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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曜权臣 第17节

作者:林千寻 字数:19328 更新:2021-12-29 04:54:45

    正在此时,杜思危从一旁经过,伶舟忙唤住他“杜大人,我想见廷尉大人,希望您能帮忙通传一下。”

    杜思危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伶舟话一出口,心里便“咯噔”了一声。之前他因为韶宁和的缘故,曾经出口冲撞过杜思危,虽然最后那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如果杜思危是个记仇的人,此刻还不趁机打击报复回来,又怎会好心帮他通传

    周长风朝杜思危一挑眉,警告道“杜思危,你可别插手管我的闲事。”

    他这话不说,杜思危或许还真懒得管闲事,但如此挑衅的话一出口,杜思危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立即发生了一丝变化。

    只见他左右看了看对峙的两人,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顾大人曾经说过,廷尉府的大门,是向所有平民百姓敞开的。周长风,你这是想跟顾大人对着干呢”

    周长风成功被他噎到了。于是杜思危施施然转身走了进去,想必是帮伶舟通报去了。

    伶舟在一旁十分识相地没有搭话,他看了看杜思危渐渐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周长风被气成了黑炭一般的脸,心中一哂,看来之前他是太过高估自己在杜思危心里产生的仇恨值了,两相一比较,显然周长风的仇恨值占了上风。

    不消片刻,顾子修便迎了出来,见了伶舟废话也不多说,只对他招手道“随我来吧。”

    伶舟转头冲周长风做了个挑衅的表情,便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周长风先是被杜思危倒打一把,现在又被伶舟挑衅,心下邪火无处发泄,大喝一声“唐泰”

    “是是,小的在。”远处的左监领唐泰手忙脚乱地奔了过来。

    “走,跟我查案去”

    “耶”唐泰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莫名地问,“周大人,不是安排下午才去”

    周长风两眼一瞪“我临时改主意了不成么”

    “成,成。”唐泰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一边整理衣冠一边跟着周长风火急火燎地出了门,心中暗暗叫苦,“这祖宗又是发的什么疯”

    却说顾子修将伶舟引至内室,遣退了无关人等,关上门之后,才转头看伶舟“如此着急找我,不像你的谨慎作风啊。”

    伶舟无心对他解释太多,只是问道“宋翊的军队,你可查清楚了,当真只有那五百轻骑入了京城”

    顾子修皱了皱眉“当初我的人是看着他们入城的怎么,出了什么变故”

    “眼下倒是没有什么变故,但我担心宋翊还有后招。”

    顾子修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

    伶舟满腹纠结,他总不能直接告诉顾子修,他是从两年后穿越回来的,所以知道宋翊肯定会拥兵自立,意图谋反,与朝廷军展开了长达一年多的拉锯战吧

    更何况,这一世的历史轨迹已经发生了偏移,首先在接管兵权方面,李往昔就是一个变数,再加上韶宁和又从中参了一脚,不同的人会引发不同的结果,未来的走向究竟会如何,他也实在很难下判断。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朝廷与宋翊之间的前期交锋,还是沿着历史的原有轨迹在走的,所以他敢断定,宋翊在返京之前,应该也会像上一世那样,事先就已经备好了后手。

    既然他重生了一世,预知了即将发生的事情,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一优势。如果朝廷能及早发现宋翊的伏兵,及时部署应对措施,或许就能先发制人地平息战乱,而上一世因这长达一年之久的内战所造成的朝廷政局动荡、百姓流离失所之类的悲剧也能相应避免。

    只是这些想法,他却无法诉诸于口。就算他说了,顾子修也绝对不会相信,甚至有可能破坏他与顾子修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互信关系。

    于是他只能扯谎道“我只是传达丞相大人的意思罢了。丞相大人说,宋翊对皇上的赐婚表现出非常消极的态度,同时又极力隐瞒自己未婚妻的状况,从各方面表现来看,宋翊极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顾子修略一沉吟,随即眉心轻颤,脱口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宋翊可能是为了等待援兵的到来,而故意拖延时间与朝廷周旋”

    伶舟颔首,顾子修是他所有心腹之中,颇受倚重的一个,不仅因为他肩负廷尉要职,身份特殊,更因为顾子修心思活络,许多事情不需说得太明白,一点就透。

    既然顾子修已经明白了其中利害,想必接下来无需再多说什么,他便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于是伶舟十分干脆地起身告辞。

    送走伶舟之后,顾子修原地踱了几步,然后命人将周长风与杜思危一起叫进来。

    结果,进来的只有杜思危。

    “周长风呢”顾子修问。

    “怒气冲冲地跑出去查案了。”杜思危面无表情地添油加醋。

    “怒气冲冲查案”顾子修不知其中因果,有些摸不着头脑,虽说周长风每次查案都很激情,但是怒气冲冲地去查案,是不是有点激情过头了

    杜思危不答,只是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顾子修知道杜思危与周长风素有间隙,只要两人不在他面前掐得天翻地覆,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闹腾去了。

    当下他故作无事地转回了正题,对杜思危道“我会即刻招周长风回来,你与他各带一队人马,扮作寻常商户的模样,在京城附近各地游走查探,尤其是那些人少地荒的区域,一旦发现有可疑兵马出没,立即回来报告。”

    第八十三章

    杜思危与周长风听从顾子修的安排,各领一支易容改装成商队的侦查小队,在繁京之外的周边地区来回巡视。

    到了第七日,侦查小队陆续派人回来报告,在良石、亭坨、海庄等地均发现了不明兵马的踪迹,这几队兵马偃旗息鼓、昼伏夜行,走的又都是陡峭山路,以至于行军速度十分缓慢,但却在很大程度上避开了沿途官兵的耳目,悄无声息地展开三角夹击之势,往繁京之地缓缓逼近。

    顾子修收到密报之后,一方面知会京兆尹徐清源,暗中调遣京城护卫队,在各大城门设下防御,以备不时之需;另一方面,由于光禄大夫蔡衡宇的秘密造访,双方对谏议大夫张崇翮的处理意见也达成了一致。

    十一月十九日,午夜时分,一队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悄然闯入谏议大夫宅邸,不由分说便将其一家老幼十余口人悉数带走。

    由于是在深夜,他们行动十分低调迅速,以至于根本没有惊动左右邻居。

    到了第二日上午,街坊邻居们才发现,谏议大夫的宅子居然一夜间人去楼空。

    廷尉府刑讯室内,张崇翮手脚均被镣铐锁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模样十分狼狈。

    他是在睡梦中被夜闯者惊醒的,不待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已被对方一个拳头砸晕了过去。

    刚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遭了贼,但当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后,他渐渐变得惊惶了起来。

    “张大人,认得我吗”杜思危坐在几步开外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把爪形利器,一双眸子不带半点感情色彩,阴恻恻地注视着张崇翮。

    “杜大人”张崇翮声音有些发颤。

    相比起廷尉顾子修的低调温雅、廷尉正周长风的高调乖张,这位专门负责刑讯的廷尉丞杜思危,更让朝廷上下讳莫如深。

    文武百官们若是触犯了律法,在面对顾子修与周长风的时候,他们或许还能装腔作势与其周旋一番,但是一旦进了这刑讯室,见了这玉面阎王杜思危,那就意味着毫无转圜余地可言了,因为杜思危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的人。

    杜思危毫不意外张崇翮会认得自己,事实上他认识的官员不多,但是认识他的人却不少,这一点也不奇怪。

    当下,他淡淡问道“张大人,你可知你犯了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张崇翮故作不知,双眼却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去,不敢与杜思危直视。

    “张大人,其实我是个好人,”杜思危一脸诚恳地望着他,“世人都道我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但事实上,只要大家都乖乖配合把实情交代出来,我又何必跟你们过不去,你说是不是呢”

    张崇翮无言以对。

    杜思危站起身,走到张崇翮面前,低声道“我再问一次,你可知你犯了什么事么”

    张崇翮咬了咬牙关,依然摇头“我不知道。”

    杜思危叹了口气,对身后两名狱司摆了摆手“用刑吧。按照惯常规矩,从最简单的刑具开始,一道一道来,直到他老实招供为止。”

    于是,刑讯室内传来刑具拖曳的声音,以及张崇翮的惨叫声。

    杜思危背过身子,一边继续把玩着手中刑具,一边闭上双眼,听那时而低哑、时而高亢的惨叫声,他几乎能根据受刑者惨叫的声音与节奏,分辨出他此刻正在接受何种刑罚。

    待刑具换到了第四道,杜思危抬手道“停。”

    于是狱司放下手中刑具,退至一旁。

    杜思危转过身去,见张崇翮除了一张脸完好无损外,身上各处都已血流不止。他走到张崇翮面前,眼中透出怜悯之色,温言细语地问“张大人,还是不愿招供么”

    张崇翮有气无力地道“老夫无话可说。”

    “看来,身体上的折磨,对你已经没有威慑力了。”杜思危淡淡道,“你心里一定在想,自己不过是老命一条,即便死了也无所谓,对么”

    张崇翮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杜思危却对他的嘲讽视若无睹,只是低下头去,聚精会神地把玩着手中那只刑具,光洁饱满的拇指指腹在锋锐的刀刃上轻轻擦过,立即有殷红的血珠从一道极细的口子里渗了出来。

    杜思危将受伤的拇指贴在唇边吮了吮,漫不经心地道“我记得,你那最小的孙儿,今年才六岁。”

    张崇翮蓦然抬头,眼神陡然变得惊恐“你是什么意思你将我孙儿也抓来了”

    “不止你的孙儿,你们张家十余口人,眼下都在我们廷尉府里做客。”杜思危笑了笑,“至于他们将受到何种待遇,端看张大人的表现了。”

    他说着,吩咐其中一名狱司道“去将张大人的宝贝孙儿押入隔壁刑房,按照刚才伺候张大人的那一套菜单,给他孙儿也轮番上一遍。”

    “是。”狱司领命离开。

    “杜思危,你想做什么”张崇翮挣扎着要向他扑过来,无奈手脚都被锁住,他只能像困兽一般疯狂挣扎,“杜思危,我警告你,你若胆敢动我孙儿一根汗毛,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的诅咒,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杜思危掏了掏耳朵,“如果诅咒有用的话,我还有命站在你跟前吗”

    张崇翮只能转为央求“杜思危,快让他们住手,我孙儿才六岁,他什么都不懂,你不能这样对他”

    “六岁小儿,的确什么都不懂,”杜思危面色近乎冷酷,“但我会让狱司告诉他,他之所以会有此番遭遇,全是因他祖父之过。”

    “杜思危,你要我招什么,我招供便是,快把我孙儿放了”

    杜思危这才抬眼看他“当真”

    “当真只要你放过我孙儿,放过我一家十余口人,我我招供便是”

    “想让我放人,得看你有没有足够的诚意。”杜思危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便有狱司端着笔墨上来,将笔塞进张崇翮手中。

    杜思危道“将你犯下的事,原原本本记录下来,包括你与宋翊之间的书信内容。”

    张崇翮无可奈何,只得将自己秘密向宋翊传递讯息的始末记录下来。

    写完之后,他将笔一掷,脸上已是老泪纵横“宋将军于我张家有恩,如今我却无以回报,若是因此而牵连宋将军,我死后也无颜见宋家先人啊”

    杜思危收起他的供书,冷笑道“张大人,你只记宋翊之恩,却将朝廷之恩抛在了脑后,难道在你心里,只有宋翊,没有皇上、没有社稷百姓么今日你助宋翊谋反,他日会有多少黎民百姓因你而遭受无妄之灾,如此算来,你岂不是更加罪孽深重”

    张崇翮无话可驳,只是一再央求杜思危按照约定,放过他的家人。

    杜思危按着他的手指,在供书上画了押,说道“张大人既已伏罪,我也没有必要再为难你的家人。只不过,眼下宋翊之事尚未了结,还得委屈他们在廷尉府多呆几日了。”

    第八十四章

    就在张崇翮受审当日,宋翊接到成帝口谕,命他随驾前往御林苑狩猎。

    宋翊抵达御林苑入口时,发现随行官员不止他一人,三公九卿之首和另外几位武将也在受邀之列。

    成帝似乎兴致颇高,命人为随行官员每人配了一匹马,并为他们准备了狩猎装备与弓箭。

    武将们都是个中高手,自然是跃跃欲试,而文官们则个个愁眉苦脸,他们有的不善骑射,有的因为坐惯了马车,甚至连马都骑不稳。

    太尉殷峰却是老当益壮,虽已年逾六旬,穿上一身铠甲,依然威风不减当年。武官们皆以太尉马首是瞻,自然对他诸多奉承,太尉却哈哈一笑,拍了拍宋翊的肩膀道“我是已经老喽,哪里比得过宋将军。”

    宋翊则低眉谦让“殷大人说笑了,末将怎敢在皇上与太尉大人面前献丑。”

    殷峰瞄了远处的闻守绎一眼,高声道“骑射之事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小儿戏耍,但对某些人来说,可就难于登天了,希望不要在皇上跟前出了洋相才好。”

    他这话原是含沙射影地嘲讽闻守绎,却连带着将一干文官都奚落了进去,顿时遭来众文官怒目而视。

    太常卿陈廉名体态臃肿,连上个马都直喘气,此时听了殷峰的话,更是气得直哆嗦,转身问诸位同僚“咱文官就没有擅长骑射的了吗,露一手让他们瞧瞧”

    然而没有一人出声响应。于是又有人低声劝道“太尉在后宫有皇后帮衬,如今又有宋大将军助力,气势自是不同以往,你又何必与他置气。”

    随后,他们一同看向了丞相闻守绎,但闻守绎只是拨弄着手中的缰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此时成帝一身戎装策马而来,看上去神采奕奕英姿勃发。

    他不知此前文武两派斗嘴,只是看见几名武将精神抖擞整装待发,而几名文官有的骑在马上一脸忧色,有的连马鞍也坐不稳,东摇西晃地拽着缰绳不敢往前一步,心中自是对文官的表现感到不满。

    于是他只对太尉与几位将军道“今日我们的狩猎时间为两个时辰,时辰到了之后,大家去约定地点汇合,所得猎物最多者,有赏。”

    武将们欣然响应。

    成帝又转头对闻守绎等人道“你们能参加的就尽量参加吧,若是实在上不了马,也别太勉强了。”

    他原意也是为了体谅文官,但听在武将们耳中,自然又是一番洋洋得意。

    在成帝示意之下,太厩令站在起跑线上,手中大旗一挥,于是以成帝为首的几人相继策马朝林子的方向飞驰而去。

    顾子修一派清闲地驾着马儿踱着步,此时闻守绎策马从他身边经过,低低丢下一句“护着皇上。”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顾子修先是一怔,随即想到,皇上身边俱是武将,虽说在此类场合之中,做臣子的都会刻意让着皇上,但眼下宋翊谋反之心已生,难保不会趁着皇上落单下阴手。

    当下他大喝一声“驾”,一抖缰绳追了上去。

    事实上闻守绎此话只是字面意思,他担心皇上年轻冒进,反而忽略了自身安危,不料顾子修却因伶舟之故,将这句话理解得深了。而闻守绎也不知顾子修心中所想,两人虽考虑的角度不同,但终归还是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望着顾子修渐渐消失的身影,闻守绎依然不紧不慢地驾着马。身旁光禄卿管喻龄跟了上来,没话找话地与他闲聊“真没想到,顾大人骑术如此了得,看来此次狩猎,我们这一边也是有望拔得头筹的嘛。”

    闻守绎瞥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头筹自然是皇上的。”

    “是是,下官失言。”光禄勋讪讪赔罪。

    闻守绎无心狩猎,一边策马一边往后看,只见太常卿陈廉名落于最后,非但他在马上摇摇欲坠,连他的马也走得歪歪扭扭,这架势仿佛不是去狩猎,而是去受刑。

    闻守绎叹了口气,问管喻龄“听说,你与陈廉名关系不错”

    “啊,是。”管喻龄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答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劝他有空多运动运动,也该减减肥了。”

    “呃,是。”管喻龄一脸尴尬,丞相大人这是关心下属

    两人又聊了一些寻常闲话,闻守绎见管喻龄一直跟在自己身侧不曾离开,于是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说”

    管喻龄吞吞吐吐地道“其实,下官是想问,关于那韶议郎,丞相大人想给他什么官职”

    闻守绎失笑看着他“他是你光禄勋的人,自然是由你决定。”

    “我这儿大多是没有常务的闲职,依着韶议郎近来的表现,是否可以往四大夫的行列靠”

    “这个嘛”闻守绎想了想,议郎地位较低,一般是没有什么机会面见皇上的,但若是晋升为四大夫,就等于能够让皇上亲眼看到他的才能了。

    来日他若是有把握住了机会得到了皇上的青睐,想要一步高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就比如几个月前的李往昔。但那样的高升,又有多少坚强的后盾可依靠,一旦失了皇宠,他又会立即被打回原形。

    想到此,闻守绎微微一笑“便由你决定吧。”他顿了顿,又有些困惑地问“但据我所知,你那儿四位大夫皆已安排人了,你要将韶议郎往哪儿放”

    管喻龄脸上露出汗颜之色“实不相瞒,昨日光禄大夫蔡衡宇向我密报一事,是关于谏议大夫张崇翮的”于是便将张崇翮泄密之事说了。

    闻守绎听罢,眉梢微挑“如此说来,张崇翮此人,目前已被廷尉府控制住了”

    “是,听说廷尉府已对张崇翮进行审讯,想必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

    闻守绎心中微讶,张崇翮泄密如此要紧的事,怎未听顾子修提起还是说,顾子修打算待整件事水落石出之后,再向自己汇报

    管喻龄不知闻守绎与顾子修之间那一层关系,心中只想着宋翊的事,低声道“丞相大人,我看太尉也得意不了几天了,只要宋翊之事一经揭发,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闻守绎颔首道“所以,眼下不管对方如何出言挑衅,我们都不要理会。我们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候。”

    管喻龄应道“丞相大人说得是。”

    两人这一路谈话,不知不觉竟已穿出了树林。

    此时皇上尚未出来,目的地已有几名武将在那里等候,手中猎物颇丰。他们见闻守绎与管喻龄两手空空地出来,眼神中自然又是一番嘲弄。

    闻守绎下了马,立即有自家小厮迎上来为他端茶递水。

    他接过茶水时,忽听身旁那小厮低声道“大人,刚接到密报,董心蓝死了。”

    闻守绎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面上却丝毫不露端倪,只低声问道“怎么死的”

    “是自杀,她趁着身边无人之际,拿了把剪子往自己心口上戳了七八刀。”小厮说着,脸上现出一丝不忍,“听说心脏都被戳烂了,她可真对自己狠得下手。”

    第八十五章

    宋翊是在狩猎回去之后,才获知了董心蓝的死讯。

    他曾一度怀疑董心蓝是被人所害,但请了当地几位经验丰富的仵作来验,都确认是自杀无误。

    因为即便是死后,董心蓝手中那把剪子仍握得很紧,如果是凶手杀人之后所施的障眼法,死者握着剪子的力度,不可能紧到如此程度。

    至于董心蓝心口上杂乱不堪的伤口,则是死者在眼盲的情况下,自刺不准导致的。如果是他人所为,不至于准头如此失常。

    如此一来,董心蓝自杀的原因,就很值得推敲了。

    据奶娘回忆,前日有一名贵族少女突然造访,关了门与董心蓝说了会话,期间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而后少女趾高气扬地离去,董心蓝则将自己关在屋里痛哭,不论奶娘问什么,她都不肯回答。

    奶娘觉得此事蹊跷,原想即刻通知宋翊,但当时宋翊被皇上召了去,一时半会见不着面,这事便暂且搁置了。不想过了午后,她只是出去买个菜的工夫,董心蓝便在卧室中自杀身亡了。

    由此看来,那名贵族少女的出现,是董心蓝自杀的关键。

    至于她是什么身份,如何知道董心蓝的存在,又对董心蓝说了些什么,虽然不得而知,但宋翊却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整整三天,宋翊一直将自己关在董心蓝的卧房里,陪着爱人的尸体,不吃不喝,也不允许他人打扰。

    到了第四日,宋翊终于开了门,将董心蓝交由宋府管家进行安葬,此时的他,仿佛突然间衰老了十几岁。

    成帝为表体恤,特别恩准他在家休息半个月,不必上朝议事;私下却又派人秘密监视,掌控宋家的一举一动。

    第七日,董心蓝正式下葬,宋翊以原配名义为董心蓝立碑。

    此事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官都在看成帝如何表态,但成帝一直未予表态,只不过阴沉的脸色昭示着皇家对宋翊行事的不满,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浓。

    十一月二十七日,韶宁和从议郎阁归来时,天色已经入暮。

    这几日因为宋家的事情,搞得朝廷百官人心惶惶,即便是身在议郎阁的韶宁和,也明显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从朝廷日益提防的态度来看,双方冲突已在所难免。

    于私,他十分同情宋翊,更为董心蓝之死感到惋惜与愤慨;但于公,他还是希望宋翊能够放下个人仇怨,毕竟他手握兵权,与朝廷作对非但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还将对整个国家的安定造成破坏。

    其时,路上行人渐稀,韶宁和只顾低头行走,不想与对面走来一人撞了个满怀。

    他向后趔趄了一步,堪堪稳住身形,刚要开口向对方道歉,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宋翊。

    与上次见到的不同,此时的宋翊,满脸胡渣、形容憔悴,手中握着一只酒壶,步履蹒跚,醉态醺然。即便是在十一月末的寒冷夜晚,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肩膀上披了件颜色醒目却又非常不搭调的披风。

    这般模样的宋翊,乍看觉得十分滑稽,然而此刻的韶宁和,望着醉得连路都走不稳的宋翊,心中只觉苦涩,怎么也笑不出来。

    “宋兄,”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宋翊,“你还好吧”

    宋翊眯起眼睛,打量了他片刻,才道“是你啊,韶议郎。”

    韶宁和心下一松,能认出自己,说明他醉得还不算太厉害。当下他温言劝道“宋兄,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家吧。或者我送你回去”

    宋翊望着韶宁和的目光渐渐锐利了起来“韶议郎知道我住在哪么想必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这”韶宁和原可谎称不知,但看着如此落魄的宋翊,他不忍再撒谎骗他,“的确,第二次在酒楼见到宋兄宋将军,我便已经认出来了。只因你我立场不同,下官一时不便言明,还望宋将军见谅。”

    宋翊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立场不同又如何,我从来不看重这种东西。”他顿了一顿,望向韶宁和的目光突然清明了起来,“韶议郎,事到如今,有一件事除了拜托你,我无人可求了,希望你能答应我。”

    “宋将军请讲。”

    “玉冰公主她原本约了我今晚戌时在宫门口相见,但你看我这副模样,如何能去见公主。希望韶议郎能替我赴约,帮我将此物呈递于公主,代为赔罪。”他说着,将身后背着的一只长形木盒卸了下来,交托于韶宁和手中。

    韶宁和掂了掂,木盒有些沉,他问道“此是何物”

    “此物只需转交公主,她自会明白。”

    韶宁和想了想,咬牙道“好,我便替你送这一次。”

    他将木盒缚在自己身后,便要离去。

    “等等,”宋翊却又叫住了他,随手将身上披风解了下来,披在韶宁和肩膀上,一脸真诚地道“夜间天寒,韶议郎请多保重。”

    韶议郎怔了怔,推辞道“这披风还是”

    宋翊却按住了他的手“韶议郎这份恩情,宋某无以回报,聊表心意罢了,还望不要推辞。”

    韶宁和无话,只得称谢告辞。

    宋翊目送韶宁和渐渐走远,低低道了一句“保重,保重。”说罢转过身去,往反方向拔腿疾奔,瞬间消失了踪影。

    韶宁和背着木盒来到宫门之外,却没有看见玉冰公主的踪影。

    他看了看天空中月亮移动的位置,心里估摸着,戌时应该已经到了,为何公主尚未现身

    他正茫然间,忽见身后追来几名黑衣蒙面人,人未至,剑已出鞘,顿时齐刷刷几柄长剑同时对准了韶宁和,将他团团围住。

    韶宁和一介书生,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当即有些发懵。好在他即刻回过神来,这是在宫门之外,尚不至于是盗贼行凶,这几人身份十分可疑。

    他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其中一人扼住韶宁和下颚,仔细看了看,道“居然不是”

    另一人道“可他明明穿着这件披风”

    又一人道“不必说了,定是调虎离山之计。”

    韶宁和听得莫名其妙,抱拳道“几位义士,是否有什么误会”

    其中一人一把撕去夜行黑衣,露出肩上卫尉府的标志,冷笑道“误会我且问你,你深夜出现在此,有何企图”

    韶宁和一见那标志,心下暗惊,没想到卫尉府的人居然乔装改扮地跟踪自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当着这么多把剑,他却没有心情发笑,只得恭谨道“下官受宋翊宋将军之托,来给玉冰公主传个信,不知玉冰公主现在何处”

    那卫尉府侍卫怒道“简直口出狂言,公主冰清玉洁,怎会深更半夜在宫门外与男子幽会”

    “这”韶宁和有些哑口,他虽心中也有些疑惑,但想到玉冰公主倾慕宋翊,两人又定下了婚约,私下约见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此时被那侍卫一问,他又对自己之前的判断生出了疑惑,觉得事情的确有些蹊跷。

    那侍卫看了看韶宁和背后的木盒,又问“你背上背的是什么东西”

    “是宋将军托下官转呈给玉冰公主的礼物,下官不敢随意观看。”

    那侍卫却丝毫不信,只是喝令“打开它”

    韶宁和被逼无奈,只好解下木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盒盖。

    然而下一刻,他却被眼前之物震住了那木盒中放置的,竟是一把锋利宝剑

    为首那名侍卫见此利剑,暴喝一声“大胆反贼,速速将他擒下”话音未落,几名黑衣人同时挥剑向韶宁和周身刺来。

    这一瞬间,韶宁和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他竟被宋翊利用了

    第八十六章

    就在韶宁和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忽见一蒙面人从天而降,手中剑花翻转,竟以一人之力挑翻了几名侍卫的四面夹击。

    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几名侍卫甚至来不及看清那蒙面人的武功路数,便眼睁睁看着对方携韶宁和飞身遁去。

    两人甩脱侍卫之后,韶宁和惊魂未定地打量了蒙面人一番,问道“恩公如何称呼”

    “你的恩公不是我。”蒙面人道,“我家主人担心你有危险,特命我暗中保护你。”

    韶宁和皱了皱眉“你家主人是”

    “主人不让说。”

    韶宁和心中一动,难道是那位大人但一想又不对,若真是那人,要卖他这么大的人情,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他又问“你可知宋将军为何如此害我”

    “最近朝廷对宋家监控十分严密,但宋家老小早在一日之前便已通过府内密道暗中转出了京城。宋翊一人留在城内,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如今他要设法脱身,必须找一个替死鬼,不幸就让你给撞上了。”

    韶宁和一惊“所以,现在宋将军极有可能已经逃出城外去了”

    “或许。”蒙面人模棱两可地答了一句。

    韶宁和左右看了看,发现右前方的一个马厩里养了两匹马。他奔至马厩前,丢下碎银子便翻身上了马。

    蒙面人不明所以,拦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我必须阻止宋翊出城”韶宁和话音未落,一抖缰绳已策马飞驰而去。

    蒙面人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就凭你”

    然而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韶宁和去送死,既然拦不住他,只好先回去向主子报告。

    却说韶宁和驾着马一路狂奔至城门口,发现通往城外的道路早已被京兆尹下令重重封锁,过往百姓必须经过严密审查才能通过。

    韶宁和不知此刻宋翊究竟是已经逃出生天了,还是依然滞留在城内,他坐在马上四处张望,未能看到一张与宋翊相像的脸,心下越发焦急,难道还是让宋翊逃了出去

    此时,互听一人在远处唤他“这不是韶议郎么”

    韶宁和循声望去,见一名士兵笑着朝他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当初韶宁和初入繁京之时,在城门口刁难过他的那名守卫。

    那之后的某天,两人在路上不期而遇,守卫生怕他报复,只想避着他走,不想韶宁和非但没有怪罪于他,反而请他喝了一次酒。从此这名守卫被韶宁和治得服服帖帖,每次见到他,都像见到亲兄弟般热情。

    韶宁和见到了熟人,于是下了马与他打招呼。

    “怎么,韶议郎这是要出城去”士兵问道。

    “对,”韶宁和点了点头,含糊地道,“出去办些事。”

    “看这日子挑的,最近城里城外恐怕都不太平。”士兵压低了声音道,“韶议郎如果一定要出城,可得小心些才好。”

    韶宁和点头应下,抬眼见城墙之下已公然张贴出宋翊的画像,于是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在抓人”

    “是啊,真是糟心。”士兵一提这事就焦躁。

    “还没抓到”

    “就怕他已经蒙混过关了,而我们还在这里白忙活。”士兵似乎得了禁口令,不欲对韶宁和多言,只叮嘱他千万小心。

    韶宁和谢过之后,在那士兵的引领下,顺利通过了关卡。

    此时已近亥时,天空中月朗星稀,天空之下却是一片苍茫。韶宁和生怕宋翊已经混出城去,但又不知该去哪里找他,一时没了主意。

    此时城门再度打开,一列富家商队缓缓行了出来,商队的首领似乎与城门守卫十分熟络,塞了些好处便被全数放了出来。

    那商队末尾,跟了几个步行的家丁,其中一人将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上容貌,但韶宁和只消一眼便能认出,那略显寒碜的单薄棉衣,正是宋翊送别他所穿的那一件

    宋翊低着头跟在商队之后,直到走出守卫们的视线,才悄悄脱离了商队,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韶宁和也不声张,驾着马追了上去。

    宋翊似乎察觉自己被人跟踪,立即施展轻功加快了脚步,韶宁和咬了咬牙,猛抽了几鞭子,那马儿便发疯了似地往前窜去,很快追上了宋翊的脚步。

    “宋将军,请留步。”韶宁和拉住缰绳横在宋翊面前,一脸急切地道,“宋将军,请听我一言”

    宋翊抬头,发现追他之人竟是韶宁和,不由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没错,是我。宋将军一定没有想到,我非但大难不死,还能追来此地吧”他说着,翻身下了马,一步步朝宋翊走去。

    宋翊立即陷入备战状态,全身紧绷地看着他。

    韶宁和苦笑着摊了摊手“宋将军不必紧张,我一介书生,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我此番前来,只是想劝宋将军一句,趁着还未犯下大错,回头是岸。”

    宋翊面上闪过一丝讥诮“回头是岸你怎么不去问问皇上,他肯不肯给我这道岸”

    韶宁和叹道“只要宋将军始终对皇上忠心、对朝廷忠心,想必皇上一定能谅解宋将军的。”

    “谅解”宋翊像是听到了十分愚蠢的笑话,仰面哈哈大笑了几声,面色突然变得狰狞,“事到如今,就算他能谅解我,我也不能谅解他”

    他说着,向前冲了几步,指着自己的心口道“你可知道,我是为了谁才参的军为了谁才心甘情愿呆在西北边关一守就是十几年我又是为了谁奋勇杀敌、屡立军功,潜移默化地扩大宋家在西北军队中的势力,直到将西北大军彻底改造成只听令于我宋翊的宋家军”

    韶宁和渐渐睁大了双眼,听宋翊这话的意思,难道他参军十几年,早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

    “我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董心蓝。”宋翊的声音由激愤渐渐转为低哑,“没错,她是罪臣之女,她是奴隶之身,但那又如何,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她,她都是我宋翊认定了一辈子的妻子。

    “我在军中一步步往上爬,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心蓝终有一日可以光明正大地嫁我为妻,我要让她抬起头来、扬眉吐气,我要让那些曾经轻视过她、羞辱过她、糟践过她的人,全部臣服在她的脚下”宋翊说到此,重重吐出一口气来,“所以,就算为此而背上叛臣的罪名,我也在所不惜。”

    他说到此处,声音渐渐哽咽“可惜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我一直告诉她,让她再耐心等一等,只要再等一等,我就可以正式接她过门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她为什么,连走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韶宁和怔怔望着他,心中已经不知道是惊愕更多,还是怜悯更多。

    此时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韶宁和转头望去,发现月色之下,衣袂翩然策马追来的人,竟是伶舟。

    宋翊见有第三人追来,低低道了一声“对不住”,然后一把扼住韶宁和的咽喉,挟持着他疾步后退,一脸警惕地瞪着伶舟。

    伶舟翻身下了马,看了看韶宁和,又看向宋翊,紧绷着的脸上透出一丝寒光。只见他将马鞭抛至宋翊脚边,冷冷道“放了他,这匹马便是你的了。”

    宋翊疑惑地皱了皱眉,似乎不相信他会就此放过自己。

    伶舟不耐地催促道“还不走么城里已经确认了你出逃的消息,此刻正在结集兵马,很快就要追出来了。”

    宋翊不再犹豫,一把将韶宁和推了出去,然后捡起马鞭,翻身上了马,最后看了韶宁和一眼“韶议郎,不管怎样,我谢谢你。日后若有机会再次相见”

    “再次相见,我们便是敌人了。”韶宁和仰头看着他,喟然而叹。

    宋翊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大喝一声“驾”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八十七章

    宋翊离开之后,韶宁和才看向伶舟,问道“你怎么会追来这里”

    伶舟张口刚要回答,忽听城门的方向传来嘈杂的马蹄声,想是追兵已经出城。

    韶宁和知道自己难逃干系,于是对伶舟道“你快走,这里我顶着。”

    伶舟瞥了他一眼“你能顶什么用”

    韶宁和噎了一下,想起伶舟之前曾经提醒他提防宋翊,他却没有听,如今惹来如此大祸,还要牵连伶舟,一时间也十分过意不去。

    伶舟却似早有准备,自靴内抽出一把短剑,看向韶宁和,低低说了一声“你忍着些。”

    韶宁和还未反应过来,忽见伶舟举剑刺来,他下意识闪避,剑锋便从他胳膊上划了过去,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伶舟,你”韶宁和捂住受伤的手臂,倒退几步,望向伶舟,惊诧莫名。

    “放心,我又不会真杀了你。”伶舟手中握着短剑不放,“你乖乖站着别动,再让我刺两剑。”

    韶宁和大惊“这样还不把我刺死了”

    他话未说完,便见伶舟“唰唰”又是两剑,将他一身官袍割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唔,这样应该差不多了。”伶舟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然后将手中短剑往远处一抛,那只见那柄剑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银弧,便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韶宁和似乎有些明白伶舟的意思了,心中更是惊讶“你一早就准备好了短剑”

    “是啊,我时刻将短剑随身带着,见了你就能砍你个十刀八刀的,好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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