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兀自向外沁着小血珠。“这是怎么弄得”说着,哧喇一声,撕去裙子的下摆,要给靳无语包扎伤口。
“我说怎么这么疼,可能是刚才摔跤的时候,我怕压到莫言,稍微用手撑了一下地。没事,一点小伤”靳无语不以为然道。
“桃娘娘,老爹的手破了吗我看看,我看看”莫言听说,也围了过来。“老爹,疼不疼”
“有那么一丁点儿疼了桃娘娘给老爹包扎一下就没事了。”靳无语左手握拳,仅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那一丁点究竟小到什么程度。
莫言听说,便催促小桃道“桃娘娘,快点,快给老爹包手”
“我们莫言真孝顺”小桃依言给靳无语包扎伤口。
靳无语看到儿子忽然想起她刚才并没看见奇峰,奇峻二人抱莫言出来,莫言是怎么来到马车上的呢“小桃,莫言是怎么上来的”
“裹在被子里抱出来的呀那会儿莫言睡得正香,奇峰就连被子带莫言一同抱了出来”小桃讶然。
“小桃,你怎么这么听奇峰的话了我说你们看对眼了,还死不承认”
“奇峰说,是小姐你”
小桃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握着靳无语的手倏地紧了起来。“奇峰说小姐我们”偷偷瞅了江暮寒一眼,终究没有说下去。
看来江暮寒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她跳上马车了。靳无语拍拍小桃的手,笑说“我还以为你要跟奇峰私奔呢”忽然正色道“小桃,对不起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我居然怀疑”
“小姐别这么说,小姐你待小桃情同姐妹,小桃一辈子服侍小姐,一辈子不嫁人也心甘情愿”小桃的眼睛里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要是真这样,我的罪过可大了”靳无语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放心,将来我一定帮你选一个万里挑一的如意郎君”
“小姐”小桃低下了头。
靳无语的目光扫向江暮寒,既然江暮寒对自己早有防范,寻常的把戏自然是玩不转了,她得花点心思才行老天,还有她一手创下来的家业想想那白花花的银子,她就心疼的直不起腰来
张冠李戴
“王爷,地上凉,要不,给您铺被子吧”靳无语做小伏低,尽量做到小心翼翼。
江暮寒冷哼“别再耍什么鬼把戏”
“奴婢不敢”靳无语颤微微的回答。
“是吗”江暮寒伸出食指,挑起靳无语的下巴,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露出诡异的微笑,说道“本王看你一肚子的坏主意”
“嗨”靳无语叹了口气,诚恳的说道“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想逃走虽说你害的我血本无归,可是莫言社是我费尽心血打下来的基业,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真有点丢不下”
江暮寒信以为真“你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本王已经让那个靳同玄继续掌管莫言社了,至于亏空,本王也填上了。莫言社讯息灵通,本王留着它还有用。”
“谢王爷”靳无语口上敷衍,心中却想“那我更得回去了。玄哥哥知不知道莫言社换了主人,还不一定,更别说拿出什么对策了。”
只是要回去谈何容易,江暮寒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况且她想在拖家带口,可不想独自一个人时那样,来去自由了。唯一不受监控的时候,就是方便的时候。于是小桃去茅房,靳无语必定带着莫言同去。
江暮寒疑心大起“去茅房也要一起,有这么巧吗”
靳无语耍赖道“无巧不成书,就是这么巧,我有什么办法你不信,大可以同去。”
江暮寒果真命令奇峰跟去监视。奇峰恪尽职守,几乎每隔三秒钟就喊一次“少夫人好了没”
靳无语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一行人披星戴月,晓行露宿,数日之后,到了凤仪山地界。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无限光遮掩不住凤仪山的残败苍凉。
又行了一日,远远地便见两根几丈高的旗杆,杆顶青旗飘扬,旗上标志隐约可见。左首旗上,乃是一朵粉红色的莲花,旗子随风招展,那莲花似给这风吹活了似的,尽显妖娆妩媚。右首旗上绣着“飘摇”两个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
马车绕开大路,隐进丛林之中。
忽听的一阵潺潺的流水声,靳无语探出头来,马车正在一条青石板路上狂奔。路边百花竞放,百草凝绿,一条清澈的山泉自上而下,沿着山势或急或缓奔流跳跃,似个顽皮的孩子。延续一年的战火荼毒了整个凤仪山,没想到这个小脚落却幸存了下来。路的尽头,矗立着一座构建奇特的木质栅栏。进门处二六一十二命劲装大汉分立在大门两旁,个个腰板笔直,彪悍非常。
不一时,马车便停在了木质栅栏的外。
十二名大汉齐声欢呼“少主”声音粗犷豪迈,震人魂魄。
江暮寒下了车,微微颔首。
其中一个国字脸,络腮胡的男人在前引路。奇峰抱起莫言。靳无语同小桃跟在江暮寒后面,探头探脑。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江暮寒到底是个什么人
为什么触目所及,不是刀枪剑戟,就是些身形彪悍,孔武有力的行武之人,总让人产生某种不祥的预感,联想起某种杀气腾腾的战争场面。
“暮寒暮寒是你吗你回来了吗”一个悲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众人回首,见那女人大约四五十岁光景,白衫青裙,泪光闪烁。
“陶姑姑”江暮寒走过去,牵住那女人的手,抹去那女人的眼泪。
“桃娘娘这里是你的家吗”莫言问道。他听江暮寒喊那女人陶姑姑,便以为,那女人的陶和小桃的桃是同一个桃字。
“不是桃娘娘的桃能吃陶姑姑的陶”
小桃的话未曾说完,那陶姑姑便拉着江暮寒走到奇峰跟前,接过奇峰怀里的莫言,老泪纵横,哭道“小姐若是在天有灵,看到咱们暮寒终于有儿子了,不定会多高兴呢”
暮寒有儿子了有没有搞错,儿子是她的,跟江暮寒有什么关系
“这位姐姐请不要张冠李戴,好不好儿子是我的”靳无语把莫言抱了回来,她在雨地了苦等,淋了多少场雨,才有了莫言
匪窝
陶姑姑一惊,疑惑的看向江暮寒,希求从江暮寒的脸上寻找到她要的答案。可是,没有。江暮寒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如既往的冷漠。
“老爹”莫言咯咯的笑着,将小手伸向靳无语的衣领内。
这小孩居然管那个年纪轻轻的丫头叫“老爹”陶姑姑更加诧异。“暮寒,你年龄也不小了,早些成亲,生个孩子给水家传宗接代才是正事姑姑整天念道这个事儿,是不是惹你烦了”
“姑姑,哪会啊咱们走吧尹襄他们该等急了。”江暮寒搀着他的陶姑姑,表现出难得一见的温良。那陶姑姑的眼睛总是没完没了的在莫言身上绕来绕去。
靳无语,小桃跟在后面,心下狐疑江暮寒怎么又姓水了陶姑姑说什么小姐在天有灵那小姐想必是江暮寒的娘了江暮寒的娘不是当今太后吗有问题,绝对的有问题
那国字脸的男人带着他们在院内穿梭,转过两道仪门,来到一座天然的花园中,那花园依山而建,和凤仪山连成一体,丝毫不见人工雕琢的痕迹。国字脸引他们至此显然不是为了观赏风景。
“少主”国字脸向江暮寒请示,疑惑的目光调向靳无语小桃。
江暮寒立刻明白了国字脸的意思“她们不是外人,走吧”
靳无语颇为得意,她和江暮寒是自己人了
国字脸得令,便引他们穿过花园,行至一座假山前。靳无语这才发现,假山的暗门里藏有数十名手执利刃的大汉,神肃穆,戒备森严,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众人入内,行的数十步,便见一扇大铁门,门口两名劲装大汉见到江暮寒,问候“少主”
江暮寒点点头,继续前行,又过了三道大门,眼前豁然出现一排大屋。
原来那假山便是这大屋的入口江暮寒干的究竟是什么勾当修这样隐蔽的房子,必然别有用意
这时,屋内走出十几个人来,向江暮寒问好。这些人目光闪烁,隐约其辞,对于靳无语的出现觉得意外的同时,甚觉不安。
江暮寒再次解释道“她们是自己人”便自行迈进房内。
这屋子同样弥漫着战火的气息。两壁依旧插着若干刀枪剑戟,正中墙上则挂着一幅犀牛骨架;骨架下设一太师椅子,椅上铺着一张老虎皮,普通的虎皮均是黄章黑纹,这张虎皮却是白章黑纹,甚是奇特;两壁则摆设二八一十六张交椅。
这摆设,说好听的,看起来像是山寨,说难听的,那就是匪窝
靳无语放下莫言,仔细打量起江暮寒。她和江暮寒认识时日非短,对这个人却是一无所知。凤仪山的战事不就是一帮土匪挑起的吗这土匪和江暮寒有关系吗如果有,那江暮寒图的是什么毋宁考虑,自然是皇位了宫闱倾轧,皇权之争比任何战争都来的残酷靳无语打了个寒噤如果推测合理的话,和江暮寒划清界限是很有必要的江暮寒赢了,她得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输了,她必然要跟着陪葬了。逃走逃走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莫言喊道“老爹你吹牛胡扯”
抬眼望去,只见太师椅上的那张白虎皮已被扯到了地上,莫言正在那虎皮上摸爬滚打
“你老爹什么时候吹牛了”靳无语扯着莫言的耳朵,把他提了起来,顺带将虎皮放回太师椅上。
“老爹你不是说老虎皮都是黄的吗这个怎么是白的吹牛”莫言嘟囔着小嘴,鄙视道。
“本来都是黄的但是”靳无语话语一转,拖延时间,寻找借口,“莫言,你记不记得咱们隔壁的小冬瓜”
“记得,白毛小冬瓜”莫言喊道“老爹,我有点想小冬瓜了”
“这只老虎和小冬瓜一样少白头懂吗”靳无语教训道。
莫言点点头,颇为赞同。
一应众人听到靳无语这闻所未闻的牵强解释,忍不住大笑开来
江暮寒说道“陶姑姑你带着毕无语去休息吧”他叫毕落叫习惯了,急忙改口,接着说道“看好她,可别让她跑了否则,陶姑姑你抱孙子的美梦可又要泡汤了”
陶姑姑喜笑颜开“姑姑这就给你们收拾房间你们今晚就洞房我可等不及了”说着拉起靳无语的手,往里面走去
隔墙有耳
什么抱孙子明明就是想支开她哼这点鬼把戏也敢在她面前显摆
“莫言,陪陶姐姐聊聊天,请陶姐姐赶明儿到咱们家玩”靳无语将莫言推给江暮寒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