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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这三个毫无营养的字。

    “不用”

    我眼前一片模糊，滴滴眼泪落得比雨水还急，滚烫的泪水灼痛了他的后背，又是一声轻叹，他站起来转过身，把握搂在怀里“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不是，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勇敢一点，如果”

    “小月，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地下的是我，我也不要你这么痛苦。”

    “对不起，我不该怪你的”

    “该怪我的，要不是我着急把你放下来，你就不会受那一掌，霍踪也不会为了救你而死，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事了，霍踪是我害死的，不光是你，就连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没有，真的没有怪你，你是为了救我，换了谁都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你只是不忍心看我吊在那里受苦，我能理解，真的能理解，反而是我”

    “小月，回去吧，一会我把药给你端进去。”

    敬武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我知道那一巴掌，不光是打在了他的脸上，也打在了他的心上，只是这心里的伤无药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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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七  师妹俏红剑

    经过这件事，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我们还是很少说话，也明白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条不可能逾越的沟壑，但至少我们之间的那个结不会越系越紧了。

    吃饭时我们不再各吃各的，偶尔也会在听到周围一些新鲜事的时候，简单的议论两句，有时到了热闹的城镇，他也会陪我弃车而行，看到我喜欢的小玩意，他会偷偷地买下来，放进马车里，当我在上车的时候，我会在车上看到那些小礼物。

    一路停停走走，虽然路途遥远，但我的心结渐渐松动，身体也有些好转，等到了清虚山的时候，已经时值炎夏了。

    清虚山是秦淮山脉最西边的一座山，山下被四个小镇围绕，镇子虽小人口却很密集，所以清虚观的香火很旺。而且，清虚观里的除了俗家弟子，其余弟子学习防身武功以外，还都要学习医术，因此清虚观弟子的武功在江湖各派里虽然排不上号，但在江湖中的威望却很高，无论名门正派还是黑道枭雄，都会对清虚观的人礼让三分。

    马车行到半山腰已经不能再走了，要上到山顶只能徒步而行，我们卸下行李辞别了车夫，马上有一位挑山工跑过来，敬武本来要拒绝，可我觉得一个玉树临风的剑客侠士，像沙僧一样挑着两个大箱子，画面实在不协调，便多付了一些钱请了那个挑山工，缓步向山上行去。

    “师叔，师兄，度剑再次恭候多时了”一个身着浅麻色宽袍的青年男子，从路旁的树林里走出向爹和敬武行礼。

    “度剑师弟有劳了”敬武抱拳还礼，爹只微微一点头。

    “这位是月姑娘吧”度剑朝我抱拳。

    “叫我小月就行了。”我微微侧身，这个人谦恭有礼，到让我有些不习惯。

    刚走出不远，就听见从前边不远处传来一声“武哥哥”那感觉就像黄蓉在叫靖哥哥，有些甜蜜，有些撒娇，有些欣喜

    声音刚落，一个身着轻纱红衣的娇悄女子出现在眼前，她肤白胜雪，梨窝浅笑，明眸皓月，樱桃红唇里露出莹白贝齿，在这个封建的古代时期，女子均被调教的笑不露齿，而此女子贝齿外露，一双细嫩白手，骨节微粗，加上她叫敬武为武哥哥，我已猜到她就是爹曾经提到的敬武的师妹红剑。

    这女子样貌出众，身上虽有江湖女子的飒爽豪气，却掩饰不住青春少女的怀春妩媚，看那一双素白小手热情的圈在敬武的胳膊上，心里的不禁一痛，不由得眉头微蹙，一只手已经被另一只手掐得生疼，才能保持不动容的微笑。

    “师妹怎么也下山来了”敬武不动声色的脱开红剑的双手，惹来红剑的嗔怒。

    “你两年前下山，一直都没给我捎过只言片语，前些天师傅说你要回来了，我求了半天师傅才准我到解剑亭接你。”红剑觉着小嘴委曲的说。

    可敬武不为所动，甚至连笑都没笑，只是淡淡地问“师傅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很好，一直惦记你呢。”看敬武和她说话，红剑立刻破涕为笑，语气又见活泼。

    “红丫头一看见敬武，眼里就没有别人了”爹适时地打断红剑。

    “师叔，你笑人家，可是你也别怪我不理你，谁让你每次看见我就戏弄我呢，哼，难道我还要上赶着被你耍啊”看来我这个爹还真是个老顽童，到处戏弄人，不过自从认了我这个女儿，倒好像正经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我让他平添了许多烦恼。

    这世上的人无论多大岁数，都有一颗年轻的心，他们开心生活娱人娱己，只是一碰到自己儿女的事情，就会让他们的心备受折磨，关心，担心，忧心，挂念，无数种情绪困扰着他们，甚至一夜苍老白头，天下父母心呀，做儿女的不能体会万一。

    “可是你这么长时间都不长进，总是不能识破，真是白白生了个聪明的脑瓜。红丫头，过来见见我女儿”

    “我知道，这是月姐姐，月姐姐你别生气啊，不是我不理你，只是我太久没和师兄见面了，一时忘了和你打招呼，你别见怪”红剑热情的跳过来拉着我的手，可眼里和话语里却毫不掩饰对我的防备。

    我微微一笑“没关系，看的出你心里欢喜，我也不忍打搅你。”

    “咦，月姐姐手怎么这么凉”

    “丫头你不舒服”爹说着把手搭在我的脉上。

    “没有，只是感觉有点凉。”

    刚说完，一件披风搭在了我肩上“山上风硬，你身子又有伤，小心着凉。”看到红剑不敢相信的目光，我只轻轻的点点头。

    刚刚系好带子，红剑立刻挤到我和敬武中间，“月姐姐有伤，我扶着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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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八   神仙爷爷

    有了这一段插曲，几个人各怀心事，一路再不多言，压抑的气氛让清虚山的满山美景失了颜色。走过郁郁葱葱的山林，山顶上的清虚观尽展眼前，香烟袅袅，让整个清虚观仿佛置身于云端，看上去好像仙境一般，不禁灵台清明，浑身舒爽，一扫心中不快。

    正门香客很多，我们没有从正门进观，而是从后门直接进到观内弟子居住的院落。一进院门，呼啦围上来十几人，有身着道袍的，也有身穿便袍的，想来是有俗家弟子。

    “师叔，师兄”问候声不绝于耳。

    “好了师傅和师公还等着呢，你们一会再来吧”红剑大声地喊道，这些人好像很怕红剑，纷纷散去。

    “师妹”度剑轻声制止。

    “难道要让师傅和师公等着么”红剑瞪了一眼度剑自顾自的往里走去。

    可能以前我也经常乱发脾气，对这样的场景我也并不在意，心里暗想原来自己以前也这样幼稚跋扈，不由得要了摇头。

    我随着爹和敬武直接到了一个大殿，这里好像是会客的地方，里面正中有一张太师椅，左右各一张茶几，大殿两侧各摆着一排红木椅和茶几，这样的陈设倒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

    正当我环视四周的时候，就听里面传来洪亮的笑声，接着一位满头银发，银白胡子，仙风道骨的老人踱步向我们走来，“听闻纪通收了一个丫头当女儿，我可要看看什么样的孩子能让这个老小子变成慈父。”

    “师傅”

    “师公”

    “好好一路辛苦了”

    “小月，见过师公”爹毫不在乎的指指那个老人。

    “小月见过神仙爷爷”我笑着给老人行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嗯为什么叫我神仙爷爷，贫道像神仙么”看他笑得满面红光，分明是心花怒放，还假装不明的问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您是我爹的师傅，那自然就是我爷爷了，而且我听的故事里，那描写老神仙的都是爷爷这副模样，自然叫您神仙爷爷了。如果您要是不喜欢，那我就跟着观里的弟子们叫您师公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刚才红剑那的表情，说什么我也得找个大靠山才行。

    “呵呵呵难怪纪通那么疼你，这丫头确实招人喜欢，以后就叫爷爷吧，神仙两字我可不敢担当，心领了。”

    “恭喜师傅得了这么个可爱的孙女，哈哈，今天师弟他们都累了，月丫头的身体也不好，赶紧下去歇着吧，明日咱们再给你们置办一桌接风筵。”一直在爷爷身后的花白头发的老道发了话，这老道就是爹的师兄敬武的师傅莫纪松。“这观里原来只有红剑和素剑两个女子，现在小月来了，就和她们住在一起吧，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素剑我没见过，但和红剑住在一起，我心里是百般的不愿意，我求助的看看爹，他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让小月和我住在东药阁吧，这样我给她疗伤方便一点。”话一出口，我和红剑同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也不喜欢和我住一起。

    “也好，有师弟照顾我们倒省心了。”

    我随着爹到了院子的东侧，这里有一个小月亮门，门后一条长而窄的胡同，走过胡同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里打扫得很干净，三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两间，南面种了两颗丁香树，飘着淡淡的香气。

    “正房里放的都是药材和医书的，东西厢房才住人，我以前就住这个院子里。”爹领着我在院子里转转，便让我自己回房休息了。

    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又爬了半天山，体力严重不支，一进屋顾不得清洁就昏睡过去，等我迷迷瞪瞪醒来，竟然听见鸡叫

    听见屋外衣袂带起的风声，我慢慢的下了地走出屋，原来是爹在院子里练武，虽然和早知道爹的武功很厉害，但从未真正的看他练过。

    爹的武功属于阴柔一路，身形变换迅速，指如疾风，动如闪电，内力和招式皆在瞬间爆发和变换，而招招变幻莫测，几乎出手时已经一招制敌了。

    正看得入迷，一只大手轻轻的落在我的肩膀上，我下意识的反手去抓，身形微侧还未看清何人偷袭我，我的去路又被封住，提腿像那人下盘顶去，翻掌打在那人胸口，谁知掌风全然散去，就想打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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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九  神秘的口诀

    “爷爷怎么以大欺小”

    “哈哈，月丫头要是不受伤，这飘零掌倒也能成气候。”正说着爷爷一手搭在我的手腕上，一手捋着胡子细细的给我号脉。

    “师傅可有良方”

    “内伤好治，心病难医啊”说完放开我的手，走进正房，我和爹也跟了进去。

    “既然这样，那过一阵就好了，时间是一只一切心病的良药”我不以为然地说，只是语气中轻易就能品出苦涩的味道。

    “前世孽今世缘，一世肉身两世情劫，一切皆是人的造化，丫头身上的奇事太多，本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化解的，就看你怎么解你自己的心结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道，“爷爷看得出我的身世”

    “哈哈，贫道略通一些奇门遁甲，对于你的身世，我也只是算得出来历却看不到结局。心净则灵台清，明日到大殿一起上早课吧。”说完迈步出了东药阁。

    收拾好屋子，吃了早点喝完药，爹有其他事，就让我自己出去溜达溜达。

    因为我从东药阁走出来，所以很多弟子看到我，只微微行礼并未阻拦我在观里参观，不过后院都是大家修行和居住的地方，我也不好到处乱转，穿过西侧殿走到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