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拿起茶壶,她直直地从我眼前消失,我总感觉到表面冷静的她这时在回避我。小说上传分享
是你注定的命苦 1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听雨别有目的,我会对她感激不尽,会在这冷酷的后宫里吸取到一点点的温暖;如果不知道曾仪儿非逼我于死地,我会存在一点点幻想有一天,她累了,会放过我
如今,再见曾仪儿时,所有的幻想已破灭,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她在我眼中不再是无理的巫婆,而是残忍的魔鬼巫婆与魔鬼有什么区别巫婆以整人为乐,魔鬼则是以残踏人为乐,直到你万劫不复
在昨天之前,在我感到恐惧时还能向听雨递一个眼神,得来她风雨同舟的关怀。如今,我不知该去哪里寻找慰藉,我是一艘在波涛翻滚中行驶的小船,哪怕是一个浪头,都能把我掀翻,沉入海底,尸骨无存
求天么恐怕天此时正津津有味地欣赏我被逼到后路的绝望;那么地呢地,应该马上就是我的归宿吧
“哟,恋蝶姑娘,怎么今天没向本小姐行礼了傻了呵瞧你痴痴呆呆的像个疯婆子,喂,说你呢”曾仪儿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额头用力地一戳。
叭地一声大响
我双膝跪倒在地、俯拜
以一个宫女对贵妃的最高礼仪向曾仪儿下跪。“奴婢见过仪儿姑娘”
曾仪儿被我的举动骇了一跳,愣呆住。
听雨惊异地看着我,脸上表情复杂得变了又变。
呆过后,曾仪儿舒舒服服地收下我的大礼,好以整闲地坐下,居高临下发着话“恋蝶妹子就不必行此大礼,虽然在宫外我较你矜贵,但如今是在宫里,我们的身份是平等的。你且请起吧”
我一动不动地跪着,说“这是奴婢应该的”
曾仪儿得意地笑了几声,说“既然你喜欢跪着,我就不再勉强了。其实这次来找你,我是有求于你的,不知道恋蝶妹子可否肯帮姐姐这个忙”
千猜万猜,却没有猜到曾仪儿来此会说如此客气的话。有求于我我愣愣地望着她,眼里盛的全是不解与困惑。想到她的恶行,我强作笑颜说“姐姐有何事只管吩咐,恋蝶照办就是了。”
“唉,这事得你肯才做的行,妹子是答应帮助了”
我苦笑,能不帮吗不帮你不要了我的命才怪“姐姐吩咐吧”心儿七上八下,面对曾仪儿,不管她多么的客气或温柔,我都不敢放下半颗心,只能祈求她良心发现,不求放过我,只求放轻我。
曾仪儿突然掩着嘴儿咯咯地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小事小事嘻嘻妹子,我是想托你帮忙养几个宠物,这不难吧你尽可放心,我这宠物个头小小身子小小,不会占你多大的地方。”
心儿砰砰地乱跳。
宠物旺财还是小强或是鼠蛇看着曾仪儿娇俏可人的笑容,比任何一朵美丽的花朵都好看,我心里冒出的是一耸一耸的寒毛。
曾仪儿纤手一挥,上来一个捧着古朴典雅盒子的宫女,宫女走到我面前,带着些许的紧张心颤,停下。曾仪儿说“妹子,我的宠物就装在这盒子里。”
我伸手去接,曾仪儿紧张地止住我的动作“不用我叫人倒给你即可”她的样子生怕盒子里的东西跑到她身上,见此,我的心跳没由地漏了几拍。
这时又上来两名宫女,一个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白绫,天,要逼我上吊吗
没等我吃惊完,另一个空手上来的宫女已步到面前,只见她二话不说就把我头上的银簪金钗全拨下来,扔了一地。“你们想干什么”我又惊又怕,坐在地下连连向后爬。
只听曾仪儿一声喝“给我倒”
两名宫女上来用力压着我的头,那名捧盒子的宫女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我头上。
什么东西
“啊”
听雨一声高亢的惊呼骇了我一跳,只见她俏脸已无血色,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的头和发,如见鬼魅的恐怖样。什么东西会让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听雨骇成这样我慢慢地伸手向头上摸了一下,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她们在我头上倒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在我的头发间钻来钻去什么东西开始嘶咬我的头皮好痒我心头一颤难道是
是你注定的命苦 2
“妹子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啊是不是感到有很多东西在你头上跑来跑去怪舒服的没错,这就是我的宠物虱子那么可爱的小动物我找不到地方养,就想到我的好妹子定能代劳,所以就借了你的头来用一用你可得好好地珍惜啊,它们是我找了七条狗十只猫得来的,来之不易啊哈哈哈”
曾仪儿哈哈哈的大笑声落在我耳内如针刺般刺痛耳膜,我哇的惨叫一声,疯了似的双手乱耙又痛又痒的头皮,俯下如瀑布的长发抓狂地摇,想把那恶心的东西从我美丽的秀发摇下。“我不要不要养成那东西啊走开走开”
几只虱子从头上掉下,在地下蹦上蹦下,它黑黑的、小小的、圆圆的
曾仪儿喝了一声,“快给她裹上”
手拿白绫的宫女扑上来往我头上裹来,另两名宫女抓住已陷疯狂的我“不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不要仪儿姑娘,我求你了,大家同是女人,你、何苦为难我求你不要,求求你们”
我声嘶力遏的哭喊落在曾仪儿耳内显得多么的美妙动听,“妹子啊,要是你不愿意帮姐姐这个忙,那好,白绫就不裹你的头,赏给你投胎吧”
我拼命地反抗,两条没被按住的腿用尽吃奶的力气踢开按住双手的人,两只被钳固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脱
又上来更多的宫女,把我按得更紧
我张开嘴巴,用我最后的利器牙齿狠狠地咬住裹我头的宫女的手
啪
不知谁掴了我一巴掌,火辣辣地痛
我还想用我的腿去踢
但,腿被几只大手按得动不得半毫
我还想挣脱被钳得疼痛的手
但,有几双手钳住我动不了
我还想用牙去咬
又是谁紧紧捂住了我的口
我还想再喊
还想再求
可我再也喊不出来
我只能听到我痛苦的呜呜声闷闷地响
见裹好了头,曾仪儿才喊一声“放开她”
手、脚、口,得到了自由,我乱七八糟地扯头上的白绫。
曾仪儿哼了一声“你就扯吧杨恋蝶,我告诉你,你头上一共有三十只虱,每天我会派人梳下来数,要是少了一只,我剁你的一只手指,少了两只,剁你的两只手指不过,要是你给我养得好,养得它们肥肥胖胖的,让虱子在你的头上安居乐业、传宗接代,我也会好好打赏你的,就赏你每天能饱饭三餐。怎么样,该满足了吧可别想着何飞来解救你,他自个都自身难保了”
说完,曾仪儿见我还在死命地抓着头发,上来狠狠地踢一脚我就像被她踢出去的足球,滚到墙角,撞得头麻麻的,晕晕的,好像有一道液体从额头流下,是什么
我伸手摸了去,摸到的是满手的鲜血。这是谁的血鲜红鲜红的,刺得我眼花。
是你注定的命苦 3
我彻底地晕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头是痛的还是麻的,或是痒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知是撞得眼花,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蒙蒙胧胧地望着曾仪儿呓语般问。
曾仪儿走到我面前三步的地方,冷道“要怪就怪你的命吧撞在我手上,是你注定的命苦”
命又是命轰的一声,胸口的怨气炸了出来。
我不服不服这该死的命我最不服的就是我的命
猛眨了几下眼睛,让我的视线清晰起来,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曾仪儿,那眼神像刀,一刀一刀地砍在她冰冷的脸上那眼神又像锐利的冷箭,嗖地一箭一箭地射在她的心口那眼神又似张牙舞爪的猛虎,扑上去狠狠地撕毁她
曾仪儿骇得连连后退,捧着心口半晌说不出话,在我怨毒的睚眦下,她如只受惊的兔子战悚。屋里的宫女们也被我满腔的仇恨、满脸是血的狰狞震住,不由自主地颤抖、颤抖。
缓缓地,我开口了,说出的话比腊月的冰霜还冷“你的宠物,我给你养着,总有一天,我会把它们全还给你,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很小的时候听长辈说,以前没有洗头水,没什么洗涤用品专用来洗发,所以头发都是脏脏的,都是灰尘,还有,生了一头的虱子。
长辈们还说,虱子的繁殖力很强,一只幼小的虱子能在三、四天内就做了外婆。
虱子白天在头上咬,啃你的皮、肉、血,晚上睡觉时,有些跳到床上,钻到被里,又潜到身上,藏在你的贴身衣物里。于是,你的头又痒又痛,你的全身也是又痒又痛的。
我用那条白凌紧紧地裹住头和发,不让那些该死的东西有机会跳到床里,再爬到我身上。
左边脑袋抓了几下,右边脑袋又痒了,我双手都开工去抓。
虱子在我像丛林一样的头发下自由奔跑,在我肥沃的头皮茁壮成长。我头皮给了它源源不绝的可口的食物,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它们就有享不完的美食。就算我死了,我的尸体也能让它们传上n个祖宗十八代。
“姑娘,要不奴婢去找些杀虱子的药物”
听雨站在我侧方的一边,看着我难受地抓,想帮忙又不敢过来,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了。
我冷冷地开口“它们又不会跳到你头上,所以,你不用躲远远的。杀它们做什么杀了它们就等于杀了我自己,我会好好地养着它们,把养得它们肥肥胖胖,这样,仪儿姑娘心一喜,说不定就少找我的麻烦。”
听雨眼眶一红,哽咽道“姑娘,要不你去找三皇子,求他恩准你离开耸天宫。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曾仪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何苦”
我又冷笑地打断她“收拾她要是每个算计过我的人我都去算计,哼,怕是收也收不完。”我意有所指着听雨。
听雨跪在我面前,泪水一串一串地哀求“姑娘就离开耸天宫好不好,我怕,我真怕听雨不想姑娘死在这里死在这里恐怕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啊”
我木然不语,离开这里,我又该去哪里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叫我去哪
“姑娘,奴婢已打听三皇子今天回宫,你去求他,三皇子一向胸怀宽广,一定会准了。去吧不要再留在这里,曾仪儿还不知有多少狠毒的招儿呢”
求他三皇子那个我头脑一热盲目爱上的男人那个让我找回爱情又是我最痛恨的男人那个我想为他付出所有却始终冰冷对我的男人那个把我推向曾仪儿任她处置的冷血男人我应该去求他吗
好,我去求他,求他放我走。
所有因他而来的都因他而结束吧
陈舍,再见了再见了我的幼稚爱情这奢侈品也许真的不属于我
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我的幼稚书 包 网小说上传分享
当爱成恨
再次见到陈舍,我有种做梦的亦虚亦幻的感觉。
他还是那么的帅,像山一样的男人,符合我梦中所有想象的白马王子。我相信,此时的他如果,肯对我温柔一笑、深情一眼,我还是会像飞蛾一样扑到火焰里烧死
这种爆发内心所有激情与缠绵的情感,竟会出自一个和我没说上几句话的男人身上,我,是不是疯了一个男人的皮相竟让我痴醉如斯,我还是那个冷漠愤世的柳蝶儿吗
他与曾仪儿正站在大树下,他的嘴唇轻扯了一下,似游戏人生的漫不经心,眉间一道淡淡的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