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一个个看过去,再一个个排除,鼠标最终停在编号“97”的一栏上。
“手工饰品……”可以自己设计,自己制作,不落俗套,还能彰显心意。
看着不错的样子。
上网搜了下类似的工坊,发现学校附近就有一个,下班时便顺道弯了弯。
店主是个年轻的女孩,明了我的来意后,直接建议我做一对戒指。
我想也不想否定了这个方案:“我们……才刚交往不久,还没到可以互送戒指的地步。”
“哦哦哦,明白了,那您看手链项链这些呢?或者耳环耳钉这些,您可以当场设计,也可以由我们设计好再自己制作,都行的。”
她引我去看了他们的材料库,柜子里放着一只只小巧的盒子,每只盒子里都是一颗璀璨的宝石,欧珀、水晶、碧玺、钻石,应有尽有。
“推荐这颗钻石哦,虽然只有三十分,但真的特别闪,女生收到一定会很开心的。”店主将装有钻石的小盒子递给我,让我看得更仔细些。
随着盒子转动,其中的宝石亦随之绽放出惊人的火彩,是真的很闪。
家里那座奖杯底座上的星星,中心也有颗钻石,不如就用那个样式做枚耳钉吧。
做下决定后,一切便都很快。与店主订下钻石,约好下次来的时间后,我就回了家。
一到家衣服还没换,商牧枭的消息就来了。
到家了吗?
刚到家。蛋黄还习惯吗?
商牧枭的电话在我发去信息没多久便打了过来,一开口就是控诉。
“你怎么能先问狗?”
那天和好后,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和狗较上了劲儿,硬是从我这边讨走了蛋黄,说要帮我养,让我不用担心,发誓一定会照顾好它。
我有些怀疑他是怕我再和贺微舟有什么联系,所以要提前斩断一切不利因素。但也不好直问他,怕他恼羞成怒又要胡闹。
“那是人家的狗,我能不关心吗?”有些好笑,我边打电话边从冰箱里拿出速热盖浇饭,撕开包装丢进了微波炉里。
他那头像是听到了声音,问:“你晚上吃什么?”
我看了眼包装上的字:“红烧牛肉盖浇饭。”
“听着不怎么好吃。”
“一个人,能填饱肚子就行。”
“我给你点份外卖吧,你别吃盖浇饭了。”
“不用麻烦……”
我话还没说完,商牧枭就挂断了电话,此后再拨,都是正忙。
微波炉“叮”的一声,已经热好。
我将盖浇饭取出,看着上头深褐色的糊状体,不得不承认它卖相的确糟糕透顶,让人很没有食欲。
我拨弄着盖浇饭,随便吃了两口,将它放到了一边。
大概半小时后,商牧枭发来信息,让我再等一会儿,外卖有些远,但已经在路上了。
我有那两口饭顶着,倒也不算太饿。
又过半小时,门铃响了,我猜是商牧枭的外卖终于赶到,去给开了门。
“您的外卖到了,请接收。”一大包袋子从天而降落在我怀里,袋子后,是商牧枭俊朗的面容。
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你怎么来了?”这周来他课业繁忙,终于有了点大学生的样子,天天沉浸在作业的海洋,连和我见面都要赶着课与课的间隙,还要趁我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很有种偷情的氛围。
“看书看腻了,就想看看你。”他摸了把我的脸,手冰冷。
我将客厅暖气打高,到桌边拆了袋子,一共三个餐盒——一盒时蔬,一盒烧味三拼,一盒白米饭。
商牧枭跟过来,在桌边坐下,为我介绍道:“这家店是正宗老字号,味道很不错,我和我姐一直都很喜欢他家的烧鹅,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好吃我下次带你去店里吃。”
掰开一次性筷子,我夹了块烧鹅放进嘴里。味道咸淡适中,肉质鲜美有弹性,不会太难嚼,也不会太软烂,配上一点梅子酱,开胃又下饭。
我等他的外卖等的也有点饿了,吃得便格外快也格外香。
商牧枭撑着下巴,就坐一旁看我吃饭。
“好吃吗?”
我被他看得有些别扭,咽下米饭,低低“嗯”了声。
“我也想吃。”
我夹了块烧鹅送到他唇边,他却避开了。
“不是这个。”他视线缓慢下移,落到我的唇上,“我要吃你。”
我差点把烧鹅都抖掉。
清了清嗓子,我没有一味顺着他,还是很有自己的原则。
“等我吃完饭。”
他蹙起眉心:“可我不想等。”
我不理他。
“老师……”他将椅子拖过来,挤在我身边,脸凑得很近,气息全都吹进我的耳朵里。
这样还能吃下饭,我也不至于死了理性。
放下筷子,我伸手去扯纸巾。
“好歹让我擦个……”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商牧枭扯过我的衣襟吻上来,啃了满嘴油。
吻完了,他舔舔唇,拿纸巾替我一点点擦干净。
“好了,我充完电了。”他又亲了亲我的唇角,起身就往外走,“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晚上还要赶论文。”
我脸上余温未消,闻言放下筷子便将他送到门口。
他本来都要走了,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过来捧住我的脸给了我一个热情至极的深吻。
再磨蹭下去他的论文明天也写不完……
虽然这样想着,我却始终没有推开他。
第28章 你哭的时候特别好看
耳钉做起来不算复杂,店主指导也很专业,但我可能没有什么手工天赋,不仅做很丑,还弄伤了手。
伤口位于左手食指指关节处,一厘米不到的口子,好在不严重,创可贴贴个两三天也就结痂了。
临近年末,又缝圣诞,街上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红红绿绿的,瞧着十分热闹。
离开手工坊时,无意中看到边上公交车站张贴的宣传海报——12月24日至12月25日,男版《天鹅湖》颠覆传统,凄美上演!
这版《天鹅湖》我久闻大名,一直很想去看,可每当我有空时舞团都在别处巡演,而等舞团来了清湾我又各种抽不出空。久了也成一种执念。
这次难得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正正好,查了下余票情况,圣诞节的满了,圣诞夜那天午夜场还有位置。
看一眼捏在手心的蓝色丝绒小盒,我兴冲冲给商牧枭打去电话,问他对芭蕾舞剧有没有兴趣。
“芭蕾舞?你想去看吗?”
“嗯。”摩挲着盒子表面,我朝空气中吐出一口白雾,道,“圣诞夜那天,你有空吗?”
他一静:“圣诞夜吗?”
我听出他语气里带了些为难,知道这天他应该是有事。
果然,他接下去便道:“那天是尹诺生日,他一早约了我们那天去酒吧狂欢。改天没有吗?”
手上动作一顿,我将首饰盒收进兜里,垂眼道:“没关系,那就我一个人去看吧。”
说的也是,没人规定圣诞夜就一定要和恋人一起过,这本身就是商家为了促进销量营造出的概念。
对不信教的人来说,那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是谁的生日又有什么重要的。
“别看芭蕾舞了,你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吧?我还会唱好多歌呢,到时候唱给你听。”
我突然意识到,在我看来完美的约会——圣诞夜与恋人一道看芭蕾舞剧,散场后在深夜的街头送出自己亲手做的礼物。在他看来或许是件过于土气的事情。
他喜欢寻求刺激,钟爱极限运动,我怎么会以为他对芭蕾舞感兴趣呢?
他能对我感兴趣,都已经是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了。
“不了,我不方便……”那是他和他朋友的狂欢,我一个外人,还是老师,去了也是尴尬。况且也的确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不想和别人说话坐在那里就好,不唱歌的时候我都陪着你。”
“不用了。你去玩吧。”我再次拒绝他。
他见难以劝动我,也不再做尝试。
“好吧。”他说,“圣诞节那天我可以陪你。”
我浅浅笑道:“好。”
挂断电话,看了眼海报上充满力量的男芭蕾舞者,我拨通订票热线,购买了一张无障碍席位的演出票。
圣诞夜正好是周五,由于时间尚早,我下班后回了趟家,吃过晚饭后才去的剧院。
入场时,工作人员会分发给每位观众一份小册子,大概讲一下整个芭蕾舞剧的故事背景与创作灵感。
我细细翻阅着小册子,大概九点半,整个剧场慢慢暗下来,观众席的说话声也随之渐止。
幕布缓缓拉开,第一幕舞剧开始了。
王子从小活得十分压抑,他的母亲冷漠而自私,不曾给他半分温情。绝望下,他来到湖边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时,一群天鹅出现了。
王子遭到了群鹅的攻击,正万般无助时,一只美丽的雄性天鹅出现救了他。他与这只天鹅逐渐亲密起来,不可自拔地迷上了对方。
天鹅的矫健、优雅、阳刚,无不是王子所向往的。
他与天鹅亲密的嬉戏,全身心的爱着他。
可是天亮了,他必须回到令人窒息的皇宫,去参加无趣的舞会。
令他惊喜的是,舞会上他再次看到了他心爱的天鹅,对方穿着一袭黑衣,还是那样优雅迷人。
他想上前,可天鹅却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转头与他的母后亲热起来。
王子彻底崩溃了。他心碎了,这世上最后一点他在乎的也离他而去。
回到卧室,王子卧在高床上,痛苦地伸出手,够着幻想中的天鹅,以期得到救赎。可天鹅最终没能再次英勇的出现,他被群鹅攻击,在音乐的最高潮伤痕累累地倒下,而王子也在其后垂下了那只求助的手。
皇后发现儿子死去后悲痛欲绝,而象征幻境的镜子里,王子被天鹅抱在怀中,灵魂终得安息。
幕布合拢,心情还在震荡中,观众席陆续响起一些掌声,到幕布再开,一众舞者谢幕,恢复心神的观众已是掌声如雷,久久不歇。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我的心情仍没有完全恢复,脑海里充斥着王子与天鹅的身影。
一切美好不过幻觉,冰冷压抑才是残酷的现实。
幻觉里,天鹅爱着王子。可现实里,他根本不在乎他。
黑格尔看来,悲剧是文字艺术的最高峰,而叔本华则认为音乐才该站在美学的顶端。那结合两者,今夜这部悲剧色彩浓重的芭蕾舞剧,可说是艺术的极致了。
刚发动引擎,商牧枭的电话就来了。听声音有些醉意,周围也很嘈杂,应该是生日派对还没散。
“老师,你来接我吧……”他声音拖沓,隔着电话都像是能闻到酒气,“我喝酒了,开不了车。”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要十二点。
“你在哪里?”
他报了个地址,正好离大剧院不远,开过去最多半小时。
“你等等,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他莫名笑起来:“好,我等你。”
静了片刻,谁也没挂。
我索性连上车载蓝牙,边开车边与他讲话。
“你怎么喝这么多?”
“他们一直灌我。”他似乎是换了个姿势,传来一阵衣服窸窣声,“其实也就喝了两三杯,但其中一杯不知道混了几种酒,喝的时候就觉得很恶心,现在还有点想吐。”
“酒怎么能混着喝,你们也太胡来了。”
“是他们胡来,我很乖的。”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路,快到地方时,手机那头忽然响起整齐划一的倒计时。
“10、9、8、7……”
我和商牧枭一时谁也没再说话,等倒计时到最后一秒,我先开口:“圣诞快乐。”
他过了会儿也道:“圣诞快乐。”
酒吧就在前方,我靠到路边打亮双闪,道:“我到了,你出来吧。”
商牧枭“嗯”了声,没有挂电话,但也没再出声,听动静应该是正拿着手机往门口走。
“欸,你要去哪儿?想趁机开溜啊?”周言毅的声音突然出现。
商牧枭很有些不耐烦:“溜个屁,回家睡觉。让开。”
周言毅惊讶道:“这么早?现在才十二点耶?你不是和谁约好了吧?难道是……北芥?你还真下得去……”
电话到这里断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商牧枭才从酒吧推门而出。
他一坐进来,车里便满是酒气。
我将车里备着的矿泉水递给他,他接过了,却不喝,只是贴在脸上。
“好热。”他扯了扯毛衣领子,开了点窗,而我很快又将窗户升起。
他拧眉看向我,脸颊微微醺红:“你干什么?”
我关掉暖气,道:“吹冷风容易着凉,我把空调关了,等会儿就不热了。”
他盯着我,好像我脸上突然长了花,认真地上下打量起来,很久没说话。
我只当他醉汉行为,没理他,照样开车。
“北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哭?”他抬手就摸我的脸,指尖搓揉着眼角的位置,“你哭的时候,特别好看。”
我耳朵微微发烫,打开他的手,呵斥道:“别闹。”
喝醉的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在闹。你越是让他别闹,他越是闹给你看。
“每次你一哭,我就会特别奇怪。”他索性凑上来,不再用手,而是用他的唇碰触我的眼角。
他的唇干燥而柔软,隐隐的带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既想让你哭,又不想让你哭。”说罢,我感觉自己眼角湿漉漉的,竟是被商牧枭舔了一下。
我偏头避让,很有些招架不住:“你别……”
“闹”字还没出口,他转战到我耳廓,又是吻又是咬,粘人得不行。
我紧紧抿住唇,不再说话,怕一张嘴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还好深夜车少,集中些精神倒也顺利开回了家。只是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