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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我是男主 第14节

作者:折紙戏 字数:27455 更新:2021-12-29 04:54:15

    “都这时候了,那人肯定来不及了,看来魔界又要乱起来了。”

    余橙静坐,与众多城主一般冷静以对,只是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焦躁,虽然明知道傅凛渊不会迟到,但还是会担心,万一傅凛渊真没及时赶到

    高台上的钟声铿锵响起,余橙的心猛地一跳。

    “来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抬头,只见一抹黑影从空凌步而来,稳坐在高台之上。

    、第五十七章 魔界之行二

    随着傅凛渊的入座,百米之外面向高台的大门缓缓关闭,再往高台之上定眼一看时,只见魔界四将已岿然站立在傅凛渊两侧。

    傅凛渊抬眼看向下面入座的城主,眼神扫过众人,最终在余橙脸上定格一秒,便收回了视线。余橙被那不咸不淡的目光刺激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虽然说自己没告知傅凛渊就来到魔界,十数天也不曾进空间,委实过分了点,但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不就是想给傅凛渊一个惊喜嘛所以傅凛渊他应该、也许、想必不会生气的吧

    下面各位城主脸色却是不好,这新任魔尊在继任仪式上差点迟到不说,现已入座还冷脸相对,即便是桀骜不驯的上任魔尊也不曾这般给他们下马威看,他们肯屈尊前来参加傅凛渊的继任仪式算是给足了上任魔尊以及四将的面子,就凭他傅凛渊才元婴期的修为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半响傅凛渊才端起桌上玉制的九龙鼎,起身面向众位城主道“今日吾接任魔尊之位,正式成为魔界之首,在此感谢前来参加继任仪式的诸位城主,魔界的兴衰还都仰仗诸位城主,如今道修兴盛,我魔界等人被迫困于魔界这方贫瘠之地。在此,吾向心魔起誓,将带领魔界重返昔日的荣耀。”

    这一番话说的是情深意切,就连方才还计较傅凛渊态度不好的城主们脸色也缓和下来,在魔界,他们再怎么争权夺利也是自己内部的事,一旦涉及整个魔界的兴衰,他们还是会结为一体,共同对付敌人。傅凛渊的这番话显然触动了在座城主的心防,道修兴盛了上千年,若魔界各城主还斤斤计较自己那点地盘,在过上一千年,魔修想要再兴起恐怕比现在要难上百倍。

    原先魔界众人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苦于魔尊不在,魔界无带领之人,不论哪位城主最终胜任魔尊之位都无法服众,到时候各方势力争夺魔尊之位,势必会造成损失惨重,这也是魔界能一直维持表面和平的原因,魔界没有蠢人,只可惜现任魔尊只不过是元婴期修为,着实让在座的城主们看不上眼,但魔界又必须要有一个能领导魔界的人。

    一时之间静寂无声,各位城主心里各自思量。

    傅凛渊手指微动,九龙鼎内如鲜血艳红的酒散发诱人的清香,闻起来倒是不错,面不改色的一口饮尽鼎中百般滋味的酒。魔界的确远远不如澜川大陆,就连吃食上也是天壤之别,无奈魔界灵气贫瘠,连凡人种出来的稻米也难以入口。也因此魔界众人习惯了辟食,就连三岁幼童也懂得要勤奋修炼,只要到筑基期,不用忍受难以入口的饭菜。

    魔界四将也随之站出来发话,“上任魔尊被卑鄙无耻的道修算计,镇压在玄青宗上千年,这个仇我们不能不报。现今魔尊大人已通过仪式,成为魔界之首,接下来也希望诸位能够一同辅助魔尊大人。”说起最恨澜川大陆那些假仁假义的道修的无异于是四将等人,他们对上任魔尊的敬仰如同滔滔之水延绵不绝,然而上任魔尊却是那样憋屈的死在玄青宗,玄青宗最后会被四将泄怒灭了满门,也是挺有道理的。

    “青芽大人言之有理,只不过魔尊年幼,怎能担当起领导魔界众人的责任。”座下一白面青袍男子起身质疑道。

    余橙听到“魔尊年幼”这句话差点没笑出来,其实按那城主几千年年纪来算,傅凛渊却是还年幼,不过余橙总是忍不住脑补傅凛渊三四岁娃娃样坐在上面,还躺着口水吮指头的模样。

    男子这番话俨然说中了在座诸位城主的心思,上任魔尊好歹也统治魔界几千年,各城主也是对上任魔尊尊敬有加,若他们不为上任魔尊报这个仇也说不过去,只可惜现任魔尊还没那个能耐让他们另眼相看,说不得等继任仪式一过,明天火焰城的城主便率领魔修起事了。

    火焰城城主霍成阳已是大乘期修为,性情暴躁,若不是上一任魔尊中途截了魔尊之位,成为魔尊的就是他了,好不容易熬到上任魔尊死了,结果接任魔族之位的是个刚结婴的魔修,比上任魔尊还不如,霍成阳能服气才怪。派人行刺傅凛渊的人中有一半都是他派来的。魔界有十八座城,今日来的还不到十位城主,可见还有一小半城主连上任魔尊与四将的脸面都不给了。

    傅凛渊对这魔尊之位原本便不上心,因此对于男子的质疑也不生怒。这魔尊之位以前也未曾觊觎过,若是异域之事不曾累及余橙,上任魔尊也不曾苦心算计于他,此时他大概还是普通的一名修士,随着余橙一路修行,甚至在飞升之前踏遍澜川大陆。当然此时的傅凛渊还不知晓余橙的艰巨任务,所以无论剧情怎么走,他最终还是要担负兴盛魔界的任务,谁叫他是余橙的男人。╮_╰╭

    不过不生怒并不代表他不介意,既然他已是魔尊就会担起这魔尊之责,更重要的是建立起强大的后台给自己那总是无辜受灾的爱人庇护。

    明演轻哼一声,不着痕迹的施了个法术,想将方才出声质疑傅凛渊的男子桌上的酒壶弄倒。

    云赫一眼便看穿了明演的把戏,出手制止了明演的行为,“今日乃魔尊接任大典,切勿惹是生非。”云赫又道“魔尊初到魔界还只是筑基期修为,不过短短十数年时间已到元婴期修为,此等天资也足够担任少主之位,若前任魔尊尚在,魔尊再修炼个上百年,再继任魔尊之位便顺理成章,想必大多数城主都心服口服,可惜上任魔尊去的早了”云赫没有告诉明演的是,那连天城主竟敢公然在魔尊继位仪式上出言反对魔尊,显然是背后有人给他做靠山,傅凛渊这魔尊之位岌岌可危,云赫并不想参上这一脚,哪怕两人关系不错。

    明演不以为意,“要不是上任魔尊那老家伙去得早,傅凛渊哪能那么早就当上魔尊,有什么好可惜的。”两人用的是传音,自然没有第三个人听见。捉弄不成的明演直接站起来反驳那人,“既然魔尊不足以领导魔界,那依你之见,谁能担负起领导魔界众人的职责。”

    祁蓝原想起身发话的,没想到被明演抢了先,效果倒是比祁蓝原想说的话还要好。明演是与余橙一道来的,想必关系应该不错,于是祁蓝便稳稳坐定。祁蓝淡定,余橙比他还更淡定,虽然那酒不好喝,瓜子倒是不错,勉强还能入口。

    祁蓝的位置较为偏僻,也就无人注意到余橙悠闲的嗑瓜子看戏,若不是此刻气氛凝重,旁人见了还以为他身处歌舞翩跹的宴会。祁蓝无语,不过还是顺手在桌子上舀了把瓜子,也跟着磕起了瓜子。

    那人冷笑连连,更是不屑看向明演,“我魔界之事,岂由一个怜人干涉。”

    明演素来狂傲,哪能仍由一个魔修这般轻言讽刺,眼见他就要跳上去与那人来战百八十回,云痕赶紧拉住他,将他按下去。“连天城主此言差矣,虽吾等同是魔界一城之主,也不敢轻言能领导魔界,魔尊虽年幼,资质却是不凡,不到百年必定能担负起魔尊之责。”

    云赫在众城主中低调的出奇,平时与大多城主私交不错,而且云赫的父亲还是渡劫期魔修,为此在座诸位都得给他三分面子,云赫一开口,连天城主也只是眉头稍皱,语气也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只不过还在记恨刚才明演当众给他难堪的事,对云赫也没有好脸色,“云月城主还是管教好自己的下人,此等不分尊卑的怜人还是带回去好生调教,免得一时不慎伤了魔尊”

    连天城主这话倒有意思,祁蓝早已投靠了傅凛渊魔界众所周知,而云赫与祁蓝向来关系好,想来与傅凛渊私下也有来往,如今拿明演生事,明面上是指责云赫将不分尊卑的怜人拿来送与魔尊,实则是有意挑拨两人关系。

    孰不知傅凛渊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好生悠闲的吃瓜看戏的某人身上,对连天城主这番毫无技术含量的挑拨只觉得无趣至极。

    而此时的明演简直要暴怒了,这厮左一句怜人右一句怜人,简直在挑战他的忍耐度,明演在桌下的十指幻化成无数柳条,眼见就要往连天城主身上甩去,素来心知明演气性的云赫眼疾手快地将一道定身符拍在他背后,明演略带狰狞的神色便定格在脸上,着实有些可笑。

    余橙没有义气的笑出了声,在气氛诡异的大殿显得分外刺耳,连天城主本是疑心多虑之人,更何况发出笑声的还是祁蓝身边的人,这让连天城主不得不怀疑余橙笑话的是自己。

    连天城主的目光像是粹了毒似的,不善地看向余橙,最后却扯出个冷笑,“齐和城主不愧是云月城主的好友,这爱好也是难得的相似,携带的怜人倒像是同一家男馆所出。”魔修行事向来我行我素,喜爱男风也不是什么少见多怪的事,往任魔尊大多男女通吃,但也有极度厌恶男色的,上一任魔尊只喜爱女色,诸位城主也不知现任魔尊的喜恶,于是都只带了美人,唯独云赫与祁蓝带了两个男子,这让众人不得不心里忐忑,这新任魔尊难不成是个只爱男色的

    本来是看戏之人,这会倒成了被戏耍的猴子,余橙表示不乐意了。高台之上,傅凛渊脸色也冷淡下来。

    还未等余橙发怒,连天城主旁边的魔修倒是忍不住说道“连天城主也未免太过放肆,今日乃魔尊继位仪式,我等还是高高兴兴的为魔尊庆贺的罢。”

    座下城主也随之附和,“我等前来甚久,还未与魔尊送上大礼。”

    四将之一的红绯食指轻动,坐在台下距离魔尊最近的一个年老的城主率先走了上来,恭敬道“老朽乃雨柯城主,现为魔尊大人送上贺礼。”

    跟在雨柯城主身后的美人从乾坤戒拿出礼单,屈膝道“恭祝魔尊大喜,雨柯城特此送上紫宵玉露八瓶,九转逆阳丹五瓶定魂丹一瓶,回魂草一棵”往下还有不少珍贵灵植。座下城主听到美人报上礼单,不禁眼红至极,那紫宵玉露是八阶丹药,就连他们私库的库存也不到五瓶,而雨柯城主一出手就是八瓶,众人听到噬魂丹时眼睛都要绿了,定魂丹是十阶圣补丹药,哪怕是濒死之际,三魂七魄都要散开了,一枚定魂丹就能将三魂七魄定在身体里。就连他们也不过有一枚防身,而雨柯城那老头一出手就是一瓶,看那丹瓶装的至少有三枚。

    报完礼单,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侍女从美人手中结过装有贺礼的乾坤戒。待雨柯城主入座,美人站立在大殿中央,宽大的袖子甩出道道袖绫,眨眼间殿上闪现十八位容貌相同的美人。其中几位抱着琵琶,手指拨动琴弦,脆耳的琴声刚现,十数位美人便翩然应声起舞。

    、第五十八章 魔界之行三

    美人幻化出一身艳红舞衣,露出纤细的腰肢,赤足踩在绣金红毯上,脚踝还带了青铜铃铛,配合着清脆悦耳的琵琶声,叮咚叮咚,如同冬日的清泉,令人心静神怡。

    站在中间的女子,秋水似的瞳眸往台上盈盈一顾,接着双袖一甩,隐约可见的雾气逐渐笼罩殿中舞姿翩跹的美女团,随着女子动作放缓,雾气渐浓,仿若天上群仙齐聚的宫宴令人神往。

    一舞毕,雾气散去,殿中数位女子也随之消失,只留下先前送上贺礼的那位美人。

    余橙虽对女人没有兴趣,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抱着欣赏的态度颇有趣味看下去,刚看到中间就兴致乏乏,看到其他人都一副沉浸在美人的舞姿之中,余橙都不好意思打哈欠,就怕惹了众怒。看到最后女子竟敢向台上抛媚眼,余橙怒火心烧,转头看向台上的傅凛渊,只见他一手握着九龙鼎,眼眸低垂,像是未注意到台下火辣辣意欲勾搭的眼神。

    只不过余橙刚看过去,傅凛渊像是心有灵犀般对上了余橙鬼鬼祟祟的眼神,于是清冷的双眼染上了笑意。

    至于台下某位站了半天还没得到傅凛渊示意的女子,只得一脸尴尬的回了原座。

    继雨柯城主送上贺礼后,接下来诸位城主都相继送上贺礼,包括一干像是来才艺比拼的美女们,只可惜直到祁蓝信步上前送上贺礼,也不见傅凛渊收下任何一位城主送上来的女子。

    城主们好似都猜到现任魔尊口味独特,即便不收下他们献上的女子,也依旧面露淡定,不过那些美女们脸色倒是有些不好了,没被魔尊选上,她们的下场很有可能会沦为炉鼎。因此在上台时使出浑身解数弹琴唱歌跳舞,有些大胆的还向魔尊大人抛送秋波,只是台上的男人都不为所动,让一群美艳动人的女子们恨不得变身为男子,只求魔尊大人能另眼相待。

    待祁蓝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时,余橙还有些呆愣,祁蓝戏谑一笑,传音给余橙,“该你表演了哟”

    余橙呵呵。

    祁蓝淡定的从乾坤戒拿出贺礼,而余橙则木着脸一动不动。气氛极为尴尬,下座的城主们面露不解,只心道这伶人好生胆大。

    死道友不死贫友道的明演想笑又不敢真笑出来,憋笑的难受。云赫没好气地拍了拍他背部,“等一下就轮到你,使劲的笑吧。”

    “啊不是吧。”想到余橙现在的处境,明演咬牙切齿道“臭孔雀,要是你敢让我表演,我非咬死你不可。”云赫是妖魔结合的产物,自然有一半是妖族血脉,特殊情况还是会化形为孔雀,明演就有幸见过几次。

    “那你现在就老实点,别给我惹祸。”

    “哼哼”

    就在两人旁若无人的勾肩搭背、亲密传音的同时,傅凛渊却是轻声一笑,“祁城主带来的人倒是挺有意思。”

    诸位城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余橙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干脆心下一狠,脸面也不要了溜溜达达走了上去,往傅凛渊大腿豪迈一坐,这就是爷的男人,怎么了

    下面的城主们眼睛都快凸出来了,魔尊竟然看上这、这、这么豪放的男人。

    傅凛渊勾了起唇角,双手一抱,将余橙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站起来道“诸位城主远道而来,还请在主城休息几天,青芽。”

    “属下在。”

    “务必妥善安排好诸位城主。”

    “属下遵命。”青芽往前走了几步,将还在梦里雾里的城主都请了下去。

    明演躲过了一劫,庆幸道“好在余橙那只小妖精迷住了魔尊。”说完又察觉到不对,“你还没送上贺礼”

    云赫“”冷酷着脸走在前面,一副明摆着我不想说话的表情,完全不想看到后面明演幸灾乐祸的表情。

    被傅凛渊公主抱了一回,余橙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挂在空中的双腿一晃一晃的,“我们要去哪”

    傅凛渊言简意赅“寝宫”

    注意到傅凛渊面无表情的,虽然某人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不过这回貌似生气了

    余橙很快就想到自己多天的“失踪”,态度良好的道歉,“对不起啊傅凛渊,我只想给你个惊喜的。”

    傅凛渊没有说话,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已经结婴的他只需神识一动便能瞬间回到寝宫,只不过在抱起余橙那一刻他改变了注意,享受着像凡人间普通夫妻般抱着伴侣慢慢走回去的心情,他记得在他幼小的时候,他的母亲也曾经让父亲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家,如今实实在在体会了这种感觉,很温馨,甚至想就这样地走一辈子。

    只不过对于修士来说一辈子太长太长,不过要是有这样一个人陪着,也是极好的。

    余橙见傅凛渊半天都没理会他,只好主动伸手揽住傅凛渊的脖子,像小孩子撒娇道“傅凛渊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傅凛渊终于有所动,低头看他,余橙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傅凛渊什么都没说,两人对视半响,直到到了寝宫。

    傅凛渊将余橙往床榻一放,吩咐侍童,“全部下去,没有本尊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寝宫的侍童都是刚从下面挑选上来的,个个都长得眉清目秀的,养眼极了。

    余橙翻了个滚,“怎么都是男的”

    傅凛渊挑眉,“怎么你比较喜欢女的”

    这话可不好接,余橙佯装轻咳,才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接着余橙爬起来,扒拉着傅凛渊的袖子,眨巴眨巴眼睛,“不生气了”

    “别抓那么紧,我换件衣服。”

    听到这话,余橙眼睛放光的看着傅凛渊。

    傅凛渊一眼看穿余橙那点小心思,不过却不遂他的意,使了个法术,片刻间换好了衣服。

    余橙呶呶嘴,还在生气嘛。“渊渊,我想洗澡。”

    虽说是想使个美人计,不过余橙想洗澡是真的,赶了多天的路程,身体说不上疲惫,但也有点精神不振,而且那么多天没洗澡,作为曾经的普通人,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傅凛渊看到余橙显露的倦意,无奈的将人往怀里一搂,瞬间闪身到一处室内温泉。

    两人的衣服脱去,抱着将光裸着身子的余橙下了水。

    温热的泉水覆在皮肤上,余橙发出舒服的喟叹,刚才还像个破碎的布娃娃死气沉沉的,现在却打了鸡血般亢奋,变出一块白布,对傅凛渊上下其手,“我给你擦背吧。”

    “别闹。”傅凛渊无奈地抓住某人不安分的爪子,警告道“再闹我就办了你。”

    余橙把白布一扔,整个人都挂在傅凛渊身上,耍懒道“别生气了,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管去哪我都会告诉你。”说完,顿了顿又道“不对,以后去哪都不跟你分开了。”

    傅凛渊右手一托,托着余橙肉乎乎的臀部,不含任何情色的揉了揉,“你知道的,我也同样在乎你,没有你的消息我会担心,余橙,是你先招惹了我,我不可能再放开你。”

    余橙没想到傅凛渊也会说出如此感性而强势的话,好像一直以来傅凛渊都是被迫接受了他,比如一开始的强迫,后来他的强势介入让傅凛渊无处可逃,他是贪心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太寂寞,他太想找一个人陪他,然而最终他还是爱上了傅凛渊,庆幸傅凛渊也同样沦陷。

    “傅凛渊,我想要你。”傅凛渊的赤裸的身体余橙看过很多次,每次都让余橙特别想亲吻,说完那句话,余橙便吻上了傅凛渊的肩上,然后用尖锐的虎牙磨蹭着那块肉。

    傅凛渊的眼神渐渐深邃,有隐约的红一闪而过。刚才还顾着某人的身体,强忍着欲望,谁料这只小狐狸比他想象中还要贪吃,既然如此他当初不会放过这份大餐,小狐狸该不是以为自己那么轻易就原谅了他吧,为了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这次肯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一番,所以,小狐狸,要记住教训哦。

    魔尊继任仪式后,整整三天,魔界四将都没见到傅凛渊一面,被强留下来的城主已经察觉到不对,向四将提出要辞别魔尊,可是四将连魔尊的面都见不到,又不敢擅自放四将离去,一时之间被弄得焦头烂耳的。

    傅凛渊刚踏出寝宫,四将闻声前来,向傅凛渊报告情况。

    “不用管他们,随便找个人糊弄一下,实在糊弄不住就开启阵法,将他们全部留在主城。”傅凛渊早有计划,来了的这些城主们有四将一派的也有墙头草的,更多的是那几个势力派来的探子,既然来了,傅凛渊就没想过还能让他们回去。

    “魔尊大人,您是想”

    傅凛渊没回蓝倍的疑问,“还有多少城主没有参加本尊的继任仪式的”

    “还有八位城主没有来参加您的继任仪式。”

    八位么傅凛渊却是不在意,“霍成阳现在何处了”

    “据探子回报火焰城主已到了秦林山,不知道是否能成功上去。”若是霍成阳真能轻动那位大能出山,傅凛渊魔尊之位当真要让位,只是霍成阳真能如愿吗白熵仍有些忧虑不安,那位已经上千年没有出过山,只是事关魔界前程,到底也说不准会不会插手此事。

    傅凛渊安排四将一些无关紧要却看似重要的任务,最后才道“本尊去秦林山拜访无名前辈,尔等留守在府中,若是那些人破坏了府中一草一木,杀了便是。”

    四将大惊,他们想不到傅凛渊竟如此等轻云淡说出这般狠绝的话,这样一来势必要得罪很多势力,然而魔尊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领命后纷纷退下。

    甩开了魔界四将后,傅凛渊抱着还在呼呼大睡的余橙,心情愉悦地往秦林山走去。

    、第59章 魔界之行四

    秦林山那位无名大能的名字并不叫无名,而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从几万年起那人就出现在秦林山,所以后面的人才称呼他为无名。

    有人说他是渡劫期大能,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迟迟不能飞升,因此才隐居在秦岭山寻找机缘,不过这个说法过了一万年后再也没有人提及,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渡劫期修士还能安然无稳活上几万年,要知道即便是渡劫期修士,寿命也不过才一万年。

    所以至今,秦岭山的无名成了魔界讳莫如深的存在,而焰成阳亲自前往秦岭山找那位出面,既是又聪明又愚蠢的做法,因为没人拿得准那位前辈的想法,这一万年无名曾经出现过三次,前两次都是魔界遭逢大难时出手搭救两任魔尊性命,最后一次出现便是一千年前上任魔尊失踪之后。

    魔尊失踪,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自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然而那位却突然出现在主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释放了威压,就能让相隔几十万里外的渡劫期修士屈膝。没人敢触碰那位的霉头,所以一场闹事就无声被平息,要不然仅凭四将的势力想要压制住焰成阳等大乘后期魔修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若是焰成阳真请动了那位,傅凛渊的魔尊之位当真要保不住,然而若是焰成阳惹怒了那位,下场虽不至于丢了性命,不过也是讨不了好的。

    关于秦林山的那人,傅凛渊隐约有了猜测。这次独自前往秦林山,一是要彻底解决魔界不安稳因素,二是,他想知道天剑宗灭门惨案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推动,就凭几个渡劫期修士就能灭了人家传承几万年的宗门

    傅凛渊低头看正在酣睡的余橙,白皙的脸透着微红,薄唇微启,不明显的虎牙露了出来。

    莫说他不信,就连怀里的小狐狸都能猜到不对劲,更何况是活了几千年的沧海。他有种预感,只要见到秦林山的那人,这一切的迷雾都将拨开,疑团都能得到解答。

    魔界主城距离秦林足足有十万里之遥,傅凛渊走得极慢,然而每走一步都跨越了上十里的距离。

    秦林山下,余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身为修士早已不需要入睡,不过经过三天三夜的妖精打架,身体却是受不住了,尤其某人还故意折腾他,若不然别说三天三天,就是三年他也受得住,想到自己居然被做得昏过去了,余橙脸朝着傅凛渊结实的胸膛,磨磨牙齿,好想咬人怎么破。

    傅凛渊感觉到怀里某人不安分的举动,“醒了”

    余橙瞪了他一眼,才问道“这里是”

    “秦林山,我们来找一个人。”

    余橙从傅凛渊身上跳了下来,伸伸懒腰,“据说秦林山有你们魔界的至宝。”

    傅凛渊也不询问余橙是哪里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执起余橙的左手踏入秦林山的地界。

    刚踏进秦林山,余橙就感觉到了一层阻碍,影响不大,余橙抬眼看傅凛渊,只见他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正对着前方,但余橙从他紧握住自己的右手便知道,这人从进秦林那一刻,就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周围环境。

    秦林山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山林差不多,只是一踏进这里才察觉到,秦林山的不同,周围安静的可怕,没有虫鸣鸟啼,不合时季的花开得正艳。外面是艳阳天,而进了秦林,阳光却被隔绝在外,抬头望去,天灰蒙蒙的,没有云,也没有偶尔飞过的鸟雀。

    这地方真适合拍鬼片,余橙暗暗想,在修真界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自然不会被这些个恐怖气氛吓到,只是还是莫名的有股寒意从脊背冒起,等等他怎么觉得有点冷

    余橙立即感受了一内的灵力,却发现灵力在慢慢的消失,因为消失灵力太过微弱,微弱到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因此余橙才忽略了。

    “怎么了”傅凛渊注意到余橙表情有些不对,脚步刚停下来,两人皆一愣。

    这片树林在动,乍眼一看还以为两人在继续行走,只是他们都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动,那种感觉就在人处于列车上,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

    是刚才他们走得速度太快而忽略了正在倒退的草木不对,余橙皱眉,放开神识,然而看到的还是安静到诡异的丛林,“这地方没有灵气”怎么会他们进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灵气,虽然不是很浓郁,还是有的。

    傅凛渊抓住余橙的手则一紧,没有灵气就代表不能在这里吸收灵力,不能吸收的灵力的结果太可怕,傅凛渊不敢拿余橙的安危做赌注,“我们先离开再说。”

    余橙看着飞速后退的草木,忽然道“傅凛渊,我们可能出不去了。”整个秦林山都是一个阵法,比渡劫期魔修还要厉害的修士布下的阵法,他们又如何逃得出去。

    “乖,听我的,闭上眼。”傅凛渊左上覆上余橙的脸,再往上盖住他的眼睛,余橙体内的灵力消失的飞快,很快体内的灵气一空,这就是道修与魔修的不同,傅凛渊体内的是魔力,由灵力转化而成,在这个隔绝灵气的地方,体内的魔力不会因此而消失,魔力匮乏时还能借用灵石吸取灵力,从而转化为魔力,而作为修士若是体内连存储灵力不了,很快身体就会变得如同凡人般脆弱。

    此刻,余橙的脸已经苍白的如同纸张,再这样下去余橙的状态会非常危险。傅凛渊懊悔不已,是他太过自负,以为在魔界的地盘就能护住他,却忘了余橙终究不是魔修,那人又怎么会让非魔修进入此处。还是不够强啊傅凛渊眼睛倏然变红,指尖的精血慢慢溢出,秘遁之术,若不是到非不得已的时刻,他并不想用。

    “不,傅凛渊。”尽管看不见,神识放不开了,余橙还是能问道细微的血腥味,他的力气已经如同普通人,试了几次都没能拉开傅凛渊覆在他眼上的手,他终于怒了,怒极而笑,“你要是敢用那些乱七八糟的秘术伤害了自己,你伤的多重,我就加倍还给自己。”

    傅凛渊微微弯了唇角,却没在意余橙的话,这时候还是两人的安危更重要,右手放下,转手环抱着余橙。指尖的精血弹出,左手掐着法诀,秘术启动。

    周围的环境瞬间一变,两人出现在万里无人的沙漠之地,刚站稳,傅凛渊嘴角便有血丝溢出。

    亲眼目睹傅凛渊用了秘术逃遁,修为更是被打落到炼气期,余橙气得抓住那只盖住他的右手狠狠咬了一口。

    傅凛渊抖了抖右手,没有反抗余橙的暴力,余橙还是气得直跺脚,“炼气期,掉回了炼气期,本来魔界就不安稳,一大堆人对你那魔尊之位垂涎觊觎,你倒好,掉回了炼气期,让那群人知道了,还不得把你给扒皮抽血了。”

    傅凛渊笑了笑,“还是你更重要。”

    余橙哼了哼,“别以为说句好听的话我就会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非常危险,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立马纳十八个貌美的小妾,夜夜笙歌,不出三天就忘记你。”

    “你敢”傅凛渊的眼神变得危险,带着凶狠看向余橙。

    余橙怒了,目光同样凶狠看过去,“你看我敢不敢,你都死了,还管得了身后事”

    傅凛渊很快就溃败下来,“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受伤。”

    余橙的眼泛了红,这人总是让他又爱有恨,连责怪都开始变得不忍心,“没有下次。”

    “我保证,没有下次。”

    吵了一架的两人这才有空隙去注意周围的环境,黄沙漫天,落日孤烟,傅凛渊也不确定到了何处,浓郁的灵气还是让他的心一缓,只是还未彻底放松下来之际,起风了。

    余橙的心忽然一凉,狂风从平底卷起,随着飞扬的黄沙,灵气在慢慢消失,他们并没用离开秦林山。

    “怎么会”余橙先是不敢置信,然后拉住傅凛渊一字一顿道“我不许你再用秘术。”

    傅凛渊深深看了余橙一眼,点头。

    “相信我,没事的。”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男主,凡事都会逢凶化吉,只是他无法跟傅凛渊解释这些,只能一次次握着他的手保证,“我不会有事的,我们继续走,你跟我说一下秦林山的情况。”

    体内的灵力再一次消失,这种感觉像是等待凌迟一般,难受极了,为以防会有意外突起,分开他们,傅凛渊几乎是半抱着余橙走,不能从外界吸收灵气,乾坤戒的灵石有限,一个是刚跌落到炼气期的魔尊,一个是半废人的余橙,要是来个普通的筑基期修士都能像捏蚂蚁般捏死他们。

    傅凛渊将秦林山关于那人的传言细细与余橙说了一遍,“这么说焰成阳也进来了”余橙对秦林山的记忆还出于他那本未填完的大纲里,男主苏逸在魔界泡完了妞就闯到人家藏着至宝的地方,然后经过重重困难挑战抱得宝贝归,而现在傅凛渊却告诉他秦林山住着一个疑似渡劫期大能,

    “万一碰到焰成阳”余橙看着不远处黄沙弥漫的地方忽然冒出的隐约黑影,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我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吗”

    即便相隔甚远,余橙也能明显感觉到来人气势汹汹,屋漏偏逢连夜雨,余橙简直想自拍嘴巴,让你乌鸦嘴。

    怎么办上去跟人家谈判说,“嗨,我们先冷静。”冷静个头啊,人家是大乘后期修士,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们,还用得着废话。

    焰成阳走得不快,看样子他也在保存体内魔力,隔着老远,两人就听到那嚣张肆意的笑声,“哈哈哈,这不是我们魔界一尊之主吗他们都说魔尊天资聪颖,短短几十年便能结婴,如今却跌落到炼气期修为,真该让那些人好好看一下我们魔尊大人如今的惨状。”

    焰成阳憋着这一口气已经很久了,不过是个刚结婴的毛头小子,就敢登上魔尊之位,他辛苦盘算了那么多年,又如何甘心输给后辈,只不过他还是要面子的,为防他人诟病,不能亲自出手杀了那个小孽畜,更何况主城有阵法相助,即便再多阴谋诡计也不管用,要不然今日他也不会单身前往秦林山,若能请动那人,魔尊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没想到今日那小孽畜自投罗网来了,还带着他的小情人,好,真是好极了。

    焰成阳祭出炎阳刀,在百米处倏然消失。

    、第六十章 魔界之行五

    傅凛渊黝黑的眼眸紧缩,余橙反应极快地转身与傅凛渊背对站着,余橙神识无法放开,只能用肉眼捕捉焰成阳。这时候风停了,被风卷到半空的沙尘簌簌簌往下落,余橙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地面。

    就在此时,距离两人十米处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握着表面如同燃起熊熊火焰的炎阳刀,对着余橙两人扯开一个冷笑,笑容还没落下,炎阳刀却已经向他们挥了过来。大乘后期的威压使得他们双腿一颤,连移步都困难,更不要说躲开。

    然而刀气却绕过了他们,一道犹如天堑的裂缝出现在两人脚下。焰成阳这是故意的,故意饶过他们,焰成阳这是想看他们出丑。那一刀虽然未真正斩向他们,但是刀气冲撞过来,余橙感觉五脏都像受到了碾压,一口血在涌出喉咙又生生被他咽了下去,傅凛渊也不比余橙好,两人都做了同样的吞咽动作,只因为不想让对方担心。

    焰成阳再次向他们举起炎阳刀,刀还未落下,焰成阳的脚下却突然一空,他整个人都掉落到突然出现的洞里。

    整片大漠一望无边,起起伏伏的山丘阻挡了余橙的视线。

    余橙还来不及拍掌叫好,傅凛渊却祭出灯月尺,异常冷静道“地下有东西。”

    余橙的五感已与常人无异,直到傅凛渊提醒也没看出地下有什么不对劲,反而沙尘落下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危险,这是常年积累下经验让他对危险异常敏感

    近了,更近了。傅凛渊从乾坤戒拿出灵石,一边吸收一边祭出飞行法器,“上去。”

    余橙也不含糊,跳上飞行法器。即便不能使用灵力,他还能从乾坤戒拿出符箓,只是法器都不能用了,前有虎后有狼,余橙咬牙,从穿到这世界后他还没有遇到比这更糟糕的情况。

    “动了”余橙低喃,从肉眼能看到的每一寸沙地都在不规律的运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底下钻来钻去。

    傅凛渊站在原地,向余橙伸手,“七宝玲珑伞。”

    余橙的法器不少,若不是傅凛渊提起,他都忘了自己还有这玩意,他的法器攻击占多数,自从跟了沧老头学剑后其他法器倒是不常用了。余橙从乾坤戒拿出巴掌大的玲珑伞,这法器是他还在玄青宗时尘阳送与他结丹礼物,因为不常用被堆到最下面。傅凛渊拿到玲珑伞后催动了法器,抛在余橙头上。

    刚为余橙布好法器便看见无数道细小的蛇从地面破土而出,都扑向了刚从洞里跳出来的焰成阳。

    “呸,该死的玩意。”说起来焰成阳也是倒霉,他不过是想慢慢将那两人折磨致死,却不料一刀捅破了人家蛇窟,若是普通的妖兽他自然不放在眼里,于是他手握炎阳刀又补了几刀将人家蛇窟毁了个七零八落。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位又怎么会将普通的妖兽放在这里,一步错步步错说的就是焰成阳,毁了一个蛇窟,蛇窟的蟒蛇都暴怒了,发出低沉的吼声,百里之内的蛇都应声而动全部往这边涌来。

    还不知道自己无辜受到了牵连,有密集恐惧症再加上对这种软体爬行动物向来避而远之的余橙恨不得让飞行法器再飞高一点。

    傅凛渊倒是早就用神识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蛇群,让他更警惕的是这种蛇不是澜川大陆该有的。若不是有焰成阳在前面顶着,他们两没一会就得让蛇群淹没,正好有个倒霉的焰成阳,傅凛渊立即决定跳上飞行法器,左手不停地吸收灵石里的灵气,一块上品灵石很快在他手里化为粉末。

    余橙更顾不上心疼,从乾坤戒掏出一堆灵石堆在傅凛渊周围,飞行法器用意念控制着,此时傅凛渊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分出心神对付突然飞起来的蛇群。

    看到手臂粗的蟒蛇身子一蜷一蜷的飞了起来,余橙瞠目结舌,“蛇、蛇会飞”

    傅凛渊分出几分注意力到正对着他血口大张的蟒蛇身上,这条蛇足足有十多米长,人类腰身般粗壮,脑袋还有个图案,看上去就像有三朵花瓣灰蓝色的花。见余橙拿出霹雳符就要往正攻击他们的蟒蛇扔去,傅凛渊面无表情的脸色终于破功,急忙道“用寒冰符。”

    余橙扔符的动作做到一半,极快地将符一收,又拿出寒冰符,刷刷刷的扔了出去,扑哧扑哧飞在空中的蟒蛇接触到寒冰符瞬间变成冰棍,又刷刷刷的往下落。

    血口大张的蟒蛇对着傅凛渊咬去,几乎要将他生吞一般,蟒蛇速度太快傅凛渊扭身一转,蟒蛇的垂涎落在衣服上,肩膀处的衣裳瞬间被融化为黑炭,余橙一惊,这可是法器,连法器都能融化,这蟒蛇太厉害了吧。

    蟒蛇见到嘴的鸭子飞了,尾巴一甩,拍到飞行法器上,飞行法器被拍得在空中翻了几个滚,余橙死死扒住飞行法器,好险没被甩下去。

    傅凛渊脸色越发不好,这条蛇像是盯着了他们似的,要是不能短时间摆脱,灵石供应的灵气就无法支撑飞行法器,一旦掉落到地面,傅凛渊不敢想那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会变成什么样。

    “想走”焰成阳气疯了,那些蛇居然砍不死,一刀过去连皮都不曾破一下,这样的妖兽简直是前所未闻。焰成阳被群围上来的蟒蛇弄得是烦不胜烦,虽然他伤不了它们,它们也对自己造成不了伤害,但被蟒蛇围攻着,就要耗费不少心神,眼见那两个小孽畜就要乘飞行法器离开,焰成阳心下一狠,祭出琳琅盘朝那两人的飞行法器打去。

    傅凛渊正与那条盘旋不去的蟒蛇作战,余橙忙不迭的扔寒冰符,寒冰符平时用的不多,他也没多做准备,因此很快一叠符箓就见底了。见焰成阳又空出工夫对付他们,余橙气得要命,要不是无法使用灵力,他都想祭出羽沅剑过去拍拍拍,拍死那厮,不管能不能拍到,反正拍了再说。

    琳琅盘飞出后划出一道银光,直直朝二人的飞行法器打去,傅凛渊分出一分注意力驾驭着飞行法器一个旋转,琳琅盘落了空,在空中打了个回旋,又如脱手的利刃再次朝他们打去。

    蟒蛇见多次攻击都落了空,猎物还在心狠手辣的对付它的同族,蟒蛇发出低吼,附近的蟒蛇也应声吼叫,尾巴紧绷,窜得一下越到空中。

    刚才对付蛇群还游刃有余的焰成阳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蛇群的攻击不再是懒懒散散似的,反而像是有组织的行动起来,蛇群忽然分开,两条脑袋同样有三朵花瓣图案的蟒蛇飞了过来。

    焰成阳看清那两条蟒蛇脑袋上的图案时心神俱震,三姬蛇,居然是三姬蛇,不可能,三姬蛇早灭绝了,最后一条三姬蛇也被已飞升的紫宸仙人带上了天界,在这地方怎么还会有三姬蛇。但是他没看错,蟒蛇的脑袋的图案是成年的三姬蛇才会有的,所以这片沙漠是三姬蛇的地盘

    来不及细想焰成阳哪还顾得上余橙两人,要知道三姬蛇是修士的天敌,他们毒液能然修士在三息间毙命,这毒液可是连仙人都唯恐沾上一点,焰成阳好歹是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对付三姬蛇的法子,只是焰成阳苦笑,只怕刚才他早就惹怒了蛇群,没见他周围的蛇群要比那两个小孽畜多了几倍,若他不是大乘后期修士,今日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余橙简直想问候焰成阳全家,傅凛渊驾驭着飞舟一边抵挡琳琅盘,一边又要时刻警惕三姬蛇的攻击,傅凛渊在蛇群出现那一刻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他自是认得这群蛇,因为她母亲就有一条三姬蛇,被追杀的那些年,全靠那条三姬蛇的保护,他们三人才躲过一波又一波的暗杀。

    母亲告诉他,若是在澜川大陆看到其他三姬蛇不能激怒他们,三姬蛇终究还是蛇类,俱冷,遇到三姬蛇只能智取不可硬战。三姬蛇骨子里都是沸腾的热血,他们从壳里出来那一刻就开始跟窝里的亲人厮杀,就连雌蛇与雄蛇交配也是你死我活的决斗,然而蛇是群居妖兽,因此每天死去的三姬蛇乘以万计,若是有外人进入他们的地盘,他们会团结一体对付外人,他们是最凶残的妖兽,还喜欢挪居,每到一个地方,那里的其他妖兽都会成为三姬蛇的盘中餐。

    修士经过天雷粹体,肉身应是百毒不侵,但除了一样,就是三姬蛇的毒液,于是三姬蛇可以说是全修士的天敌,早在十几万年前,澜川大陆第一大宗的宗主不甚被三姬蛇咬死,那位宗主的师尊是即将飞升的渡劫期大能,大能一怒之下率领全澜川大陆的修士耗费几百年时间将三姬蛇全部歼灭,最后一条三姬蛇被当时的紫宸老祖收为灵兽,才免了族灭的下场。后来紫宸老祖飞升,三姬蛇也跟着上天了,照理说澜川大陆再无三姬蛇。

    傅凛渊暗庆,若不是幼小就被三姬蛇咬过一回,然后在一息间母亲又给他喂了解药,如今也抵挡不住三姬蛇的毒液。

    盘旋在空中的三姬蛇见两个小虫子只会躲开他的攻击,不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还是一口吞掉算了。三姬蛇停在空中,身体像被打了气的气球一样慢慢膨胀起来,直到他的身体像巨龙大小。它张了张嘴,露出尖锐的獠牙,上身微微抬起,霎那间便猛冲过来,血口大张似是想将整个飞行法器都吞下。

    就在此时,傅凛渊挥手将一块拳头大淡黄色的不规则状物体打进三姬蛇的口中。

    三姬蛇一顿,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原本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再顾不上那两只小虫子,吞到肚子里的那东西让他极度不适,嘴巴张开,使劲得想把那玩意咳出来。周围的蛇群得不到指令,都散了开来,找另一个仇恨拉的最大的焰成阳去了。

    余橙手里拿着各种符箓,打算在蟒蛇咬上来时全部轰过去的,谁知傅凛渊这么淡定的就将蟒蛇给吓住了。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有些无力,余橙趴在飞行法器的边缘,缓了口气,才问,“你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秘密武器”

    傅凛渊淡淡道“只是雄黄而已。”

    余橙“”这年头的雄黄都逆天了。

    “以前就有人告诉过我,不管是什么蛇类妖兽,只要是蛇都会俱冷,以及厌恶雄黄。”

    刚才躲避三姬蛇的攻击耗去不少精力,此时傅凛渊的脸色异常难看,他慢慢站了起来,乾坤戒的雄黄不多,这一招只能用一次。趁三姬蛇还来不及注意到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傅凛渊跟不要命似的吸收灵石,余橙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心疼得不行,更恨自己现在像个废人,帮不上一点忙。

    飞行法器往上飞得更高一些,很快就看不到后面的蛇群,傅凛渊没有松懈,继续往上飞了一段距离,大量魔力的输出,余橙甚至能看到傅凛渊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几丝灰暗,一双黑眸已被血红代替。

    “够了”余橙死死抓住傅凛渊的肩膀,触碰到被毒液融成黑炭的衣裳,余橙一惊,傅凛渊紧绷的身体缓缓倒下,落在余橙怀里,他虚弱的扯开嘴角笑了笑,安抚道“我休息一下就好。”傅凛渊没有说的是,即使他触碰到三姬蛇的毒液也不会有性命危险,但对身体还是有损害的。在余橙看不到的地方,傅凛渊露出一丝苦笑。

    飞行法器有灵石供应还在不断的往上飞,傅凛渊已经昏迷过去,余橙代替傅凛渊的位置,打起十分精神警惕着,只是不能使用灵力后他的身体越发的虚弱,甚至连续十几个时辰不眠不休都撑不下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余橙只觉得脑子涨的发疼,眼睛也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时间过得极慢,傅凛渊还未醒过来。傅凛渊昏迷后,余橙从乾坤戒拿出许多瓶瓶罐罐,视线掠过装着从异域得到的泉水瓶子时,顿了顿,二话不说扒开傅凛渊的嘴猛灌了一口。泉水喂下,傅凛渊的脸色顿时好看些许,只是一直都没醒过来。

    天空不知何时起卷起一个旋窝,旋窝越卷越大,余橙心头一震,立马站了起来,然而却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就在余橙倒下那一瞬间,旋窝像是有吸引力一般,将整个飞行法器都卷了进去。卷下了飞行法器,旋窝停止了转动,旋窝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空中,连同被卷下的飞行法器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六十一章 魔界之行六

    余橙觉得睡了好长的一觉,迷糊中似乎自己身处在一叶随风浪摇曳的泊船上,和煦的风拂过脸颊,还带着咸涩的海腥味。

    海风余橙倏然睁开眼,扭头一看,见到旁边还躺着傅凛渊才舒了一口气,只是五脏六腑还隐隐绞痛,余橙皱紧眉头,忍着剧痛半坐起来,视线掠过无际的大海,刚才的一切都不是错觉,他们还躺在飞行法器上,灵石耗尽后飞行法器停止了飞行。

    余橙按了按眉心,怎么就飞到海里了

    不对余橙想起昏迷前见到的最后景象,无声无息出现的旋窝朝他们袭来。不管如何,先疗好伤再说。

    拿出丹药咽下,余光却注意到傅凛渊的手指微微一动,余橙大喜,差点没直接扑过去,临死想到傅凛渊的伤势不比他轻,只怕这一扑又砸晕了傅凛渊可如何是好,想到这余橙的动作生生停下,一手按着傅凛渊的脉搏,伤势已经好转不少。

    余橙眼睛微涩,这笨蛋,真想咬死他算了。

    “你是不是很想打我一顿。”傅凛渊眼睛还未睁开,意识并不是很清醒,他做了很漫长的一个梦,他已记不得做得是什么梦,但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若是他再不醒过来,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他努力地睁眼,很用力的让自己醒过来,只是还未能睁开眼就忽然地笑了,怎么会失去呢,那个人一直都在呢。

    “你还敢笑。”傅凛渊昏迷后,余橙想象了无数遍等傅凛渊醒来后的情景,他甚至脑补自己化身为咆哮帝势必要给傅凛渊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只是傅凛渊一笑,他什么气都没了。

    余橙重新躺回傅凛渊旁边,右手垫在脑袋下面,看着灰蓝色的天。“傅凛渊,我们是道侣。”

    傅凛渊从未听过余橙这么认真的说话,他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余橙现在的脸。视线还有许模糊,此时的余橙狼狈的不像样,束发的青玉冠有些歪斜,一头黑发凌乱的铺在船板上,“我”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我出事,这句话你说过,可是傅凛渊你忘了,我们有道侣契约。”余橙侧过脸,淡淡的笑了,“你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道侣契约我好像忘了告诉你,若是你生,我生,你死,我也不可能独活。”

    傅凛渊的瞳孔骤然一缩,这种契约他从未听过。

    半响,余橙还没听到傅凛渊有回应,视线毫不回避的与傅凛渊撞上,用凶巴巴的表情掩盖紧张不已的情绪。“怎么你可是后悔了告诉你,就算你后悔也没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傅凛渊认真看了看他张了张嘴,却是道“你脸上有灰。”顿了顿,傅凛渊继续打量着余橙说“鼻子也有,发冠乱了,很丑。”

    余橙的表情一僵,看了看同样丑兮兮的傅凛渊,半响无语,感情这位还是颜控加洁癖党。

    默默吐槽完,余橙瞪了一眼傅凛渊,无声笑了。

    万里无云的天,一望无际的海,轻风卷起波浪,大约太过舒服,余橙很快再次睡了过去,醒来时傅凛渊已经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傅凛渊摇了摇头,“这里的时间停止流动了。”

    余橙表情一滞,是啊,他怎么没有注意到,不是飞舟在动,是水在动,因此他才以为飞舟也是在动的。所有人的认知里,停止时间流动的地方并没用,就连余橙的空间,也不过是流动的时间比外面慢一些,据余橙所知,只会停止时间流动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神界。

    此时余橙觉得本来就迷糊的脑袋此时更像是塞满了浆糊,“但是这里不可能是神界。”

    傅凛渊一手环着余橙,拿出丹药喂到余橙嘴边,“是我低估了那位。”谁又会猜到能布下如此精妙阵法的大能还能隐居在秦林山几万年,真叫人不可思议。不过如今之计还是想着该怎么离开此处,傅凛渊总算是想明白了,那位大能一直暗暗关注着他们,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还是先疗好伤再做打算,这般想着,两人吃了丹药,继续打坐恢复。

    风停了,余橙睁开眼,他吸收不了灵石里的灵气,只能靠丹药恢复,好在自己是个土豪主,上品丹药从来不缺,用不了多久一身的伤势都好得七七八八。

    等等,飞舟动了,余橙睁大双眼,自从五感与常人无异后,他对外界的一些信息都失去灵敏度,好像一个普通人失去视觉,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就好比现在明知道不对劲,却察觉不到哪里有问题。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凛渊也从打坐醒来,这次伤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没有灵气,只靠丹药恢复还是太慢了,因此这次打坐的时间长了些,伤势才恢复不到三成,外界时间流逝的速度让他不由的一惊,傅凛渊的视线在余橙隐约有些雪白的发丝上,久久不曾移开眼睛。

    余橙见傅凛渊表情复杂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怎么”

    “你伤势恢复的怎样”

    “好多了,就是法术不能用,身上脏死了,我都想跳下去洗个澡,就怕海里又冒出什么食人鱼。”一说到这个余橙就忍不住唠叨个没完,“要是现在能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睡一觉,或者在这蓝天大海来点刺激的享受”

    一看某人陶醉向往的表情傅凛渊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无奈的摇头,却道“过来,我给你束发。”

    余橙想到某人的洁癖,有些犹豫,傅凛渊却不由分说强势将余橙带到怀里,背对着坐在他大腿上,触碰到染了尘土的发梢,傅凛渊连眉都不曾皱一下,不顾体内匮乏的魔力,给余橙施了法术,余橙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衣服不脏了,闻了闻自己,还有沐浴过后的清香。

    “真是浪费。”余橙抿唇,明明说着责怪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傅凛渊的手拂过逐渐变白的发丝,视线落在余橙的眼角,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浅浅的皱纹,傅凛渊心头一痛,嘴唇亲在那些皱纹上。

    余橙只觉得痒痒的,他怎么觉得傅凛渊好像有点怪怪的,是他想多了吗

    余橙的头发只长到肩头往下一点,傅凛渊从未给别人束过发,动作明显的生疏,好几次扯得余橙生疼。余橙没好气的咬了傅凛渊的几口,看到傅凛渊内疚加心疼的表情,只好扭曲着脸让傅凛渊继续。

    大概是傅凛渊掌握了力度,这一次动作明显温柔许多,束好发,只见余橙打了个哈欠,傅凛渊抓住梳子的手一紧,不动声色的问,“困了吗”

    余橙又打了个哈欠,摇头,“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睡了好长时间,还是觉得很想睡觉。”

    傅凛渊让余橙躺在他大腿上,余橙突然道“你给我唱个小曲吧。”

    傅凛渊看着余橙明显老态的脸,“我不会唱曲。”

    “那你给我哼个摇篮曲也好。”

    傅凛渊认真想了想,当真哼上一段曲子,他的声线带着磁性,低低的嗓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曲子并不算好听,或许是出自傅凛渊的口,余橙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歌声。

    哼完小曲,傅凛渊问余橙,“我昏迷时你给我喝的时什么”

    “承元宗得到的泉水,北单说过不能乱用,所以也就给你用了一回,幸好还没过期。”最后那句余橙说得极浅,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而傅凛渊还没失去五感又怎么会听不见。过期这是什么说法。傅凛渊没有心思深究这些,目前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傅凛渊能感受到,他的心脏跳动的缓慢起来,好似另一半的心脏已经衰老到承受不住负荷。

    “不行了太困了。”余橙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好像一下子变回普通人似的,肚子好像还有点饿,这种感觉有二十年没体会到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好了,临睡前还拉着傅凛渊的衣袖再三嘱咐,“等会记得把我叫醒。”

    傅凛渊深呼吸,颤抖着手拂过完全变白的长发,他帮余橙束的发并不整齐,还有几缕刘海落在余橙脸颊,那张记忆里还是俊美无寿的脸已经苍老了,傅凛渊的眼再次染上血红,有水光溢出,水光似乎也染上了颜色,滴落在余橙如雪的白发上,像是傅凛渊眼角下的朱砂红的刺眼。

    只过了半个时辰,余橙就醒来了,“我好像”余橙吃力的吐字,呼吸也变得困难,“有些不对劲。”他的眉弯了弯,扯开一个虚弱的笑。他的脸完全老态,脸色尽是刀刻般的皱纹,老年斑点在脸上,一点也不丑,傅凛渊想,笑的样子还是淘气极了。

    掩去眼中的深痛,傅凛渊将余橙抱在怀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还累不累”

    “有点,不过好像睡得太多了,我的声音有点嘶哑。”

    “喝点水吧。”傅凛渊给余橙喂了泉水,只是余橙依旧还在慢慢变老。

    余橙苦恼的皱眉,“我还是很想睡觉。”

    “那你睡一会,等靠岸了我再叫醒你。”

    “我想跟你说说话。”余橙的眼已经不自觉合上,小声呢喃道“你说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

    傅凛渊的脸埋在余橙脖子上,声音暗哑,“会的,相信我。”

    “嗯”那就好。

    、第六十二章 魔界之行七

    傅凛渊摇摇晃晃地抱着余橙站起来,看着忽然出现的海中岛,掂了掂怀里的人,“我们到岸了,你快醒醒。”然而怀里的人始终没有睁开眼给他一个笑容。

    傅凛渊每一步都走得极慢,走下飞舟,直接踏上蔚蓝的海水上,双脚刚触碰到海水,海水顿时凝固成冰。

    上了岸,一眼可见直耸云霄的阶梯,石阶凭空而立,抬眼望去只见云端处悬浮着庞大的空中之城。

    傅凛渊毫不犹豫踏上石阶,数万道台阶,每往上一步,无形的威压往他肩上再加了一层,走到百步时,傅凛渊已是汗流浃背。傅凛渊数不清自己走了踏上多少台阶,他的意识开始出现恍惚,恍惚中似是有人在叹息,“走得那么累,为什么不将包袱扔下”

    包袱傅凛渊麻木地往上迈了一步。

    莫约三十岁的女子站在前面十来米处笑语盈盈看着他,“小渊过来,过来。”

    傅凛渊皱眉想了想,这人长得好像他母亲,这般想着,傅凛渊不由自主朝她走去。可是那女子却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责骂道“你还抱着那破玩意做什么,快扔了他。”

    傅凛渊停顿一下,默默摇头,“不能扔。”他是余橙,不能扔。

    女子的脸恼怒的扭曲着,“既然你不扔,那就别来找我。”

    “好,那不找。”傅凛渊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十万道阶梯,仿佛用尽一生的时间,这一路他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让他扔了怀里的包袱,但是他怎么能扔了余橙,哪怕意识已经模糊,傅凛渊一刻也不曾忘记,怀里抱着的是他的一生所在。

    走到尽头时,压在傅凛渊身上犹如千万斤重的威压顿时消失,身上一轻,意识也恢复过来,傅凛渊抱着毫无反应的余橙一步不停往宫殿走去,这时一道悠远而冷冽的声音响起,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回荡着,“吾名央戟。

    台阶上是空荡的宫殿,尽管金碧辉煌,却没有一丝生机,此时的央戟坐立在大殿之上,放佛睥睨众生般连视线都不曾往傅凛渊身上掠过。

    “可是上界魔君”

    “不愧是本尊选择的魔种。”央戟孤傲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赏识,然而下一秒就变了脸色,“天生魔种却堕落到与道修同流合污,无知小子,你如今还有何颜面前来见本尊。”

    傅凛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魔君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会出生在崆峒门并不是意外”

    央戟嘲讽道“宿元送了上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么大厚礼,本尊自然得回他一个大礼。”

    原来他的出生只是一场算计,天生魔种投胎到名门正宗对于宿元来说的确是奇耻大辱。“魔君又怎知我一定会接任魔尊之位”

    “魔尊之位本来就是留与你的,不过你设计沧云的事本尊岂会不知。”沧云是前任魔尊的名字,提到沧云,傅凛渊的神色终于变了变,似是在心虚。

    见傅凛渊变了脸色,央戟才满意的继续说下去,“沧云的事,本尊姑且原谅你一回,只是你怀里的那位你可知你怀里的此人有大气运,他一日不死,道修的气运就不可能削减,魔修与道修从盘古开天辟地起便势不两立,上一场仙魔大战足足过去十万余年,至今上界数以万计的魔修还只能偏安一隅,本尊下至魔界几万年,推算无数次,直到二十年前才推算出大气运者的出现,你倒好,不了结此人性命,反倒勾结到一起”

    傅凛渊毫不畏惧与他直视,对上那双没有感情的双眸时,傅凛渊被天魔的威压震得心头突跳,他一字一顿,俨然寒冬冷漠的语气道“即使魔君是天界下客怕是也要遵守法则,魔君也言,苏逸是有大气运之人,若他有个不测,我不信天道会不知道,若是天道震怒,魔界万万魔修还能有翻身之地”

    这话听起来虽像是劝诱,听在央戟耳中更像是指责威胁,央戟上位期间足有千万余年,何曾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哪怕在魔界最落魄的时候也不曾折过腰,这会被个炼气期后背这般驳了脸面,他岂不大怒,“好个无知孽畜。”

    央戟不威而怒,五指用力一抓万年寒石冶炼而成的扶手顿时化为灰烬,傅凛渊此时全靠毅力在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紧抱着余橙的手臂已经微微颤抖着,“更何况,”傅凛渊仿佛没察觉到央戟毫不掩盖的杀意,继续道“我还活着,他就不会死。”

    傅凛渊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恢复了往日的深邃的眼瞳有波光漾过,“天道的宠儿你以为那么容易就陨落吗”

    第一次清醒的时候,两人就别有意味地交换了眼神,决定设计引出那位。只怪央戟太过自负,不屑去放开神识偷听两人对话,若是知道两人早已缔结道侣契约,就不会故意诱惑傅凛渊,让他亲手杀了余橙。

    傅凛渊无声的反抗惹怒了央戟,因此央戟才加速了阵法时间的流逝,他们刚开始的想法确进入到一个误区,那就是时间不可能停止流动,所以时间的流逝也是错觉,央戟在惩罚傅凛渊,因此故意让傅凛渊眼睁睁看着余橙老去、死去。只是哪怕变成了肉体凡身余橙又怎么会在短短时间老去,所以这一切都是央戟在作怪,为了将计就计,傅凛渊喂余橙喝下泉水。北单说过,泉水有时候能救命,有时候能要命,在身体无恙时喝下泉水就会出现短暂的假死反应,因此才能瞒天过海。

    一般的久居上位者都是自负的,他们向来以为没有什么能瞒得过神识,傅凛渊赌的就是央戟自负到不会在意他们的对话,于是与余橙来了一计瞒天过海,事实证明他们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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