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呵呵哒 第15节

    、第86章 呵呵哒086

    等莫雨笙的生理循环周期过去以后，一个星期的假期也没剩下多少了。这两天的时间，莫雨笙都泡在八音楼的琴房里不动了。在正式开学以后，也差不多轮到莫雨笙上去秀一秀了。

    到目前为止，莫雨笙还没确定表演的曲目。这是莫雨笙第一次在钢琴一班露面，莫雨笙十分的慎重，或者说，整个班级的人都十分的慎重。搞艺术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清高，对于自己认可的人包容度还是挺高，但要是你水平够不上别说平起平坐了，还不一定有正眼相看这一待遇呢当然这些都是表现得极为隐晦，而且仅仅具现在自己的艺术领域里，现在的人的家教都是不错的。

    这也是光华高中的一班含金量最高的原因，这种需要肚子里有东西才能撑起来的底气和打肿脸充胖子的底气完全不一样正是因为一班的小伙伴水平都极高，截止至目前为止，钢琴一班的人都是冷静克制，在你表现出足够的才华之前

    等莫雨笙选好曲子以后，距离开学仪式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而比起开学仪式和日常钢琴练习，莫雨笙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申请跨系学习

    莫雨笙在进光华的时候，莫爷爷就说过，若是可以，便多去其他的班级转一转，学习学习。若是不行他也不强求。

    莫雨笙怎么会承认自己不行莫爷爷的小叔可是莫雨笙的偶像来着，除此之外，他过去和莫爷爷学的那么多种乐器就不允许莫雨笙说不会学习不仅仅是学到知识便可以的，更多的还需要交流。

    莫雨笙过去可都是闭门造车，对于自己的水平缺乏一个表了解。而莫爷爷也不可能对莫雨笙说你的天赋有多好多好，甚至莫爷爷还会时不时地贬低一下莫雨笙的水平，你生怕莫雨笙过于骄傲自满，然后伤仲永哥了。至于同龄人就只有一个陶天陶天会说莫雨笙不好吗当然不会，但莫雨笙同样不会将他的话当真，因为莫雨笙也发现了在陶天看来，他永远都是最棒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莫雨笙心里可高兴得很

    因此，在跨进教务处之前，莫雨笙已经做好卷土重来的准备了。陶天对于莫雨笙的担心嗤笑一声，莫雨笙以为他是因为亲者无有不好，陶天却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莫雨笙在音乐上的天赋还真是无人能及的。好吧，这个观点或许有些狂妄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就陶天看来，还没哪个人能比莫雨笙厉害的了。要是这样的莫雨笙还不能跨专业学习的话，陶天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成功了

    教务处的老师十分的和蔼，没有因为莫雨笙吓人的跨专业学习申请数量而被吓到莫雨笙申请的数量是光华高中器乐类近七层从华夏的吹拉弹打到国外的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乐器，甚至其中还有一门是光华高中没有开设的树叶吹奏因为树叶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乐器，哪怕如今树叶吹奏的市场越来越大，受众越来越广，光华高中还是没有将它列为乐器之一。当然，光华每年也是有请树叶吹奏大家来光华讲课的，光华出去的学生，大多都会吹上一两首小调。也偶有几个学生出去以后就专攻树叶吹奏的。

    教务处的老师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就十分的严谨刻板。不过这位中年女士却没有普通高中教务处主任的“凶神恶煞”，而是十分耐心地劝解道“莫雨笙同学是吧你了解我们光华高中的跨专业学习制度吗”

    莫雨笙认真回道“有的，一旦跨专业申请成功以后，便意味着成为那个专业的学生，同样需要参加该专业的期末考试，并且考试成绩还必须是良好以上。”若不是跨专业的话，那学习成绩只要合格便算过关了。可跨专业学习的话，就需要提高一个档次，这算是为了防止“偏科”现象过去申请成功并且成功毕业的学生十根手指数的过来，然而他们可是只申请一科来着，不像莫雨笙这样申请了二十三门

    教务处主任看着面前的小少年，太阳穴隐隐抽动。她受理过的跨专业申请不是没有，却没有这么嚣张地申请了这么多门的学生教务处主任又看了看莫雨笙，这小子看着也不像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哪怎么就这么这么自讨苦吃

    是的，自讨苦吃光华高中是艺术人才的摇篮不错，但它的训练量也很惊人的好吗加上一个专业的学生竞争性尤为激烈，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这莫雨笙同学通过了二十几门的申请又如何他能够坚持多久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三年，甚至是更长的一辈子

    教务处主任劝过以后没有作用，也就放弃了。教务处主任叹了一口气，说“莫同学，你等一等，我现在联系一下审核老师。”

    因为莫雨笙的跨专业申请过多，所需要的审核老师也不会少，甚至想要一天审核结束也是一个大问题。

    教务处主任张静怀在光华高中教师组中说道“请下列乐器的跨专业审核老师即刻前往教务处古琴、古筝、胡琴、琵琶类、秦琴、箜篌、曼陀铃、贝斯、竖琴、班卓琴”

    主任张静怀看了看一系列的顿号，又看了看面前的莫雨笙，内心的感觉更加汹涌。过了一分钟，那联系的窗口才有人回复。

    小提琴杨林文张主任，这是认真的真的有学生申请这么多门的跨专业学习

    大提琴戴夫rs张，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真是太可怕了他是乌列吗戴夫是基督教信徒，正义天使乌列掌管诗文及音乐

    古琴章奉比起在这里讨论他是否说大话，我更倾向于亲眼见到这个小子。

    教务处主任张静怀看了看莫雨笙，然后在组里发道这个学生叫莫雨笙。

    窗口又寂静了一瞬，随即冒泡的人就更多了。

    琵琶徐子建这个姓氏让我想起一个人

    胡琴修堂垣这个姓氏也让我想起一个人

    箫唐金华这个姓氏也让我想起一个人

    钢琴顾德平这个姓氏也让我想起一个人

    贝斯宋炎彬上面的混蛋，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不要欺负我这个新人。

    秦琴乐天你们说的是莫家的莫昇睿吗

    古琴章奉这个名字我在我师父的口中听过，不出意外的，这个莫小同学应该就是莫世叔的孙子，也就是你们口中莫昇睿莫大师的侄曾孙。

    箜篌越泽颖那这样看来，这个申请的人是真的有两把刷子我也算是莫老师的徒弟

    箜篌组的越泽颖是光华高中的第一批学生，她的母亲也是华夏箜篌大师之一。当初她被母亲送进光华高中的时候，也是不怎么习惯。她也不认为这学校能教她些什么，她更想跟着母亲一起学习箜篌。然后心高气傲的她就被莫昇睿给惊住了，一出手便是三十门乐器，还能够轻松碾压所有人的程度见过莫老师的惊人之举之后，越泽颖就迅速成为莫昇睿的脑残粉。越泽颖成为光华高中的老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和偶像共事，哪怕偶像后来鲜少出现在校园中，越泽颖也觉得心满意足。

    半个小时之后，教务处就挤满了年龄或大或小的男男女女。莫雨笙被这些老师的视线给弄得浑身不自在，虽然他们都很隐晦，但架不住二三十双眼睛一起“隐晦”啊

    陶天站前一步，正好将莫雨笙给挡在了身后。那些老师也都收敛起自己的视线，张静怀作为职务最大的那个人，站出来说道“莫同学，接下来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八音楼。因为你申请的科目较多，为了不影响你接下来的正常日常生活，我们打算现场给出评论，你接受吗”

    现场给出这样一来，若是前面的发挥不好，不被通过的话，那后面的考核也会受到波及，心里压力也会大上不少。不过

    莫雨笙点头，这确实是最快的方法莫雨笙相信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最多就是莫爷爷失望了一点点。莫雨笙又想起叔公，那个光光是在文字中，就让他无限向往的莫昇睿，一生辉煌耀眼，如同闪耀的星子一般，在音乐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张静怀带着莫雨笙来到一间很大很大的琴房，说“这里的乐器足够支撑你渡过这一次的考核的。”然后张静怀就站在角落中，任由莫雨笙面对一堆老师。陶天看着势单力薄的莫雨笙，想要前去帮忙，却被张静怀给拉住了。张静怀说“陶同学，现在不是你该插手的时候。”

    陶天顿了一下，也没有踏出步子。

    莫雨笙和对面一群老师站了一会儿，然后莫雨笙说“请问，应该先进行哪一门的考核”

    那一群老师看了半晌，最先站出来的是小提琴审核老师杨林文，杨林文说道“莫同学是吧我是你的小提琴跨专业申请审核老师，姓杨，你可以叫我杨老师。接下来我们来一段嗯，你知道贝多芬的春之奏鸣曲吗”

    、第87章 呵呵哒087

    这一首曲子的名字虽然是奏鸣曲，中文翻译过来以后也是小提琴协奏曲，但在古典主义的原文全名却通常是“钢琴与小提琴的奏鸣曲”。而这个说法却是在莫扎特的时代逐渐普遍，而更早的写法往往是“有小提琴伴奏的钢琴大键琴奏鸣曲”。

    可想而知，小提琴的地位在当时也就是个伴奏的份儿，就是主角都挨不到边。如今小提琴作为主奏、独奏乐器是有其崛起的条件和历史背景的。和键盘乐器相比，小提琴的发展较晚，因为小提琴的局限性极大。在小提琴得到改良之前，音域是十分狭窄的，不仅不像钢琴可以同时发出多声部与和弦的声音，而且小提琴的声音偏高偏尖，带有十分明显的神经质，完全没有如今的歌唱性和优美。

    在羊肠弦被钢弦取代，小提琴的音量大幅度增加；弦的弹性、硬度随着材料的改变而增加，小提琴的高音变得浑厚圆润有厚度小提琴的演奏音域被放大，不在局限于巴赫时代的三个八度，小提琴的歌唱性逐步展现以后，小提琴的地位才慢慢上来了，慢慢从配角升级逆袭成为主奏、独奏乐器。

    而小提琴崛起的历史背景就更加值得说道了，十九世纪欧洲经历了一场“情绪革命”。古典主义末期和浪漫主义早期最注重的便是情绪的表达和抒发。社会整体越来越激动，越来越重视强烈的感情。因此那个时代的音乐家都是将感情发挥到极致，虽然整个人、整个时代显得有些神经质。这种潮流带来的影响便是愈来愈能接受高音。最明确的证据便是古典音乐乐器的高音在不断调高。

    莫扎特写了三十六首小提琴奏鸣曲，但大部分都是“钢琴与小提琴的奏鸣曲”。甚至还有小提琴家不满地表示莫扎特将最好听的旋律都留给了钢琴

    和莫扎特不同，在钢琴和小提琴的比例分配上，贝多芬要比莫扎特公平得多，小提琴真正做到了个钢琴平起平坐。小提琴重要性的上升，最为关键的便是贝多芬的第四号和第五号“小提琴奏鸣曲”。两首“小提琴奏鸣曲”中第五号的名气是远远超过第四号的，这第五号还极为牛气地压过了许多贝多芬的其他作品。而第五号小提琴奏鸣曲便是春之奏鸣曲

    第五号春之奏鸣曲和第六号田园交响曲都是用f大调写成，这两首曲子也奠定了f大调是与大自然最接近的调性且无可动摇的地位。

    你可以没听过春之奏鸣曲，却绝对不会怀疑它为什么会用“春”来命名

    莫雨笙拿起挂在墙上的小提琴，摸索了一下擦拭过松香的琴弦和琴弓，问“哪位老师能与我合奏”要是少了钢琴，这首春之奏鸣曲也就失色不少。这是莫扎特贝多芬时代的“小提琴奏鸣曲”的共通点，无法避免

    冯慧敏站了出来，说道“还是我来吧”

    莫雨笙吃了已经，他刚才还真的没看见冯慧敏。或许是因为这一堆老师的逼格都很高，让新生代的冯慧敏必须退避一射之地吧单单只看冯慧敏，确实得承认冯慧敏气场和势不错，但和其他得审核老师相比，却逊色了一筹。

    冯慧敏坐在钢琴凳上，温柔地问“莫同学，你是否需要曲谱”

    莫雨笙说“请便。”

    冯慧敏翻了翻，从一旁的曲谱架子中抽出一本，是春之奏鸣曲的五线谱。莫雨笙笑了笑，莫雨笙可不相信冯慧敏会不记得春之奏鸣曲的曲谱，毕竟她可是连柴可夫斯基的降b小调钢琴协奏曲的曲谱给背下来的人。不过，莫雨笙还是领了这一份情。

    春之奏鸣曲一共有四个乐章，第一乐章便是奏鸣曲式，快板。在分解和弦的钢琴伴奏之下，小提琴是那么的温顺柔和，却又生机勃勃。而小提琴拉奏出来的那段旋律却是第一时间奏出温暖明亮、甜美而充满活力的旋律。这一段旋律的主角就是小提琴，而这段旋律在小提琴音乐发展史上的历史意义，在于它完全表达了小提琴那独特的音色。

    在钢琴和小提琴演奏这一段一模一样的旋律时，就算是没有经过训练的耳朵，也能准确分辨出演奏这段旋律的乐器是什么当然，并不是说换成钢琴演奏就不好听了，而是感觉完全不同钢琴的音域极广，然而却没有小提琴音色的温暖。这段旋律在小提琴的演奏下是完美地突出了温暖、明亮、甜美、活力，有着钢琴演奏所没有的春天的气息

    春之奏鸣曲中钢琴和小提琴的地位是等同的，因此两者是互为主客。当主奏乐器从小提琴切换为钢琴时，当换成小提琴拉奏分散和弦为钢琴伴奏时，听众很容易神奇一股微妙的期待，期待着小提琴再次回来当声音主角。

    莫雨笙微阖眼眸，手指灵活配合。小提琴的风情是不管再怎么强悍霸道的钢琴都无法抢走压倒的，它的主体性和在器乐中昂然而立，不同于靠威严和庞大的音量立足的钢琴，它最为吸引人的边是那让人愉悦，让人向往的温暖企盼。

    总体来说，尽管第一乐章在小提琴与钢琴的主客之间不断地变化，但还是以小提琴为主。所以第二乐章便是钢琴的天下了。小提琴再如何的好，都做不到钢琴的干脆果断，也做不到钢琴轻巧便能营造出来的诙谐幽默感。

    啊，原来春天不仅给人舒服妥帖的感觉，还让人有种趣味想笑的情绪。

    第三乐章第四乐章莫雨笙拉下最后一个音符，琴弓离开琴弦以后，莫雨笙才放下了小提琴，对着冯慧敏和那一群老师鞠了一个躬。

    小提琴的审核老师杨林文说道“莫同学在第一乐章中，在向其他几个调性的急剧转换中，你处理得很好，没有让春天消失了。但是”

    莫雨笙停顿了一下，“但是”什么，他知道。因为合奏的对象是冯慧敏，所以莫雨笙是拿出百分之二百的认真来对待的，这样一来，难免就超常发挥了。而冯慧敏又因为他是新生，所以压了压自己的实力，将自己的实力给压到了正常水平线上。这么一来便是小提琴有些压过了钢琴部分。

    本来这一点放在其他的地方没什么特殊的，因为春之奏鸣曲中的小提琴演奏部分是极为出名的，也是霸道的温和的。可第一乐章迷人的是展开部的转调处理，小提琴与钢琴的主客位置不断变化，从而营造出层次丰富的浪漫感。这就要求小提琴和钢琴的演奏同等出色，因为他们的地位是相等的，并非以小提琴为主，钢琴为辅，或者钢琴只起到伴奏的作用。

    而刚刚他的小提琴过于强硬了，钢琴又弱了下去，这就显得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果然，杨林文说“你和你的搭档默契可不是很好哦”

    冯慧敏站起身，说道“我也没想到莫同学的小提琴会这么棒，是我没有配合好。”

    杨林文笑了笑，“好了，小敏，你不必说了。虽然你们两个的配合不甚妥当，但这一次的主题是审核莫同学的小提琴跨专业申请。单单从这个角度来看，莫同学我允许了你的申请”

    莫雨笙松了一口气，他的小提琴还没有到家，若是真正的大家，更改自己的水平跟喝水一样，他却只能一直维持着自己的高昂。要不是后来冯慧敏稍稍放开了对自己实力的压制，这首曲子恐怕早就不能听了。

    杨林文继续说“好了，希望以后能在小提琴班中看见你。莫同学，小提琴考核你已经通过了，接下来你先休息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以后考核继续”

    说完，那群老师也就三三两两地散了。而张静怀身边的陶天也立刻奔到莫雨笙身边，打开手上拎着的保温桶，里面是陶天昨天晚上就开始炖的冬瓜江瑶柱煲老鸭汤。莫雨笙喝了两口，陶天就说“笙笙，今天你要考一天，能不能撑得住”陶天可是很清楚莫雨笙的性格，对待音乐从来不马虎，而莫雨笙又有那么多份的申请，一整天下来，这对莫雨笙的体力和精力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莫雨笙想了想，说“不确定，看情况吧。”那些老师总不会让他在力竭的情况下，继续考核吧“是我没想周到，我应该前两天就来申请的，今天申请有点赶。”

    陶天摸摸莫雨笙的脑袋，说“没关系，前两天你也来不了。”这倒是真的，莫雨笙前两天还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别说来考核了，就是能不能走到八音楼都是一个问题。

    说起生理循环周期，莫雨笙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莫雨笙有些扭捏地问“小天哥哥，是不是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来这么一次啊”

    “”陶天顿了顿，说“不出意外的话，是”

    莫雨笙又问“那我上课该怎么办”他这个第一次就在床上躺了四天，再加上后面的修养期，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难道每个月都空出一个星期

    、第88章 呵呵哒088

    “雨笙你暑假去了哪里”郭淼问道，显然是极为好奇。班级里的人可都知道莫雨笙在假期的时候会外出游历。每个学期一开学都能够从他的音乐中感受到进步，这一点他们倒是挺羡慕的。他们同样也有游历，就是成果没有人家的好。

    唉，人和人之间还真的没法比

    从小一路天才光环加身的郭淼难得的有些无奈，她只专注于钢琴一道，却依旧比不过人家同时学习好几门乐器

    莫雨笙笑了笑，眼里满是光彩，说“我暑假去了滇、黔、桂三省，就是暑假的时间短了点，行程有些仓促。”仓促是仓促了点，但他们的行程却也是安排得极好的。亏得莫爷爷交友甚广，不然肯定不会允许莫雨笙、陶天去那么远的地方，哪怕有聂松柏跟着也一样云南的话，莫爷爷在那边有一位彝族老友，莫爷爷衣柜里那套彝族服饰就是当年他游历的时候人家送的。现在莫雨笙和陶天的衣柜里也有这么一套。

    华夏的少数民族都是能歌善舞的，而彝族民间有各式各样的传统曲调，像是爬山调、进门调、迎客调、吃酒调、娶亲调、哭丧调等。莫雨笙和陶天这一次去，就正好遇上了一户人家嫁女，莫雨笙和陶天近距离围观了一把，那种火热的气氛至今犹在。在离开滇省的时候，莫雨笙如愿地看见了左脚舞和彝族大寨的篝火。彝族舞曲中的场景终于在莫雨笙的面前展开，抒情优美的旋律，粗犷强烈的节奏

    滇省过后，莫雨笙和陶天转道去了桂省，桂省是壮族聚居地。壮族素以“善歌”著称，而壮乡素有“歌海”盛誉。云南的是打歌调，那广西的便是对山歌，不要以为山歌是普普通通，谁都能唱的。真正优秀的歌手知识丰富，思维敏捷，对唱如流，歌声甜润而响亮，悦耳动听。这时，山歌就不仅仅是山歌，而是一门艺术了。

    莫雨笙在云南跟着那位莫爷爷的老友学了不少当地的民族乐器，像是巴乌、三弦、月琴、木鼓等。要不是莫雨笙在此之前有不少乐器打底，怕是连让这些乐器吹出声响都不能。而广西的话，独弦琴、马骨胡是绕不过去的民族乐器。

    最后的黔省莫雨笙对侗族大歌想了不久，他在前几年的国际艺术交流大会上，有一个节目便是侗族大歌。莫雨笙还记得在1986年，法国巴黎金秋艺术节上，贵州侗族大歌一经亮相，便技惊四座，被认为是“清泉般闪光的音乐，掠过古梦边缘的旋律”。而在大会上露面的那一次，也惊艳了所有的听众。侗族大歌多声部、无指挥、无伴奏、自然合声的民间合唱形式，目前已经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不过在拜访侗族之前，莫雨笙先去拜访邱大家。邱大家正是在交流大会上坐在莫爷爷身边的那位神乎其神的树叶吹奏家

    两个月转了三个地方，莫雨笙也是累得不轻。莫雨笙一回来就给躺平了，因为莫雨笙过去两个月不好好养着身体，导致他的生理循环周期不规律然后就躺了一个星期。

    后座的丹尼斯凑过来，问“莫，你知道吗下学期有个校庆，需要我们出节目，你们有打算了吗”比起一年前刚刚入学的时候，丹尼斯的华夏语已经标准了许多。要不是眉眼过于深邃，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外国人，恐怕就他那黑发黑眼，加上不带口音的华夏语，应该会有许多人认为他是华夏人吧。

    李蹊就说“丹尼斯，你这是有什么打算吗”校庆，名为校庆，但实际上却是成果交流大会，这个主要展示的便是学生的学习成果，也是表明光华每一年都在进步发展。这也算是光华高中每三年来，开放校园接纳社会的审核和参观吧

    丹尼斯摸摸鼻子，直接说“莫，我想要你给我推荐一个好的小提琴手，我想练习贝多芬的第五号春之奏鸣曲。”

    莫雨笙笑了笑，说“丹尼斯，你真是太像当然了。小提琴班里的人哪一个技艺不好了你可以直接找上门的，不用担心被打出来的。”

    丹尼斯在第一个学期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小心进了女生的更衣室。好死不死的，那更衣室里有十几个女生在换衣服，因为下一节课是体育课。可想而知，丹尼斯是个什么下场，当然是被打出来了

    丹尼斯苦逼脸，一脸忧郁地看着莫雨笙，说“莫，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我得罪的可是小提琴一班的所有女生”的确是，当初被丹尼斯闯进去的那个班级正好是小提琴一班的女生更衣室

    听到这话的人都笑了起来，又有一个同学凑了过来，易以晴就说“丹尼斯，你可以和雨笙一起搭档啊”

    丹尼斯一摊手，就说“我倒是想，可惜人家莫可是忙得很呢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找莫搭档，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丹尼斯也是无奈，他想要找一个和他水平相当的小提琴手。不是丹尼斯自恋，而是以他的水平也就只有小提琴一班的人能够和他搭。丹尼斯倒是想要和莫雨笙一起，可惜莫雨笙上一个学年除了钢琴班，还兼顾了小提琴班、古筝班、胡琴班、扬琴班等近十个班级。丹尼斯还听说，新的学年开始，莫可是要换新的班级了。丹尼斯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能够同时学习这么多种乐器，还能够全部拿到优秀的评价。听那些班级的任教老师说，莫的水平在同龄人中也是顶尖的这真是太可怕了莫也是一个神奇到可怕的人，他应该是和浮士德一样将灵魂交给了魔鬼不过日常相处中，这位天才到可怕的莫还挺好相处的，人也很单纯那

    精通多种乐器的莫肯定会受到许多人的欢迎，肯定会有许多人希望能够和莫搭档，从而在校庆中一鸣惊人。所以丹尼斯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丹尼斯深以为莫是不会轻易和别人搭档的。想要和莫搭档，除了技艺不能逊色毕竟，和莫搭档，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莫的光芒给掩盖了，还必须经过那个男人的肯定。

    啧啧，丹尼斯看了看莫雨笙精致不辨雌雄的脸。莫现在才十四岁，比起他们莫还真是耀眼到让他们自生惭愧，前途也更加的平坦光明。莫就像是一颗明珠，散发着柔和璀璨的光芒。可光芒招来的不止是爱宝、惜宝之人，还有贪婪的小偷和盗贼好在这颗明珠有一条巨龙守护着，就是那条巨龙整天都守着珠子，不仅让那些觊觎珠子的人无从下手，就连他们这些想要近距离欣赏欣赏明珠的人都靠近不得。话说回来，那个陶对莫也太好了吧他妈妈都没有这么细致。

    丹尼斯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想起来了，莫雨笙的学习任务可是比他们重得多了。上一个学年，他们也就每个星期在莫雨笙回来钢琴班上课的时候看到他，以及在钢琴琴房中见到他，其余时候，莫雨笙就迅速神隐了。不，应该是去其他的班级忙碌去了。每次在路上看到莫雨笙，都发现对方行色匆匆，不是在去琴房的路上，就是在去教室的路上。看着莫雨笙的拼劲儿，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莫雨笙的“全优”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天赋，更多的还是对方的努力。

    而任务沉重许多倍的莫雨笙能够抽出时间来和他们排练吗这是一个问题。当然，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找莫雨笙做搭档，不是莫雨笙同意了就行的，还要那个书法班的陶天同意才可以

    钢琴班的人都很奇怪，为什么莫雨笙做什么决定需要陶天的同意一旦陶天否决了，那莫雨笙无论之前做了什么决定都会放弃取消。这是需要多大的信任和感情基础才能做到的而事实也证明，那陶天没有辜负莫雨笙的信任。

    钢琴班的人到现在还记得在上一个学期的吉他期末考试中，有一个人想要搭着莫雨笙一起进行期末考。那人也一直缠着莫雨笙，莫雨笙被缠得没办法，也就答应了。结果当天晚上，陶天就拉着莫雨笙出现在那人面前，严辞拒绝了那人搭档的要求。哪怕那人梗着脖子说，莫雨笙答应了，莫雨笙就立刻说，我相信陶天。最后那人讪讪地离开了

    当然，那一次的期末考那个人是通过了。但在莫雨笙去游历的时候，他们接到通知说，那人被光华给开除了，原因是品行不端。

    钢琴班的人当然不会相信着是陶天动的手脚，只会相信真的是那人品行有问题在艺术领域中品行和才能一样重要有才无德只会让人唾弃，要是放在几十年前，或许这点小毛病也就被忽视了。然而，现在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道德建设一样重要，不会在出现窃取他人成果以后，轻飘飘地道个歉便被放过了。在这个时代，一旦被发现有任何道德污点，并且被证实，那等待他的便是身败名裂

    虽然不知道陶天是怎么知道那人品行有问题的，但他们由衷地感到高兴。高兴莫雨笙有这么一个将他护得周全的人，虽然这个人总是让他们跳脚瞪眼要是莫雨笙真的和那人一起搭档了，大问题不会有，但非议却是不可避免的

    、第89章 呵呵哒089

    华夏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道德建设以后，虽然不能完全杜绝衣冠禽兽，但德艺双馨的高端人才也是一批一批地涌现出来。一旦莫雨笙和那个人搭档，在别人眼中，只会以为他们两人关系不错。而“物以类聚”会不会莫雨笙这个人也是同样的

    这是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和疑惑，哪怕后来证明了莫雨笙人好，也抹不去这个污点。

    可以说，陶天是拯救了莫雨笙的艺术路途。因为这一点，钢琴班的人看着陶天也不再是那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勉勉强强将陶天规划到“有点小讨厌，但为人不错”的行列里，要知道在此之前，陶天身上的标签可是“惹人讨厌的，阻碍他们和莫雨笙进行艺术交流的大混蛋”。

    笑够之后，莫雨笙就说“我去帮你问一下，但我不保证一定能够帮你找到人。”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也不需要正式上课。

    莫雨笙放下手中的课本，就想要离开，却被班长舒泽凯给叫住了。舒泽凯说“雨笙，今天是新生入学，你要去见识一下吗”

    莫雨笙想了想，说“不了，我还有事。”

    舒泽凯挥挥手，就让莫雨笙离开了。虽然知道莫雨笙没什么时间，但他也只是问一问。说起来，莫雨笙进来的时候是以钢琴一班的学生，然而正式开学的时候，莫雨笙所在班级就微妙起来。每个班级都抢着想要莫雨笙入籍，因为有莫雨笙这么一个大天才，实在是一个炫耀的大杀器。所以，每一次公开场合，莫雨笙读的那些班级的班长都会拉人。每学期的开学典礼，还有下半学期的运动会，每周的升旗仪式，莫雨笙的手机都能接到十几条短信。哪怕是莫雨笙在外自我介绍的时候，用的都是“钢琴一班莫雨笙”这个定语，其他班级的班长也不放手。

    钢琴一班的班长是舒泽凯，这位在军训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足够的领导和组织能力，也得到不少同学的认可。因为正式开学以后，这位班长就立刻走马上任了。莫雨笙被撬墙角的事，他这个班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奈何他就是说破嘴，其他班的班长都说，莫雨笙也在他们班级学习，怎么不是他们班级的一份子

    每一次大型活动的时候，舒泽凯都会通知一声莫雨笙。要是莫雨笙答应了自然是好，若是不答应，莫雨笙也不会答应其他班级的人令舒泽凯舒心的是，莫雨笙不出席便罢了，一旦出席了，打出来的名号便是“钢琴一班”。这让舒泽凯没少在其他班长面前显摆。

    王耀杰拍了拍舒泽凯的肩膀，说“班长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莫雨笙可是忙得很。这一次是要去迎接新生吗这个不是应该军训前或者招生考的时候干的事吗”

    舒泽凯拍掉王耀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这王耀杰一整天都吊儿郎当的。要不是王耀杰的技术实在不错，对待音乐的态度也认真，他绝对将王耀杰给收拾得生活不能自理。

    舒泽凯理了理衣襟，说“这一次是正式开学一年前我们正式开学的时候，不也有师兄师姐来带路吗”可以说，招生考和军训那两次的带路只是让考生和新生浅浅了解一下光华，而这一次正式开学的带路却是真正给新生介绍光华，让光华的全貌呈现在新生面前。光华可不仅仅是风景好而已，这里面的氛围才是培养出一大堆艺术人才的原因

    王耀杰一听，眼睛就亮了，说“班长班长，我要报名，听说今年学妹的质量特别好”

    舒泽凯盯着王耀杰，直盯得王耀杰毛骨悚然了，才移开视线，说“你可不要给我们钢琴一班丢人”说完，舒泽凯转向全班，说“哪位同学愿意带师弟师妹逛一逛光华的，来我这里报名”

    莫雨笙回了宿舍，陶天已经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莫雨笙倒了一杯水，递给陶天。陶天伸手圈住莫雨笙的腰，一手接过莫雨笙递过来的水杯，微微低头在莫雨笙的唇瓣上亲了一口。莫雨笙倒是大方的没有脸红，同样亲了亲陶天，才让陶天松开手。

    陶天顺从地松开手，莫雨笙微微松口气。他和陶天确定关系那么久，陶天每天都要亲上两口，他怎么可能不习惯只是有时候陶天看他的眼神太过可怕，让他有些心颤以外，莫雨笙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陶天喝着水，默默回想刚才莫雨笙的主动，问“笙笙，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一提起这个，莫雨笙就郁闷了。莫雨笙问“小天哥哥，下学期有校庆联欢，我要准备什么节目”这个校庆实际上就是成果展示大会，学生自然是准备与自己行业相关的节目。现在莫雨笙会的太多了，也是一种烦恼，因为不知道该选择什么

    陶天笑了，坐在莫雨笙身边摸着莫雨笙的脑袋。他是书法系的，所谓的上交成果，就是在校庆之前上交一份自己最满意的作品，然后这一份作品会回被学校统一挂在书画展览厅中。就是绘画系的学生也是这么一个流程，真正需要出节目的也就是音乐系、舞蹈系、戏剧系的学生才会苦恼该如何选择节目。

    校庆联欢晚会也就只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再去除头头尾尾，真正表演时间也就两个半小时。而光华音乐系、舞蹈系、戏剧系的学生加起来怎么也有三四千的人吧这三四千的人至少也会有六七百个节目，而最后能够上联欢晚会的名额却只有可怜兮兮的三十五个节目，时间还必须控制在五分半钟以内。这就相当于一个节目要上联欢晚会，就必须干掉近二十个节目，这比例

    虽然竞争稍微好吧，是十分激烈，但最后能上台的节目无一不精，无一不巧，无一不没。这也代表了光华这三年来最为顶尖的艺术人才储备。每年光华的校庆联欢晚会的节目也都会剪辑好以后，放到官网上，让买不到门票的人大饱眼福。这个校庆联欢晚会是光华学子展示自己的第一个平台，还是最公正、影响力最大的一个

    这样一来，刚刚进校门的新生就有些吃亏了。毕竟比起二三年级的，他们一年级实在是太嫩的。不过，一旦有新生能够突破二三年级的封锁线，那也代表这学生的天赋和能力了。只是这样的新生实在是太少了

    陶天只说“笙笙，不要着急，你还有好几个月的考虑时间。”

    莫雨笙更加无奈了，“小天哥哥，一旦节目确定下来，需要的准备时间是很长的。”准备一个节目不是说说就好了。就现在，学校宣传部和组织部的人已经忙了起来，就算不能确定节目，但行程、舞台布置和策划书可以先准备吧

    陶天对节目准备的具体不太清楚，但他也见不得莫雨笙继续愁。节目这种东西不是呆在房间苦想就能够想出来的，他还是拉着笙笙出去外面走一走，找一找灵感吧

    陶天直接拉着莫雨笙就去了粉墨台，这名字一听便知道是戏曲系的教学楼。至于莫雨笙和陶天为什么能进这粉墨台

    陶天和莫雨笙进粉墨台的时候，没有遇见人。也是，这条路可是柳亦巧特意指给他们的。莫雨笙因为跨专业申请数量之多，且成功通过考核的事，轰动了光华校园。为了不再高调，莫雨笙和陶天跟着柳亦巧学习昆曲的事就只有几个老师知道罢了。莫雨笙“跨专业申请”成功，还能说是同为乐器，多少有些共通性。可从器乐跨到声乐就显然是捞过界了。

    况且，莫雨笙和陶天继续学习昆曲也只是为了那一份兴趣和热爱，没有拿出来博人眼球的意思。随着昆曲的继续学习，莫雨笙和陶天已经被昆曲那优美婉柔的腔调，和侬艳精致的台词与故事给吸引住了。越是学习，便越是着迷。越是着迷，便越是痴迷

    有的时候，莫雨笙悄悄对陶天说“小天哥哥，魏老师真是太狡猾了。她应该是有想到和计算到我们今天的情况的。”

    陶天只笑着说“怎么，那笙笙有后悔吗”

    莫雨笙沉思，最后说“没有”若是没有坚持下来，莫雨笙才会后悔。莫雨笙一边赞叹昆曲不愧是传承了上千年的戏曲，一边兴致勃勃地拉着陶天对戏。

    因为他和陶天属于编外人员，所以他们借的练功房可是属于柳亦巧的。柳亦巧有空的时候，就给他们讲解一下昆曲中应用到的技巧，要是没空，就让莫雨笙和陶天将他们的联系给记录下来，等她有空了再看。等到下一次见面了，再点出莫雨笙和陶天的不足之处。

    因为上面有人的关系，莫雨笙和陶天也拿到了昆曲的课本一套，整整三年的。平时间凑在一起琢磨一下课本，然后对对戏，这样的生活出乎意料的闲适和雅致。

    因为莫雨笙和陶天不输于正式的昆曲学生，柳亦巧也没有强求莫雨笙和陶天一定要能够唱出所有的戏，而是放任莫雨笙和陶天只研究、只练习牡丹亭。

    这种“专注”之下的成功，柳亦巧发现莫雨笙和陶天的进步也是巨大的。柳亦巧在心里暗叹，这两个没来昆曲系还真是埋汰了

    、第90章 呵呵哒090

    柳亦巧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陶天唱道“莫不是莽张骞犯了你星汉槎莫不是小梁清夜走天曹罚”

    柳亦巧停下脚步，看着莫雨笙和陶天两人眼神相对，一瞬间便勾勒出浓浓的情谊。柳亦巧若有所思，小九和小天的表演比前两天的皂罗袍要有味道得多。出于惜才，也出于好奇心，魏蔓联合柳亦巧还有剧团上上下下，花了一年的时间，给莫雨笙和陶天量身订做改编出一整套的牡丹亭。这改编后的牡丹亭一上来便是训女、闺垫、惊梦两人的相遇，随后便是两人分隔异地的思念，紧接着离魂、魂游、幽媾、回生等。原著的五十五个折目被这么一浓缩，就只剩下二十七折目。不过其中游园和惊梦两折捏成了一折，拾画叫画两折又捏成了一折，所以实际上，还是二十九折目。

    这改版后的牡丹亭时常怎么也有三四个小时，莫雨笙平日里的锻炼除了每天早上跑的那两圈操场，就剩下这练习昆曲的时候了。不要看着昆曲幽幽柔柔，不怎么耗力的模样，但真正能够唱完全场的他们的体力都是不容小觑的，肺活量也是惊人的。

    莫雨笙缓缓一摊手，乜了一眼那书生，笑着说“那都是天上仙人，怎会到此”

    陶天端见那小姐容貌端妍，绝非常人，就再猜“是人家彩凤暗随鸦”

    莫雨笙以袖遮面，遮住面上的羞涩和喜意，意中人肯定了自己的容貌，这不就是“女为悦己者容”了吗继续摇头，却道“也不是”

    陶天再猜“敢甚处里绿杨曾系马”

    “不曾一面。”

    “刚则在宋玉东邻第几家”

    见柳亦巧来了，莫雨笙唱完红衲袄以后，便就停了下来。

    柳亦巧慢慢走近，笑道“小九和小天又进步了，这一出比前两天的游园惊梦的皂罗袍要有味道。”

    莫雨笙有些心虚地和陶天对视一眼，陶天只笑着摸了摸莫雨笙的脑袋。游园惊梦说的是他们二人从苦恋到相恋，最后到分离的be结局，而这一次幽媾的红衲袄说的却是两人开始相许相伴，是he的基调。莫雨笙总感觉着像是他和陶天两人的结局，自然就是待见幽媾的红衲袄了。而且红衲袄更像是他和陶天两人的本色出演，杜丽娘和柳梦梅之间的情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都不需要像是皂罗袍那样半遮半掩，而是可以完全放出来。

    这也是柳亦巧看着认为他和陶天的红衲袄比较有味道的原因，因为他和陶天将红衲袄的精髓用眼神给表达了出来

    陶天说“是吗那就好了，柳老师，你可不知道，笙笙为了这场戏拉着我联系了多久。有一段时间看我的眼神都不自然了。”

    这倒是真的，先前的皂罗袍，莫雨笙和陶天可以通过那种眼神的闪避和游移来表达出暗恋合苦恋。但到了红衲袄，莫雨笙就死活放不开了，有点做贼心虚地认为他完全放开了，就会让别人知道他和陶天的关系。

    陶天知道了，一脸受伤地问“难道笙笙就认为我这么不上台面吗”不然怎么会一直藏着掖着

    莫雨笙僵硬了，连连摇头，说“不是，只是觉得我们现在隐瞒起来会比较好”莫雨笙觉得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他和陶天在谈恋爱那下场很好看，尤其是他们两个还未成年，重点还是他的身体这很容易让莫爷爷他们误以为陶天拿他的身体来要挟他答应，一怒之下，莫爷爷会做出什么，莫雨笙不敢想。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等等到他成年了，有了承担自己行为后果的能力以后，再坦白。虽然他现在也能为他所做的承担后果，但莫爷爷他们不会信。而且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都只会认为是年长的那一个诱拐年幼的，莫雨笙不想陶天被莫爷爷他们这么认为并且刁难

    陶天暗叹，笙笙果然是招人疼的。莫雨笙想的，陶天自然也是想到了，为了长远计，陶天也知道他们两人的事还是先隐瞒一阵子的好。陶天可不想因为一时意气，而和莫雨笙分开。

    等到后面莫雨笙有些躲他的倾向，并说，继续这么腻歪下去，会有人联想到他们的情况的，然后事情就不太好。

    陶天好笑，笙笙怎么这么杞人忧天啊

    陶天就说“笙笙，若是你现在突然疏远我了，还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这才会让人多想的好吗只要我们不亲吻，不在外人面前做什么过于引人遐想的事情，我们的关系就不会被拆穿。况且，我们一直这么六七年了，突然冷淡下来，你习惯吗没有我给你送饭没有我给暖床没有我给你收拾整理内务你会习惯吗”陶天明白这是莫雨笙为他们两个着想，可陶天不能忍受他不能触摸莫雨笙，不能光明正大地将莫雨笙身边的蜂蜂蝶蝶给赶走的日子他主动挑明了他的感情，不是为了让莫雨笙避他如蛇蝎，哪怕他们的感情定下来也一样，而是为了他们两个更加亲密两人之间没有第三者出现，而他和莫雨笙也会这么一辈子因此，即便两分关系“冷淡”了，却不会引人注意的法子他有，陶天却绝对不会说

    莫雨笙纠结了，确实，他和陶天相处了这么久，突然就分开，他会不习惯的诶先前他为了避嫌，自己抱着枕头去自己床上睡，可一个晚上都没能坚持下来日后他和陶天形同陌路装出来的，光是想想都不能忍受

    忽悠得莫雨笙犹豫起来的陶天就说“好了，笙笙，放心吧要是你担心，你明天就去问一问你的同学，看看他们是怎么看我们的。”

    默默同意了的莫雨笙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就装作不在意般询问自己的同学，他们是如何看待他和陶天两个人的。

    郭淼是这么说的“哈哈，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不是正常的吗”

    李蹊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么问是不是有人挑拨你和陶天的关系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陶天对你是真的好，千万不要中计啊”

    丹尼斯却最直白“莫，我妈妈对我还没有陶对你的好，有的时候我是很羡慕你们两人的关系。啧啧，你可要珍惜陶啊而且你这么单纯，要是没有陶，你可怎么办哟”

    莫雨笙“”莫雨笙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丹尼斯会说他单纯

    纠结了一会儿，没得到答案的莫雨笙就放弃了。比起纠结这个可有可无的问题，莫雨笙觉得还是探讨“是否需要疏离陶天”这个命题比较重要。又是纠结了十秒钟，莫雨笙十分“忧伤”地决定，既然他们都觉得他和陶天亲近是一件好事，也是正常的，那他还是继续亲近陶天吧

    陶天知道了，不置可否，只问“不反悔了”

    莫雨笙郝然，好吧，自从他和陶天关系转变之后，他折腾出来的幺蛾子好像有点多。莫雨笙主动伸手抱住陶天的腰，踮起脚，在陶天唇边亲了一下，说“不反悔了对不起”

    陶天反抱莫雨笙，说“嗯，不反悔就好”

    莫雨笙听了，更加愧疚了。就像郭淼李蹊他们说的那样，有陶天这么好一个人在身边，他到底折腾些什么要是哪一天将陶天给折腾不见了，该哭的人是他吧莫雨笙始终没有忘记秦芳晨说的那一句“任何感情都是要经营的，幸福更是要好好珍惜”，即便秦芳晨没有切实地谈过恋爱，但这句话不是适合于所有的感情吗亲情、友情，还有爱情。

    陶天微笑，果然还是要让笙笙安静下来才好啊陶天不奇怪莫雨笙会在他们两人关系转变之后，这么患得患失、草木皆兵的，因为在发现他对笙笙的感情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表现的。但是

    笙笙，等你折腾够了，你会发现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等着你所以

    不要担心我会离开你，不要担心我会疏远你

    柳亦巧严肃的表情柔和下来，说“昆曲以真为美，往往扮演一个角色，不是扮演，而是成为那个角色你们能够这么敬业，我是真的很开心。”

    “好了，我来点评一下吧我看了一下你们前两天的视频，唱腔方面我也就不说了”唱腔可不仅仅是学习就能够的，还需要经验的积累。这就和弹琴一样，除了学习技巧，更多还是依靠经验，当你直觉这里的和声该如何处理，当你直觉这里的八度该如何演奏，并且将这些直觉付诸实践，然后发现啊这样的效果不错时，你就步入了“看山不是山”的地步了。而唱腔也是如此，哪怕有老师一步一步教着你该如何这个字该如何吐气婉折，你依旧没有老师唱着来得有味道和优美。

    “还是那句话，多多练习吧我能指点你们的也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配合了。从今天的练习来看，你们配合得不错，但还不够小九，你过于收敛了，该收的时候，你不收，该放的时候你又放不开唉，这个度也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把握。”

    “好了，当你们能够珠联璧合以后，你们唱腔上的不足就能够被掩盖过去了”

    莫雨笙低头脸红了，珠联璧合

    、第91章 呵呵哒091

    珠联璧合

    莫雨笙勉强挥退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始专注柳亦巧的的点评。柳亦巧本来是负责社团的日常工作的，而来光华教学的应该是于亦玲和葛亦晨这种没什么事干的家伙。但魏蔓想着莫雨笙和陶天是在光华，舍不得放弃这两个苗子，便让柳亦巧过来了。让柳亦巧有空的时候多教教莫雨笙和陶天，而社团的工作也就交给柳亦巧的二师弟蔡亦远。也亏得社团的氛围不错，上上下下团结友爱，不然早就争斗起来了。有这局面，也和华夏开始重视“德”之一道有关

    等柳亦巧离开了柳亦巧现在作为昆曲系的教师组长，任务也很重的，以后，陶天就想拉着莫雨笙继续。刚才陶天也发现莫雨笙一瞬间的走神，想一想，就知道莫雨笙在想些什么，只说“笙笙，珠联璧合的意思是珍珠联串在一起，美玉结合在一块，也比喻杰出的人才或美好的事物结合在一起，不一定用在夫妻的身上”

    莫雨笙点点头，随后又反应过来。为什么陶天总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陶天笑眯眯地说“那是因为笙笙将情绪都写在脸上啊”

    莫雨笙摸摸脸蛋，怎么可能他脸上又没写字

    陶天又说“那笙笙就当做是我了解笙笙至深好了”

    莫雨笙耳朵微红，面上却没有露底。调戏了一把莫雨笙以后，陶天满足了，又拉着莫雨笙继续唱昆曲。他们练习昆曲的时间本来就不长，可不能浪费了。

    尽管用昆曲放松心神，莫雨笙还是对他校庆该准备的节目完全没有一丝头绪。陶天也只是摸了摸莫雨笙，让他慢慢想。

    莫雨笙无奈，只能继续去上课。去小提琴班上课的时候，莫雨笙还为丹尼斯问了一下谁愿意和他搭档。没有出乎莫雨笙的意料的，愿意的人很多。丹尼斯的水平在钢琴一班也是数一数二的，能够搭配的上丹尼斯的小提琴手也必定是数一数二的。玩音乐的人，和练武的人一样，都期盼有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能够一拼高下。赢了，固然高兴，但输了也不遗憾。而丹尼斯误闯女更衣室的事情也是一个意外，这个已经解释过的。小提琴一班的女生也都放开了，当时女生也只是刚刚进去，衣服还没脱呢

    所以，有人说，丹尼斯挨了一顿揍，还没能看见一点好春光还真是亏大了

    亏大了的丹尼斯无奈，他没看见什么呢，都被打一顿了。要真是看到了什么，他还不得进警局呆两天而且，也是因为没看见，他现在才敢在小提琴一班里面求搭档，不然呵呵，那画面太美，丹尼斯不敢想。

    莫雨笙就直接让想要和丹尼斯搭档的人去找丹尼斯，好的钢琴手和小提琴手碰撞在一起，就仿佛是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一般令人炫目，出乎想象却又美丽得惊人。既然丹尼斯有那么多的人想和他搭档，他也就不插手了，还是让丹尼斯自己去选吧。莫雨笙揣摩着，丹尼斯也是这个意思。

    果不其然，第三天的时候，莫雨笙就接到了丹尼斯的喜讯了，说是他已经找到了心仪的小提琴手，两人已经进入了紧张的练习和磨合中。

    莫雨笙恭喜了一声，又继续去郁闷自己的节目了。要说莫雨笙想不出节目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就他会的乐器就有那么多种，随便挑出一种慢慢地训练也就足够了。然而，莫雨笙这么做的话他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因为他的出现，很可能就挤掉了别人精心准备的节目。虽然只要他一出节目，就肯定会挤掉别人的节目。不是莫雨笙自恋，莫雨笙是真的认为只要他出马，那节目名额肯定是手到擒来。就是莫雨笙内心的小骄傲，也不允许他随随便便选一个节目出来敷衍，尽管别人不知道他是在敷衍。莫雨笙同样想要出一个惊艳众人的节目，不为名，不为利，就为了自己就为了教了他快十年的爷爷，这也算是一份答卷吧

    越是强求，便越是求不得。莫雨笙知道这个道理，却依旧忍不住焦急。陶天看着莫雨笙都有掉肉的倾向的时候，就开始想办法了。开玩笑，他好不容易将笙笙养得这么好，怎么可以前功尽弃

    隔行如隔山，陶天这个写字的还真不清楚该如何帮助莫雨笙解开这个结，便只能一直拉着莫雨笙去粉墨台。不断地用昆曲来缓和莫雨笙紧张的心情，阴差阳错之下，莫雨笙和陶天的水平不断提高。柳亦巧一边欣喜，一边遗憾这两个好苗子怎么就没进他们昆曲系呢

    某天，柳亦巧皱着眉毛，倚靠在座椅上，一脸的疲惫。柳亦巧知道昆曲难学，可真正看到班级里的学生一点进步都没有，柳亦巧还是忍不住感到焦虑和疲惫尽管现在华夏注重文化传承了，但大多数的文化都是高深的，困难的。仅仅几十年的功夫根本不够，目前，昆曲系并没有对外招生，光华高中内的昆曲学生可都是业内各大家推荐来的。有基础，有天分，还有足够的悟性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怎么这些学生一点实质性的突破都没有是她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吗可是莫雨笙和陶天每天的进步都是肉眼可见的吗

    随后一节课上，一个学生的话让她恍然

    柳亦巧用严肃到刻板，失望至极的声音说道“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们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算昆曲系的学业是五年，也架不住你们这么挥霍啊别的不说，就说下个学期的校庆你们要怎么办”校庆校庆，这是整个学校的庆典，就是刚刚进校门的新生，还积极准备节目，勇于和老生争抢名额。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但这份勇气就值得点赞

    在说到校庆的时候，班级里的学生一个一个都沉默不语。最后，有一个学生说道“老师，就算我们和一年级的家伙准备了节目，也不会被选上，那为什么还要做无用功”

    柳亦巧震惊，说“难道准备节目，这是无用功按照你们这么说，全学校的新生就不用去参加了吗重在参与，这个词语你们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们连参与的勇气都没有了”

    又有一个学生说“老师，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昆曲实在太难。我有一个朋友，他现在在京剧系学习，和我一起进入光华的。可他现在已经能够独立唱出洪洋洞了，而我们呢别说独立唱一出戏了，就是吊嗓子时间长了，喉咙都会受不了”

    柳亦巧“”柳亦巧完全没想过，这群他们认定的昆曲未来栋梁会是这么一个想法一瞬间，柳亦巧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绝望就连这些“未来栋梁”都是这么一副随波逐流的模样，那昆曲还有什么未来可言柳亦巧还有些茫然，当初那些人推荐的时候不是说这群人的资质很好吗可是如今一看，这群人的资质的确不错，可仅仅有资质还不够学习昆曲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就是她如今有这功力，还是坚持了三十几年的吊嗓子，坚持了三十几年的练形体，日复一日地对着镜子端看自己的仪态和眼神

    台上穿着精致漂亮的戏服，画着浓艳勾人的装扮，带着精光熠熠的点翠首饰看着很风光，看着很轻松，可这些哪一个不是需要扎实的基本功来支撑背台词、练嗓音、塑形体这些哪一样不辛苦哪一样不枯燥

    为什么当年那么艰苦的环境，她和她的师弟师妹，还有现任的昆曲大家能够撑过来，这些“天资过人”的骄子们就撑不过来

    柳亦巧气急而笑，说“怎么你们才学了多少年的昆曲最长的有五年吗最短的也不过两年吧你们自己不愿意下苦功夫，就要怨愤昆曲的困难，这是个什么道理你们谁能告诉我”

    教室内一片沉默，最后有一个学生说“老师，我们不是怨愤昆曲学习难，只是想要老师您能理解理解我们”

    柳亦巧知道这个说话的学生是班内数一数二的学生，柳亦巧的笑容带着一点凄凉，说“理解你们那谁来理解我理解我们这些可怜的老师我们这些老师将昆曲的未来都压在你们的身上，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那学生又说“老师，我们理解你们老师的为难，可我们不是不努力，不将校庆放在心上。而是如今，我们连单独唱完一个片段都困难，谈何节目”这学生也是聪明，明白如今柳亦巧对他们的失望源于校庆节目，那么他便将话题围着这个转。不是他们不准备节目，而是他们没有那个能力。他们不是无胆不去准备，而是量力而行。柳亦巧这个老师虽然严肃刻板了一些，可这个老师却是真材实料的。

    柳亦巧的视线从班级里坐着的二十个学生的面上一扫而过，清清楚楚地将他们面上的认可收入眼中。柳亦巧惨笑，“是吗”原来原来，这些未来们是这么想的

    、第92章 呵呵哒092

    柳亦巧心中郁郁不舒，戏曲系的学生都是不对外招生的，除非有让老师克制不住的天资。这些学生也都是业内大大小小的戏曲演员推荐来的，不出意外这些人也会接替他们的推荐者成为新任的戏曲演员。可如今这些未来为什么会这么消沉

    于亦玲和葛亦晨的年纪尚小，当年也是被魏蔓收为弟子以后，被送来光华的。当年的老师不是她，但也是柳亦巧的好友。昆曲界也就那么小，流动极小，每一个成员对业内的人也都能记得个大概，更别说是能够出任光华老师的都是写有小成的。

    为了这两个小师弟、小师妹，柳亦巧跟那位老师的走动也频繁了起来。对于于亦玲和葛亦晨两人在校期间的表现心里也有一个谱。等高中毕业以后，于亦玲和葛亦晨就直接进了剧团。他们的表现不够完美，却对得起他们光华高中五年的学习

    柳亦巧从来就没有听过于亦玲和葛亦晨两人的抱怨

    为什么轮到这一届却会有这么多的怨言

    对于整个班级的“消极”，柳亦巧直接甩手离开了。班级里也派出一个代表来表示他们的歉意和无奈，柳亦巧静静听了，却直接让他离开。那学生看了看柳亦巧的面色，觉得柳亦巧虽有不渝，却没有到舍弃他们的地步，也就讪讪离开了。

    柳亦巧静默了一阵子，然后就打电话给她的前任了。柳亦巧接到光华的聘请通知，是因为上一任的老师因为工作需要出国了。而现在，柳亦巧觉得她很有必要和对方联系沟通一下

    “喂是亦巧吗我是芷风。”芷风的声音是偏向于中性的，因为芷风在台上的角色不是旦角，而是生角不过，芷风的反串还是很成功的，每一个看过芷风登台的人都认为芷风的“男儿气概”十分的到位。在现在戏曲地位不断拔高，戏曲界不再缺乏女生源或者男生源的情况下，反串的情况还是极少的。因为反串的话，就需要变嗓，还必须将嗓音伪装得毫无违和感，这比小嗓还要困难

    柳亦巧面上多了一点笑容，这个芷风当年入界的时候也是一番折腾。硬生生用被陈老师和魏蔓同等地位评为不适合昆曲的声音闯出一片天地

    想起这一次电话的原因，柳亦巧面上的笑容淡了，直接问道“芷风，我是亦巧，我想问一下”紧接着，柳亦巧就将班级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不解，还有些疑惑地问“是我的教学方式不对吗”芷风教的怎么就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她的错

    电话另一头的芷风笑了笑，说“不，不是你的错。当年我教得那么顺利，还是托了你的两个师弟师妹的福。”当年，芷风教的班级还没出现这种情况就被掐灭了，因为有于亦玲和葛亦晨顶在前面。于亦玲和葛亦晨知道自己被选来是天大的运气，自然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心全意地学习，如同一块海绵一般源源不断地吸收着芷风传授的知识。就是课间时间，于亦玲和葛亦晨也常常结伴去图书馆泡着。要不是两人的互动太过正常，完全就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恐怕他们两个已经被称为一对出双入对的情侣了。这“谣言”在一开始也是挺有市场的

    于亦玲和葛亦晨不闻窗外事，不代表其他人不闻窗外事。只是他们的低迷完全没有传染到于亦玲和葛亦晨，就是有人到他们两个面前说话，都被于亦玲和葛亦晨的话给堵了回来“现在无所成不代表日后无所成，现在的努力是为了日后的收获。”

    有两个领头羊带着，剩下的羊群也就找到了奋斗的方向。况且十六七岁的小孩都是自尊心强得不行得，只要有人在前面，就绝对不会想被人甩到后面去。

    正是因为有于亦玲和葛亦晨的存在，芷风的教学计划和任务开展得极其顺利。在于亦玲和葛亦晨在的时候，后面的学弟学妹可都是照着这两人的成长路线奋斗的于亦玲和葛亦晨进光华的时间点有点凑巧，正好能够参加两次校庆，一次在他们二年级，一次在他们五年级。而这两次校庆中于亦玲和葛亦晨两人一同合作，都占了一个节目。能够连续上两次校庆的，例数校史，十根手指数得过来。

    等于亦玲和葛亦晨毕业去了柳亦巧的社团以后，芷风还惋惜了好一阵子。她也有向于亦玲和葛亦晨抛出橄榄枝，只是他们两个都没有接。

    两人离开以后，芷风也发现了学生的低迷，是那种踟蹰犹豫、原地徘徊的不进步。芷风了解了一下情况，也发现学生一致认为昆曲难学，多次升起放弃的念头。芷风也像如今的柳亦巧一样无奈过、绝望过、自责过。后来芷风死马当活马医地将于亦玲和葛亦晨两人两年级时的录像带带到班上，起的作用让让芷风惊喜。

    芷风给柳亦巧提过意见以后，就说“亦巧，现在的孩子可比几十年前的我们要矜贵得多，打不得、骂不得。”几十年前，华夏尚未重视精神文化发展，来学习昆曲的要么是真心喜爱昆曲，要么就是被家学渊源，最惨的不过是家庭条件困难。这样来的生源可比现在的要纯粹得多，老师当然也不会打骂，但学生能够坚持下来，忍得住寂寞，耐得了枯燥受得住孤独。这样的学生学习昆曲本就是事半功倍，哪像如今，华夏重视精神文化建设了，不是说不好。但这也必然导致前来学习的人多了不少影响因素，或是名，或是利，又或者是觉得好玩。这样动机不纯的人意志力相对薄弱，偏偏现在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父母的掌中宝当年还能用强制手段将弟子给掰回来，现在教导学生别说是用强制手段了，就是措辞也要严谨。

    可是，用怀柔手段，也要看是怎么用法。有人用了，能够以柔克刚，有人用了不过隔靴搔痒。

    然后，柳亦巧就让芷风将于亦玲和葛亦晨当年的视频发过来。芷风答应了，只说让她找一找，最多明天便会发到她邮箱。

    和“前辈”交流了一会儿，柳亦巧心里的阴云也渐渐散去。散去阴云的柳亦巧也就去了练功房，班级里一群不懂事的小崽子，让柳亦巧心头火大，却又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练功房中，莫雨笙和陶天正在唱。因为两人只唱牡丹亭的缘故，柳亦巧觉得两人对牡丹亭的了解也是越来越深。今天莫雨笙和陶天唱的依旧是幽媾，不过不是红衲袄，而是耍鲍老。

    “俺全然未嫁，你个中知察，拘惜的好人家牡丹亭，娇恰恰；湖山畔，羞答答；读书窗，淅喇喇”

    莫雨笙虚虚甩袖，陶天连忙迎过去，两人甩袖抬手之间，角度竟是相差无几

    “良夜陪茶，清风明月知无价”

    随后，陶天唱到“俺惊魂化，睡醒时两月些些。陡地荣华，敢则是梦中巫峡”

    两人的动作开始大开大合，大转身、大甩袖，然而两人的“肢体接触”也多了起来。

    “亏煞你走花阴不害些儿怕，点苍苔不溜些儿滑，背萱亲不受些儿吓，认书生不著些儿差”

    “你看斗儿斜，花儿亚，如此夜深花睡罢”说着，陶天便轻轻将莫雨笙拥入怀中，指着远处的“夜色”说道。

    “笑咖咖，吟哈哈”

    等陶天将滴滴金唱完以后，柳亦巧眉间的抑郁才完全散开了。例行一遍感慨这么两个好苗子竟然没有进她的班级，真是太可惜了想到她班级里的那些糟心的学生，柳亦巧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算起来，莫雨笙和陶天接触昆曲的时间是和他们一样的，甚至还要比某些人晚。而练习昆曲的时间呵，更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莫雨笙跨专业申请轰动了全校，柳亦巧怎么会不知道柳亦巧还在教师组的讨论中，得知，跨专业那么多门的莫雨笙成绩是全优尽管这是跨专业相关条文的明文规定，但一下子近十个全优，还是让整个教师组为之震动。让所有音乐教师组期待期待下一个学年，莫雨笙换专业学习以后，这个战绩能否维持又是否会到他们的班级里

    莫雨笙平日里要忙着他自己专业的练习，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可想而知，每天能够抽出来吊嗓子、练形体的时间少得可怜，琢磨戏本的时间就更加少了。可就是这样，每一次见到莫雨笙唱戏的时候，柳亦巧都能够发现莫雨笙有所进步。

    而陶天的书法系更是没有任何偷懒的方法，每一分架势，每一分韵味都是靠无数的练习给撑起来的。陶天能够得到周自胜的“优秀”，也说明陶天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

    然而，她班里的学生有一整天的时间能够耗在吊嗓子上面，能够将时间花在琢磨戏本上面，还能够随时来请教他们昆曲系的老师

    呵呵，越是对比，柳亦巧便对班里的学生越来越失望，心里的天平也越发像莫雨笙和陶天倾斜。然而，在倾斜也没有用，莫雨笙和陶天不是她班里的学生。为了莫雨笙和陶天着想，柳亦巧也不能主动说出来

    这种有宝贝，却不能去炫耀的感觉

    、第93章 呵呵哒093

    柳亦巧照例点评过莫雨笙和陶天的表演以后，就让莫雨笙和陶天继续唱。柳亦巧心想，这两人的进步越来越大了，等过多一年，恐怕她也没什么可以点评的了吧

    等莫雨笙和陶天回到宿舍以后，莫雨笙正吃着陶天炖了许久的黄芪母鸡汤，一边继续思考着毫无头绪的校庆。猛然间，莫雨笙想起了今天唱的昆曲，柳亦巧是这么评价他们两人的表演的“小九、小天，你们两人的配合是足够的，但这还不够从明天开始，你们还是搭着音乐唱吧昆曲是一门综合性艺术，演员与乐队之间的配合同样重要”

    莫雨笙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陶天，说“小天哥哥，我想到我校庆应该准备什么节目了”

    陶天接过莫雨笙空掉的碗，说“笙笙，你就没发现，你舀了好一段时间的空碗吗”说完，给莫雨笙盛了一碗汤，搅了搅，微微凉了一点以后，才递给莫雨笙。这时，陶天才问道“嗯哼，笙笙，你想到什么节目了”

    莫雨笙接过碗，直接忽略了陶天前面一句话，说“我觉得我的节目应该是一个综合性的节目，我认识那么多个专业的学生，或许可以将他们组织起来”

    陶天摇头，笙笙还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说“那笙笙想好组织起来，做一个什么节目吗”

    莫雨笙一顿泄气，他也只是想到可以这么做，可具体怎么做，心里却没有一个规划

    陶天想了想，想要组织一个综合性表演要么就是戏剧，要么就是将一个一个的小剧场串起来。陶天琢磨了一下，还是将两个方法说了出来。莫雨笙具体问了问，陶天就说“第一个戏剧很容易，届时你和你的搭档身上的衣服可以找刺绣班的帮忙，然后伴奏就去找器乐班的同学，这样一来算不算是综合性艺术表演另一个就是设置一个一个小的场景，每一个场景都可以穿插两三种乐器，甚至可以引入舞蹈，然后将这些场景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说完以后，陶天就说“这是两种方式，具体看你要选择哪一种。”陶天的建议是第二种，因为第一种就会暴露出莫雨笙会唱昆曲的事实，加上先前莫雨笙跨专业申请成功引起的轰动陶天认为要是再爆出莫雨笙会昆曲，这会导致聚焦在莫雨笙身上的视线更多，而眼红的人也会更多吧陶天不希望莫雨笙这么小，就失去了开朗大笑的资格。想到莫雨笙一整天都生活在别人的关注之下，必须每时每刻都维持着莫家人的风范陶天不可遏制地心疼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方面便是，一旦莫雨笙唱戏的话，唱的只会是牡丹亭的杜丽娘。先别提他会不会跟着一起上去，就说莫雨笙的杜丽娘扮相可是美得惊心动魄的。作为一个恋人，陶天恨不得将莫雨笙揣兜里，时时刻刻带着，怎么会想要让自己恋人最美的一面展示给所有人看而且，在那之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加疯狂的烂桃花围在莫雨笙身边这一点更加不能忍

    而第二种方法，虽然出格了一点，但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况且，这个方法，还能让笙笙的人气好上不少。校庆节目就那么几个，每次上不去节目的落选人员不知几何。莫雨笙这么做，无疑是将许多顶尖的乐师给组织起来，腾出了不少位置。

    莫雨笙没有陶天想的那么复杂，只是想着，要想清静一点，就只能选择第二个方法。况且，他要表现的是他在器乐上的努力，而不是声乐上的

    虽然这么想有些对不起魏蔓和柳亦巧，但莫雨笙是真的只将昆曲作为一种娱乐和放松的方式。从这半个月来莫雨笙和陶天唱昆曲来缓解压力和寻找灵感就可以看出来了

    柳亦巧也是看出这一点，才惋惜地将莫雨笙和陶天放开。

    莫雨笙选择第二种方式以后，陶天笑着说“那笙笙相信我吗”

    莫雨笙端着汤碗喝着汤，听了陶天的问话，连连点头。陶天继续说“那么小剧场的故事就交给我”要想将几个小故事串起来不难，但难就难在如何出彩虽然文学也是艺术的一种，但光华内部并没有文学系。因为文学系的天赋定义比之其他的艺术要难以定界得多。光是其他艺术得天赋就选得所有的老师头昏脑胀，要是再加上更加模糊不清的文学

    尽管用人工来进行招生考这一项有些不妥，因为每个人对于“天才”的定义和理解都是不同的，这也必然导致招进来的学生的差异。但目前为止，光华还没有找到一种完全公正的选拔方法。不过，恐怕这时间也不存在完全公正这一说法，光华能够保持的不过是相对公正

    文学这一艺术大多都是各大家根据自己的定义来选择弟子，收入门下以后，自行教导。

    莫雨笙喝了一口汤，说道“好啊，那就交给小天哥哥了。我明天开始去找同伴，不过小天哥哥，你的小故事能够容纳多少人”

    陶天笑了笑，说“笙笙，你应该注意的不是我的小故事能够容纳多少人，而是你们的音乐有多少。校庆只会给每一个节目五分半钟的时间”

    五分半钟的时间能够出多少音乐这才是重点一首曲子不够，若是只截取一个片段那根本就不够

    莫雨笙抓抓头发，好吧，这个才是现在最应该思考的问题。

    半晌，莫雨笙说“不知道要不，小天哥哥，你设计场景吧，设计好以后，我根据你的小故事去找人。”

    陶天就问“那你确定这样能够找得到人吗”

    莫雨笙自信地扬起下巴，说“肯定，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然而，这个找到人不是因为他莫雨笙，而是因为大多数优秀的乐手都比较自傲，他们大多都是自己准备一个节目。莫雨笙也看过过去的校庆节目录像，那基本上就是一个节目一个人，都是xx乐器独奏。上台表演节目人数最多的也就算是合唱了吧

    所以，莫雨笙有自信，等拿到小剧场以后，他能够将班底给组织起来。过去不是没有人想到这种场景，但绝对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跨越了那么多个专业。不说一呼百应，但他站出来，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应和吧根据他过去一年的表现，莫雨笙更加自信应和他的人绝对会有和他同水平的佼佼者

    陶天嘴边的笑意浓郁，他会说他最爱的就是笙笙这一副爱娇的小模样吗

    想了想，莫雨笙还是说道“小天哥哥，我能够接受你截取某一片段，但是不代表别的人也能够接受”莫雨笙还是知道有些人十分看不惯好端端的一首名曲，却被截取其中一段，然后完全变了一个意思。虽然他在日常的相处中没有发现他的同学有这种倾向，但说不定隐藏起来了呢这种坚持，说得好听就是对艺术原滋原味的追求，可要是说不好听，也容易被划到怪癖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