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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重人格 第6节

作者:米丽安 字数:18607 更新:2021-12-29 04:57:33

    混混们很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仗着人多势众,对张清皓一拥而上。

    郭承云想帮忙,却在认清当前形势后,默默站到一旁,显然不需要他掺合什么了。

    张清皓夺到了刀子,身形在十数个人中间穿梭如电,所到之处的混混都像割稻草般地倒下。

    、弟弟的诡谲身世六

    郭承云设身处地的为张清皓着急。照这个杀人的速度,要是惹了什么比他家势力大的人物,该怎么办

    张清皓将插在最后一个活人喉咙上的尖刀扯出来,顿时血喷了一地。

    郭承云绷起脸教训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杀人不留证据又不是总有人帮你清场。”

    他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这话也是醉了,正常人应该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杀人”,而他俨然已经从包庇罪犯,上升到帮助罪犯成长了。

    这句斥责让张清皓注意到了他,把刀抵到唇边,看向郭承云,舌头伸出来,在刀身上饶有兴致地舔了一下。那堪比刀刃的眼神直看得郭承云头皮发麻。

    郭承云看着这反常的举止,有点怀疑这野人到底还认不认识他了。

    没等郭承云再想,张清皓忽然扑通一下坐到地上。

    郭承云蹑手蹑脚凑近,夺过刀子,往远处一甩,正好飞到沟壑里。

    张清皓虎视眈眈地盯着郭承云的举动。

    洁癖的郭承云坐下来,掏出纸巾想抹掉张清皓脸上的泥土,张清皓忽然翻脸,一伸手钳住郭承云那伸向他的右手臂,把郭承云往自己身上猛地一拽。

    郭承云虎口一松,手中的纸巾飘飘摇摇地落到地上。他扑腾了两下见不成,瞬间提起左手想制住张清皓,可速度哪有张清皓快,他的左手腕又被张清皓另一手抓住。

    得,这下双手都动不了。

    张清皓维持着拽住郭承云的双臂不放的动作,随后又狠拉了一把,张口就咬在郭承云右肘关节上。这一啃正好啃上了软骨,郭承云痛得向上一跳,右手瞬间完全脱力,痛楚并着酸麻的感觉从手臂传遍全身。

    “我擦好你个死混混,不收拾你我还真他妈跟你姓张”

    郭承云用唯一能使出力气的左肘朝张清皓身上狠狠放了一拐子,见张清皓还是啃着自己的右手肘不为所动,便更加使力地又给他一拐子。

    郭承云连着揍了好几下,张清皓还是一脸顽固地没松口,反而是郭承云被自己的动作扯到了被咬住的神经,自找没趣地痛得要命。

    “你够了没现在没危险,他们都死光了,”郭承云冷静下来后,忍着被啃咬的痛楚说道,“我不是他们,我对你没危险。”

    郭承云不懂这变态现在是否敌友不分,但他又不得不相信,自己在变态眼中,还是有那么点不同的,至少他在自己面前因为放松而倒了下来,而且也只是让自己不能动弹而已。

    “这位公主,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你王兄啊,”郭承云说起了冷笑话,“我亲你一个,你麻溜地变回原样,咱们回家。”

    郭承云被自己的笑话冻坏了,试图向前凑了凑,发现张清皓表面上没有动,实际上竟然在隐隐地发力抵住自己。

    迎着张清皓眼中那腾腾的杀气,郭承云伸着脖子朝张清皓的脸够了几下,没够着,因为右肘还被人叼在嘴里。他挪了几下,试图拉近双方的脸的距离,但最近也是隔着自个的手臂,连对方的鼻尖都亲不到。

    “松口啊你当你是什么金龟婿了,亲一下比登天还难我诅咒这辈子跟你的女人全都没有好下场,我诅咒你家种的竹子全部开花断子绝孙”

    张清皓被骂得动作一滞,放开了郭承云的左手腕。

    郭承云见到自己的左手得到了解放,意识到接近胜利了,便本着速战速决的心理,仰头作势要把自己的右手肘向外挣动。

    谁料到张清皓手一伸,竟然狠狠钳住了郭承云的脖子。郭承云心中暗暗叫苦,原来张清皓刚才松开自己左手,是为了腾出手来掐自己脖子

    郭承云虽然左手能动,完全可以像往常一样揍人,或者扳开张清皓掐自己脖子的手指,可他在这种沮丧的心境下,什么都做不出来。

    他挫败地没做任何抵抗,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张清皓,看到的是对方抗拒的眼神,那眼神里或许还掺杂着一丝,怀疑

    果然还是不信任自己。

    郭承云气头上来的时候,才不管什么形象,用叽里咕噜的奇怪调子大叫道“得,等苏宇来再说吧,我不管你闲事了。以后你把方圆几里的人都屠光,我都不管,够了吗等到就剩你一个,你得到什么了你倒是掐死我啊”

    郭承云反复说着赌气话,一直说到气消了,忍住被掐得想呕的感觉,往前又蹭了蹭,用空出来的左手捞起长裙下摆,把张清皓的脸擦了擦。

    张清皓咬住郭承云手肘的牙齿松动了一下,手仍维持着掐住对方脖子的动作。

    郭承云终于抽回了麻木的手肘,怀着舍身取义的壮烈思想,认命地逼近那个神志异常的老弟,深吸一口气,大睁着眼睛,亲了上去他就是死也要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

    张清皓的手还掐在郭承云脖子上,虽然依旧掐得死紧,却只有掐劲没有推劲,最终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被郭承云吻在了脸颊上。

    等郭承云一口氧气用完,终于离开张清皓的脸,呼出了一口气。而张清皓那掐住郭承云脖子的手,瞬间丢了魂一样滑落了下来。

    张清皓的眼睛颜色已经恢复如常,神情窘迫地看着郭承云。

    我勒个去,还真的有效郭承云对于自己这种史瑞克吻公主的行径非常之后悔,尽管从最终结果上来说是奏效了。

    他开始用思考人生大事的态度,来思考是否要把张清皓毁尸灭迹。

    郭承云思考过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从地上爬起来,到路边去捡那把之前被他甩飞的小刀,面红耳赤地走了回来。

    他下定决心,如果对方敢嘲笑,自己一定会扑上去把他撕碎。

    张清皓没吭声,低头盯着自个鞋尖。

    等了半天,郭承云还是没等到撕碎对方的机会。

    他放弃了,唉声叹气地翻转着手肘,检查那上面两道冒血的牙印“你啃了我,我恶心了你,我们扯平了。”

    张清皓既不道歉也不打圆场,沉默如金地拾起倒在地上的脚踏车。

    苏宇拍拍郭承云的肩膀。

    郭承云没注意到苏宇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等注意到的时候,苏宇已经到了背后。他被拍得一跳后,心想,也许苏宇是非常善于隐蔽自身气息的也不一定。

    张清皓也许是习惯了苏宇会凭空出现的特质,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叮嘱了苏宇几句,无非是让他把这里收拾成像内部火并的结果。

    之后张清皓把苏宇留在那里,用脚踏车载着郭承云朝家中骑去。

    虽然二人不至于沿路无话,但明显都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郭承云见扯了半天还不到点子上,率先投降了“你去买副美瞳,也只能这样了。还有,你想办法搞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失控、为什么会失控,然后转学,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张清皓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上午课间,郭承云一个人站在走廊,捞起袖子检查自己时时作痛的伤口,看看那一圈伤疤,这个小动作不幸被欧阳明哲看到了。

    在欧阳明哲刺骨的拷问目光中,郭承云只好说“我自己抓的。因为有只烦人的虫子。”

    “这季节有个毛的虫子。”欧阳明哲狐疑地瞅了一眼郭承云,转身走了。

    郭承云赶紧脚底抹油,朝反方向溜之大吉。

    他溜过转角,差点撞上了站在那里的张清皓。

    “你跟踪我”郭承云有些气急败坏。

    张清皓不点头也不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郭承云。

    郭承云受不了二人之间这种气氛“有什么话就摊开说,要我滚还是要我命,凭你一句话。我看你整天跟着我,监视我,活得太特么辛苦了,万一你没跟紧,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了。你要不要考虑把女厕所拆掉,我在女厕的时候你可管不着我。”

    张清皓半晌没说话,郭承云呸了一声“哑巴。”

    郭承云在接下来的半天里,没搭理张清皓,放学后准备自个回家。他恨透了连回家也只能回张清皓家的自己。

    他越想越不愿回去,走来走去都走不出这个校园的围墙,就像走不出他内心周围的那堵墙。

    走了没多远,被苏宇叫住。

    郭承云没好气地看着脸上写着“八卦”俩字的苏宇“有话说话,没话滚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扒住苏宇你快让这两条友下章和好,不然这文就要被从轻松剧改成正剧了

    苏宇还有脸说,昨天你才从朋友那里听说什么是“正剧”,你以前都以为那是“正统戏剧歌剧”

    小郭但是,到底是怎样的勇气促使你选了“轻松”

    、弟弟的诡谲身世七

    苏宇凑到郭承云跟前,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昨天我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给你们拍张照。少主说好看,叫我晒出来给你瞧瞧。”

    “甭管你拍的什么狗屁玩意。把他留下,把我撕了。”

    “为什么啊,我觉得气氛挺好的,那词怎么说来着,迤逦。”

    郭承云把那张照片强夺过来,一看内容,双目立刻瞪得溜圆。

    那是郭承云强吻张清皓的特写。

    郭承云双眼中带着一丝纠结,抿起的嘴角却带着调皮。

    而张清皓眼睛微微闭着,睫毛在脸上投下倒影,手却还卡在郭承云脖子上死死抵着,怎一个欲拒还迎了得。

    苏宇还在郭承云耳畔不停地赞扬“是吧,我就说拍得不错吧。少主他这像什么,像是被喜欢的人合jian的良家闺女。”

    郭承云完全听不进去,捏着照片的手指止不住颤抖。

    一旦郭承云看到照片里有自己的脸,他的脑海里就直接替换成那张被母亲戳得稀巴烂的脸。

    郭承云三步两步走进教室,拉住正独自一人埋头写作业的张清皓的衣服,冲他用力地抖了两下照片,气得说话腔调都抡不圆了

    “你,你他妈的混蛋”

    不明所以的张清皓,自然是满脸无辜。

    张清皓此刻脑瓜里想的是不是叫苏宇去帮他讨好他哥了吗,就算没成功,也不至于成仁了吧

    郭承云把照片一撕两半,用力扔在地上“我承认我不小心犯个蠢,但是出发点也是担心你,你至于让苏宇晒出来你那天不是咬我来着,有本事你把我咬死,何必跟我打太极,看我笑话”

    张清皓依然一头雾水,他不善于安慰人,只会干巴巴地道“我死党一直说你长得好看,被拍一下不要紧吧。”

    作为一头不具备人类审美标准的狼,他确实不知道郭承云长得算不算好看。

    “姓张的,你跟我养那白眼狼一个德行,演一套做一套,表面上装纯良,背地里恶心我,拍、拍、拍,拍你妈的照,我拍死你”

    郭承云气急败坏地冲上去,啪地在张清皓后脑勺上打了两巴掌,把张清皓打得往旁边一栽,郭承云顺势把他推到地板上,冲他的腿就跺了一脚。

    张清皓缩起腿,摸了一把脑袋,坐在地上只是喘气,眼神却变得无比狠戾。

    郭承云指着张清皓鼻子“你瞪什么瞪你爹我还不奉陪了。反正狼这种野种,永远都升级不成狗。”

    张清皓嘴巴一张,郭承云听到含着戾气的人声,像一声低沉的狼嚎。

    “我是狼我有错了”

    “你是没错,那你就去真的去学我养的那头狼啊,打架,咬人,哪天被人关到研究室去挖眼睛,我特么管不着”

    郭承云越想越怕,气红了眼圈,为了掩饰,他蹬蹬蹬走到教室门口,作势要跨出去。

    “爹。”

    郭承云全身摇晃了一下,扶住了门框,腿都软了。

    那时候一人一狼在漫山遍野的花田中打滚。曾经只是一颗豆丁的自己,拧着扑到自己身上的小狼鼻尖,乐呵呵地嫌弃道哑巴狼,如果你喊我爹,我就赏脸去你的狗洞玩。

    郭承云对童年玩伴爱极的结果就是恨极。

    “你叫我什么我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叫我失望。”

    他嗖地一下回头,对张清皓下最后通牒。

    能伸能屈的张清皓在思索过后,选了个明哲保身的答案。

    “哥哥。”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郭承云转身跑上讲台,拿起黑板擦往张清皓那边砸过去,“你站起来,让我砸你几下压压惊,刚才那个字我就当没听见,我们还是好兄弟。”

    小狼从幼狼时期就没少被砸,张清皓绝不敢轻视对方的臂力。

    虽然张清皓顺从地从地上爬起来,但他直觉郭承云绝对不是要压惊,而是要把人打半死。

    那板擦砸过来的时候虎虎生风,阵势足以让人脑震荡,张清皓赶紧偏转脑袋躲了过去。

    果然那板擦从讲台一直飞到教室后边的文化墙上。

    张清皓听着那“哐当”一声,见郭承云开始去捞粉笔盒打算继续砸,顿时委屈了。

    “爹。”

    郭承云举着一盒粉笔的手停在半空,粉笔盒子掉下来,粉笔哗啦啦洒了满地,表情停留在张嘴结舌的时刻。

    张清皓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把郭承云逼得倒退几步,直到后背抵在黑板上,张清皓才用晦涩的神情说道

    “你活了那么大,除开我,谁拿你当回事姓段的,你爹娘,还是潘世昭”

    郭承云的脑袋中忽然轰地一声炸开,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说不出话。

    他知道张清皓这人的存在违反科学,但未曾想过会如此灵异。

    连郭承云自己都早已忘记世昭哥姓潘了,凭这点就坐实了张清皓是那头狼无疑。

    白眼狼在世昭哥家呆过几天,有的是机会听到世昭哥家的姓氏。

    郭承云恨得想杀人,他竟然曾经跟这头白眼狼称兄道弟,唱那首该死的歌给它听,并且诉说自己有多想它,还在这头狼第二次咬自己的时候亲了它

    他想生吞活拆了自己。

    愤怒值及羞耻心爆棚的郭承云呵斥道“我才不稀罕被你当回事,你个低智商低情商的野兽,少高看你自己了,也不看你没断奶时候谁把你拉扯大,你的人样又是从谁那学的。你以为披了个人皮就能混进人堆你能照顾好自个小命,你老爷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郭承云抵触地推了张清皓几把,却意识到张清皓越逼越紧,一张脸已经和自己的脸贴得死近,郭承云傻眼了。

    “你敢”郭承云声嘶力竭地威胁道。

    张清皓的脸又凑近了些许,整个人压在郭承云身上,像一堵阴暗的城墙。

    他的声音像闷雷一样在郭承云鼻梁附近轰响“所以,你觉得我没资格跟你呆在同一张照片”

    郭承云被张清皓的脑回路弄得瞠目结舌,说话时舌头都捋不直了“我可没这么讲过,是我自己不想上镜头而已。说起来,我看你当时反抗得可带劲,连咬带抓,不想被我靠近的明明是你。”

    “狼配不上人,你帮我擦了脸上的灰,也还是一样。”

    “怎么配不上了,我也没有歧视过你。是我配不上你才对,我的脸烂了”

    “什么时候”张清皓一时间没听懂郭承云最后半句话,“没有啊。”

    “烂了被我娘戳烂了。”

    张清皓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但仍是抓住郭承云的肩膀,使劲儿地摇晃他,嘴里冷静地说“这么小一个痘,上月也冒过两个,不会烂。”

    郭承云从臆想中被硬生生地摇醒,看到张清皓那近在眼前的脸,噎住了“你敢再咬我,畜生,郭家不会放过你,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人总有种奇怪的惯性。如果一个人站在高处向下望的时候,就会因为一种莫名的吸力,产生想要跳下去的欲望。

    而当面对眼前这种情况,张清皓的鼻息拂过自己脸上,郭承云竟然差点没控制住,想抬起下巴吻上去。

    想起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强吻场景,郭承云恨恨地一跺脚,在一头狼的面前做这种蠢事。

    “我那天是真的在担心你,你别跟我打马虎眼。”郭承云怒目道。

    很快身上的压力就消失了。郭承云这才发现刚才压住自己的力量如此之重,当那股力量消失时,自己身上居然传来没有寄托的感觉。

    郭承云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清皓收拾书包,手足无措了好半天,才憋出心中想说的话“你去给我搞把枪来。如果哪天你想撕了我,给我一个看不到的权利。”

    “如果你觉得危险,应该远离我。”张清皓垂下头,脸上乌云密布,回座位收书包想要自行离开。

    “人类的感情,你个畜生哪能懂。有时候,就算知道没好果子吃,也不会走。”

    张清皓脚步停了一下,但最终仍是继续往教室外面迈步,郭承云慌不择路地问“喂喂,你走了,我去哪”

    张清皓转头,阴森地看他一眼。

    郭承云赶紧跳下讲台,捞上自己的书包,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他总归是放不下这狼小子,哪怕被说不要脸也好。

    、弟弟的诡谲身世八

    郭承云想,他决定过的,要么不再回头,要么死赖上去。

    既然上天真的再给了他一次机会,他绝不放弃。

    但是,那头咬过他两次的狼,究竟把他当什么

    玩具,储备粮,可利用物,还是愚蠢的人类

    他同时又想起了张清皓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对方似乎并无恶意。

    郭承云自己都没注意,当他想到这茬的时候,自己的脚步因为犹豫而放慢了。

    张清皓把郭承云的书包接了过去,走到了要转弯的路口。

    他见郭承云在恍惚中走偏了道,拉了他袖子一把,将他拽过身边来。

    刚才还沉浸在黑色沼泽中的郭承云,见到张清皓注视着自己,心中突然咚咚咚地擂起了小鼓,双手都在发抖。

    他奶奶的,自己居然心跳得那么快,这是个什么事啊

    郭承云抬起两只手掌,看着上面的汗珠。

    张清皓走几步再次感觉不对劲,见郭承云停在了原地,看着自个手心上冒出的虚汗。张清皓直叹气,回身又拽了有始没终的郭承云一把。

    郭承云被拽回了神,抬头看着散发着骇人压力的张清皓,这人从一举一动上都渗透着狼性隐忍,凶悍,顽固。

    难怪自己从见到他开始,就不断联想到那头狼。果然不是他在异想天开。

    但郭承云还没有将张清皓和小狼完全划等号的自觉,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二者之间的关系。

    张清皓把郭承云两只冒汗的手抓过来,在自己衣服上糊了两把,还翻起郭承云的手掌左看右看,吹了几口气,确认上面没有汗了,才把郭承云的手放下。

    郭承云纠结得几乎要把下唇咬破。这家伙行为不怎么上道,甚至举止粗鲁,可是却不能说他的人不好。

    听见自己胸口又擂起了小鼓,郭承云被自己那表现直白的心脏气得简直要晕过去。

    当晚,郭承云赌气不肯吃饭。

    到了临睡觉时他才说“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把旧帐算干净。”

    张清皓张口就说“你在我们第一天上学的中午说过,如果我叫你爹,你就原谅我。可今天白天我叫的时候,你更生气了。”

    “闭嘴。”

    郭承云想到白天张清皓叫的那一声“爹”,真是又窘又雷,不堪回首。

    “错了爹地。”张清皓回忆起来了上次郭承云说过的话,信心十足地说。

    “闭嘴”

    “啪”,张清皓收获一个脆生生的大巴掌,他露出了非常冤屈的表情。

    出尔反尔的郭承云往沙发上一扑,其实他是臊的“你必须诚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许掺假。”

    张清皓也端正地坐在对面床上“最多问五个。”

    “跟我摆谱,以为你大腕呢第一,你为什么咬我。”

    张清皓沉吟半晌。

    这一时间的不坦率顿时让郭承云极为不舒服“很难吗这个问题,牙痒了还是饿蠢了,选个。”

    他准备在张清皓二选一之后,上去把他揍成熊猫。

    张清皓把脑袋低得让郭承云看不见脸“都不是,我没想吃你。你应该知道的,我是狼王,如果你身上有我的记号,你到山里去的时候,百兽就不敢动你。”

    感情自己半年来的猫狗缘就是拜这家伙所赐吗

    郭承云觉得这个世界太特么玄幻了,他曾经一直企图让自己相信,所谓狼王,就是强壮而且带毒的头狼之类的变异存在而已。

    “多此一举。我那时候都要去德国了,根本没机会跟什么野兽接触。”

    “我以为你会跟我回山里。”

    郭承云没想过对方竟然对自己有这种期待,他呆了一秒,旋即道“你真是蠢毙了,我被你啃,肯定直接关系破裂,怎么可能会跟你去”

    “对不起,我是狼,没法说话。”

    郭承云默然。

    “我犬齿里有毒液,可以让你的体质尽量接近我,不会生病。还有,想杀你的人也会掂量掂量。”

    “这些我早知道了。”

    “那你还怪我那么久。”

    “闭嘴你又没有亲口证实,我那时只觉得我在自作多情,觉得这样想的自己特不要脸。”

    张清皓不开心地扁扁嘴。他被叫闭嘴三次了。

    解决了最重要心结的郭承云,现在一身轻松,简直可以说是高兴得快飘起来“第二个问题,你现在怎么变成人了你到底是能化形的妖怪,还是说,你在我弟死以后,上了他的身。不对,你应该就是我弟,你之前说过,这人类身体是你的,只是被别个家伙霸占了。你有狼和人两个身体”

    “嗯。我是狼,也是张清皓。人和狼都可以自由活动。”

    “”郭承云突然想去睡一觉,也许睡醒以后,这些个玄幻的概念就不存在了。

    “第三个问题,照你刚才的说法,你作为人生活的时间,应该只有今年这大半年。所以你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基本上是狼的所以你学习很差。”

    “对。比方说,我没有美丑观念,潘世昭说过你是个美少年,我就为了搞清楚美是什么,抢了学校公认的许多美女过来研究,但还是分不清美丑。”

    终于借此机会把自己的黑历史洗白的张清皓,高兴得傻兮兮地笑。

    郭承云扶额“你高兴个屁,就算你不是强抢民女的神经病,你也是个强抢民女的傻叉”

    张清皓刷地抬手,捂住刚才被打肿的脸,默默等着下一个巴掌,却没等到。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郭承云一眼,那小眼神把郭承云弄得哭笑不得。

    “我不打你,你躲什么。”郭承云把张清皓挡在脸上的手扯下来。

    在张清皓露出感动的目光的一瞬间,郭承云突然发狠,揪住了张清皓那块被打肿的脸颊,扯得他呜呜直叫。

    郭承云发完脾气以后,继续问问题“第四个问题,我该把你的位置摆在哪里”

    他之前的三个问题,都是为这第四个问题做铺垫的。而这个问题,又是为了等下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在血缘关系上,是我这个身体的哥。”

    “行,你要是叫我爹,我可无福消受。就好像你在诅咒我早死一样。”

    郭承云换了个舒服姿势躺好,喃喃道“其实我不应该相信一头狼的说辞。你刚才说的所有话,我就拿来仅供参考吧。”

    “”张清皓无语,“你睡了啊。还差一个问题。”

    “被我打骂得还不够爽是吧”

    “够了,不,不够。”张清皓知道自己嘴笨,赶紧斟酌词汇。

    “没有问题了”郭承云在沙发上裹着被子翻滚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有些问不出口。

    “一二三四五,刚才是四。”张清皓对自己的数学没有自信,扳指头数了数。

    “蠢猪,连个数都数不清,是一二三四六,没有五”

    郭承云把手一扬,再次把自己的枕头贡献给了张清皓。

    第五个问题,你眼里,把我当什么

    深山里,年轻的白狼王带领狼群浴血奋战后,正蜷在洞穴里独自舔舐伤口,好不凄凉。

    半夜,郭承云被翻来覆去的张清皓吵醒了,拉亮了床头灯“怎么了”

    张清皓坐起来,额头汗涔涔的,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干嘛不说话啊张小狼。”郭承云作势要跳下沙发过去查看。

    张清皓打手势阻止了他,心中斟酌着词句,最后用寥寥几字坦白道“白狼受伤了。”

    “它受伤关你什么事,”郭承云闻言,把伸出去的双腿又收了回来,爬回自个蜗居的沙发上,毫不留情地道,“你大惊小怪什么,它哪天不受伤大晚上的它让不让你睡觉了你帮我跟它说,它连带吵到我了,我明天还要上课。”

    “原来你讨厌它。”张清皓心底没来由地涌出一丝浓浓的苦涩,自己是发了什么疯才会向对方做这种试探明知道自己作为狼的那一段过往,会被否定。

    毕竟自己曾经那么狠心地咬过他。

    郭承云不满地拍拍沙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不喜欢它了”

    张清皓被说得脸一红“假如那时候,你真的跟着它住进了山里”

    郭承云咳了一声“那样会遇不上你,挺可惜的。我承认如果你和小狼打架,我会稍微有一点偏向你。不过退一万步讲,如果给当年的我机会重来一次,我会选择守着它,一辈子见不到你。因为这是我觉得对我最好的结局。”

    “我自私吗”郭承云伸长脖子观望张清皓的表情,心中忐忑,不知张清皓会如何生气。

    张清皓却笑了,那笑容里透着舒心“不,那样很好。对它对我都很公平。我想能跟你在一起,哪个只是其中的一个我。其他的我,孤独着也可以。”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作为白狼在回答,还是他自己在回答。

    “你这样说话真是太狡猾了,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得下”

    张清皓吐字清晰地说“不,我只是想感谢你,至少有一个我,能够不再孤独了。”

    这句感谢是一狼一人的双重分量,沉甸甸的。

    对张清皓而言,作为狼的日子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能得到郭承云的肯定,他那段长达几年不敢去回想的记忆也变成了甜的。

    狼王舔舐伤口的画面,回荡在张清皓脑海中,也不再那么充满孤独。

    郭承云一脸疑惑地审视着张清皓,见对方面容上的释然不似有假,不知该如何深究,只好庆幸对方没生气,倒头睡觉,不忘骂一句“奇葩,被说不如一条狼还瞎开心。”

    双方皆是如一块大石落了地一般,一夜无梦到天明。

    、弟弟的诡谲身世九

    张清皓被郭承云在教室里那没留情的一脚,踹得旧脚伤复发,停了几天踢球后,居然就变懒了,时不时就杵那儿不上场。

    欧阳明哲走到场边,给了郭承云一袋子开心果,然后就去踢球。

    郭承云招呼正在几米开外颠一个球的张清皓过来。

    等张清皓走到跟前,郭承云说“帮我把没开的磕一磕。”

    最近,郭承云一直在对这头狼耍了他那么久感到不爽,随时随地都在对张清皓打击报复,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人类的面子。

    张清皓把球踩在脚下,言简意赅地拒绝了“你叫何新成。”

    说着这话的张清皓扭头就走,郭承云手一扬把他拽住“站住你个大,站这帮你姐挡风。”

    张清皓往回撤了一步,郭承云指指旁边“傻么这边才是上风。”张清皓撇撇嘴,几秒没吭声,最后小相公似的又挪了一步。

    “来,把伞撑开。”郭承云递了一把阳伞过去,张清皓脸上暗潮汹涌地老实地照办了。

    郭承云看得直撇嘴。这人明明那么闲,连如此扯蛋的活计都肯拉下脸做,怎么就不愿帮干点磕开心果的正事了。

    难道磕开心果比站桩难得多

    郭承云越想越不是滋味,把没开口的开心果全扔在张清皓身上,砸了一阵,说“如果你帮我磕,我让你坐旁边。”

    “你不要浪费欧阳明哲送你的东西。”张清皓条件反射地想弯腰去捡,可还撑着伞,弯下去一小半的腰僵硬了一瞬,又艰难地挺直了,但一双眼睛还是惋惜不已地看着地下的开心果。

    郭承云其实比张清皓还舍不得暴殄天物,砸一颗就心痛一阵,砸到十来颗以后,痛失了那么多开心果让他气上加气。

    看你不帮我磕

    郭承云捡起之前放在长凳上没喝完的易拉罐,凌空砸去,“当”地正砸在张清皓头上。

    这清脆的一声倒是把郭承云自个给砸清醒了,又开始后悔不迭别人凭什么要听他使唤

    “怎么了这是”这声巨响引来了欧阳明哲,急吼吼地跑了过来,“这是家暴了”

    张清皓只是阴沉着脸不吭声。

    唯恐天下不乱的何新成也笑吟吟地快步而来,问这家暴是怎么回事。

    “帮我磕个坚果有那么难”郭承云咬牙切齿。

    “哦,原来如此。我来吧。”何新成伸手要拿过开心果袋子,被郭承云一欠身避开了。

    “我非要他给我磕,我还非跟他杠上了”郭承云的脾气就这样,架子大,尽管心里叫悔不迭,但表面上还是要硬扛着。

    张清皓面无表情,仿佛打定主意,我就不吭声,看你能翻了天去。

    郭承云见状心里拔凉拔凉的“伞给我,你滚。”

    他卯足劲,把伞从张清皓手里硬拽了几下,终于夺了过来。

    欧阳明哲忽然喷饭,兀自笑个不停,说“我说是个什么事儿呢。不是皓哥不愿给你使唤,而是他的牙不是开心果的对手,实在啃不动,他都装了好多颗瓷牙了。”

    张清皓刚才还镇定自若的脸变得煞白。

    郭承云诧异得手上拿的伞一歪。他冷不丁地想到,他和这弟弟绝逼是同个爹的种,脾气贼像,都是死要架子、死要面子。

    欧阳明哲捅了何新成一把“你也真是,怎么没替皓哥澄清,还火上浇油。皓哥其实没恶意,只是是脸皮薄。”

    郭承云吸了吸鼻子,把伞重新递给张清皓。

    何新成饶有兴味地笑了一下,仿佛是话里有话“我就想看看张清皓到底宠天使宠到什么地步。如果宠得太过了,就不太好。”

    欧阳明哲用手指顶了一下张清皓拿着的那把伞,阴阳怪气地说“瞧瞧、瞧瞧”

    何新成摸摸郭承云的头发“有点过了。说真的。”

    “什么过了,”郭承云一时没转过弯,“我闹得过了还是使唤得过了”

    何新成不作任何解释,就这么走开,留给其他人一个背影。

    郭承云心中不悦,跳下长凳也想走,虽然还没想出要走到哪去。得,他承认是不该砸那个混蛋。

    “你别忘了,他上一句话说的是皓哥宠你。”欧阳明哲的目光依旧黏在何新成的背影上。

    是说宠得过了郭承云的脸有些扭曲。

    “明明办不到,但是又不愿承认办不到。”欧阳明哲一脸嘲弄。

    郭承云联想起上次买手表的事情,望向张清皓,看到一向在人前光明磊落的张清皓,将头一侧,躲开了自己的目光。

    这都能叫宠了那某些天天吃饭睡觉都抱着宠物狗说“宝贝儿”的叫什么像他老弟这种表达障碍症,能宠得起人么

    在很多明明能辩白的场合,这家伙都宁可选择哑巴吃黄连。他是只做不说型的野兽,所以在人类的社会里会吃亏。

    如果把家业交给这样不能左右逢源的家伙,指不定一朝一夕就给他赔了。

    郭承云联想到这里,暗暗为张清皓捏了把汗,你可别继承,老实当个甩手股东就拉倒了,不然家产有得你败的。

    不过要是不继承,得找谁来以前不是说他父亲的弟弟等人都去日本了。

    十月底,郭承云坐在院子的小木凳上,用几根彩色细绳子给自己编手链。

    说真心话他的水平不怎么样,已经产生了一个失败作,目前正在奋斗第二个。

    张清皓本来被使唤着坐在旁边给郭承云翻编手链的教程,这时候去上洗手间了。

    郭承云叫了苏宇过来顶班,苏宇没过几分钟便开始发牢骚“长期保持同一个动作,真不是人干的活亏那小子刚才定在这那么久。”

    郭承云冲苏宇鼓起眼睛“你身子骨怎么了还行不行的。”

    苏宇赶紧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胡子的话“停,求别说,男人最忌讳被人说不行。话说,那位绝逼可以帮你翻一整天书,按你的标准属于特别行的张小伙子,快要过生日了。”

    “这样啊,”郭承云对着他自个的膝盖定了一会儿神,说,“他以前习惯怎么庆祝哦不,没有以前。”

    苏宇无聊地揉着书本的边边角角“他都没满打满算活够一年,他跟他爸妈都没见过几面,对生日哪里有概念。”

    郭承云一巴掌扇过去,将苏宇乱揉书本的手打开“那怎么整他的正牌生日到底是12月底从棺材里挺尸起来那天,还是从他母亲肚子里出来那天”

    郭承云想,要不就是他从母狼肚子里出来那天这是第三个选项,不过狼的身体要和人类身体是分别独立的,所以不应该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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