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江子蹇满脸惊恐,“让我去可我没得罪什么人啊”
江氵朝生“霍兰思不是朝你放过狠话当时咱们笑笑也就过了,没想到”
江子蹇“”
吴舜说“先不要紧张,我去看下情况,保镖们呢”
江子蹇道“糟了,好几个都回家过年了,这不是持枪,是炸啊保镖一起上也摁不住吧”
吴舜说“能看到监控吗先看监控去。”
江氵朝生带着两人到了保安室,保安队长如临大敌,盯着屏幕,说“老板,那人走了”
佟凯在外头等得不耐烦,四处走来走去,看见有个小孩自己在路中间站着,赶紧过去,说“你爸妈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走了就好,”江氵朝生说,“走了就好。”
“又回来了”保安队长瞬间也紧张起来,指着监控。
佟凯已经把那孩子送回家去,左右看看,背朝江家,监控看得不太清楚,脖子上的卫星定位器还在一闪一闪的。
监控室里站了两名保镖,开始端详,研究项圈闪光的瞬间。
保镖甲说“我在利比亚的时候,见过这种炸弹。”
江氵朝生“”
“小型的。”保镖乙凝重地说。
江家四个保镖甲乙丙丁,丙丁放回家过年了,与甲乙轮班。
吴舜“波及范围能到多大”
保镖甲“不太清楚,至少也是方圆三四十米了。”
保镖乙“现在关键得找到控制器在哪里。”
保镖甲说“咱们上三楼去,准备雪球机,往里头放一排台球,瞄准他的头部,有希望把他打昏。”
保镖乙说“要么还是从楼上滑下去,把他扑在地上吧。”
江子蹇“不行这样你俩都会丧命的”
保镖乙说“没关系,我们的工作就是保护你们的安全。”
保镖甲脸色一变,心想不要了吧,你不怕死我怕死,我年终还没领呢。
江氵朝生问“在哪个地方炸的话,家里是没事的,只要别太靠近。”
佟凯穿了身运动服,戴着顶毛线帽,从大门外露出小半个身体,吴舜观察良久,一时无法下定论。
保安队长迟疑地看了一会儿,说“三四十米,可能会炸死咱们家的孔雀,您看,他朝池子外走过去了。”
江氵朝生“孔雀被炸死没办法,总比人出事好。”
吴舜“千万别放他进来,而且你看他怀里揣着什么不会是手榴弹吧”
保安队长说“老板,不如我从这条路偷偷过去,绕到假山后面,把电棍从篱笆后面伸出去,在背后电他一下,当场就倒了,这电棍,连大象都能给电趴下”
江氵朝生道“我去。”
江子蹇说“我去”
江氵朝生“驴”
“爸”江子蹇说。
吴舜“先报警,待会儿警察就来了,我这就打电话给朋友。”
佟凯等了半天,不见江子蹇出来,等得不耐烦了,在篱笆外跳了几下。
“他在想办法翻进来,”江子蹇说,“不能再等了。”
江氵朝生说“我出去引开他的注意力,把他带到外头没人的地方去。”
吴舜“或者你们可以埋身进篱笆树丛去,突然跳出来偷袭他,把他打昏。”
保安队长说“用电棍吧,电棍最保险。”
江子蹇一把抓起了电棍,冲出了保安室,吴舜马上道“回来”
江氵朝生正要出去,保安马上一把抱住了他,说“老板您不能去不能去啊”
两名保镖示意江氵朝生稍安,领带飞扬,跟着江子蹇跑了出去。
吴舜回到保安室,紧张地看着监控,只见江子蹇提着电棍,快步出了花园,左看右看。吴舜马上打江子蹇的手机。
吴舜“不要说话,听我的。”
江子蹇路过孔雀,孔雀朝他开屏了。
江子蹇点点头,示意孔雀安静,这大冬天的,不要激动。两名保镖小心翼翼地跟在江子蹇身后,分开左右,准备包抄。
吴舜“往左一点点。”
江子蹇选了地方,把电棍从篱笆里密集的树后伸出去,吴舜说“往右一点。”
江子蹇调整了电棍位置,吴舜只能看见佟凯那顶毛线帽在外头移动,江氵朝生说“不不,再过去点。”
江子蹇整只手伸进篱笆里。
佟凯热得很烦躁,拉开拉链,把手炉拿出来,在手里抛了抛。
紧接着,江子蹇的电棍戳了下佟凯。
佟凯“”
“电”吴舜当机立断道。
佟凯一转身,电棍开启,顿时电得他摔在篱笆上,滑了下去。
江子蹇朝摄像头位置比画了个动作,江氵朝生说“成功了快回来快”
江子蹇朝电话里说“我到外头看看。”
吴舜“别出去千万别出去”
“别离开家”江氵朝生马上道。
江家的篱笆树墙外,佟凯侧躺在地上,歪着头,手炉掉在一旁。
江子蹇“铁定昏了没关系的”
保镖说“我们去看看,子蹇,你快回去”
江子蹇差点被自己手里的电棍给电到,胆子向来很大的他按了指纹,出铁门外,跑到篱笆墙前,关了电棍电源,先是小心地戳了戳佟凯。
保镖随时护着江子蹇,江子蹇又戳了戳佟凯的项圈,用电棍抵着他的下巴,让他侧头。
佟凯昏迷不醒。
江子蹇一看到佟凯的脸,顿时灵魂出窍,升空而起,飞上蓝天炸成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方姨正准备过年的菜,炸了一盘带鱼给天和当零食吃。
天和给闻天岳修他掉进锅里的手机,关越一手拿着油炸带鱼喂天和。
张秋换了睡衣,侧坐在沙发上,闻天岳搬了张小板凳坐着,给张秋捶腿,张秋眼皮不抬,手里卷着本竹简,看得昏昏欲睡。
“怎么这么安静”张秋道。
天和莞尔道“因为没什么可说的。”
关越“”
张秋一到,关越当场就老实了,一家之主的气焰瞬间消失,张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几次试图朝张秋解释,都被张秋毫不留情地强行闭麦,警告他禁止在自己面前吵架,否则就呼他巴掌。
张秋“叫普罗出来说说话吧,好久没见,挺想他的。”
关越“普罗在罚跪搓衣板。”
张秋“别欺负我不认识字,ai怎么跪搓衣板,你跪一个给我看看”
天和说“世间如此之大,一切俱有其可能。”
张秋欣然道“那倒是。”
天和“既然你求情了,就把他暂时放出来吧。”说着按了下回车,普罗的声音马上说“哦,哥德巴赫猜想的噩梦,终于结束了,谢谢你,张秋,你真是美丽又善良。”
闻天岳“”
闻天岳以眼神示意天和,意思是这就是普罗米修斯天和只当看不到,不想理他。
方姨端过来一盘年糕,张秋笑道“方姨来喝茶吧,别忙了。”
方姨忙完了,在一旁坐下,充满唏嘘地看着天岳给张秋捶腿。张秋一脚把天岳踹开些许,意思不用捶了,天岳便笑呵呵地盘膝坐在地上,说“修好了吗”
张秋挽了下头发,给方姨泡茶,方姨笑道“今年过年,比往年热闹多了。”
张秋今天稍早时间飞机到的,天和心想终于来了,接着张秋在关越面前替闻天岳求了个情,想找他叙旧,关越总不能把自己姐姐赶到天和家的旧房子里去,天和便顺水推舟地把二哥放回家里来,预备过得几天四个人一起团年。
闻天岳乐呵呵地说“这么多年,头一回家里这么热闹呢。”
天和从这句话上想起以往春节,自从去伦敦之后,过年就与关越在一起过,要么跟着关越回太原兄弟俩已经有七年没一起过过年了,想到每年年夜晚上,方姨做一桌子菜,却只有闻天岳像平时一样自己吃晚饭的景象,忽然就不忍心起来。
天和稍一动念,闻天岳便仿佛看出来了,怕弟弟想起往事内疚,朝方姨无可奈何地笑道“往年还有梅西他们陪着过年,今年多半一个也不来了。”
“是吧。”天和淡淡道,“树倒猢狲散。”
闻天岳说“其实挺好,就不知道大哥在哪儿,是不是一个人。”
气氛有点凝重,张秋起身,与方姨去厨房,帮帮她的忙,完全没有半点大小姐的自觉。
天和给手机上好螺丝,解决问题。
普罗说“天和,需要我为你搜索天衡的下落么”
“不要多管闲事,普罗。”天和说,看了眼二哥,心道如果这个时候大哥回来了,家里妥妥变成修罗场,这年也不用过了。
普罗“我只是想促成一家人的团圆,这是很美好的事。”
关越“你只是想看戏吧。”
天和“你太顽皮了,普罗。”
闻天岳讪讪的,一时也不作声。
张秋就这么半点不客气地在闻家住了下来,没把自己当外人,天和也没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想也知道,得到的回答一定是“住到你二哥娶我才走”。但这似乎是个悖论,因为如果闻天岳朝张秋求婚,张秋嫁进来以后就更不用走了。
当然,名义上的一家之主还是关越。但闻天岳一回来,家里瞬间就变得热闹了不少,这热闹却又是归于平静的热闹,张秋每天很少说话,岁月静好地在廊下读书,一看就是一天。关越则忙于处理公司事务,天和与普罗做他的程序,闻天岳则无所事事,打一整天的游戏。
闻天岳一方面忌惮张秋,另一方面忌惮自己弟弟,不再朝关越挑衅了,否则被赶回老房子事小,当众挨张秋呼巴掌事大,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也。天和一招解决了两个人,于是大家暂时相安无事地先住着,只是谁也不与谁说话。
入夜,张秋与闻天岳分房睡,天和挨个房间去道晚安,张秋早早的就睡了,门没关,就这么敞着,头发跟海带似的铺开,脸上敷着面膜。
天和“”
天和给张秋把面膜揭了,关灯关门。
到隔壁闻天岳的房间去,见闻天岳正躺在床上,拿着放大镜,看张秋带来送他们的古董花瓶。
“如果被我发现家里少了任何一样东西,”天和说,“被拿去典当作为零花钱的话,我就只好报警了。”
闻天岳说“我像这样的人么怎么可能”
“知道就好。”天和给闻天岳关灯,正要出去时,闻天岳忽然说“宝宝,我感觉你有点像咱们的老爸。”
天和停下动作,沉默片刻,闻天岳说“小时候睡觉前,老爸就挨个房间过来看看,给咱们关灯。”
“嗯,”天和说,“我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