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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情敌穿成夫妻 第3节

作者:云树绕堤沙 字数:28090 更新:2021-12-29 05:02:06

    林慕安和顾茳晚寻了个视野较好的地方坐下,一边品茗一边聊天。顾茳晚见林慕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天边的烟花上,便开口问道,“你很喜欢烟花”

    林慕安道,“一般,我只是想起了,你在大三的联谊晚会上唱的好像就是周杰伦的烟花易冷。”

    “喂,你说你记我的事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真的要怀疑你追语婷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了。”顾茳晚笑道,顺手把落在林慕安头上的树叶轻轻拨去。

    “关注情敌很正常好吧。我五音不全,在这方面是没办法超越你了,所以我要在其他方面达到你无法企及的高度。”林慕安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道,“我打算哪天上街去买把好琴,八角亭那里是个弹琴的好去处。”

    “你随意吧,反正我也听不懂哎,那不是大哥和叶哥吗”顾茳晚刚搭上话,就眼尖的瞧见林立安和叶川在街对面看人做河灯。

    林慕安叫了他们一声,看俩人转过身来后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叶川打了个稍等的手势,转头跟卖河灯的掌柜讨价还价了一番后拿着河灯过来。

    四人寒暄一番,林慕安取过叶川手里的河灯打量了一番,浅粉荷花状,藕色莲心中装着红色蜡烛,看上去精致的很。

    “没想到叶哥喜欢这个。”林慕安拿起河灯转了两圈道。

    “小川家乡在西南地区,来了这里之后就对具有江南风味儿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林立安倒是嘴快的替叶川回答了。

    叶川笑了笑没有否认,林慕安和顾茳晚这才发现叶川的脸色差得很。

    看到二人略显疑惑的表情,叶川解释道,“这几日皇上来大理寺查案卷,大理寺的人都几天没阖眼了,我这样子都算是好的了。对了,有没有兴趣去放河灯”

    林慕安点头,顾茳晚摇头。林立安对叶川道,“你和慕安去放灯吧,我和弟婿在这里聊聊天。”

    林慕安和叶川离开后,顾茳晚为林立安倒了杯茶道,“大哥,我想要在京城开个戏园子,不过我听人说朝廷在这方面审核的很严,我想问问你具体的政策是什么样”

    “顾家家业这么大了,你还要开戏园子,还要不要人活了。”林立安调笑道。

    “这段时间家里生意不忙,你也知道,我这人闲不住,而且我一直都觉得,顾家只做这一样生意太过单调,一旦草药采集点,运输路途或是销售渠道出一点问题,顾家的生意链整个会崩溃,到时候,若是没有其他产业的支持,我顾家几十年基业岂不是要毁在我手里了。”顾茳晚说的倒也不全是谎话,开戏园子除了洗白部分钱财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这一行业来钱很快,就凭那些达官贵人打赏的手笔都能获得不少钱财,更何况现在的戏子只是为个温饱,那些大牌多给些演出费就是,话本子由林慕安来写,顾茳晚对于林慕安的文字能力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要是林慕安文字功底不扎实,那他也不可能在那么多大型杂志上发表文章,更不可能大一的时候就在人才济济的社一举夺下社长之位。

    林立安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戏园子在京城属于大型聚会场所,一次性容纳的人太多,所以朝廷对这方面监管的确是比较严。这一块是由礼部、户部、工部联合审查,你要是真的要办,散出去的钱财肯定不会少。不过,这件事你最好不要让你嫂子知道,凭他大公无私的性格,说不定真能一本子给皇上奏上去。”

    顾茳晚笑了笑,“这样的话,我高价买断其他的戏园子是不是好一些,既会有原来的老客户捧场,也不用费尽心思去寻戏子。”

    “这也不是不可以,就看有没有人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了。”林立安道看着桥头站着的叶川和林慕安道。

    “这个大哥放心,还有一件事,弟婿还得求求你。”

    林立安来了兴趣,“什么事还用得着顾公子亲自开口了。”

    顾茳晚道,“开了戏园子之后的第一出戏,慕安想要亲自来写。原型嘛,就是叶哥和大哥你了,还请大哥不要介意啊。”

    林立安下巴朝着叶川和林慕安那边点了点,“恐怕慕安已经在询问你嫂子了。”

    “那大哥的意思呢”

    “当然是听你嫂子的。”

    顾茳晚心道,原来林大少爷是个受管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一章字数有些少,原谅我这个比赛了一天手酸胳膊疼的胖子吧。毕竟我这么爱你们,╭3╰╮

    、14七夕灯谜

    第十四章叶川

    “叶哥,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林慕安陪着叶川把荷花灯放进河水里,两人站在河岸的栏杆上吹风谈天。

    叶川转过头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林慕安笑笑,“也不是突然想起,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叶川点了点头,清越的声音响起,“我家在云州的一个小村子里,我爹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村里很多人家的小孩子都在他那里读书。我爹人很好,有很多小孩交不起学费,我爹也不会把人家赶出去。他从来都不会刻意逼我学什么东西,背不出书来也不会责怪我。他希望我多交一些朋友,不要老是闷在家里。可惜我天性木讷,不善结交,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到底是辜负了他的希望。我考功名的路途其实相当顺利,院试、乡试都是很容易就通过。只是乡试之后,我爹就得了场大病,为了给我爹治病,我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可这于整个治疗费用而言还是杯水车薪”

    说到这里,叶川低下了头,低垂的睫毛也没能挡得住眼里的落寞,林慕安当然知道个中酸楚,他生活的时代何尝不是如此。很多的家庭都为了家里人的一场病砸锅卖铁,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硬生生因为一场病穷困潦倒。可生老病死谁能作得了主,旦夕祸福谁能预料的准,自己的家庭算不得大富大贵,可也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爷爷得了癌症的时候他们照样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相伴多年的亲人缓缓闭上眼睛。

    叶川叹了口气接着道,“从我爹生病开始,我就在城里找了个算账的活计,每月的月钱不多,不过也足以支撑我家每个月的日常开销。我爹的病越来越严重,之前普通的药草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他的病情。无奈之下,我娘拿出了我祖母给她的玉佩让我带到典当行里去当掉,我找了附近城镇所有的当铺,只可惜他们给出的价格都无法支撑我爹看病的费用。我还记得我从最后一家出来的时候,雪下的特别大,我在门口的台阶上滑了一下,玉佩掉在了地上,有好心人替我捡了起来,最后还高价买走了玉佩。那个价格,比起当铺出的价高了三倍不止。我和他立下五年之约,五年之后,在这间店门口,我必定以原价赎回玉佩。”

    叶川平视着前方,晚风吹散他的额发,林慕安笑道,“我哥这辈子都不会把玉佩给你了。”

    叶川也笑了笑,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我用这些钱带着我爹到京城看病,只可惜,我爹在路上就支撑不住,去世了。我娘伤心欲绝,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也跟着去了。那是我最痛苦的一段日子,几乎是日日都在酒馆买醉,这世上的缘分其实挺奇妙的,我再一次遇上了你哥。你哥陪我大醉一场,从此我们俩就成了好友。是他帮我走出了阴霾,之后我才晓得,他是与我同一届的考生,我们相约一起上京赶考,后来的结果想必你也知道。金榜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哥竟然是当朝太傅的长子,那时我怨他欺瞒不假,但也佩服他的率性而为。后来,我们俩同时被皇上派到地方历练,我在林州佳康县,他在林州永知县。几乎每个月,我们都要出去醉上一场,关系就变得更好了。两年后,我们俩被皇上调回京城,皇上曾经许过你哥一个要求。金銮殿上,你哥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请皇上为我们赐婚。那时我才知道,你哥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我是个亚男。”

    林慕安有些惊讶地道,“我以为赐婚是你们俩商量好的,没想到竟然是我哥一人的意思,他就不怕你不喜欢他吗”

    叶川微微笑道,“你哥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专断惯了的。说不定,他就是害怕我不答应才叫皇上赐的婚,毕竟,我一介文弱书生,也不能抗旨不尊不是”

    林慕安笑笑,没想到林立安还是这么个人,原来他温和的表象下边潜藏着这么一颗强硬的灵魂啊。让皇上赐婚,于叶川而言岂不是逼婚

    “那你是怎么跟皇上说的”

    叶川道,“我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更何况你哥和我多年好友,我必定不会叫他在众人面前难堪,只好同他一起在玉阶下接了这道赐婚圣旨。不过,我们俩相处了这么久,说没有情谊也断不可能,我之前还想过告诉你哥我是个亚男来着。”

    叶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脸上浮起的一点红晕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听叶川讲完整个故事,林慕安才说出了最终的目的,“叶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林慕安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我把你和我哥的故事编成戏本子和话本子,你能同意不”

    叶川蹙眉,“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想法了”

    林慕安见叶川皱眉,还以为他不同意,连忙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另外采集素材就好。”

    “我没说不同意,你要是不嫌庸俗的话就去写吧,写好,排练好之后可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和你哥也好去看看。”见林慕安略显紧张的表情,叶川缓声道。

    两人又聊了聊关于科举考试的问题,林慕安眼尖的看见街口处有猜灯谜的,连忙拉着叶川过去,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记得有一年元宵,星鼎商厦举办灯谜活动,他还赢了五千块钱来着。虽然金额不大,可对于十七岁的自己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两人仔细看了看这场活动的规则,其与以往的猜灯谜有很大的差别,以前的灯谜会不过就是猜对了便奖励东西或者钱财。而这场灯谜活动,反倒类似于现在的闯关游戏。活动总共分了七个关卡,每过一关会有一关的奖励,你可以选择立刻带着奖品离开或者是继续闯下去,当然一关的谜题会比一关难,奖品也会比前一关丰厚。很多人因为舍不得之前的奖品,所以在前几关的时候就选择了放弃,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坚持到第五关或者是第六关,不过全都是遗憾败北。

    两人对此很感兴趣,连忙报名参加比赛。不过,这个比赛因为是在七夕举办,所以报名要夫妻二人一起来。叶川回去叫来了林立安和顾茳晚,四人正好被分在了甲、乙两个组中。

    林慕安在第一关抽到的谜面是走麦城。

    顾茳晚抓耳挠腮半天也猜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只能想到关羽败走麦城,但是实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字啊。反观林慕安倒是一脸淡然,他拿起一边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下潇洒的一个“翠”字,顾茳晚一拍脑袋,关羽卒于麦城,当然就是这个字了。林慕安将答案交给了一边的小厮,小厮拿回去判定正确,将二人带到了下一个抽题地点。

    前几道题于林慕安而言自然不在话下,很快,二人就到了第五关,这一次的谜面是这半边看去是古文,那半边看去是古人,把中心抽掉,就变成女人。

    这一次倒算有点难度了,顾茳晚第一题都猜不出来,越往后自然更不行,所以他就只是在一边看着林慕安在那里写写画画,大约一刻钟,林慕安脸上终于舒展开了笑容。顾茳晚瞄了一眼他交上去的答案,原来是个“做”字。

    林慕安看了一眼乙组,叶川和林立安也到了第六题,林立安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而叶川则是从容不迫的在那里研究谜题。

    第六题是顾茳晚所抽,二人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回答正确,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其中不乏有认识他们俩的,这会儿竟然给他们鼓劲加油起来。

    第七题很特别,首先是它的谜面是写在洒金宣上的,其次,第七题猜的不是字,而是一个典故。

    谜面是一叶扁舟深处横,垂杨鸥不惊。

    林慕安和顾茳晚几乎是同时皱起了眉头,字谜倒还有规律可循,有方法可用。寻找这种典故名,于中华几千年文化而言无异于大海捞针。

    另外一面的乙组,林立安和叶川也到了最后一道题,他们的谜面是吹面不寒杨柳风。依然是猜一个典故。四个人,都被挡在了最后一关的前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里边坐镇的老板都走出来等待结果。

    叶川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老板,眉头几不可察的动了动,林立安低头问道,“怎么了”

    叶川摇摇头,“没事儿。就是觉得这人有些面熟而已。”

    林立安仔细打量了那人一会儿,那人算不得好看,顶多只是清俊,并不属于那种可以叫人看一眼就记住的类型。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他在这里开店,必然是京城里的老人了,说不定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先别想他了,还是好好看看题目。我现在还真有点好奇,这第七关后边的奖品会是什么。”

    叶川点了点头,“你往过来一点让我靠靠,站的有些累了。”

    林立安微微向前一步,几乎是把叶川揽到了怀里,“孩子不到两个月你就这么难受,让你休息你又不肯,真是要让我心疼死。”

    作者有话要说  jj果然是傲娇受,刚才发了好久都发不上去。

    云树是个谜语渣,这么多年猜灯谜一次都没有对过。文中字谜均来自于度受。

    唉,原来百度就叫百度,后来大家叫它度娘,再后来,大家就叫它度受了。t

    、15永结同心

    第十五章永结同心

    “我说了没关系的,”叶川回头安抚的在林立安的手上拍了拍,“我们还是先看看谜题吧。”

    林立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叶川一直不肯告诉别人他有孕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朝堂的竞争太过激烈,叶川这么年轻就已成为手握实权的四品京官一直都被很多人嫉妒,不少人认为他的位置是靠林家的势力得来的。纵然朝廷官员都知道,叶川早在嫁给自己之前就已经是大理寺少卿。可是天下这么多人,有谁会管你所传之言是真相还是讹传,茶余饭后的谈资从来都与真假无关。所以叶川一直在努力向天下百姓证明着自己的实力。林立安虽然不舍他如此劳累,但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叶川的敬业于他而言,也算是又爱又恨了。

    “吹面不寒杨柳风乃是南宋诗人僧志南绝句中的名句,前句为沾衣欲湿杏花雨。”叶川边说边反过来谜纸看了一眼,“谜目是三字典故。”

    “三字典故,这样范围就可以小很多了。”林立安看了一眼道,“我们首先可以知道这个典故一定是含有褒义的”

    而一边的林慕安与顾茳晚,也在苦苦思索着“一叶扁舟深处横,垂杨鸥不惊”的答案。

    “一叶扁舟深处横,连个主人都没有,柳树和鸥鹭都不理它,你说这一叶扁舟过的多痛苦啊。”顾茳晚竟然还有心情感叹起一只船的命运。

    “我知道了”顾茳晚说完这句话后,林慕安突然欣喜说道,只见他取过纸笔,这一次没有用他平常所用的狂草,而是用簪花小楷认真的写下最后一题的答案无人问津。老板亲自看过之后不断点头微笑,就在此刻,叶川那边也写出了答案。老板过去一看,答案亦是正确。

    老板拍了拍手,四个小厮抬着两块匾额出来,匾额上边用红绸巾盖着,还挽着漂亮的喜结,老板同时拉开两块绸巾,第一块匾额上的字,用白玉做底字,周围镶着纯金,上书金玉良缘。第二块匾额上的字以纯金打造,上书永结同心。

    周围一片叫好声,老板向四人道了喜,又吩咐家仆将两块匾额分别送去了顾府和太傅府。此时天色已是很晚,四人向老板告了别离开,临走的时候,叶川皱眉仔细看了看那个老板,绝对不会是大街上见到过这么简单。

    “对了,大哥,叶哥你们的题目是什么”两家离得虽远,但这段路还是同走的,路上无聊,林慕安便问道。

    叶川道,“吹面不寒杨柳风,是一个三字典故,答案是将相和。”

    “将相和为什么”顾茳晚问道。

    “这我们就不告诉你了,你好好猜猜吧。”林立安笑道。

    顾茳晚摆摆手道,“今晚答了这么多题,我实在不想猜了。待我重振旗鼓,改日来战。”

    林慕安撇撇嘴嘟囔,“懒就直说,找什么高大上的理由。”

    “对了,顾老夫人五十大寿准备的怎么样了”走到分岔口时,林立安突然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着人来告诉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顾茳晚和林慕安根本就不知道顾老夫人生辰在何时,此刻只能敷衍答道已经着手准备了。林立安闻言点点头,又安顿了他们几句才带着叶川离开。

    到顾府的时候,夜已经很深,门仆打着灯笼送二人进了房间,两人一觉就睡到了次日巳时,这一段时间京城里类似于赏花会似的活动很多,顾老夫人依旧是一大早就离府。顾茳晚吩咐人将昨日赢回来的“永结同心”放在了书房的柜子上,毕竟,这四个字于他俩而言,说是祝福,还不如说是讽刺。

    顾茳晚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家中的正当生意,虽然他是初试,但是有程叔帮他,再加上令风,处理起来倒也不是很麻烦。程叔的名字很奇特,他叫程重,顾茳晚第一次听见这么名字时还以为他一定是个很胖很有分量的人,见过一面后才知,程叔算不得瘦,但决计不能归属到胖子一类。程叔不过四十岁年纪,是整个顾府的管家,顾老夫人对他很是信任,之前林慕安没有进门的时候,内宅里的事物都是由程叔处理的。如今林慕安嫁进顾家,程叔多次要将权力交给他,林慕安都没有同意,别看府里主子不多,但是丫鬟下人绝对不少,洒扫的,护院的,伺候主子的,做饭的,零零总总加起来总有上百人数。这么多人的吃住,份银管理起来不比林慕安之前在学生会时轻松,他早都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此时程叔要交权,他是断断不肯的。

    顾茳晚去了京城朱雀街的妙手堂查看,林慕安叫来了子宁询问顾老夫人生辰的事情。子宁虽是林慕安陪嫁的侍从,但对于顾府内里的事情了解的特别多,按照他的说法,他要在林慕安深入“敌营”之前打探好所有的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此时听见林慕安问他顾老夫人生辰的事情,子宁话匣子立刻打开了,“公子啊,这可是个向老夫人示好的好机会,你可千万不能被那个李锦鸢压上我们一头。这个礼物得好好选,你别看顾府的主子很少,可是每年向顾老夫人祝寿的人可是能踏破顾家的门槛,整个主院都得空出来大摆宴席,亲近些的人还要在回味楼再吃一顿。顾老夫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奇珍异宝自然不会少,您这礼物可得选好了,可万万不能落入俗套。

    林慕安叹了口气,拍了拍子宁的头道,“我只是问你顾老夫人生辰在什么时候,谁让你跟我啰里啰唆说这么一大堆的。”

    子宁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兴奋嘛,您可不知道,去年顾老夫人生辰,李如锦可是献上了一曲兴寿舞,当真是惊艳全场啊,本来去年您就该来贺寿的,可惜您当时在晋州,大公子就过来了。我当时就在想,您嫁过来之后一定得好好压压她的风头。老夫人生辰在下个月初八,现在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您好好准备了。您要是需要什么东西,现在就跟我说,我立马给您置办好。”

    林慕安摇头,“先别说这些,之前我让你打听打听李锦鸢和顾茳晚的事情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子宁道,“这个我早就打探好了,李锦鸢是秦淮河近月楼的舞妓,当时也算是有些名气。姑爷四年前到云州查药草,回来的时候被阆蛇所伤,正好被李锦鸢遇见所救。自此,姑爷便经常去近月楼看李锦鸢跳舞,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姑爷对那个李锦鸢是报恩之心,谈不上什么真情实意,您只要”

    “行了行了。”子宁话还没说完,便被林慕安打断,用鼻子想都知道子宁接下去要说什么话了,“我还没这么闲,非得跟内宅的女人吃醋。不过嘛,”林慕安起身围着子宁打量了一圈,“子宁,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普通男子还是亚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声音是个有魔力的节目,所以我迟到了这么久〒〒唉,周杰伦是我年轻时候的偶像啊

    、16朝堂风云

    第十六章朝堂风云

    子宁没有回答林慕安的问题,而是摩挲摩挲下巴咬唇道,“公子,我觉得你最近很怪。这些问题你明明都知道,干嘛还要来问我。老夫人的生辰我还可以理解为你不太确定,可是我是从小就跟在您身边的,您不知道我是正常男子还是亚男”

    林慕安心里微微咯噔一下,没想到这傻小子还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慕安微微敛目,颇为无辜道,“我心里又没有你多少位置,怎么能记得你是不是男子。”

    “您您不知道我是个亚男,”子宁皱眉,眼泪汪汪,看上去煞是让人心疼,见林慕安不为所动。子宁眉头蹙的更深,随即头一扭,“哼,我也不知道你今年多少岁,反正我心里也没有你多少位置。”

    林慕安“”真是够傲娇,也够斤斤计较的。

    这些日子以来,叶川基本都不会回家吃饭,最近大理寺管理很严,林立安也不好去给他送饭,叶川只能随大众吃些小厮带回来的街边摊。街边摊油水太多,叶川根本吃不下去,林立安看着自家媳妇儿愈加消瘦的身体都想找皇帝谈谈人生。

    四个多月前,安庆侯华林独子华敬在外游历时看上了岚河边一位浣纱女,强抢不成还逼其跳河自尽,最后又利用自己安庆侯世子的身份逼迫当地官府压下此事。华敬没有想到那女子的父亲竟然上京城来告了御状,其实这种事放眼整个天下决计不在少数,民没办法与官相斗,很多事情都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所以华敬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谁料到那女子的家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不要命来京城告状。偏也是华敬命不好,浣纱女的父亲来时正好遇上天辰帝御驾明访户部,那老汉直接跪在了御驾之前,当着皇帝与众位大臣以及一干百姓的面揭发了这件事。安庆侯以军功封侯,一直以来,他和镇南王宋安都是天辰帝忌惮的对象,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天辰帝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打压安庆侯顺便警醒镇南王的机会。果不其然,闻言后,皇帝勃然大怒,立即着大理寺与刑部彻查此案。

    这件事情不比其他的民间案子,安庆侯的势力很大,朝中不少将领都是安庆侯的旧部,而安庆侯的侄女还是左丞相二子之妻,安庆侯夫人又是礼部尚书之女,内里关系太过复杂,刑部与大理寺都跟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互相推诿起来。大理寺卿年事已高,事到临头,居然还因病告假。天辰帝一直号称以仁德治国,自然不会不允他的假。

    不知道天辰帝是想给叶川证明实力的机会,还是想借此引起林靖一党与安远侯的矛盾,本来应该是刑部主理,大理寺辅助的一场案子硬被他全盘加诸在了大理寺身上,叶川就成了这次事情的主要负责人。

    叶川一直以公正执法著称,这次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他自然是更加谨慎小心。这件案子前因后果很简单,判案就事论事即可,可叶川没有想到,大理寺在取证的过程中竟然还拉出了华敬之前与此类似的案子,而更加复杂的是,最后还牵扯出了安庆侯十七年前出兵北境时的事情。

    十八年前,天辰帝赵桓刚刚即位不满两年,他的帝位并非传统的父子相传,而是兄终弟及。大夏有个很奇怪的现象,每一代皇帝只能有两个儿子,天辰帝本是位及亲王,可是先帝长子在宏远九年时就落水而亡,先帝大怒,最后甚至解散了后宫,只留下了一后一妃。

    两年后,天辰帝于民间看中一女子,心喜非常,立即纳入后宫,封为清妃。一年后清妃诞下一子,先帝大喜,即刻册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可惜此子不满周岁就因病夭折,清妃伤心不已,服毒自尽。不过两年,先帝也魂归离恨天。其遗旨将帝位传于赵桓。

    赵桓即位,改元天辰。天辰二年,北邦莫尔达率十万大军攻进大夏北境,天辰帝命安庆侯华林率军迎敌。

    安庆侯在外驻兵打仗两年,终于大获全胜,班师回朝。天辰帝亲自到西城门迎接,封一等军功,赏良田千顷,华林在朝中一时风头无两。

    此次叶川派亲信到岚河查案,浣纱女同村中人有人是当初跟着华林上过战场的,后来因为看管不力被杖责五十,逐出军队。而他看管的人,不是其他,就是华林用来享乐的军妓。

    军队中眷养军妓并不罕见,可华林养的女人不是勾栏,而是良家妇女。当时军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只有华林及他的两个副将,还有看守这些女子的十名士兵知晓情况。

    兰村里的这个士兵也是其中之一,当时他心软放走了其中一个誓死不从被打成重伤的女人,没想到那女子还没有逃出军营就被抓回,连带着他也被发现。依华林的性子,当时他本来难逃一死,可幸那会儿华林刚刚打赢一场胜仗,对他也算是从轻处罚。回了兰村之后他本想着就此聊聊一生,没想到朝廷居然会派人到岚河边取证,他便和盘托出。

    依大夏军法规定,私养良家妇女为军妓者,依情节轻重论处。华林军功卓著,以功抵过也会无事,可偏偏在于他当年还身受一道治军严明的圣旨。治军严明,指的不只是军队纪律,还有整个军营的纪律,私养军妓自然算不得严明。这样的事情,往小了说是作风不正,但在此时此刻,这件事便是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这样的一宗大罪,谁能担当的起。

    是以此刻的朝堂,已经因为这件事情风起云涌。天辰帝如今已年过花甲,而太子赵简、秦王赵深已经在暗中蠢蠢欲动,安庆侯乃是秦王一党,这件事情一出,站队便成为朝中所有人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叶川受命之时内心算是有喜有忧,可是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样不可捉摸的方向发展。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样瞬息万变的时刻,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起初他想过不要告诉任何人,偷偷将孩子打掉就好。可是后来实在是不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多月前的某天,林立安想给叶川改善改善伙食,就带着他上了回味楼吃饭,结果他一闻到肉味儿立刻就泛起恶心。林立安学过一点医理,见状立即给他把了脉,林立安心情五味杂陈,看叶川的表情他定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不告诉自己的用意林立安也很明白。所以他才没办法怨他,只能在生活上更妥帖,更细致的照顾他。

    可最近叶川越来越忙,为了这么一件案子,皇帝竟然下旨要大理寺翻出天辰年间所有的案卷来整顿朝纲。此刻文武百官人心惶惶,叶川已经是心力交瘁。

    从点卯到酉时,叶川一直坐在案桌前翻看卷宗,中间一口饭菜都没有用过,此刻腹中早已难受得紧。

    叶川用右手写写记记,左手一直在缓缓按摩着腹部,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疼,他心里有些害怕,这段时间他太过劳累,现下感觉身体已经到达极限。最近为了查卷,大理寺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大厅里,整整一天,大理寺没有一个人离开,他身为领头之人如果提前离开必定会触犯众怒,说不定第二日就会有人在圣上面前参他一个擅离职守之罪。所以叶川只能祈祷戌时赶紧到来,戌时一到就可以走了,他现在只想回家在林立安怀里好好睡上一觉。

    钟声响起的时候,叶川有种酷刑结束的感觉,长时间坐着,此刻只要微微一动就能感觉到小腹传来的尖锐疼痛。叶川额上冷汗直冒。勉强撑着桌子起身,叶川靠着椅子站了一会儿才走出大理寺,他的官轿已经在外边等着。叶川扶着轿柱,刚要往上走,突然眼前一黑,整个天地都好像被颠倒了过来,扶着柱子的手慢慢下滑,他只听见他最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句,“叶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网速越来越慢了,打开jj页面居然用了十分钟,是因为蹭ifi的人太多了咩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叶川”林立安今晚跟着轿子来接叶川回家,想着叶川恐怕还没有吃东西,所以去街口包子店给他买了两个包子,刚要到轿子前边,他就看见叶川在朝后倒去,吓得他包子一扔赶紧接住了人,叶川已经昏迷过去,林立安抱着他上了轿子,又连忙吩咐轿夫驾车回了林府,府中的大夫在半个月前告假回家省亲,林立安立刻着身边的小厮去请京城最有名的大夫秦渊。

    轿中光线不好,只有月亮透过来的一点光芒,林立安并不能真切的看见叶川此刻的状况,但是他能感受到叶川身体的颤抖,他只能更紧地抱住叶川,企图安抚他的不安,可是自己却比叶川更加不安。他能感觉到抱着叶川的手被什么液体浸湿,他不敢去看,只能祈祷秦渊还有办法。

    林太傅与右丞相王沐相约在锦绣阁见面,林夫人和王夫人一起去了牡丹园赏花,是以二人此刻都不在府中。林立安带着叶川回到房间,房中灯火摇曳,林立安可以清楚的看到叶川惨白的脸色,紧皱的眉头,以及,被他咬的出血的下唇。将叶川放到床上的那一刻,他就看见了叶川身下不断流出的鲜血。林立安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不敢再去看床单上醒目的血迹,嘴里不断呢喃着,“马上就好了,不会有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叶川,还是在安慰自己。

    侍从已经去烧水,外边下人来报说秦大夫已到。林立安连忙让人进来,秦渊在给叶川把脉,林立安就在一旁给叶川擦着头上的汗水,约是过了三息,秦渊起身从药童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一排银针对林立安道,“林大人,请让老朽为叶大人行针。”

    林立安点头起身道,“麻烦秦大夫了。”

    秦渊道不必客气,开始为叶川行针。床上躺着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手开始不安分的在空中乱抓,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不要,不要,不要走”林立安连忙上前握住了叶川的手。叶川的手心里满是汗水,手腕处的温度高的吓人。

    秦渊缓缓掀开叶川外袍,小腹处依旧平坦,秦渊的银针快速刺入叶川腹部穴位,许是感觉到了疼痛,叶川的手猛然间收紧。大约一刻钟后,秦渊收起针,掀开叶川下袍看了一眼,随即向林立安作揖赔罪,“请恕老朽医术不精,叶大人这胎,保不住了。”

    林立安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他拉着秦渊袖口不断问道,“怎么会为什么会保不住”

    秦渊叹了口气道,“叶大人这段时间太累了,饮食不规律,睡眠时间不够,再加上长时间保持坐姿导致的血脉不通,这孩子能坚持到这会儿已属不易,老朽已经尽力,还望大人节哀。叶大人身体不错,好好将养日后还会有的。”

    林立安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只是眼睛紧闭,呼吸急促,上齿把下唇咬的发白。自责,难过,愤怒,各种情绪如同浪潮般扑天灭地的涌来,林慕安的拳头紧握,一拳狠狠的打上墙壁,纯白的墙壁沾上了点点血迹。

    “唉,”秦渊从包里拿出纸笔,在不远处的书桌上写下方子交给林立安身边的小厮道,“按照这药方抓上五副药,一天一副,一副三顿。还有,”秦渊回头拿来一瓶药,“待会儿替叶大人清理好后将这膏药抹在腹部,可以加快恢复的时间。切记三日内不能碰凉水,更不能吃生冷的食物,注意保暖,情绪不要太过激动,尽量多休息,能静卧就静卧。”

    说话的功夫里,林立安的情绪总算是平稳了一些,他接过秦渊手里的药方给秦渊道了谢,让旁边的小厮付了诊金,着人将其送回回春堂。

    热水都已经准备好,林立安亲自为叶川做了清理,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林立安心里跟针扎一样疼。叶川从头到尾都没有清醒过,只是嘴里一直说着别走,别走,林立安心里更难受了。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叶川说这件事情,他很了解叶川,叶川是一个什么事情出来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的人,更何况孩子没了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在他自己。以叶川的性子,他肯定会觉得他就是杀死孩子的刽子手。

    床上东西已经整理干净,林立安将叶川轻轻放在里侧,接着把秦渊给他的药细细涂抹在叶川小腹上,又为他拉好被子,吩咐下人细心照顾后才转身离开。

    林太傅与林夫人回到正厅就看见长子跪在大厅中央,林太傅眉头紧皱,林立安的性子自小沉稳,什么事情都有他自己的论断,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一力承担,从来不会有求他的情况,今日这是怎么了。

    林夫人连忙上去要拉起林立安,林立安摇头推开林夫人的手道,“爹,娘,孩儿不孝,未能照顾好小川,致使您亲孙未及面世就已夭折”

    “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小川有了身孕”林夫人大惊打断了林立安接下去要说的话,林父闻言亦惊讶回头。

    “是,只是刚才,孩子已经流掉了。”林立安抬眼看着林夫人,眼睛里竟隐隐有了泪水。

    林夫人闻言一怔,眼见着就要晕过去,林太傅反应及时接住了她,又立即转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立安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林夫人听得是心慌意乱。人年纪一大就想着安乐生活,含饴弄孙就是最大的幸福,林立安比起旁人成亲已经迟了两三年,林夫人盼这个孙子盼了太久,谁能料到她在知道儿媳有孕的同时听到的就是孙儿流掉的消息。

    林太傅此时也是在不停的唉声叹气,“你说说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不能忤逆圣意那我去说啊,我林靖两朝元老,难不成还换不回我的亲孙子”

    林立安低头不语,林太傅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长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问了一句,“小川呢”

    “在房间里,从大理寺出来就昏迷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林慕安道,“爹,娘,你们别怪他,是我没能好好照顾他,没了孩子我们难过,他只会更难过。叶川的性子你们也清楚,他不愿意依赖与示弱,更不想朝堂野里说他是林家势力的寄生虫。叶川是男子,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男子,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是他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您也清楚,大理寺卿年事已高,恐怕不久后就会告老还乡。安庆侯的案子一落幕,叶川便是大理寺卿的不二人选,我不想让家里的事情束缚住他,所以才做此决定。”

    “欸,”林太傅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你先起来吧。我知道你们的顾虑,可这件事也的确是你们欠了考量。安庆侯的案子是小川对皇上对天下的责任,可是孩子是他对我们,对整个林家的责任。因为前一个而不顾及后一个,这不是大公无私,而是顾此失彼。”

    林立安起身道,“爹教训的是,孩儿谨记。”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林夫人开口道,“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小川,我让人煮点小米粥送过去,让小川好歹吃一点,小产不比生产轻松多少,你还是要多注意着点,小川毕竟是亚男,我也不好多插手。秦大夫既然已经开了方子就得好好用着,咱们府里的大夫三日后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让他给小川好好看看吧。”

    林立安点头一一应下,转身回了房间。

    从大理寺出来,叶川一直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生生剥离了出去,抽丝拨茧一般的疼痛,疼的让他心悸不已。他无数次的想要抓住什么,却都是空空。

    叶川从睡梦里警醒,周围是熟悉的床帐,温暖的被窝。小腹处还有隐隐的疼痛,叶川颤抖着手抚摸上去,一如既往的平坦,他不会把脉,但他能感受的到,孩子已经没有了。侍从都在外室,内室里只要他一个人以及明明灭灭的灯火,叶川撑着身子靠在床头,眼睛里的落寞一览无余。

    林立安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子的叶川,他走到床边坐下,将叶川搂到怀里。叶川一句话都不说,两人之间就是无尽的沉默。

    “孩子,是不是没了”不知过了多久,叶川终于开口,只是声音沙哑,说者伤心,听者难受。

    “是。”良久,林立安回答道,“没关系的,秦大夫说了,只要你好好将养,孩子还会有的。”

    叶川什么话都没有接,只是轻轻点点头,门口有下人敲门说是米粥做好了。林立安将枕头拉起来,让叶川靠在了上边,自己出门端来了小米粥。

    整整一天滴米未进的叶川此刻却没有一点饿意,只是静静看着林立安伸过来的勺子无动于衷。

    “听话,吃一点。”林立安知道他不好受,只得好言相劝。

    叶川也没闹什么别扭,乖乖的张开嘴喝完了整碗粥。林立安抱着他躺下,叶川暗哑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明日,以发烧的名义替我向皇上告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十七章空章这个问题我需要解释一下,昨天我发了十六章,接过jj把十六章抽成了两章。发出来的章节删除不了,只好弄成空章。结果,傲娇的jj跟我说,“第十七章好歹要有个名字吧。”

    于是,我就把十七章名字弄成了傲娇jj ̄ ̄"

    好了,今晚字数算是这几天比较多的一次,你们感受到我对你们深深的爱意了吗哈哈,我去看花千骨了,么么哒

    、18戏子云卿

    第十八章

    “好。”林立安抱紧叶川,双臂颤抖,声音哽咽。

    “是我对不起他。”叶川埋首林立安怀中,泪湿衣衫。

    “是,你对不起他,所以你要为他赎罪。”

    “好。”叶川道,“我现在就为他赎罪。”

    说罢,叶川猛然间吻上了林立安的唇,双臂拥上林立安脖颈,竟然是不容拒绝的强势,林立安掀开他道,“你要做什么”

    叶川道,“我们做吧。他才刚刚离开,说不定还可以回来的”

    “叶川”林立安厉声打断叶川未完的话,“你疯了不成”

    叶川朝后靠到墙上,眼里满是绝望,“我就知道,他不会回来的。这全是我的错,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林立安,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枉我判过那么多的案子,原来我自己就是个杀人犯,刽子手。”

    “啪”林立安朝着叶川狠狠扇了一巴掌,“叶川你醒醒行不行这件事我们都错了,但是孩子已经没了,没了就是没了。你改不了这个事实了,可是你问一问自己,他在你肚子里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好好保护他,有没有好好爱护他。你是欠他的,这种欠,不是你用命就能还得清的”

    叶川愣怔着坐在一旁,双目空洞,一言不发。林立安站在一边,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弯弯的红印。良久,林立安起身坐到了叶川的身边,将叶川拉入了怀里,手指摩挲着叶川的掌心。叶川伸出另外一只手,手掌缓缓抚上林立安略显憔悴的脸。

    明灭的灯火照亮黑夜,投在墙上的影子和成浓的化不开的寂寞,一室静谧,一室落寞。

    三天时间,叶川一直都呆在床上,严格遵照医嘱,按时吃饭,按时吃药,闲暇时间就翻看以前的书册。三日后,太傅府的大夫回来,诊过脉说是叶川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这才允准了他下床。

    天辰帝允了他十天假,余下的七天,叶川也没有出过太傅府,一直都在东苑呆着,有时坐在亭子里看书,有时坐在树底下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几天,林立安除了上早朝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叶川,只是二人之间一直无话,沉默如同一张网,包裹着整个林家,就连丫鬟侍从,这几天做事都是小心翼翼。其间林太傅和林夫人来过好几次,都只是说了些关心的话语,送了些养身的食物,并没有对这件事多做评议。

    “爹,您找我。”叶川推开书房的门,方才他在小院里看书,侍从来说老爷请他到书房一叙。

    听见敲门声,林太傅抬起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叶川坐下来,随后道,“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的”

    叶川道,“大夫说一切都好,有劳爹挂心了。”

    林太傅表情倏的严肃起来,“叶川,你可知错”

    闻言,叶川立即起身,掀袍下跪,“儿媳知错,但请父亲责罚。”

    距离叶川小产已有十日,为着他的身体着想,林太傅也没有让他跪着,抬了抬手叫他起来,林太傅才接着道,“说说看,你错在何处”

    叶川低头道,“我不该罔顾腹中孩儿,只顾追逐名利,不该争强好胜,致使他尚未面世就已离去。”

    林太傅叹了一口气,“我知你心有抱负,也知你胸有大略,更加知道你只要把握机会便是前途无量。你有此上进之心乃是好事,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可是你既已嫁入林家,便是我林家人,你身上背负着的还有为我林家传宗接代的责任。你有了孩子,便是孩子的父亲,为人父母者,万事当以孩子为先。你是立安的夫郎,便要尽到为人夫郎的责任,这样的事情,你难以忍受,也许他比你还要痛。你自责,他比你还要自责。他一直都在怪自己这么纵容你,但是你应该明白,他纵容你,不过就是因为爱你。他不愿意去违背你的意愿,把你桎梏在这方寸之地,最后造成的结果,却成了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

    叶川咬唇,这些他都明白,林立安从来都不是把自己当成他的附属品,他们是夫妻,是同僚,还是朋友,林太傅说的对,林立安的纵容,不过就是因为他爱自己,所以尊重自己。可是自己,却让他的尊重化为泡影。叶川深吸一口气道,“儿媳明白了。”

    林太傅接着道,“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简单,想过多好的生活就要经过多少的历练。我知道你付出的努力足够多,你得到的也应该足够多,可是这不是你为了名利抛弃其他东西的理由。立安家境不差,但他这一辈子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果不其然,叶川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疑惑。

    林太傅道,他是我的长子,身上所担责任不小,他五岁的时候,因为照顾他的侍从不慎,致使他被一个孩子掀入水中,那时他昏迷了三天才醒了过来,把你娘吓个半死。他醒来之后,你娘就去鸿业寺为他祈福,鸿业寺的师父说,这孩子不能留在京城,至少十五岁才能回京。起初你娘不愿意,是立安自己请求去往外地。我送他到昆仑学武,十年不曾回京。昆仑门规森严,我们也有十年不曾见面。”

    叶川心下了然,怪不得林立安那次能够轻轻松松跃上树枝为一个小男孩儿取下风筝,竟然是从小就在昆仑学武。昆仑之派,乃是武林至尊门派。昆仑之武艺,亦是天下至尊之武艺,而昆仑派的收徒要求,也是极其的严格。这么想来,林立安武艺一定不低。但是在昆仑学武,也是出了名的艰苦,不少人因为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选择放弃,一个五岁孩童竟然坚持了这么久,有家不能回的时候,林立安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十年后他回来,但也没有常驻京城,而是一直外出游历,你们认识的时候,也是他到云州的时候。他离家太早,独立的也很早,这几天算是我见过他颓废的一段日子。今早早朝的时候,皇上问及征兵情况,他竟然没有听清皇上问的问题,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皇上没有怪罪。爹只能言尽于此,剩下的还要你好好想一想。”

    叶川点头,“儿媳谨遵父亲教诲。”

    这些日子以来,顾茳晚一直在外查看生意,顾老夫人大寿的事情都交给了林慕安和程叔。装饰,饭菜,派贴,林慕安忙的焦头烂额,从来不知道办一个宴会有这么累。还是现代好啊,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在外边吃一顿饭,接着唱个k就好了。现在呢,从头到尾都得一手包办,林慕安看着眼前的账单,头都快大了。

    顾茳晚运气也的确是好,七夕那日,他和林立安就开办戏园的事情聊了一阵子,顾茳晚就想着考察考察行情,高价收购一家戏园。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锦华园的老板章桦老家出了一点事,正好需要将手里的戏园转出。锦华园不算是京城里最大最好的戏园子,但是发展的空间非常大,之前顾茳晚就看上了这家,现在倒好,机会自己找上门来。

    顾茳晚立即让令风备好拜帖,第二日就去了章家谈转让的事情。

    章桦在锦华园正厅接待了顾茳晚,他家里的事情很急,转让也是迫不得已。顾茳晚的出现,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以这场生意谈的很是痛快,顾茳晚以原估价的三分之二收下了锦华园。

    生意做成后,章桦将他的副手,戏班子的老板,以及已经唱的出了名的角儿挨着为顾茳晚介绍了一遍,顾茳晚频频点头,这家戏园子不管从修建的硬件来说,还是从人事上的软件来说都很让他满意。二人约定三日之内交接完成锦华园。

    章桦此人办事干脆利落,又是个豪爽的性子,交谈之间二人就成了不错的朋友,便相约到千醉楼喝酒。千醉楼同回味楼不同。回味楼之精在于菜色,而千醉楼则在于酒味。千醉楼的酒从来与别家不同,就算是普通的竹叶青酒,也能被他们酿的别有一番风味儿。

    章桦带着顾茳晚刚刚走到锦华园的大门口,后边有人叫道,“顾老板”

    顾茳晚回头,是刚才那几个戏子之一,叫做云卿。云卿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看年纪应该就是十八九岁,长得眉清目秀,说话声音温软。

    “有什么事吗”顾茳晚客气的回答道。

    云卿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交给顾茳晚道,“这是你刚才掉到地上的玉佩。”

    顾茳晚接过玉佩道了谢,又把玉佩挂在腰上,原主喜欢带玉,顾茳晚也就将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玉佩应该就是刚才出门时被花园旁边的荆枝挂断的。

    章桦在一旁道,“顾老板好眼光啊,这玉当是蓝田玉吧。”

    顾茳晚点头微笑,“章老板眼力极好,这玉佩也有些年头了,多亏这位公子为我寻了回来。”

    云卿在一旁连忙道不必客气。章桦见状哈哈大笑,忙道,“咱就别在这里说话了,顾老板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带着云卿同行可好”

    顾茳晚自然不会驳了章桦的面子,只好颔首应允,云卿在一旁绽开笑容,顾茳晚突然发现,他笑起来与林慕安很是相似,眉眼弯弯,如春风般暖人。

    顾茳晚的眼睛微微向着章桦瞟了瞟,这是无意,还是刻意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大家好像都对小叶子很不满,其实我觉得,小叶子这么做也算是情有可原吧。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负,他的夫君是兵部侍郎,他期望的是一直站在夫君的身边,而不是看着他们差距越来越大。更何况,之前接旨之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的事情发展也不是他所能控制。失去了孩子他也很伤心。大家就原谅小叶子吧。

    昨天好多人去长白山接张起灵了,看到三叔那句你老了,莫名戳中泪点。

    唉,我这个话痨,貌似改不了了。最后,蠢作者弱弱的求一下收藏,有人理我咩

    、19安庆侯爷

    第十九章 安庆侯爷

    “这千醉楼啊,最好的酒就是百花醉,里头加了百种花色,滋味当真是别处没有的。”四人上了千醉楼雅阁,章桦指着酒单上的百花醉对顾茳晚道。

    千醉楼的雅阁与其他的地方也有很大的不同,别处都是单独的房间,而千醉楼却是用竹子隔开的一块块空间,雅阁的侧面临窗,窗下是淼淼的池水与盛开的荷花,不远处则是青山叠翠,薄暮夕阳。看上去甚是赏心悦目。

    “章老板既说是好,那必定不会差了,咱们就点这个百花醉。章老板再点几个小菜我们下酒吃。”顾茳晚笑着回应道,又对旁边负责点单的小二点了点头。小二连忙从旁边取过菜单交给了章桦。

    章桦拿过菜单,也没有推诿,点了些家常的干拌牛肉,酒酿猪尾,凉拌黄瓜,碎炒豆芽交给了小二。

    小二喊了声好嘞,拿着单子下去,不过一会儿,百花醉便端了上来,章桦为顾茳晚和自己各斟了一杯,端起自己的一杯扬声道,“今日我们这生意谈的畅快,章某敬顾老板一杯”

    顾茳晚也举起酒杯,杯子相碰发出叮当一声脆响,两人皆是一饮而尽,旁边的云卿连忙又为两人续上酒。方才喝的快,顾茳晚并没有注意酒的颜色,此刻看来,这酒居然与之前白清调的那一杯“aroundord”一模一样。

    “伏特加做基酒,用绿薄荷,菠萝汁当辅料,白清,你果然够了解我。”这是当时白清把酒交给他时,他说过的话,此时此刻看到面前这杯与“aroundord”形貌相似,味道却截然不同的酒,顾茳晚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白清此刻在做什么,是接手了他父亲的酒店生意,还是继续在夜火过着他想过的生活。他什么时候会给家里人出柜,他老爹那么狠,要是真的知道,说不定还会把他赶出白家大门。若是自己还在,自然可以帮衬他一把,可是自己已经“死去”,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该怎么办这么多年,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男女女无数,唯独白清一人,是一直走下去的好兄弟,得知自己噩耗的那一刻,不知他是什么心情

    顾茳晚望着酒杯里摇晃的水纹一时失了神,白清的夜,酒吧里迷离的灯火,四周的尖叫声仿佛又在耳际,若是可以,他宁愿回到那个时候,也不愿与人在这里虚与委蛇。

    “顾老板,在想什么”见顾茳晚发呆,云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唤回顾茳晚的神智。

    顾茳晚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章桦哈哈大笑道,“顾老板许是想起了家里的夫郎吧。”

    “章老板说笑了。”顾茳晚浅抿了一口酒,对章桦道,“来,吃菜。”

    见顾茳晚不愿多提,章桦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反倒是云卿在一旁开了口,“听闻林家二公子天人之姿,温文儒雅,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云卿很是好奇,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一睹风姿。”

    天人之姿,顾茳晚哑然,他承认,林慕安长得的确不错,否则他也不会只把他当作对手。至于琴棋书画,早在大二的时候他就听白清说过。当时白清说,林慕安在中文系的晚会上弹过一曲凤求凰,若是他穿上古人的衣服,当真是有谪仙风范。顾茳晚失笑,林慕安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的矛盾,明明应该是如云卿所说的温文儒雅,可有时候这逗比的画风却能让人分分钟跳戏。但就是这样的林慕安,才让他觉得很有意思,总想看一看林慕安还有怎样的另一面。

    顾茳晚抬眼看了云卿一下淡淡道,“日后会有机会的。”

    气氛一时尴尬了下来,见状章桦连忙道,“前日里听闻顾老夫人即将过五十大寿了”

    顾茳晚点了点头对章桦道,“章老板何日启程可还来得及赏脸到顾府一叙”

    章桦摆了摆手道,“章某三日后就要回乡,怕是来不及参加顾老夫人生辰,还请顾老板代章某向顾老夫人一贺,贺礼章某自当派人送上。”

    顾茳晚笑道,“章老板客气,您的心意顾某定当转告家母。今日我们就不醉无归。”

    章桦笑得酣畅,“来不醉无归”

    叶川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第十一日便上了朝。夏季多雨,水灾就是困扰朝廷的老难题,昨日靖州知府上报,靖州突发大雨,雨已经下了整整七日,靖河水涨,周围稻田被淹没不少,很多户人家的房子已经被冲塌,灾情越来越严重。

    龙椅上的天辰帝不断咳嗽着,入夏以来,天辰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以往天辰帝总会在这段日子微服私访,今夏却只是在六部以及大理寺转过一次。听着底下工部尚书景岩的汇报,天辰帝眉头越皱越深,勉力压制住咳嗽,天辰帝开口道,“靖州的水利工程如何”

    景岩如实禀告道,“靖州水利乃是三年前修建,三年来,靖州地区并没有发生过大的水患灾害,是以工部派去查检的工匠只是稍加以修缮,并没有推倒重建过。此次靖州大灾,按照靖州知府所说,河堤大坝已经被洪水冲塌。”

    天辰帝长吸一口气对户部尚书闻天道,“闻卿,着户部拨款一百万两去往靖州,户部账款明细明日给朕呈上来。”

    闻天领旨归位,天辰帝握拳轻咳了两声,又对景岩道,“立即抽调工匠去往靖州,尽快修葺靖州河堤。”

    景岩退下后,天辰帝的目光转向林立安,“此次靖州水灾,民兵不好调派,林卿,朕命你点好三等步兵,随工部工匠启程去往靖州,监管河堤水坝修建情况。”

    林太傅年事已高,又是太子太傅,两朝元老,德高望重,天辰帝特允其非诏可不上朝,是以林卿二字只能是林立安。

    林立安出列接旨,目光却缓缓瞥向了叶川。叶川刚刚小产,身体和情绪都不稳定,此时离开他是一百个不放心,然皇命难违,叶川告假的原因又是发烧,若是以照顾夫郎为理由不肯领旨,势必引起天辰帝疑心。

    天辰帝当年即位本就是兄终弟及,不少人怀疑他是下毒谋害先帝与皇子才登上大位,是以天辰帝自即位以来,疑心越发重,林家势大,早就被他忌惮,如果此刻他抗旨,不知他会给林家安上个什么罪名。所以,就算他不愿意,就算他放心不下,他还是得去。

    叶川也在不经意的望着他,上齿咬着下唇,眼睛里满是不舍,修葺河堤,看似简单,实则不然。每天都得奔在最前线,像靖州这样的大地方,没有三个月恐怕回不来。他和林立安成亲以来,还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面临分别的时候,叶川才明白,这么多年,林立安这个人已经被他刻入骨血,就算是三个月的分离,也让他抓心挠肺的难受。

    上位上的天辰帝目光扫过底下众臣,操着沙哑的声音道,“众位爱卿还有什么事要禀报”

    底下无人应答,天辰帝对身边的大太监李成德道,“散朝吧。”

    李成德扬声道,“退朝”

    众臣散去,林立安同叶川刚走到广贤殿门口,李成德追上二人,朝二人行了个礼后对叶川道,“叶大人,皇上请您到御书房。”

    叶川与林立安对视一眼,林立安道,“你先去吧,我在宫门口等你。”

    叶川点了点头随着李成德离开,林立安看他背影远了才出了宫。

    “叶卿,身体可恢复了”天辰帝坐在御书房的案桌后边,见叶川进来开口问道。

    叶川道,“谢皇上挂心,微臣身体已经大好。”

    天辰帝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既然回来了,就继续接手安庆侯的案子吧。”

    “是。”叶川领旨,随后道,“皇上还要保重龙体。”

    天辰帝摆了摆手道,“人老了就是这样,朕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了。”

    叶川掀袍下跪,“皇上洪福齐天,必能长命百岁。”

    天辰帝抬了抬手,示意叶川起来,叹了一口气道,“别跟朕说这些,都是虚的,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天辰帝话还未尽,一直在门口守着的李成德敲门道,“万岁爷,禁卫军副统领求见。”

    叶川刚要告退,天辰帝止住他的动作,“禁卫军副统领庞江乃是朕派去负责软禁安远侯的,你是这案子的负责之人,理应留下。”

    叶川道了声是,天辰帝声音抬高了些许对外边道,“传他进来”

    庞江一进门就给天辰帝下跪,天辰帝皱眉问他出了什么事

    庞江声音有些颤抖,他与禁卫军统领不同,禁卫军正统领乃是武状元出身,庞江却是因为天辰帝宠妃宋如欣的关系入了禁卫军。他是宋如欣的表哥,宋如欣百般请求,天辰帝也不忍驳了她的面子,就将庞江放入了禁卫军。

    “皇上,安庆侯,畏罪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七夕,一个虐单身狗的日子,我被虐了

    、20鸳鸯之浴

    第二十章鸳鸯之浴

    “ 大胆”还没等庞江说完,天辰帝怒喝道,“朕命你严加看守安庆侯府,你现在来跟朕说他安庆侯畏罪自裁了”

    “皇上,实在不是微臣办事不力,微臣加派二十人严守安庆侯府,昨晚安庆侯还进了房入睡,今早安庆侯夫人就说是安庆侯已经上吊自杀。”庞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

    “住口”天辰帝喝止了庞江的话,提笔写下一道手谕交给叶川,又对叶川说道,“叶卿,立即跟随庞江到安庆侯府查看情况”

    叶川领旨跟着庞江出宫,林立安还站在宫门口,叶川走到他跟前道,“安庆侯自裁,局势陡变,皇上命我去安庆侯府探查,你先回去,我尽快回来,我回来之前你不许走。”

    林立安听了叶川最后一句略显孩子气的话语一时失笑,可心里又有了那么些暖意。林立安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后转身离开。

    叶川随庞江到了安庆侯府,侯府一片混乱,上至安庆侯母亲,下到丫鬟侍从无一不在忙乱之中。叶川刚到府门就被护院拦了下来,安庆侯夫人走出来道,“叶大人,我家侯爷已故,叶大人请回罢。”

    叶川俊眉紧皱,不发一言,倒是一旁的庞江开了口,“大胆叶大人奉皇上之命调查安庆侯一案,尔等妇人岂有阻拦的道理”

    安庆侯夫人见了天辰帝手谕,不甘不愿的下跪,院中忙碌的人见状也随着跪下,叶川淡淡道,“起来罢。”随后他又对安庆侯夫人道,“安庆侯尸身现下停放在何处”

    安庆侯夫人道,“在房间里。”

    叶川冷声道,“带路。庞副统领,着人请仵作来。”

    庞江道,“事发时,下臣就已经命人请来了仵作,现下就在府外待命。”

    叶川点了点头,示意庞江带仵作进来,他便随着安庆侯的夫人进了房间。安庆侯的尸体被安置在床上,他的面部充血,显出紫青色,眼球血管爆裂,脖颈处有绳索痕迹,看上去当是上吊而亡。但是比较奇怪的是,安庆侯的手脚都是弯曲的,脖子上的红痕为一字形,手成尖角形僵直。

    正好这时仵作进来,这人姓王,名为王梁,是京城非常出名的仵作,不少人称呼他为王先生,之前大理寺判案,他出过不少气力。

    王梁给叶川行了个礼后上前查看安庆侯的尸体,叶川向安庆侯夫人问道,“你与安庆侯乃是夫妻,昨夜你为何不在房间”

    安庆侯夫人道,“从皇上软禁了侯爷开始,侯爷每日心情郁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今早我为侯爷做了早饭送进去,就发现侯爷上吊身亡了。”

    叶川点了点头,看向安庆侯的尸身,王梁在按压安庆侯的肺部,随后他转过头来对叶川道,“肺部有膨胀现象。”

    叶川取过地上扔着的绳子,将绳子抻直放在安庆侯脖颈处的印子上比对了一下,王梁接过绳子看了看,摸了摸安庆侯的脖颈,对叶川道,“叶大人,请随小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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