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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不好当/独宠小公举 第11节

作者:天鲸空想 字数:20559 更新:2021-12-29 05:50:00

    刘未点头“谢谢你了。”

    小丫鬟垂着眼“姑娘不必这样说,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这就去准备床铺。”说着转身朝床的方向走去。

    刘未叹了一口气,刚想起身,却突然感到胸口一滞,随后整个喉咙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铜镜中,小丫鬟背对着自己,正俯身去打开被子,刘未连忙捂住嘴,强忍着不吐出来,却仍然看见有黑红的液体顺着指缝溢出。他缓缓躬着身体,蹲在地上,呕出几口污血。他整个右手都沾了污血,看起来触目惊心。想到自己刚才还捂着嘴,说不定脸上也有,顿时一阵惊慌,连忙爬起来朝铜镜望去,却发现那小丫鬟不知什么时候又到了自己身后,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那个满脸血的狼狈的人。

    刘未连忙转身看向小丫鬟,却又怕自己这样子吓到小姑娘,连忙用干净的左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迹,道“你你别害怕我只是”

    小丫鬟上前一步,用一如既往平静的语气道“姑娘,需要奴婢去请大夫来吗”

    刘未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奇怪,但很快回过神,慌忙道“不用不用,清理一下就好”

    “是。”说完转身出门去了。

    片刻小丫鬟后果然端了一脸盆水进来,放在旁边“姑娘,需要奴婢服侍您洗吗”

    刘未道“不用,我自己来。”

    刘未清理一番后,确定身上没有血迹了,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地上的血迹。

    小丫鬟道“姑娘请就寝吧,接下来的事由奴婢做。”

    刘未道“劳驾了。”

    “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刘未不再说什么,上了床,躺下之后感觉浑身酸疼不已,不由得舒出一口气,虽然被窝冰冷,却有床能睡觉,也算十分幸福了。微微侧头,看到那小丫鬟正跪在地上清理地上的污血,仍然是神色不改的样子,他心里觉得惊奇,暗道竟然能将手下仆人也调、教至如此,何绍真是当之无愧的能人啊不当皇帝真可惜了

    “啊,对了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你们家主子。”刘未道。

    小丫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

    刘未连忙摆摆手道“告诉就告诉吧”他说着,声音渐渐降低,喃喃道“估计他不会介意我弄脏了他的屋子吧”缓缓闭眼,很快就沉入黑暗之中。

    第二日,刘未早早醒来了。

    洗漱之后,刘未见到小丫鬟捧着他的公主朝服并首饰进来,刘未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起来这小姑娘心理素质极好,所以也就释然了。

    穿着打扮一番之后,刘未推门走出去。却看到何绍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他。

    刘未道“早。”

    何绍笑道“公主殿下早。”

    刘未微微蹙了眉头“不要这样叫我。”

    何绍上下打量着刘未,沉吟道“你这就要出门吗不吃了早饭再走”

    “不想吃了,”刘未缓缓摇头道,“还请何大人送我入宫。”

    何绍道“如此也好。只是,你孤身一人到我这里来,现在身边没什么人手,我只能帮你准备几个人了。”说着拍手两下,很快游廊另一边的月亮门外鱼贯走进四男四女,都是太监宫女的打扮。

    八人走到刘未跟前,拜道“给公主殿下请安。”

    刘未瞥了一眼,都是眼生的,点头道“都平身吧有劳何大人了。”

    何绍道“我还准备了几个护卫,他们不好进内院,就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了。你们不能从我府中直接入宫,所以只能委屈殿下了,可能要换乘几次马车。”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刘未从善如流。

    何绍微微一笑“那我就静候殿下佳音了。”

    “呃我尽力”刘未说的有些没底气。

    刘未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僻静的小巷子。

    几乎是同一时刻,何府另一边的小门前有一辆毫不起眼的小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马夫从车上跳下来,稳稳落地,抬头,露出一张极俊美的带了些许胡人血统的面孔。

    “爷,王府来人了。”

    何绍正在吃饭,就听小厮在外面报。

    他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他来得也挺早。”

    很快,一身粗布短衣打扮的凉王殿下夺门而入“何绍,我来接人了。”

    何绍先是故作一脸惊奇地打量了马夫萧昱一番,随后道“你来晚了,他走了。”

    萧昱眉毛一竖“怎么回事他不是昨夜在你这里住的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何绍叹气道“刚走没一会儿。他说要进宫去,我也拦不住,只能随他去了。”

    下个时刻,萧昱猛地抓着何绍的衣襟将其举起“你算计我明知道他对我很重要,明明昨天说好的我今天就接他回去,你为什么还要放他走进宫去又是你的计划”

    何绍惊慌道“我哪敢算计凉王殿下凉王殿下息怒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指其实我是亲妈来着

    存稿箱君捂脸奔走

    、第四十五章

    何绍故作惊慌道“我哪敢算计凉王殿下凉王殿下息怒啊”

    萧昱却又将何绍朝上提了几分,与自己视线相平。何绍看得真切,萧昱面色铁青如阎王恶鬼般,是真的动怒了。

    何绍连忙道“不过也怪我因为我昨天把实情全都跟他说了,他感觉责任特别重大就主动请缨进宫去了”

    萧昱气道“你胡说什么他怎么会”

    何绍笑了笑“啊,原来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以为你最了解他呢”

    萧昱愣了一下,回想起与刘未相伴的日子那人的确是可能干出这种事的。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恼和后悔,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应该不论如何也要把人带回去

    萧昱缓缓松手,将何绍放在地上,何绍连忙朝后退了一步,道“殿下,大事将成。我觉得你也应该行动了。”

    “不,”萧昱似乎想到了什么,喘着粗气,神色惊慌道,“我要见到他平安无事”

    何绍道“他现在在宫里,先不说宫里很多我的人,就连陛下,也断然不会让他受委屈的殿下,你也知道,现在一切尽在我掌握,你还有什么害怕的”

    萧昱道“何绍,我要你发誓,小未子一定能平安归来”

    “好吧,我发誓,”何绍笑了笑,懒洋洋举起手,“他一定能回来。好了,凉王殿下,行动吧”

    萧昱将信将疑地看了何绍半晌,道“好,何绍,记住你的话。”说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这次金城公主入宫,并没有提前通报。

    然而当刘未的轿辇停在涟漪宫寝殿门口,掀开帘子,竟然看见安荣等在台阶下,笑盈盈地看着他。

    “奴婢给公主殿下请安了,”安荣迎上来,“公主殿下今儿个怎么也进宫了”

    刘未道“昨日本宫也身体欠佳,但一直挂念父皇的身体,故而今日也进宫来探望父皇。”

    安荣道“公主殿下真是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啊既然如此,殿下如果愿意的话,何不就在宫中住下这样就可以每日都来探望陛下。等陛下安好了,再出宫也不迟。望仙宫那边已经给殿下收拾出来了,还是按照殿下以前习惯的样子布置的。”

    刘未点头“如此,就劳烦安公公了,本宫先去探望父皇,等晚些时候就回望仙宫休息。”

    安荣笑道“奴婢遵命,一定布置妥当,不会让公主殿下有丝毫不适。”

    安荣离开后,刘未出了轿子,一步一步朝寝殿大门走去。他走得极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下极大的决心似的,跟在他身后的宫女看得真切,刘未额角早已渗出细细的汗珠,他是在强撑着,却由于化了妆,遮盖了原本苍白的面容,所以远远望去只觉公主殿下举止端庄得体,娴静大方,而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刘未此时已经知道安荣是何绍的人,所以才放心让他去做事。事实上,他在进宫之前,心里也是有些小害怕的。因为皇后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重了,让他打心底里对皇宫十分恐惧。但转念想到自己也没多少时日可活,最后做点发光发热的事可不能畏手畏脚。况且,回想起之前在皇宫中经历的几次事情,他也多少猜到有些人是站在何绍这边的,这让他安心不少。

    他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期盼,等到事成之后,自己还能回去见见萧昱

    想到那人,刘未心中不禁五味陈杂。

    等到刘未“慢悠悠”走到寝殿门口,寝殿大门紧闭着,却突然听见里面传出砸东西的声音。有个隐约的男声道“难道就不能见了吗”

    随后一个声音略清晰的女声道“陛下息怒本宫并不是不让她来,您也知道,嫣儿身体也不好,昨日在这屋里都晕倒了本宫实在是担心她的身体故而让她回去了”

    刘未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身后有小太监尖声道“金城公主到”

    他走进宽阔的大厅,旁边寝室的门猛然打开,杨皇后出现在门口,先是惊慌,但很快又恢复道原本的从容不迫。

    刘未走过去行礼道“母后,嫣儿来探望父皇。”

    杨皇后笑道“原来是嫣儿,你身体好了吗昨天可吓到本宫了”

    刘未道“回母后的话,嫣儿身子已经大好了。但是实在牵挂父皇,便又入宫来了。没来得及禀报,请母后恕罪。”

    杨皇后笑容未改“哪里的话,嫣儿能过来,父皇和母后都是十分欣慰的。”她说着,上下打量眼前的刘未,只觉眼前“少女”面容有些憔悴,却是衣着和妆容都十分得体,笑容也滴水不漏。她心里愤愤道昨天的事竟然失败了没让她死在回王府的路上吗难道是有人相助她突然想起最近宫里宫外的传言,心中一动,不声不响的,视线顺着刘未的脸朝下面挪去。

    今日刘未穿着公主的朝服,却是并没有披斗篷或者围巾之类的,白皙美好的脖颈露在外面,隐约可见脖子上一个细微的并不明显的凸起。

    杨皇后瞳孔骤然一缩,心里百转千回。

    见杨皇后神色奇异,刘未微微一笑道“母后为何一直盯着嫣儿的脸,是嫣儿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杨皇后回过神,唇角弯起的弧度扩大了些许,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嫣儿长大了,母后一时情难自控。”

    刘未笑道“嫣儿确实是长大了,没有人能够永远不长大,不是吗”

    “皇后,”内里突然传来皇帝的声音,底气略显不足,“你在跟谁说话是嫣儿吗”

    杨皇后和刘未齐齐朝里面看去,杨皇后抬声道“是,陛下,嫣儿来探望您了。”

    刘未走到龙床边,今日皇帝似乎气色不错,正倚坐在床头朝刘未微笑。

    刘未也微笑道“父皇,嫣儿又来探望您了”

    皇帝点点头,眼圈竟红了红“好好,你是好孩子。听说你昨日也病了现在如何了”

    刘未道“已经大好。”

    皇帝朝刘未招招手,刘未走过去,在皇帝身边坐下,继续道“嫣儿这次入宫,准备多住些时日,这样每日都能来陪父皇了。”

    皇帝道“其实不必这样,你现在嫁给凉王,你是皇女虽然不用侍奉夫君,却也要经常陪伴夫君,不然感情生疏了,反倒不美。”

    杨皇后站在不远处,听着“父女”二人的对话,心中早已冰冷一片。她转身快步走出去,寝殿门口站着她的心腹太监,她将那中年太监叫到跟前,急急地小声道“去,多派些人手盯着凉王府,如有异动立刻上报”

    心腹太监连忙应了,转身匆匆离去。杨皇后站在原地,心烦意乱地来回走着,怎么想都觉得心里没底。如今静贤皇后的孽种就在寝殿里,跟皇帝聊得正欢,皇帝却提到宫外的凉王,难道凉王那边将会有什么动作想到凉王萧昱,杨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冷色,那人之前在刘嫣身边黏黏糊糊的,两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副情投意合难舍难分的样子,如今,为何放心让刘嫣一个人进宫难道他们两人“情投意合”是假,秘密筹谋才是真而自己的儿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杨皇后咬着嘴唇,心中涌上一股恨意。这孽种,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装了这么多年看起来柔软好拿捏,像只兔子似的,却是城府深沉懂得隐忍的角色,自己错过了多少除掉他的好时机之前与皇帝并没有多么亲近,如今见到皇帝病了,竟然献起殷勤来了难不成皇帝早就对他

    她又叫来一个心腹,小声吩咐了几句,就让心腹退下了。

    这时候,有太监端了皇帝的汤药过来。杨皇后叫上端药的太监,二人转身进了寝殿。

    屋里,皇帝正拉着刘未的手,两个人正说笑着,见皇后进来,皇帝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刘未也连忙站起身朝皇后行礼。

    皇后道“陛下,该吃药了。”

    刘未望着那药碗,想起昨天殿里发生的事,冷笑道“母后,嫣儿斗胆问一句,父皇究竟得了什么病需要用什么药为何嫣儿两次前来探望父皇,见不到为父皇医治的太医,却每次都见到母后在场”

    杨皇后愣了一下,道“嫣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本宫吗啊,是了,昨日本宫让你试药,你心里存了些不满吧那本宫告诉你,你父皇得的是寒气郁积之症,用的方子也全都是太医院几位大臣签过字的,至于这药的真假”她边说着,边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道“本宫已经喝了,等半刻之后如果本宫并未毒发身亡,那么嫣儿你就伺候你父皇喝药吧”

    刘未笑着接过药碗,道“母后莫恼,嫣儿只是一时口快,并没有怪母后的意思,还请母后恕罪。”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我勤劳的码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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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其后的三天,过得风平浪静。刘未住在望仙宫里,每天定时来探望皇帝,陪他说话,甚至有的时候陪皇帝一起用个早膳。当然这期间皇后一直陪伴在皇帝身旁,对刘未竟也客客气气的,似乎是相安无事。

    而皇帝的病情,似乎是一天一天好转

    第四天,刘未早上照常去涟漪宫探望了皇帝,那时候皇帝气色不错,甚至并没有卧床休息,而是破天荒地下了地,还带着刘未在涟漪宫中游览了一番。虽然皇后依旧跟在旁边。

    后来回到寝殿,有官员前来跟皇帝皇后商议腊八节的祭祀事宜,皇帝也没让刘未走,而是跟着一起听了,皇帝甚至想让刘未主持操办,皇后极力劝阻才作罢。

    哪知当天夜里,刘未在梦中被人叫醒。

    传话的小太监很面生,只道“陛下召唤公主殿下。”可刘未问起“因何事”,对方却答不上来。

    刘未无法,只得带着人赶去涟漪宫寝殿。

    到了寝殿,却发现皇后并不在,而是安荣在门口把守着。

    安荣脸上没有平日惯有的笑容,而是一脸严肃道“殿下,快快随奴婢进去,皇后已经被奴婢引开了,陛下有话跟殿下讲”

    刘未一头雾水地跟着安荣走进去,却见皇帝坐在一张桌前,面容深沉。

    “嫣儿,你过来。”

    见刘未进来,皇帝朝刘未招了招手。

    刘未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道“父皇”

    皇帝将一张卷起的明黄色绢布塞进刘未袖中,道“你明天出宫去找王平雅和何绍,他们一个是北军中尉,一个是暗卫统领。你拿着这个给他们看,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好。”刘未摸着袖子里绢布,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皇帝道“嫣儿,快走吧只悄悄的,别让人瞧见了”

    刘未迟疑道“父皇,您觉得何绍这个人怎么样”

    皇帝道“何绍堪当大任。”

    刘未点点头,辞别了皇帝,转身离开房间。

    然而房间门口,却早有何绍的人在等候,是一个容貌平平的小太监,拿着何绍的信物和暗卫的标牌,说是奉命将诏书转移出宫。

    刘未叹了一口气“东西是我拿的,让我看一眼再拿走,不算过分吧”

    那小太监道“公主殿下哪里的话,殿下想看,自然是请便。但是这里不安全”

    跟在刘未身后的安荣道“公主殿下请随奴婢去旁边的书房。”

    进了书房,刘未从袖子里拿出明黄色绢布,凑到烛光下去看。

    只见上面写道“朕资质平平,少时登基,已过数载,常感无力。内无江山社稷之功,外无御敌千里之绩。今朕重病久于榻,恐时日无多,鹤归之日,国中无主。嫡长子嫣,天资慧美,秀雅笃学,德才具备,封皇太子,以固国之本,望众卿辅之佐之,巩固朝纲,延洪大奉百年基业。另封何绍为辅国公,协理政事。钦此。”

    他读着上面的文字,心中正难过着,但是站在门口的小太监低声催促,他也只好将诏书叠好,准备交给那人。然而在叠的时候,却摸到那两层精致的绢布中间,似乎还夹着一层布。刘未叫安荣拿了一把刀过来,将绢布划开一个口子,把藏在两层绢布中的白布抽了出来。

    那白布上面的字迹仍然是皇帝的,上面写着“吾儿嫣何绍此人,心思缜密,城府深沉,虽堪任辅国之臣,然,恐其掌握大权,危及于尔。如预危险,尔可持此密诏昭示世人,将其斩除。”

    刘未回过神,只觉面颊一片冰凉,伸手摸了摸,竟然一片湿。

    门外暗卫又在催促了,刘未小声应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问道“安公公,这密信如何处理”

    安荣一直站在刘未身后,早已看见诏书和密诏上的内容,心里也是一阵唏嘘,此时见刘未这样问,便道“这些都是陛下交给殿下您的。主子只要诏书,至于这密诏,您想如何处置,奴婢插不得手。”

    刘未点点头,将那张白布送到烛火上,细细点燃。等到火舌舔上手指,刘未才松手,又将明黄色的诏书卷起,交给安荣,让安荣交给门外暗卫。

    那小太监身手了得,将诏书在怀里揣了,随后便身形一闪,竟就这么消失在黑暗之中。

    刘未目瞪口呆地看着,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果然不见了小太监的身影。他叹了一口气,关上门,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身边安荣催促道“殿下,快些回去吧”

    刘未摇摇头“我想再去见见父皇不,应该叫陛下”

    哪知就在这时,隔间的门猛地被推开,几个身着甲胄的士兵冲进来,将刘未和安荣团团围住,冰冷雪亮的刀架在刘未和安荣的脖子上。

    两个人被士兵推搡着进了皇帝的卧室,此时皇帝也被士兵挟持着,见到刘未进来,神情蓦地一悲,随后整个人摇摇欲坠。

    椅子上端端坐着的人是杨皇后,杨皇后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文官并一个中年武官。那中年文官是工部尚书杨维成,而那中年武官则是卫尉鱼丘雯,除这三人之外,还有满屋子的禁卫士兵。

    杨皇后见皇帝颓然倒下,表情十分平静,却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还不快快把陛下扶过来歇息”

    两个架着皇帝的士兵粗鲁地将皇帝丢在龙床上。皇帝痛苦地了一声,却没醒来。

    杨皇后厌恶地看了皇帝一眼,又转向刘未,笑道“嫣儿,刚才你父皇是不是给你了一样东西”

    刘未默不作声。

    杨皇后笑得愈发温柔“嫣儿,你把那东西给本宫,本宫不会难为你的。”

    刘未道“母后,那是父皇给嫣儿的。”

    杨皇后面色一沉“本宫知道,但是本宫就是想要。”

    刘未笑了笑“母后为何要抢嫣儿的东西母后身为一国之母,难道度量只有这么一丁点吗母后想要的话,可以父皇要啊”

    杨皇后面孔抖了抖,变得狰狞起来,她走过来狠狠打了刘未一巴掌。刘未被打得头晕眼花,脸歪向一边,顿时满口血腥味。

    “孽种还敢跟本宫顶嘴”

    刘未定了定神,抬起头笑了起来,却由于牵动了嘴角的伤,故而疼得眉头微蹙,表情也变得又像哭又像笑。

    何绍果然料事如神,知道自己出不了涟漪宫,就派了人在殿门口守着,以最快的速度转移诏书。当然,他自己倒是不后悔因为看了诏书内容而拖延了时间,因为就算他不好奇去看里面的内容,杨皇后也定然会把他抓回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死在刀下的话,怎么想都觉得亏。如今,自己也算掌控“”的人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这时候,卫尉鱼丘雯道“他根本没踏出殿门,东西此刻肯定在他身上。给我搜”

    士兵们面面相觑。眼前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貌公主,虽然有些狼狈,却依旧从容端庄地站着。他们是来跟着谋反不假,但是面对一身正气的公主殿下,谁又忍心下手轻薄呢

    鱼丘雯执掌京城禁卫军,又跟杨家交好,他出身并不高,却是急于求成,依附于杨家,一路提拔上位。如今也是被杨家许了极大的好处,才冒死跟着谋反的。在来之前,杨皇后已经跟他说明了情况,这个公主是假的,其实是个男儿身。鱼丘雯见自己的属下都一脸犹豫不敢动手,他性情有些急躁冒进,此时冷哼一声,亲自上前准备搜身。

    就在这时,安荣大哭着扑到刘未身上道“乱臣贼子休碰公主殿下一根汗毛”

    鱼丘雯眯着眼,猛然抽出长剑顺手一砍。

    刘未只觉眼前一片鲜红,脸上被溅了血迹却不自知,只怔怔地看着安荣轰然倒地,鲜血不断染红地面。

    他脑中一片空白。

    眼看鱼丘雯离自己越来越近,刘未回过神,道“你们要搜吗我帮你们”说着一件一件脱掉外衣,只剩白色里衣。

    鱼丘雯翻找了一阵,却并没找到诏书,他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看着刘未那双像受惊的小动物似的双眸。

    刘未哆哆嗦嗦道“还还脱吗”

    下个时刻,鱼丘雯起身一把扯下刘未的上衣。

    衣服撕裂的声音伴随着布料划过皮肤的刺痛,让刘未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

    鱼丘雯在撕坏的里衣里也找了找,依旧什么都没有。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从刘未身上挪开。

    杨皇后道“兴许是藏在这殿中了,都四处找找”

    士兵们应了,开始急匆匆翻找,却依然一无所获。

    夜已深,刘未抱着肩膀瑟瑟发抖,他早已摇摇欲坠,却只因为不小心身子歪了一下,而碰到了架在脖子上的刀,顿时脖子破开一个小口子,血流了出来。他吓得完全不敢动了。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感觉自己魂魄都飞了出去,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光溜溜又狼狈的自己。

    突然,一股重力落在后背,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跟冰冷的地面做了亲密接触。他想爬起来,却没有一丝力气。

    但很快,地面就变热了,起初是一股刺鼻的气味升腾,然后整个世界燃烧起来。

    他吃力地爬起来,望着四处一片火海,心里自嘲地笑道原来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诏书是我写的大体意思能看懂就行嗷,细节啥的就别纠结了朕就是这样一只桀骜不驯的美男纸挖鼻孔

    以及我是亲妈来着对手指

    、第四十七章

    萧昱九天前出了城,临走的时候叮嘱王府中人都不要出门,话语中似乎暗暗预示着京中会有一场大变。果然,萧昱走后第四天夜里,皇宫中火光冲天,街道上四处可见手持兵戟的士兵。傅重九坐镇凉王府,只将大门紧闭,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去管。凉王府离皇宫很近,府中有好事者白天偷偷爬上屋顶去看,回来告诉傅重九,有一处宫殿被烧得只剩焦黑的骨架。第七天,宫内有丧钟传来,敲了近乎半日,短短几日竟是改朝换代了。第八天,新帝继位的诏书传遍京城各处,世人这才知道万丰皇帝还有个嫡长子,名嫣,如今已经是准备登基的皇储了。哦,万丰帝被奸人烧死于涟漪宫,谥号灵帝。至于金城公主宫中前来传话的公公说了,对不起,皇宫里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公主。

    第九日,京城又下起了大雪。

    傅重九和赫连空面对面坐着,窗外一片白雪茫茫,室内却是温暖如春。

    小桌几上摆着酒壶和温酒的器具,几碟小菜。

    傅重九几杯热酒下肚,脸又红了起来,水汪汪的桃花眼,配上额间红艳艳的美人痣,笑起来的样子妩媚至极。

    赫连空偷偷瞄着对面那人,对面那人笑盈盈的,眼睛一直黏在他脸上。

    偷得浮生半日闲,两人就这么坐着,喝酒赏雪闲话家常。

    赫连空道“听说城外又有灾民聚集,这个新帝下旨大开城门,让京中不论官员还是商户都要施舍救助呢阿九,咱们干不干”

    傅重九摇摇晃晃道“干,为什么不干圣上的旨意,咱们平民百姓只能遵从。”

    赫连空道“那我一会儿去通知一下外面的铺子,让他们准备一下。”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划过屋檐发出尖锐声响。

    赫连空犹豫着,吞吞吐吐道“你说那个新帝”

    傅重九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眼“嗯”

    “那个新帝究竟是谁”

    傅重九笑了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那人就是了。”

    赫连空仰面躺下,伸了个懒腰“咱们把傅臻弄丢了唉,可惜了,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如果新帝不是那个人,那他进了宫,此时下落不明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傅重九沉默了片刻,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有可能”

    赫连空见傅重九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便道“你前些日子给傅浅传了信,这几日他说不定正往京中赶呢等傅浅来了,发现他儿子不在了,看他不打死你”

    傅重九笑着,不置可否。

    赫连空爬起来,有些奇怪地道“阿九,你是不是难过了告诉你,我是不会安慰你的。”

    傅重九瞪了他一眼道“他未必会打死我,但是等他知道你之前的行径,肯定会打死你。别指望我救你。”

    两人正拌嘴,忽然听见门外小厮急匆匆来报“凉王殿下回来了”

    傅重九和赫连空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犹豫和复杂。

    两人匆匆赶到前面,身着盔甲的凉王骑着马停在院中,身后跟着若干同样穿着盔甲的亲卫。

    傅重九迎上去,悠闲道“凉王殿下这是打哪儿回来呀”

    萧昱并没理他,而是纵身跳下马,径直朝里面走去。

    陆长生下了马,朝傅重九行礼道“我们刚从桃东赶回来。”

    傅重九扬眉。桃东,那可是凉国边境的重镇,过了桃东便是凉国,出了桃东就是大奉。

    陆长生面容有些疲惫,精神却很好,絮絮叨叨跟傅重九讲着“倾国的八万兵马全部驻扎在大奉边境,大奉的西北军虽然号称有二十万,却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傅重九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就明白了。西北军由杨维渝把持着,这个手握重兵的杨家人,原本应该是会有些动作的,如今却被凉国军队压制,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了。新帝正准备登基,这档口可不能让杨家人再来捣乱。

    没过一会儿,萧昱换好了衣服出来。

    傅重九又追上去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萧昱头也不回地跳上马,道“进宫,去接小未子。”

    训德殿中,素衣缟服的新帝接见了风尘仆仆而来的凉王。

    新帝一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下跪行礼的王爷。

    “凉王,你做得很好。放心,我们的约定我从未忘记,凉国从明年起岁贡减半,朕也会写诏书昭告天下,永不撤藩。”

    萧昱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身居上位的年轻新帝。

    那人依旧是懒洋洋地坐着,容貌俊美,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那人有一双漂亮的凤眼,眼角微微上翘,总有种似笑非笑的感觉,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持有睥睨之意,倒是天生的帝王风范。

    “他在哪里”萧昱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新帝微微歪着头,有些疑惑的样子“凉王指的是谁”

    萧昱站起身“何绍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他一步一步朝新帝走近,新帝身边的侍卫连忙拔剑想要上前,却被新帝阻止。

    新帝站起身,负着双手走向萧昱,他比萧昱稍微矮一些,却是贵气浑然天成,使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萧昱却完全不惧对方的气场,只端端站着,阴沉如阎王恶鬼般的气势并不比对方差分毫。

    新帝笑道“何绍是谁朕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萧昱紧紧攥着手“好吧刘嫣,把小未子还给我。”

    听到这个名字,新帝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缓缓闭上双眼。

    那一日,涟漪宫火光漫天。他的人抓了杨皇后杨维成以及鱼丘雯,当着皇室宗亲和有威望的老大臣之面,亲自读被烧死的万丰皇帝的诏书。当读到“巩固朝纲,延洪大奉百年基业”的时候,他瞳孔微缩,顿了一下,却不肯再往下读了,只缓缓将那明黄的绢布卷起,双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左边眼角有一滴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将诏书丢给旁边的给事中“重新抄一份,最后一句话不用写了。”从此以后他就是刘嫣,这世上并没有何绍,更用不着什么辅国公。

    “皇帝陛下”

    萧昱咬牙切齿的声音将新帝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新帝收了笑容,故作惋惜地叹气道“凉王,朕对不住你。”

    新帝将萧昱带到一片废墟前,这里曾经有一座宫殿,富丽堂皇巍峨肃穆,此时高高的台阶上却是一片焦黑。

    “那时候他跟先帝在一起。那时候朕在宫外,正在往宫中赶。他为了帮朕拖延时间,在这殿中与那毒妇杨氏周旋,最后被杨氏一把火烧了涟漪宫,他也没能走出来。朕已经派人去找过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与先帝一样,都是尸骨无存。”新帝说着,将一块边际烧得焦黑的黛蓝色锦缎布料交到萧昱手中,上面有一朵残缺的凤仙花,那是公主朝服的一小部分。

    新帝一脸惋惜道“是朕对不住你,朕来晚了,没能救他。”

    萧昱怔怔地望着手掌中的布料半晌,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新帝拍了拍萧昱的肩膀,道“他是为朕而死的,朕就赐他国姓吧刘未,封忠勇侯”

    萧昱一掌打开对方的手“谁稀罕你的国姓和你的封号”

    新帝望着萧昱踉踉跄跄远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再看向曾经的涟漪宫如今的废墟,远处的天阴沉沉的,似乎昭示着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萧昱骑着马出了皇宫,天上开始飘洒细小的雪花,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身体仿佛不受意识控制般,只是一直朝前行进。

    不,他已经没有了意识,灵魂被抽离飘到半空中,无悲无喜地俯视着骑着马的狼狈的自己。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去到何方。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凉王府的,恍惚间抬头,只见屋檐下数盏白色的灯笼安静地照着,是整个苍茫世界的唯一暖色。

    四下寂静,身上落满白色的雪花却不自知,他渐渐的恢复意识,身体被寒风吹得僵硬麻木不能动,心脏却像被无数把刀狠狠扎着,血流不止,彻骨的疼。

    低下头,看到手中仍然攥着的那片黛蓝色的锦缎,悔恨充斥满胸,他只觉呼吸一滞,胸中一块大石头压着,让他越发呼吸困难起来,喉咙中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傅重九从屋中急匆匆赶出来,看见马上的年轻凉王神色惨淡,竟是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影摇摇欲坠,很快就从马上跌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亲妈看我真诚的眼神0 0

    、第四十八章

    烛光摇曳,影影绰绰。

    屏风后面,对坐在榻上的两人正低声谈论着什么。

    一人道“他从宫里出来,听说那人是被烧死了,就在在先帝的寝宫中。”

    另一人叹气“唉,可惜了那么好的孩子,竟然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那人又是傅浅的儿子要是让傅浅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多伤心难过”

    一人道“阿九,你看小雨儿那么伤心,恐怕是要随他而去了他是王爷,怎么能这么轻率,身后还有万千子民你快劝劝他呀”

    另一人冷笑道“劝他看他那德行,烂泥扶不上墙,死了倒好。正好新帝答应了永不撤藩,等他死了,回去咱们扶植个萧家小儿,凉国岂不是尽在我们掌握”

    一人拍手道“极好极好反正小雨儿跟咱们也不亲厚,重色轻友,动不动就跟咱们甩脸子,这回咱们挑个温顺的,敢不听话就打屁股”

    萧昱缓缓睁开眼睛,望了望床幔,再侧头,看了看屏风上映着的两个身影。

    其中一人似乎听见了响动,起身,绕过屏风来到床边,笑盈盈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萧昱。

    “哟,凉王殿下您终于肯醒啦”视野中出现傅重九笑盈盈的面孔。

    萧昱张了张嘴,喉咙火辣辣的疼,却发不出声音。

    傅重九道“要喝水吗不给你喝,反正你都快死了,别浪费茶水了”

    “你”萧昱一阵气滞,想要起身,却使不上力气,只轻咳了几下,又倒了回去。

    萧昱喘了喘道“你们别在那里说风凉话我什么时候说要死的他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事不能算完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傅重九朝着萧昱的脸轻轻挥了一拳“萧昱,你有完没完,那人现在是皇帝之前你平安无事的进京,是出于他的庇护。如今他从一介小小的侍卫变成皇帝,想必是有手段的,那种人物不是我们这种小藩国能惹得起的你现在只管养好病,然后过段时间等雪停了,我们就起身回凉国去”

    “但是”萧昱怔怔望着眼前的空气,液体顺着眼角划过,落在枕头上,“他骗我他曾经发誓说让小未子平安回来的我不回去”

    傅重九又揍了他一拳“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说完气呼呼地起身,出了屏风,对赫连空道“走吧走吧,别妨碍凉王殿下找死。这屋里,绳子佩剑金银应有尽有,上吊自刎吞金随便选,啊,想吃的话我给凉王殿下留一包。”

    傅重九出了屋子,外面雪下的很大,寒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赫连空随后走了出来,看了看傅重九道“他刚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难过一阵子,别说他了,我心里也觉得惋惜。”

    傅重九头也不回地站着,只怔怔望着夜色和飞旋的雪“我也”

    赫连空扬眉道“你也什么”

    “没什么,”傅重九回过神,笑了笑道,“听说现在京城大街小巷都聚集了不少灾民,这么冷的天,又下着这么大的雪,不知要冻死多少人,咱们也去做回好人,施舍一些棉被之类的东西去吧”

    这时,屋中穿来一个声音“凉王府地方这么大,干脆开辟几个院子来收容灾民吧”

    傅重九和赫连空循声望去,见萧昱站在窗边,面容略显憔悴,目光却是灼灼的。

    傅重九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凉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听说凉王殿下大发善心,在自家凉王府开辟出几个院子供灾民取暖过冬。大清早,凉王府门口热闹得如同集市,灾民们井然有序地排队伍,按照老弱病残孕优先的原则,经过检查和登记后逐一进入。

    到了下午,大门前的队伍依旧像长龙一般,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赫连空望着大门口熙熙攘攘的景象,只觉一个头有两个大“这样下去,整个凉王府都要住满灾民了。”

    身边的陆长生道“王爷宅心仁厚,自然是不计较这些。”

    赫连空捂着额头道“他是不计较因为这王府本来就是御赐的,现在用来收容百姓,倒是更显出皇恩浩荡,福泽百姓。但是这么些人口的吃住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啊”并且,这笔不小的花销,都是从自己小金库拿的

    赫连空仰着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吸吸鼻子,回想起傅重九管自己要钱时笑盈盈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墙角的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看身形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人,身上披着一块脏兮兮的布,整个脸埋在布料当中,只露出一头有些焦糊的乱蓬蓬的头发,的双脚冻得发青。那人依靠在墙角,一动不动的,身边却有一滩黑色的印迹,看起来像干涸的血迹。

    “那个啊,”守门的侍卫道,“那个小乞丐好多天前就在那里了,应该是跟家人走散的灾民吧还是个瞎子,怪可怜的。公子最好别过去,您看见那摊血了吗他好像得了什么恶疾快死了,公子小心别被传染了”

    赫连空点点头,却依旧眯眼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陆长生疑惑道“赫连公子是觉得让他留在我们王府门口不妥吗那我去把他撵走”陆长生说着就要走过去,赫连空连忙拦住他,自己却下了台阶快步走过去。

    等走近小乞丐,那小乞丐却仍然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身上披的脏兮兮的麻布下,却露出一小截纤细玉白的手腕。赫连空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伸手掀开那块又脏又破的麻布,随着布被掀开,那人随着赫连空的力道而缓缓歪倒,赫连空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双目紧闭,面容灰败,却是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阿九阿九快出来”

    赫连空抱着那人跑进院子。

    傅重九闻声从屋子里赶出来,却见赫连空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身影。他心里有些疑惑,迟疑地走过去,却在看清那人面孔的时候瞳孔骤然缩紧。

    将人安置在床上,傅重九手忙脚乱地查看那人的情况。

    赫连空望着那人死气沉沉的脸,喃喃道“他一直在王府门口,已经有七八天了。竟没有人发现他也没主动来找我们为什么”

    傅重九小心翼翼地抓着那人瘦的只剩骨头的手腕,入手一片冰冷,“他或许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并不想让我们见到他这个样子吧”

    “阿九他还活着吗”

    傅重九抬头,茫然地望着赫连空,神情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萧昱跌跌撞撞跑进来,眼中含泪,先是怔怔地望了床上那人片刻,随后走过去,在床畔坐下,小心翼翼地将那人抱起,将脸埋在胸口,竟是泣不成声。

    突然,那人的手动了一下。

    “萧昱是萧昱吗”少年缓缓睁开眼,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却是黑蒙蒙的,他吃力地伸出手,胳膊举到半空却又无力地垂下。

    萧昱连忙将那只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脸畔,细细摸着,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是我,小未子。”

    尽管那人眼中蒙着一团雾气,看起来呆呆的,却是微微扬起唇角,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终于等到你了”他这样喃喃念着,力气耗尽,渐渐的又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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