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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上 第14节

作者:anecdotes 字数:17158 更新:2021-12-29 04:53:16

    “当年他还是郎中将时,曾随我镇压北边的流寇。”何老将军摇头道,“他用计歹毒,偏爱欺诈之术,虽说平日与人也算交好,但日久见人心。”

    “是这样”

    景烨垂下眼,静静思索。

    、据说不守信鼻子会变长

    终于明白什么叫望山跑死马,失约非我本意,对不起tt。

    明晚八点更新,这次再失约我就掉进马桶永世不得爬出。

    、第章

    城外大军压城,喊杀声震天。

    院子里,细雨刚过,李亭秋单膝跪在湿青石板上,道“臣告辞。”

    景烨俯身,手搭在他冰凉的肩甲上。

    李亭秋顿了顿,抬起头,景烨道“谨慎小心,切勿恋战。”

    他虚扶了一把,李亭秋便顺势起身。

    景烨披着长长的斗篷,绯色的帽沿衬得肤色苍白,几缕额发垂落到眉间。

    李亭秋瞳眸一深,忍不住上前几步道“臣”他身后几个将领忙拉住道“李将军,再不走来不及了。”

    李亭秋只得出院上马,一路往东城门去,

    景烨站在原地,看着随行的将领行礼告退。

    马蹄声渐远,远远地能听见西边传来的喊杀声。

    景烨静静站着,不一会儿,天空里落下雨丝,淅淅沥沥地又一场小雨,叶茂打了伞匆匆跑出屋檐,罩在景烨头上。

    “雨要大了,陛下,回屋吧。”

    景烨闻言转身回房,才进门,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要不是叶茂扶着,早扑倒在地了。

    叶茂忙把他扶上塌,拿毛毯盖上,又命婢女们添火。

    景烨靠着引枕,看他忙过来忙过去,渐渐昏睡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窗外鸟叫得倦乏。

    一只驯鸽扑扇着翅膀,同往常一般停在窗沿上。

    正在吩咐晚膳的叶茂看见,忙示意婢女退下,自己过去取了白鸽腿上的纸卷。

    “陛下,京城送消息来了。”

    景烨正疲惫半梦半醒间,闻声道“念。”

    叶茂展开一看,心下便一沉。

    景烨侧头道“还不念”

    叶茂紧了紧喉咙,道“徐氏叛国”

    景烨睁眼。

    “已派禁军八万先行平乱。”叶茂往下念,”速往西北。”

    西北,迎州城外,这里往外有一道峡谷,地势险要,少有人行,此刻正容数万军队分成几路通过。

    正是正午时分,军队在谷中溪流旁暂歇,生火做饭。

    凤泠将马匹系在小溪边的树干上,自己捧水洗脸,溪水清澈,映出他疲惫的神色。

    “大人。”跟着他的小兵送来午饭,笑道,“刚做的,还热乎呢,比前几天那冷干粮好多了,您尝尝。”

    “多谢。”凤泠接过来咬了一口,从前皇宫的宫宴上珍馐百味,如今看来,还及不上这一口热饭。

    小兵就在一旁蹲着,凤泠问他“吃过不曾”

    小兵忙点头“吃啦,可香咧。”

    凤泠笑道“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小兵道“小人十四岁从的军,当兵两年啦,还没见过大人这样的文官上战场,我娘说大人这样的贵人,该坐在家里,喝茶写字,不该来这儿,泥里滚土里爬的。”

    凤泠忍不住笑“你娘说错了,为官者报国忠君”说到君字便微微一怔,自嘲道,“罢了,百无一用是书生。”

    小兵是个伶俐人,见他性情温雅,不似一般官员倨傲,便问他说许多,正说得起劲,听见身后脚步,回头去看,却是杨子然杨将军,吓得赶紧行礼问好,蒙头跑了。

    杨子然看他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奇道“怎么跟你就能手舞足蹈,得意忘我,见了我却跟避猫鼠儿似的。”

    凤泠笑了笑“你练兵时吓倒不少人,岂止这一个。”

    杨子然摇头,与他同坐在溪边,道“你说你,放着身份清贵的侍读学士不做,随我来千里行军,可不是自讨苦吃么”

    凤泠道“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何论文武”

    杨子然冷哼“什么修身齐家,我还要问你,我家英儿哪点不好,你不愿娶她,还跑到这里来躲婚事,不是我虚夸,英儿才貌双全,性格又贤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凤泠一听他涛涛不绝夸起自家妹妹的好就头疼,忙起身道“司徒将军托我画地图,先走一步了。”

    “你别跑,先说说清楚,你是喜欢上哪家的”

    凤泠被他堵得无法,便道“十日之交。”

    杨子然“”

    第二日出峡谷,行百里进迎州城门,凤泠下马来,背着行李,昨日的小兵过来帮他牵马,一边笑道“大人,您右手拿的什物一路就没松手过。”

    凤泠道“画。”

    小兵道“画放家里不好又难背,又容易坏。”

    凤泠握画的手紧了紧,道“舍不得。”

    两人才走到城门前,远远传来阵阵马蹄声,回头,却见一面大红旗子,绣着弯刀明月,小兵“哎哟”一声,道“竟请了他们来了。”

    凤泠看这马队中骑兵衣着不一,神态也不像寻常兵士,个个姿态挺拔,动作灵快,不由奇怪,小兵解释道“这是平月十骑,平月城来的,不是咱们官家军队。”

    平月十骑。

    凤泠虽是读书人,但对这个名字也耳闻不浅,天下人传,凡平月骑兵所至,绝无败绩。

    正思索间,却听小兵大喊“大人小心”,还未反应过来,已被甩到身侧的鞭风扫至路旁。

    凤泠在尘土中打了个滚,狼狈至极,咳嗽着爬起来,只见眼前一匹白马,上坐着一个红衣如血的少年,手持碎铁长鞭,神情桀骜狠厉。

    凤泠看了他一眼,低头忽觉右手空空,画不见了。

    “你在寻它”

    凤泠兀自在地上找画,少年抬手,画卷自上而下展开。

    画中人正是景烨,午后阳光洒洒,青年眉眼温煦,正卧在榻上小憩。

    凤泠上前道“这是我”

    “到了爷手里,就是爷的。”少年反手收画,嗤笑道“还没问你,你画的画里,怎么有爷的人”

    西南,碧血关。

    十七天后,西戎军得知后营遭袭,慌忙撤退。李亭秋带走的三千精锐回来不到八百,余下虽都生还,无一不负伤。

    李亭秋重伤未醒。

    景烨与何老将军坐在厅中。

    何老将军喝了口酒“上了战场,可不是生里来,死里去。”

    叶茂进来躬身道“陛下,太医出去了。”

    景烨闻言起身往外走。

    何老将军跟着起身行礼,看着他疾步出去,叹了口气道“欠来还去,孽债哟。”

    景烨进房,李亭秋还在昏睡,小厮们正收拾染血的衣物和净盆,见景烨进来,都拜地行礼,静静退出去了。

    景烨过去几步,坐在床边的小凳上。

    李亭秋躺在那儿毫无知觉,双眼紧闭,嘴唇泛白,上身缠满布带,有些地方还渗着血。

    景烨看了他一会儿,道“就为了那绣球”

    房中静静的。

    许久,景烨微微叹气,站起来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这人喃喃一声“夏”

    景烨回身看看他。他双唇微张,似乎有满腔话要对睡梦里的人说。

    终究无言。

    “夏”景烨念了一声,回头看看他,终究抬步出去了。

    门“吱呀”一声合上。

    床上人指尖微动,睁开眼来。

    、第章

    西戎人和碧血城多日僵持,士气早已不再高涨,这回袭营死伤数千,粮草被烧去十之八九,只得匆忙撤兵退回边境外。

    李亭秋昏迷了三四天,期间偶尔醒来,说几句话,倒十分清醒,只是撑不久又睡过去。

    到了第四天早上,才算是大病回愈,开始下床走动。

    随他出战的几个将领和他出生入死一场,都把他当兄弟,时不时上门来探望他。

    其中一个姓唐的将领,十分敬佩他为人行事,劝他道“把你作兄弟看,便也不怕说些难听话。这里离天子住处太近,原是为了方便太医照顾,如今伤愈,你你是进过宫的人,到底要为名誉着想,不如离了这里,搬回军营里住。”

    李亭秋皱了皱眉,知道他一番好意,便道“清者自清,大哥这么说,难道以我为佞幸”

    唐将军不料他在战场上如此冷静决断之人,于此事上却不通透,急道“所谓是非口舌,哪管你清不清,我虽不知陛下怎么就回心转意,放你出宫谋前程,但既然出来了,从前之事就要拋得远远的,一来免人闲话,二来”他说得有些尴尬,“万一陛下见着你,又怎么办”

    李亭秋看他说起皇帝便不敢启齿,忍不住笑了。

    “你笑,将来做个淑妃娴妃,可不成他人笑柄”唐将军简直急死,见他还是不肯开窍,无奈叹着气出去了。

    李亭秋目送他出门,等人走了,便敛笑靠在床边,手里还握着玲珑细巧的绣球,指尖一寸寸抚着,目光沉凝。

    正发着怔,忽听门外有人轻扣两下,以为是送水来的小厮,便道“进来。”

    门推开,却是叶茂,李亭秋不由直起身,叶茂朝他施了礼,退出去了,景烨随之进门来,转头便跟他目光对上。

    “臣李亭秋恭迎圣驾。”

    李亭秋掀被要下床,被景烨抬手阻住道“你快快坐着,不可牵动了伤口。”

    叶茂搬来木凳,景烨便坐在床边,李亭秋这几日都不曾见过他,仔细看看,觉得战事虽让人宽心,这人却清瘦依旧。

    景烨道“如今军中皆修整完毕,卿大伤未愈,实不宜随军劳累,便先留在碧血城将养,听候调令便是。”

    李亭秋看着他不语。景烨又道“徐铭举旗叛乱已半月有余,西北各地有跟从他的,也有率兵抵抗的,如今乱得不可开交,是时候过去,把大局定住了。 ”

    李亭秋道“臣无能,不能跟随陛下,为陛下解忧。”

    景烨微微笑道“养好身体才是,以后还不知有多少事,不差这一回。”

    他面色苍白,偏偏笑容温煦如春水,眉如远山,长睫密密温柔,看得李亭秋心里一动,忍不住直起身去,这一下反牵动胸中伤口,不禁闷哼一声。

    景烨忙过来扶住他,却被他一下握住手,不由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过去猛地抱紧。

    李亭秋痛得眉头拧起,胸前的缠布渗出血色。景烨按住他肩膀,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道“你不痛”

    李亭秋低声道“痛。”随即右手按着景烨的后脑,用力亲吻上去。

    景烨“”

    李亭秋吻得生涩,只会用力厮磨,舌头笨拙地伸进来,毫无技巧,但是又很认真。

    景烨被骇得不轻,又不敢推他,毕竟满身是伤,只能任他舔咬亲吻,有时低着头躲开,又被他吻在嘴角上。

    景烨“唔,唔流血了”

    门外叶茂侧耳一听,转过身背朝着门,卫兵们立即低头。

    这一吻没什么旖旎香艳,倒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满是坚决,

    ,分开时景烨舌头都麻了,低声喘息道“现在能放开了吧”

    李亭秋微微后倾,伤口很痛,有些口子已经裂开了,心中却是一颗大石落地。

    他手有些抖,仍伸过去握住景烨,道“陛下”

    景烨低头看见他染血的布带,道“你这药该换了,朕去叫人来。”

    李亭秋握着他的手不放,道“臣往鬼门关走一趟,终于明白世人沽名钓誉,是最最愚笨之事,人一生恍恍而过,如露如电应当及时做些顺从己心之事”

    景烨越听越不对劲,手挣动道“卿是功臣,有什么想要的,但凡在情理之中,朕容易便允了你我乃君臣,今日念你有大功,暂不追究方才僭越之举”

    “陛下。”李亭秋堵住他的话,“臣心仪于你”

    话未说完,景烨已经挣开,李亭秋手按在被褥里,胸口痛极。

    景烨真不知作何反应,看他身上伤口慢慢渗出血来,又觉得不忍,回身匆匆出门去,叶茂还在门口守着,被他狠狠一瞪吓得一哆嗦,忙老老实实跪下请罪。

    景烨先对服侍李亭秋的小厮道“快进去照顾好你家将军。”

    小厮忙磕头进去了。

    景烨回头看了一眼,挥袖对叶茂道“跪着做什麽,回去。”

    叶茂忙爬起来,跟在景烨身后出去。

    景烨回院中的寝房里,林晓声正拿一把小银勺,一勺一勺地往香炉中放香,闻声看过来,展袖行礼道“陛下。”

    景烨心中如乱麻,草草说了句“起来吧”就往里走,却被他握住手腕道“陛下不痛么”

    景烨一怔,林晓声手指伸过来,在他唇上一抹,只见指尖上一点殷红血迹。景烨碰了碰自己嘴唇,果然刺痛,不觉尴尬,道“一不留神把嘴唇咬破了,没什么。”

    林晓声手指下滑,经过他些许松开的衣襟,道“谁咬破的”

    “当然是自”景烨低头才发现,这下好像遮掩一下都不行了。

    林晓声道“亭秋这番对陛下,便是情爱么”

    景烨知道他心里已清楚得很,便道“不是。”

    “那如何才是”

    “情爱就是”景烨艰难地解释道,“两情相悦。”

    “如何两情相悦”

    “嗯除了做,咳,做那事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拉手。”

    林晓声便来拉他的手。

    林晓声手很凉,似乎是某种病症,景烨如今因身体的缘故,过冷过热都受不得,便道“咱们去那里说。”

    景烨走出两三步,觉得眼前有些昏花,要去榻上坐着,刚移动一步,忽然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

    直到深夜,景烨才在头疼中慢慢醒来,房中只点了一盏烛,灯火昏黄。

    鼻端是熟悉的安神香味,景烨动了动手臂,手指碰到温热柔软的皮肤。

    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人艳丽的眉眼,几缕发丝垂落在鼻梁上,凤眼的弧度优美而锋利。

    景烨“”

    林晓声眉心一动,睁眼,两人对视。

    景烨哑声道“什么时辰”

    “不知道。”林晓声坐起身来。

    景烨手肘撑着床,想坐起来,发现全身乏力。

    林晓声倾身过来,双手穿过他的后腰下方。

    景烨慢慢坐起来,也未计较他如何就睡在这里,只低着头道“有水吗”

    林晓声下床去倒茶。

    婢女们为免喧哗走动吵到景烨,俱都退到了屋外,茶壶里的茶水也无人更换。

    林晓声倒了一杯过来,景烨接过喝了一口,打了个哆嗦。

    林晓声微微皱眉,拿过他手里的杯子,转身到屋外去唤叶茂送热茶,等到再进来,景烨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他把瓷壶轻轻放在桌上,坐在床边,想了想,伸手握住这人随意搭在被外的手,放进被窝里。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反应这么大好吧这只是作者的美好预想,不烂尾不烂尾,我发四

    、第章

    次日,大军开拨北上 。

    景烨沉沉睡了一夜,觉得精神似乎恢复来不少,便拒绝了叶茂慢行的提议,一路赶路过去。

    大军由碧血关向东上行至隔断南北的淮河,渡河,然后直向北走,往事先定好的迎州城赶,期与先从京城赶来的八万禁军会合,锁住叛军去路。

    景烨只强打精神赶路,军队休整时便一面喝药一面与众将商议布置兵力与粮食辎重,行军时则缩在车中,让林晓声抱着睡觉,毕竟车马颠簸,有个枕头还是好些。

    将领们虽对皇帝总与身边的俊美郎君牵扯不清心有芥蒂,但观其凡事有裁决,信赏必罚不偏不倚,与传闻里那小皇帝截然不同,便不再想着说些奉承话以免杀身之祸,做事也不按军律章法,渐渐地谨慎敬重起来。

    七日后,大军临近迎州城,进城门。

    百姓皆出门,夹道迎驾。

    官府门口,迎州城知州带着属下乌压压跪了一片。

    这知州姓刑,是个清廉的老实官员,想起传闻中如何如何,不由垂着头战战兢兢道“下官家中简陋,恐冒犯了圣人,望望陛下恕罪。”

    景烨道“无妨,起来吧。”说着进府,众人忙分出一条路来,由邢知州自己领路,将景烨一行人带入府中已准备好的住处。

    接着净脸更衣,景烨强撑之心既无,很快涌起阵阵倦乏感,喝了两口茶便歇下了。

    大军进城后,便各自在城外安扎营地,整装待战。

    凤泠和几个随军的书记官都在城中的驿馆里住宿,听见外头一片喧哗呼喊,都忍不住往外去看,相互道“如今圣人亲临,总算心里悬着一块大石落了地。”

    一个已经推门出去看了,凤泠抬头,瞧见门外欢呼欣喜的百姓,神色动了动,复又低下头去。

    读书人喜静,因此议论了一阵,还是各自回去撰写文书。凤泠执笔写到某处时,想起此处记得不大熟,便喊小厮去取图来。

    喊了三四声也不见应,一位同僚笑道“可是用地图我这里有,那几个泥猴一般,看热闹看得什么都忘了。”

    凤泠道谢接来,又过了一会,喧哗声渐远,街上百姓都回屋的回屋,走路的走路。

    小厮却还是没回来,等过了约一炷香时,后门一推,进来个样貌清秀机灵的少年,正是前几日和凤泠说话的小兵。

    他原是军营里的炊火兵,名唤八元,舞枪弄棒不行,却读过书,会磨墨识字,因此跟在凤泠身边。

    凤泠已写完停笔,将文书卷好放入匣内,起身往屋后走,一面问他街上是怎样境况,八元忙跟在他身后,老老实实答了。

    “小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什么也看不到,后来不知哪个一推,差点扑到在前头几个护卫脚下,抬头就看见车轮子,轮上还镶了玉,乖乖,小的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呢。”

    凤泠被他说得好笑,转而想起景烨。

    身体如何在宫中那时就常见他吃药,如此长途跋涉,只怕累得生病,就算不病,只怕也瘦得脱形

    他出来从军本是为了逃躲,可惜日思夜想全是景烨,此刻心上人离自己不过几里之遥,愈发想亲身去瞧他一眼,以解心中忧虑。

    到了寝屋里,八元吭哧吭哧抱了官服过来,凤泠愣道“这是作甚”

    八元道“大人忘啦城中凡四品以上京官,晚间都要去圣上住处觐见。”

    这话就如瞌睡送枕头一般,凤泠猛地站起身来,在床边来回走了几步又坐下,手抓紧了袖口。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就这么不知是何滋味地呆到了夜幕降临,凤泠和两个同为京官的同僚上了马车,行至府门前,经过重重禁卫,到了议事堂。

    进厅后,烛火明亮,众将官齐齐行礼道“参见陛下。”

    座上传来青年皇帝清亮柔和的声音“众卿平身,赐座。”

    凤泠跟着众人起身,抬头,就看见了景烨,果然清瘦许多,神情虽威严肃正,仍掩不去疲倦。

    景烨目光在群臣中扫过,和他对上,目露惊讶,手指一动,便被坐在一侧的林晓声握住。

    凤泠低下头,随众人一同入座。

    议事毕,他跟着同僚出府,忍不住回头望,只望见府门前两个软纱灯笼,透着盈盈的光,寂寥无比。

    同僚道“你怎得了一晚上魂不守舍的,幸而不曾在陛下面前失礼。”

    凤泠摇摇头,两人才要抬步,只听后头有人喊道“大人且慢”

    两人俱都回头,却是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腰上挂着宫牌,躬腰笑道“凤大人,陛下请您回堂,有事相商。”

    凤泠心中一跳,和同僚告别,随少年复又进府,到议事堂。

    堂中侍从皆被遣去,只留景烨一人,静静背对着门口。

    凤泠走到门槛前,顿了顿,掀袍行礼道“臣凤泠叩见陛下。”

    景烨转过身来道“跪着作什么,起来。”

    凤泠起身,他又道“卿要在门外和朕说话不成,进来罢。”

    凤泠进门,近前来看,景烨脸色愈显得苍白,不由欲言又止。

    景烨上前一步,看他虽有风尘之色,还是双眼明亮,也无哪处行动不便,便放下心来,微微笑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出征前听叶茂讲你与杨家女儿定了婚事你这么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不该舍下未婚妻到这里来。”

    凤泠欲解释自己与杨家小姐并无婚约,但一解释,岂不将自己心意表得明白,想到从前下定的决心,便沉默不语。

    景烨也不过为看看他安危,见他一切皆好,也就无可多说,挥手道“无事了,卿回去吧。”

    凤泠缓缓退到门外,叶茂在外守着,见状上来,朝凤泠弯一弯腰,进去服侍。

    侍从上前将堂门合上,隔绝了堂中灯火,一阵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能听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庭院不算大,但若拿来比武,也不算拘束。

    少年还是一身红锦衣,额上勒着碧青的孔雀石,眉眼桀骜,灿如云霞。

    他手拿一把大刀,随手摇晃,大刀上的铜环敲击不停,声音清脆。

    他所坐几丈远处,黑衣卫站着喘息一阵,提剑又冲上来,当胸直刺,招式虽简单,但经过万千次练习修正,可谓又快又狠,非一般习武之人能及。

    少年却毫不在意,横刀格过,再手腕一转,直接将来人逼退。他这一挡看似,却不知蓄了多少力在其中,直将黑衣卫逼倒在地上,手腕颤抖,再拿不稳剑柄。

    旁边站着的侍卫们凛然,在宫中陆白藏闲来无事,也会以指为刃与他们比武,陆家武学讲究的是刚柔并济,拨重为轻,收放自如,破招却不伤人。

    眼前这少年却出手狠重,煞气逼人。

    少年嗤笑道“你们的人就这点能耐”

    黑衣卫咬牙,待要爬起来,听见院门被推开,忙和众侍卫一块单膝跪着。

    景烨往院里扫视一圈,很好,四个鲤鱼缸碎了三个,几条鱼还在青石板上一抽一抽,婢女们吓得都躲在门缝后,见陛下驾临都泪汪汪出来跪下,还有两旁跪着的黑衣卫们,个个脸上像开了胭脂铺,红一块青一块,还有流鼻血的。

    景烨道“乐城主,朕叫他们招待你,可不是这样招待的。”

    乐正寰把刀一拍“你叫我什么”

    叶茂已吓得哆哆嗦嗦躲在景烨身后,闻言伸出个头道“大胆竟竟竟竟”

    他原是要喊“竟敢对陛下无礼”,谁料看见乐正寰手里明晃晃的刀冲着自己,吓得缩头“啊呀”叫了一声。

    景烨哭笑不得,只得道“你把这里都打坏了,朕住哪里去”

    乐正寰本气他称呼自己如此生疏,可又听这人柔声跟自己说话,低沉动听,便收了刀在身后,身上戾气一下收敛得干干净净,道“这不是没打了嘛”

    众黑衣卫“”

    众婢女“”

    、第章

    他既如此,景烨也不好呵斥他,便穿过庭院,吩咐黑衣卫们“都去收拾干净,有伤的治伤。”

    黑衣卫们忙退下,留下几个只略微擦伤的守在院内四处。

    叶茂上前推门,景烨进屋,庭中婢女们喊上小厮,收拾这一地狼藉。

    乐正寰在景烨身旁,一只手要来拉他,景烨却回身对他笑道“你打了这半天,喝口茶罢。”

    乐正寰拉了个空,也不知他是无意还是刻意,便上来一把抱住他。

    两人差不多的身高,只是景烨瘦得多,此刻摸到少年的腰背,纵使隔了一层衣物,也能感觉到被包裹着的流畅有力的肌肉。

    乐正寰扣住他的手,眼神灼灼道“本来我早要去京城找你的,可我爹不许,还把我关进地牢里头,哼,以为关半个月爷就认栽了么”

    景烨一愣,道“你又跑出来若他再关你呢”

    乐正寰得意道“关了我再跑,一次比一次远,后来一次他追到琴州,遇见他的老相好,就顾不得追我了,我便来京城找你来,谁知你却走了。”

    从景烨离开平月城到出征,差不多有近半年的时间。原以为这乐少主不过一时贪个新鲜,就如小孩子玩布偶,开始不肯放手,及到许久后,渐渐也就忘了。

    谁知却固执到如此。

    景烨心下微叹,面色不自觉柔和下来,乐正寰看他态度转变,心中暗喜,握住他手道“现今我找着你了,等把那个什么徐铭打成阶下囚,你便随我回平月城好不好”

    山月走之前叮嘱她,什么待夫人要温柔一点,做事要先与他商量,不能总发脾气,要让他看到自己成熟的地方

    什么东西自己哪里不成熟了

    景烨听过他刚才一番话,口气也软和许多,道“乐城好罢,阿寰,你为我奔波这近半年,多谢你一番心意。可是你如今尚年轻,见着一个人,觉得他还不错,你便以为这是喜欢了,实则天下之大,等你四处走一走,晓得情情爱爱之后,你就明白如今所做不过小孩子举动罢了。”

    乐正寰盯着他,待他说完,便道“你不必说,我晓得了,你是舍不得那几个人,不愿随我回去。”

    景烨语塞,顿了一顿,索性道“你说的也对,我已有身边人,怎可背弃他们跟你走,再者我一个堂堂男子,难道要为你自居妾妇”

    “谁让你做妾妇了”乐正寰道,待要发作又止住,呼呼几口气平复下来,烦躁地在桌边来回踱步一阵。

    景烨在桌边坐下,喝了口茶,见他拧着眉头好不烦恼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一身凶煞的平月城少主,也还蛮可爱的,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乐正寰跟景烨说了这一段话,他自幼养尊处优,城中众多高手众星拱月一般,纵然在练武上多有吃苦,却何曾被人这般拒绝过

    可要发脾气,又想起山月威胁他说“你要是再耐不住性子,到时跟老城主一般,追着那位跑遍天涯海角都摸不到人,看你何处哭去。”

    景烨坐着坐着,渐觉神思倦乏,缓缓地合了眼眸。

    忽然额上一暖,却见乐正寰蹲身握着他的手,一只手贴上他额头。

    乐正寰道“你额头好凉。”

    景烨“嗯”了一声,少年习武之人,手心炽热,干燥又温暖,倒使他愈发昏倦起来。

    乐正寰索性倾身把他扶抱起来,带到床边,手脚笨拙地扶他躺好,脱下履袜,盖上锦被。

    景烨头靠着玉枕,沉睡前感觉少年抱了过来,身体温暖。

    一夜睡了个好觉,清早景烨醒过来,枕畔尚有余温,坐起来醒了回神,便翻身下床,唤叶茂进来更衣。

    这头凤泠却是整夜不曾睡着,晨起时眼底一片乌青。上午撰写文书,百字中倒有十个写错,最后索性停了笔。

    八元上来给他研墨,傻呆呆道“大人,可是早饭没吃饱”

    凤泠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八元,你可有心里喜欢的人”

    八元“啊”

    他竟发起怔来,手上一错,把桌边上的砚台打落下去,偏着砸在脚上,痛得抱脚满地蹦跶。

    凤泠无奈,命他坐在脚凳上休息,八元坐着,也不知想着什么,脸通红通红。

    凤泠便明白了,问他“你喜欢了谁可曾向那姑娘表明心迹过”

    八元摇摇头,声音如蚊呐般念了句什么。

    凤泠道“你不想说与我听”

    八元还是摇头“他是个身份同大人一般尊贵的人,小的身份卑下,配不得他。”

    凤泠“”

    “小的喜欢那人许久了。”八元吸吸鼻子,“纵然没结果,也得说与他听,求个结局。”

    凤泠默然良久,眼光微黯。

    两主仆相对无言一阵,凤泠道“将那日杨将军要的兵书带上,他托我送去军营给他。”

    八元猛地醒神,忙去架子上取下兵书包上,随凤泠出去。

    两人步行到城外军营,兵士们大都认得凤泠,见他来,便主动出来将他领到杨子然的营帐外。

    凤泠掀帘进去,只见帐内摆有两张座椅,杨子然坐在右边那张上,左边坐着位老人家,样貌清癯,捻着胡子的手指十分枯瘦,椅边搭着一根木手杖。

    杨子然笑道“才说起他,人就来了。”

    老人转过头来,凤泠不由微讶,躬身拱手道“刑老。”

    “清声,这一路行军如何”刑老眼睛一亮,柱起手杖站了起来。

    凤泠又一拱手道“疲乏难免,但亏得刑老指点,晚辈收益良多。”

    “好,好。”刑老抚须笑道,见他并非假意托词,目光愈发欣慰,“我还怕你吃了苦头,埋怨老头子劝你前来呢。”

    这位刑老一身儒生打扮,却是个江湖中人,几月前曾拜访凤府,对凤泠多有关心,住了两日便告辞离开了,一月前又回了京城,见凤泠神色郁郁,就劝说他随军出征。

    凤泠当时不愿与杨玉英结成婚事,心绪乱如麻,听刑老提起此事,当即就去寻了杨子然帮忙,随即动身前往西北。

    刑老说了一会话便起身,道“清声啊,入夜若有闲暇,来我住处喝酒如何”

    凤泠起身道“刑老前辈相请,晚辈怎敢推辞。”

    刑老满意点头,摆手叫两人不必送,大笑着出去了。

    等到人走远,杨子然坐回椅子里道“这位刑老前辈看着像个老书生,脾气可诡怪得很,你可当心些。”

    凤泠看他一眼道“他为长辈我为晚辈,自然要敬他。”

    杨子然摇摇头道“你只小心便是了。”

    景烨从议事堂回庭院中,却见少年正练刀,刀锋泛寒,招招凌厉。

    只怪昨晚一时心软让他住下了,景烨无奈叹了口气,避开他往屋中去,却被人从后面抱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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