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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人物要黑化 第11节

作者:小阿三 字数:28140 更新:2021-12-29 06:11:49

    在这守卫森严的宫里,容玺定然没什么危险,乔林便也没有惊动下人,轻手轻脚地掩上内殿的门,准备去其他房间找找。但才等他掩好门转过身,差点魂都吓去了半条。乔林惊魂未定地放下情急之下掩嘴的双手,“青儿,你怎么在这儿差点吓死我了”

    青儿依旧是老样子。“我在侧殿听到响动,所以过来看看。乔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乔林抚着频率失调的心,无力吐槽,只得乖乖答了话。“我出来找容玺。醒来没见着他,有些奇怪。”

    青儿总算是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主上在前殿批折子。”

    “这么晚还批折子”话说出来,乔林才觉着不对。容玺这几天白日里寸步不离自己,自己赶也赶不走,政务可不就落下了可是自己每次问他,他都答没什么要处理的事儿。

    乔林喉头哽了哽,心里头也不大舒服。“容玺他这几日晚上都这样”

    “是的。”

    听了青儿毫无波澜的声音,乔林更不知如何应对是好了。自己在容玺心里,就那般重要吗为了陪着自己,把前朝的事务悉都抛下,待晚上自己睡了,才爬将起来处理乔林眼睛有些涩。自己还嫌弃容玺让自己这几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但容玺他,怕是几日都没睡个安稳觉了。就算他自己能撑过这三个月不对容玺动心,容玺的身子却撑不过这三个月不眠

    乔林的心沉了沉,“我去看看他”

    容玺为了打起精神,将下人门都挥了下去,敞着前殿的门窗,时不时吹来的夜风,确实能让他头脑清醒些。但他到底几日都没好好休息了,此时见着灯下字迹昏黄的奏折,干涩的眼睛有些发花。放下手中的奏折,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盏了,抿了一口,又尽数吐了。茶冷了许久,又苦又涩,哪里还咽得下去叹了口气,容玺揉了揉紧蹙的眉间。奏折还没什么,这几日哥哥对他的亲密动作没一丝回应,才叫他心焦。

    他倒不是在乎那三个月的期限。按他现在的能力,三个月后,想留下乔林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但如今他情意袒露,在见着哥哥拒绝的情绪,总是会令他感伤的。虽说已经做好了会被哥哥拒绝很久的准备,但此时的劳而无功,总是叫人心焦的。人似乎都是这样奇怪,情感若是长久地压在心里,也算不得什么,但一旦露了个口子,爆发出来,若还是得不到一丝回应与安慰,怕是整个人都要为此崩溃也说不定。

    乔林进得前殿来,便看到容玺一脸疲惫扶额的画面,心蓦地一阵抽疼。

    他轻步走到容玺的身边,并不惊动他,抬起手,落到容玺的额前,替他轻柔地揉着穴位,减轻他的疲惫。

    容玺是练武之人,此时虽然没什么防备,但乔林的近前的动作他总是知晓的。他此刻确实是累了,也想看看乔林要做些什么,便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暗地里观察乔林。等到柔软的指尖落到他额头的时候,容玺的心顿时柔软得不可思议,随着乔林细心的动作,他只觉得心都要熨化成一滩水,这感觉太过美妙,却又让他不自觉地心慌。

    捉住乔林停在自己额上的手,容玺开了口,或许是因为熬夜的缘故,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却柔得像夜间温润的风。“夜这般深,哥哥怎么来了”

    这时听到容玺的声音,乔林的心像是被安置了一番,稳稳当当的,之前梦境带来的惊吓与慌乱全然消失不见。他看向容玺眼下深深的青黑色,心有些酸。眼睛这般乌青,想来便是熬了好几夜了,自己是有多么不关心容玺,这么大的异常,他居然如今才发现。

    乔林坐到容玺的身边,手挣脱了容玺的桎梏,落到容玺的太阳穴,又替他揉按起来。“这么晚了,容玺随我一起去内殿休息吧”视线落到桌上堆积的奏折上,乔林心有些紧,“这些明日再看,明日哥哥陪你一起看”

    容玺之所以熬夜来处理这些,还不是因为白日要陪着自己。反正自己白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儿,逛皇宫也逛得烦了,陪着容玺来前殿处理事务,一举两得,容玺总不会拒绝吧

    容玺皱着眉,他与哥哥相处时,连外人都不想看见,更别提处理这些耽搁他和哥哥培养感情的政务了。但瞧着乔林一脸期盼,他还是点了点头。看到哥哥这般关心、体贴他,容玺之前的焦心早已不知飞到何处去了,只留下满满的幸福感。这是不是表示着,他在得到哥哥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点点

    、第五十七章

    乔林像牵小孩儿一般牵着容玺回了内殿,掌中传来的温度提示这此刻的温馨,让他不禁笑了起来。

    真像容玺刚刚来乔府的那会儿,那时候容玺还瘦瘦小小的,自己牵住他,他便乖乖地随着自己走,满脸都是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乔林微微失笑地摇头,才几年时间,容玺便这般大了,不仅成长为自己可以依靠的人,还是整个嘉国百姓依靠的皇子,甚至是帝王。这般变化,除了人生如梦这四个字,他还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

    此时容玺被乔林主动牵着,也是满心的甜蜜。自己这几日围着哥哥身边转了这么久,也没见哥哥给他个好脸色,如今却这么容易就让哥哥牵上自己了果然哥哥还是在乎他的,他要不要改变一下策略,以后每日都演上几场苦肉计当然,他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他可不想教哥哥为自己心疼,哥哥还是永远快快乐乐地享受着自己的对他的好最好

    乔林把容玺按坐在床上,亲手为他解下厚厚的外衾。到不是他刻意表现,此时毕竟夜深了,下人们也悉都休息了,这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还是不要打搅大家的好。

    容玺自然是愿意的,他可不关心下人们休息的好不好,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哥哥能为他做事,都能教他高兴,只是难度大的事儿却不行,他可舍不得哥哥辛苦想到这里,容玺自己又笑了起来,乔林见他这副傻样子,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想到什么了,笑得这般傻,还不快些躺下休息,明日还得处理桌上那一堆儿的政事呢”说着,还贴心地为容玺捻了捻被角。

    容玺缓过神来一看,原来乔林已经躺下了。错过了乔林更衣的画面,容玺表示心里有些抑郁,哥哥今日怎么脱得这般快不过他向来不是吃亏的人,看着一旁已经闭上眼休息的人,容玺觉得应该干点什么弥补一下自己。就这么定了

    用手臂撑起身体,容玺利落地一个翻身,便撑在乔林的身体上方。乔林只觉着眼皮上方猛地一阵阴影,还未来得及撑开眼睛看,唇角便是一片湿热的触感。

    乔林还没反应过来是容玺,身体就猛地一个动作将容玺推了出去。容玺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动作,乔林虽然会被他的动作惊到,顶多也只是瞪着眼看他一会儿 ,接着便红着脸转过脑袋不去看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反应剧烈。容玺揉了揉刚刚匆忙间顶到地板的手肘,心沉了沉。

    乔林也被这情景吓住了,攥着被子看着被自己推到床下的容玺,不知如何是好。

    若他知道是容玺,也不会反应这般激烈,只是容玺刚刚突袭的动作,让他眼前猛然浮现出之前恶梦里的恶心画面,他心下恐惧,动作可不就过激了些。

    “对不起容玺,我不是故意的”乔林软着嗓音开口,语气里全是抱歉。

    半天等不到容玺的回答,更叫他心慌。他顾不上其他,掀了被子赤脚下床,跪坐到容玺旁边,拉住容玺中衣的袖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之前做了恶梦被惊醒,方才你的动作又让我回想到梦中情境,我才会忘了轻重”

    说着,乔林又赶紧将手覆上容玺刚刚撞疼了的手肘,替他揉起伤来。一边揉着,还不忘替自己讨饶,“容玺不要生哥哥的气”

    容玺明白了缘由,心中的膈应也减轻了些,看着自己身前垂着脑袋的乔林,开口道,“哥哥方才梦见什么了”

    乔林听见容玺的声音,先是一喜,容玺说话了,是不是就不生自己的气了但等他听完容玺的话,整个人立马都僵硬起来。梦里那般龌龊的画面,要他怎么向容玺解释

    他躲躲闪闪地不敢对上容玺的眼睛,“没什么就是普通的额恶梦”

    乔林的表现这般不正常,容玺当然能察觉。哥哥不想跟自己说这些,莫不是梦里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他不允许哥哥有事故意瞒着他,何况,自己这一跤跌的可不轻,总不能让自己白跌吧

    “哥哥可是梦见了什么人”

    见容玺没有追问梦里发生的事,乔林松了一口气。实在不是他刻意瞒着容玺,而是这种事儿也太尼玛尴尬了,容玺等下听说了,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做春、梦

    不过既然是问梦见了什么人,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吧,反正容玺就算知道是谁,也猜不出自己梦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乔林清了清嗓子,“就是梦见了一下白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容玺听言,脸一沉。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哥哥梦到白叶,岂不是这几日里都像着这个人难怪自己这一日殷勤表现都没有进展

    默默爬到床上去,容玺闷不吭声。哥哥明明不喜欢白叶,梦中和白叶发生了何事,居然连自己都不能告诉莫不是这两人之间有什么隐情,还是说,哥哥心中根本就一直记挂着这个人

    乔林解释完,也乖乖跟在容玺爬上了床,躺下身子准备休息。容玺沉着脸不说话,他这个幕后凶手更不好意思开口了。尽管气氛有些凝滞,但乔林到底折腾了半夜,没过多久,也就睡过去了,只剩下容玺一个人一脸沉重地看着床顶的纱幕。

    第二日乔林醒得很早,可能是之前受了惊吓的原因,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之前恶梦的景象时不时到他脑海里晃一圈,弄得他心思疲惫。

    但他也不是赖床的人,到了时辰,便翻身起床,准备去洗漱用膳。容玺向来是起的比他早的,等他洗漱好,就看见下人们端着东西在浴间进进出出。容玺是习武之人,早上常要出去演练一番,等发了汗,才回房间沐浴更衣,准备用膳。

    容玺还记挂着昨晚乔林梦着白叶的那回事儿,神色并不怎么愉快。乔林见他脸色不虞,聪明地选择了安安静静用膳,从头到尾,半声儿都没吭。哥哥这分明是心虚的表现,于是容玺就更不愉快了。昨晚的梦里到底发生了何事,能让哥哥这般胆怯,都不敢对自己开口

    昨晚说好了的陪容玺批折子,乔林自然没有忘。用过了早饭,乔林便跟着容玺往前殿走,顺便吩咐青儿,送几本志怪、杂录或是话本过来。批折子这事儿他是帮不上容玺的忙了,让他干坐着他也坐不下去,闲着看几本书也好,免得打搅到容玺处理政务。

    殿里的桌上照例又是一堆要处理的折子,比乔林昨晚看到的好要多上许多,估计是今日早朝后递过来的。乔林对那堆折子的高度粗粗瞄了两眼,便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在心里默默替容玺点蜡

    容玺倒没多大反应,估计是已经习惯了。他径直往堆折子的书桌走,取了一本折子摊开,开始磨墨。

    偌大的殿里只有他们两人,除了殿里铜壶滴漏和纸页翻动的声音,整个殿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乔林看着书,开始还挺有趣味的,过不了一个时辰,他便翻身挠头,看不下去了。

    本来就是些文白夹杂的书,他一理工男瞧着都费劲儿,静下心来看一两个小时倒还没什么,久了,就真的看不进去了。这殿里燃着清清淡淡的熏香,味道不重,却有些宁气安神的作用,再加上乔林昨晚本就没休息好,此时摸着身下绵软的软塌,乔林咂咂嘴,他不介意就着这一亩三分地儿补个觉

    不过对于他自己的使命,他还是牢记在心的。说好的陪容玺批折子,自己不懂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睡觉呢乔林放下书,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爬起来端正的坐好。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会犯困了吧

    然而乔林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已经是第四次差点歪下软塌去了,乔林惊魂未定地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调整好坐姿,不一会儿,他便又陷到犯困的循环中去。

    皱着眉看着软塌上摇摇欲坠的人,容玺始终没有吭声,即使他面前的那本奏折已经近一个时辰没有动了。

    因为乔林梦到白叶,却不愿已给他讲的事儿,他心中依旧有些郁愤难平,是以早上起来到现在,他都没怎么搭理乔林。但更让他气愤的是,见他这副模样,哥哥不仅没有一丝瞒着他的愧疚,就连一点安慰性的表示都没有,甚至都不主动开口同他说话。容玺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把他放在心上

    乔林终于支撑不住,摸着软榻上的抱枕便如无骨的章鱼一般整个人趴到软榻上去,末了,喉间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丝毫没有嫌这软塌窄小的意思。

    容玺见他睡熟了,才叹着气走近,取了一张薄薄的毛毯给他盖上。盖好之后,他也不离开,反而在软塌前蹲坐下来,瞧着乔林的脸发呆。

    他像是不嫌累似的,过了许久,也没见他换动作,倒是榻上的乔林翻了两次声,还皱着眉咕哝什么,像是睡得不安稳。

    容玺当他是嫌这矮榻睡着不舒服,便活动活动已经酸麻的腿,准备抱他去内殿的床上休息,但还不等他将他完全抱起来,怀中的人便突然剧烈的挣动一下,嘴里还嚷嚷着谁的名字。

    此时他嘴里喊的,却比之前无意识的嘟哝清晰得多,只要耳朵没问题的,怕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以至于他身前的容玺,在听到了那两个字的瞬间 便黑了脸。

    身周的气息太过阴冷,即便是在梦中,乔林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气,当下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是容玺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乔林有些愣,“怎怎么了”

    容玺一把攥住乔林的右手,力气大得他当即“咝”了一口冷气。容玺却像是没感觉到他的不适,双眸紧紧盯着他,像是看着恨极了的仇人一般,一字一顿道

    “你刚刚梦见了谁”

    、第五十八章

    本来又重复那个恶梦的情景就够糟心的了,现在一睁眼看到容玺这副黑脸,乔林差点没吓尿。

    挣了挣手腕上劲道骇人的手,乔林坚强地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脸,颤抖道,“怎怎么了”

    容玺如今的怒气正快速膨胀中,他也不答话,依旧阴沉沉地看着乔林。

    乔林被他看得一脸胆怯,赶忙垂下眼回想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自己刚刚在睡觉啊,容玺问自己梦见了何人,难道是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梦话可是梦境那么恐怖,他都快吓死了,哪里还能记住自己在梦里说了什么

    “对不起”瞧容玺这一脸磅礴的怒气,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不过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容玺这般生气。自己也没梦到他,总不能梦里喊着他的名字骂他吧难不成是自己骂了白叶,正好教容玺听到,所以误会了

    容玺看着眼前人抓耳挠腮地回想,心中怒意更胜,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慌忙的道歉,那这句对不起里,又能有几分歉意

    乔林想了半天无果,只能苦着脸看向容玺,“我刚刚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啊,我没有梦到你,那些话也不是对你说的,你不要生气啊”

    听他这一风马牛不相及的解释,容玺的怒气消散了些,只是心里头涌出一股冷意来,若是梦见的是自己,他也不会这般生气了,“你梦见白叶了”

    容玺的声音很低沉,乔林一听,便觉得心一阵慌乱,压力倍增。不由得他多考虑,否认的话就脱口而出,“没有”话音才落,他便心虚地垂下头,不敢去看容玺。

    他刚刚梦中到底说了些什么容玺居然连白叶都猜出来了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吧乔林紧张地攥住自己的衣摆,脸都红了起来,这种梦,一点都不适合与别人讨论好吗“不过是个梦,当不得真的容玺的折子都已批好了么”转过头看向堆着奏折的书桌,乔林慌张地转移着话题。

    看着乔林脸上异常的绯色,容玺心里一阵抽疼。这时候还想着掩饰,哥哥心里,果然还放着白叶这个人吗倒是自己想岔了,以为把那失火的事嫁祸与白叶,凭着哥哥对白琼的重视,即便不恨他,也能好感全失,却不想

    但是,哥哥这一辈子,只能陪着自己无论白叶在哥哥心中扎根多深,最后,他总能将他从哥哥心里赶出去的,哥哥的心里,就算只是个角落,都只能装着自己看着眼前眼神躲闪的人,容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甲深陷掌心,他却似毫无察觉。

    容玺没有再追问下去,但阴沉的脸色明摆着写着几个大字心情不佳于是,乔林见着话题结束而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暗地里打着鼓。

    容玺莫不是刚刚批折子时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儿,自己刚刚的梦话,说不定也是撞枪口上了乔林为自己默哀,顺便注意自己的举动,免得一个不查,又要躺枪了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陪了。”容玺的声音淡淡的,叫人看不清情绪。

    若是之前,乔林也会客气几声,然后继续留下陪他,毕竟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自己答应好的事儿,怎能言而无信呢然而此时境况不同,这般低气压下,容玺的气场怪叫人害怕的,他不愿意陪、也不敢陪,是以在容玺说过这话后,乔林就抖着唇答应了,顾不得收拾软塌上自己弄乱的书本,灰溜溜的出了前殿的大门。

    殿内的容玺,神色阴沉地瞧着乔林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将视线移回桌前的奏折上,闷不吭声地批改起来。

    乔林离开了前殿,远离了低气压的中心,心里总算松快些,但却仍不忘吐槽白叶。

    这人也太缺德了,自己弯了就算了,还想扳弯自己扳不弯自己就算了,还趁人之危,想对自己那个这下好了,那个没成,还把自己搞得心里都有阴影了,若是教容玺知道自己做了这种梦,我做哥哥的威严何在啊不对应该是会以为自己也弯了,然后就乔林打个冷颤,不敢再想,再想下去,怕是贞、操不保

    接连几天,容玺一直保持着他的低气压团,让身边跟着伺候的下人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撞到枪口上。乔林见此情境,也在努力地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尼玛晚上睡觉都僵着身子不敢动,很影响睡眠的好么虽然容玺不见得就会惩罚他什么,但是光见到那张虎着的脸,也能把人吓傻啊

    于是,这两人便陷入到一种情况微妙的冷战中去,身边的下人们表示,这种情况,对他们的生命威胁很大啊

    “能不能不试”

    看着眼前的青儿,乔林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估计也只有她能在这个环境下依旧自如吧他实在是很奇怪,这青儿,到底是神经大条还是真的就天不怕地不怕啊

    青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不吭声。但丝毫未动的递衣服动作,充分表明了她的态度没得商量

    乔林僵着脸在下人的帮助下套上青儿递来的衣物,心中十分郁愤。容玺的登基大典,为什么自己也要穿这么亮瞎眼的衣服,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风格好么还有,他从来就不喜欢参加什么典礼好么,腿都能站断了晚宴什么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所以,他要不要找容玺商量一下,不去什么登基大典,额,不行的话,就给自己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呆着,也好偷偷懒,毕竟光告祀天地和百官拜贺两项,就要站上一天啊一天不过容玺最近的气压依旧很低,都没怎么理自己还是晚上再说吧

    因为两人冷战的关系,容玺早就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整天都缠着乔林了,除了晚间休息和用膳,乔林基本上都看不到他的人,不过容玺用膳休息的时间都很固定,乔林能估计到他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乔林这晚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早早地睡下,而是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等着容玺回来,和他商量自己参加登基大典的事儿。

    容玺像是知道乔林会有这一出,回来见到他还没睡,也并不惊讶。换洗好了,便掀了被子躺下。乔林见他动作,还特意挪动了身体,给他腾位置,那动作,讨好的意味十足。容玺挑了挑眉,仍未做声,看样子,竟像是要闭眼睡了。

    这怎么行,自己还没和他打商量呢趁着他还未闭上眼睛,乔林赶紧拽住容玺的袖子,巴巴地开口,“容玺哥哥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容玺不回话,乔林就当他是默认了。“哥哥能不能不参加登基大典啊哥哥也不是什么官,出现在大典上,多不合时宜啊”

    等他说完,容玺总算开了金口,“不行。”

    乔林“”

    “为什么啊”乔林贼心不死地继续追问。

    容玺却像是不愿与他多聊,说完那句话,便闭上了眼睛,成功把乔林其他要说的话扼杀于腹中。

    乔林瞪着眼看了容玺的脸半晌,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睡下了。参加就参加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当是观光旅游了

    过了许久,容玺才睁开眼睛,看向身边人安静的睡颜。

    哥哥是自己的,谁都改变不了,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登基大典如期而至。

    容玺这段时间更忙了,连膳时都不一定能见到他。而乔林再怎么不愿意,也被拾掇好了,等着大典的开始。

    乔林看着身上华贵的红衣,包子脸又出来了。他一点都不想穿这种艳丽的大红色好么虽然款式并不娘炮,但这个颜色他接受无能啊

    大典开始,庄严的乐声鸣奏起来,场面十分恢宏,乔林一下子也看得愣了神。

    容玺一身贵气的玄色皇袍,上面用金缕饰以龙纹与五彩祥云,身上外披着的绛红色披风,长及曳地,同饰着飞龙、祥云,霸气异常。

    看着容玺在万众瞩目下一步一步走上前,乔林心里也不禁升起自豪的情绪。容玺这般风华,又这般聪慧,当得起这一高位

    乔林目不转睛的盯着,时不时还踮起脚张望,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抱怨的参加典礼会站得腿疼那回事儿,直到容玺慢慢走近了,乔林才发现,容玺好像一直看着自己这个方向,他是在看自己么乔林勉强压下冲出去向容玺挥手的冲动,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来,让他的心跳加速。

    赶忙垂下头来,乔林抬起手拊着自己的心。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刚刚心像是被猛然撞了一下这股情绪太复杂,让乔林胸中酸胀不已,除了读出一点感动的情绪,其他的都教他摸不着头脑。这感觉虽让他心惊,但他隐隐又觉得,这感觉,也算不上太坏。

    不过经过这一打岔,乔林的注意力便跑偏了,闷着头思虑刚刚的情绪,连即将走近的容玺也顾不上看了。

    、第五十九章

    容玺走的这一路,虽然声乐齐鸣,却丝毫不能让他平静的心翻起丝毫波浪。早在计划之中的事,哪里能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不过容玺看向乔林所在的方向。哥哥今天那一套自己亲手挑的衣物,自己还没见哥哥穿着它的样子呢。

    自己把哥哥的位置安排在自己受百官拜贺时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就好像是自己与哥哥一齐受这百官拜贺一般。听闻,嘉国皇室,只有帝皇和帝后才有资格受百官朝拜,所以,他替哥哥选礼服的时候,特意选了一身正红色。想到这里,容玺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弯,但紧接着,便是一股冷气外放,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挡在哥哥身前,让自己看不清哥哥的全貌

    其实那人并未挡在乔林身前,只不过容玺正上着阶梯,乔林又位于阶梯之上,那人站在乔林的旁边,角度问题,可不就把乔林给挡住了。等容玺再往前上了两步,乔林的全貌便露出来了。

    乔林的红衣上并没有什么繁复的纹路,但布料是特供给皇帝的盘云锦,纺织时又加进了金缕,不仅穿起来软滑异常,在阳光下也熠熠生辉,华美非常。配着自己挑的珊瑚发冠,印得哥哥的脸庞如同蓝田粉玉,教他心跳都乱了一拍。

    不过很快,他的心跳就更乱了

    这般时候,哥哥居然低着头走神,没有看自己容玺一脸风雨欲来。哥哥这个位置,是全场视野最佳的,即使是自己刚刚入场那一会儿,哥哥的位置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哥哥他他此刻想着谁

    莫非是白叶容玺越想,越是怒气难抑,身边宫人颁诏的声音也未能入得他的耳朵。到了百官拜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几步上前,将走神中的乔林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众人皆惊,拜贺也戛然而止。

    拜贺中的百官“”

    乔林总算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看向容玺,用眼神示意在他看来头脑不清的容玺这是你的登基大典啊亲,你这是在作甚

    容玺的冷气还没消下去,乔林此时瞪了他两眼,也就不敢再作乱了,在搭在腰间的手的禁锢下,垂头乖乖站在那里,躲避他人异样的目光。

    骆王在底下轻哼了一声,已经升为太上皇的容玦皱眉看着那个垂头的身影,没有说话。容玺眼神一扫,刚刚宣召的宫人立马会了意,清了清嗓子,宣读下一位拜贺官员的名字。

    大典又恢复如常。台下官员虽有人心怀不满,但事发突然,容玺登基已成定局,他们再有意见,之前未做准备,也不敢在这个关头闹腾。是以,即便容玺弄了这一出,大典依旧顺利进行完毕。

    大典一结束,容玺便没了踪影,乔林想吐槽刚刚的变故也寻不到人,只得悻悻然地回了内殿休息。他虽有心等着容玺回来,问问今天大典上的变故是何意,但到底站了一天,身心疲惫,沐浴过后,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陷到锦被中睡过去。

    大典既毕,容玺便去了容玦的永寿殿里,骆王也在。三人皆是一身大典上的繁复衣物,还来不及换下。

    骆王坐在离主位最远的边角上,看着门外清凉的月色,默不作声地饮酒。容玺坐在侧位上,也一言不发。直到子时的钟声响起,才见骆王放下酒杯,淡淡开口。

    “时候到了,你还在等什么。”

    主位上的容玦也放下酒杯,一声轻笑,“罢了,罢了。”又看向容玺,“容玺,你近前来。”

    容玺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上得前去。

    容玦举起手,像是要落到容玺的肩膀,最终却又收回去。“容玺我的皇儿你愿叫我一声父皇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苍老得很。

    心被这异于寻常的声音微微动摇了一瞬,最终仍是恢复平常。容玺紧闭着唇,没有出声。

    容玦又长叹一声。“容玺,你从前答应过朕的,今日,你能否再向朕保证一次。”

    容玺听言有些愣,这是容玦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为朕,而且是在这个已经失去皇位的时刻。但他抬眼一看,便明白了容玦的意思。

    这个时刻,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百年之后,嘉国还姓容。”

    听了容玺的回答,容玦便安心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容玺,连说了几个“好,好,好。”

    他并不知道容玺的打算,而且,按容玺这副痴情的样子来看,也不会愿意为了嘉国便委屈自己找个女人留下子嗣。但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容玺既答应了他,他便就能安心。这段时间不长,但他已经足够了解他这个儿子了,言出必行,行之必果,得了他一诺,便够了。

    一手从座旁的支架上取下剑来,容玦又笑起来,“好好”他大喊两声,却不知他话中的好是何意。

    骆王见此情境,并不言语,看了容玦一眼,便起身出了永寿殿。

    容玦仍是在笑,笑得十分夸张,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整个空旷的殿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等他笑够了,便颓唐地坐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容玺。

    容玺仿佛听到他又重复了刚刚的那句话,“容玺你愿叫我一声父皇吗”

    话音才落,容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容玦拔出剑,剑光一闪,容玦便歪在了椅子上。容玺摸了摸飞溅到脸色的鲜血,血腥四溢,让他几乎要吐出来。

    容玦问出那句话,像是并不期待容玺能回答,当然,也有可能是怕听到回答,整个流程下来,也不过是一瞬的事儿。

    容玦脸上并未带着悔恨,有的只是遗憾,被隐藏得很深的遗憾,但容玺依旧一眼就看得分明。替他缓缓阖了双目,容玺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瓣动了动,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未吐露出来。

    直到容玦的躯体变得冰冷,他才取下容玦手中的剑,撑起身子摇晃两下,站了起来。原来,不知何时他已变成了跪姿,地上冰冷,腿都麻了,也难怪站不稳。

    他出得永寿殿外,便见到骆王牵着一匹马,站在殿前的空地上,映着苍凉的月光,身影孤寂。容玺紧了紧手中的剑,上前几步伸手交与他。

    骆王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嘉国帝王的佩剑,你如今是一国之主,就替他收着吧。”

    容玺听言,收回了递剑的手。

    骆王神色复杂地看了容玺一眼,便策马出了宫,临走之前,他只给容玺留了一句话。“他害了静儿,他该死。但他也是我最敬爱的哥哥,他的江山,我必会替他守住。你好自为之吧。”

    这永寿殿附近的空气凝滞,容玺只觉得心似空了一块,快步离开,步伐凌乱地往乔林所在的内殿赶。他想见哥哥,特别特别想。

    内殿摇晃的烛火闪得他心烦,将灯悉都灭了,又将下人们都清走,他才掀了纱帐,一步步往床边走。

    此时已到丑时了,乔林睡得正熟。殿内一片漆黑,只余床柱上镶嵌的夜明珠发出温和的光,不过即便只有这一点微光,也足够容玺看清乔林的睡颜了。

    此时乔林眼睫禁闭,菱唇微张,脸庞原本就不明显的菱角被柔光打磨光滑,弧度温润,隐隐透着稚气,正如自己几年前初见到哥哥时的样子。容玺的心顿时变得柔软,动作轻柔地侧躺到乔林身边,伸出手,在乔林的侧脸上游弋,指尖细腻的触感,提示着自己两人之间的紧密距离。

    容玺如浸深海的疲惫感顿时被拥有此人的满足感所湮没,自己只有哥哥了。动作轻柔地又往乔林身边蹭了蹭,直到两人紧紧依偎,不留一丝缝隙。

    乔林却被容玺无意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弄得极不舒爽,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忍不住往一旁钻,以躲避着发丝撩人的痒意。只是他与容玺本就离得近,这下一钻,就直接凑到容玺脸上去了,鼻尖还轻触了触。乔林感觉不到痒意,便又舒舒服服地睡过去,容玺看着心上人近如咫尺的脸,和温暖轻柔的呼吸,却睡意全消了。

    离得这般近,他只要微抬下巴,就能含吻上哥哥的唇。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容玺的呼吸就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心中的满足再一次被空洞感所替代,想要拥有哥哥的想法再一次泛滥,心中的渴望也被这漆黑又寂静的夜无限放大。

    微微凑过去,容玺含上乔林的唇。一碰到那绵软的一片,容玺就如同止渴于鸩毒,恨不能整个人都贴上去。顺应自己的心,容玺一个翻身,便撑到乔林的上方,用手抬起他低颔的下巴,再次深吻过去。

    乔林梦里只觉得如同溺水,口鼻皆被堵住,连自己原本的气息也都被尽数吸去,难受得紧。忍不住挣扎起来,手脚又被缚住,乔林正难过着,忽听得远处凄厉的一声钟鸣,一下惊醒过来。

    宫人尖利又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静谧的皇宫,“先帝驾崩”

    容玺的动作因为这声响顿了一瞬,紧接着,吻下去的力度更大了,像是撕咬一般,唇齿之间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唇上的刺痛感总算将迷糊的乔林彻底唤醒了。四周黑黢黢的,身上又压着一人,鼻尖还弥漫着血腥味,一直悬挂在脑中的梦境再次向乔林袭来,他吓得大脑一片空白,顾不得思考刚刚那奇怪的钟声,便奋力地挣动起来。

    但容玺若想困住他,又怎能被他轻易逃脱。乔林挣扎了半天,脸都涨红了,身子也未能移动半分。四周静悄悄的,乔林几乎能听到唇齿之间的声响,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只觉着巨大的恐惧包围了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个扭头,居然错开了身上人的唇,顾不得喘气,他连忙大喊,“白叶住手”趁着身上人因为自己的喊声失神的瞬间,还抽出了手,狠狠地往悬在自己上方脑袋的方向挥了一巴掌。

    清脆地一声响,两人似乎都愣住了。乔林含泪的眼睛眨巴了好久,才隐隐觉得不对劲。宽床锦被,貌似是容玺的寝宫,身上人的香味,好像是容玺。乔林被这个想法吓住了,他刚刚好像,扇了容玺一巴掌

    容玺肯定会很生气乔林心中有了预感,心脏更是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他微微仰起身子,手伸向自己刚刚挥掌的地方,试探地叫了一声,“容玺”但还未等他的手触到身上人的脸,半仰的身子便被一掌按入锦被里,身上人猛地一个俯身,乔林只觉得眼前一暗,赶忙闭眼侧头,想躲避身上人的攻势,却不料脆弱的耳垂被人含咬住,细细研磨着,传来微弱的刺痛感,但更多的,是延伸到心尖的痒意。乔林只觉得心似乎都翻滚在身上人锐利的牙尖下,不由得气势全消,抖着声音求饶,“别”

    容玺却不肯放过他,一手掀了身下的被子,将自己的重力都移到乔林身上,趁着他不能动弹,手飞快地伸进了中衣里,顺着身体的曲线蜿蜒而上,停在腰线的弧度上,一把掐住了乔林柔韧的腰。

    僵硬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身体的敏、感点被人掌控,乔林的眼角沁出点点水光。“容玺”讨饶般的语气又软又弱,如同幼兽。若是寻常,容玺必能软下心,但听了乔林刚刚那声呼喊,容玺只觉着自己努力压制许久的怒气顿时都爆发出来,他不想听这人没有休止的道歉与解释,只想求一个确定的结果。

    重重咬了一口齿间柔软的耳垂,又往他的耳朵轻呼一口气,听着身下人不可避免的一阵轻颤,发出一声低吟,容玺的声音冷淡,却威慑十足,“说,我是谁”

    、第六十章

    这般危险的动作,让乔林不禁颤抖起来,脑子里也一片白光,条件反射地道歉,“对对不起”

    容玺要听的,可不是这一句。手上力道加重,乔林的身体顿时绷得更紧,巨大的危险感席卷了他的神智,脑袋里灵光闪过,他仿佛抓住了什么,顾不得多想,径直哑着嗓音吼了出来,“容玺是容玺”

    容玺的动作终于顿住,感受到容玺反应的乔林悬着的心总算停止了晃动,不过瞧着两人此刻危险的姿势,要完全放下心还为时过早。

    乔林咽了咽口水,“容容玺,你可以可以先下来吗”

    “呵呵”容玺轻笑起来,温热的气息钻进乔林敏感的耳洞里,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哥哥还真是聪慧,这么快便能看清形势。”

    乔林尴尬地干笑两声,努力侧头,以躲避耳边的痒意。话说,现在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吧

    容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微微支起身子,勾起乔林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哥哥说说看,为何刚刚喊的是白叶”手指顺着乔林因为挣扎而松散的衣领滑下,薄薄的指尖划过乔林因紧张而不断吞咽的喉结,一路来到胸口,“还是说,白叶这两个字,一直住在哥哥这里,嗯”锋利的指甲犹如一把利刃,似乎只要稍稍用力,便能直入乔林狂跳的心脏。

    “没有”乔林梗着喉咙道。容玺的表现太不正常,他不敢再刺激他,如若不然乔林不敢再往下想。“是哥哥错了,哥哥刚刚不过是做了个恶梦,没有别的意思。”

    “哦恶梦”又是一声轻笑,容玺咬上乔林的下唇,“什么样的恶梦哥哥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恶梦,能让你在被亲吻的时候喊起他的名字”停在腰间的手径直往下,握住乔林瘫软的某处,还故意地轻捏了一下。

    乔林顿时觉得心脏都被人捏住,瞪大了眼睛,“不要容玺哥哥没有”又是一道重力的刺激,许久没有舒缓过的某处顿时微微立了起来,乔林不敢再耽搁,语气力也带上了祈求,“真的只是个恶梦容玺信哥哥一次好不好”

    见乔林如此表现,容玺微微皱起了眉。哥哥的神色,不像是作假。挑了挑眉,容玺仍未放松对乔林的束缚,“那哥哥告诉我,白叶在梦里做了什么,能让哥哥梦里梦外,都如此挂念”

    乔林顿住,支支吾吾地不敢对上容玺的眼睛。他要是真的说出来,照这个情景来看,贞操还有得保吗

    这般明显的心虚,若是没鬼,那就怪了。容玺冷哼一声,正要逼问,空旷洪远的钟声又一次响起。容玺想起容玦死前的话语,思绪混乱,不由得动作一顿。

    乔林想起了自己醒来时听到的声音,也反应过来是容玦逝世了。但是容玦白天登基大典时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性命乔林有心问问容玺始末,又反应过来自身处境,便脸带庆幸地继续僵着身子躺在那里,不敢惊醒身上神思恍惚的人。

    容玺收回思绪,就捕捉到身下躺着的乔林脸上来不及收回的庆幸和些许忐忑的情绪,有心想继续下去,但容玦的事又让他沉了心思。

    乔林不知容玺心中所想,见他脸色不佳,当他是因为听闻容玦去世而难过,心也软了一片。容玺从小没有亲人相伴,现在好容易寻得亲父,又阴阳相隔,怎不叫人心痛。是因为这个,容玺才这般反常吗伸手轻勾了勾容玺的衣袖,乔林试探的语气中带着安慰,“容玺,你在伤心吗”

    容玺看向乔林分明的眼睛。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哥哥的眼睛还一如初见那日,明亮又温和。被他注视着,即便身处绝境,也能感受到温暖和希望。容玺心里微微一动,抽出了自己在乔林身上作祟的手,别扭地扭过头,“没有。”

    容玺的动作,很有些孩子置气的意味。旁人不了解他,看不出来也正常,但乔林与他相处这么久,又怎能不知他这些举动所代表的含义。那眉间紧皱的弧度,都与几年前的小容玺如出一辙呢。断定容玺是因为容玦过世而难过,又想到几年前那个倔强又脆弱的孩子,乔林心中一阵酸涩,不由得伸手抱住身上的人。

    “容玺还有哥哥,不要难过了”沉默了一会儿,又主动提起方才的事儿,“刚刚误伤了容玺,哥哥很抱歉,容玺原谅哥哥好不好”

    回抱住怀中的人,容玺眉头皱了皱,他在意的,哪里是误伤不误伤的事儿。况且,哥哥若不将这事儿与他交代清楚,他心里怕是会一直存着疙瘩,皇位都已到手,他怎能还放任哥哥心里挂念着别人

    然而现在已经接近卯时了,容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表情有些沉重。

    容玦的死讯已经公布了,待会儿一到时辰,自己便得去主持容玦的国葬礼。但哥哥这里,白叶的问题还没解决呢。瞧着哥哥的打算,像是要把这些事儿压下去似的,只怕轻易之间不会漏出什么口风。自己此时没什么时间处理,但事关乔林心之所系,他也不会放任这等事态不管。

    听得外头卯时的钟声响起,容玺翻身下了床,自己套着衣服和靴子,还不忘给身后默默松口气的乔林扔一颗定、时、炸、弹。

    “容玺现在要去处理国丧,无暇询问哥哥梦中情境。但哥哥最好早做准备,或是寻个空子,与容玺坐下详谈。”抖了抖衣摆,容玺回首,淡淡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乔林,“哥哥最好能想清楚,只要是容玺想知道的,皆又办法得知。心怀侥幸,怕是会弄巧成拙。”语罢,也不等乔林吭声,径直出了内殿。

    乔林回想起容玺出门前暗含深意的一眼,便觉得心惊胆颤。容玺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他也不会连这种龌龊梦都和容玺坦白得一清二楚,人与人之间,总要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容玺这样做,根本就有些过分。何况,刚刚容玺在自己身上那不知轻重的动作乔林脸色十分难看,若不是自己及时求饶,这事哪里能如此善;容玺方才的举动,又与自己那恶梦中的白叶有何分别。

    但从这架势来看,自己不说怕是不行。容玺早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小孩子了。进了这嘉国皇宫后,他上位者的姿态愈来愈发明显,现在又是嘉国如今的一国之主,又岂能容忍他人挑衅他的权威。他现在能当自己是哥哥,并不代表着以后也能当自己是哥哥,何况他还对自己存有那番心思,若他哪日没了耐性,自己还能像如今这般完好地躺在这儿吗

    方才还不觉得,这一细思,乔林愈发觉得恐怖了,自己刚刚还扇了容玺一巴掌,若是以后容玺计较起来,自己孤身一人呆在这里,哪有后路可退三个月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他就已经呆不下去了。他得离开容玺,离开嘉国。

    与容玺直说是不可能的。三月之期是自己亲口应下,就算自己能不顾脸面去容玺面前毁约,容玺也能有正当理由将自己扣留下,到时候撕破了脸皮,又不能离开,自己的处境定会更加危险。

    黎城有白叶伺机而动,嘉国有容玺虎视眈眈,乔林已经能充分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恶意了,这般的情境下,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完成任务穿回现代去。现实世界里再如何冷漠,也是个法制社会,没人能逼迫他搅基,更没人能威胁到他的生命。若要回去,还得回黎城找白琼,只是,他如今连嘉国皇宫都出不了,又谈何完成任务

    容玦的丧事虽盛大,施行起来,却也不麻烦。不到十天时间,便已入了皇陵,告一段落了。只是国丧还在,整个皇宫以及都城里,悉都白衣素食,连容玺的皇袍上,也套着一层白色的素纱。

    乔林这几日一直挂念着容玺那日提醒他的事儿,他虽一直提心吊胆,却并无真的去找容玺坦白的打算,好在容玺一直忙着,似乎也没时间处理这回事儿。但他不会傻到以为容玺把这事儿给忘了,容玺的执着程度,他还能不知道吗可惜他虽寻思了这么久,依旧未能找到能助自己离开嘉国的方法,眼看着容玦的丧事渐渐落下帷幕,他急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嘴角都要起泡了。

    容玺虽忙着其他事务,但对乔林的关注可丝毫未减。见着乔林暗地里着急,只当他是在纠结要不要和自己坦白那梦中情境。倒不是自己对那梦中情境多感兴趣,他只是不喜欢哥哥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何况是和白叶这个让他深感危险的人之间的事情,他更不能放过。哥哥这个人,里里外外,都只能是他的。

    、第六十一章

    乔林这几日心中存着事儿,睡眠并不怎么好,眼底下都有些青黑。是以察觉到身边的响动时,浅眠的他便醒了过来。

    迷糊着眼四处瞄了一下,却是容玺熟睡中靠近了自己。兴许是容玺刚刚翻了个身,乔林心中下了定论,便又闭上眼睛。天色还早,他还能睡上一会儿。

    但还未等他睡着,又是一阵响动,将他惊醒过来。他皱着眉撑开眼皮,看向身边的容玺。刚刚的响动,是从容玺这边传来的无误。

    只是容玺的样子,却有些吓着他了。

    他眉紧皱着,嗓子里还发出轻微的呜咽,像是很不舒服。乔林有些疑惑,这症状,莫不是生病了伸出手探向容玺的脑袋,掌心滚烫的温度让他一惊,容玺这是高热了

    掀开身上的被子,乔林意欲下床去替他传唤太医,却不料动作一顿,身后一股力道扯住了他。乔林抬头一看,容玺的眼紧闭着,分明还未醒,只是这力道又是怎么回事儿手顺着自己衣物的下摆探进被子里,顺藤摸瓜,却原来是自己的衣角被容玺压在身下了。弄清了缘由,乔林松了一口气,握住衣料,控制住幅度,将自己被容玺压在身下的衣摆往外拉。拉到一半,却怎么也动不了,乔林抓耳挠腮了半天,最终准备撑起容玺的身子,扯出衣物,毕竟他还急着替容玺去寻太医呢。

    乔林又爬回床上,手顺着自己的衣摆伸进被子里,最终隔着衣物探到容玺的皮肤。很烫。乔林顿了顿,便将手顺着衣物努力钻进容玺滚烫的背下面,想用手撑开一点缝隙,将衣服拉出来。但他力道实在是太小,弄了半天,手也只伸入半掌,衣服也拉不出来。鼻尖沁出密密的汗,乔林准备换个方式试试。调整了姿势,乔林悬空着上身半伏在容玺身上,两手抵在容玺的腰背部,准备用力将容玺往里面推一点,好让自己将衣物扯出来。

    双手发力前,乔林看着容玺的脸,心中还打着鼓,毕竟他和容玺之间还有许多事儿没说清,这几日也少有交流,但只一会儿,他便释然了。容玺先在还高热着,脑袋晕沉,哪里那么容易就被自己推醒了,自己还是尽早去寻太医要紧。

    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推,不一会儿,容玺的身子还真动了半分。乔林见着曙光,心中惊喜,顿时力道更大,图着一鼓作气地将他推到自己衣物显露的地方。只是他埋着头,并未注意到身下容玺的举动,容玺的声音一出,便吓得他手上失了力道,整个人向前栽去,额头也磕到容玺坚硬的下巴上,痛苦地“咝”了一声。

    容玺根本就不是高热,虽陷在梦境里反应有些迟钝,导致先前还未清醒,但乔林这般大的动作,他要是再不醒,就和猪没什么分别了。感受着腰背处的力度,容玺视线往下,看着乔林晃动的发顶,声线有些嘶哑。“你在做什么。”

    乔林真的被吓着了,他没料到容玺这么快便能转醒。但回忆起容玺刚刚嘶哑的声音,他总算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赶紧从容玺身上撑起身子,压下心中的尴尬。“容玺可是不舒服哥哥这就去替你唤太医”说罢便做势要往外冲,却往了衣摆被压这一回事儿,再次栽倒到容玺的身上。

    容玺总算感受到了刚刚乔林动作带出的力度,动了动身子,将被自己压下身下的衣摆抽了出来。看着乔林一脸尴尬地揉着被撞疼的鼻子,开口道,“寻太医做什么”

    乔林听言,便要从容玺身上下来,半道里却被容玺攥住了双肩。看了看肩上的手,乔林停下动作,乖乖地交代始末,“自然是替你看病。我方才见你不适,才觉察到你是高热了,准备出去替你寻太医,却不想衣摆被你压住了”

    说完,乔林有看了看肩上的手,示意容玺放开自己,方便自己从他身上下去。毕竟,这个姿势看起来也挺怪异的。

    容玺听他说完,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忽略乔林视线里的提示,容玺神情似乎挺愉悦。“看病若真是要替我看病,却不该去寻太医”

    乔林“”什么意思他表示理解无能。

    见到乔林眼里浮起疑惑,容玺笑意更胜。“要寻也该是寻你”

    乔林“” 不懂

    容玺对乔林也有些无语了。哥哥这般年纪的,有些孩子都能便地跑了,怎么哥哥就这般天真,这么明显的示意都听不出来

    看来,他还得来点实际的。放在乔林肩上的手滑倒乔林的腰侧,容玺掌心微微用力。

    乔林来不及扑腾,便摔在容玺身上。反应过来,便赶紧手忙脚乱地要爬起身,自己还是挺重的,容玺还病着,可别把他砸坏了。乔林一边补救,一边还不忘关切身下人,“不好意思,我”话还没说完,乔林便霎时瞪大了眼,抬头瞧向身下的容玺,“你你”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硌在自己小腹处的滚烫物什是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乔林微微变了脸色,想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但腰上的手重逾千斤,加上他本就姿势尴尬,无处使力,哪里能起得来。

    乔林垂着头,声音放低,“容玺,放手”

    容玺哪里会听他的,一手揽到乔林的背上,轻轻往下压,两人的身体顿时更为紧密。感觉着乔林身体的僵硬,容玺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哥哥不是要替我看病吗,现在知道了病因,接下来该对症下药了。”说着,还将身子往上挺了挺。

    乔林起不来,干脆将脑袋埋在了容玺的衣服里。感受着容玺露骨的话语与动作,心里一阵心慌,双手揪着身下人的中衣,乔林的声音都在发颤,“容玺放我下去,好不好”

    “下去”容玺轻笑,“如哥哥所愿。”揽着乔林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便对调过来。乔林恍惚一阵,见此情景,心中恐惧更甚,容玺不会是要对自己眼珠惶恐的乱转,乔林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不要惹怒容玺的想法,忍不住抵着容玺的胸膛胡乱挣扎起来,“放开我容玺放开”

    他从未在清醒的时候遇到这种事,巨大的恐惧包围了他,这番下来,连声音都变了调,还带着些许鼻音。

    容玺的兴奋也有些异常。早晨这种事儿,他也不是没发生过,但乔林向来睡得沉,没有发觉,自己微微静下心,或是出去练会儿武、洗个澡也就过去了。却不曾想到今天这般反应让哥哥看见了,想到这里,容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哥哥也真是可爱,居然还以为自己是高热了。他自己虽也幻想过许多画面,但也多是在梦境里,从未有过现在这样两人都十分清醒的时刻,这样以来,可不就教他更为激动了。

    但激动是一回事儿,真正付诸于行动又是一回事儿。看着身下的乔林这般慌乱,他便能知道哥哥这是在害怕什么了。他还没得到哥哥倾心相付,又怎会冒险贪图一时的愉快不过,自己这副样子,哥哥又这般可口,适当疏解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容玺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捉住乔林在身前胡乱挥舞的手压到两侧,将头伏到乔林的脖颈处,喘、息着安抚道,“不要怕,哥哥不要怕,容玺不会伤害哥哥的。”

    容玺言语间呼出的滚烫气息烧红了乔林的耳朵,刺激着他敏、感的耳道,乔林双手被缚,躲避不得,只觉着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哪里还能听清容玺在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呼求,“容玺放开我容玺”

    身下的人不老实,弄得容玺也很是难过,耐心几乎都要被心头的火烧光烧尽,只得连忙控制着被自己紧攥住的右手,伸、进自己的亵、裤里,扶住异常激动的某处。温软的触感让他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却依旧还不忘安慰身下的人,“哥哥,不要怕帮容玺就一嗯会儿”

    触到那滚烫的物什,乔林只觉得那温度顿时激得他魂飞魄散,他听不到耳边容玺的安慰,也感觉不到身上人激动的动作,整个人如同呆傻一般,只有眼角沁出点点水光。

    容玺从未这般舒爽过,只觉得飘然如云端,几乎让他舍不得回到地面。唇落到乔林的颈项上,随着身下的节奏,控制不住地吸、吻、咬,顾不得自己的痕迹遍布与其上,大口喘息着,眼角也落出滚热的泪珠来。

    等这一番落下帷幕,外头天色都已经渐亮了。容玺趴在乔林身上平复着呼吸,整个床帐里衣、被散乱,四处是糜乱的气息。

    不过这两人身上的衣物都还挂在身上,没怎么散乱。容玺微微动了动,两人下、腹相贴处,湿热的一片。容玺翻身下来,随手扯了件衣物给乔林擦手。等他拭去那些污浊的东西,乔林的手心已经微微红肿了。

    、第六十二章

    容玺运动过的脸色还微微红着,眼里一派鱼水交融的温柔缱倦,心下满足了,便抬眼去看身侧的人。但见着乔林的脸色,他当即便缱倦不下去了,心也微微提起来。虽然自己没做到最后,但到底是逆了哥哥的意愿。

    乔林此刻脸色苍白如同白纸,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一派安然,抖动的眼睫却显露出他濒临崩溃的心绪,但好在容玺点到即止,让他稍稍心安,不至于此刻便失去理智。

    拂开乔林额头因汗水黏湿在皮肤上的发丝,容玺的鼻尖轻轻抵住乔林的下巴,语气是许久未见的温软。“哥哥,哥哥,不要生容玺的气好不好,和容玺一起,好好的,好不好”

    容玺这般作为,实在寒了他的心,乔林心口里冷意游荡。就算是白叶,也不会在自己这般明白的拒绝下,强行对他下手。一直依赖信任的弟弟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儿,他怎么能不气

    苦笑一下,乔林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这时候,他还真不能气,凭容玺如今的危险程度,若将他气急了,后果可远不止今天这般。乔林看向注视着自己的容玺,眼眸相对,相顾无语。

    乔林没有闹腾,按理说容玺应该松口气的。但看着乔林脸上淡然的神色,他的心慌反而更严重了。自己做到这般地步,按哥哥的脾气,闹腾一阵还算是轻的,与自己冷战十天半月,也实属正常但哥哥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如同风暴前的宁静,更逼得人要发疯。

    容玺忍不住攥紧了乔林的衣袖,像是担心他下一眼便消失不见。“哥哥哥哥”容玺注视着乔林,微弱中带着祈求的声音重复呢喃着,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乔林侧过脸,不去看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容玺,你愿意同我聊聊吗”

    容玺见他终于开口,眼睛顿时亮了一瞬,连乔林语气中的称呼变化都未察觉到,便赶忙开口,“哥哥想说什么,容玺都会认真听着。”

    乔林仍是侧着脸,“容玺,你真的属意我吗”

    “我爱哥哥。”容玺神情庄重,乔林话音才落他便赶忙作答,生怕乔林将他的爱意又模糊成什么兄弟亲情。

    “若我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男人呢”

    容玺稍稍顿了顿,语气如常,好似并未受乔林言语影响,“哥哥不喜欢男人,便不喜欢罢,容玺也不喜欢男人。但容玺爱哥哥,这与喜不喜欢男人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哥哥愿意接受容玺,总有一天,容玺会让哥哥喜欢上我的。”

    乔林扭头过来,定睛瞧着透着坚毅与固执的脸,语气轻柔,却坚如磐石,“不会的。哥哥这一生不会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

    皱着眉看了乔林一眼,容玺没有说话。他很想反驳哥哥,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只要自己努力,只要哥哥接受自己的情意,过不了许久,哥哥就能属意自己了,他有这个信心。但是他却没有说出口,即使哥哥脸上再怎么掩饰太平,他也能看出因为自己方才的行为 哥哥眼底愈来愈严重的抗拒与排斥。只要哥哥在自己身边,这些话说不说出口又有什么重要呢,哥哥是他的,这一点,永远无从更改。

    但乔林接下来的一句,就让他淡定不下去了。

    “容玺,放我走。”乔林说这句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神色平常得就如同是在问待会儿要吃什么。

    容玺的神经可没他那么绷得住。听了这句话,瞳孔便猛地一缩,一把收紧了放在乔林肩膀的手,语气冲得像是要爆炸,“不准我不准”

    “哥哥自己亲口答应的三月之期,如今都忘在脑后了吗”

    乔林看他一眼,忽而淡然一笑,但笑意未及的眼底,却是一片讽刺,“我说的三月之期,还包括要替你舒缓情、欲吗。”

    容玺顿了顿,垂头沉默,连放在乔林肩上的手也松了几分。但不过一会儿,力度便又大了起来,疼得乔林忍不住皱眉。容玺扬起脑袋,神色冷静。“哥哥能向我保证,哥哥承诺的时候就没想着借此机会甩开我吗哥哥心里根本就没有给容玺机会,容玺今日的过分作为,难道哥哥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乔林听他前面的言语,不免还有些心虚,但听到他讲完,心头便怒不可遏,胡乱扯了身侧的衣物,用力扔到容玺脸上,“是我逼你提出三月之约吗,是我逼你属意我的吗,还是说,刚刚也是我逼着你起反应的”乔林大吼出声,却因方才嗓子不适,音调低哑,平白失了气势。

    怒气上头,乔林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过分,容玺听了,只觉得心里闷得要爆炸,任凭衣物从脸上滑下去,容玺一把攥住乔林高扬着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哥哥没逼容玺,都是容玺自己犯贱,可是是哥哥先来招惹容玺的救下我的是哥哥,轻易许诺的是哥哥,言行不一让容玺无数次失望的也是哥哥哥哥以为容玺就不想忘记这些吗,可是容玺能怎么办

    哥哥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早已刻画在容玺的心里了,看到哥哥微笑容玺会情不自已地开心,看到哥哥皱眉会难以抑制地难过,哥哥告诉我,怎样才能忘记这些情感,怎样才能不喜欢哥哥”

    容玺眼睛眨也不眨地对着乔林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哥哥是容玺见过最自私最冷情的人,可是容玺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不牵挂哥哥,没有办法看着哥哥的视线停留在别人身上所以,哥哥既然招惹了我,那就要自己挑起的感情负责,哥哥只属于容玺,只能属于容玺”

    固定住乔林闪躲的脸,容玺十分珍重地吻上他的唇,“哥哥不喜欢容玺不要紧,只要哥哥能乖乖呆在容玺身边,容玺总会让哥哥喜欢上我的。”

    他的语气十分深情,乔林听了,全身却如同掉进了冰窟窿。容玺不会让他走的,即便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如今亲耳听到容玺说出来,又亲眼看到容玺那红着眼眶瞧着自己一副如同魔怔的表情,更叫他心惊胆颤。容玺这副样子,自己与他,怕是没法善了了。如今两人有了今天这事儿,又将这话题摊得这么开,自己若是还留在这里,今后容玺对自己,怕更是没有顾忌

    乔林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当即躲开容玺的唇,一把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容玺,赤着脚便翻身跑下床,对着容玺眯起来的危险眼神,揪着衣摆咽了咽口水,摇着头倒退几步。“不,不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嘉国”

    乔林实在是被容玺的表现和自己的脑补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不但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连方才自己心中不停默念着不能激怒容玺的警告也尽数忘了,如同无头苍蝇似的就要往门外跑,仿佛到了离开容玺身边,自己就安全了一般。

    容玺摸了摸身边空荡的床,看向跑远的乔林,暗红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一个翻身,容玺下得床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在乔林前面,手掌一挥,被乔林拉得半开的房门便“咚”地一声关上。

    容玺关门的力道太大,乔林开门使的力道也不小,虽然在容玺出力的瞬间门便转了方向合起,但乔林使出的劲儿收不回来,整个人便要往门板上摔。容玺抬手护住了乔林的脑袋,另一只手揽住乔林的腰身一翻,乔林便被抵在门板上。

    乔林使劲挣扎了一会儿,见身上的人纹丝未动,便喘着粗气停下来,别过脸不说话,毕竟容玺现在的眼神,实在让他害怕。

    容玺未等得他出口,便伸出两指,捏住了乔林的下巴,将他侧着的脸扭了过来。乔林虽不欲看向容玺,但迫于下巴上的力道,还是乖乖地顺着手指扭过了脸,只是低垂的睫毛上还粘着湿意,估计是被下巴上的力道疼的。

    紧了紧指尖的力道,将乔林的下巴抬高,对上乔林颤抖的眼帘,容玺嘴角的笑容冰冷又危险。“哥哥怎么跑得这般快,容玺提醒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呢”说着,容玺凑近乔林的脸,舌尖触了触乔林的鼻尖,一路上去,停在乔林的眼帘上,顶了顶乔林因为惶恐而抖动的眼帘,容玺轻轻呼了一口气。“哥哥最好不要妄想离开容玺身边,今日是第一次也该是最后一次”

    眼帘上的湿热触感,让乔林的双眼闭得更紧了。脊背顶着坚硬的门板,乔林忍不住咬住了自己颜色苍白的下唇,唇角沁出丝丝血色来。

    乔林的动作,容玺自然看得见。唇辗转覆上去,撬开牙齿,容玺的舌尖轻舐着乔林唇上的伤痕。“哥哥要乖乖的。容玺不允许这世上任何人伤害哥哥,就算是哥哥自己,也不行。”

    “青儿。”离开乔林的唇,容玺朝门外扬声喊道。

    “属下在。”青儿的声音依旧淡漠,对房间里的状况毫不关心。

    “替我照顾好哥哥,不可有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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