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舜想了一想,点了点头。
两人终于达成协议。
明舜“他半个月前来了一趟,说这里逆寒潭这里再也不是他的家了,要去昭国京城做个任务再想想要做什么。”
白承修拉着他的胳膊“走。”
五天后,昭国京城的客栈。
房间门的关着,里面却突然出现了两个男人。
白承修和明舜刚刚站定,只见眼前一个书生本来正在趴在床上看著,现在却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嘴巴也合不上“你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愣了一会儿,他突然骂道“你们进来不会敲个门吗我要是在房间里那啥那啥怎么办”
白承修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如舟呢”
翁敬谦神色尴尬“他我们已经分开了他有自己的事情那个嗯我也说不清楚反正”
白承修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多少天的忧心迸发出来“流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翁敬谦“啊什么怎么回事”
白承修看了明舜一眼,声音压得更低,把怒气敛住“他他要生孩子是怎么回事”
翁敬谦“”
明舜“”
啥
白承修恼怒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翁敬谦继续呆愣着,似乎完全反应不过来,只听白承修忍着怒气骂道“快点找找你的天书啊”
翁敬谦立刻“啊”了一声,翻身找起自己的书来。匆匆翻了半天,翁敬谦气喘吁吁的念到“找到了找到了凤凰产子,天下幸事。祥云蔽日,万鸟齐鸣。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说完,他把书扣起。
白承修“”
翁敬谦“没了。就这些。”
白承修抓起他的衣领,终于控制不住地叫起来“就这些到底怎么生啊”
此时此刻,他心中对流光的心疼,已经到了极点。那么小的一个地方,平时自己和他亲热他都觉得痛,等下一个孩子要出来
白承修的眼角聚起了泪“孩子不要了。打掉。”
明舜“”
翁敬谦“”
事情实在太过于诡异,他们都还处在恍惚之中,谁也劝不了。
翁敬谦想了半天“不如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我这里反正也没有进展”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一股萧索之意。
明舜自然也是想回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他和言谨风。
白承修抹抹眼角“回去”
三个人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六天后回到了白府。一到门口,白承修三个人就愣住了。
一排的皇帝禁卫军在门外排开,整条街被封锁。守在街上的禁卫军,黑压压的足有几千人。领头的禁卫军头领一见到三人,连忙过来跪下“参见丞相。”
接着,他的舌头像是打了结。白承修身边这个高大英武的人,根根本就是明舜自己以前的顶头上司
白承修话也来不及回,一个箭步上前踏入府中。明舜和翁敬谦连忙在后面跟上。
白府里面的禁卫军不比外面少,整齐地站成一排一排,神情肃穆,一动不动,显得情势十分紧张。白府的下人都在兵士的后面跪着,全都噤住不敢出声。
白承修的脸色越发阴沉,直向大厅中走去,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一到大厅门口,他强自镇定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发觉厅里竟然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慢慢喝着茶。
白承修冷静地走进大厅,脸上毫无表情,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下,心中立刻有点发酸。
正座上的两个人,一个正是一脸气定神闲,正在慢慢喝茶的言谨风。他的姿态优雅,神情平静,和坐在另一边的神色有点焦躁的男子成为鲜明对比。
流光就坐在下座,手上捧着一杯茶,表情懵懂。他一见到白承修来,身体抖了抖,想叫出声,又连忙忍住,轻声道“修修”
白承修心中恼怒之极。言谨风竟然趁他不在把严云泽带过来,算什么
他神色平静地三拜九叩,行君臣之礼。
言谨风“平身。”
白承修站起来“不知皇上御驾光临微臣的府邸,微臣出门在外,不得远迎,请皇上赎罪。”
言谨风“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解决严公子的事情。”
白承修“是。”
他心中明白,严云泽的安危,言谨风不敢不保证。他若出事,太后必定借故出兵篡位,到时天下大乱。
“我把严公子带来,就是想让他们好好谈谈。”他看着流光,笑道,“没想到你这小东西说,你嘱咐了的,你不在,他不敢和外人说话。你到底怎么调教的,这么听话”
白承修眼睛瞥了一下正在恼怒万分的严云泽,心念一动,淡淡道“流光和微臣一片情深,还望圣上赐婚。”
严云泽“”
言谨风“”
流光“”
白承修“流光曾经提起,他没有什么家人,只有严公子一个义兄。如今严公子不顾安危,来到睿国,想是天意。请皇上赐婚,严公子主婚,成全微臣对流光的一片深情,也成全流光对严公子的兄弟之情。”
言谨风“”
严云泽“”
流光哭起来“修修我要嫁给你,我好想嫁给你啊”
第58章 凤凰产子
言谨风“白相,睿国没有同性结亲的说法。朕就算想成全你们,也无法答应。”
白承修看看流光“臣明白。臣的父母兄弟只怕也无法接受。所以,臣不求现在就昭告天下,只希望请陛下和严公子为臣和流光主持仪式,让几个朋友吃一顿饭,热闹一下,也就算是”
流光幸福地喊起来“好啊好啊”
他看着严云泽“皇兄”
严云泽静默无声。
言谨风看着白承修,用眼神道这笨蛋还不知道人家对他的感情
严云泽冷冷地看着流光。
流光“”
白承修“严公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公子何不同流光好好谈谈,看他对你的感情究竟如何上次就想让你们谈清楚,没想到没打断了。”
严云泽盯着流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流光“”
他觉得压力好大。皇兄的表情好凶恶,让他隐隐有点颤抖。
言谨风端起茶碗“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吧。”
白承修侧身,吩咐丫环带路“严公子请。”
严云泽看了流光一眼,脸上的表情越发寒冷,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流光战战兢兢地动了一下,又有点害怕地不敢跟着“修修我去了啊”
白承修轻轻推着他,笑道“和你皇兄好好叙叙旧,知道回来就行。”
流光连忙点头“嗯。”
两个人走出门去,白承修对言谨风笑道“微臣有事要忙,还望皇上恕臣不能相陪。”
言谨风把茶碗放下,低声道“他呢”
白承修“谁”
言谨风“”
白承修“皇上不说出来,微臣怎么知道是哪个”
言谨风冷冷道“你够了。”
白承修转身“皇上先歇着,微臣先去休息休息。”
言谨风一摔茶碗,大怒而起“你敢”
白承修“”
正要厉声训斥白承修,一个人从门外慢慢走了进来,躬身站着“卑职见过皇上。”
言谨风立刻脸色有点难看起来,目光定在那门口之人的身上移不开。
白承修静悄悄地离去。
大厅里悄然无声,明舜慢慢走近,弯身慢慢捡起地上的茶碗碎片,一片又一片捡着,不急也不慢,一直来到言谨风的腿边。
言谨风看着明舜的动作,心神有点恍惚。他身体僵硬地看着明舜在自己的身边站直,把碎片轻轻放在自己身边的桌子上,高大的身影立刻把自己笼罩起来。
男性特有的气息充斥于鼻间,让言谨风有些颤抖,头也抬不起来。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言谨风恼怒起来,低声骂道“放肆离朕远点”
你想让人看到么
明舜“”
他轻轻拉住言谨风的手。
言谨风已经红了脸“你做什么”
明舜的喉头上下动着,轻声道“皇上,你知道么卑职已经让时间倒流了八次。”
言谨风有些晕眩,又有些不解“嗯”
“谨风,我刚才已经吻了你八次竟然还是不够。”
偏厅里,流光看着严云泽的脸色“皇兄”
严云泽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垂头坐了半天,问道“四弟,你对白承修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流光认真地想了半天“看到他就开心,不看到他就想念,他脾气好差,又爱面子,但是又觉得好可爱,知道不听他的话他就会生气,所以有些时候明知道他不讲道理,还是听他的话,他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似的想要我的注意,又霸道又幼稚,但是就是觉得心疼”
严云泽的眼睛有些湿润,打断他“对我呢什么感觉”
流光又想了半天“你是我皇兄”
严云泽“说清楚见不到我的时候,会想我吗”
“十五岁以前的时候会啊,”流光脸上挂起笑容来,“那个时候整天和你在一起,跟在你后面像个跟屁虫”
严云泽“后来呢”
“”流光想了一下,“后来我去了封地了,一开始想得很厉害,晚上睡觉时都呜呜地哭,后来就慢慢适应了。”
严云泽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四弟,我当年送你走,是迫不得已的。”
“我明白。你是为了保护我,我从没怪过你。”流光低下头,“那个时候走,我好不舍得你。后来听到你要大婚的时候,我有点感叹,觉得你真的长大了呢,要娶皇后了。”
严云泽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我大婚的时候,你难过吗”
流光思索着“刚听到的时候,有点难过,觉得皇兄已经大了,不需要我了。”流光笑起来“后来,就为你高兴了。再后来,就天天想着我的小皇侄什么时候出世。”
偏厅里一阵静默。
“皇兄”
“四弟,我当时若不大婚,或者逃婚,太后必然抓住我的把柄,将我逼下皇位,你我二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啊。为了保住我们二人的性命,这些年来你委曲求全,小心翼翼,一点错也不敢犯,我都知道啊。”流光有些焦急地补充道,“我一直都知道啊,皇兄。”
严云泽的笑有点勉强。过了许久,严云泽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流光愣一下“不知道”
严云泽伸出手,摸着流光的头“我在这里就待几天,你们就这几天成婚吧。”
流光脸色红了起来“好”
“让皇兄再好好看看你。”
流光慢慢走上前,摸着严云泽的脸“皇兄,你别哭啊我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快乐的”
“没错”严云泽的眼泪更加忍不住的流下来,笑道“和你在一起的十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了。”
说说笑笑地谈了大半个时辰,白承修脸色阴沉地闯进偏厅“你们说够了没有”
他一直在门外守着,这两人从五岁聊到十二岁,现在还没聊到十三岁,到底要聊到什么时候
流光有点不满“修修你做什么”
严云泽有点幸灾乐祸“我和流光在一起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当然要谈很久。你小时候好像就知道欺负他吧。”
流光“皇兄”
白承修冷笑一下“是吗我和他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而且都是最近的,大多数美好的回忆都是在晚上。”
流光“修修”
严云泽脸色发黑“你再怎么重要,流光心里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那个一席之地,叫做兄长,”白承修嗤笑一声,“哦我忘了,我也快要叫公子兄长了。”
严云泽的皇家威严尽数散发出来“放肆”
流光捂着肚子倒在椅子上“修修我肚子好疼”
虚弱的声音立刻得到二人的注意。白承修一把扶起他,心中绞痛起来“都是你这个混蛋耽误事情,他要是有事我杀了你”
严云泽还要发怒,却见流光的气色实在不好,焦急道“他怎么了”
“怎么了”白承修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你的侄子要出世了”
严云泽“”
啥
白承修看着眼前在天空盘旋的黑色凤凰,感到十分无助。
昨天他扶着流光回卧室,还在焦急怎么办,就看到流光的身体上长出黑色的羽毛来。他一愣之下,来不及细想,用空间之术来到城外一处荒郊。
流光的变身立刻开始,隐隐之中还有些焦躁。白承修觉得此处实在不算安全,立刻带着他,用了半天的空间之术,来到逆寒潭。
一到此地,他就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头脑昏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