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她就忍不住变脸,要不是他给她的莫言下了迷魂药,她儿子怎么会把她这个老爹都到脑后去呢
“莫言才不稀罕我的关心呢。你这个冒牌老爹抢尽了我的风头连一点立足之地也不肯留给我”
江暮寒无言。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莫言是他正正经经,如假包换的儿子,好不好
“我走了”靳无语大好的心情被江暮寒搅得乌云满天,阴雨绵绵。夺子之恨,不能忘
江暮寒望着靳无语气冲冲的模样,暗自好笑,让那丫头吃醋去吧。
救困
靳无语回到绯雪阁,阮桃正和小桃、晚秋围在一起编制花灯,准备明天的花灯制作大赛。
看来,阮桃已是完全清醒了。
靳无语少不得又将杜凝云的况向阮桃重述了一遍。
“阮桃,要不,你还是跟着凝云吧。”
“小姐不是说大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去了,她也未必肯接纳我小姐阮桃愿意跟着小姐求小姐别赶我走”阮桃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阮桃居然不愿意跟着凝云这么多年的分,难道都烟消云散了吗靳无语有些心寒,若是自己哪天步了凝云的后尘,阮桃大概也会舍她而去吧。不过,想想凝云的况,阮桃说的也不全错。
一宿无话。
次日,芰荷王府仍旧沉浸在元宵节的喜庆气氛中,未能苏醒。秀水苑与绮梦轩中间的那条小溪边更是围满了编制花灯的男女老少,对于那一百两赏银,人人志在必得其他的事儿一概扔到一边去了,以至于靳无语这个好说话的主子这日三餐没了着落,只能吃点小点心果腹。
至晚,小溪两侧便如灯市一般热闹了,各样别出心裁的花灯层出不穷,还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江暮寒举办这场比赛的目的是为了将绣娘们偷运出府,如今目的已达成,自然不愿意跟着一帮没知没识的下人胡闹,这生杀大权自然落在了靳无语的肩上。
“那个,暮寒,反正都闹成这样了,不如大家尽兴闹一场你再出点银子,多设几个奖项,比如,别出心裁奖,美轮美奂奖,特别贡献奖总之,无论三钱还是二两,多几人得奖,这样大家都能尽兴嘛”靳无语向江暮寒伸出小手。
“这点小钱,你还好意思向本王开口说你现在日进斗金也不算夸张吧”江暮寒冷冷地打量着伸向他的那只小手,怪不得人家说无商不,这只手从来都是向里扒拉的
“拜托现在是为你办事,好不好”她的钱再多,跟他搭不上边不是
“本王就出这一百两银子,多一个铜板也没有爱办不办”
“喂你是不是男人呢怎么这么小气”
二人正为钱的事争执不休,奇峻忽然闯了进来。
二人停止了争执,不约而同的望着奇峻。奇峻此刻不是应该在去飘摇帮的路上吗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必定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奇峻俯身报道“少主十五日元宵夜,江暮梵派兵血洗了亿源帮主慕容云清被生擒活捉,亿源已烧成了一片焦土属下于路接到飞鸽传书,不敢迟疑,急忙赶了回来。少主你拿个主意咱们怎么回应这件事帮还是不帮”奇峻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去将慕容云清救出来。
江暮寒在椅上坐下,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在桌上不住地敲打,良久乃问“慕容云清现在在哪里”
“正在押解回京的途中”奇峻拱手回答。
“让秦恍带人将慕容帮主就出来”江暮寒猛地一拍桌子,命令道。
“是属下立刻去办”奇峻响亮的回答,正待转身出去,被靳无语喊住。
“暮寒你救了慕容云清,可就跟皇上直接杠上了。”她至今还没有弄清楚他和江暮梵究竟在什么地方磕磕碰碰,但是这时候去救慕容云清,他们的关系只会变的更糟。“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两全齐美的办法没有”
亿源帮众勾结兰亚国在凤仪山一带起事,这是何等的大罪虽说慕容云清无意与皇权政治,可这层干系终究是脱不掉的踏进漠城府的大门,再想救慕容云清,比登天还难。“奇峻,去吧”江暮寒果断地做出决策。
慕容云清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权力这个绞肉机把所有一切都杂糅在了一起,身在其中,除了血腥和腐臭,再也闻不出其他的味道。所谓的手足尚不如慕容云清这样的泛泛之交让人觉得轻松、自在、温馨。
幸福的味道
完了完了她的好日子过到头了敢跟皇上上杠子,那还能有好吗那个慕容云清发动叛乱,妄图倾覆芙蓉国,江暮寒去救这么个人,那还不是等同于谋反哪个皇帝能容忍这个更可怕的,皇帝发起狠来,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的,莫说个把兄弟,就是他亲爹也照砍不误
靳无语怔怔地愣在那里,她倒无所谓,关键是她儿子,一点差错也不能出那可是靳家的最后一点骨血呀
“暮寒咱们把莫言送走吧,好不好”
“你怕了”江暮寒拍拍靳无语的小脸,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主持花灯大赛吧,要设几个奖项随你吧。”
现在她还哪有心主持什么花灯大赛,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暮寒那天晚上我抓的那个男的真的是你吗莫言真是你的儿子吗”靳无语再度确认,此刻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影响到她儿子的未来。
江暮寒失色,要他说多少遍,她才肯相信
“那天早上,你让小桃拿点银子打发本王,小桃给了本王一只金元宝,你却说本王表现太差,随意从万花楼拉个人都比本王强塞给本王二两碎银子,扬长而去了。对也不对”
靳无语张着小嘴,半天没合上,至此,她对江暮寒这个相公确信无疑了
“去玩吧”江暮寒在她的额际轻轻一吻,坚定地道“无语,什么也别问,安心去玩吧。相信本王,本王不会让你和儿子有任何闪失的”
靳无语恍恍惚惚的来到小溪畔,稀里糊涂地主持完花灯大赛,不知不觉间颁了三十几个奖项
任她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一如既往的嬉笑怒骂,也不可能将即将发生的大事抛诸脑后
第一天,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恍然有一种泰山压顶的危机感。
第二天,愁云惨淡万里凝。
比之前一天,她放松了好多,但是,依然去门首探望了百八十遭。
第三天,风和日丽花满天。
也许是她多想了,怎么着,皇上和她家暮寒也是亲兄弟,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屠戮自己的亲人皇上也是人,不是吗
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天,第四天,她打算睡他个天昏地暗,修护修护连日来急速运转不得休息的身心。
“小姐小姐快点起来,不好了”
天色尚早,夜的帷幕尚未褪去,小桃、阮桃、连带晚秋一并拥到了靳无语的床前,对准了她的两只耳朵喊叫。
靳无语伸了个懒腰,眯缝着眼睛向窗户处望了一眼,翻身继续刚才未做完的美梦。
“小姐王府被皇上的禁卫军包围了”小桃、阮桃、晚秋三人齐声大喊。
“什么”靳无语陡然从梦中惊醒。
“咱们王府被皇上的禁卫军包围了”小桃焦急的喊。
“有没有说因为什么通知王爷了吗”靳无语从床上一跃而起。该来的还是来了,皇上终究不是普通人她希望另有原因,可这也只能是希望
“不知道为了什么,禁卫军半夜三更突然围了过来,王爷不让打扰小姐休息,在这儿坐到五更天,吃了早点,走了好一会儿了。”小桃回答。
“莫言呢”靳无语终于想起她儿子。
晚秋回道“莫言在西厢房睡呢。王爷半夜就将莫言抱了过来,怕打扰小王妃休息,将莫言安置在了西厢房。”
一向眼睑厚重,视流泪为耻辱的靳无语忽然觉得眼前的蒸腾起了一片浓雾,雾气越来越大,渐渐凝集成了雨滴原来,有人关心,爱护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原来,泪水的凝集过程是这样的美妙;原来,泪水并不完全代表懦弱,咸涩的味道里夹杂着的还有幸福的气息
别有一番滋味
“小桃早点准备好了吗”靳无语问道。
“啊小姐你还吃早点”小桃张大了嘴巴,难以想象现在这样的况下,她家小姐居然还有心吃早点
“我饿了。不吃饭,吃什么”说着,向西厢房走去。
莫言蜷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香。自从莫言返祖归宗认了江暮寒这个老爹,便总是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不放,她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儿子了。莫言紧紧的抱着江暮寒的天青色绣有白莲的枕头,定是以为自己抱着的是江暮寒呢。靳无语低头吻着儿子的小脸,儿子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说不出的欢心愉悦。幸福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一个体贴入微的相公,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给她的生命添加了无尚的厚重感。从前她可以装疯卖傻、任妄为、不知所谓,那是因为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她再也不是轻飘飘的浮在人世间的孤独灵魂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相公在哪里,儿子在哪里,哪里便是她的幸福栖息地。
“那个小姐你、你没事吧”靳无语异于往常的表现,竟让小桃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安。
“当然没事能有什么事”靳无语笑笑,她就不可以安安分分地做个贤妻良母吗瞧小桃那表,仿佛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小桃,你在这儿照顾莫言,我去做早点。”
“那个小姐,你还吃得下饭呀”小桃疑惑地望着靳无语。前几天,风平浪静,她家小姐如坐针毡似的坐立不安;如今怒浪涛天,随时都有帆船的危险,她家小姐倒向没事人似的,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她家小姐做事从来都是这样出人意料
靳无语懒得再跟小桃唠叨,带着阮桃向厨房走去。
最普通的小米粥加上厨房自制的咸菜,入口清香醇厚,是她的最爱。
靳无语携着煮好的饭菜回到绯雪阁,已没了莫言的身影,寻至秀水苑,晚凤回说,莫言到门首找王爷去了。靳无语来到门首,见到了最让人跌破下巴的一幕。
冷酷、无、不苟言笑的江暮寒携着调皮、捣蛋、上天入地、无所不敢的莫言倚在门首练习投掷。
至于投掷的目标自然是围在王府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军。
和围困飘摇帮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军个个箭在弦,刀出鞘,一副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厮杀的摸样。江暮寒还和从前一样毫不在意,确切地说,应该叫做不屑一顾
“莫言,吃早点了。”靳无语喊道。
“哦”莫言应了一声,抱住江暮寒的腿,仰头道“老爹咱们比赛扔石头,谁输了,谁喝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