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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帝妻 第6节

作者:爱吃包的包包 字数:27353 更新:2021-12-29 05:21:50

    越想心中越急切,“不行,我要回去。”想要从床上起来,但仍是酸软的身子却一点儿也不配合,还没站起来身体已经软下去了。

    少年伸手扶住他,将他按回床上,道“你现在还不能下床,我让人去你府中通知一声。”

    言罢,站起来就要出去,温子笙忙叫住他,“这里有笔墨么我想写封信回去报平安。”他不用想都知道这短短的两日一夜定然是将他娘亲给吓坏了。

    听了他的话,少年点点头出去让人准备温子笙要的东西,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将笔墨已经备好了,甚至还有一张小小的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案台,直接送到温子笙的面前。

    写好了信,温子笙将信封好交给少年,等少年吩咐人送出去之后,温子笙才略略安心了点,看着坐在床边的少年,温子笙才有心思问他一些问题,“那晚你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那里”

    不是他疑心重,而是少年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会参加灯谜会的人,他虽然感激少年救了他,但还是无法消去心中的疑点。

    、第48章 章 049

    问出那个问题之后,温子笙已经做好收不到回答的打算了,却没有料到少年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几乎是有问必答的,毫无保留道“我一直跟在你后面。”

    温子笙一怔,“跟在我后面为何要跟着我后面”

    少年却是不答了。

    但是温子笙的好奇心已经被挑起来了,“你从什么时候一直跟在我后面的从我出府之后”

    少年微微侧开了脸,似乎十分专注地望着地面,一副出神的样子,温子笙等了大半天也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实在是无奈至极,他发现每当问到一些少年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时,少年就是这幅样子,也不看他,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要是稍微没点耐心的人遇上少年,保不准就要被气得半死了。

    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温子笙无奈地转了个话题,“算上这一次,我们也见过四次了吧都能算得上是朋友了,你还是不打算将你的名字告诉我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以说是萍水相逢,没有必要告知姓名,但当接二连三地遇上之后,也算是有缘分了吧

    “而且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实在有些不公平呀”

    闻言,少年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迟疑,但是下一刻,他竟然真的开口了,“南宫夜。”

    他说的平静,但是温子笙这个听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平静,他猜测了很多,却从来没有将少年往这个人身上想过。

    南宫夜

    这个大卿国唯一的外姓王爷,也是大卿国隐藏起来的一张王牌,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是什么,只知道在他被册封为王爷之前一直不为人所知。

    在今年的五月份,大卿国将会受到来自邻国祁国的入侵,带兵攻打大卿国的祁国将领是祁国二皇子,素有战神之称,从他带兵打仗开始从未打过败仗,当时得知攻打大卿国的祁国将领时,大卿国一度陷入恐慌中。

    而就在此时,当今圣上突然不顾众多大臣的反对,执意任命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作为这场战事的将领,就连大将军也必须要听命于该少年,这名少年,就是南宫夜。当时除了温相爷之外,几乎整个朝廷都持反对之声,而事实证明,当今圣上所下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在南宫夜受命之前大卿国已经连输好几场战役被祁国攻占了数座城池了,但是当南宫夜感到边疆之后,只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竟然就将被攻占的数座城池全都收复回来了,而且重伤祁国将领,迫使对方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无法亲自上场,大大地鼓舞了大卿国的士气。

    当时举国上下同欢庆的场面他还历历在目,而就这样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在众人认为他有可能会接替大将军成为大卿国的顶梁柱时,圣上却将他从边疆召了回来,兵权回收,册封为豫王爷,这也是大卿国开朝以来第一位外姓王爷。

    曾有人猜测南宫夜是当今圣上流落民间的皇子,这次不顾众大臣的反对执意任命南宫夜作为主将也是为了给对方一个立功的机会,好让当今圣上可名正言顺地为其给出封号,毕竟南宫夜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劳,就算有大臣提出异议也有借口驳回去,但是这样的说法一直没有得到验证。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当今圣上在世的时候跟斐君昊说过什么,一直到斐君昊登上皇位,南宫夜还是稳稳地当着他的外姓王爷,也或许是因为南宫夜手中有着让斐君昊忌惮的东西,但这些都没人知道,众人能够看到的,便是南宫夜的地位一直稳如泰山。

    想到这里,温子笙不由得看向少年,仔细地将对方打量了一番,前世他是见过南宫夜的,但也只是在宴会上远远的见过数次罢了,而且因为南宫夜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他们连招呼都没有打过,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对他的崇拜

    他记得,那时候的南宫夜同样也是顶着一张十分普通平凡的脸孔

    那是他真正的脸还是同样是一张面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就算对方长了一张十分普通平凡的面容,一样无损对方在他心里的地位,那是大卿国举国上下都崇拜着的传奇一般的存在呀

    没想到这一世他随随便便救下一个人,竟然就是那个神一般的人物,而这个神一般的人物还多次易容出现在他面容,甚至还特地给他送了药,更甚至还在元宵节当天救了他一命

    他的神情中难掩激动,盯着少年看的眼睛亮得惊人,少年似乎被他突然炽热起来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在自己身上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又抬头看向温子笙。

    而这时温子笙已经将激动的情绪深深地压在心里面了,脸上的微笑跟平时一般无二,“我可以跟你提一个不情之请么”

    南宫夜顿了一下,漆黑的眸子无声地望着他,温子笙知道对方是在等他说下去,便也不拐弯抹角,笑眯眯说道“你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真正的样子么”

    对于他的这个要求,南宫夜明显地有些迟疑,可以想象的出来,大概没有几个人是真正见过他真正的样子,或许他温子笙是第一个对他提出这种要求的人也说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他心里突然就有些偷偷的开心。

    不管是多稳重的人,当面对着自己崇拜了许久的人时,总会忍不住有些激动的,温子笙也不例外,关于南宫夜的传闻那是数都数不清的,而他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听信传闻就对一个人盲目崇拜的人,真正让他对南宫夜崇拜起来的,是因为温相爷。

    有一段时间,温相爷经常在他面前提起南宫夜这个人,而每次提到南宫夜时,温相爷的语气总是带着十分的赞赏,那种欣赏的神情,简直就恨不得南宫夜是他的儿子一样,而能够得到温相爷这样高的评价的南宫夜,想必也不会跟传言相差太远的。

    温子笙知道他提出来的这个不情之请对于南宫夜来说应该是有些为难的,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很想知道对方真正的样子,那种知道崇拜的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激动,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的。

    所以当南宫夜没有第一是拒绝他的时候,他就更加激动了,紧紧地盯着南宫夜,此时南宫夜微微侧着脸,似乎正在考虑他说的话,温子笙也不急着要他的回复,他正在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祁国是在今年的五月份发动战事的,那就说明南宫夜如今已经十五岁了,之前看着对方的身量,他还以为对方才十二三岁的,没想到已经十五岁了,他记得成年之后的南宫夜身形很颀长的,难道是因为还没发育么

    原来这个神一般的人物发育得这么晚的么

    似乎是知道了对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一样,温子笙高兴得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南宫夜被他盯着看得久了,心里不禁有些发毛,看着温子笙那有些奇怪的眼神,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面上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不能。”

    温子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他之前的要求,他原本以为对方考虑了那么久应该会同意,没想到竟然是拒绝得这么干脆。

    这时候温子笙想要继续追问为什么也没机会,外面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循声望去,就看见方才送笔墨进来的青年正站在门口,看着南宫夜的神情恭恭敬敬的,南宫夜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对温子笙说道“好好休息。”

    言罢,直接就出去了,那名青年眼角都没扫温子笙一眼,低垂着头跟在南宫夜的身后出去了,顺手还给关上了门。

    温子笙盯着关紧了的门扉,眼神略有些惋惜的样子,也不知道前世他看到的南宫夜的样子是不是他真正的样子,若不是,那南宫夜究竟有多少个形象呢或者说,南宫夜有多少个身份呢

    他忽然想到了一点,按照前世的情况,在朝廷中众多大臣都反对的情况,他父亲却是唯一一个同意南宫夜当主将的人,难不成,在一开始他父亲就知道南宫夜的能耐或许应该说,他父亲很早之前就知道南宫夜的存在了,而且清楚地知道对方的实力

    若当真是这样,那他忍不住要怀疑,当初他将受伤的南宫夜带回相府的时候,他父亲就已经知道南宫夜的身份了

    可是这样一想,他又忍不住好奇,南宫夜的来历究竟是什么

    、第49章 章 050

    温子笙的亲笔信很快就被送到了相府,薄薄的一封信拿在手里,却是让温夫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还没看信的内容,只是看见信封的落款,温夫人就知道信是温子笙写的,自己孩儿的笔迹,又如何会认不出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除了寥寥几句报平安之外便没其他了,温夫人快速审阅了一遍后,掩住心中升起的巨大喜悦,立即就动身赶了过去,同样一直等着消息的云清自然是跟着一起去的。心急火燎地往郊外赶去,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硬是被她们缩减成一个时辰不到。

    温夫人赶到的时候,温子笙还沉浸在上午刚得知的消息中,对于这个被自己救过、也救过自己的少年竟然就是前世那个闻名大卿国的南宫夜的消息,温子笙表示无法不感到惊讶,当然,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还是对南宫夜的身份来历的好奇。

    正在出神间,就听见了温夫人的声音,惊得他愕然抬头,就看见他娘亲跟云清站在门口,下一刻已经快步奔了过来。

    见到温子笙的那一刻,温夫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隐忍了一路的眼泪仿佛绝了提般汹涌而出,但她的表情依旧是绷得紧紧的,只有那双正在不停掉泪的眼睛泄露了她此刻激动的情绪。

    在担心受怕了两日两夜,周围还有人不停再给她灌输温子笙不可能生还的想法之后,此时此刻见到活生生的温子笙,叫她如何还能维持平静

    即便在周围各种质疑的声音里她够硬撑下来,一直坚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也深深知道在没有真正确定温子笙的生死之前,她不会放弃,也不可能放弃,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害怕,她害怕自己再也无法见到那个从来都不需要她担心的孩子,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到当时她内心的害怕担忧以及痛苦。

    短短的两日两夜,对她来说却是地狱般的煎熬,时间仿佛一下子被拉长了好几倍,连一秒都觉得难熬。有人苦口婆心地劝慰她放弃,也有人一种同情的姿态说出让她节哀顺变的话语。

    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动过怒的温夫人,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却几乎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愤怒,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彻底冷下脸来,将那些名曰来探望开导她的人统统请出附中,冷硬的态度让那些人纷纷露出不快的表情,但她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第一次不去考虑那些人会在外面如何编排她的不是。

    她的孩儿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她真正所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去找到他,而不是听那些人说一些无济于事的所谓安慰的话语,更不是看那些人以一副同情的嘴脸过来对她作所谓的开导。

    她只知道,在刀没有真正切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不知道痛的,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说的再多,对他人来说也不过是不痛不痒。

    幸好,上天仍是眷顾她们温家的,她的坚持是正确的,已经失踪了两日两夜,在外人眼中已经是绝无生还希望的温子笙,还活着,还好好地活着

    此时此刻,她的落泪是一种终于解放了的崩溃,脑海中的那根绷得紧紧的弦在见到温子笙的那一刻就“啪”的一声断开了,在晕过去之前,温夫人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十分轻松的微笑。

    “娘亲”

    隐约听到她孩儿充满担忧的声音,但温夫人此刻心神已经彻底地放松下来了,于是数日以来一直绷得紧紧的精神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她安心地晕了过去,数日以来一直皱得紧紧的柳眉也舒展开了。

    站在温夫人身侧的云清反应极快地接住温夫人软下去的身躯,抬头对满脸焦急奔下床来的温子笙说道“少爷不用担心,夫人只是太累了而已,并没有大碍,这几日,夫人几乎都没合过眼。”

    温子笙还是不放心,无奈身子刚大病初愈,一点力气也没有,想要将温夫人抱到床上都做不到,最后还是温夫人的贴身侍女将温夫人扶上床去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心疼地看着温夫人疲惫的表情,在内心责怪自己竟然让自己娘亲承受如此大的痛苦。

    他可以想象的出来这两日他娘亲所受到的煎熬,只是这么一想,他就觉得心疼得不得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娘亲露出像方才那种表情,向来都情绪内敛的温夫人,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立即红了眼眶,甚至还控制不住地当场落泪。

    前世再加上这一世,他也只见过温夫人落过一次泪,那是他前世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给斐君昊的时候。那时候他娘亲抱住他,无声无息地流着泪,眼里的情绪复杂到无法用言语表达。

    在这一世刚醒过来时他就发过誓再不让他娘亲为了他的事情伤心流泪的,却不想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让他娘亲承受了这样的担忧煎熬,虽然并非他本意,但也是他间接造成的。

    轻叹了口气,他替温夫人盖好被子,便带着其他的人出去了。

    外面的气温很低,从地面上的积雪可以看出,这两天曾经下过雪,屋内是放着火盆着,气温明显就比室外高。

    温子笙之前是躺在床上的,身上便只穿了单衣,这会儿因为温夫人突然晕倒的事情,他也顾不得其他,匆匆忙忙穿好了外衣便出去了,被外面的风一吹,才觉出室外的寒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云清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想进去给温子笙拿件衣服穿上,还没转身突然就看见他家少爷身上多了一件厚厚的大氅,惊讶地一抬眼,就看见他家少爷旁边站了一名样貌十分平凡的少年,对方的手还没从他家少爷的身上离开,察觉到自己在看他,那眼神就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随即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他家少爷身边了。

    不只是云清惊讶,肩上突然多了的重量也让温子笙惊了一下,转头看去才发现是南宫夜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大氅,那大氅上还带着人体的温度,瞬间就将方才包围住自己的寒冷驱赶走了,他看着对方那单薄的衣物,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冷,还是你自己穿吧。”

    南宫夜神色淡淡,抬手压在温子笙的肩上,虽没表示什么,但从他的反应来看却是不容置疑的,“你是病人。”

    温子笙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再婆婆妈妈地推却,轻声道了谢,手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心里不可谓不受触动,对于南宫夜的细心,他很意外,也很感动。

    云清对南宫夜的印象可谓是好极了,先是从温子笙的信中知道被其所救,如今更是亲眼看见南宫夜对温子笙的细心照顾,于是看向南宫夜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感激的,对着南宫夜真诚道“这段时间,谢谢您对我家少爷的照顾,对于公子的大恩大德,云清永记心中,若是公子有什么需要用到云清的,云清定当倾力相助”

    闻言,南宫夜才又抬头再次看向云清,淡淡的眼神仿佛在探究着什么一般,云清是第一次跟性子这么冷淡的人接触,被他冷淡的眼神看得一阵不自在,但好在对方很快移开了视线,紧抿的唇缓缓吐出两字“不必。”

    声音十分悦耳,但也十分清冷,听得云清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却已经收回视线,只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温子笙,那眼神,虽然还是一样淡淡,却透露着方才所没有的柔和。

    云清还是有些愣怔,却听见温子笙开口道“云清,这几日府中如何了”

    “前两日派出了大部分的人出去寻找少爷的下落了,今日收到少爷在此消息,便将所有人都调了回去,只带了几个身手较好的人一起过来了。”

    温子笙点点头,想起元宵节那日的混乱,“元宵节那日的黑衣人有查出他们的身份了么”

    “还没有。”云清道,“不过圣上对元宵节那日的事情十分重视,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柳大人了,如今好像已经有些眉目了。”

    闻言,温子笙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他想起了那日在他面前缠斗在一起的人,微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道“那日的黑衣人,若是我没有看错,他们所使用的武功路子好像没怎么见过”

    他也算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了,见过的东西虽然不能说是所有,但也算见得挺多的,那日那群黑衣人所用的武功招数很诡异,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因此他心里其实是在怀疑那群黑衣人不是大卿国的人。

    “祁国。”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带着一向的清冷,温子笙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忍不住又说了一遍“那群黑衣人是祁国人。”

    温子笙只疑惑了一下,马上又追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祁国人你看出了他们的武功路子”

    南宫夜道“祁国从去年开始一直在向江湖中人招安,那群黑衣人所用的武功,是祁国一个叫少阳派的武功招数。”

    闻言,温子笙微微挑眉,试探性地问道“你对这些似乎都很清楚”

    南宫夜转头看向旁边掉光了树叶的树干,上面已经积满了雪,细长的枝条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猜测下一刻是否就会被积雪给压断了掉落下来。

    一看对方这样子温子笙就忍不住黑线,每次遇上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装作一副没听到的样子,也真是够让人无语外加无奈的。

    对于南宫夜这种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一律无视的态度,温子笙也算是习惯了,所以他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方才南宫夜所讲的话中。

    如果南宫夜说的是正确的,那群黑衣人当真是祁国的人,又加上这段时间祁国一直在向江湖中人招安,不难想象得出,那群黑衣人是在替祁国朝廷做事,也许跟今年五月份的那场战事有所关联。

    若当真是这样,那日的那名青年的身份又是何人难道是朝廷隐藏在暗处的人手那会不会跟南宫夜有关系呢

    、第50章 章 051

    思及此,他忍不住抬眼看向南宫夜,随即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眼神专注,漆黑深邃的眸子映出自己的身影,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

    南宫夜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次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视线。

    温子笙“”

    难得看到他家少爷满脸无奈的样子,云清有些不厚道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遭到了他家少爷的白眼一个。平常时候总是见到他少爷一副稳重的大人模样,明明才十四岁,偏要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此时这个表情才算是符合他年龄的活泼,多生动

    温夫人醒来时已经是傍晚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完全放下心来的原因,这一觉她睡得十分安心,傍晚醒来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一睁眼就看见温子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脸色仍旧是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总算让温夫人放心不少。

    看见她醒来,温子笙忙凑到跟前去,轻声道“娘亲,你醒了,饿了么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我去让人端进来吧”

    温夫人一把抓住温子笙的手,正待转身出去的温子笙愕然回头,就看见温夫人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娘现在还不饿,笙儿,你过来这边坐下。”

    温子笙没有任何迟疑地坐了过去,看着神情难掩喜悦的温夫人,轻声道“娘亲,笙儿已经没事,这几日让您担心了,是笙儿不孝。”

    “没事就好。”温夫人不擅长讲那些温情的话语,此时翻来覆去也只会讲这一句话,不复冷淡的眼神上上下下地将温子笙打量了好几遍,知道确认温子笙的确是完完整整的,才真正地松了口气,“笙儿,你跟娘说说,这几日是怎么回事儿。”

    温子笙不想让温夫人心里难受,但是看着温夫人那副执拗的样子,最终只得将事情始末全都说了一遍,在讲到自己受伤中了毒的时候只是一语带过,不过饶是这样,还是让温夫人听得一阵又一阵的心疼,不住地在心里庆幸着。

    “救了你的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多亏了人家,等回府之后一定要好好答谢人家。”

    温子笙道“他叫南宫夜,娘亲说的是,笙儿知道的。”

    温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温子笙的手又说了一些话,直到南宫夜忽然敲门进来,两人才中断了谈话,齐齐看向面无表情走过来的南宫夜。

    南宫夜虽然沉默寡言,从那抿得紧紧的薄唇很难挖出一言半语的,但是面对温夫人这样的长辈时,却意外地温和有礼貌,先是对着无温夫人点头示意,然后才转过头去看着温子笙说道“你该休息了。”

    被他这么一说,温夫人终于注意到温子笙有些疲惫的脸色,方才情绪太激动了,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外人过来提醒的,一时间温夫人忍不住有些自责,又加有些欣慰,没想到这个冷冷淡淡的公子对她孩儿会如此上心。

    作为母亲,她自然是希望自家的孩儿能够得到大多数人喜爱的。

    “南宫公子说得对,你伤势还未痊愈,是该多加休息。”

    温子笙的确是感到有些疲惫,听到这话也不多加推脱,便站起来对温夫人说道“娘亲,那笙儿先回房歇息了,您等会儿记得用晚膳。”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温子笙这才放心地离开,南宫夜对温夫人淡淡地点了头,便跟在温子笙的身后出去了,温夫人看着一前一后出去的两人,轻轻地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她不会去想那个南宫夜是否另有所图,为何如此凑巧救了她家笙儿,她只知道,是南宫夜救了她家笙儿,南宫夜是温子笙的救命恩人,也是相府的恩人

    况且,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南宫夜那人性子的确是十分冷淡,而且也不知道他来历如何,但是从他看着温子笙的眼神,她清晰地知道,这个人,对温子笙没有丝毫的恶意,那种打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关怀,是骗不了人的。

    本来打算让温子笙马上跟她回府的,在相府中要什么都方便,对于养身体也比较有益,但当南宫夜提出温子笙身上的毒性还未完全清除干净,还需要继续服药,最好还是留在这里直到体内的毒性完全清除掉时,温夫人还是同意了。

    毕竟温子笙肩膀上还受了伤,虽然路途不算遥远,但路上颠簸一点儿都不适合养伤,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将伤养好了再启程。只要是为温子笙好的,温夫人都不会不同意的。只不过温子笙留下来的同时,她也要跟着留下来。

    这座府邸虽然一看就是历史悠久的样子,但胜在够宽大,温子笙之前住的房间因为让给温夫人了,现在住的房间是让人临时收拾出来的,就在南宫夜住的院子里,两人的房间是面对着面的,只要打开门就可以看到彼此的房间,中间是一个不大的庭院,里面栽满了花草。

    “这是”

    南宫夜一路跟在温子笙身后跟他回房间,两人在快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温子笙忽然停了下来,望着挂在走廊上那盏有些眼熟的琉璃灯,努力回想了一下,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明显,眼神忍不住在南宫夜跟琉璃灯之间来回转动着。

    不怪乎他会惊讶的,灯谜会那天晚上因为柳婷他有注意到那艘大画舫上的琉璃灯,十分的典雅别致,跟眼前这一盏十分相似。

    但他清楚地知道那晚的那盏琉璃灯已经被烧毁了,这一盏再如何相似,也不是那天的那一盏。

    南宫夜也跟着停了下来,神情虽依旧是淡淡的,但温子笙却莫名地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丝的别扭,“你不是很喜欢么”

    声音淡淡的,眼神却是无比专注地望着他。南宫夜虽然说是已经十五岁了,但身量却不及才刚十四岁的温子笙,才堪堪到他的额头而已,于是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是微微仰着头的。

    温子笙怔了好一会儿,恍然间便看见南宫夜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进自己的眼中,仿佛要透过自己的眼睛看进他的内心一般

    一阵风拂过,传来“啪嗒”一声,一根积满了雪的枝条被压断了,纯白色的雪跟着枝条落了下来,跟地面上的积雪融为了一体,连一丝痕迹都看不出来。

    温子笙猛然回神,下意识地转开了视线,在对方那样专注的眼神下,他竟然觉得有些心慌,迎着对方那坦荡荡的眼神,心跳忽然变得有些快的自己真是太奇怪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勉强压下内心的慌乱,他的表情倒显得挺平静,只是问出来的问题却根本不是他想要问的,不过就是一句无心的话语,竟然让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怎么说自己也是活过两世的人,竟然这么轻易被一个少年扰乱了心思。

    南宫夜却不知他内心那些心思,只坦白道“那天晚上,我看你看了它好久。”顿了一下,仿佛有些懊恼般得轻蹙起眉头,“那盏已经被烧毁了,这盏是我让人重新做的,大概不是完全一样。”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轻了下去,仿佛透着淡淡的忐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温子笙,等待着他一如往常地露出那抹温和的微笑,他喜欢看他的微笑。

    但是这一次,他等了许久,温子笙却还是一脸沉默地看着他,眼神虽然温和但神情却透着一丝深思,他沉默了好久,才又出声,问出的问题却是南宫夜始料未及的。

    “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话音缓缓落下,南宫夜微微蹙起了眉头,略带疑惑地看着他,仿佛对他这个问题感到十分疑惑,良久良久,温子笙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眸,仿佛不愿意放过他眸中的任何意思情绪,但良久之后,南宫夜却是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在温子笙微微错愕的眼神下,直接离开了。

    留下温子笙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那一瞬间萦绕在他心里的感受,错愕有,但更多的,还是失落以及后悔。

    他知道,他刚才那句话可能已经伤到对方了,那种略带戒备的话语,直接就将对方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事情都当成了另有所图,南宫夜是沉默寡言,但是他并不是迟钝的人,定然是听明白了他话中隐含的意思,所以才会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人的吧

    或许南宫夜会将他当成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吧人家好心帮了他,他竟然还怀疑对方另有所图。但是方才那一瞬间,他无法控制地想到了斐君昊,那时候的斐君昊,也是突然这样没有任何原因地对他非常好,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在对方一次又一次的示好中,感动到无以复加,直到完完全全陷了进去。

    他害怕,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前世轻信他人的教训,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导致了他如今的不安,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知道,原来他如今已经变得无法轻易地相信别人了。

    斐君昊,原来他留给他的阴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

    、第51章 章 052

    那天晚上的谈话算是不欢而散,回到房间之后温子笙的情绪控制不住地有些低落,脑海中一直不停地回放着南宫夜离去时的背影,于是越是想心情就越是低落,越是低落就越是忍不住去想,如此恶性循环,一整晚下来,温子笙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体明明在抗议着疲惫,但是精神却是始终清醒着,一边留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只可惜无论他听得如何仔细,隔壁的房间始终没有传来一丝一毫的动静。

    他有些沮丧地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望着半敞开的窗户怔怔发呆。

    方才的确是自己过分了吧南宫夜明明是好心想让他开心,他却在质疑别人的用心,换做是他遇到这种事情也会生气的,明日早上还是去道歉吧

    下定决心之后,一直沉甸甸的心里仿佛瞬间松了一大口气一样,决心去道歉之后低落的心情总算是好点了,他重新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天,总算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中却睡得不安稳,许多紊乱纷腾的画面不停地变换着,一会儿是斐君昊温柔的脸,一转脸却是眼神冰冷地盯着他,那种始终带点温柔的脸孔也变得冰冷异常,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将死的人一般,一会儿又是萧墨轩充满感激的笑容,但下一瞬间,那张带着感激笑容的脸却忽然变得扭曲疯狂,仿若恶鬼一般朝他扑过来

    浑身一激灵,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瞬间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微弱的光亮从半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而方才那些让他痛恨恐惧的画面,全都是梦。

    原来都是梦

    急促的呼吸终于缓缓平静下来,他抬头擦了擦脸,满手都是冷汗,长长地吁了口气。而此时,紧闭的房门忽然传来敲门声,随即有人推门而入,是这几日一直在照料他的侍女,正捧着面盆毛巾走进来。

    看见温子笙已经醒来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将东西放到床头边的木架,恭恭敬敬问道“公子是要起来了么”

    温子笙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那侍女动作很快,在温子笙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已经拿过一旁的外衣披在温子笙的身上了,“天气冷,主子吩咐过,公子伤势还未痊愈,要注意保暖。”

    温子笙顿了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家主子起了么”

    “回公子的话,主子已经起了,正在院子里练剑呢。”

    “嗯。”

    温子笙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既然昨晚上已经决定要向对方道歉了,那就早点过去吧,于是在洗涮好之后,连早膳都还没用,直接就往院子里去,果然在院子里看见正在舞剑的南宫夜,白皙修长的手握住剑柄,干净明亮得可以当镜子用的剑身折射出冷冷的光芒,舞动间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不说招式的攻击力,单单是这样看着,都觉得是一种十分养眼的感觉。

    温子笙没有马上过去,而是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对方练完,但南宫夜也没让他多等,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收回来了,挽了一个剑花之后手腕微微用力,寒气逼人的剑半点不错地对着挂在树上的剑柄飞去,分毫不差地穿了进去。

    温子笙看着南宫夜的眼神充满了惊叹,从之前的几次接触中他就知道南宫夜的武功不错,但没想到对方的剑术好像也是十分了得的样子,不仅如此,连医术都懂,于是忍不住有些疑问,究竟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他还在赞叹的同时,南宫夜已经朝他走了过来,那张十分平凡的脸上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只是一直到他在温子笙面前站定了,还是一直紧抿着唇不说话,莫名让温子笙觉得对方是在闹别扭,用这种方式在抗议着他质疑他的事情。

    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就有些好笑,看着对方也觉得虽然是这样面无表情,却意外地可爱,于是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在看见对方因为他的这个微笑而微蹙眉头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南宫夜原本是微微皱着眉头,这样的表情虽然浅淡,但是出现在他的脸上已经够让人无比惊讶了,从跟在温子笙身后过来的侍女脸上那震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一二,而接下来南宫夜的眉头倒是不皱了,黑眸却是紧紧地盯着温子笙,仿佛是在无声地问他在笑什么。

    轻轻地咳了一声,温子笙微笑着轻声道“昨晚的灯笼呢我方才经过走廊的时候已经不在那里了,是被你移到别处了么”

    南宫夜微微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但温子笙还读懂了他那一眼的意思,是在无声地控诉他昨晚的质疑,便忍不住好笑,外表再淡定能干,有时候还是会像小孩子一样吧

    “我是特地为了昨晚的事情过来跟你道歉的。”他的声音很轻,低低缓缓的,听在耳朵里莫名地舒服,“对不起,我不该辜负你的一片好心,是我错了。”

    南宫夜微微一顿,视线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才出声说道“我让人收起来了,你若还喜欢,便再拿出来罢。”语气虽淡,温子笙却眼尖地发现对方的耳垂染上了淡淡的可疑的粉色。

    浓浓的笑意在他的眼眸中晕开,他没有想到,日后被大卿国传成了神一般的人物,竟然也会有如此可爱羞涩的一面,竟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不好意思到脸红。

    “我很喜欢,谢谢你。”

    微风轻轻拂过,吹落了一树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那一瞬间,温子笙清楚地看见,对面站立的少年嘴角那浅淡的微笑,几乎细不可察的弧度,却让少年的表情霎时间柔和了下来。

    一直到许久许久以后,他都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浅淡的微笑。

    、第52章 章 053

    在南宫夜的精心照料之下,温子笙的伤势好得很快,不消数日,肩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对此,温夫人十分欣慰,就是脸色还是一直有些苍白,而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也因为这次受伤而消减了下去。

    温子笙伤势一好点,温夫人便提出要回府了,在这里虽然也被照料得很好,但毕竟不是自己府邸,总归还是有些不方便。

    对此,南宫倒是没再反对了,在温夫人提出要离开的时候也很干脆地点头表示知道,在温子笙离开的前一日,送了温子笙一瓶药丸。

    精致的药瓶触手温凉,温子笙抬头望向面前沉默不发一语的南宫夜,疑惑问道“这是”

    南宫夜道“一日一次,一次一颗,连续十日。”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你的身子太虚。”

    温子笙顿时哭笑不得,虽然知道对方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是被这样直白地指出自己的身子虚实在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忽然想到一点,他笑得有些坏坏的,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十分明显的揶揄,“说起来,你医术这么厉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长高点呢”这几日他有意无意地试探了一下,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此时南宫夜刚满十五周岁。

    温子笙自己的身量比起同龄人来说已经算是有点跟不上的了,柳渊比他小了一岁,但已经超过他了,而南宫夜比他还大了一岁,身量竟然还比不过温子笙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温子笙才会将他错认为十一二岁的少年,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已经十五周岁了。

    因为实在是,太颠覆了呀他到现在还在怀疑,南宫夜是怎么长到前世那样的身量的他明明记得长大之后的南宫夜身形虽然不算壮硕,但也是颀长挺拔的。

    视线将南宫夜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遍,才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比我还大了一岁呢。”

    岂料南宫夜却根本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眼神略带无奈,像是正在纵容看着一个正在使坏的小孩子一样,最后倒是弄得温子笙有些郁闷了。

    “还有好一会儿才到,笙儿要不要睡一会儿”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温子笙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就看见温夫人正看着自己,毫不掩饰眼中的关切。

    温子笙道“娘,笙儿不累。”这一次受伤好像是将温夫人吓坏了,从前倒是很少看见温夫人这样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关切的眼神,“娘无需太过担心,笙儿已经好多了。”

    “嗯。”温夫人这才点点头,但还是不怎么放心的样子,虽然看着书,但隔一会儿就要看一看温子笙,温子笙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打醒十二分精神。

    马车咕噜噜地向前行驶着,此时还在郊外,周围很安静,只能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温子笙掀开马车的窗帘,相似的景色被不停地抛到后面,那座他住了数日的府邸已经完全看不到踪影了,远远望去,也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下来,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沉默的存在了,此时忽然间要分开,心中似乎涌入了满满的不舍。

    雪色占满了整个视线,温子笙本来是看着那一片雪色发着呆的,被温夫人叫回了神,“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呢这样盯着雪景看,很容易伤到眼睛的,若是得了雪盲症就难办了。”

    温子笙这才笑了笑,收回视线,轻笑道“也没看什么,就是觉得这景色挺美罢了。”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除了被温夫人逼着吃各种补身体的药膳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唯一较为振奋人心的就是温相爷那边的进展十分顺利,斐君琛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因为有了温子笙的名单,皇上交给他的任务完成得更是顺利,比起前世算是少走了许多弯路。

    捷报已经送到皇上的手中了,在得知勾结邑人的官员竟然多达接近十人之多时,皇上几乎是雷霆大怒,立即下令按照情节严重处以刑罚,牵头的官员被满门抄斩,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剩下的官员根据具体情况一一处以惩罚。

    从数日前收到温相爷寄回来的信中可得知,暗中调查勾结邑人的官员这件事情定然是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这也意味着,温相爷等人已经差不多要启程回来了。

    而此时边疆那边的情况已是大好,因为勾结敌人的官员一一落马之后,先前大卿国一直被压制着的局势瞬间就被扭转过来,虽然战事一时半会还是结束不了,但至少已经改变了一直处于劣势的情况了。

    从边疆传来的一条又一条的好消息让圣上龙颜大悦,也让大卿国的人民无比振奋,仿若已经提前看见了大卿国的将军凯旋归来的场景了。

    温子笙却不似他人那样乐观,因为他是知道事情的后续发展的。他清楚地记得,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大卿国将会在跟邑人的战事中大获全胜,邑人会被完全赶出大卿国的边境,失去的城池也会一一收复回来,且邑人受到的伤亡会让邑人短时间内无法再对大卿国做出任何的进攻。

    但是在邑人退出大卿国边境之后没多久,祁国就趁机来攻打大卿国了。而因为跟邑人这长达四月之久的战事,大卿国已是元气大伤,对上有备而来的祁国自然是处于劣势。

    再加上这次攻打大卿国的祁国将领是素有战神之称的祁国二皇子,对方是从来未打过败战的战神,一时之间,本就元气大伤的大卿国再次陷入危机中,这一次的危机比起之前邑人攻打的那次绝对大得多

    即便知道最后大卿国因为有南宫夜最终是转危为安了,但是在这之前对于边境人民所造成的伤害却是无法避免的,而碍于种种原因,他就算提前知道事情发展,也不可能提前告知皇上好让皇上提前做好防范措施,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朝着他所知道的那样发展下去。

    时间就在众人欢喜温子笙担忧中往前推进,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恍然回神才发现时间过得有多快,分明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气息中,一眨眼竟然已经到四月份了,温相爷等人已于数日前回京复命了。

    三皇子斐君琛实现了他对温子笙的承诺,温相爷的确是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跟温子笙知道的那样,在回来的途中一行人当真遇到了刺客,直接冲着温相爷去的,但因为斐君琛早有准备,刺客一出现就被拿下了,一经审问才知道刺客是那些通番卖国官员之一的后代,也被一同押回京了。

    此番前往边境的众人圆满完成了任务,自然是被皇上论功行赏了一番,特别是三皇子,不仅被大大地奖赏了一番,从皇上的言行来看,那是对三皇子斐君琛更加地看重了,一时之间朝中对于三皇子是各种巴结讨好,几乎称得上是风头无二了。

    原本站在五皇子斐君昊这边的大臣有一些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虽然明面上并没有表示什么,但是从那已经不那么热络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每日下了朝,斐君琛几乎都是被众官员拥簇着离去的,跟身边空落落的斐君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斐君琛那群人热热闹闹离去的身影,走在后头的斐君昊垂在身侧的手捏出了青筋。

    面无表情地回到府中,下人们一看他们主子的脸色纷纷避之唯恐不及,能不出现在他们主子面前他们都尽量不出现了,就怕一不小心当了个出气筒,前日那个因为打翻了茶杯而被杖责五十赶出府中的例子还历历在目,此时此刻每个人都是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五皇子府一时之间充满了低气压。

    书房里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了好一阵子,站在门口的下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眼角余光从门口飘见房内满地的狼藉,大概就知道他们的主子此刻心情又是非常的不佳。

    “你们都下去吧。”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守在门口的下人抬头一看,便看见一名穿着黑衣的青年站在他们的面前,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纷纷逃难般地下去了,有一名下人在离去之前迟疑了一下,提醒般地低声说了一句“秦管家,三爷心情似乎不太好。”

    被称为秦管家的青年脚步顿了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抬脚走了进去,此时斐君昊已经发泄完了,脸色阴沉地坐在书桌后面,周围一地的狼藉,看见青年进来,斐君昊也只是抬头眼神阴郁地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青年看了看斐君昊,又看了看房间内那一地的狼藉,随手捡起了脚边的砚台,缓缓走了过去,将砚台放在书桌上,才开口道“是谁惹到爷了”

    斐君昊没有反应,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脸色愈加阴沉了。

    青年也不介意,视线在斐君昊阴沉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这才淡淡道“一直跟你强调过,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在自己府中,殊不知还有隔墙有耳,爷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人抓住把柄了”

    斐君昊冷笑一声,终于抬头看向青年,只是脸色实在是有些吓人,“秦天,本皇子此刻没心情听你教训”

    被唤作的秦天的青年似乎已经十分习惯他的脾性了,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化,倒是微微笑了一下,道“不过就是一群墙头草,也值得爷如此动怒”

    斐君昊声音阴沉道“就算是墙头草,那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墙头草,按照这样的形式下去,只怕当真是让斐君琛给如意了。”

    秦天道“此时说这个还为时尚早,不过就是立了个小功,爷还有大把机会,最要紧的是要沉得住气,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闻言,斐君昊心中一动,“听你的意思,你可是有了应对的法子”

    秦天笑了笑,故弄玄虚道“总归爷放心下来,沉住气就行,接下来怎么样,秦天自有妙计”

    斐君昊皱了下眉,“讲明白。”秦天什么都好,锦囊妙计那是信手沾来,唯一让他觉得不满意的就是总喜欢故弄玄虚

    “自古功过相抵,当功大于过时,错误可以被忽略,但若是过大于功了,那就另当别论了。”秦天深知斐君昊已经有些不耐了,便也不再故作神秘了,“既然对方立了功,那咱们想办法让他犯下错误,不就抵过先前的功劳了”

    抬头看见斐君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秦天便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便再接再厉道“即便三皇子有所防备不会犯错,那咱们就想个办法,给他制造一个大错又如何”

    斐君昊蹙眉沉吟片刻,“你可有何主意”

    秦天挑眉反问道“当今圣上最忌讳什么”

    斐君昊几乎是立即就反应过来,“兄弟自相残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起方才秦天提醒的隔墙有耳,特地压低了声音说的。

    话音刚落,便看见秦天露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意,缓缓道“此番大概要委屈一下爷了。”

    而与此同时,那被斐君昊恨得牙痒痒的斐君琛却出现在相府中。

    对于三皇子登门造访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够让人深思了,但对方登门造访的理由竟然是为了探望前段时间落水差点殒命的相府公子就更让人深思了。

    此时此刻,众人不由得又想到了数月前三皇子赠玉于相府公子的这个事情,虽然最后三皇子是跟将军府的二千金订了亲,但从如今这个形式来看,不得不让人觉得三皇子与相府公子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有些微妙。

    当然,众人如何猜测,跟温子笙并没有多大关系,他也并不关心,他只苦恼着,眼下这情况要如何应付过去。

    从他决定给出那份名单开始,他就知道斐君琛不会再轻易打消疑虑的了,之前的江南土匪事件本来已经开始让斐君琛对他有所怀疑了,而这一次的名单事件,则更是加深了他的怀疑。

    “此次查出来通番卖国的官员的名字,跟你给我的那份名单是一个不差。”

    斐君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接近半年的时间没见了,少年几乎没怎么变化,如玉石般精致的面容上一如既往地带着他熟悉的温和神情,在听见他的话时,眼神微微动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本皇子一个解释么”他的声音很温和,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温子笙知道,对方既然已经亲自上门来了,定然是不问出个结果是不会罢休的,这点从对方一进来就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他们两人独处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不过好在对于这样的情况,温子笙是有预想过的,他知道当他说过的事情一一成真的时候,以斐君琛的性子,一定会过来问个清楚的。

    、第53章 章 054

    周围的人早就已经让斐君琛遣开了,此刻亭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早晨刚下过雪,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雪,一脚踩下去就是深深的一个脚印,方才两人一路从室内走过来,两排脚印从温子笙的房间一路延伸到亭子外面。

    温子笙将视线从那两排脚印上收回来,抬头望向对面站着的斐君琛,毫无意外地撞上对方直视过来的视线,分明是带着温柔的,但却莫名地让人生生感到一股压迫,或许这就是身为皇家子弟与生俱来的气势。

    可惜,这对温子笙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前世跟在斐君昊身边的那几年早已经让他对这种气势免疫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装作有些迷惘地说道“若是子笙跟三皇子说,子笙曾做过一个梦,之前子笙告诉三皇子的那些事情,全都是梦里发生过的事情,三皇子会相信么”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眼神恰到好处地落在斐君琛的脸上,那是一种有些茫然又有些疑惑的眼神。

    斐君琛轻蹙了下眉,明显带着探究的眼神凝视着温子笙,却不说话,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隐隐闪烁着什么。

    而此时温子笙又微微地笑了一下,带着淡淡的自嘲,抬眼直视斐君琛,苦笑道“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三皇子大概不会相信吧”若有似无地轻轻叹息了一声,他低声继续道“若不是因为亲身经历,听到这种事情,子笙也是无法相信的,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斐君琛还是不说话,似乎正在心里衡量着他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而温子笙也不指望着对方会一下子接受他的说词,反正他只需要有个借口可以逃过这一关就可以了,再不济,稍微迷惑一下对方也是好的。

    “但是,不管三皇子信亦或是不信,这就是事实,子笙绝无说谎”前世种种,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又何曾不是梦一场他不过是刚巧因为那梦而知道了一些事情罢了。

    许久许久,斐君琛终于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温子笙站在他对面,也仅能面前听清而已。

    “子笙又是如何确定,你梦里的那些事情都将会成真”

    温子笙道“在此之前子笙梦里的事情都一一成真了,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子笙不敢保证一定会实现,但是子笙不敢拿父亲的安危做赌注,在三皇子跟父亲出发之前,子笙也做了一个梦,梦里父亲被刺客所伤,虽然无生命安危,但却落了个终生腿脚伤痛的下场,子笙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才胆敢冒着各种猜疑向三皇子禀明此事”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斐君琛,意料之中地看见对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后,才继续说道“事实证明,子笙梦里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三皇子在回来的路上也的确遇到了刺客不是而且那刺客还是冲着我父亲去的,对吧”

    此话一出,斐君琛心中大震,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但几乎没有人知道那刺客是专程冲着温相爷的,鉴于种种原因,也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因此这件事情除了他父皇之外,他并没有向其他人提及过,眼前的少年又是如何得知的

    但即便如此,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单单只是这样还无法完全消除他心中所有的猜疑,他眯了眯眼,缓缓道“既然如此,子笙又为何不将此事告知温相爷,反而告知本皇子呢”

    温子笙从善如流道“父亲向来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最为不屑,若是告知父亲,只会让父亲感到好笑便再无其他用处了。”

    “子笙的意思就是,本皇子就会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

    “三皇子恕罪,子笙并无这个意思。”温子笙惶恐道“只不过是因为子笙实在想不出其他法子,若是要子笙眼睁睁看着父亲陷入危难之中,那是绝不可能的,因此才会求助于三皇子。”

    斐君琛道“说到帮助,倒是子笙的名单帮助了本皇子甚多。”若不是温子笙的那份名单,他的任务绝不可能完成得如此顺利。

    温子笙低头道“这是子笙的荣幸。”

    斐君琛沉吟了片刻,“若子笙的梦境当真如此神奇,能否告知本皇子,接下去将会发生的事情呢”

    “回三皇子的话,子笙最多也只能梦见数个月之后的事情,至于再往后的,便是无能为力了,事实上,若不是因为此事关乎子笙父亲的安危,子笙也不会将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说出去,到目前为止,三皇子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那句“三皇子是第一个知道的”莫名地取悦了斐君琛,眯眼看向少年,对方那副认真的表情不似作伪,沉吟了须臾,他忽然一笑,别有深意地问道“既然如此,那子笙应当知道今日会发生的事情了也知道今日本皇子会过来”

    “子笙并不知道。”他低着头,避开了对方那带着深意的眼神,中规中矩道“前面子笙已经说过了,只有一些比较重大或者是比较特别的事情,子笙才会提前知道,至于日常大部分的事情,子笙是一概不知。”

    “是么”斐君琛叹息着说道,仿佛感到有些遗憾一样,说道“若是这样,子笙大概便是不知道本皇子此刻想做什么了”

    闻言,温子笙抬起头,略带疑惑地望住斐君琛,却不料一抬头就近距离地看见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他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斐君琛在方才讲话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地朝他走了过来,此时此刻两人的距离连一步之遥都没有,近到几乎是仿佛会碰到对方似的。

    不可否认的温子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料斐君琛的动作比他更快,就在温子笙往后退开的同时,他的手已经揽住温子笙的腰肢,稍微一用力往前一带,于是下一瞬间温子笙就整个人跌入了他的怀里。

    还未待他站稳,斐君琛已经低下头来,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机,声音低沉而暧昧,“从一开始,本皇子就想这样做了”

    半年多的时间未见,他一直都没有意识到他对眼前这个少年是想念的,直到方才一见面,才仿若忽然间明白了一般,这半年多以来,他想起少年的次数多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一开始只以为是因为少年身上的那种神秘感,也或许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少年身上的神秘感,可是一直到此时此刻,少年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恍然明白,原先对少年的那股好奇,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变化。

    至于变成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也没想过要去弄清楚,他只是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就仿佛方才一见面他就想着想要拥少年入怀,他不去想为何想要这样做,他只需要确定自己想要这样做,于是就做了。

    少年纤细的身子拥在怀里的感觉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好到让他这个向来排斥跟别人有肢体接触的人一丁点儿的排斥都没有感觉到,反而是想着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只可惜,怀中的少年并不配合。

    温子笙只在一开始吃惊不小,很快就回过神来,微皱起眉头不着痕迹地偏过脑袋,避开了斐君琛吹拂在他耳边的热气,声音呆板道“请三皇子自重”他也不挣扎,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力气,若是斐君琛不愿放人,就算挣扎了只是徒劳。

    斐君琛轻轻笑了起来,紧贴着他的胸膛微微震动了几下,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本皇子喜欢子笙,想要表达一下对子笙的欢喜,不能么况且”他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吹拂在温子笙的耳际,陌生的气息让他一阵不适。

    “子笙与本皇子同为男子,拥抱一下又如何呢”

    温子笙“”

    斐君琛这话分明就是在耍赖,虽然这样说好像也没错,但是谁都知道,大卿国男子也是可成亲,即便是两个男子,也是需要避嫌的,除非双方皆是只喜欢女子的,或者是都已经跟女子成婚了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还是说,子笙排斥本皇子的亲近”

    他这话不是在明知故问么饶是温子笙也忍不住心中郁闷,这个问题只需要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答案了吧哪里还需要问出来更何况,他堂堂一个男子,竟然被另外一个男子抱在怀里,若是被人看见了要让他以何种颜面示人即便是两个有婚约在身的男子,也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此种亲密之事。

    在大卿国,男子虽可跟男子成婚,但比起女子来说还是有诸多限制的,也没有与女子的那样宽容,若是一男一女大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众人看见了只会笑道一句“真恩爱”。

    但若是两个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子,是会被众人嗤笑的,在大卿国人民眼中,男子与男子在外面如此亲密,那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如此双重标准,却从来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因为民风已定,长久以来的这种想法早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改变也是改变不了的。

    温子笙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挣扎,一直都乖乖地呆在斐君琛的怀里,但是他由始至终一直都木着一张脸,仿佛已经将自己的灵魂与身体驱离开来,说话的声音也是毫无起伏的“还请三皇子莫要做出此种会让人误会的举动。”

    斐君琛却似乎很喜欢看他这幅想要挣扎又不敢挣扎的样子,眼里笑意更深,“本皇子倒是很好奇,子笙说的误会,又是什么样的误会呢”

    如此逗弄少年,让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感到愉悦,看着少年年明明脸色微红,却硬是要木着一张脸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来,他就觉得有趣至极。这种奇怪的心情,他才不会承认是自己的恶趣味。

    温子笙木着脸抬头望天,内心深深感到无奈。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前世的时候斐君琛明明对他丁点儿兴趣都没有的,这一世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三番五次地调戏他,这种样子,应该算是调戏了吧

    他印象中的三皇子,明明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高深莫测的人物,而眼前这个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流氓气息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他表示有些忧伤。

    斐君琛眼中含笑地望着温子笙,在温子笙内心不知道第几次无语的时候,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还不等他完全收回手,温子笙已经从善如流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方才还密不可分的两人瞬间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可想而知,温子笙退开的那一步是有多大了。

    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地被人抱在怀里

    “三皇子以后还是莫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一恢复自由,温子笙马上就提出警告,“子笙是男子,虽然年幼,但并不喜欢被人当成女子般对待”被人这样抱在怀里,不就是女子一般的对待么

    、第54章 章 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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