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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之饲养/奉你为王 第17节

作者:青骨逆 字数:20560 更新:2021-12-29 05:42:23

    廿七没听穆风提起过家里的事,所以他对此一无所知。但就算廿七从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也知道父子决裂这种事不管是放在过去还是现在,都不是一件可以轻轻松松一笔带过的事情。

    他想了片刻,仍是说,“会变成一件好事的。”

    穆风朝他看过去。

    “我虽然没见过老爷和夫人,但是他们能教导出公子,一定是一对很好的人。这个时代和我们那儿不一样,公子,许多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工作、生活或者其他什么,只要你愿意,总可以让它们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廿七眼睛轻轻地弯起来,他给穆风夹上菜,放好筷子,“不是吗”

    在相同的环境里生活太久,有些事情就真的看不清。廿七没有亲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可比起穆风来,他似乎偏就更懂得怎么在这个社会里拼搏下去,这让穆风感觉无地自容。

    饭菜格外的香,比起外卖来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可穆风没什么食欲,吃了一小碗就饱了,剩下了好些菜。他觉得可惜,每一盘都用保鲜膜封起来,放进冰箱。

    他回头,看到廿七在收阳台上晾干的衣服。

    “你今晚还走么”穆风问道。

    廿七抱着一叠衣物,坐在沙发上整理,“要走的,明天还有事情。”

    “看店吗”

    廿七奇怪地隔了一小会,才点点头“嗯”了一下。

    穆风潜意识认为,那个停顿可能和他正瞒着自己的事情有关,可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太想过问了。是好是坏廿七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度去衡量,他不再需要穆风事事都去插手过问。

    他只要知道,廿七还在,这就够了。

    于是穆风坐下来,专心致志地看他叠衣服,享受一片难得的安宁。

    直到夜晚寂静,地铁快要停运,廿七才公寓里离开。穆风站在阳台上,朝他挥挥手,一直目送他消失在坡道的尽头。

    翌日,小书店并没有开业。

    廿七与花姐坐在附近约好的咖啡厅里,他自己点了一杯红茶,给花姐要了一杯热牛奶,等候杂志社的人来谈合约。

    “其实你不用这么急,”花姐抚着肚子说,“他应该不缺钱。如果他那么想要钱和地位,又何必跟你在一起。说实话,我还是觉得你这招走的太急切了,你很聪明,不管学点什么技术,两三年出来都是稳稳当当的。”

    廿七没有转头看她,只是两手握着杯子“我没有更多的时间,两三年我耗不起。”

    话没说完,杂志社的人已经进了店,花姐看他心意已定也就不多说了。

    对面坐下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就是上次来跟廿七谈情况的鸟窝头青年。他拿出笔记本电脑,两份已经打印好的合同,笔和几张纸,看了眼旁边拿捏气势的花姐,就知道这是廿七的参谋。

    “这是我们已经拟好的合约,你可以先看一看。”

    廿七没动,花姐直接拿走了合同,一条一条的往下看,大致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在一些小条目上他们给廿七挖了点陷阱。花姐把条条框框的指出来,表示对此不满意,要求重新再商议。

    合同从上午十点开始谈,中午在咖啡厅随便吃了两块蛋糕,然后又就其中几条争执起来。

    对方认为廿七是新人,从没接触过平模的职业,所以给他开的分成很低。而花姐则表示他是网络红人,技术都是可以学习补足的,廿七值得更高的商业价值。

    廿七看着双方争来吵去的,觉得挺对不起花姐的,让她挺着个大肚子来帮自己的忙。

    下午,合同基本谈的差不多,修改n0版也已经成型,就差打印出来让廿七签个字,就可以开工了。待杂志社都觉得尘埃落定的时候,花姐喝着第二杯热牛奶,慢悠悠地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他没有身份证,是个黑户。”

    “什么”对面两人下巴都要掉了,气地直拍桌子。

    廿七“”

    花姐不急不慢的,似乎胸有成竹地说“他的外形条件已经达到了你们对平模的标准,这是毋庸置疑的,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派上用场。这两年时尚杂志层出不穷,你们是一家小杂志社,不是做的最好的也不是最有创意的,你们应该很需要他的话题度来吸引销量,失去廿七的网络宣传度,你们损失很大。”

    “你知道黑户是违法的吗”杂志社道,“好吧,就算我们暗地里隐瞒这个事情,但是你知道,现在的网红不过是能红一时,谁能保证他红长久万一以后有了纠纷,我们如何在法律上裁断效益”

    “哦,”花姐笑了一下,“这还没签,你们就开始考虑他没人气以后怎么甩包袱了”

    杂志社分毫不让地反驳“这叫未雨绸缪。”

    花姐点点头,“那不如这样,你们不要签这么久,一个月签一次或者三个月签一次,什么时候你们觉得他没人气、没有可用之处了,就一纸解约书甩给他,让他该干啥干啥去,怎么样如果你们怕他跑了,可以把我的身份证记给你们,替他做垫背的。”

    杂志社脸色不太好“我觉得你在耍我们”

    “是你们嫌弃他是黑户,怕招惹了甩不掉的包袱,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赚钱。这个方法很好啊,顶多是你和他都劳累一点,多签几个字盖几个章。”

    “花姐”廿七忍不住出声。

    “你别说话,喝你的茶。”

    “”

    对面两个青年显然不是能当家做主的人,两人商议再三,还是决定先给领导打个电话。青年通电话时避开了廿七和花姐,所以说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只是这个电话会议讲了很久,期间青年频频点头。

    一小时后,合同的事彻底敲定,基本和花姐提出的鬼办法差不多,只是违约金翻了两倍,并且将花姐的身份信息抵押在了杂志社,以确保廿七不会中途跑掉。

    从咖啡厅里出来,花姐把合同又翻了两遍才还给廿七。

    廿七对她说了谢谢,商议的时候自己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全权都是花姐在处理,但是有的事情在廿七看来都有些多余,无怪乎杂志社也气得够呛。

    花姐看他一脸不理解的表情,扶着肚子走回书店,坐下了才慢慢说“你现在的价值就是网络话题度,他们看中了这个才来找你。时尚杂志太多了,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他们家,他们并不是长久的平台,你急着往上走,需要的不仅是机会,更是跳板。网红期很短,你一旦进入了大众视线,有的事情就好办了。他们想用你赚钱,你就借他们跳高,短期合约干净利落,等你走了,他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当然,如果你在这条路上走的不顺畅,也能及早脱身。”

    廿七大致明白花姐的话,但他有一件事不懂,“能接受我是个黑户的,除了他们还会有别人”

    花姐看了会廿七,低头笑了笑。

    “很快,你的户口就会有着落的,你信吗”

    廿七当时曾表示过不信,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渐渐回味过来,想花姐大概是有神奇的预言功能,才能把事情都料理的那么准确。

    因为后来,穆风问过他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而那个问题,将彻底改变他与穆风的关系。

    、第56章

    穆成国住院的第三天,穆风穿着白大褂,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

    他煮了排骨汤,用砂锅小火煲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装在保温桶里带了过来。通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他看到母亲坐在床边在削水果。

    穆风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自打听说老友住院以后,穆成国的棋友们都三三两两的来看他,鲜花和果篮已经摆满了床头。听见推门的动静,穆成国以为又是哪个听到消息的老朋友,便笑眯眯地坐起来,说着,“不是都说没什么事了么,怎么又”

    然后穆风的白衣出现在视线中。

    话音一顿,顾向梅马上反应过来将水果刀藏在身后,穆成国一把抢过妻子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穆风动也不动,闭上了眼等他砸。

    又不是没砸过,当年把穆风砸到医院里来的,是盛怒之下的一只高颈花瓶,当时就砸得他头破血流,踉跄了好几步还自己摔倒在茶几上,硌了肋骨。

    “老穆”母亲叫道。

    穆成国似乎也记得这段往事,苹果举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能扔过来,又置气般的放回了母亲手中。

    穆风走两步把保温桶交给母亲,说,“我炖了点骨头汤,还有道家常菜,都是热的。”顾向梅接过去之后,他又转身看到父亲,“爸。”

    “别叫我爸”

    “哎呀,老穆”

    穆风连说话都有些发涩,但还是保持着平和,不愿与父亲再吵起来,“您的腿没什么大问题,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必须得好好休息。”

    “哼”

    “”穆风呆了会,觉得再呆下去整个屋子都要冻出冰碴子来了,他是在外面应付得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和家属,可是到了自己父母这,就一句好话也不会说。

    他一张嘴,总能和父亲呛起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走时,顾向梅叫了声“儿子”,还招了老穆一个白眼。她匆匆跑出来拉住穆风,关上了病房的门,才低声说,“你等会,我想问问你。”

    穆风露出了一副要受训的模样。

    顾向梅说“你那些破事我也不想管了,我想知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穆风皱起眉,“不是说了,我不喜欢”

    “不管男的女的”顾向梅打断他,她盯着穆风,“有没有”

    穆风迟疑了一会,声音低地像个蚊子,“算有”

    “什么叫算有,有没有自己还不知道”顾向梅有点不太乐意,念叨了两句,侧过身子过了好一会才接着问,“他对你好不好”

    穆风一愣,不知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你话呢,好还是不好”

    “好。”这回穆风没有迟疑。

    顾向梅得了答案,眼角的余光撇过穆风的脸,看上去也不像在骗自己。她深呼吸了几次,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又低声道,“我知道了。”

    穆风这边苦于和父母交锋,只要一下班就往骨科里跑,就算刷不了好感,也尽量刷刷存在。他觉得廿七说的对,人是活的,就不能把事情做死,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无论怎样他都不该再这样僵持下去。

    而且自从上次顾向梅问过他话,母亲的态度已经开始软化了。

    穆风知道比起石头一样硬的父亲,母亲这边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于是就可劲的献殷勤。

    好容易在顾向梅的枕边风下,老穆心情好了,腿也好多了,偶尔还能赏穆风一个正眼看。还没松了这口气,又恰好赶上了全市的医疗卫生大检查,一时间根本顾不及廿七的事情。

    等他得了空,跑到小书店里去找的时候,却被花姐告知,廿七已经辞职了。

    手机打不通,人也找不到,花姐说她也不知道去向。

    当时穆风就矒了,他冲到楼梯间里去找,把那薄薄两层被褥翻了个底朝天,连个碎纸屑都要捡起来研究半天,就差没把墙缝也用手电筒照了,要从里面抠出个廿七来。

    然后他才相信,廿七是真的走了。

    穆风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反反复复的想,来来回回的回忆,把廿七说过的每句话都放在嘴里咀嚼,可他还是想不到。

    廿七想要时间,他给他时间;廿七不想回家,他也不再提。可是为什么廿七还是离开了,是自己把他逼得太急了吗,是无意间说的什么要求让他觉得过分了吗。

    这段时间廿七一直不大对劲,可是穆风觉得他有他的想法,就没有管,难道从那时候开始,廿七就已经在做离开的打算了吗。

    穆风浑浑噩噩的,想了一遍的事情,过了几分钟又拿出来再想一遍。

    离开书店的时候,花姐担忧地看着穆风,叫也叫不停。

    一路上他还在想,明明事情发展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廿七已经可以自力更生了,与父亲僵持的关系也在慢慢改善,他以为自己是在往前走,可是为什么一转头,却把廿七丢了。

    他不能接受,也不可能接受

    于是离开了没有几个小时,天要黑的时候,穆风又折回了书店。他不进去,就站在门口,每进去或者出来一个人,他都要抬头看一看,看到不是他认识的,就失落一阵。

    花姐开始不怎么理会他,可是当每晚关门和早晨开业的时候,穆风总雷打不动的站在店门口,如此连着整整两周,花姐就再也不能当做看不见他了,她都开始怀疑这半个月来穆风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吃过一口饭。

    可花姐也没有办法,开始是廿七不许她告诉穆风,后来是她也联系不上廿七了。有那么几次,她看到穆风站在屋檐底下,和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狗蹲在一起,他摸了摸小狗的头,小狗就蹭蹭他的脚。

    她就觉得,穆风和流浪狗也差不多了。

    廿七怎么就能狠心,把好好一个口碑颇丰的大夫、一个出类拔萃的博士,给整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花姐丢下手里的抹布,实在忍不住了,走出去站在穆风跟前,跟他说,“回去吧。”

    穆风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盯着花姐看了会,很久才认出来。他看了太多的人,感觉对脸部的识别有些迟钝了,但最重要的是,这些脸都不是廿七的。

    花姐憋了一口气,训他,“好好一个大夫,像什么样子你连工作都不要了吗”

    穆风也不恼,他伸手招呼着被吓跑了的小狗,说“我请了假的,没有耽误工作。”

    然后花姐就气郁了,这样的人,还怎么跟他沟通

    穆风不知道自己守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其实守到第三天的时候,他就知道,廿七不会出现的,可他还是没走,没日没夜的呆在这里。他只是觉得,如果自己走了,廿七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他应该等下去,天气那么冷,万一廿七看到了他,一定会来给他围围巾的。

    这两周,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穆风还想通了一些事,一些以前总是暗示自己逃避的事,一些他一直在对廿七做却从来闭口不谈的事。

    比如喜欢。

    书里说的总没错,人的确是个不得教训的生物,必须要在失去中才开始忏悔。但人也是种胆小的东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穆风就是因为被后面这种教训狠狠打了一鞭子,才忘了前面那种更令人心塞。

    所以他迟迟不说,迟迟不表达,将暧昧一步步升级到自以为不必再说的地步。到了今天他才发现,隔着那层纸,暧昧始终都还是暧昧,不能突破成自己想要的东西。

    戚绍川说他疯狂,可他其实根本就不疯狂。不管是给廿七买东西、购置家具和衣物,还是给他办户口的事,那都是钱和关系能解决的东西,随便搁在一个有钱有势的人身上都能做得到,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他其实没能为廿七做什么。

    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他说了、做了,廿七还会走吗。

    穆风觉得手指有些僵硬,开始后悔没带双手套来了,要是可以,最好再多穿件秋裤,也不至于冻得快跟狗一样。他一转头,看见蜷在身旁的小狗,呜咽呜咽的叫唤着。

    好吧,还真的跟狗一样。

    他正这么想着,眼前递来一双皮手套,真皮,一看就是。这一定不会是廿七,至少廿七没那么多钱去买一双真皮手套。

    所以穆风头也没抬,“谢了花姐,我不需要。”

    手套没有拿走,反而往前伸了伸,皮手指戳在他的鼻子上,实在烦人。穆风扫开眼前的皮手套,抬头一看,不是花姐,而是戚绍川。

    戚绍川低着头看他,再看看旁边的小流浪狗,最后又把目光移回来。舌头抵在牙齿上,啧啧两声,一张口就把穆风气了个半死,要不是蹲得腿麻了,真的要跳起来打他。

    他说“被人抛弃了”

    穆风真的不想理他。

    戚绍川拿脚拱拱他,“起来吧,别丢人了,我请你喝酒去”见穆风不理他,又说,“要不咱就近,找个能看得见这儿的地方,喝完你再回来蹲”

    穆风实在是冷得不行了,最后被他拖拽着进了小酒馆。

    后来,他也没能继续回去蹲。

    因为戚绍川把他灌醉了。

    、第57章

    穆风是真的对怎么回来的没有一点印象,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小酒馆里,戚绍川要了一瓶白酒,和他一人一杯的灌。可是不对,他和戚绍川喝的都一样多,怎么他倒了戚绍川没事。

    后来他才知道,戚绍川脑子都长歪道上了,酒场上那套都能拿来对付朋友,他喝的根本不是酒,是凉白开

    酒,全进穆风肚子了。

    所以穆风醒的时候,胃里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他拧开灯,看着光线一下一下的晃进眼里,立刻头晕地不行,冲到卫生间里吐得稀里哗啦的,把隔夜吃的小馒头都吐出来了。

    按下冲水钮,抱着马桶就走不动了。骂戚绍川真是个祸祸,不带这样灌人的。

    “我不祸祸你,你能肯回来”

    穆风朝着这戏谑的声音扭头,看见洗手间的门框上倚着一个人,看不太清,晕。戚绍川进来,胳膊从他腋下穿过,提小鸡儿似的拽起来。

    “你看看你,轻成这样,是想减成白骨精”

    穆风被他提着走,甩到床上这么上下一震,爬起来又要吐,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反驳他。

    一只垃圾桶被踢了过来,戚绍川不怀好气,终于说到了重点“他人呢,把你弄成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穆风抱着桶就把头埋了下去,吐地嘴里一股子酸苦酸苦的味道,血流都倒灌进脑子里,才把头抬起来,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珠子不解地看他。

    心想,真是搞笑,我要是知道原因,还会蹲在那寒风剌剌的地方半个月

    “好吧好吧,”戚绍川摊开手,“你接着吐,我去车里给你拿两支醒酒药。”

    喝了药,穆风才觉得渐渐好些,倒头睡过去什么都没想。真的什么都没想,因为他没有梦到廿七,漫长的梦里只有一片黢黑,他就在这片黢黑里走,像瞎了一样。

    接连几天,只要一闭眼,就会做这个梦,根本控制不住。

    夜里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更加没食欲。他不怎么吃饭,顶多喝两口大米粥上层的清汤,他知道戚绍川偷偷往里兑了蜂蜜,那他也觉得苦。

    工作还是得干,手术还是得做,只是没兴致,有次开药的时候神情恍惚,被病人惊讶一声叫回来“大夫,我这病有这么严重,这药得吃那么多瓶呐”

    穆风一看电脑,数量上竟然打了个27。

    真是的,有什么病得吃27瓶药啊。

    戚绍川做饭不行,熬点粥就顶天了,其实他最讨厌的就是下厨,最烦的就是碰厨房里那些分不清用途的瓶瓶罐罐,什么八角什么茴香,他觉得连花椒都是种多余的东西。

    但他还是下班就来接穆风回家,不会做饭就订餐,什么好吃就订什么,拿回来伪装成自己做的样子,用家里的盘子装。

    穆风知道,戚绍川是想让他觉得这家是有人气的,是可以期待的,这也是戚绍川对他最用心的关怀了。

    “你不能不吃饭,”戚绍川说,“他可以走,但你不能走,你还得留下来陪着你爸妈。”

    戚绍川说的对,廿七可以走,毕竟他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可穆风还是不死心。然而这心死不死也没什么用,因为找不到他,上哪里去找一个连身份都无法查证的人呢。

    戚绍川说“我跟你说一个方法,你现在下楼,去酒吧,找一个和他一样高大帅气的男人,睡一晚上,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然后穆风抓起餐桌上的馒头,照着他脸就扔了过去。

    “这就对了,”戚绍川撕咬着馒头皮,以一种过来人的架势劝说穆风,“这事根本不是一两个晚上就能解决的事情,慢慢来吧。”

    的确不是一两个晚上能解决的事情。

    至少长达一个月的时间,穆风都没有听到廿七哪怕一丁点的消息。

    可他打开微博,关于廿七的话题仍然还在,每当要飘忽下去的时候,就有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和猜测,把这个话题再顶上来。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知道廿七的真实身份。

    穆风觉得好笑,他都不知道廿七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会有别人知道。可他还是抱着一点不甘心的疑虑,给这个人发私信,问他知不知道廿七在哪里。

    私信隔了两天才回,说这是廿七的个人问题,不方便透漏。

    我草

    穆风的内心谩骂被消音了,因为这实在不像他的行为准则。

    因为之前在小书店蹲守时请了太多的假,所以穆风只好尽量补回来,反正廿七也不在,他可以尽情的享受工作的乐趣。想现在多干一点,年假就长一些,可以多陪陪父母。

    十二月份,天气就算入了冬,穆风更是爱窝在医院里,偷点充足的暖气。穆成国的腿骨愈合的还不错,复诊了一次就让他出院回家,慢慢修养了。

    家门,老穆还是不让穆风进,但是楼门他能进了,所以每次去,穆风就把煲的汤或者新买的衣服放在家门口,顾向梅会出来与他说两句话,拍拍他的手。

    顾向梅还暗示过他,今年过年就回来聚聚,老穆那边她去搞定。

    穆风觉得,这已经很不错了,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戚绍川那边也有进展,他经常看到医院门口停着一辆路虎,把一脸不甚情愿可还是会上车的戚绍川接走,打开车门时,后座上永远会坐着一个穿正装的男人。甚至有次,穆风去到戚家里送东西的时候,亲眼看到他们在无人的楼梯间里亲吻,野性,还带着点欲拒还迎。

    对,一切都很好,只是没有廿七而已。

    每每想起廿七,穆风就会发愣到浑然不觉有人在叫他。从网上淘来的那点信息,似乎总在暗示着廿七在什么地方生活着,有人和他在一起,亲眼目睹他的一切。

    而那个人,偏偏就不是穆风。

    这让他觉得嫉妒,觉得不可理喻。

    接近十二月底的时候,穆风不知怎的,晚上加班出来晃晃悠悠的,蛇精病似的买了一根雪糕坐在马路牙子上吃,大冷的天,吃下去的雪糕就像吞下去的刀子,一口一口地划出冰痕来,冻得他嘴唇发紫。

    然后他忽然就醒悟了。

    穆风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到二月二十六日。

    到2月26日晚上12点整,如果廿七还是不肯出现,不回来见他,那他就不等了。因为那天,是穆风真正的28周岁的生日。

    当生命里唯一一个27随着时间走掉的时候,穆风想,他生活里唯一的那个27,也不应该再继续停留下去。

    吃完那块雪糕,穆风拍拍衣服从路边站起来,走到报刊亭附近的垃圾桶,把木棍儿扔进去。

    然后回头。

    在穆风给自己下了死线的第五分钟,下肚的雪糕都还没随着誓言化完。廿七就像是有预谋的一样打破了这个计划,赫然出现在穆风的视线里。

    在报刊亭的角落,一本不起眼的杂志封面上。

    廿七穿着如雪一样白的繁复衣袍,乌发高盘,玉簪轻束,肩头半披着一件狐狸尾巴的大氅,衣角上的金色纹路层层叠叠地,似要漫出纸张来。

    刻意调整好的光束从侧面打过来,在廿七的脸上投出阴阳有秩的阴影。照片里的他微微抬着下巴,薄抿着嘴角,用一种冷酷的、带着睥睨的眼神,望过来。

    穆风必须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帅的廿七。

    但也是最可恶的。

    天阴沉地要下大雪,店铺里循环播放着铃儿响叮当,人造的圣诞树上尖角的星星亮起来,霓虹灯四处闪烁。在这个情侣牵着手,把所有的佳日都当做情人节,带着红色的帽儿,在影院里互喂爆米花的时候。

    廿七送他的,是一本价值185元的圣诞特辑。

    、第58章

    穆风买下了这本特辑,他在地铁上将它看了好几遍,里面有关于廿七的独家采访。但是没有一句实话,全是编的,那些回答一看就是笔法完善的公关稿,根本不是廿七的风格。

    地铁上有年轻的姑娘看到封面,跑来问封面上的是谁。

    穆风一时竟无法回答。

    他就带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公寓,站在楼下的防盗楼门处。头顶的声控灯又坏了,穆风左手拿着手机照明,右手去拿钥匙。

    手有点抖,捅了半天也没捅进去,最后失手掉在地上。

    穆风弯腰捡起来,听到背后的黑暗里有脚步声,快而迫切,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他打开手电筒,举着从楼下的黑暗中透过去。

    穆风原以为圣诞特辑不过是个开始,要想见到廿七本人还要等上漫长的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封面刚在手里捂热乎了,廿七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

    嚣张的人穆风见得多了,可他还没见过廿七这样的,不仅嚣张还相当可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真就能做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廿七几步跑过去,站在穆风所站的台阶下,口中吐着湿润的白雾。

    穆风与他对视几秒,笑也不笑,扬手把杂志甩在他脸上。

    “廿七,你胆子肥了翅膀硬了,就敢这么一声不响的跟我玩失踪是吗”

    廿七喝着冷风喘气,抱着印有自己照片的杂志看了两眼,特辑从拍完到印刷出厂,这也是他第一次看成品。可他只敢随便扫了下,便仰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比他略微站得高点的穆风。

    穆风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觉得自由自在的挺好,觉得我管着你了”

    “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空气,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需要来跟我说一声”

    “不是的。”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委屈了,要另寻出路”

    “不是这样的,公子”

    廿七稍微大声了一点,穆风冷着脸别开头,静默了一小会,又转身捞起钥匙来往门锁里戳。可是心不在这,越戳就越乱,甚至都没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拿错了钥匙,根本不可能打得开门。

    一阵钥匙和门锁叮叮当当的碰撞,廿七硬把自己挤到穆风和门之间,强迫穆风看着自己。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强制我参加什么封闭式的训练,还没收了我的手机。刚走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在手术台上没有接到花姐那边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你不要怪她。拍摄很紧张,我又什么都不会,为了能赶上这次的封面每个人都在加班加点,我不能拖了他们的后腿。今天封面出厂,训练也才结束,我刚刚拿到手机就来找你了”

    穆风的视线避开堵在自己身前的这个活生生的人,盯着别处,他等了一个多月,准备了许许多多想跟廿七说的话,可当他就这样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穆风除了生气想不起别的事来。

    廿七吞声唾液润了下嗓子,叹气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穆风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怒红怒红的,瞪着廿七,“你不知道,难道我就知道吗我只知道你突然辞职,突然消失,整整一个多月,再突然出现在这本封面上”

    廿七笨拙地说着对不起,除了道歉他真的解释不出别的来,他看得出来穆风是真的在生气,以前穆风也会大声的说他两句,但从来不会这么失控。

    今天的穆风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又惊又怒还要再反过来咬他,廿七真的觉得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想咬死自己的冲动。

    “起开。”穆风挥手赶他,低头从一堆钥匙里想找到正确的那把。

    廿七用力握住穆风的手腕,两人这么扯拽了几下,他是舍不得弄疼了穆风,但是力度不太好控制,还是在他白嫩的腕子上留下了红印。

    穆风恼羞成怒,再抬起头的时候,廿七看着那双幽深幽深的含着雾气的眸子,几乎以为他要哭了。

    哪有那样生气的眼睛,气到连睫毛都在细细的煽动。

    廿七一愣,穆风立马甩掉他,插进钥匙跑进楼里去。廿七跟着把自己从门缝里挤进去,追着穆风来到电梯前,眼睁睁看他进了电梯厢,而自己站在一线之隔的电梯外,看着门一点点的关上。

    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徒步爬楼梯上去,还能把每层的电梯钮都按一次,公寓在七层,所以他有五次的机会中途截到穆风。

    可莫名的心虚在告诫自己,没有穆风的允许,这门,他不能挡。

    廿七像是脚下生了胶,看着穆风的身影在电梯中一寸寸变窄,即将化成一扇铁门。也许这与穆风一个月来苦寻他的境遇不同,但是那一刻,廿七真的产生了一种穆风会“凭空消失”的感觉。

    “公子”廿七忽然出声,目不转睛地说。

    “我想你了。”

    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戛然而止。

    穆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刻抬手按下了开门键。

    电梯仓再次打开的一瞬间,就像是种特殊的恩赦,廿七侧身抢了进去,一臂捞住穆风的腰,把他按在电梯的墙壁上。没有人说话,除了两对气势汹汹的眼睛,别的什么也没有,连呼吸都是停滞的状态。

    穆风的眼睛一眨不眨,在明晃的灯光下,能看到眼白中有细琐的血丝,透着长时间没能好好休息的疲惫,他抓着廿七的衣服,试图将人推开。

    廿七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他用力的握在手中,每一口呼吸都是窜进肺脏的疼。他没想过,从没想过离开这个给了他第二次重生机会的男人,虽然是无意间的差错,可他的确让穆风难过了。

    这是后果,也是事实,须得廿七自己来承担。

    穆风心里有气,廿七此刻越是不说话,他就越气。所以廿七一进来,这气就达到了鼎盛,恨不得将廿七暴打一顿哪有这样的人,怎么有这样讨厌的人

    廿七不回避地任他瞪着,然后低下身子将穆风抱进怀里,哄骗的话他是万万说不出来的,只好用带着歉意的音调,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你了,公子”

    穆风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可是,但凡与廿七的事情沾染上一丝一毫,这句话就总无成立的可能。他就像只被提了耳朵的兔子,一下子被人抓住了软肋,再红的眼睛此刻也要闭上一闭。

    廿七感受到怀里渐消的抵抗,抬手按下关门键的同时,低下头狠狠咬住了穆风的唇。

    他咬下去的时候,唇是凉的,透着不健康的紫色,廿七嘬住其中一瓣含在嘴里轻轻的咬,上下两齿叼住拉一下,再突然松开,又出其不意地堵住。

    穆风背靠着墙,廿七顺势将男人的下巴挑起来,下颌的线条几乎拉成一条笔直的线。肌肉的伸拉使他有些轻微的不适,廿七就这样由上而下,垂直地吻下去,用柔软的舌尖舔舐他的牙齿,像在撬一扇紧闭的贝壳。

    壳终是张开,廿七毫不犹疑地探入,直擒敌后,逮住了壳里无处躲藏的软肉。他比新鲜牡蛎含在嘴里的口感更美妙,简直是叫人痴迷。

    电梯在七层打开,两人几乎是贴着墙滚出来的,廿七把他堵在家门前的角落死死的吻咬,穆风脑子也混,立刻咬回去,似要从中报复回他一个月了无音讯的恶行。

    不知道是谁的手,还能准确的从裤兜里摸到钥匙,打开家门。

    廿七似乎格外喜欢门和墙壁一类的东西,刚跨进家门哪里都不去,仍是把他按在门上,变着花样地啃。最后把他翻过去,面贴着门,从背后袭上来,吮咬他的后颈。

    外套早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去,穆风只穿着一件衬衫,又被他揭下来贴在廿七的胸膛上,那里面火热,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裳,从接触的地方开始,把两人一圈一圈的点燃。

    而最热的地方,莫过于交相摩挲的关键部位。

    撒不住了,绝不可能撒住,从廿七低着嗓子说“想他了”的时候,穆风就知道,今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呆下去。

    廿七有冲动,他也有,那是克制不住的,是从心脏最深处传来的蓬勃跳动。

    粗鲁地脱下来的衣服扔了一路,廿七将他抛下去,重重的丢在床上,柔软的床铺陷动几下,穆风主动勾起廿七的脖子,在几乎将人淹没的热情中回应他。

    多大的怒气都不及这失而复得的惊喜。

    廿七扯开衬衫的纽扣,沿着中线往下游走,含住一边褐色的凸起在齿间挑弄,他抬头瞄了眼穆风的反应,再去以同样的方法对付另一边。

    近乎程式化的顺序,穆风知道,他一定是看过平板上的小电影了,而且还看过不止一遍。

    本来是挺动情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廿七乖宝宝似的捧着平板,研究小电影的模样,他就觉得莫名的好笑,也因此差点破了功当真笑出来。

    廿七似乎发现了他在走神,报复性地用舌尖戳着肚脐,痒地很。

    穆风想叫他不要闹,撑着双臂微微抬起上身,看到廿七退到他的腰胯间,一手抚摸着他的腰肉,低下头眯着眼睛,隔着一层布料吻了吻他已经初见形状的性器,然后用牙齿扯开布料边缘,用柔软的唇舌与之紧密的接触。

    穆风的东西和他本人一样,带着点秀气,廿七含下去的时候颤巍巍的,像极了穆风被吻时有些发怯的模样。

    那真的是会令人发疯的视觉冲突,穆风睁大了眼睛看他浅浅的吞吐着,引发一种全身上下的血流和热量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齐齐的往两个极端奔涌,一个是渐渐膨胀的器官,一个是无法思考的头脑。

    但廿七是初试,他尝试了几次仍不能做到把全部吞下去。穆风觉得自己若是面对如此场景还能忍住,那真不是个男人,他推开廿七,扯掉那包裹完好的长裤,将手探进去抚慰对方同样肿胀不堪的玩意儿。

    直到穆风觉得足够,才缩回手躺倒,给自己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忍着巨大的羞耻,蹙着眉一点点分开了双腿。

    、第59章

    早上,穆风醒的特别晚,廿七起来后把玻璃瓶里的热水重新换过一次,盖好被子,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睁开眼看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又睡了过去。小说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廿七出来先把昨晚的床单扔进洗衣机,然后弯腰将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捡起,分门别类的堆在一边,准备过会再洗。

    他接了一锅水想煮点甜粥,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可煮,厨房的菜篮里是空的,柜子里是空的,冰箱中除了苏打水连个鸡蛋都没有,他想着实在不行下点酱油面,发现剩的面条都不够一个人吃的。

    好容易扒拉出一小兜米和一把红枣来,只好煮甜粥。

    淘米的时候,廿七听见有人在敲门。

    手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净,廿七一边纳闷会是谁一大早就来找穆风,一边拉开门,抬头正对上满面灿烂笑容,提着早餐道早安的戚绍川。

    戚大公子脸上的笑都还没完全拉开,瞬间就变成了狂暴的怒气,二话不说就给廿七来了一招“戚氏无影拳”。

    转变太快,没反应过来,不然廿七也不会傻愣着站那儿给他揍。

    廿七被他打得踉跄两步,栽到身后的衣架上,刚挂好的大衣稀里哗啦地抖落了一地。他连忙扶住铁质的衣架,以防它倒了以后砸到什么不能砸的东西。

    然后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他妈还有脸回来”戚绍川走过来揪住他的衣领。

    他这么把衣领一抻,脖子下的吻痕就显露出来,戚绍川怔了几秒,一下扯开廿七的衣服,更是气了“你还把他、把他”

    廿七觉得要是再不解释,自己就完了,可还没张口,脚下退了一步绊到了衣架伸出来的小铁脚,自己把自己摔坐到了地上。

    嗵的一下,衣架也倒了,衣服也飞了,全砸廿七自己身上了。

    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把戚绍川的怒气都惊退几分,望着地上狼狈的青年哑口无言。

    穆风正睡的香甜,就听见房间外鸡飞狗跳的,一下子就从梦里惊醒,叫了两声“廿七”,然后掀开被子跑出去。

    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总之他看见的,就是廿七身上压着一个铁脚衣架,衣物狼藉甩了满地,而戚绍川一身干干净净的站在一边,脸上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穆风理所应当的认为,是戚绍川搞的鬼。

    当戚绍川转头看见穆风的时候,他已经急匆匆赶到廿七身边,帮他搬开衣架,掀起衣服检查有没有哪里砸伤,而穆风的脖颈上,吻痕完全不比廿七的少。

    廿七从一堆杂物里爬出来,看到穆风就说“您怎么出来了,这么冷。”

    穆风身上只套着一件长款的t恤,站起来将将能遮住屁股。那还是昨晚做完之后,穆风不肯配合他好好穿睡衣,廿七没办法直接套头给他裹上的。

    “怎么回事”穆风问道。

    廿七随手摸到一件大衣,给穆风披上,说,“没什么,戚公子来给您送早饭的。”

    可穆风能这么信就有鬼了,戚绍川是提着早饭不错,难道廿七脸上的伤也是自己摔出来的么。穆风转头,向戚少川皱眉道“你打他干什么”

    戚绍川也不解释,冷笑说“我打他,他难道不该打吗他一个月无影无踪逍遥自在的,哦,想回来就回来了,他知不知道你一个月都不肯好好吃饭我不打他,你会亲自动手吗”

    穆风耳朵里听着戚绍川的质问,却不讲话,慢慢地把廿七拉起来,抬着头看他脸上的青印。反而是廿七,认真地看着戚绍川,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戚绍川看穆风根本无意听自己说话,尤其是罪魁祸首还在他们之间横着。他瞪了廿七一眼,走过去拉着穆风,两人进了洗手间把门一关。

    门锁仍是坏的,不知道为什么穆风一直没修,门把手晃晃荡荡的挂在孔洞里。

    那是屋里最薄的一扇门,平时连洗澡的声音都盖不住,只要靠过去应该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可廿七没想着去,他盯着门看了一会,转身默默的收拾起衣架来。

    开始声音是小的,后来嗓门越来越大,廿七就是不想偷听也没办法。

    他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话,耳朵也下意识地竖起来。

    “你在书店门口冻僵的时候,他怎么不来给你披件大衣怎么不来问问你冷不冷饿不饿我作为朋友看到你那个样子心里都难受,他在哪里”戚绍川话语里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廿七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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