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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曜权臣 第12节

作者:林千寻 字数:18740 更新:2021-12-29 04:54:41

    如此一想,伶舟的思维突然开阔了不少。

    既然有机会重生一次,他何必要苦苦循着历史的轨迹重走一遭呢

    既然换了一种身份,那就以全新的身份,好好体会这一番人生滋味,不论最后闻守绎是生是死,他至少不枉多活了这两年。

    第五十七章

    第二日上午,韶宁和正在书房中看书,忽见伶舟探头探脑地推门进来。

    “少爷,送给闻相的贺礼,你想好了吗”

    “还没有。”韶宁和一提这个就心情沮丧,叹了口气道,“我打算下午去鸟市转转。”

    “鸟市你要买鸟做礼物送给闻相”

    韶宁和点了点头“上次去丞相府,无意间看见廊下有一排鸟笼,想必闻相平日里喜欢养鸟儿解闷,所以我想投其所好。”

    “”伶舟抽了抽嘴角,闻守绎的确养鸟,但他养的都是传递讯息的信鸟,可不是陪自己逗趣解闷的宠物鸟儿。

    伶舟在韶宁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道“少爷,你就别白费心机了,闻相若是喜欢养鸟,自有人排着队送他各种鸟儿,哪轮得到你。”

    “那倒是”韶宁和皱着眉,打消了这个念头。

    伶舟见他如此苦恼,一脸神秘地凑近道“少爷,我倒有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

    “我献了计,你也需满足我一个愿望才行。”

    韶宁和狐疑地看着他“你什么计策还没说呢,就先提条件了”

    “因为我敢肯定,这项计策一定会让闻相注意到你啊。”伶舟说得自信满满。

    韶宁和还是不太相信“你且说来听听。”

    “不行,你得先答应我。”

    “你先说。”

    “你先答应我。”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对峙了半晌,最后还是韶宁和妥协“好好,我答应你。你有什么好计策,快说给我听。”

    伶舟于是凑到韶宁和耳边,如此这般细说了一番。

    韶宁和眼中诧异之色渐浓“你确定”

    “非常确定。”

    “闻相会相信我”

    “不信等着瞧咯。”

    韶宁和面色变换了几次,按下心中波澜,道“好吧,我暂且接受你的提议。接下来,告诉我你的条件吧。”

    伶舟甜甜一笑“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少爷你赴宴的时候,带上我一起去吧。”

    “不行”韶宁和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哪个官员上门赴宴不随身带着小厮的你把我当你小厮带过去不就好了”

    “就算要带,我也只带万木去,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韶宁和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伶舟极度不满地哼了一声“刚才还满口答应说会满足我的愿望,这会居然就反悔了。少爷你这是过河拆桥、背信弃义”

    “不是我背信弃义,而是因为”韶宁和欲言又止,一脸纠结。

    “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韶宁和左右看了看,确定万木不在附近,于是将伶舟拉到角落里,低声道“你可知道,闻相为何至今尚未娶妻生子”

    伶舟眨巴了一下眼睛“为何”

    “有传言说,闻相他可能是那个。”

    伶舟依然眨巴着眼睛“哪个啊”

    “就是断袖啊。”

    伶舟怔了一下“你从哪儿听来的”

    “官场私下传言已久,说闻相不喜女色,过了而立之年尚未娶妻生子,不是断袖是什么”

    伶舟敛了敛眉“有证据么”

    “证据倒是没有,不过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伶舟沉默了片刻,突然一哂“就算闻相是个断袖,那又如何我也是断袖。”

    “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韶宁和扶额道,“我怕我带着你去了丞相府,你就有去无回了”

    伶舟怔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你居然是在担心这个”

    “你笑什么”韶宁和面色微窘,气急败坏地道,“我这是担心你,你居然如此不当一回事。”

    “不是不是,”伶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是不当一回事,我只是觉得,你杞人忧天了啊,少爷。”

    “凡事都得未雨绸缪,才能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道理相信你应该懂。”韶宁和一脸严肃,“如果闻相真的看上了你,要收你做他的男宠,届时我们该如何推脱是好”

    韶宁和说着,突然语气一顿,狐疑地看着伶舟“还是说,你对闻相也”

    “你想到哪里去了。”伶舟摆手道,“好吧,我听你的,未雨绸缪总可以了吧。”

    他说着,自袖中抽出一张人皮面具,往脸上遮了遮,一双眼睛透过人皮面具上的眼孔,笑意盈盈地瞧着韶宁和“这样你可放心了”

    韶宁和将这人皮面具握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做工居然十分精致,问道“你这人皮面具是从哪儿弄来的”

    “上次离家出走的时候顺手买的。”

    “”一提起上次伶舟的离家出走,韶宁和脸上便蒙了一丝阴霾。

    却听伶舟自顾自地道“这人皮面具可管用了,我戴着它走了很多地方,从未遇到好色之徒的骚扰,后来若不是我嫌麻烦将面具摘了,你的朋友根本不可能逮到我。”

    韶宁和无话可驳,静静看了伶舟片刻,问道“你为什么想跟着我去丞相府”

    “因为我想跟着你去开开眼界啊。”

    “撒谎。”韶宁和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告诉我实话。”

    伶舟耸了耸肩“好吧,我是为了盯着你。”

    “盯着我”

    “是啊,我家少爷长得如此俊俏,万一被人抢走了可如何是好”

    韶宁和眯了眯眼“伶舟,你还能编得更扯一点吗”

    “我说的可是实话,”伶舟抬高了嗓门道,“上次那个变态兮兮的廷尉丞杜大人,每次看着你的时候都是一脸虎视眈眈的模样,你难道忘了吗”

    韶宁和皱了皱眉,虎视眈眈什么的,太夸张了吧

    “还有那个经常人来疯的廷尉正周大人,每次看见你总是对你勾肩搭背动手动脚,你该不会也忘了吧”

    韶宁和听得哭笑不得,勾肩搭背是有,但那是周长风表示哥俩好的习惯动作,哪有伶舟说的“动手动脚”这么难看

    伶舟见韶宁和不说话,于是眯起眼睛盯着他看“还是说,其实你对他们也有点意思”

    “没有的事”韶宁和忙撇清关系,他快要被伶舟的发散性思维打败了。

    “如果你心里没有鬼的话,为什么不敢让我跟着”

    “我不是不敢让你跟”

    “既然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大大方方带着我咯,我当你是答应了啊。”伶舟自顾自下了结论,“我去找万木说,初八那天不用给我和少爷做晚饭了。”

    “喂喂”韶宁和还想说什么,伶舟已经奔出去找万木去了。

    韶宁和在原地怔怔站了半晌,总觉得伶舟千方百计跟着他去丞相府,其目的似乎没有他自己说的这么简单。

    无奈方才被伶舟东拉西扯一通胡侃,他只顾着为自己辩驳了,竟让伶舟神不知鬼不觉得将这个问题忽悠了过去。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摇头苦笑,要比嘴皮子利索,他还真不是伶舟的对手。

    第五十八章

    九月初八这一日,韶宁和带着易容后的伶舟,轻装上阵去了丞相府。

    丞相府同时开了中门与侧门,中门用来迎接身份高贵或贺礼丰厚的宾客,像韶宁和这等身份普通,礼物又比较寒酸的宾客,便只能往侧门走了。

    入了侧门,自有迎宾小厮在旁接应。那小厮客客气气地询问韶宁和姓名、官职,并将所赠贺礼登记再册。

    当韶宁和将一只长形礼盒交给对方时,小厮用手掂量了一下,笑问“韶议郎这送的是一幅画吧”

    韶宁和微笑颔首“正是。”

    “丞相大人爱画,小的代丞相大人谢谢韶议郎了。”

    小厮笑眯眯地客套着,言罢却随手将礼盒往身后一搁,便又去接待下一位宾客了。

    韶宁和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小厮身后已经堆满了礼物,单从外形上能看出是画轴的就不计其数,韶宁和的这份礼盒置身其中,好似石沉大海,瞬间被湮没了身影。

    伶舟见韶宁和站在原地蹙眉沉思,低声提醒道“少爷,该走了。”

    “嗯哦好。”韶宁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挡住了身后宾客的去路,于是急忙让出道来。

    两人一路往宴客厅走去,伶舟问道“少爷,你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只是在担忧,送礼的人这么多,闻相究竟有没有闲暇一份份看过去,万一我送的那一份根本到不了闻相手中,岂不是”

    “放宽心,”伶舟道,“闻相一定会看的。”

    “你为何如此笃定”

    “那小厮不是说了么,闻相十分爱画,爱画之人可以对其它贵重礼品不屑一顾,却不会平白糟蹋了那些画。”

    韶宁和只当伶舟是在安抚自己,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说话间,他们已踏入了宴客厅。

    厅内十分宽敞,每一个席位旁都铺了一张小垫子,让宾客们可留一名小厮在旁伺候。

    此时主人尚未现身,宾客席位上却已陆续有人落座,他们遇到相熟的便互相打着招呼寒暄几句,气氛看起来和乐融融。

    韶宁和官职不高,便识趣地在靠近门边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他生怕伶舟年纪小玩心重,便一再嘱咐他时刻跟着自己,不准随处乱跑。

    伶舟在他身旁的垫子上跪坐下来,笑得十分乖顺“少爷,你放心,我就在你身边坐着,哪儿也不去。”

    此时,忽听不远处有人唤了韶宁和的名字,韶宁和循声望去,见来人竟是多日不见的李往昔。

    自从上一次李往昔因非礼伶舟而被韶宁和揍了之后,两人除了在官事上略有接触,几乎再没有联系过了,此刻见面,两人都略微有些不自在。

    但毕竟是李往昔主动打的招呼,韶宁和出于礼节,还是起身作揖道“李大人,幸会。”

    李往昔听他如此生疏地称呼自己“李大人”,轻轻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在韶宁和左侧的席位上坐了下来,似乎还想与他攀谈。

    韶宁和却显得有些顾忌,下意识看了一眼右侧的伶舟。

    此时的伶舟脸上覆了一张人皮面具,看起来就是个其貌不扬的少年,李往昔只当他是韶宁和新收的小厮,略略往他身上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等候的时间十分漫长,期间李往昔几次借故与韶宁和攀谈,韶宁和也十分配合,但两人毕竟交情已淡,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便又无话可说了。

    片刻之后,廷尉丞杜思危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厅内略略一扫,便望见了坐在门边的韶宁和,当下只是朝他微微一笑,便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韶宁和原本见到杜思危还有些紧张,前几次杜思危拉拢不成,还被伶舟狠狠得罪了一番,他生怕此次见面,杜思危会趁机刁难他,不想杜思危却装作与他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打了个招呼后就这么过去了。

    韶宁和心中尚在纳闷,一旁的伶舟却是心如明镜。

    之前他在密信中,以闻守绎的口吻嘱咐顾子修好好约束手下人,不要去打韶宁和的主意。想必鸣鹤已经将这封密信交到了顾子修手中,并已发挥了效用,单看这几日杜思危不再出现在韶宁和的宅院中,便已说明了问题。

    杜思危之后,进来的便是周长风了。

    周长风一见到韶宁和,便笑嘻嘻地过来打招呼,见韶宁和左侧已经有人坐了,就在他右侧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韶宁和指了指杜思危所在的方向,提醒道“长风,你的位子在那边。”

    周长风撇了撇嘴“我才不和那变态坐一块。”

    韶宁和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周长风却留意起了他身边坐着的伶舟“哟,这小家伙看着面生啊,宁和,这是你新收的小厮叫什么名字”

    韶宁和生怕伶舟出声会露馅,忙道“是啊,这小厮是我近日刚收的,叫阿谪。”

    伶舟无端被改了名,只好配合韶宁和,朝周长风躬身行礼。

    周长风又问“伶舟呢,他不是老黏着你的么,怎么今日没见他来”他嗓门略大,一提伶舟,便引得旁侧的李往昔朝这边看了过来。

    韶宁和笑道“伶舟性子顽劣,我便没让他来。”

    伶舟偷偷瞪了韶宁和一眼,韶宁和却故作不见。

    旁侧的李往昔听说伶舟没有来,便默不作声地收回了目光,情绪消沉地自斟自饮去了。

    周长风打量了伶舟一番,笑道“这小家伙叫阿谪是吧虽然长得不如伶舟好看,但性子温顺安分,可比那牙尖嘴利的伶舟乖巧多了。”

    伶舟一边脸上假笑,一边暗暗磨牙。

    韶宁和怕伶舟闹事,不着痕迹地按住了伶舟的手,嘴上却与周长风东拉西扯,转开了他的注意力。

    伶舟原也没打算报复周长风,见韶宁和如此紧张,便趁机反握住韶宁和的手,牢牢抓在掌心,同时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一下角度,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以免有人不识趣地打搅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此时,忽听门外小厮高喊了一声“丞相大人来了。”

    厅内众人忙纷纷站起来,躬身相迎。

    伶舟悄悄抬头,望着那个姿态优雅款款踏入厅内的寿宴主人,突然之间心如擂鼓。

    这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亲眼见到原来的自己。这也是他第一次以第三者的目光,打量昔日那个位高权重的自己。

    这一瞬间,他感到熟悉又陌生,欢喜又悲伤,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汇聚在一起,掀起阵阵波澜,令他心旌激荡,不能自己。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脑袋,强迫他低下头去。他抬眸一看,身旁的韶宁和正无声地向他投来警告的眼神。

    伶舟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方才情绪过于外露,竟险些露出了马脚。

    他一边自我检讨着,一边垂下了眼眸,深吸一口气,迅速收敛起纷乱的思绪,将心中涟漪渐渐按下,直至恢复平静。

    第五十九章

    闻守绎出现之后,全场顿时沸腾了起来,众人纷纷举杯敬酒,贺词一个说得比一个动听。闻守绎也表现得十分谦和,说了一番场面话,为表谢意,先干为敬。

    此时,忽听门外有人朗声道“老夫贺礼尚未送到,丞相怎的就开筵了”

    众人循声望去,见踏入门来的竟是当朝太尉大人,殷峰。顷刻间,全场鸦雀无声,目光都在闻守绎与殷峰之间来回逡巡。

    但凡在朝为官的人都知道,太尉与丞相素来关系不睦,在朝政上时常意见相左不说,私下里也经常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几个月前,太尉六十大寿的时候,邀请了朝中大半官员前去赴宴,唯独没有邀请丞相;如今丞相生辰庆宴,想必太尉也不会前来捧场,不想这太尉却在寿宴开席之后姗姗来迟,怎不令人错愕。

    闻守绎看见来者,脸上并未露出太多讶异之色,只是歉然一笑,道“闻某虽发了请帖,却不知殷大人是否肯赏光,眼下见时辰已到,尚不见殷大人前来,还道殷大人政务繁忙脱不开身这是我的疏忽,望殷大人海涵。”

    说罢,欲举杯自罚。

    殷峰却哈哈一笑“罚酒就免了,老夫之所以会迟到,也是因为给闻大人准备贺礼,耽搁了些时间。闻大人难道不好奇,老夫送了什么贺礼来么”

    两人言语间一来一往,众人听得都有些晕乎,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原本以为两人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不想丞相却不计前嫌地给太尉发了请帖,太尉也一改往日作风,慷慨赴宴,还准备了神秘贺礼难道这两位大人物,竟背着众人偷偷握手言和了不成

    只听闻守绎笑问“殷大人如此精心准备的贺礼,想必十分不一般了,如果殷大人不介意,闻某当然希望现在就看一看,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此时,一名小厮神色匆匆奔了进来,附在闻守绎耳边低语了几句,闻守绎脸色蓦地一沉。

    殷峰一直在旁盯着他看,见他神色有变化,似乎猜到了那名小厮会说些什么,于是带着戏谑的笑容问道“怎么样,闻大人,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礼物么”

    闻守绎脸上再次露出了淡然的微笑,他抬手挥退了那名小厮,对殷峰道“殷大人挑选礼物的品味,真是出人意料,既然是殷大人精心准备的礼物,不让大家开开眼界,实在是对不起殷大人这一番诚意啊。”

    他说着,扬声道“将礼物带进来。”

    语毕,只听门外脚步声纷杂,随即有十数名少年列队依次进入厅内,这些少年个个容姿清丽,却浓妆艳抹,脂香扑鼻,举手投足间带出一丝俗媚之气,让人不难猜到他们的出身。

    大厅里渐渐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朝中关于丞相断袖之癖的传言,原本只是某些好事之徒的无聊猜测,大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听听,也不过是一笑了之罢了,还不曾有人胆敢在闻守绎本人面前提及此事。

    不想此刻,太尉殷峰却在闻守绎寿宴之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送了这十几名小倌作为贺礼,其嘲讽挑衅之意,当真是路人皆知了。

    众人窃窃私语过后,便是一片寂静,他们都屏住了呼吸,想知道丞相大人接下来会如何应对,同时又担心丞相震怒之下,殃及无辜,心下戚戚,很有夺门而逃的冲动。

    但在这众人之中,唯独伶舟一人,怔怔望着殷峰,以及他带来的那十几名小倌,眼中难掩惊诧之色。

    他记得在上一世,他三十一岁生辰这一日,殷峰并未应邀到场,更不要说送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倌做贺礼了。

    可见历史的轨迹,在他尚未察觉的时刻,已经与原来的轨迹发生了偏差。但究竟造成偏差的根源是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却说被众人瞩目着的闻守绎,只是望着那些小倌们,略略沉默了片刻,突然轻轻一笑,略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殷峰“殷大人,真没想到,您这一辈子,藏得好深啊。”

    殷峰一怔,问道“闻大人此话何意”

    “闻某生日,诸位所送贺礼,不过金银珠宝、山珍海味,再不然就是搜罗各种名画,以期投我所好。却不想,殷大人竟另辟蹊径,挑了这么多美貌少年作为礼物送来。不过闻某细细一看,发现这些少年全是男子,并无女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殷大人是根据自己的癖好来挑选的”

    此话一出,在场有些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碍于太尉大人的脸面,又急急收声,低下头去,不敢被殷峰瞧见。

    殷峰原是挑了这些小倌来嘲讽闻守绎的,不想却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反将了一军,先发制人地将这断袖的脏水泼到了自己身上。

    当下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黑,但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能不维持自己的风度,只得隐忍怒气道“闻大人此言差矣,老夫见闻大人久未娶妻,平日里又不近女色,后又听说闻大人素喜男色,只因公务繁忙,才没有机会一享艳福,老夫是为闻大人着想,闻大人可不要误会才好。”

    闻守绎皱了皱眉,面上显出一丝难色“男色之好,闻某以前虽有听说,却未曾亲自尝试,今日殷大人当真是令闻某大开眼界了。不过这男男之欢,闻某不太懂,殷大人既然如此费心送了这许多小倌来,不如好事做到底,给闻某示范一下如何”

    人群中已有人实在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他们中有许多都是立场鲜明的闻氏一党,仗着闻守绎在朝中无人能及的地位,平日里见了殷峰也不过是表面客套罢了,如今见殷峰意图诋毁丞相不成,反被泼了一身脏水,心中大呼痛快,连嘲笑之态也不再刻意掩饰了。

    殷峰是武将出身,做事喜欢直来直往,一般都是拳头上见真章的,这般与人含沙射影地言语争斗,本就不是他的强项,以至于被闻守绎反驳了几句之后,竟怔在原地毫无招架之力。

    围观人群中不时发出的偷笑声,如同一根根尖针般刺激着他的尊严,他感到自己的老脸实在挂不住,只能隐忍着怒气狠狠瞪了闻守绎一眼,拂袖离去。

    闻守绎还在他身后笑问“殷大人,不喝杯酒就走么这些个美貌少年我可消受不起,但浪费了实在可惜,殷大人不如自己带回去享用如何”

    殷峰只装没有听见,步子迈得又急又狼狈,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

    众人看完这一场闹剧,都憋得十分辛苦,待殷峰离开之后,便都放声大笑了起来。

    闻守绎似乎并未因此而影响心情,只是命人将这些少年带下去妥善遣退,便继续言笑晏晏地与众人推杯换盏,共享美酒佳肴。

    席间,伶舟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殷峰大闹丞相寿宴这件事,非但脱离了原来的历史轨迹,更不符合殷峰此人的行事风格。

    比起上一次将殷红素被刺事件诬陷到闻守绎头上,这一次的送小倌事件,显得更加阴损上不了台面,以殷峰目前的地位,应当不至于会做出如此自降身份的举动才对。

    伶舟想着,渐渐眯起了双眼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手,推动着历史渐渐朝陌生的方向滑了过去。

    那只幕后推手的主人,是他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第六十章

    酒过三巡之后,伶舟借口如厕,便独自一人溜出了宴客厅。

    夜晚凉风拂面,吹散鼻尖酒肉熏香,吹得他的头脑越发冷静清醒。

    他目前所处的这座丞相府,是他升任丞相之后,成帝赐给他的。宅子的原主人,是武帝时期的文承将军。

    文承将军身为武帝胞弟,虽贵为王爷,却不喜欢过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而是热衷于军事,一生南征北伐,经历了数十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为大曜帝国开疆扩土,战功显赫。武帝为显示对其无上荣宠,专门为其建造了这所宅邸。

    无奈文承将军长年征战在外,在府内居住时间十分有限。再加上将军生前并无子嗣,自他去世之后,此宅便人去楼空,渐渐荒废。

    直到成帝继位,擢升闻守绎为丞相后,才又将此宅赐予闻守绎,表示自己对丞相的宠信,不亚于当年武帝之于文承将军。

    文承将军喜素,宅院虽大,却十分空旷,不见一丝多余装饰。闻守绎迁入此宅后,为表示对宅邸旧主人的敬重,对府邸原有一切结构布局,不曾有丝毫改动。

    这样大的宅邸,刚开始居住的时候,会感觉有些空旷寂寥,但住得久了,他渐渐能体悟文承将军当初的布局用意视野开阔,便能高瞻远瞩,心胸也会更加宽广这是一种在个人心性上潜移默化的自我修行。

    如今他换了一身皮囊,重获新生,再度踏入这座宅邸,眼中所见,心中所感,却又是另一番境界。

    以前他觉得事事必须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所以他对权力的追求,几乎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但如今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回首过往,他发现自己当初所贪恋的,不过是追逐权力的过程罢了,当他真正登上权力的顶峰之后,内心却渐渐感到空虚迷惘,许多以前十分在意的事情,也变得无关痛痒了起来。

    追名逐利的结果,便是守名守利,也只剩下了守名守利。

    以前他汲汲营营地筹谋、算计,一步步踩着他人的头颅往上爬,每爬高一步,便得到更多的动力支撑着他继续往上爬。但是当他爬到了顶峰,再没有继续上攀的动力时,权力、地位,这些曾经的诱惑,渐渐的也就失去了原有的光环。

    当他成为了统治者眼中不得不防的权臣,成了他人眼中必须攻克的目标时,接下来等待他的,便是漫长而乏味的守擂之战,他不能再主动出击,只能被动防守,化解一个又一个来自四面八方居心叵测的构陷危机,一着不慎便有可能前功尽弃、万劫不复,更甚者落下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他为帝师时,曾教导成帝,父辈打下这片基业不容易,但要守住这份基业,更不容易,这将是终极一生的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如今想来,这个道理同样能套用在自己身上,只不过当时的自己,尚不能参悟罢了。

    他正陷入自我人生的体悟与剖析,忽觉肩头被人重重一拍。他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去看,发现来人是周长风。

    “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呢”周长风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张口,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伶舟此时没有心思与他纠缠,于是朝他躬身行了一礼,便要离去。

    “别以为闭着嘴巴不说话,我就认不出你了,伶舟。”周长风勾起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如果一张人皮面就能把我忽悠过去,我周长风还有什么资格在廷尉府里混。”

    伶舟身形一顿,缓缓回首,神色恭敬而温顺“周大人好眼力,果然这种小伎俩瞒不过您,伶舟甘拜下风。”

    周长风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说说看,此次戴着人皮面具出来,又想耍什么花招了”

    “周大人可实在是冤枉我了,我也不想这样鬼鬼祟祟掩人耳目,无奈我家少爷,生怕我那张脸出去招蜂引蝶比如周大人这样的所以不得已戴上人皮面具,不想还是逃不过周大人一双火眼金睛。”

    周长风一怔,随即不满道“什么叫比如我这样的”

    伶舟淡淡一笑“都说花儿香气过重,容易招蜂引蝶,但有时候花儿遮掩了香味,那些蜂儿蝶儿们也会自动送上门来,请问这究竟是花之过,还是蜂蝶之过呢”

    周长风眉梢微挑“小狐狸,我对你可没那龌龊心思,你别想在我面前混淆视听。”

    “没有自是最好,希望周大人说到做到,以后别没事往我跟前凑,无事献殷勤。”伶舟说着,又躬身行了一礼,“我出来得久了,少爷该找我了,告退。”

    “我你献殷勤”周长风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气得浑身哆嗦。

    伶舟回到宴客厅时,寿宴已接近尾声了。

    厅内已不见了闻守绎的身影,想必已经先行告退歇息去了,管家则带着几名小厮,恭送各位宾客离席。

    韶宁和酒力不佳,虽已极力控制饮酒,但经不住几位同僚劝酒,还是有些醉意熏熏,此刻正由一旁的李往昔搀扶着,自座位上蹒跚起身,茫然四顾,似乎在寻找伶舟下落。

    伶舟忙迎上前去,一边接过韶宁和,一边对李往昔客气地道“多谢李大人费心照料,少爷交给我就可以了。”说罢便扶着韶宁和走出门去。

    李往昔目送这主仆二人离开,目光在伶舟的背影上滞留半晌,忽地掩目自嘲“李往昔啊李往昔,你当真是无药可救,见了谁都会错看成他。”

    伶舟扶着韶宁和回到自家宅院时,已经临近亥时。

    万木正倚在门边打盹,听见动静,忙出来迎接,见韶宁和喝成这样,少不得又是一番唠叨。

    两人合力将韶宁和弄上床去,万木又去打来一盆热水,欲为韶宁和擦脸。伶舟却拦住了他,从他手中接过巾帕道“万木,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去睡罢。”

    万木原本便未醒利索,听伶舟如此说,嘱咐了他几句,便自回房去睡了。

    伶舟将巾帕拧干,仔仔细细为韶宁和擦了脸,然后俯身细细打量他,用指尖轻轻勾勒他的眉眼,越看越觉得欢喜。

    韶宁和的相貌,若是放在同龄人当中,并不算如何光彩耀人,但因着五官端正柔和,不具侵略性,配上他儒雅温和的性子,一颦一笑十分自然,令人百看不腻。

    他正盯着韶宁和的脸犯着花痴,却见韶宁和渐渐睁开了双眼,神色平静地望着自己。伶舟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不太确定,韶宁和此刻究竟是清醒了,还是依然醉着。

    两人无声对视良久,韶宁和终于开了口“伶舟,你还要看多久”

    伶舟嘻嘻一笑“看到你叫停为止。”

    “如果我一直不叫停呢”

    “那就将你吃干抹净,拆骨入腹。”

    韶宁和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伶舟的鼻尖“个头不大,胃口却是不小。你倒说说,怎么个吃干抹净法”

    伶舟翻身跨坐在韶宁和腹部,俯下身来亲吻他的唇“就这样吃。”

    韶宁和眸子晶亮,笑意盈盈地任由他在自己唇瓣轻啄,两人耳鬓厮磨了片刻,他提醒道“伶舟,你忘记摘掉你那人皮面具了。”

    伶舟一路吻至韶宁和耳畔,低声笑道“要我摘掉面具可以,不过少爷,你倒是把那些春宫图研究透了么”

    第六十一章

    韶宁和听他提及“春宫图”,先是一怔,随即面色一窘“你竟然”

    “我可不是故意去翻你的书,谁让你粗心大意,将那册子放在了我的画纸上。”伶舟说着,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没有立即戳穿你,已经算很厚道了呢。”

    韶宁和哂然“当时戳穿,和现在戳穿,有区别么”

    “区别就是”伶舟故意顿了一顿,不怀好意地碰了碰韶宁和渐渐昂扬起来的欲望,“现在戳穿你,你可以立即用行动来为自己搏回颜面。”

    韶宁和无奈地笑“你这样压着我,我可如何为自己搏回颜面”

    伶舟伸手去解他的衣衫“你就这样躺着罢,我可以自己来。”

    韶宁和却扶住了伶舟的后腰,温和地看着他“伶舟,别这样。”

    伶舟有些不快“怎么,又想反悔”

    “我只是担心,这样容易让你受伤。”韶宁和说着,一翻身,将伶舟压在了身下,“还是我来吧。”

    伶舟觉得有些好笑“你如此笃定我会受伤”

    “书中说,骑乘体位不适合第一次”韶宁和话说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是第一次么”

    伶舟渐渐敛去笑意,一脸严肃地看着韶宁和“不是第一次的话,你会嫌弃我么”

    “不会。”韶宁和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吧,我是第一次。”

    “真的”韶宁和眉眼弯弯,露出舒心的笑容。

    伶舟不满地抗议“你瞧,你果然还是在意的。”

    韶宁和无奈地安抚他“若是第一次,我自然高兴。若不是第一次,我也不会因此而嫌弃你。”他说着,顿了一顿“但于我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所以,我有些紧张”

    伶舟的思绪却往不相干的方向飘了过去“少爷,你现在是清醒的么该不会明天睁眼之后不认账吧”

    “闭嘴。”

    伶舟乖乖闭上了嘴。

    “把眼睛也闭上。”

    “少爷,你要求真多。”

    “闭嘴。”

    “”伶舟默默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无奈地想,他家这位怎么就这么能磨蹭

    黑暗中,他感觉到韶宁和温润的唇瓣轻轻压了下来,先是亲吻他紧闭的双眼,然后是鼻梁,再然后是他的唇。

    韶宁和动作轻柔地吸吮着他的唇瓣,片刻之后,吸吮变成了噬咬,然后撬开唇齿探了进去,在他口中逡巡了一番,冷不丁逮住了他的舌尖,吸吮的力道渐渐加大,气息逐渐粗重,同时搂着他的双臂渐渐收紧,他开始感到窒息。

    伶舟先是闭目一动不动地躺着,任由韶宁和压着他为所欲为。但是渐渐的,他体内的欲火被点燃,下意识伸手环住了韶宁和的上身,开始热情回应对方的亲吻。

    同时,他能明显感到,韶宁和下身那灼热的坚挺之物,正不偏不倚地抵住了他的分身,每碰撞一次,都会激起他下身轻微的震颤。

    拥吻间,两人互相褪去了对方的衣物,韶宁和细细吻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一路吻至他的腹部,含住了他的分身。

    这一次,他没有再笨拙地磕着伶舟,而是小心翼翼地吸吮、吞吐着。口腔中炙热的温度,以及舌尖蓄意的挑逗,强烈刺激着伶舟的敏感点。

    伶舟被撩拨得忍不住呻吟出声,却又不敢太大声,怕惊动了隔壁屋的万木,于是只能死死咬住牙龈,将喉间逸出的淫靡之声咽了回去。

    但他未能坚持太久,便在韶宁和一波接着一波的撩拨之下发泄了出来。

    这一次,韶宁和却没有避开,而是直接用嘴悉数接了下来,然后吐在手中,探向了伶舟的后庭。

    伶舟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探,感到有些不适,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韶宁和却变得强硬了起来,一手拽住了他的脚踝,一手托住他的臀部,用沾了精液的指尖缓缓探入他的幽穴。

    他一边安抚着强忍不适的伶舟,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怕,我会轻轻地,别怕”

    但是伶舟的后庭穴道太过紧致,稍一用力,便痛得他直抽气。

    伶舟一边咬着嘴唇死撑,一边在心中懊恼,没想到第一次会这么痛,好在当初他没有大言不惭地坚持用骑乘体位,否则还不知要痛到什么程度了。

    韶宁和好不容易塞进了一根手指,在里面停顿了片刻,便要开始塞第二根手指。

    伶舟惊慌叫道“你还来”

    韶宁和满脸黑线“你该不会以为,我的兄弟只有一根手指这么粗吧”

    “呃”

    “不先用同等粗的手指替你扩充,你能受得了”

    伶舟无话可说,一脸憋屈地闭上了嘴巴。

    韶宁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我是十成十地信了。”

    伶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信什么”

    “之前看你勾引人的狐媚样,我还以为你多有经验呢。今日才知道,原来你比我还不如,以前那模样,全是装的吧”

    伶舟尚未想出反驳的话,已经被韶宁和的第二根手指痛得龇牙咧嘴。他向来引以为豪的伶牙俐齿,第一次在韶宁和面前偃旗息鼓。

    好在韶宁和有足够的耐心让伶舟适应,当他缓缓塞入第三根手指时,伶舟已经痛得全身冒汗,却始终没有开口求饶。

    韶宁和一边亲吻他的额头,一边抽出手指,随即挺身将欲望刺了进去。

    剧烈的疼痛让伶舟失声叫了出来。韶宁和俯身吻住了他的唇,同时也将他的痛呼声含进嘴里。

    “伶舟,稍微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他缓缓将分身埋入伶舟体内,一边低声安慰着伶舟,一边极力控制自己的欲望,尽可能不伤到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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