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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无可恋的气质_第3分页

作者:碧玉神剑 字数:12701 更新:2021-12-29 05:31:30

    么这次就同意了呢张老觉得情况不大对,但在电话里也没有多问。只第二天一大早就坐着奔驰款的汽车飞快地去了农舍。

    张老到的时候,农舍大门是开着的,里面很是热闹。几个不认识的青年在院里的果树周围咋咋呼呼地。而他那个徒弟没在现场。

    、第06章 与师父谈

    昨日,陶同说要再去谢陨院子里摘水果,本也只是没话找话说,缓缓当时奇怪的气氛。所以回到道观后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怎么和闵道长套套近乎。昨天闵道长和那位谢先生转眼不见了踪迹,他觉得闵道长肯定是要么是会什么术法,要么是会什么轻功之类的厉害功夫。不管是哪种,他都想亲眼见识见识。但是,没想到孔嘉行却提起去摘果子的事情,并积极表示要去。要知道之前那次偷摘谢先生家的枇杷,他是不怎么乐意的,只不过是配合他和马鸿,而这次怎么就积极起来了

    陶同觉得这事肯定和那位谢先生有关。昨晚回来,他和马鸿无论怎么问。孔嘉行都不说谢先生的事情。而且只要他们一问那位先生关于强奸犯的事情,孔嘉行就黑脸。并严厉地警告让他们忘记这件事情。但是强奸和那位谢先生联系在一起,这是可能忘记的吗只会更加好奇。但孔嘉行说一不二,他们也就不敢提了。他说去摘水果,那就去。

    也正好,这天,谢陨没有出门,在家里打磨琴。陶同三人来敲门,谢陨开了门,说了句随意,然后就回了制琴房,关了门。

    陶同招呼着马鸿和孔嘉行去摘果子。但孔嘉行醉翁之意不在果,而在谢陨。但谢陨明显有避开他的意思。不然也不至于开了门,也不等他们说些什么,就匆匆回屋了,并且还关上了屋门。孔嘉行看着那关上的门许久,对马鸿和陶同说“你们摘果去。”

    马鸿拍拍孔嘉行的肩,和陶同先走开了。两人走到果树下,陶同悄声道“你说嘉行和那位谢先生是怎么回事”

    马鸿摇摇头“不好说。以前肯定认识。”

    “那他们到底是敌是友”

    马鸿摇摇头“看起来有点复杂。”

    陶同“那你说那位谢先生真的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马鸿“看起来不像。”陶同附和“我也觉得不像,不会是被人整了吧”

    马鸿摇头“不知道。”

    两人悄声讨论着,不想孔嘉行很快就过来了。两人赶紧住了嘴。

    摘果大业在孔嘉行的带领下,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马鸿摘桃去了,陶同喜欢枇杷,便爬上了枇杷树。孔嘉行默默走到葡萄架边去了。开始大家各自安安静静地摘果。过了一会儿,陶同和马鸿开始边摘果边聊起天来。马鸿这边桃子个大,很快框子就满了。于是坐了下来,拿出随身带的小刀子开始削桃子吃。陶同见了,干脆不摘了,坐在树上,摘了枇杷将皮一剥就吃了,方便得很。

    两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什么嫩模小明星身上去了。然后开始说一些男人喜欢谈论的荤话。说着说着去问孔嘉行觉得某某怎么样,结果哪里还有孔嘉行的影子,葡萄框在,人却不在,奇了怪了。陶同便开始大声喊起来,但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两人起身找人,在果树周围边找边喊。

    这时,一辆汽车忽然从院子大门开了进来。车门打开,一个五六十岁,精神矍铄,气质文雅的老者走了下来。马鸿和陶同对视一眼,走了过去。正要开口和那老者说话,就听见“师父,你来了”。谢陨快步走到了老者面前。跟着谢陨一起走过来的还有孔嘉行。陶同见了,惊讶地瞪大眼。这人在呢,竟然也不支个声,而且是什么时候跑到谢先生那里去了陶同和马鸿都满是不解。但暂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眼前的老者既然是谢先生的师父,那就是农舍主人家,吃了人家的,就得礼貌地打招呼,于是马鸿打头,礼貌地道“这位先生好。”

    老者目光从徒弟脸上移开,看了看三人“这几位是”

    不等马鸿回答,谢陨回道“青岩观里的香客,来摘些果子。”

    老者闻言,点点头,没再多问,和谢陨向屋里走去。三人就这样被晾下了。陶同无趣地摸摸鼻子,马鸿神情郁闷。第一次被人这样轻飘飘地忽视,但是却说不出对方的什么不是来。毕竟别人也没摆什么脸色,只是没热情地与他们多说话而已。而孔嘉行忽然沉着脸向大门走去,摘下的果子都没带。马鸿和陶同一愣,也没带上果子,赶紧跟了上去。于是几人人走了摘的果子留下了。

    谢陨把张老引进屋后,就开始泡茶,然后又打水给师父洗脸洗脚,拿了拖鞋来换。一通忙活后,还是张老让他坐了下来。谢陨坐了下来。张老放下茶杯,看着谢陨,开始问“怎么忽然就要去云游你以前不是怎么都不愿意出远门的吗连城里都不愿意去。”

    谢陨往窗外看了一眼,门外静悄悄地,再无人语声。只有几只知了偶尔的叫声。

    “刚才那几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张老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刚才有个男子就站在琴房的窗边,看着里面,在说话,一看那样子就像是谢陨以前的熟人。但他这弟子似乎不想理睬。不然也不会大白天斫琴还关着门。难道他这弟子要出走是因为见到了熟人但不想见不知到底有什么过往恩怨,以至于想要避开。张老不由严肃起来。

    谢陨无法隐瞒,开口道“认识其中一个,以前是朋友。后来后来不是了。”张老定定地看着他,谢陨继续说,“师父,我一直没交代过我以前的任何事情,你也从来不问。”

    “那是你的事,你既然不想说,师父自然不问。那你现在要告诉师父吗”张老慈爱地看着小弟子。

    谢陨冷淡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这对张老来说很少见的,不,应该是从来没见过这个徒弟脸上露出过这种表情。张老脸色又凝重了一分,声音越发温和“你有什么事还不能和师父说吗”

    谢陨看着张老和蔼慈祥的面容,轻声开始诉说“师父,您知道吗,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见到你之前刚刚从监狱里出来。”

    那怕张老再是怎么想象,也没想到他这弟子还有这样的过往,心下震惊异常,也十分愤怒,脱口道“是那个混蛋把你弄进去的”

    谢陨摇着头“师父,你就那么相信你徒弟不是个混蛋”

    “就你”张老一脸不屑,傲然道“师父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小子能干什么坏事,怕是只有被人坑,被人害的份。”

    诚如张老所说,谢陨就是被人害,被人坑了。那样表现得柔柔弱弱的女孩儿污蔑起人来却那样恶劣,一点也不心虚。那样要好的朋友关键的时候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捅了他一刀。不见血,只是当时特别疼,好了都留下了伤痕。

    张老见徒弟脸色痛苦,便不忍心追问,想着还是循序渐进,慢慢让徒弟轻松地说出来。便问起了关于云游的事情“你打算随闵道长云游多久”

    “还不知道呢。”谢陨不是很肯定地道。

    张老闻言,细细地看着他这个弟子,半晌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师父我”

    谢陨动动唇,犹豫了一阵“师父,我可能不会回这里了。”

    张老怔了怔,面色越发肃然,盯着谢陨道“何至于如此”

    在昨天之前,谢陨也不确定他就不回这里,但是今天他就决定了,这里不能住了。昨天他又做噩梦了,血淋淋地。他现在已经无法在这里闭眼睡觉了。以前还可以打坐,但是自从见到孔嘉行后连打坐都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有几次若非警醒得快,就要出问题。他这也是第一次体验到原来修炼中真有走火入魔的说法。也是这种现象让他意识到他对孔嘉行的背叛比他想象中要在意得多。他一直以为他不怎么恨,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而已。但是曾经太要好,好到可以同吃一口饭,同穿一件衣服,又怎么可能不怨恨呢。只不见的时候倒也不怎么会想起。所以换个地方一是看能不能避开那个梦,二是再次斩断和孔嘉行的联系。

    他出狱的时候孔嘉行说要去接他,他不想见到他,谎报了出狱的日子,提前走了。监狱三年,开始两年孔嘉行人影不见,不曾去看过他,他一开始真的想问为什么,但那人不出现,他没有问成,后来便没有问的心思了。然而,在他快出狱的时候,他又出现了。说要去接他出狱。那个时候,他什么也不需要。只想一个人。父母觉得他丢了他们的脸,他便不回去了。

    一个人茫茫然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个乡村,若非遇到张老,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当时他身上没什么钱。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连死也不怕。遇到张老,学了琴,他渐渐地有了一种重新活了的感觉。绿水青山,岁月静好。

    这五年,他的日子是美好的。不像他师父师兄们有时候担心的那样怕他孤独。他一点不孤独。每一把琴都是他的朋友,没一次琴音都是一次心声的表达,言语的交流。他过得真是再好不过了。他觉得桃花源的生活就大约是这样的。而且还认识了闵道长这样一个奇人。人生不能更好了。若是不做噩梦,孔嘉行不出现,这样的日子他是想要长长久久过下去的。

    张老看出来了,他这弟子去意已决,便也不劝了。况且和闵道长在一起,他也放心。虽然闵道长这人神神秘秘,有时候还疯疯癫癫的,但是对谢陨是真好。和他这个师父比也差不几分了,交给他还算比较放心。

    张老不反对小弟子云游,但就是有个要求,说好久没见了,让弟子多陪他几天。谢陨自然同意了。若是张老知道就因为他挽留了弟子几天就出了大事,那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会多留他几天。时间若可以倒流,他一定马上催促他那小弟子赶快走。

    只是,世上事,细微牵连,几许缘由就绊住了命运。

    、第07章 夜来发疯

    乡村的夏夜并不静,有蛙声,蝉鸣声,水声。但这自然的声音又和噪音是不同的,声声入耳,反而更加静心宁神。谢陨靠在床头,听着那些声音,也不睡觉。偶有灵感突显,他就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和笔,写下一段古琴谱。这五年时间,谢陨积攒了不少自己或修改,或完全自己编写的古琴曲谱。他都只是自己弹弹,从来没有面过世。二师兄曾经建议他录成视频传到网上去。他对此没有什么热情,也不喜欢上网。平时是连手机都不带在身上的。师父师兄们知道他这习惯,一般打电话都是按照他的作息在家里的时候打座机。他的手机几乎是空闲的。当然也偶尔收到几个短信,大多是二师兄发来的。会说一些他个人的事情,或者节日里发个祝福,当然二师兄发短信没个定数,似乎都是想起了就发来。许多短信也不用他回。二师兄也不介意,他经常是想起来了才打开手机看看。

    谢陨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点开信息。里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师弟,昨日在金色玫瑰音乐会上弹奏了师弟作曲的那个曲子,是钢琴版,获得了巨大的反响。被问及作曲者,我知道你肯定不愿署真名,便写了独孤隐士。

    这已经是五天前的短信了。谢陨犹豫着要不要回,回又回些什么呢。其实他回短信的时候真的很少,除非是二师兄问了他什么具体的问题。想了想,谢陨打下了这么一行字我的所有曲谱都在卧室衣柜中间最下方的抽屉里。

    二师兄既然觉得好,那就给他吧。谢陨弹琴谱曲都只是自娱自乐,这些曲谱积压在他这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给二师兄流传出去。二师兄闻名国际,弹个什么曲子自然会广为传播。这些放着积压灰尘的谱子也算有了它的价值。

    谢陨回了短信就随手关机了。手机有辐射,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打坐修炼后,连辐射似乎都有一种实质的感受。回想起以前天天电脑,手机,各种科技产品不离身的时候,真的是完全两种生活。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也觉得很遥远,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其实十年都没有。都说人生短暂,但是谢陨觉得这么短短二三十年也已经很长了。这也许是因为他的心不再年轻的缘故吧。

    这晚,谢陨回想了许多事情,从学生时代到监狱再到这里。其实他的人生真的很简单,从一个固定的地方到另一个固定的地方,再到另一个固定的地方,过几天他就要去另一个地方了。这里,也许不会回来了,也许偶尔回来也未可知。毕竟闵道长的道观在这里,他若是拜了闵道长为师学道,那也算是青岩观弟子了吧。

    正经当了道士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小时候看的故事里,道士经常都是斩妖除魔的人。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妖魔。若是有又是什么样子的呢谢陨难得地开始想一些促狭诡异的故事。

    窗子上影影憧憧,轻微的响动打扰了谢陨的思绪。谢陨疑惑地看向窗子。窗子半开着扇面,一层薄纱遮挡在窗前,月色和树影都能看到。就在谢陨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时,窗外忽然冒出一个人影。谢陨一惊,就要打开灯,人影忽然开口“阿陨,是我。”

    孔嘉行

    谢陨放下按开关的手,他不想看见孔嘉行。

    “阿陨,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孔嘉行的声音意外地透着歉意,不再是傲慢,理直气壮还阴阳怪气的。

    谢陨双手交握在一起,语气平静道“你说。”这么锲而不舍,那就说吧。

    外面的人影却迟迟没有开口。谢陨也不催促。

    “你,恨吗”过了很久,孔嘉行的暗哑的声音艰难地响起。但谢陨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不恨。”

    外面又一阵沉静。过了一会儿,窗纱忽然“嗖”地被拉开,人影翻窗而入。

    孔嘉行几步走了过去,俯视着坐在床上的谢陨,呼吸急促,好像随时处在暴怒的边缘。谢陨被孔嘉行整个笼罩在阴影里,整个人惊愣了许久,孔嘉行他是干什么

    现在的孔嘉行看起来和少年时候完全不一样,浑身总是充满戾气。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恨他。这对谢陨来说很难以理解。孔嘉行他有什么立场恨他他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他过。

    看着谢陨明显惊慌了的样子,孔嘉行反而心情愉悦起来,缓缓收敛了全身的戾气,神情缓和下来。他盯着那张脸,肆无忌惮地。是他熟悉的样子,也不是他熟悉的样子了。但无论变成什么样,这个人注定是他的魔咒,无法驱除,但也不可得,过去不可得,现在不可得,未来也希望渺茫。但是

    孔嘉行神情温柔地注视着谢陨,手抚上他的脸。谢陨几乎是立刻就偏开了脸,眼中惊疑未定。这样的孔嘉行在谢陨眼中特别异常,让人感到莫名恐慌,谢陨定了定神,尽量冷静地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孔嘉行看了一眼落空的手,又伸手抚了上去。谢陨一把挥开他的手,声音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几乎是用严厉的语气道“你干什么”

    孔嘉行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开心,在谢陨身边坐了下来,双臂伸出搭在谢陨头部两侧后的床头柱上,将人禁锢在他的可控范围。谢陨浑身的肌肉都都在这一刻紧张起来,眼神戒备地看着孔嘉行。

    孔嘉行却眼神柔和,看着谢陨恐慌却维持着冷静淡定的脸,柔声道“阿陨,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不明白呢别怕。”轻柔地拂开谢陨额前的碎发,“阿陨,你说过去有谁像我对你一样好。你说我又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

    “”

    “你不知道吗”孔嘉行忧伤地低语,“那你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好嘛”

    谢陨总以为被诬陷,被孔嘉行背叛已经是他所经历的最可怕的事情了。可就算那时候他也不曾觉得有这么惶恐过。那时不是恐惧,那时只是心伤。可是今晚,他没有想到要面临这样可怖的孔嘉行。他温柔地说着话,但是却像个魔鬼。而魔鬼有一种能力就是让人害怕,你甚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是否有害,但是恐惧已经蔓延全身,不可控。

    “阿陨,你怕什么”孔嘉行温柔的笑容忽然收敛起来,神情端凝肃然起来。但是片刻后,忽然流露出邪恶的眼神。双手缓缓下移,落在谢陨的肩上。谢陨浑身一震,迅速伸手打开了孔嘉行的手。孔嘉行手被震开,愣了下,忽然冷哼一声,一把扣住了谢陨的两只手腕,往后一按,用一只手扣住两只手腕,另外一只手按住谢陨正努力弹开被子的腿,然后起身抬腿压住谢陨的腿,控出的手箍在谢陨的后脖子处,低头就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谢陨只觉寒毛直竖,冷意从脊椎蔓延到背心,四肢。人生有什么又被颠覆了。

    “徒弟徒弟,发生什么事了小陨”

    张老的声音忽然响起,孔嘉行和谢陨同时僵立不动了。

    孔嘉行渐渐从疯狂中冷静下来。谢陨压了压发抖的声音,仿若无事般回道“师父,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做噩梦啦害怕吗,要不来和师父睡”

    谢陨沉默不语,眼神极冷地看向还压在他身上的孔嘉行。孔嘉行声音极低极低地说道“对不起。”松开了谢陨。

    “小陨啊,你来不来,师父要睡了。”

    “师父,您睡吧。我没事我打会儿坐。”

    “哦,那好吧。”张老的声音充满浓浓的睡意。

    孔嘉行满脸歉意地看着谢陨“我,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走。”谢陨压低声音。

    “我”孔嘉行双眼通红地看着谢陨。谢陨盘腿而坐,双手互握放在腹部处,头微微低垂着,看不到表情,只听到他气息不稳地压低声音说“什么也别说,你走吧。”

    孔嘉行顿了又顿,最后道“那我走了,明天来看你。”停顿了下又说,“我的葡萄还在你院子里。”

    谢陨一直没回话。孔嘉行走向窗边,最后又说了句“关于你那件案子,我会为你报仇的。”这才翻出窗子走了。

    谢陨起身去检查窗子,窗上的钢条少了三根。谢陨闭了闭眼,紧紧地关上了玻璃窗扇,然后转身走了回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蒲团,放在地上,坐了上去。

    静静地坐着,能感觉到全身在紧张地跳动。心脏一下一下地搏动,快得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血液的流速快了几倍。全身的脉动仿佛都在横冲直撞。大脑无法冷静。许许多多的碎裂的画片飞来撞去,似乎还能听到碎裂的声音

    睁眼到天明,直到张老喊吃饭,谢陨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做早饭。他有些惭愧地低声说“师父,抱歉,我忘了要做饭,还让您做好了叫我。”

    张老横谢陨一眼“和师父客气啥。以前也都是你师父我做饭喂你的师兄师姐们。他们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学古代雅士呢。你师父我没那么多讲究。所以你随师父我,也是不讲究那些腐酸死人的规矩的,好好好,就要这样。”

    谢陨默默吃着师父做的早餐,八宝粥,院子里小青菜两盘。

    “你昨晚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张老忽然问。谢陨端着碗往嘴里扒粥。很顺利地接口“没什么,就是梦见小时候被人抢了玩具。”

    这个说法一听就是忽悠人的。昨晚那动静能是做了这么个梦的样子张老可不信。但是看徒弟不想说,也就不追问了。

    吃完早饭,张老休息了一会儿,又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消了会儿食。其间谢陨一直陪在一旁。张老笑眯眯地说“你耐心好,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嫌弃,你师兄师姐们可没这耐心。”谢陨就听着也不回话。张老叹道,“这以后你走了,谁来陪老头子我。”

    “师父,我会回来的。”

    张老点点头,笑道“也是。”那点子伤感淡去,“今天你我师徒来较较艺如何”

    “徒儿自然奉陪。”谢陨拱手一礼。这个动作做起来相当自然,就像真的古代名士风流之意态洒然。若穿一袭长衫,那就翩翩然有衣带当风的清逸了。

    张老暗自赞叹,心中自豪地想他这徒弟要是放出去,不知羡煞多少人。

    师徒两人带上古琴就要去山上找一清幽之地坐而论琴。但是刚出门,一辆越野车开到了院门口。

    、第08章 二师兄归

    车门打开,一左一右走出来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梳着七分头。身材修长挺拔,贵气优雅。另一个穿着红t恤,红休闲裤,红色球鞋,反带着一个蓝白色棒球帽,十分炫酷。

    “师父,师弟,你们要出门”穿着白衬衣的男子走到张老和谢陨面前,“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张老惊讶后,喜形于色,拍拍二弟子的肩膀“怎么忽然来了”

    “本想给师弟个惊喜,没想到师父也在。”张老二弟子,谢陨二师兄,名王弈川。

    “这么早到,昨晚就出发了先进屋吧。”

    王弈川点点头,伸手去接张老手里的古琴,张老摆手“不用,就这几步路。这位是你朋友”张老笑看着和王弈川一道来的男子。那人谦和地向张老问好,又对谢陨点了点头,以示礼貌。打扮又酷又吊,但是人看起来很有修养。

    “他叫赵维赫。订制了师弟的古琴,很好奇古琴的制作,顺道来看看。”王弈川轻描淡写道。没说和赵维赫昨晚才认识,他连夜赶路,车子路上抛锚的事情还是别让师父师弟知道了。

    目前为止,其实还没有谁带着顾客来过农舍,就算是相熟要好的亲朋好友也没带来过,似乎大家都有一个默契,不带其他人来这里。这里真的就是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地方,只有张老及其门下弟子知道。其他人知道的大约就只有张老的几个至交好友了,但那些人都不是随便说话的人。所以求琴者虽众,但始终没人打听到这个地方。王弈川突然带了个人来了,张老挺惊讶的,但去看小徒弟,见他面色平常不在乎的样子,便也就无所谓了。其实谁也没有明确说过不能带外人来这里之类的话,不过是大家觉得想留一块独属于他们的净地,并且谢陨独自住在这里后,大家循着他的性格,不想他被人打扰,便更自觉不带人来。但这都不是必然规矩。只要谢陨没什么想法,其他人也就好说了。张老也都是以他这个小徒弟的意思为要的。而且在张老和谢陨看来,王弈川能够带来的人应该是他十分信任的,所以也就毫无芥蒂。当然他们都不知道王弈川和这赵维赫才第一次认识。

    “订了什么琴”谢陨问道。

    赵维赫看向谢陨,回道“蕉叶琴。”

    正好是三把已完工的琴之一。价格百万。谢陨点点头“你的琴已经斫好了。按照以往的惯例,需再弹试两月,但这次有些意外的情况恐怕不能弹试了。”

    “这”赵维赫神情犹豫。

    谢陨完全不在意他犹豫的表情,直接道“走的时候带走吧。”

    赵维赫愣了一愣,开口道“您若不能及时弹试,我倒也不急。等您有时间的时候再弹试上两月就可以了。我倒时候再取。”

    “恐怕无法实现,你还是现在拿去吧。”谢陨语气虽不强硬,但不容商量的意思很明显。

    赵维赫有些为难地看向王弈川,他听说独孤隐士制好琴后弹试两月是很重要的,既然重要当然最好是不要少了这个环节。

    王弈川看向谢陨“师弟,这是为什么”他很清楚他这师弟斫完琴必然要亲自弹试两月,且少一天都不行的执着。这次忽然有改变,很不合常理。不着痕迹地在谢陨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看起来很好,应该不是身体上的缘故,那么原因又是什么呢想到昨晚谢陨发来的短信,说了曲谱的位置,感觉像是在交代事情,让人感到不安。因为这点不安心的因素,王弈川连夜就驱车赶往农舍。并且中途车子还抛了锚。赵维赫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王弈川车子坏了,他刚好在那时候路过,于是搭载了王弈川来。王弈川是谁,赵维赫当然知道,也知道他订制古琴的那位斫琴师正是这位国际知名钢琴家的古琴同门师弟。赵维赫主动说起了自己在他师弟那里订制了古琴的事情,表示想见见独孤隐士。王弈川开始微有犹豫,但赵维赫说话谦虚有礼,真诚坦荡。王弈川对他印象很好,并且聊起来还知道了赵维赫和他竟然是校友,关系更进一层,这样再不同意都说不过去了。于是便直接一路驱车到了农舍,有了赵维赫意外出现在这里的事情。

    王弈川因着谢陨一个短信,本来只是想回来安一安心,但是没想到师父竟然在也在这里。心中便越发怀疑了。师弟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王弈川正自猜测着,就听见谢陨淡定地道“也没什么,想出去走走,暂时不打算斫琴了。”

    出去走走这四个字在王弈川脑海里重重响起。是什么样的“出去走走”能让师弟说出暂时不斫琴了,甚至连未完工的琴都没收尾。这真的太不符合他一向的行事风格了。在王弈川看来,谢陨对斫琴弹琴的热情远远超过了其他任何事情。出去走而放下没有达到他心意标准的古琴,这怎么看都不是师弟的作风。王弈川疑惑更深,就要继续深问。这时,张老忽然唤道“小陨,快先去把琴放下了,抱着也不嫌重。”

    谢陨走进屋,到楼上把琴安放在卧室里后才又去了客厅。张老正和赵维赫说话,说的是那琴就算没弹试两月也没什么影响,只要爱琴懂琴的人自己拿去弹奏一段时间后,也就差不多了。赵维赫没马上答应,只说要问问琴主。然后两人一老一少闲谈起其他事情,竟然是关于流行乐的。而王弈川眉头紧蹙,他本来想问师父小师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但是张老似乎不打算和他说关于师弟的事情,径直和赵维赫聊起来了,还相谈甚欢的样子。王弈川倒没想到赵维赫竟然还这么受长辈的喜爱。不过看他言行举止,教养很好,人虽然穿得酷,长得也酷,浑身霸气霸气的,但是眼神清新明亮,说话语气诚挚,而且别人说话耐心倾听。有个性又不浑身浮华躁气的青年,他师父会欣赏很正常。他也是很欣赏的。王弈川闲看两人说话交谈,心绪稍定,就等着谢陨。谢陨其实也没去多久,不过一两分钟而已。王弈川见他进来,就面露微笑,拍拍旁边的位置。

    客厅的摆设很简单,就是一张四四方方的红漆桌子,四边各安放一把靠背的椅子。以前张老及其门下所有弟子都在的时候,喝茶谈话或者打牌都在这张桌子上进行。桌子就四个方位,一般都是张老,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占据四方,谢陨坐在客厅里唯一的沙发上,在其他人欢声笑语热闹的氛围中,他一人特立独行,在一旁或打磨着他的琴,或弹弦试曲。按照谢陨本意,他是要去琴房斫琴的,但是其他师兄姐说这是门派全体的聚会,他可以不说话,但必须得在场,于是就形成了张老和三大弟子或高谈阔论,或引经据典,或闲话家常,或论谈中外乐器,或打个小牌以自娱,谢陨独居一隅的格局。仿佛与其他人不属于同一时空。其他人时时抓他说话,他边回话边做自己的事情,两相不误。谢陨三师姐其实就是在这样的情状下对这位师弟情意愈发深陷的。她觉得谢陨浑身上下都充满神秘感和魅力感,心自然就动了,她控都控制不住。以往她看男人是一眼能说出百十种缺点来的,但是她看谢师弟,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百看不厌,完美得没有任何缺点。后来,陷得越发深了,谢师弟冷漠依旧,她太痛苦,只得远走欧洲,不见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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