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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复国 第15节

作者:燕赵公子 字数:16497 更新:2021-12-29 03:45:37

    热的、软的,他还活着。

    荣景瑄紧紧攥着手,他弯下腰去,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还活着啊

    这几天流过的眼泪,比过去十几年都要多,都要惨烈。

    突然,他身旁的谢明泽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荣景瑄连忙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俯过身去仔细听他的声音。

    谢明泽皱着眉头,不停说着“哭什么哭什么”

    荣景瑄如遭雷击。

    那场他不愿意回忆的噩梦里,谢明泽最后跟他说的也是“哭什么”

    难道荣景瑄心跳如鼓,他低下头去,把正挂在胸前的传国玉玺拽了出来。

    这一方小小的,平凡无奇的黑色印章,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汗水。入手十分湿润,潮乎乎的,如同鲜血一般

    荣景瑄把它举到眼前。

    银色月光下,印章上仿佛流转着朱红色的纱,暗红色的纹路凌乱交错地爬在黑色石身上,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可具体哪里不同,荣景瑄又说不上来。

    就在他仔细端详传国玉玺的时候,身旁的谢明泽突然迟疑地叫他名字“景景瑄这是哪里”

    荣景瑄手上一松,那块石头落回胸膛上。

    他慢慢扭头去看谢明泽。

    只见他半睁着眼睛,有些迷糊又十分费解地看着自己,暗沉的夜让他的瞳色更深了一些,却也更漂亮。

    荣景瑄有些不受控制地靠了过去,他伸出右手从他后背穿过,小心翼翼扶起他,然后把他整个人都抱进怀中。

    用力地、紧紧地,再次抱住了他。

    谢明泽渐渐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环住荣景瑄的腰。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做噩梦了吗”谢明泽轻轻顺着他的后背,问。

    荣景瑄没有说话,他抱着他,仿佛那个破碎的世界又粘合起来,重新书写彼此的人生。

    谢明泽的身上那么暖,胸膛那样温热,都在告诉他,他还活着。

    真好真是太好了。

    独自一人活下去的滋味太可怕了,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阿泽,告诉我,你做了梦吗”荣景瑄跟他贴着侧脸,在他耳边轻声问。

    谢明泽突然沉默了。

    他有些恍惚,又有些混乱,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噩梦。然而噩梦醒来,他还好好活着,他们还在崇宁的客栈里,没有走进那个夺命的密林。

    可荣景瑄的态度和话语太奇怪了。

    谢明泽不由仔细回想从大婚那日起的每一个细节。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对他父母承诺般的保证,仿佛预知一样逃出长信,得知老师死讯时的惊愕,还有当他打开家中主宅那扇门时,他深深地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那一眼里,包含了生离死别的悲痛,包含了劫后余生的欢喜,跟多的,则是再见他的激动与喜悦。

    这一切,是不是也说明他也做了哪些梦

    谢明泽一下子迟疑了,刚刚他真的以为是噩梦。只是可那噩梦太真实了,背后中箭的痛苦无法言说,鲜血飞速流逝着,带走了他的体温和生命。

    这一切就跟切实发生过一般,谢明泽突然有些了悟,这是不是说明,无论是大婚那日猛然苏醒,还是今日半夜惊梦,那些他自己死去的噩梦都不是假的

    他徘徊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荣景瑄这一切。

    荣景瑄没有催他,他依旧用力抱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谢明泽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从小到大都没有骗过他,以前不会,将来更不会。

    “是我梦到我们走了原来计划的官道,然后中了埋伏。”

    荣景瑄全身一僵,他稍稍放开谢明泽,低头看向他的眼睛。

    谢明泽半垂着眼睛,并不看他。

    荣景瑄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问“然后我们骑马躲避敌军,你身上中了箭,死在我怀里”

    谢明泽浑身一颤。

    荣景瑄的目光太用力,也太深邃,他根本不敢抬起头,怕他一下子看透自己的情绪。

    对荣景瑄说的这一切,他都记得。

    他也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你最后吻了我,然后我告诉你我爱你,让你不要离开我”荣景瑄压着嗓子道。

    这一次,谢明泽猛地抬起头。

    入目,是荣景瑄满怀痛苦与爱意的眼。

    是的,他都记得,荣景瑄的每一个表情,他的每一句话,他都不会忘记。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是在前生。

    荣景瑄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然后他低下头去,毫不犹豫吻住了他的双唇。

    谢明泽的嘴唇跟记忆里一般柔软,带着他温热的体温,让荣景瑄十分沉醉。

    这一次的吻,再也没有血腥味了。

    他再度把他抱进怀中,让他整个人贴近自己,然后他的舌头十分轻易地顶开谢明泽的牙关,迅速长驱直入。

    那些前生不算,这大概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真正的亲吻。

    唇齿交融的感觉太过美妙,荣景瑄根本不想停下来,他伸出手去用力扣住谢明泽的后颈,然后一个使力就把他压回床上。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激起他们两人身上所有的热情。

    仿佛过了很久,荣景瑄才抬起头使劲喘了口气。

    谢明泽抿了抿嘴唇,他有些羞赧,但更多的却是喜悦。

    荣景瑄低下头去,把手轻轻放到谢明泽的腰带上“阿泽,我说我爱你,是真的爱你。”

    谢明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一次荣景瑄英俊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脏污的火药痕迹,也没有血。

    他的脸棱角分明,皮肤光滑弹手,让人一摸上去就不想放开。

    他回“我也真的爱你。”

    如果不是几经生死,他绝对不会打破君臣之间无形的隔阂,他永远也不会越雷池一步。

    可这世间又有谁能死而复生三世为人,这是多么大的恩赐

    他不想放弃这样的福分,那似乎是老天爷给他和荣景瑄的礼物,他们带着记忆,重新回到悲剧发生的前一天深夜。

    这已经足够了。

    这一场痛彻心扉的离别,让谢明泽终于鼓起勇气走出最后这一步,也让荣景瑄说出了我爱你的誓言。

    荣景瑄只觉得呼吸都带着热力,他俯下身去,颤抖着手扯开谢明泽的腰带。

    “可以吗”

    谢明泽没有回答,他只是环住荣景瑄的脖颈,把他拉向自己。

    然后他用力地吻住了他,用行动做了最好的说明。

    一夜缠绵。

    荣景瑄低下头去,在谢明泽的脖颈处轻轻咬了一下“阿泽,你当初让我找一个皇后是不是”

    他声音依旧很哑,低淳悦耳。

    谢明泽脸上一红,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荣景瑄锲而不舍“你说,我的皇后是谁告诉我”

    谢明泽看着他的眼睛,喃喃自语“是我。”

    荣景瑄这才笑开了脸。

    他不顾粘腻,跟他紧紧抱在一起,享受快乐过后的余韵。

    “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我也只能是你的。”

    谢明泽点点头,顺了顺他长长的发“好,我只能是你的。”

    天光熹微时,两个人盖着一床薄被,偎依在一起轻声细语。

    “你为什么也重生了”谢明泽疑惑地问。

    荣景瑄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又跟他深吻起来。

    一吻终结,他才惬意地半靠在谢明泽身旁,一手卷起他黑亮的长发,放在唇边亲了亲。

    “因为我向上苍许了个愿,因为心诚,所以老天爷满足了我这个愿望。”荣景瑄低声道。

    谢明泽捏着他的手,认真看着他问“什么愿”

    荣景瑄笑着摇了摇头。

    “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些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承担便是。

    谢明泽只好放弃继续问他。

    荣景瑄就是这样脾气,他不想说的时候,任谁也无法叫他开口。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那个催他讲话的人,可现在,很明显荣景瑄最不想告诉的只有他。

    那就以后再说吧。

    现在他们两个都还好好活着,钟琦和丁凯也还在,他们还没有踏入那片密林,一切都还未发生。

    感谢上苍,他们又重新活了一次。

    、  第44章 玄音

    两个人抱在一起躺了一会儿,便又一块下床去了隔间,各自擦干净后回到榻上。

    “睡吧。“荣景瑄把手搭在谢明泽的腰上,轻声道。

    谢明泽点点头,闭目很快便睡了过去。

    荣景瑄也闭上眼睛,脑子里却飞快盘算。

    明天,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次日清晨,钟琦照例过来叫早。

    他刚要敲门请安,却不料那扇单薄的木门猛地从里面打开。

    荣景瑄已经换好了青蓝色的劲装,见了他还莫名地看了几眼,然后径自回到卧房里。

    钟琦赶紧跟了进去,先行礼问安,然后才开口“主上,兵士们都已装好行李,用过早膳便可走了。”

    荣景瑄点点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隔间,然后才道“我这有一封手书,直接让丁凯手下的陈什长送回勇武大营。记住,要用最快的速度。”

    对于他的吩咐,钟琦想也未想,直接道“诺,属下这就去。”

    “等等。”另一把温和的嗓音从隔间里响起。

    谢明泽推开门,神清气爽走了出来。

    他没同荣景瑄说话,径直走到钟琦面前,认真盯着他看。

    说实话,他们两个人里钟琦更怕荣景瑄一点,但是此刻被谢明泽盯着看,他也觉得很不适应。

    “主上”钟琦疑惑地开口。

    谢明泽轻咳一声,他突然浅浅笑笑,自己摇了摇头。

    “这一路你辛苦了,拿去吃酒吧。”谢明泽直截了当塞给他十两黄金,然后就挥手让他出去了。

    于是钟琦十分茫然地捧着那沉甸甸的金子出去了,一直走到楼梯口时才终于反应过来,把那块金子塞进怀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主上能给他这样大的赏赐,说明他做得好。

    钟琦趁着四下无人,低头偷偷笑笑。

    被人两位陛下肯定的感觉,还真的十分愉快。

    屋里,谢明泽正在泡茶。

    荣景瑄看着他,道“昨夜有些事情我没有来得及同你讲”

    他这般开口,后面轻描淡写把郁修德是叛徒的事情说了出来。

    谢明泽十分惊愕。

    在他听到这件事情之前,他也跟荣景瑄一样觉得他忠臣世家出身,无论如何做不了乱臣贼子。

    可荣景瑄说的话从来没有错,他说是,那郁修德便是。

    谢明泽根本没有质疑,直接问“你刚才让钟琦办的也是这事”

    荣景瑄点点头“我让宁远二十小心押送郁修德过来,我们便在洪都等他。”

    等他来了亲口问问,陈胜之到底如何舌灿莲花,把他忽悠得叛国离德,不顾亲友枉死。

    修德修德,荣景瑄看他修的不是德业,而是无德无能,是来世恶报。

    谢明泽点了点头,却有些犹豫了“静姝怎么办”

    荣景瑄“我让他们一道过来,等来了问她自己打算吧。”

    他这话的意思,郁修德被审讯之后,便不可能活下去了。

    作为他的世子夫人,华静姝同他少年成亲,感情一直很好,曾经还是永安的一段佳话。

    可现在,就算可怜华静姝,他们也不能放郁修德活下去了。

    勇武大营有上万兵士,他们在洪都还会有更多,他们不能白白让风险留存于世。只有永远闭上嘴,才是最好的办法。

    谢明泽叹了口气。

    他母亲也姓华,与华静姝同出信阳候华氏,要是论说起来,华静姝也算他远方表妹。

    荣景瑄拍了拍他肩膀“你不用担心她,她跟伯母性格很像,不是普通女儿。”

    谢明泽也只能这样期待了。

    用过了早膳,他们便直接出发。

    出城之后,还未出崇宁城界的路,还是跟上次一样。

    一直到了清治山脚下时,荣景瑄突然勒马,叫来丁凯低声嘱咐。

    丁凯有些诧异,但却毫不迟疑地下达命令“往左,取山道而行。”

    兵士们当然不会反驳议论,为兵者,听命也。自然将军主帅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于是队伍很快调转方向,直接往清治山脚下进发。

    那边从清治山绕过,也可到达洪都,只不过路途崎岖难行,倒是鲜少百姓会绕路而行。

    越靠近山,树林越是茂密,不多时,长长的山路前后便只有他们一支队伍了。

    荣景瑄再度停下马儿。

    他调转马头,严肃地看着那群年轻的兵士。

    这次跟着他们出来的都是宁远卫中的好手,一队是丁凯原来的手下,还有三队以前隶属勇武大营。剩下那一队自然是因为武艺了得被带出来磨练,结果也就是这一队人,出了叛徒。

    荣景瑄沉默地看着他们,而他身旁的谢明泽却从腿上解下火铳,拿在手里把玩。

    “以前我便讲过,不想当兵,不想跟随我的,都可以退伍。打仗是要命的事,我不强迫你们。”

    他说着,目光在每一个年轻人的脸上扫过。

    说是年轻人,但里面有一些也二十几许,说实话比他还要大上一些的。

    可荣景瑄身上的威压却让这些弱冠青年喘不过气来。

    只有久经沙场的将军,才能有这样的魄力,也只有亲手杀敌的勇士,才能有这样威严。

    微风拂过,兵士们顿觉得后背凉丝丝,他们都冒了冷汗。

    “所以我的队伍里,容不下叛徒。”荣景瑄声音陡然拔高,带来惊天气势。

    他看着这群年轻人,不再开口了。

    下一刻,他身边的谢明泽却突然笑笑。

    他长相本就英俊卓绝,这微微一笑的样子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发起光来,显得清朗明净。

    谢明泽轻轻开口“所以,自己走出来,便留你一个全尸。”

    他笑着说,声音似十分和煦。

    但兵士们听在耳中,却不约而同打了寒战。

    不知道为何,谢小将军这样说话的样子,他们觉得更有些吓人。

    兵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出列,也没人当中承认。

    在场的大部分士兵都问心无愧,所以他们站得堂堂正正,也毫不惧怕两位将军锐利的视线。

    谢明泽再次轻笑,喟叹一句“真是,有胆子做叛徒,怎么没胆子站出来”

    他话音还未落下,手上却十分迅猛,只见他起手开枪,“嘭”的一声惊飞了树上的雀儿。

    那个总是结巴胆小的青年一下子从队伍中摔了出来,他捂着中了枪的肩膀,倒在地上蜷成一团。

    除了几个什长和丁凯,所有兵士都惊讶地看着倒地不起的他。

    似乎他们从来没发现过,这个人居然是内奸叛徒。

    荣景瑄这次接过话头,寒声道“陆什长,他是你的人,你就带下去吧。”

    他说罢,又补上一句“他自己不想留全尸,你便也听他。”

    早就黑了脸的陆什长高声领命,走过去一剑扎在结巴的胸口,当场了结了他的生命。

    很快,队伍又继续前进。

    山路崎岖,他们走的并不是太快,但荣景瑄和谢明泽清楚这边并无埋伏,倒是有些放松。

    过了正午,他们就已经走到山上了。清治山上有个不太出名的道观,这条路听说是道观的道士自己修的,只为了有缘人偶遇罢了。

    荣景瑄循着记忆里的位置,终于在落日前找到了道观。

    这里,跟他噩梦里的没有任何区别。

    依旧是白墙青瓦,也依旧人迹罕至。

    大概只有大门前九十九级斑驳的台阶,诉说了道观经年的历史。

    荣景瑄让士兵们在林中暂且休息一下,他同谢明泽一路登上台阶。

    这一次,荣景瑄走得更是用心。

    他偷偷伸过手去,使劲握住谢明泽的,然后同他一级一级,认真走到门口。

    谢明泽并不知他经历了什么,只是安静跟着他走。

    走到道观大门前才发现,这道观的外墙十分低矮,不用垫脚就能看到里面翠绿清雅的方竹,和方竹旁错落有致的几间院落。

    荣景瑄和谢明泽对视一眼,伸手扣了扣铜质门环。

    “叩、叩”声音突兀响起,如暮鼓晨钟般响彻山林。

    不多时,那扇斑驳的门扉打开,里面一个圆脸小道童笑着站在门中,恭敬向他们行礼“两位贵客,师父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荣景瑄和谢明泽对视一眼,虽然惊讶于他所说的话,却还是点头跟他走进道观。

    刚一进去,便只觉一阵清风袭来,门外炎热的夏日傍晚似成了另一个世界,这边自成方圆。

    道观并不大,约莫只有丰城顾家那般大小,里面却山石林立竹木清脆,干净整洁的屋舍三两错落,显然是道士们的居所。

    偶尔经过开着门的屋舍时,还能嗅到里面清清淡淡的百千香。

    谢明泽十分喜欢这样地方,他面上带笑,低头问那道童“不知小师父如何称呼”

    那小道童冲他点头行礼,也笑着说“这声师父不敢当,贵客称我清慧便是。”

    谢明泽冲他微微一躬,仍旧礼貌道“原来是清慧师父。”

    两人说话功夫,眼前景物豁然开朗,一池白莲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扑面而来便是清清淡淡的莲香。

    一个高瘦浅青身影正站在莲池中央的亭子里,远远冲他们点头致意。

    清慧这会儿倒是不装老道样子,反而跳起来同他挥手致意。

    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样子太过顽劣,便又收回了手,红着脸道“二位贵客,那便是我师父,法名玄音。”

    、  第45章 还愿

    荣景瑄和谢明泽一路跟随清慧走到亭中,名唤玄音的青年道士正在点香抚琴。

    他的琴音非常空灵,让人听了只觉身心舒畅,心中的阴郁无形中被带走许多,让人轻快起来。

    等他一曲终了,荣景瑄和谢明泽才冲他抱拳行礼“玄音大师琴技高超,听后受益良多。”

    玄音微微一笑。

    一阵莲香拂过,他整个人仿佛莲花将开,端端一派仙风道骨。

    “两位陛下,坐。”

    他这一开口,就让荣景瑄二人怔住了。

    清慧麻利地送来两个莲花墩,扶着他们二人稳稳落座。

    玄音见他们似被自己开口惊到,不由又是一笑“两位陛下不用惊恐,玄音自幼生长于玄天观中,修习观天之术,二位的到来,已在贫道意料之中。”

    大褚佛道并通,百姓多有信仰,而作为一国皇室的荣氏也并未单独推崇哪个,而是二者皆推,对于大师们一视同仁,多有礼让。

    永安之中不仅有皇家寺院皇觉寺,也有道观清阳观,适逢七月十五,佛教称盂兰盆会而道教称中元节,两边寺庙道观荣氏都有供奉。

    论说道教之中,大多修习全真,既修清静无为,去情去欲,修心炼性,养气炼丹。皇家清阳观便是修的全真。

    然而这玄天观,似又修的另一种。

    荣景瑄并不好道法,所以观天之术他也只能从字面大略体会一二。

    倒是谢明泽博览群书,问道“大师修观天,修前世今生,天观地向,星辰日月。”

    玄音又是一笑,束手离琴,点头示意清慧取琴离开。

    等到亭中只剩三人,玄音才再度开口“两位陛下,实不相瞒。三月十五时贫道曾在峰顶观星,那一日天象异变,帝星动。”

    荣景瑄皱起眉头。

    三月十五正是他与谢明泽大婚,逃出长信,也是他复而重生之日。

    玄音继续道“陛下贫道说句实话,大褚气数已尽,本应覆灭。”

    虽然话并不那么好听,但荣景瑄心里清楚,他说的确实没有错。

    他和谢明泽此刻还活着,确实是异数了。

    “陛下,玄音虽只双十年纪,但修习观天术已一十八载,从小到大,从未看错天相。”玄音淡然道。

    他长得确实十分年轻,又一派仙风道骨,看起来彷如十几许的少年一般,但他说的话却又相当霸气,显得十分笃定。

    谢明泽见他少年老成模样,不由轻笑道“大师道法高超,谢某佩服。”

    玄音听了也毫不谦虚,直接冲他点头“陛下谬赞了。”

    谢明泽“不,大师确实十分厉害。”

    玄音“客气客气。”

    荣景瑄“”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个大师有点不太靠谱。

    荣景瑄清清喉咙,问道“可否请问大师,大褚如今的气数呢”

    玄音没有马上回答,他揭开博山炉的祥云莲花山盖,用长针拨了拨里面的香。

    一股淡淡的青莲香味逸散出来,闻起来便让人心情舒畅,满心烦恼都成空,前尘往事皆不忆。

    “陛下,”玄音淡淡开口,声音仿若春风扶柳,“大褚气数全系二位之身,端看未来的路如何走。”

    这一番话,说得倒是有趣。

    荣景瑄和谢明泽对视一眼,都觉得他们能死而复生,才是大褚气数是否还有的根本。

    玄音见他们不开口,犹豫片刻,突然问“不知二位身边缺不缺个看天相风水的闲人”

    荣景瑄一惊,忙问“大师是愿入世而行”

    之前玄音玄乎乎说了那么多,荣景瑄和谢明泽也只以为他大概是看出些端倪想要提醒他们,这个大师看起来不是坏人,相反,无论他的长相还是气度都令人十分信服。

    但他们真没想过他要跟着他们一路复国而行。

    大多道士不都是在山上道观清修吗许多大师终其一生都不会入世。

    玄音这样一说,反而显得怪异。

    他听了荣景瑄的问话,低头摸了摸鼻子,突然微红了脸“师父说贫道天生道骨,但年纪太轻,必要入世走一遭才能勘破红尘,终成道心。”

    他倒也是实在,师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这次终于等来他们二人,迫不及待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水平,想要让二人开口请他下山。

    结果他显摆得太过了,荣景瑄和谢明泽根本一点那心思都没动,反而惊讶于他的想法。

    想到这里,玄音不由有些垂头丧气。

    俗世中人真是心思复杂,不好猜,不好说。

    他这派天真烂漫样子,倒是让他心里的“俗世中人”觉得十分好笑,谢明泽不由安慰道“大师肯随我们一路,我们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恐未来路途坎坷,千辛万苦,还望大师海涵。”

    玄音还未说话,倒是一直躲在外面偷听的清慧突然跳出来,拿着一把折扇大笑说“我家师父不怕吃苦,能吃饱就行”

    “死小子,你给我回来。”清慧说完就跑了,玄音气急败坏跳起来,一边追他一边喊。

    他这般样子,把刚才那一派仙风道骨都散得一干二净,竟让谢明泽捧腹大笑起来。

    荣景瑄帮他扶住莲花墩,淡笑道“大师一派赤子之心,灵台清明,不通俗务,倒也真是天生道骨。”

    两人也不急,等到好一会儿玄音才僵着脸把清慧抓了回来,很不好意思地说“两位陛下,晚上不如就在观中用膳吧。我师弟的手艺特好,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吃。”

    说起吃的,玄音一双淡然黑眸都发起光来,完全印证了他徒儿那句“只要能吃饱就行”。

    荣景瑄和谢明泽倒是没有应下,只是起身道“兵士还等在林中,我等不便久留,大师,我们明日一早就要启程洪都,您”

    玄音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何时要走,听了也是道“无妨,明日辰时我会同你们会合。”

    荣景瑄冲他拱手,两人便直接出了道观。

    外面,钟琦和丁凯已经安排兵士安营扎寨,开始做晚膳了。

    荣景瑄不是个会苛待属下的人,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务必要做到最好,虽然此刻露宿山林,这顿晚膳却早就备足了料。

    不多时,香浓的肉汤味便飘散在林间,兵士们一人一个巴掌大的玉米饼,就着肉汤吃得正香。

    荣景瑄和谢明泽坐在他们两个的帐子前,也吃着一样的食物。

    “这火头兵的手艺不错,还带了胡萝卜和土豆,味道倒是挺足。”荣景瑄一碗肉汤下去,直接冒了汗。

    虽是夏日,夜晚的山林也十分寒凉,这一碗肉汤加了胡椒和辣椒,吃下去浑身暖洋洋的,好歹不会让士兵冻病。

    兵士们很快便吃完了饭,收拾干净之后便纷纷歇下了。

    荣景瑄和谢明泽反而没什么睡意,他们躺在帐篷里轻声细语。

    “洪都藏了慎皇叔的三千旧部,都是王府精兵,洪都失守后他们隐姓埋名,藏进了西郊木厂里。”

    洪都以红樟木而闻名,这种木头不易生虫,花纹美丽,是做家具的好材料。洪都西部郊区,几乎遍布各种大小木厂,专做木料加工生意。

    谢明泽见他侃侃而谈,语言十分笃定,不由疑惑问道“你是如何知晓”

    荣景瑄一愣,犹豫片刻,便说“第一次大婚当日你替我后来我也逃出永安,来了洪都起兵。”

    谢明泽点点头,问“那你如何复生第一次复国成功否”

    荣景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也死过两回,于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吻了过去。

    “那些都不重要,阿泽,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还活着,复国之路也可走下去。”

    谢明泽对他的心意荣景瑄十分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不敢告诉他自己在他死后的遭遇。

    那会令谢明泽寝食难安,痛彻心扉。

    谢明泽被他一亲就什么都想不起来,等到一吻终结,他只是喘着气说“这是在外面。”

    荣景瑄伸手摸了摸他柔软湿润的唇瓣,低声笑笑“怕什么你是我的皇后,我们在一起天经地义。”

    对于皇后这个名号,谢明泽从来不排斥。

    荣景瑄这般说,他也笑笑没有反驳。

    他们行过大婚,上了宗祠,本就是一对伴侣。名号之于他们,不过是对世人昭告关系的最好见证。

    荣景瑄是大褚当之无愧的王,他是天生的皇帝,那他谢明泽便只能是皇后了。

    虽说大褚二百年来并无男人当皇后,但皇后不过是皇帝伴侣的最高称呼,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谢明泽想得很开,不会为这些不值得费心的事情多做纠结。

    荣景瑄见他一脸理所当然,不由笑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走吧,随我出去一趟。”

    谢明泽于是就套上外袍,同他出了帐篷。

    不远处,有一小队人马正在守夜。

    他们见了两位小将军从帐篷出来,连忙想要过来询问,荣景瑄冲他们摆摆手,道“就在附近走走,不必跟随。”

    他说着,也不等士兵纠结,直接拉着谢明泽回到玄天馆台阶下。

    荣景瑄一个转身背对着谢明泽,跟他说“来,我背你。”

    谢明泽一呆,笑着拍他后背“大晚上不睡觉,这是要做什么”

    荣景瑄没动,固执说“就是想背你爬台阶,快点上来。”

    谢明泽有些无奈,从小到大,他认定了的事情是谁都不能更改的。

    “你啊,也不怕累。”低声说着,伏到荣景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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