时都会笑着,即使,有人可以挑刺。一场大火,什么都没了,废土也是他人的宫地。那个人,就像从未来过一般。
走到城下,恰逢福公公匆匆忙忙的来了。
“福公公这是要去何处如此着急。”
福公公肉嘟嘟的脸堆着笑容,恭敬的说道“四王爷难得进宫一趟,皇上正宣他去用点饭食。太子,这为何出了千机处”
“如今,四弟回程,该是他的东西,我也得还他了。千机处本是他该待的地方。”
“呵呵太子切莫如此说。皇上这是为你分担压力,煜王爷不在,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该栗王爷帮忙。”
“呵呵公公好忙,我先回去了。”
“好。”
三人走远,伺候慕容央锐的公公不满的说道“这煜王爷刚刚被禁足呢皇上倒心急的宠栗王爷了。”
“别说了。”这些事情早该明白的。
佛堂里。
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惊飞了树枝的鸟,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你把你说的再一次。”太后面容不悦的说道。
地上跪着一个黑衣人,身边是破碎的茶杯,一片瓷器划破了手背也不敢去擦,兢兢颤颤的跪着,道“宫里一位老宫女说,说煜王爷并非是皇室之人。”
老奴不信的看着地上的人。
“煜王爷从出生到现在都生活在宫里,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污蔑我皇室之人”太后愤怒的说道,手里的佛珠捏的紧紧的。
“属下不知。此事事关重大,未得允许不敢去查探。”
“查,一定要查,而且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个宫女给哀家杀了,她与何人说过,何人就要死”一言一字皆是狠毒,丝毫无入佛门之人的残念。
“是。属下这就去查。”
那人走后,老奴上前扶住太后的身子,安抚道“太后切莫伤了身子。”
坐下后,心里的一股怒气仍未降下,道“策儿是我看着长大的,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太后。此事不小啊有关皇室名誉啊”
“去煜王府。”
一位宫女匆匆的走入凤栾宫,此人正是楚江环的心腹珠贞,进去后,楚江环正斜躺在小榻上听着笙箫丝竹,嗅着青壶里的檀香,好不自在。
“皇后娘娘,出事了。”
垂眸的人微微抬眸,起身撤去宫女,才慢悠悠的问道“何事”
“太后匆匆的去了煜王府,褪去了一身佛衣。”
“忽然去煜王府你可知是为何”
“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太后只带了几人,皇上似乎还不知道。”
“莫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煜王府内。
两人站在鱼塘的小桥青石栏前,玉清风弯身趴在栏杆上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金鱼,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慕容策微微不悦,道“你还想着离开”
一闻话语里的不悦,含笑起身看向他,道“我何须费尽心事的想着离开既是你在身边,便是我的天涯。”真的羡慕水里的鱼,自由的很。可,自己的自由是牺牲这人的陪伴来换取。
“不想着离开最好。”
“呵呵我喜欢你这蓝颜知己。我舍不得离开你。”红颜用来相守一生,蓝颜用来陪伴一生,既是知己又是红颜。如此好的一人,需要多大的心去割舍。
“我为何不是红颜”笑笑将人揽入怀里问道。偏偏成了蓝颜。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是第一次,可玉清风不在乎,似乎从未在乎过,依赖的靠着他,道“因为你比红颜更值得,更加的珍贵。此生与红颜无关,独属你。”
“听话就好。”
“嘻嘻。”怀里人乖巧的迎着温柔的阳光看着面前的人,双眸朱华,灼灼生光。调笑对着他笑。
慕容策看着,倾身吻去。
痴痴绵绵的相拥,忘情的相吻,一人挑拨一人无措的招架。垂眸不为羞涩,只为杜绝万物品尝亲吻的情愫。
片刻后,慕容策离开看着脸色微红的人,道“明晚,我们带你看看人世的繁华美景。”这江山美景既是喜欢,无须只留在画卷。
玉清风惊喜,道“真的吗”
“骗你作何”
“可,你现在被禁足,如何出去”
“除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到。”
某人含笑轻啄一下。
这一幕被过来的太后和宁忻看了个正着,太后的脸色不好,宁忻则自然多了。
“王爷,太后来了。”宁忻提醒了一下。
两人同时看去,都没什么惊讶之色。
“策儿,把玉清风带过来。”太后冷淡的说了一句便走了。
宁忻无奈的摇头。这光天化日还是需要看看地点的啊
“她是何人”
“待会儿问你什么就答什么知道了吗”慕容策没有回答,担忧的叮嘱。
玉清风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两人过去后,慕容策被拦在一边,玉清风则去了小亭里。
看着眼前的人,太后脸色不变。长得标致,不过,始终都是一个男子。
“你叫玉清风。与策儿在锦城闹的沸沸扬扬的人就是你。”
“正是。”
“听说你是玉家二公子,现如今,是煜王府一个奴才。”
“老夫人看我像奴才还是公子。”玉清风含笑,却是一脸的挑衅和不服。
端坐的太后微微不悦,道“既是奴才就该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宫女做了妃子,不过是换了一身皮囊而已,低贱的身份却没改变。”
“按照老夫人说的,那我至今还是未改公子的身份,只不过是披着奴才的皮囊。”
“好。会说。你若是女子,哀家今日就让你知晓何为礼,可你却为男子,哀家不会同你计较。无礼的人始终都学不会礼字。”
“老夫人过奖。”
“呵呵”
太后看着正走来的人,没有说话。
“你先下去。”慕容策冷冷的说道。
玉清风一惊,没想到他会现在赶过来。看来自己说的话又被听去了。
“还不走”不见人离开,慕容策声音变冷了一些。
被慕容策冷喝,玉清风心里不舒服,冷哼一声就走了。
“你找什么不好偏偏找这种性子的。”玉清风走后,太后开口说道,语气缓和了不少。
“他一直这样,也无坏心。还望太后莫与他计较。”方才听着的确担心,以为与他交代过便会好好记着,没想到,说着说着又不规矩了。都不知何时才能让人安心
太后回身坐下,示意他坐下说话。久别已有五年的时间未曾见过,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慕容策坐下,问道“太后,为何此时前来”
“怎么一个奴才都可在这像个主子住着,哀家就不能再来了吗”虽对他宠那玉清风有些不悦,却也不会减少对他的喜爱。从小便在身边长大,既听话又孝心。若说不是皇室之人,愣是接受不了。就算不是,也不能让那些人说出来。
“太后多忧了。玉清风自是不能与太后作比。只是,孙儿疑惑,太后入佛门已有十年,便不再穿这宫衣,为何再见时已是一身金凤”
太后自是不能将事情说出来,此次出关,为的就是将此事查清楚。入佛门,心不清净如何留得住含笑如初宠溺,道“听闻宫中最近发生的事情,便寻思着来看看你。你啊与父皇多说两句岂会被禁足在府里有时候,放放面子相处也好。不能因眼前一时胜负而不顾以后的输赢。”
“策儿累了,想在府里歇息半载。况且,四皇兄回程也可帮父皇和二皇兄打理一些朝事,暂时不需要我。”这道理早早看透,早早将“小不忍则乱大谋”铭记在心,二十多年的时间,时时小心,能忍则忍。即使想谋篡,也不想落个弑父谋位的罪名亦或逼宫,他要那人看清一切,心甘情愿的把皇位让出来。美名、功名皆在。
“你莫嫌累。皇室之人便是如此,想要清闲,来世莫落帝王家。帝王家将无欢、无乐、无情演绎的淋淋尽致,尔虞我诈时时刻刻的在身边,坐卧不安。你与阿昊的不同,他不恋这些东西,只因是你一手宠出来的,以为只要你在便可游手好闲。现在被禁足在府里,不敢多说一句。你寻个时间去看看他。”坐禅十年,碎了无数木鱼,抄了无数经书,终是看破了这凡人求之不得的皇室。
“孙儿会去看他的,此次被禁足,与我有关。没想到,父皇会迁怒阿昊,是我的疏忽。”宠他,都宠了无数年。渐渐的习惯了,早早把他当作一母同出。
“好。”
、金凤羽枝头鸟
玉清风气冲冲的走在路上,看什么都不顺眼,路边的花草都被殃及,看的宁忻直摇头。
“玉公子,你这和谁生气呢”
愤怒的将手里的牡丹花撕得粉碎,道“慕容策。”
宁忻着实无奈,寻不到什么话来说。看了看可怜的花,那紫色牡丹可是很珍贵的,皆是花匠幸苦养成的,若是,花匠看到估计会气的蹬鼻子。这平白无故的和王爷什么气支开他只是不想让他继续以那种态度对太后说话。
“公子别气了。这牡丹花可是花匠幸幸苦苦培育的。”
玉清风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手里的花,直接扔向一边去,随风飞落,拂袖离去。
“慢点走。”看着着急的背影就觉害怕,要是不小心采滑了,担待不起啊
回了红袖院,两个丫鬟正在裁剪院子里的花草,一边闲聊着一些琐事。玉清风看了一眼就进去了,宁忻吩咐了几句才离去。
“恭苏,紫捷。你们两个别站在那不说话啊”包着果盘的慕容央昊兴趣缺缺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尊神,说找人来陪,这不是来陪的是来当柱子的。
紫捷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嘉王爷,你又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找。”
吃什么现在吃什么都没胃口。那都不能去。无力的说道“我要吃鸿雁楼的泉扇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