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的承诺,即使这东西不能当饭吃填饱肚子,即使这东西虚无得可笑,即使这东西会带给我和他更多的压力和冷嘲热讽,可我不在乎,我只要他为我牺牲这一次来证明他是真的足够爱我而已。
罢了,或许真的是我太强人所难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考虑,他说他爱我,我是信的,他只是不能够用最直接最一目了然的方法来向全世界证明而已。
沈从文说,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对于宋宇,前一世我已经错失了他一次,他明明一直就在那里,但我选择和另一个男人一起离开,我知道他真的爱我,有些情绪他只是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宣之于口,但是我倔强得不肯多等,我不肯等到他愿意开口那天。
“姐夫。”思绪渐渐远去,我却无端地紧张了起来,十指绞在一起开始泛白,头深深地垂着看座位底下的垫子。
宋宇“嗯”了一声,并没及时发现我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有些开不了口,我不是想要为自己前一世背弃他的行为道歉,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这一世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离开他,有他的地方就有阮霁桐。
可有些话只适合藏在心底,一旦说出来就会彻底变味儿。
长时间都不见有下文,宋宇终于感觉到了什么,不禁放慢了车速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桐桐怎么了”宋宇动作麻利地解了安全带,朝我靠了过来。
我抬头看他一眼,也不知哪里来的情绪,竟然就这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腺的大闸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重生之后我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契机大哭一场,肆无忌惮的,撕心裂肺的,声嘶力竭的。
宋宇这才算是被我吓坏了,我毫无预兆的失声痛哭让他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能不断抽纸巾给我擦拭汹涌而出的泪水。
“桐桐”他先是柔声唤着我的名字。
“有什么委屈可以直接告诉姐夫的。”他在试图猜测我情绪崩溃的原因。
“是不是姐夫做了什么让桐桐生气了”他经常都把我的情绪变化归咎在自己身上。
“桐桐。”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什么都不再说,任由我把鼻涕眼泪全都擦在他昂贵的顶级衬衫上。
前一世的阮霁桐并不是一个爱哭鬼,这一世的阮霁桐也没想着要往这方面发展,真的就像曲婉婷唱的那样“情不自已”,面对这样一个爱我如生命的男人,我真的情不自已。
“对不起。”我抽泣着向宋宇道歉,鼻音重得连我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我到底说了什么。
宋宇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无端端的就要道歉,其实不为前一世的背叛,只为这一世我就算重生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让我们这段感情发展得顺顺利利,我没办法保证自己可以协助宋宇成功渡过这次难关。
“傻瓜。”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忍苛责,连抚摸我后脑勺的动作都轻柔到让我再一次沦陷。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管发生什么,姐夫都在。”他贴着我的耳廓,喷着温热的气息。
“我”我一抽一抽的说不清话,“我只是担心姐夫和公司。”
“姐夫有什么是没经历过的”他低笑着,透着轻松,“这点小事,桐桐不用担心。”
“我叫姐姐出手帮你。”我侧头把流出的鼻涕擦在宋宇的肩头,痛哭之后的抽抽让我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好笑,“姐姐一定会同意的。”
宋宇和姐姐在经济上一直都是独立的,宋宇开他的广告公司,姐姐则开她的漆器贸易公司,各自自负盈亏,虽然谈不上井水不犯河水,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都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去向另一方寻求帮助。
我很早就对他们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夫妻相处模式表示了抗议,但是屡次抗议无效。想想他们之前排除了那么多困难才能在一起,结果结婚之后却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幸福甜蜜。
姐姐长期出差在外,一个月能有一个礼拜待在家里都算得上是奇迹,最近姐姐更是在忙着把梵霁漆器的产品打入日本市场的事。
漆器虽然起源于中国,但是真正得到发扬光大却是在日本,到现在为止,国内知道漆器的人也为数不多。相反,在日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两件拿得出手的漆器,大到软装饰品,小到餐具食器,到处都可以看到漆器的影子。
姐姐一直都秉承着弘扬中华漆器文化的宗旨在经营梵霁漆器,于她而言,漆器比爱情还要重要,这一点我很早就参透了,所以前一世她那么义无反顾地为了她的事业可以有更好的发展而选择和宋宇离婚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她的一生,终究是和漆器脱不了干系,年轻时或许会为了爱情变得盲目,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会重新审视自己未来的路,并且做出她认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姐姐选择谁不选择谁是她的自由,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有主见,只要她认为对的她就会去做,同我一样,我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偏执,只不过她的偏执体现在她的事业上,而我的偏执体现在我的感情上。
“梵霁最近在和日本一家大型的漆器制造商接洽,正是最需要资金的时候,桐桐不要拿姐夫的事情去烦你姐姐,知道吗”一说到这个问题,宋宇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我知道他不愿意接受姐姐的帮助原因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但戳穿又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给别人留条路就是给自己留条路。
“那找四哥帮忙”我迅速转换了话锋,四哥就是宋宓,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一直不错,而放眼整个中国,能够做到不惜一切代价帮宋宇的人恐怕也只有宋宓。
作为新晋的金狮奖影帝,我想宋宓一定有办法可以拉宋宇一把,就算不能一次解决,至少也不会让宇龃匆獯哟艘货瓴徽瘛
其实还有一个或许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我不敢轻易尝试,迈出那样一步将意味着我再也没有了退路,一条路走到底。
对于我的这个提议宋宇并不像刚才那样抗拒,但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宋宓的发展。
“姐夫”我推开他,红着眼盯着他的眼睛看,对我了如指掌的他该看得懂我眼底的殷切。
他和我对视了几秒,眉头皱得紧紧的,终究还是点了头“我会试着找他看看。”
“四哥那么厉害,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我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以此来表达我对宋宓的崇拜之情。
宋宇意味深长地笑笑“他是挺有能耐。”
2013―10―21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滑铁卢”之战
“齿轮传动是指用主、从动轮轮齿直接传递运动和动力的装置。在所有的机械传动中,齿轮传动应用最广,可用来传递相对位置不远的两轴之间的运动和动力。”
“齿轮传递的特点是齿轮传动平稳,传动比精确,工作可靠、结构紧凑、效率高、寿命长,使用的功率、速度和尺寸范围大。”
“例如传递功率可以从很小至几十万千瓦;速度最高可达300s;齿轮直径可以从几毫米至二十多米。”
“但是制造齿轮需要有专门的设备,啮合传动会产生噪声。”
人山人海的机械设计课上,老师一边卖力地背诵着机械设计上讲解齿轮传动章节的内容一边在黑板上“唰唰唰”地写写画画着,台下密密麻麻地坐满了埋头认真记着笔记的学生。
我也是三百众人其中的一员,不同的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课堂上,脑子里空白一片,握着水笔的手不知该从何处着墨,摊开的教材上干干净净的一片,找不到任何一个字的笔记,老师激情昂扬的演讲在我听来完全就是山谷里的回声,悠远足够,清晰不足。
整整一个礼拜了,宇龃匆獾那榭霾唤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接二连三地失去了五六个一直合作得很愉快的客户,虽然这几个客户加起来都不足以使宇龃匆馄鹚阑厣,但在这种最需要人雪中送炭的紧张时刻无异于落井下石。
宋宇本想听我的建议去找宋宓想想办法,却好死不死偏偏撞上宋宓正在国外拍戏,短期内回不了国,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巨大的心理压力加上外界的各种恶意揣测,仅仅几天的时间,宋宇整个人瘦了不止一圈,眉目间的疲惫就算他再怎么伪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心疼,特别心疼他。
可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难道真的要迈出那一步吗
万一覆水难收
“阮霁桐”
伴随着这把带着愠怒的中年男声,我的额头华丽丽地被一个白色的小东西砸中,淡淡的痛感瞬间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扯了回来。
揉了揉有些痒痒的额头,视线顺着刚才小东西被我额头反弹回去的弧线寻找,很快就找到了凶器――半截粉笔头。
“阮霁桐,你站起来回答我几个问题。”老曹双手操在胸前,右脚超出左脚一个半脚掌歪歪斜斜地站着,几缕花白的头发呈菊花瓣形状滑稽地贴在饱满的额头上,脸上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趾高气扬的不屑表情,“把教材合上,不准偷看”
偌大一间阶梯教室里除了老曹的声音就只剩下了三百道交织在一起的杂乱的呼吸声,这种时候没人敢笑出声或是小声地交头接耳。
老曹是机械学院的副院长,兼任我们2011届新生机械设计这门专业大课的任课老师,为人嚣张跋扈、六亲不认、神经兮兮,不管你的成绩有多好,或是家里后台有多强硬,在他这里统统行不通,不认真听课就要挨砸,经过几十年的认真贯彻落实,老曹投掷粉笔头的精准度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恐怖地步,别说我现在坐在正数第三排,就算我坐在最后一排他的粉笔头也能准确无误地追杀到我。
暗地里翻了几个白眼,我心说活该你一辈子都只能当副院长,不过我也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仅仅只磨蹭了两秒钟就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顺带把教材严严实实地合上了。
见我这么合作,老曹难看地扁了扁嘴,眼睛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你来说说我刚才讲过的一个问题,根据两轴的相对位置和轮齿的方向,齿轮传动可以分为哪几类”
老曹的声音一落,耳边立马响起“哗啦哗啦”的翻书声,异常整齐划一。
我在心里暗笑一声,面上保持着谦恭的样子,朗声答道“直齿圆柱齿轮传动、斜齿圆柱齿轮传动、人字齿轮传动、锥齿轮传动、交错轴斜齿轮传动。”
老曹脸上阴森森的笑瞬间僵作一团,手也不操了,脚也不一前一后摆造型了,他蓦地站直了身子,雾蒙蒙的眼珠子狡猾地转了转,随后又问道“根据齿轮的工作条件,又可以分为哪几类”
我装作仔细思考的样子想了想,而后流利地答道“开式齿轮传动式齿轮传动,齿轮暴露在外,不能保证良好的润滑。半开式齿轮传动,齿轮浸入油池,有护罩,但不封闭。闭式齿轮传动,齿轮、轴和轴承等都装在封闭箱体内,润滑条件良好,灰沙不易进入,安装精确,齿轮传动有良好的工作条件,是应用最广泛的齿轮传动。”
这下老曹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爬满皱纹的眼角小心翼翼地抽搐着。
一般情况下,被老曹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原因何在老曹这人人品实在太差,而且死要面子,如果他叫了你起来回答问题只可能是你上课没认真听讲走神了,因为他想趁机狠狠地批斗你一番,然后以此来抬高他自己,所以提的问题绝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是课上讲过的,他希望得到的答案也不是标准答案,简单来讲,他就是想你回答不出来或是答错好狠狠贬低你一顿。
我想我今天的“突出表现”应该是开创了老曹几十年任教生涯中的一个历史性的里程碑,从他变化莫测的丰富表情里面就知道他被刺激得不轻。
我有时候也会萌生一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恶趣味,比如现在。
假装轻咳两声,我趁胜追击般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齿轮传动按齿轮的外形分类又可以分为圆柱齿轮传动、锥齿轮传动、非圆齿轮传动、齿条传动和蜗杆传动。”
全世界人民给我作证,此话一出,老曹就差点从讲台上栽下来,幸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讲桌的一角并且迅速稳住身形,要不然今天将成为老曹教学生涯中最黑暗的一天。
“我答得对吗,老师”我天真地冲老曹抛出一个谦虚的笑,双手负于背后以显示对他的尊重。
“呃答得不错。”老曹尴尬地笑笑,然后挥手叫我坐下,“不过,就算这些知识你都懂了,也不能不认真听老师讲课,知道吗”
我点头如捣蒜,极力做出了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老曹可恶是可恶,但还不至于坏到颠倒是非黑白,除了人品问题,他在学术上的成就的确是不容忽视,这一点我必须摸着良心承认。
要不是我重生之后还带着前一世的记忆,能够对早已烂熟于胸的专业知识倒背如流,这几个问题抛出来我铁定傻眼,所以说老曹这次遭遇滑铁卢实在是冤枉。
2013―10―22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冤家路窄
接下来的半节课,老曹明显因为刚才叫我起来回答问题的失策导致身心受创而上得失了他平时的水准,常常写着写着板书就要心虚地回头再瞟一眼讲桌上的教师用书然后转回去继续写写画画,生怕哪一个地方出了一丁点儿的差错就会玷污了他教师生涯的一世英名。
当然,就算我依旧不怎么认真听课他也没有再次点名叫我起来回答问题,老曹都活到这把年纪了自然该知道“自取其辱”这几个字怎么写。
而相比讲课讲得诚惶诚恐生怕踩到雷的老曹,这样一闹我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宋宇广告公司的事情固然很重要,但是眼下也还没到真正山穷水尽的地步,关心则乱,可能我是有些过度庸人自扰了,况且前一世虽然我对宋宇生意上的事一向很少过问,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前一世我和周笛清一起移民荷兰时宇龃匆舛蓟乖谝的诜17沟煤懿淮怼u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一定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扭转乾坤救宇鲇谒火。
心里豁然开朗之后明显感觉到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一晃眼就下课了,是该吃午饭的时间点了,不禁感叹又是一个上午从我生命中飞驰而过,连影子都不曾留下。
老曹一听到刺耳的下课铃声激动得像什么似的,快速收拾好东西就灰溜溜地从正门脚底抹油了。
身边的同学也都成群地结好伴准备去学校食堂排队吃大锅饭,还旁若无人地大声讨论哪个食堂的红烧肉最好吃去晚了连汤汁都没得剩,哪个窗口的打饭大妈人品最恶劣每次都要偷偷摸摸地多打学生饭卡里几毛钱,完全不考虑旁边的人乐不乐意听他们高谈阔论这么无聊的低级话题。
我在学校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大多都只是相视一笑连招呼都不打的点头之交,远远达不到一起吃饭的友好程度。
追根究底可能是我给他们的感觉太生人勿近了,就像灌木和乔木虽都同属植物科却终究不能混为一谈一样,多活一世让我没办法强迫自己过得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今日不知明日事,得过且过向来都不是说风就是雨的阮霁桐的风格。我也没办法逼着自己去参与他们讨论哪个学院的院花最漂亮身材最好、哪个时间段情人坡上的情侣最少方便办事、哪个食堂又推出了什么值得一尝的最新菜色的话题,阮霁桐生性寡淡,注定不适合群居生活。
几乎等教室里的人都撤退完毕了我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开始收拾课桌上的书本和文具。
东西并不多,但我把收拾的动作放得要多慢有多慢,我没有拖延症,我只是太知道现在去食堂只能被饿坏了的汹涌人群挤得歪七扭八,倒不如悠闲自在一点,不和他们抢来抢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阮霁桐从不会做。
花了一刻钟时间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得妥妥帖帖,顺手勾起背包的肩带往肩上一带,我这才优哉游哉地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
一教的走廊简直就是b大的一大特色,长得好像时光隧道一样,没个五六分钟你休想走到尽头。
越过拐角就是通往第三食堂的林荫道,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了,毕竟像我这种宁愿吃冷饭冷菜也不肯排队的奇葩并不多。
我像往常一样一边踢着路上无辜的小石子一边悠闲地晃荡着朝食堂行进,头微微垂下盯着前方不足三米远的距离,然后又三米,又三米,三米。
在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尤其敏锐的警觉性一向是我引以为傲的资本,所以当我感觉到在以我为中心的三米范围内出现了一个和我气场完全不对路的人时我第一反应就先后退了一步,然后才把头抬起来寻找目标。
“是你”在看清楚是谁闯入了我的安全范围时我下意识地就抓紧了背包的肩带,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在脑子里想好了万一发生争执我的最佳逃跑路线,在敌我力量过于悬殊的情况下阮霁桐从来都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真理。
“我还以为你想当神仙不准备吃午饭了呢。”周笛清一副憋笑的表情,身高上的巨大差距让他可以以绝对的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粗粗的浓眉一挑一挑地问我,“怎么样,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我心说我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当然,面子上不能真的这么说,毕竟这一世我和他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过节,这么轻易就撕破脸皮的确有碍观瞻。
“请问这位尊姓大名啊”最终我决定采取迂回战术,故意装傻充愣,瘪着嘴盯着周笛清轮廓分明的脸看,“我不觉得我和你的关系好到可以讨论午餐吃什么的程度,毕竟我对你这人没什么实质性的印象。”
“小东西。”周笛清勾着嘴角,想大笑又故意克制着没有笑得太夸张。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耍嘴皮子,打算直接绕过他去食堂吃饭,眼不见心不烦。
“我饿了,要去吃饭了,周公子您请便。”异常潇洒地抛下这句话,我就沿着以周笛清为圆心,半径超过三米的大圆弧螃蟹一样挪开了,生怕他身上有什么恶心的病毒,稍微靠近一点就会传染给我一样。
“阮霁桐你能别这么扫兴吗”周笛清这次可能是真的被我这么明目张胆的疏远给激怒了,放眼整个b大,敢和他周氏财团的周笛清周公子对着干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我这么不识时务的行为无疑戳中了周公子的怒点,他大手一伸就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之大疼得我立马就龇牙咧嘴了,速度之迅速快得我想逃跑都没来得及。
“疼”我想甩开他,但是全世界人民都懂的,以我区区十六岁的年纪和只有一米五九点九的二级残障身高怎么可能是身高和宋宇不相上下的二十四岁成年男子的对手,所以我只能甩着手干叫唤,反抗无效。
“还跑不跑”周笛清用力把我提拉了过去,微眯着眼逼近了我的脸危险地问我,“嗯”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在心里默念着以上真理,终于决定暂时委曲求全。
“不跑了。”我拼命摇头,幅度大得快要把脑浆都摇散。
“早点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周笛清见我认错态度积极,脸色缓和了不少。
“疼。”我小声嘀咕,眼睛盯着他死力掐着我胳膊的手。
“败给你了。”他无奈地笑笑,总算是松开了桎梏着我的手,然后退开一步远,不再给我那么大的压迫感。
2013―10―23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注定纠缠上
“可我现在真的要去吃饭。”我一边揉着还是很痛的胳膊一边小心地观察周笛清的脸色,确定他暂时不会再对我大声咆哮才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整,“不想陪你在这里喝西北风。”
“所以我才问你想吃什么啊”周笛清完全觉得和我说话有些鸡同鸭讲,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无可奈何,以手扶着额,“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站在这里等你等了半个钟头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我老实巴交地顺着他的话茬儿接了下去,仰着头等他给我答案。
“真是服了你了。”周笛清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口气,作势就要过来抓我的手。
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了至少两米远,眼睛睁得大大的恶狠狠地瞪着他,哪里还肯让他再来摧残我脆弱的胳膊。
对于我的敌视,周笛清只有半秒钟的怔愣,僵在半空中的手有再次蠢蠢欲动的趋势。
“你真的好讨厌啊”我没忍住直接吼了回去,稚嫩的声音飘荡在这条绿树成荫的水泥路上久久都消散不去,“妨碍我吃饭不止,还要掐得我的胳膊这么疼”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发飙,周笛清也不是吃素的,高大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神速在我眼前一闪就用一招娴熟的小擒拿手把我制服得不能动弹。
我还没怎么看清楚他是怎么一下子就蹿到我眼前的两只手就都被周笛清以一个神奇的姿势给锁住了,此时此刻我总算是明白前一世周笛清次次都因为躲不过我的追打而被我“欺负”得很惨的原因,原来根本就不是他笨到躲不过,他那是故意让着我,如此快的身形岂是我这种运动白痴可以企及的。
阮霁桐啊阮霁桐,你今天该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么愚蠢了吧
“你认为我真的闲得没事做非要在这里等你是为了专门来看你的脸色”周笛清弓着身子逼近了我的脸,稍显紊乱的气息悉数喷在我的脸上,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让我几乎可以清楚地分辨他脸上每一个细小的毛孔,不得不承认,周笛清长得确实很帅,他甚至比宋宇还要英俊几分,因为他更年轻,所以多了几分专属年轻人的桀骜不驯和洒脱不羁,刀刻一般深邃的脸部轮廓简直连欧美最的超模们看了都要眼红嫉妒。
在阮霁桐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条魔鬼定律,所以我很愿意承认这个世界上长得比宋宇帅的人比比皆是,可我就是爱死了他面对我时那张无时无刻都带着宠溺微笑的脸和那双随时随地都满溢着柔情蜜意的眼睛。
“现在你给我听清楚了”周笛清侧头对准了我的耳朵,每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般铿锵,“我在这里等你是要和你一起吃午饭”
我缩着脖子想躲躲不了,双手又被牢牢控制着不能动弹,只能埋着头闷着不说话,也不反抗了,因为那只是徒劳,显得异常楚楚可怜。
周笛清冲我吼完这句也冷静了些,见我沉默着不说话,小脑袋瓜低垂着也实在可怜,以大欺小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这是在随时都有人经过的大路上,尽管现在是人烟稀少的午饭时间。
“好了。”他慢慢松开了制住我的手,收回手时不着痕迹地轻轻碰了碰我的左侧脸,语气瞬间就温柔了下来,“刚才是我说话说得太重了,别生气了,来,开心点,想想吃什么,我开车带你去。”
我无法适应情绪这么反复无常的周笛清,就算他已经松了手我还是低垂着头连哼哼一声都不肯,摆明了就是要继续生他的气。
“你能别露出一副这么惹人怜爱的样子吗”周笛清说话时不知不觉地带上了笑意,貌似还多了一些什么其他的情绪,“简直太引人遐想了。”
我好奇地抬起眼皮瞥了周笛清一眼,在看见他脸上挂着的熟悉的笑时瘦小的身体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我还清楚地记得前一世时我和周笛清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同样是在这条通往三食堂的林荫道上,周笛清的女朋友正在因为什么事情和他闹着别扭,动静太大引来了无数路过去食堂的学生驻足看热闹,我没什么八卦的天赋和兴趣,只想趁众人都在看热闹的机会赶紧溜去食堂打饭。
“喂那个背绿色书包的人”却有人突然情绪激动地叫住了我。
我怔了怔,眼角的余光瞄到和背包同色的肩带,心里已经清楚确实是在叫我,纵使再不情愿,出于礼貌我还是回了头。
“我吗”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叫住我的那个人,是个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高挑的女孩子,她就是周笛清当时的女朋友,化工学院的院花。
与此同时,所有围观的人也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包括当事人之一的周笛清。
“对,就是你。”院花小姐一把摔掉了周笛清的手,再不看周笛清一眼,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只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潮水般向我挤了过来,正想转身就跑,院花小姐已经化作小鸟依人的样子微微伏低身子亲切地挽起了我的手臂。
“你干嘛”我几乎不过大脑就尖叫了一声,另一只手拼了命去推院花小姐,开什么玩笑,我只有十六岁而已
“不干嘛,想和你共进午餐而已。”院花小姐脸不红心不跳还保持着妩媚动人的微笑,对于我的反抗她更是没放在眼里,当然了,我一米五九点九的二级残障身高对上净身高超过一米七还穿着十几厘米高跟鞋的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不管从气势还是体力上就不战而败了,围观的人更是个个都露出看好戏的表情观摩着院花小姐这一出随便找个人想气气她男朋友的低俗戏码。
“你闹够了没有”不远处的周笛清蓦地怒吼一声,几乎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我反抗的动作被这一声怒吼惊得一滞,院花小姐也有些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不过,仅仅几秒钟之后我就瞄到她的眼底慢慢浮起了丝丝窃喜,仿佛在对周笛清得意洋洋地说直接说你在乎我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喂,你达到目的就可以放开我了,你男朋友吃醋了。”我悄悄戳戳院花小姐的手臂,眼睛盯着周笛清所在的方向小声提醒道,“你再不放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再等等,谁叫他平时那么忽视我的存在。”院花小姐闭着嘴用类似腹语的技巧和我小声对着话,“这次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我心想你就算想给他一个教训也用不着扯上我吧,我一个默默路过只想早点吃到饭的人何其无辜呀,且不论我们年纪上的差距,光是这身高
等一等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于女人这种思维简单但想法奇葩的生物,她们要是想借着和另一个男人亲热来激起自己男朋友的嫉妒心只可能找两种人,一种就是各方面条件都比自己男朋友好很多的标准高富帅,另一种就是和“高”、“富”、“帅”这三个字完全不搭嘎的极端――矮穷挫,她们想借这么明显的视觉冲击来达到气男朋友的最佳效果
再仔细看看周笛清,他哪里算是标准的高富帅,他这种段数被称为白金镶钻超级高富帅都不为过,而我
强烈的自卑感和被整蛊的怨气瞬间冲上了天灵盖,我牟足了吃奶的劲儿一把将猝不及防的院花小姐推开,气呼呼地冲她吼道“你有病啊”
院花小姐被我一推差点没站稳跌倒,稳住身子之后还有些心有余悸地用白皙修长的指节抚着胸口作娇羞状,眼睛时不时瞟向周笛清。
2013―10―26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注定纠缠下
其实我不加考虑就用力推了人之后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的,毕竟人家的男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