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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分页 曲澜深处重相见

作者:长安小郎君 字数:9597 更新:2021-12-29 05:40:50

    贞观五年二月初七,雨露春恩,浅云照水,“死了”近两个月的我正是在这样的日子重生了。

    醒来的那一瞬,我以为自己转了世,可先前的记忆历历在目,并不像另世为人。迟疑忖度了很久,我才肯定自己不过是大难不死,又一次活了命。

    救我的人是一位貌若皎月的小娘子。她说年前与父兄到郊外赏冬,回程时突降大雨,雨水将山石冲到了官道上,挡住了车马的去路,她下车察看时发现我也在那堆泥石之中,虽伤势严重却尚有脉息,便将我随车一起带了回来。而后几十天,请医问药,悉心照料,才有了我的重生。我自然震惊慨叹,跪在她面前愿为她牛马,可她却笑着拉我起身,说家风淡泊,不兴此举。

    后来我才知道,让我重生的这个地方是长安崇贤坊的虞府,老爷讳作虞世南,已有七十五岁高龄,官拜秘书少监,爵封永兴县公,是当世有名的书法大家,素以谦和寡欲、仁爱中正为家训教导族人。而那位救我性命的小娘子,正是永兴公的小女儿,名唤虞秀姚,表字思礼,今年正是二八年华,是长安城里数得上的才貌双全的女子。这虞府虽也亭台楼阁好几进的院落,上下却不过十几个仆人,都各司其职,井井有条。主家出入也不讲排场,不过一乘半旧小车,或几匹瘦马,再跟上三两婢仆,总之十分清简,与那家大业豪的萧府简直天渊之别。

    如此,我虽有谢不尽的深恩,却无从报答,每日就白白愧受这家人的眷爱。

    一日,我正伏在窗前,手中拿着那幅“陪葬”的白绢,不觉凝神。想那日垂死唯不忘它,经历了这么多天的起伏,它也念我的情谊,仍然伴我身旁,倒也算得这许多不幸中的一件幸事。

    忽地,虞娘子来到房中。她笑盈盈地站在入门的屏风处,手中还捧了一套衣饰。我不明何故,只收好白绢起身迎她,而她轻执我手,竟说要为我梳洗妆扮。我一时便有些发懵,想自己病中虽还了女子身,却早在九岁那年就断绝了红妆,刚要推辞,她却已将那衣裙放到了我手中。于是,我只得心怀忐忑地应承下来。

    这身衣裙,上是一件霜色如意纹窄袖襦衫,下是浅碧烟罗齐腰长裙,玉色帔子轻轻扬扬更是点睛之笔。可便是这般漂亮的衣裳,我也穿得极慢,怕弄坏,怕弄脏。好不容易穿好,亦不敢照镜相看。

    “瞧啊,如此清姿,我还怕这衣裳不配你。”

    虞娘子缓缓推我到妆台前,扶着我的肩,在耳畔柔声劝我。我犹且踟蹰,许久才一点一点抬起了头,可这一看,竟令自己失神了半刻即使长发未理,面色憔悴,我此刻亦有了些想不到的美丽。

    “多谢多谢娘子。”我有些激动,依旧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硬生生想到了个“多谢”。

    她揽住我,轻摇了头,眼睛里都是关切。我不大好意思,低下头去,这才注意她的穿着,水色绸衫外罩一件藕荷对襟半袖,齐胸系着条天青簇蝶裙,淡雅温婉,更衬得她风姿婀娜,楚楚动人。

    稍待,她让我在妆台前坐下,替我挽起发来。我并不懂,只看她的纤手拈着把梳篦在我发间上下跃动,将我的头发分股拧盘,交叠于顶,成了一个别致生动却不繁琐矫揉的发髻。

    “此为朝云近香髻,我看适合你的脸型,衬着别有风度。”她轻轻拨过我的身子与她正对,然后上下打量,面颊上泛着温柔的笑。

    “是的,很好看,只是小奴不值得娘子如此费心。”我微垂着眼帘,心里紧张未解,也更含着愧疚。

    “我说了,你不是小奴,以后莫要这样自称。我救你回来,是我们的缘分,况你这般,必是有隐衷的,你若愿意,就将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身世也说与我听。”

    我听这话心中蓦然暗惊,这才想来,自醒转半月有余,虽与她有过谈话,却从未提及自己的往事,真难为她对一个一无所知的外人这般无微不至。

    “我自幼流落为奴,这样的自称真是习惯了,请娘子莫怪。”我缓缓说来,心中一边量度着话该怎么说,不是想骗她,只是太多顾忌,身不由己,“我叫阿真,武德元年生人,到六月便十四岁了。九岁那年家遭变故,为谋生计,乔装到了一家富户做了马奴。娘子救我的那时,我正是犯了大错,致使马厩里的马儿全部病死,被主人杖责六十。他们以为我死了,便将我埋到了山里。其实我也以为自己死了,从未想过天降大雨将我冲了出来,还遇到了娘子搭救。”

    “这是什么人家马生病了竟都怪到你一个人身上这雨下得好,冬日的长安何曾下过那么大的雨,真是老天爷要为你平冤呢”

    我只道她如此善良的女子必定会为我的身世伤怀,却不料她秀眉一横,竟生了怒气。可见她并不是一味柔弱无骨的闺阁女子。

    “那件事确是我的疏忽在先,既死过一次,便也两相抵消吧。”我苦笑着说道,心底拂过一丝凄凉,我自小视马为友,最寂寞最无助的时候都是它们在陪我,我却没有照顾好它们,纵未身死抵命,今后也无颜去养马了。

    “也罢,往事不提。阿真,你可知道,家父还有意要你继作螟蛉,你可愿意”

    她突转的话锋教我一时难以接过来,只愣住看着她那剪水般清亮的双眸,心潮暗涌。

    “呵呵家父年过古稀,家母早已过世,他们只有我和阿兄两个孩子,且阿兄要比我年长十五岁,我虽与他互相敬爱,可到底不如有个年龄相仿的姐妹。如今你来了,父亲他有这个想法,我也很赞成。你若愿意,我现在就带去拜见家父,你改口唤父,亦叫我一声阿姐”

    她那里越是欢喜期盼,我这里却越是窘迫苦恼。若认了,虽是我天大的福气,可我此生,从来没有叫过谁“父亲”,我不敢叫,也不敢想。昔日崔氏那“克父克母”的咒语,实在令我害怕了,我怕自己的厄运真的再延续到恩人一家。

    “娘子,阿真生来卑贱,不敢有此奢望,虽娘子心善不以阿真为奴,但阿真只愿侍候左右,请娘子恕罪。”我摆正身子朝她跪着,简简单单,却说得断然。

    “阿真,你又何必”她双手扶我,眉间轻蹙,有些失望,但也不乏温情,缓缓又笑开“傻丫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何须看得这样严重,还罪不罪的。你我以后还是作伴,什么称呼的都不重要。还有,莫要再提什么卑贱了。前几日家里人来看你,都对你甚为怜爱,我也说了,这是缘分。”

    “是,阿真一切都听娘子的。”我不住点头,差一点落下泪来。

    她复又为我妆扮起来,我也比之前大方坦然了许多。午后的春阳透过素净的纱窗在妆台铺下朦胧温和的淡影,不一会儿,花钗簪发,脂粉轻拂,整副妆扮便成了。我静静坐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全新的自己,偶一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只是闺阁间寻常的女子。

    “只是你这伤疤”她说的是我颈右耳后的那道疤痕,如今换作女装竟更明显了。

    “这伤疤今生已难去除,可娘子为我精心妆扮,已遮去许多丑了,阿真一点也在乎。”我淡淡笑道,脑子里一下子闪过那人的脸庞,又瞬间暗去。

    “那这样吧”她一笑,好似想起什么主意,抬手从自己头顶的发髻上解下一根丝带,又系在了我的发间,“你将它撩至胸前,看看能不能遮住这道伤痕。”

    “遮”我这才明白她的意图,不能拂了她的好意,便点头照做,将丝带从右耳后撩至胸前,向镜中一看,果真不见那伤痕,亦不觉突兀。

    “呀,正好呢呵呵呵”她巧笑嫣然,比我还要开心。

    无论如何,我今后要过的又是另一种人生了。

    阳春三月,桃李争妍。

    与虞娘子相伴的时光愈长,我便越佩服她。她的学问很深,更写得一手绝妙的隶书,我每每在她书房观看,都要在心底赞上几百遍,当真不愧是大家之后。而至于永兴公的书法,我跟着娘子,亦有幸常见。公虽诸体皆善,却犹偏行草,那笔致非功力深厚而不得,圆融冲和却又遒劲有力,颇有东晋二王的风度,着实如神。

    便在这样的气氛下,纵然我不像以前那般刻意隐藏自己识字,却也不敢轻易像以前那样乱写,怕的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只趁机默默地看,偷偷地记。诚然,这也令我感到快乐。

    然而,这温馨融洽的虞府也并非没有半点枝蔓。

    那日,我从府上东厢的廊屋前路过,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音,便随意抬眼一看,却是娘子的两个贴身侍婢玉缨、玉练。她们站在不远处的墙根下,言谈间充满愤懑。我一好奇,走近几步侧耳听了下去。

    “老爷那样的声望,连当今陛下都尊敬三分,老爷的女儿,又是那样出众的才貌,却被那人如此怠慢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婚期,亏得娘子还能忍”

    “就是他还是老爷的学生,这也太违背礼节了吧我看娘子每天像个没事儿人,恐怕心里不定怎么委屈呢”

    我只听了这两句,便心下了然,亦同她们一样,为娘子不平。想来,是从未在娘子脸上看到过任何忧虑的神情,或许是她心性隐晦,也或许是她沉于这诗情画意的生活,又有大家闺秀的气度,并不与世俗同见,根本不在乎。

    有此思绪,后来再见她,竟越发觉得她眉眼之间有一种超脱年纪的从容。到底,还是我浅薄多了。

    下旬的一天,娘子欲带她那五岁大的侄儿应郎外出踏青,亦叫上了我。去的地方,叫做灞水。那可是长安城外有名的景致,也是出长安城东去的必经要道,故而一年四季,游玩赏景,迎宾送客,都不会冷清。其两岸长堤数里,垂柳几万,当中一道河水浩浩汤汤。每临春季,水雾夹杂着纷扬的柳絮弥漫天空,犹如一场大雪,风情尽致,蔚为壮观。所以,我心中也是很乐意去的。

    “应郎,你如今已经做了长兄了,要更懂事了。现在弟弟尚在襁褓,父母亲自然多分些心思在他身上,但你不要觉得没人管你,就一味调皮,姑姑我可是时时刻刻都盯着你呢”

    “应郎没有调皮应郎每日都练习祖父交代下的课业”

    “呵呵这才好所以姑姑今日是为了奖励你,才带你出来的。等下到了地方,要跟好姑姑,不能乱跑知道吗”

    “应郎明白”

    马车里,娘子怀抱应郎,对他谆谆教导,而应郎虽则幼冲,却浑身透着一股机灵乖巧。姑侄言笑之间有说不尽的温情欢欣,令默默坐在一旁的我看在眼里,羡慕得心中阵阵泛酸。大概,血缘亲人之间本就是如此,只是我命凉薄,没这个机会。

    已而抵达灞上。下车后玉练捧来一顶幂蓠要为我戴上,我只霎时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凡有些身份的人家,女子出行时,总是要戴上幂蓠来遮隐容貌身姿的。我不经意,倒攀了娘子的家世,不免赧然,进退皆非。

    “不习惯吧”娘子撩开自己幂蓠的纱帘向我微微一笑,然后将应郎交到玉缨手里,走过来亲自替我戴起了幂蓠,“你第一次这样出门,以后就好了。这帘子能挡飞虫风沙,又无碍视线,极好的。”

    “其实阿真从前粗鄙,如今也不用的。”我还是拘束,心里觉得怪怪的。

    “怎么又说这个了走吧,应郎那孩子都等不及了,你看”

    随娘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应郎果真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若不是玉缨牵住,怕是早就跑没了影。我这才觉得,自己的为难在此刻反显得矫情,便忙点头,随他们一起往那游人熙攘处去了。

    灞水,上次来时,还是流落为乞儿的时候,正是武德九年。那时我看到心里去的,不是花柳美景,也不是穿着各色华服的游人,而是一幅幅吟鞭东指,挥手天涯的离别之景。我羡慕这些人离开长安还有地方可去,羡慕他们有追逐理想的洒脱的心。我就像个井底之蛙,既无识见,又无本领,更无气魄,只求饱食而活。直至今日,我的人生都是被动的。生在教坊,便自带卑贱;长在敬府,便甘受;流浪街头,便苟延残喘;遇到忠叔,便学为马奴;受恩虞家,便寄食偷生。我就这么顺从着命运而活,从未想过与之抗衡,于是,偶有那么一瞬,我也会这样想到底是前缘误了我,还是我误了自身。

    触景伤情,感慨万千,不觉,我的眼眶已经潮湿。

    “阿真娘子,你怎么了哪里不适吗”

    恍然回神,身旁只剩了一个玉练,她轻扶我,满是关切。我便赶紧压了压心绪,未叫她再看出更多。

    “多谢,我没事,看这风物有所感怀罢了。”

    “真娘子,你重伤初愈,还是不要心事太重的好,今日出门本就是来散心的。那边就是灞水长亭,小婢扶你去亭中休息吧”

    这玉练随娘子日子最长,亦习得百般灵巧贴心。自我醒来,她便似被派给我一样,晨昏都来相伴。我对她自是极敬重的。当下便应了她,来到长亭中寻了一处临水拂柳的地方坐下。暖风迎面,纾怀不少。

    “对了,虞娘子他们呢”我才想起来问。

    “方才小公子闹着要去前头,我家娘子拗不过,只好由他。但见你观景观得入神,竟未打搅,才留下小婢侍候。”

    我微笑着点点头,未再多言。只想着未妨碍到他们游乐就好。

    “绿草蔓如丝,杂树红英发。”

    “王兄此句乃是出自谢朓的王孙游,果然佳句。那我有了,鸟弄欢新节,泠风送馀善”

    “哈哈哈才思敏捷,才思敏捷啊”

    此刻静坐少趣,便看亭外不远处的小径上走来了少年郎,他们个个楚楚衣冠,翩翩相貌,行走间谈笑风生,正接对颂春的诗句。

    “真娘子,看那边有人要过来,也不清静,我们走吧。”

    我倒有意听上一听,玉练却忽然提点了一句。我这才想她到底是诗礼大家出来的人,总很注意仪礼分寸,便就颔首起身,同她从另一端的小道走出了长亭。至小道岔路,便可在丛木之间观见长堤,玉练说去前头辨一辨方向,留了我原地等候。再望那长亭,已是被那群少年站满了,朗朗欢笑不断传来。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害得我好找”

    骤不及防,一阵清澈温和的声音从身后飘然而起。是他十八公子他这嗓音我一下都不用多想我心中愕然,方寸全无,遮蔽在幂蓠纱帘下的面庞早已清泪两行,双手相握,攥得指节发白。

    终于,曾经百般迷恋的熟悉的身影从我身侧悄然擦过,我于他来说,只是一个路人。

    他阔步走去与那亭中少年会合,仍着了一身他最爱的白色袍衫,矫矫身姿,英英仪容,一如当初。此时,胸中万丈波澜已趋平静,只是徒然在想我的“死”,可曾令他有过一丝丝的怜惜

    “萧参军,你也来说说这咏春的佳句,给大家助助兴。听闻你在弘文馆读书时,便是文采斐然,我等都想听听你的高见”

    那一边,尚未落座的公子被其中一个少年叫住,几句话将他推到了众人中间,好似有考问、作难他的意思,但他的神情倒一成未变,只轻轻一笑,将手背到身后,略昂起头说道

    “古贤今人的诗赋多有咏春佳句,然而,萧某只认一句最好。便是毛诗中的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夫子曾说,诗三百,思无邪,是言彼时诗歌思想纯正,不掺杂念,而后人诗赋善绮丽辞藻,强加感情,常为情状而咏景色,偶有两句写景,后面便跟着长长的咏叹,实在显得矫揉无格。如这迟迟、萋萋,虽则简单,但已把景物写尽了,朴实又通透,这才是最高的境界。”

    我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倾,把方才的情绪顿时抛却,只有无限仰慕他这番言论委实奇巧,侃侃而谈,独出机杼,真不负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清拔之气。

    “好这言论妙哉果然不负才名鄙人佩服,佩服”

    “是啊萧参军好才情好见解”

    我这里倾慕之至,那一群少年自也是啧啧称道,再没有像刚才那般露出轻视的神色。而我也觉出来了,他那一阵子的颓然失意,已经过去了。

    “真娘子,那亭中有你相识之人吗”

    不知是我太专注,还是玉练脚步太轻,她话音响起时好似已经站了一会儿了。

    “没有,随便看看而已。”我摇摇头,浅笑道。

    “那咱们走吧,小婢看过了,该往南走。”

    “好。”

    我随玉练而去,临转身最后看了那亭中之人一眼,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这一天,我们游至日落西山方才返程。应郎玩得满身大汗,疲累得在车里睡着了。虞娘子问我先前都去了哪里,还抱歉地说为陪应郎慢待了我。她不知,我这一趟,其实大有收获。

    倏忽已是四月。

    我在虞家过着有生以来最闲适的日子,有幽静的卧房,宽敞的寝床,精致的妆台,俱全的用物,然而内心的愧疚不安亦与日俱增。于是,即使他们不让我干活,我也每天私下里清扫一遍屋子,使之整洁如新,一尘不染。这才令我稍觉心安,也有事可做些。

    便这日做完清扫,就伏在桌几上发了呆,手中仍习惯性地拿着那幅白绢。思绪断断续续,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但左右都离不开那个人。

    “那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吧我救下你时你便死死攥着。”

    无意间,虞娘子踏了进来。轻盈盈的衣裙,笑盈盈的脸,令这屋子都瞬时明亮了许多。我也知她见过这白绢,并不觉得尴尬,只一笑将其收入袖内,起身迎她一同坐下。

    “是吗我有好几次都见你握着它发呆。”她拉起我的手,眉眼弯弯,柔煦中带着一点探问之意。

    “这是一位一位故人之物,阿真留作纪念的。”我心里也坦诚,只是在想此物主人该如何描述,用不得“朋友”,也不好说是“公子”,许久才用了“故人”一称,其实也不大准确的。

    “我猜一猜,恐怕这故人不是故人,是心爱之人吧”

    “啊没有不是的”

    虞娘子一句话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只觉浑身汗毛一凛,几乎是惊叫而起,待反应过来时,则更觉自己欲盖弥彰了。

    “呵呵呵呵呵呵”她用袖捂口笑得前仰后合,我自认识她,还未见过她这样大的动作,可见是我表现得过头了。

    “嗯不是的,真的不是。阿真以前区区小奴,哪里敢想这些。”我故作镇定,复又坐回去,给自己圆场。

    “好了,我不过看你无聊逗你两句,不说这个了。”她长舒一口气,果然转为寻常温和近人的样子,又道“阿真,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打扫这房间玉练都同我说过好多次了,每次她来打扫总觉得这屋子里异常干净,又不好直接问你。”

    “我,我啊,我就是随便随便打扫了一下。”我本想以这微薄之力求个心安,却不料被她这么一提又好像自己是做了错事,立刻变得十分心虚。

    “你你真不必如此的”她眉头微蹙,带着叹息,“你伤重卧床近两月,到前不久才断了汤药,怎可做这些粗活劳费体力若不好时,岂不白费我的一片心了阿真呐,我真心拿你作小妹看待,这府上就是你的家,凡事要放轻松些,不要过于拘泥,好吗”

    她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却越发让我陷入了难堪的境地我为了我的心安,倒难为了她的一片心,这是我没想到的。

    许久,我轻轻颔首,口中也拿不出什么合适的话。终究觉得,无法真的将虞家的一切视若自有,也无法承受她无私给予我的亲情。

    我愿意顺从,愿意奉献,愿意旁观,却实在不太擅长。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大概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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