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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之饲养/奉你为王 第1节

作者:青骨逆 字数:19186 更新:2021-12-29 05:42:10

    书名古穿今之奉你为王

    作者青骨逆

    备注文案

    本文原名古穿今之饲养养只忠犬成野狼,说好的我是主子呢

    穆风用了八年的时间走出围城,在生活终于走上正轨的时候,老天突然在他浴室里空投了一个人。此人第一眼就要掐死他,第二眼却又嗵地跪了下去。

    只这一跪,阴差阳错地,就将穆风与廿七捆了一辈子。

    穆风一步步的开化,让这个当了二十年傀儡的廿七明白了尊严与梦想。而廿七生命中全部的真诚和炽热也都只属于这个饲养他的男人。

    然而,当爱情萌发,到底又是谁饲养了谁

    结果,穆风活生生把一只忠犬养成了无肉不欢的大野狼

    我相信,你会把一个最好的我自己,还给我

    上天赐我一个不要钱的保镖,我却给他当起了保姆

    廿七公子,我将永世臣服,绝不背叛。

    穆风说话归说话,别扯我衣服os把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2777还给我tat

    本文又名小大夫的忠犬藏獒养成记文盲追妻手册我有特殊的死缠烂打的技巧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我们一起来虐狗犬类饲养的错误示范

    c说明

    穆风受高学历、纠结的、年上医生受

    廿七攻又梗又直的盲从忠犬、三观全无的古穿今死士积极向上、勇斗渣攻、护妻狂魔

    本文周日即920号入v,当天将三章奉上,希望大家继续支持づ ̄3 ̄づ

    温馨提示

    1有前渣攻出没,双洁党请小心回避。

    21v1,绝对he不动摇。

    3此文现代架空,请勿过分考据,内容以作者胡扯的为标准。

    4以 养成 日常和宠为主,傻白甜谈恋爱,狗血养心,欢迎入坑。

    5一般更新在上午9点左右,周四更新在下午

    6热心读者建了个群,感兴趣的来玩吧321368266。个毛的27和小大夫验证是文中任意角色名字。

    内容标签年下 古穿今 天作之合 制服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风,廿七 ┃ 配角戚绍川,楚昱 ┃ 其它忠犬,古穿今

    、1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开文啦虽然知道很多人不爱看楔子,但还是写了放在这里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哒

    关于廿七,是个苦命的然而他自己却并不知道自己苦命的可怜孩子

    s廿七是攻,是攻,是攻。

    最后一个八月十五,缺了一口的月亮挂在星莹满天的夜空当中,金黄润白的光从破了个洞的窗柩中浸进来,在人脸上润成一片起伏有致的连绵。

    映着明润月光的暗室中,立着一个十字的结实木刑架,木架已有些年头,错综的纹路上劈起条条的木刺,扎在后背的肉里有种说不上的异样,并不是疼,而是微微的痒。

    木架上,粗重的鼻息与光裸的上身交织出一种惨淡的颓靡

    漆黑的地牢会显得月光过于刺眼,廿七垂着脑袋,阖着双目。直到身后几声杂乱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钥匙与铁链清脆的碰响,他便知道,那些人又吃饱喝足,来玩耍新到手的玩意了。

    不过这新鲜玩意儿,就是他廿七罢了。

    狱卒踩着厚重的步子走到锁着廿七的刑架前,解下了腰上缠绕的硬蛇皮鞭。

    廿七睁了睁眼,看到面前这尖嘴猴腮的狱卒沉吸了一口气,抖了抖手里的蛇鞭,手臂一样嗖一声劈了下来。这种鞭子廿七熟悉的很,捡最壮的毒蟒上最坚硬的鳞片,拿刀活生生的剔下来,蛇皮缕芯鳞做衣,倒着使劲抽,抽下一片肉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见这人虽然拿着足以几下便能抽死人的利器,却全然不得要领,落在身上疼则疼矣,却起不到什么震慑的作用。

    在公子府里训练时受的,都远远比这厉害的多。

    廿七挨了这一鞭,狱卒才慢悠悠的说话,“小杂种,到底说不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廿七看着他手里的蛇鳞鞭,吞了口唾液润了下嗓子,道“两寸”

    “你小子说什么”狱卒听他终于肯开口,略有欣喜地凑上前去,“是谁再说一次”

    “鞭子你得再往下握两寸,”廿七道,“用腕力,不是臂力。”

    “”

    牢中一阵静谧。狱卒忍了一口气,两只眼睛搅在一起盯着他打量,喝过了酒的熏气都能从那微红的眼睛里透出来,片刻过后,对方忽然乍跳起来捏着廿七的下巴迫他张开了嘴,把手里尺长的鞭柄捅了大半进去,留着长长一段黑白交错的蛇鳞垂下去,像极了地沟里肮脏四窜的耗子尾巴。

    “哈哈哈哈哈”狱卒大笑起来,取下墙上挂着的普通长鞭,在手里掂了几下便毫不留情的招呼了上去,“耗子一样的贱货,到底招不招”

    长鞭再普通也禁不住这样密集的抽打,廿七身子微微的发颤,喉咙被抵着痛苦的低呃。

    “到底呼招不招”狱卒打的累了,停下歇口气。

    廿七咽下喉中的一口甜腥,转头望着狭小窗口外半轮白月。

    狱卒气的发癫,丢下长鞭跑出了牢房,几步再回来时,手里攥着一柄烧的通红发亮的蹄形烙铁,在微冷的空气里呲呲的冒着白气。他将烙铁举在廿七的面前,恶狠狠的说,“想试试”

    烙铁极近,几乎就在廿七的面前,炽热的温度迎面扑来。他可以想象,这刑具烙在身上会是怎样一副景象,疼痛、灼热,将皮肤烧焦甚至血都不会流。而他眨眨眼,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

    “你”

    “住手。”牢门处又传来另外的声音,轻柔而且温润,像月光。

    狱卒一僵,顿时谄笑躬身往前迎去,“王爷,这地方这么脏,您怎么来了审问犯人的事儿交给小的们就行了。”

    安王皱眉看过狱卒手里的通红烙铁,挥袖让他退了出去,才慢慢踱到了廿七的面前,上下看了看他身上横错交杂的鲜红鞭痕,动作轻缓地拔出了他喉里的鞭柄扔在地上,问了句“好”

    廿七咳出了一口血沫,也不答,只转过头来看着他右手上缠绕的白色绷带,手背的薄处还洇出了点点红星,那是前不久安王府的寿宴上,他奉命去刺杀时亲手划的。可惜对方救援太快,那一刀都没能划断安王的手筋。

    安王随他目光也低头看了一眼,举起手来笑了笑道,“没什么大不了,大夫说还能用。”

    廿七面无表情。

    “说说,你为什么想杀我”安王忽然问道,语气中毫无威胁和审厉,就如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唠唠家常。

    廿七“命令。”

    “哦”安王讶异,“谁的命令”

    “公子。”

    “哪家的”安王问了一半,抬头看见廿七的眼神,忽又把后头的半句吞了回去,脚下靠近了几步抬起他的下巴,赞叹道,“真好看。”

    廿七一直平波无澜的眸中现出了一丝疑惑,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安王笑言,“我是说这双眼睛,真好看。清明、坚毅、毫无动摇,没有彷徨也没有迷惑,一见深,二见底很好的一双眼睛。”将对方下巴愈抬高了一些,“我很欣赏。”

    “殿下什么意思。”廿七不解。

    安王摇摇头,“你的眼睛虽然好,但是太空洞了,什么都没有。没有对错没有爱恨没有感情,甚至没有一个人最应该有的喜怒你该多笑一笑。”他叹着松开了廿七的下颌,“我不觉得能从你这里问出什么来因为你是某人的死士,死士从来不说话。而且,你似乎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忽然问了句,“跟了我怎么样”

    “”

    “不问你的过去,不再让你刀口舔血,就在王府里做个侍卫。倘若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姑娘,就放你出府成家立业。如何”安王道。

    廿七嘲他,“殿下对刺客都这么体贴”

    安王笑了“你不知道麽,我府里有支护卫队,里头全是曾经刺杀过我的人。兄弟多了,就是这么回事,更何况父王还总有意无意的要提到我去做什么太子”

    “和我无关。”廿七打断他。

    “真不来”

    廿七沉默。

    安王打量了他几番,一声叹息“倒想知道你口中那个公子是谁了。”说罢,摇了摇头也不再劝说什么,掩起袖子离开了牢房。

    廿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回过头来依旧闭着眼养神,等待下一轮的拷打严刑。然而那狱卒迟迟未来,等的廿七渐渐眼皮发沉。

    夜静的厉害,空气里弥漫着轻薄的血腥味道,混杂着牢房里惯有的腐朽之气。

    窗角再也挂不住那轮明月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冲天吵闹从牢房外涌起,女人孩子的尖叫声,侍卫的冲锋呐喊声,砰咚哗啦的物皿碎地声,以及数不清的刀剑交错和弓`弩嗖鸣。

    月沉了下去,牢房中黑的不见五指。廿七忽然听到不远处几声惨叫,其中似有那个鞭打他的狱卒。

    “廿七。”一抹黑影劈开了牢门闪了进来。

    几下利落的刀光闪过,被锁在木架上的手足终于得了释放。廿七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即一声不响地随这黑衣人逃出了地牢,踏上地面的那刻,他只见到四散奔逃的家仆嬷丁,横陈的尸体,和滔天噼啪的火光。

    这座盛极一时的安王府,竟然就这般简单的被攻破了。

    黑衣人攘了他一下,低声道,“西青湖,公子在等你。”语毕迅速消失于屋顶之间。

    廿七回头望了眼已乱作一团的安王府,时而大作的秋风将大火吹的更旺,整座豪华的府邸此刻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鼓风箱,很快便能烧尽曾经的一切。

    他也明白,寿宴上那场精心设计的刺杀不过是个幌子,那天,潜进王府的不只有他一个,还有另外两人趁乱去做公子真正吩咐的命令。

    死士廿七,是个弃子。

    廿七赶到西青湖边的时候,果见那荒废的码头上迎风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月白嵌边的华贵长袍猎猎而动。行到那人十尺开外,廿七自觉跪了下去,沈声敬了一声“公子”。

    青年回过身来随意扫了廿七几眼,“廿七。”

    “是。”廿七拱手应道。

    “知道本公子为何救你”青年挑眉问他。

    廿七垂首,“知道。”因为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在敌人那里,哪怕是一抔尸骨都不行。

    青年从月白绣纹的精致袖口里拿出一个青瓷的小瓶,托在手心里,慢慢弯腰递到了廿七的面前,衣袖上常年熏染的檀香杂着月光的清冷窜进廿七的鼻道,青年晃晃手里的瓷瓶,“本公子最喜欢聪明的人物。”

    廿七并无二话,接过药瓶,拔起木塞。

    “不是毒。”公子补充道,笑意盈盈。

    廿七一顿,手里轻微地抖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已效命了二十年的主人,几可说,他们这批死士是与公子一同长大的。眼前的青年眉目柔顺,微翘的眼角似种有绯红的桃花,对常年隐于黑暗中的廿七来说,这恐怕就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男人,也是手段最狠的。这男人明明有着温和的眉眼,却最常以俯视的眼光看着他们。

    睥睨,不屑,狠厉。

    尽管如此,廿七也并没有对手中的药瓶抱有什么不满。作为一个不得见光的影卫死士,他的面孔已在安王府里暴露多时,再不可能被公子允留于世。只是公子心情如此,不想用竣烈致命的毒物,那恐怕手里这瓶不过只是一些散功药而已,散尽一切功力,废除平生武功。

    散功而不要命,说明公子想看戏。

    想看一个排不上名的弃子,在失尽了武功的前提下,是如何在这豪无武器的野外里了结自己的。

    廿七畅快的饮下了化功水,两手一并朝公子拜了三拜,然后缓缓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公子含笑的嘴角,然后快提了几步纵身跳进了冰冷的西青湖水。

    千尺湖水,冰凉彻骨,中秋初甸之时清澈无比,甚能看到廿七是如何在这一汪晶莹碧水中挣扎翻滚,痛苦窒息。

    只是时值暗夜,也看不到太深的地方,码头上的人在再看不到他人影以后,懊恼的啐了句,“无趣”

    廿七浸在湖水之中,化功水生效使他丹田中空无一片,失力的手脚因为这冷凉的温度而抽筋僵硬。那身月白袍子的颜色渐渐消失,周身只剩了寒意与无边无际的黑暗。

    廿七闭上了眼睛,巨大的倦意包裹住了他的躯体,身体在下沉,意识在远去,不知何处,不知何为

    混乱的脑海里走马灯一样过着画面,多半还是没有色彩的黑白,一幅幅一帧帧的闪现。自廿七有记忆起,他就已经是公子府上暗中培养的死士了,团大的孩子,从小就开始学习怎么与人厮杀拼打。最常见的颜色就是鲜艳的红,被要求记住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公子。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所有,都是为了保护那个眉眼如春的主人,听其令,遵其法。

    并无其他。

    死士是种消耗品,但却不是死一个少一个,后补的人马多得是,但能真正接触公子的也不过是排前五的那几个。像廿七这种排到了二十开外的,平素几乎连公子的面都见不上几回。

    能作为弃子出场,大致也算得上是一种荣幸了。

    黑暗彻底裹挟住廿七时,他丧失意识前最后的痛苦,也不是关于生死或者不甘这些他只认为是作为一个称职的死士应尽的义务,而是,这秋天里的西青湖水实在是太他娘的冷了,早知道就应该把裤带系一系,找棵结实的大树上吊。

    但若真那么吊死了,恐怕死相太难看,公子并不爱瞧。

    廿七忽然想起那个倒霉的安王,夸他眼睛好该多笑一笑。

    他便当真扯了下嘴角,紧闭的口一张,更多的冷水灌了进来,这一瞬间别说笑了,哭都做不到了。

    四肢一伸,随他去吧。

    、2浴室惊魂

    穆风从地铁站里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了。

    他揉了揉被冷风吹地紧绷的脸,长舒了一口气。在医院里,穆风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管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在a城中心医院里呆了这几年还创造了一条患者投诉都没有的新记录。

    夜晚的黑暗裹着穆风的身躯,也隐藏了他脸上极致的疲累和颓乏。

    任谁,连台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不吃不喝地,下台的时候也都笑不出来了吧。

    a城是一座山城,城里虽然足够繁华,但也改变不了它临山势而建的本质。穆风住的小区正在一条坡道的尽头,他忍着饥饿和寒冷走到一半,忽然想起家里的沐浴露已经用光了,便脚步一转,进了斜道上唯一一家还亮着灯的24小时便利店。

    店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年纪挺小的营业员,撑着脑袋趴在收银台上看书。

    穆风直奔洗化用品区,拿了惯用牌子的沐浴露,刚想转身回去交钱,脑袋里忽然一阵眩晕。穆风匆忙扶住了手边的柜架,待清醒后又缓了一会,才又拿了两块黑巧,一起去交钱。

    低血糖而已。

    营业员还认真看着手头的书,穆风走到他跟前敲了敲桌子才反应过来。

    人体解剖学营业员忙着收钱的时候,穆风扫了一眼他的书,是基础的医学课本。穆风想起来,这里离自己的大学似乎不远,原来这年纪轻轻的营业员还是个兼职打工的同门师弟。

    “您好,收您50,找您”营业员递过零钱,见穆风半天没接,“先生,先生”

    叫了好几声,穆风才“啊”地叹了一声接过找钱和东西,把巧克力放进口袋,便又听营业员热忱忱的问他,“先生,今天是中秋,需要来点月饼吗我们这里有种新进的鲜花月饼,味道非常好。”

    穆风楞了楞,不知觉的拿过他推荐的月饼,半天问了句,“今天中秋”

    “是的先生。”小店员标准微笑。

    “额,那就”穆风取出钱包,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摇头道,“还是不要了,谢谢。”

    “好的,先生中秋快乐。”店员放下包装精致的月饼,朝穆风笑了笑,在穆风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时,按店规要求的那样朝他鞠了一个躬,唱一样地喊“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穆风径直回家,呼吸着凉丝丝的空气,也没有感觉到多少中秋的暖意,他踏上楼道的台阶时,发现楼道里竟然连灯都坏了。他摸黑掏出钥匙,在一片黑漆漆中捅了半天才捅进去。

    咔哒,门打开。

    里面也是黑漆漆一片。

    中秋啊

    想起博士毕业那年,导师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说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才能有出息,意思是叫他去给a城医疗条件最好、也是招人最苛刻的中心医院投份简历。

    穆风没投,因为中心医院已经给他抛了橄榄枝。

    不过穆风也干了一件对自己非常狠的事情。工作刚稳定下来,也是那年中秋,他回家,挑了个不怎么算好的时机,跟家里出柜了。其实也没打算怎么样,那年25岁的他连出柜的对象都没有,只是毕业典礼那天他穿上黑红的学位服时,望着面前的闪光灯,忽然有这么一刻就是想这么干,谁拦也没用。

    出柜的结果同许多人一样,父母气地扬言要打断他的腿,三人在客厅里吵的不可开交,最终,还是以穆风被打进了医院,且与家里断了关系来往结束。他从没有抱怨过父母的不理解,一个男人,去喜欢另一个男人,怎么说在主流社会上都是一件荒唐的事情,更何况,穆风还是家里的独子。

    有句诗叫什么来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对,马上27岁的穆风仍是孤身一人,父母是住在同一个城市里的陌生人,而另一半他要是有另一半,也不会忙到连中秋都不记得。

    呵,与谁人长久,同谁共婵娟哪。

    不如泡个澡,犒劳一下身心疲惫的自己。穆风打开灯,把买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光着脚去浴室里放水,冰冷的水流积了浴缸一层后,热水才缓缓地漫上来,瓷铺的浴室里渐渐罩上一层水雾,把整间屋子都蒸地暖洋洋。

    穆风脱了个精光,一脚都要踩进浴池里了,才发现刚买的沐浴露都没拿进来,便又光着身子出去拿沐浴露。

    从潮湿温暖的浴室里走出来,乍冷的空气令他浑身一哆,他随手拽了条白色浴巾围在腰间,快步跑到客厅里拎了装着东西的塑料袋。

    但他并没有再回去。

    因为当他走到浴室门口时,突然听到了里面哗啦地一响水声,像是什么玩意掉进了他灌满水的浴缸,听动静,体积还不小。墙上的挂钟已经指过了十一点半,是一般人家都已经睡下了的时间。

    这居小区已经建了十几年,许多设施都不如新建的小区完善,穆风租下这间屋子的时候,房东就告诉他,浴室的窗户没有防盗窗,墙外头还有条结实的排水管道,虽然七楼不是什么人都能爬上来的,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把窗户锁死。

    早上出门的时候,穆风觉得浴室里的味道不太好,所以难得把窗户开了条缝通风换气。难道,就这一次的倏忽,就引来了贼还是个不畏艰险一路爬到七楼翻窗而入的贼

    穆风皱起眉头,他的衣服都脱在浴室里了,连手机都在裤子的口袋里,难不成要让他这深更半夜里一丝不挂,为了也许只是虚惊一场的事跑出去求救

    又过了会,浴室里恢复了安静,穆风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魔怔,就在门口站了有十多分钟,直到时钟即将拨到零点的时候,里头静悄悄的再没了别的声音。

    穆风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墙上置物架的钉子松了,砸进了浴缸里。

    穆风左右思考斟酌了一会,决定进去看看。他拿起一根坏掉的铁质晾衣杆防身,心里有些忐忑地靠近门边,浴室的门缝里透着亮光,说明灯还亮着,穆风握上门把手,缓缓转动。

    越来越多的光芒涌出狭小的房间,穆风握着晾衣杆的手都沁出了一层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下一横彻底推开了面前的门。

    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镜子上蒙着一层厚重的水汽,地板上湿淋淋的滴答着水,窗户仍是早上出门时那样露着一条细缝,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寻常,仿佛穆风之前听到的动静都是他的错觉。

    然而,穆风知道那绝不可能是错觉。

    在热气的蒸腾下,密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穆风最常闻到的气味,那是绝不可能认错的,血的味道。他一步步靠近了浴缸,看到里头微微荡漾的一池温水后,刹那捂上了嘴,有些惊慌。

    穆风感觉,自己要摊上大事了。

    不然,浴缸里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染了色,泡成了一池子的浅红,这得伤成什么样才能流那么多的血。

    侵入者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是原路而返逃走了么,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到底是该打110还是120穆风冷静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到底还是从一边墙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了三个数字。

    穆风一边等着对方接听通话,打算先离开浴室,要是有必要的话,大概今晚还得找个小旅馆将就一宿。

    “嘟嘟”穆风转了个身,一抬头,彻底惊在当场,手机也一时没有握稳,差点从耳边摔下去。

    “您好,110服务台,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手机忽然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了接线女警的冷静嗓音,然而穆风却完全冷静不了,他眼睁睁看着浴室的门一点一点的关上,最后咔一声将整个房间变成了一间密室。

    而在门后的夹角处,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穿的一身像戏服,背靠着湿滑的墙面,喘着粗气,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

    “您好”话筒里的女声重复问道。

    穆风已在心里骂了十几遍,我要是敢说话我会不说吗他一手举着耳边的手机,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那个满身凶气的男人。

    僵持了有一分钟,穆风偷偷瞄了一眼手机。

    已经挂断了估计报警台都把他当做是骚扰电话了吧。

    男人似有些不清醒,晃了晃脑袋,“这是哪里”

    “”穆风有些无语,“这是我家。”

    男人看了他一眼,“把这里的机关拆掉。”

    穆风大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看他穿着古装戏服,但演员应该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力气翻人墙头吧。难不成,是有幻想癔症,幻想自己是什么古代杀手执行任务。癔症病人最怕受到莫名的刺激,穆风尽量放低了语气顺着他的话来,“我这里没有什么机关。”

    对方楞了一会没有动作。

    穆风的精神也跟着提高到了一种更紧绷的状态,大脑迅速处理着信息,想着办法让自己尽可能不被伤害地离开这里。快速运转的大脑带来的并不是什么绝妙的脱身之计,而是能量的快速耗尽。

    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没有吃饭。

    于是穆风身形一晃。

    对面那个血一样的人猛地就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掀翻在地,快地穆风都来不及反抗,慌乱间穆风随手一抓,手机不小心脱手而出,重重砸在地上电池都摔分家了。

    完了。

    男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穆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面朝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手就从后颈掐了上来。颈椎是很脆弱的一截骨头,弄断弄伤了里头的脊髓,穆风就是不死也是个高位截瘫植物人了。

    真的完了。

    明天这不起眼的小区就该上头条了,还是以穆风的死为卖点。

    男人的手法熟练老道,这身法力气,不是特警就是黑道吧。

    阵阵的黑蒙罩上眼球,沉重的憋闷令穆风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低血糖的晕厥还是缺氧的窒息,就在穆风以为自己铁定要玩儿完的时候,身上的重量蓦然一轻,脖子上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穆风得了大把呼吸的空气,也顾不得那男人是要做什么了,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又咳又喘。

    背上抚来一个手掌,顺了几把气,将他扶着靠在了墙上。

    穆风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人掐死,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人是怎么想的忽然放了手,但他的性命还是在人家手心里捏着的,立刻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整个脊背僵硬地贴在身后微凉的瓷砖上,不知所措地望着面前刚才行凶的人。

    男人抹了抹贴在脸上的头发和脏污,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个遍。穆风也不敢动,只能任他打量。

    对方看着穆风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下巴。穆风本能的想躲,但脖子上因为之前的掐打留下了扭伤,一动就跟落枕了似的疼的厉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地皱了下眉。

    “公子”男人忽然惊惧了一下,连忙收手退开了一步,动作间不小心蹭掉了穆风围在腰上的浴巾。

    穆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重重的咚一声,对方的两只膝盖就紧密地碰触了地板,男人头一低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磕了个头,脑袋恰巧对着穆风两腿间凉飕飕的小家伙。

    “”

    这家伙是有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大夫出场惹

    s由于各种剧情需要,本文相关设定大量架空,yy故事而已,请勿套入现实,如有医学专业方面的错误欢迎指出。

    、3精神病人

    男人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直到穆风壮了胆子悄悄爬起来,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手机和电池就躺在一米远的地方,浴池里的水哗哗地往外溢着,很快就没过了地板,把手机整个都泡在了里头。

    水很烫,穆风一缩脚,男人的肩膀忽然猛地一沉,脱口喊出“廿七无意冒犯公子,请公子责罚”

    “”穆风咽了口唾沫,竭力小幅度地挪动着身子,热水把他接触地面的皮肤烫的微微发红,他想扯过浴巾遮住赤`裸的身体,才发现浴巾也被热水泡地湿淋淋的。

    然后他注意到男人的衣袍下渗出了淡淡的红色。

    兴许是热水激开了伤口,颜色越来越浓。

    而男人的姿势却并没有因为伤口的裂开而动摇半分,跪着如一尊屹立不倒的石像。

    “你到底想干什么”穆风被烫地缩着身子,忍不住地问了他。

    廿七抬头看着穆风,眼里似有些不明,透过汗水和黏腻在脸上的头发,他发现这个缩在墙角的人有些轻微的发抖,两臂环着膝盖一副警惕的模样。廿七很快反应过来,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起身从墙上的挂钩上拿来穆风的外套,他拎着那件深灰的风衣瞧了半天。

    穆风默默地看他,直到男人终于找准了领子,两手提着宽大的衣服把他罩了起来。

    “喂”

    廿七只低头道了句“冒犯”,就再不理会穆风的反抗,揽紧了他的背,从膝窝里一把把人抱了起来,身体腾空的一瞬间,穆风啊地惊呼了一声,身子也反射性地往下沉了许多,但这并没能影响男人的力气,七十公斤的体重在廿七的手里好像很轻松似的。

    男人抱着他走到浴室门前,左右看了看那褪了色的门把手,又低头扫了眼怀里的穆风,轻轻压低了身子,忽起一脚踹了过去。

    门上的金属头遭这一踹,咚咚砸在地上。

    “”不可惹啊,不可惹。这人能手撕颈椎骨,脚踹金属门,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男人把他抱到客厅,轻轻放在沙发上,整个过程中,穆风被晃地一恍一恍的,只闻到这人身上馊腥的气味,像水藻和血液的混合物。

    男人从他身前离开,低头时,穆风竟然还真的从他蓬乱的头发里看到了几条碧绿的水藻,扭扭曲曲地盘在发丝上。

    这附近没有湖,能称得上水池的也不过是隔壁新开发的小区里的人造观赏水景,齐深最多不超过脖子,透亮地养着一池子锦鲤,不可能有这么壮的水藻。

    穆风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看他退开一步后安安分分地站在茶几旁边,脊背挺的笔直,头却一直低着不敢抬起来。

    半晌,男人低声叫了句“公子”

    语气竟然还有些委屈。

    敢情刚才闯进别人家里来,掐了人家脖子的不是你,现在还装什么委屈脑子有病就该在家里好好呆着,学什么入室强盗,玩什么情景游戏

    穆风本就饿的心慌,冷冷热热的交替又让他的头疼发作。他发誓,这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荒唐的事。

    静谧的客厅里响起低低一声叹息,穆风的。

    穆风裹着身上唯一一件大衣,垂着头心塞无比,他不知道该如何破解眼前的局面一个似乎精神有问题的男人。

    廿七听到这声叹息,顿了一下,笔挺的肩膀慢慢垂了下去,眼神在屋中扫了一圈,停在身侧的茶几上。

    穆风见他半天没什么动静,遂抬起眼来,这一瞧倒不要紧,正见那人弯腰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在手里掂着。穆风还没想好该怎么求饶才能免过一死,却见那刀在人手中一晃,一个花旋刀尖就冲向了男人自己的胸膛。

    “啊你干嘛”穆风脱口而出。

    男人一顿,“冒犯公子,只能以死谢罪。”

    “”说实话,穆风真的不能理解神经病的脑回路,被神经病一带,连他自己脑回路都不正常了,穆风竟然问道,“你难道不杀我”

    男人反倒疑惑“公子乃万金之躯,是廿七的主子,廿七怎敢以下犯上。”

    入戏太深,无法自拔,鉴定完毕。

    思量到他也许并不想伤害自己,穆风渐渐放松了警惕,以对待一个癔症患者的方式与他沟通,“你把刀放下。”

    男人想了想,最终听话地放下了水果刀。

    “你说你叫什么”穆风问。

    “回主子,廿七。”

    穆风将大衣穿好,“七哪个念”

    男人见他要站起来,便又退后了两步,保持着三步的距离,恭敬回答“二十七的廿”还没说完,男人身形有些踉跄,穆风见状,伸手扶了他一把。

    “多谢公子”廿七诚惶诚恐,立刻撤走了身子。

    手里一空,穆风倒有些尴尬,对付精神病人他没有什么经验,只好说“你似乎受了狠严重的伤。”

    廿七甩甩头,扶住了墙壁,“无妨公”

    嗵一声,他似乎支撑不住身体,整个贴着墙面虚垂了下去。

    “哎”穆风看着眼前倒下的健硕男人,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穆风试图把他扛到沙发上去,但他实在饿的没什么力气,索性直接在地上铺了张软席,把人丢了上去。男人自称廿七,是穆风从未听过的姓,他在廿七身上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证件,里里外外能翻出来的只有几根腥哒哒的水草,让人怀疑这男人先前是不是掉进了湖里去。

    除此之外,就是身上纵横交错的鞭印血痕,饶是穆风一个外科大夫,也没见过这么狠的,打的人皮开肉绽。似乎是新伤不久,又因为泡了热水,较重的伤口间或渗着血。

    “啧谁家啊这么狠,家暴么。”穆风自己念叨着,拨开一直挡着廿七脸庞的头发,也不禁叹了起来,“这么年轻,可惜了。”也不过二十出头,就病成这样,恐怕是暴力导致的精神问题吧。

    不过可惜归可惜,穆风可没忘了他是半夜潜入的不法分子,叹过之后从浴室里捞出手机,用电吹风勉强吹干了,扣上电池尝试开机。

    也多亏是国产“霸王机”,就这么泡完还能啥事没有,穆风甩了甩,利落地拨了报警电话。

    穿好衣服收拾整齐,回到客厅,廿七还没醒。

    穆风从冰箱里翻出几天前买的牛奶,也不知过没过期,倒了一杯就着口袋里的巧克力吃完了。肚子里有了东西,人就有了力气,他端着第二杯牛奶回到软席边。他心里知道此时应该离开这里才是最佳选择,但天知道他哪根弦搭错了,就蹲在廿七旁边好奇地打量了起来。

    半晌,还是看不下去,把家里的医药箱找了出来,翻出棉球和碘酒,小心翼翼地清理起伤口。

    廿七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巧穆风处理完了身上的创口,正用镊子夹着一小块棉球擦着他眼角的伤。眼角的弧度是很容易流进去液体的,所以穆风格外的小心,专注在伤口的处理上,在廿七忽然张开眼皮的时候,还不耐地斥了他句“哎你别动啊”

    待反应过来,穆风浑身一僵,棉球都差点掉进他眼睛里去。

    不过廿七倒真没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穆风看,盯地他全身不自在,手里的碘酒瓶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穆风咳了两声,把东西放回医药箱,捧起先前倒好的牛奶喝了一小口。又看了一眼地上跟木头似安静躺着的廿七,把杯子递到他眼前,“喝水吗”

    廿七自己撑着坐了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的伤口,小伤被用白色的纱制方块覆了起来,长形的有白色纱带缠着,反倒是又深又重的都露在外面。他接过眼前递过来的杯子,是奶的味道。

    “你的伤虽然多,但大多还是皮外伤,只这几条重的恐怕需要缝几针才行。”穆风干巴巴说道。

    廿七看了会手中的牛奶,皱皱眉头,还是转到方才穆风喝过的位置,将牛奶一饮而尽。

    穆风哑言,这是什么嗜好

    “那个还要么”穆风指指空杯子。

    “你”廿七握着杯子,声音被牛奶润过有了些生气,“你是谁”

    “啊”穆风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放松了笑道,“清醒了”

    廿七沉默。

    “你刚才犯病了,”穆风道,“知道自己以前有过精神病史吗”

    廿七“”

    穆风又问,“你叫什么,多大了,家住哪里记得家里人电话吗”见他不肯回答,穆风恍然,“不想回家”

    廿七无视他一连串的问题,将屋里环视了一圈,最终眼神落在穆风的脸上,一副无风无浪的灰盈盈的眸子,空荡荡地漫过穆风的面容。他开口说,“你不是公子。”

    看来并没有清醒,穆风长叹一气,起身走向厨房,“我还是给你倒杯水吧。”

    廿七望着穆风的背影,看到他的身影沐在冰箱惨白的冷气里,忽然醒悟了什么似的,语气怅然“我死了。”

    “什么”穆风叮叮当当地挪着冰箱里的东西,没有听清。

    “公子的命令,西青湖”

    穆风走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密封成品的三明治,是他昨晚上买了忘记吃的,算算应该还没过保质期吧。再蹲到廿七面前时,正听见他嗫嗫念着什么“死了死了”的话,便把三明治往他手里一塞,“什么死了,你活着呢,不过这里有点问题。”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吃不吃”

    廿七低头看了看,“这是何物”

    “何物还没演够,”穆风碎念了一句,替他撕开包装,“用来吃的,杀手大人”

    廿七半信半疑地瞅了会,小心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口,有味道盈盈的散出来,在牢里关了几天的肚子立刻回忆起了饥饿的的滋味,张大嘴就咬了下去,从没吃过的咸香漫了满嘴。

    “我真是疯了”穆风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把手里准备自己吃的那个也给了他,连牛奶也打开摆在他面前,“吃好就准备走吧。”

    “”廿七停下咀嚼,看向穆风。

    “从哪来回哪去啊杀手先生。”穆风说完,门铃滴滴地响了。

    廿七看着他打开门,几个身着一模一样的黑蓝衣服的人出现在门外,穆风侧身给他们让了个道,那几个人便往自己的方向走来,看势来者不善。廿七一个激灵挺身跳起,动作迅速的闪到穆风身边,手臂一张将他挡在身后。

    穆风一怔,直到民警指着廿七问“是不是他”时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民警抄了抄口袋,朝廿七一撇下巴,“小伙子,跟我们走一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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