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毛。
我想到了,刚怀上孩子的时候,正是他死了没多久的时候。他知道了,他知道他的死有一半是我害的他也死不瞑目吗所以那缕怨魂投到我身上
怨魂,我就是一缕怨魂啊所以,鬼魂这东西,我比任何人都相信
陈舍,是你吗你来报仇的吗
要不是,要不是你当初那么狠心地对我,把我塞到曾仪儿手上,我又怎么会想你死你死得不甘,可你又是否想过我因你所受的惩罚
陈舍,那个像山一样的男人,那个拥有睨睥天下的王者气派的冷傲男人。
曾经,我盲目地爱慕他,他,曾经爆发我内心所有的情感与激情。他也是我来天朝第一个刺伤我的心的人,第一份爱,是他,第一份刻骨的恨,也是因为他,如今,又是他,让我尝到怕、内心最深的恐惧
为什么都是他
你都死了,为什么还成为我的梦魇
究竟因为什么为什么我与你会有这么多的纠缠是宿命吗如果是宿命,也该因你的死而结束了,为什么还没完没了地纠缠着我
命运,你又给我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
我九死一生得来的竟是你给的一个恶作剧最好的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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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知何时,天亮了。听雨走到我床边唤我。
我躲在被里,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似梦似幻闪现许许多多的人物事物,有惊悚的,有疯狂,在眼前一幕一幕地放影。恐惧地闭上眼,它却窜进脑里,更清晰地放影。我害死了人,又杀死了人,这些鬼魂找上门来了
缩了又缩,把自己彻底地缩成一团,用棉被卷起来,这样,他们就寻不到我又把棉被捂得紧紧地,不漏一丝一缝,这样,他们就不能如风一样从小缝小角里渗进来紧紧地绷着每一根神经,绷得要断,绷得眩晕,迷迷糊糊地,我突然看到,看到陈舍,他伸出如利刃的手指,猛向我心口抓来,活活地掏出我温热怦怦跳的心脏
一个激灵,猛地骇醒背后,已湿漉一片。噩梦只是噩梦
又浑然迷糊时,我看到了曾仪儿,她死前的绝望与愤恨,那浓浓的恨与我前生的死相奇异地重叠在一起,又梦到曾对行,睁得大大的白白的眼珠,还有一片又一片的鲜血,断的又在动的断臂
冷汗,湿了全身,满头汗如洗,手、脚,都是湿漉漉的
“娘娘”听雨掀开棉被,见到的是全身是水的我,和被汗渗湿透的床被,她大吃一惊,伸手在我头上一抹,都是冷的汗“怎么会这样奴婢马上叫太医”
我那又冰又冷又湿的手一把抓住欲往外走的听雨“不要走陪我陪我求求你”
“好,奴婢不走娘娘哪不舒服,怎么、怎么脸色比昨天还苍白,苍白得像张白纸”听雨忙从旁拿过衣物让我换上,“许是娘娘躺在床上太久了,要不到外面晒晒太阳今日无风,阳光也不是很猛,正好去晒晒,去去霉气。”
“好。”去晒太阳,鬼魂是不能生活在太阳下的。出了房门,立刻被耀眼的太阳闪得睁不开眼睛,如烟等几个宫女早在一边挡风的墙边安排好了软椅。我坐在上面,饥渴地吸取太阳投射过来的光与暖,让这炙热融化身上心上的冰。
如烟在一旁摆上茶水与点心,“娘娘先吃点小吃,等儿再用膳。”
“我、我想喝水”
听雨马上斟了一大杯的参茶递来,“喝多些,流不了不少的汗,该补补水了。”
咕碌几声,我猛地灌下一大杯的茶。听雨接过又斟了一杯,见我失神无焦矩的眼神,轻声问“娘娘是想小皇子了”
手一抖,差点没接住听雨递来的茶。我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听雨以为说中我的心事,苦口劝说“奴婢本不想罗里罗嗦的,只是看不过去娘娘的自暴自弃。以前娘娘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乱了分寸,如今却好让人担心受怕。娘娘想,如果娘娘病倒了,谁最开心谁最伤心不为别人也得为自己着想奴婢没做过母亲,可以理解、但不能切身感受到身为母亲的苦,但奴婢知道,若娘娘再这样不振作,娘娘就再也没有资本夺回小皇子”
嚅了嚅唇,想告诉听雨真相,但只紧紧抱着茶杯,说不出话来
听雨突然笑着说“奴婢刚刚打听了小皇子的消息,据传太后说小皇子很想一个人”
我心猛地一颤,手上抱着的茶杯哐一声落在地,摔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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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骇了一跳,看着如风中飘零的我,怔怔地问“娘娘怎么了”
我凝了凝神,苍白地笑“没事,怕是饿了,手软”
听雨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吩咐一旁的宫女把早膳挪到这里来。我捧着碗,满桌美味佳肴却食不知味,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吞下听雨往我碗里夹了几筷子菜,盯着我问“娘娘不想知道小皇子的状况吗”
在听雨的炯炯直视下,我结结巴巴地说“想、想”
听雨垂下眼帘,娘娘定是又瞒着我什么事了,只是身为奴婢,主子不让知道的不该问。淡淡地说“太后说,小皇子长得很像先皇”
哐
我手中的碗又掉在地上摔破,听雨惊讶地看着我,娘娘今天怎么了不是掉杯就是掉碗
我没有去在乎听雨惊讶的神情,只一个劲激动地抓着听雨问“你再说一遍小皇子像谁像谁快、快告诉我”
听雨更惊惶地盯着我说“像像先皇啊小皇子像先皇有什么奇怪的”
突然,我哈哈哈地大笑几声,笑过后眼泪又哗啦地流像先皇像先皇原来是我自己吓自己,我的儿子怎么会像陈舍呢就是像,也不出奇啊,他们本有血缘关系这一切的一切,就是那做贼心虚啊
听雨与一众宫女惊恐万分地看着我,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娘娘是得了失心疯吗听雨猛上前抱住我,害怕地哭喊“娘娘娘娘别吓听雨啊娘娘醒醒啊”
我抹干眼泪,拉开听雨,笑说“没事,没事,就是饿得慌,让我吃饭,吃完饭就正常了。”捧起宫女早备好的另一碗饭狼吞虎咽起来。想通了,心也就舒服,胃口自然也好了。
听雨更是目瞪口呆,饿了手软掉杯掉碗说得过去,但饿得精神失常,又哭又笑,怕是独娘娘一人吧悄悄退后两步,向一边候着的宫女低声吩咐“去,请太医过来”宫女慌地一溜烟跑去。
我三两下扒完了一碗后,不解饿,这会的我是几天没吃上好吃上饱的了。空碗递给听雨“再给我盛一碗。”
听雨愣愣地接过,愣愣地盯着突然心情大好的我,回不过神。我奇怪地瞅着听雨问“听雨怎么了病了怎么呆呆的”问完,又指着听雨开怀地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有趣有趣认识了听雨这么久,还没见她这样傻过
听雨慌地手一抖,空碗落在地上,又摔个破娘娘真的得了失心疯了自从娘娘怀上孩子就没见她这样开怀笑过,以前也没有,只有,只有得了失心疯的人才会这么多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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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儿,三名太医慌慌地赶来,听雨忙按着我让太医把脉。我好气又好笑“我真的没事,瞧你大惊小怪的。”听雨才不管这么多,把我按在椅上让太医把脉诊断。
一个老太医把完脉后说“娘娘除了身体虚弱外,并无大碍”
未等他说完,听雨烦地一把推开他,“庸医”把后面的一名太医拉上来,“你给娘娘瞧瞧”
那名被听雨骂庸医的老太医不干了“喂,这位宫女,老夫在宫里少说也混了二十年,凭什么骂老夫是庸医当年,先皇还盛赞老夫妙手回春呢不要以为老夫吹牛,不信的话到太医院打听打听,老夫在太医院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想当年,老夫出道时你这小姑娘还没出生呢想当年,多少疑难杂症被老夫一一化解想当年”
等他喋喋不休地说完,另两名太医已看完,齐声说“娘娘确实没大碍,除了有点出血过度、虚弱过度、受惊过度,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
听雨气极,骂“你们都是庸医过度过度,除了过度还会说什么我看你们是糊涂过度瞧娘娘脸色这么苍白,精神也不好,分明就是有问题”
一个年轻一些的太医不服气地反驳道“照姑娘这么说,我等说娘娘有病才是良医了你这小姑娘分明信口雌黄,外行人教训内行人,不懂装懂”
第二名太医也气着说“是啊,你这么会看,那你来说说娘娘得什么病了咱三个正好请教请教”
听雨气鼓鼓地骂道“我若是会医还用得着你们三个庸医早把你们赶回乡下种田去了瞧瞧你们这点医术、这点见识,还好意思在皇宫混早点回家抱孙子吧”
那个老太医颤着白花花的胡子激动地叫“你竟骂老夫没见识你又有多少见识,尊老都不懂也敢妄谈见识,恐怕你的见识还没老夫的胡子长”
“好了。”我忍不住开口,瞅了听雨一眼,这听雨这段时间的脾气好像特别的大,“三位大人先请回吧,本宫确是没有不适的,若是这位宫女说话有不敬的地方,还请三位大人多多包涵。”
“不敢不敢”三名太医向我跪安后,忿然瞪了听雨一眼才退下。
我瞧着听雨笑说“听雨,最近怎么了,怎么脾气这么大”
听雨走到我身边,眼红红地说“还不是因为娘娘,娘娘自怀孕后身体心情都不好,听雨又怎么能独自欢喜又遇上了娘娘难产的事,听雨这心又慌又怕,无处可诉,无处可靠,只能都埋在心里,独自担心受怕。娘娘一定要好好地,要不,听雨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要是娘娘还有什么事,我”不由地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拉着她的手,不知说什么好,“你真傻。”傻得让我心痛。
背后,如烟悄悄扯着听雨,鬼鬼祟祟地凑到她耳边细语一阵,听雨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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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内房没多久,如梦突然拿了一把树枝进来在每个角落挥挥打打,像在赶什么东西,又像在拍什么东西似的。我愕然问“如梦,你在做什么打苍蝇”
如梦一边忙着拍拍打打,一边回着话“娘娘,这叫桃枝,驱邪的,等奴婢把这邪气和不干净的东西都驱走,娘娘的病就好了。”
我哭笑不得地说“我没事太医不是说了,没什么大碍”
话未完,如烟也拿着一把的柏枝跑进来,与如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乱赶乱挥一通,我想闪,她们却围着我拍来拍去,“好了再乱拍本宫就生气了”
咯咯咯
什么声音好像是前世听过的声音公鸡
果然,听雨抱了一个大公鸡进来,塞到我怀里,“娘娘抱着它。”
我连忙躲开,“脏死了你从哪听来旁门歪道,赶快拿开呀”听雨不依,“娘娘一定要抱着,奴婢听说公鸡的阳气最盛,抱在怀里能祛秽气阴气,来,快抱抱,一会就好。”
我躲不过,只好哭笑不得地抱着那只大公鸡,由那只惊慌失措的大公鸡咯咯地在怀内乱叫。“好了没有啊听雨”
过了好一会儿,听雨才舒心地笑说“好了好了。”抓过大公鸡递给一太监拿走,洗过手后,拿了一套新衣出来,“娘娘怕脏就换了吧。”
如烟如梦还在拍拍打打,刚开始是正正经经地有模有样,这会儿,就是嘻嘻哈哈的闹着玩。琼楼许久没有这么开怀的笑声,应该说,自我来到琼楼,就没有这么热闹过,所以,就放任着她们闹。毕竟,我是一个怕孤独的人。
换洗好,我就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们玩闹。多好,无忧无虑、无拘无束,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地过该多好
“哇,好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