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间,暧昧的气氛很快被打破,柳箫各斜了我与小花一眼,神色古怪地拉开我,没好气指着前方的路问杜花眠。
“走了三天还是一片野地,杜公子该不是故意带我们兜圈子吧”
杜花眠自从走韩剧男二路线以后,塑造出一种清冷气质,他不带感彩地
看了柳箫一眼,径直前行,连个回答都没有。柳箫看着他的背影,在我耳边恨声道。
“离他远点,别忘了这家伙做什么勾当的”
这个柳箫,连小花的醋都吃正要反驳,白寒衣拉住我,凉飕飕开口。
“小柳说的对,以后不要同他太过亲近。”
难得此二人合拍,又一致把矛头指向第三者,真可疑。
正纠结着,前方杜花眠的身影渐远,仔细看去,那没脚的花海居然像在不断生长似的,一浪高过一浪,杜花眠没入花海深处,突然间变得若隐若现,如同要消失般。柳箫忙踏花跃过去,伸手去抓他,等白寒衣拉着我赶到时,哪里还有杜花眠,柳箫手中捏着朵野花,满是怒色。
“障眼法”
莲花印记
甩掉那朵花,柳箫抽剑向花丛扫去,花枝乱飞,却似怎么也砍不尽,花海翻涌,如潮水铺天盖地而来,乱花把我和白寒衣隔开,姹紫嫣红中,有醉人心脾的花香扑面,眼前景物飞快变幻,绕得人头晕,脑袋嗡嗡响,我扶着额头坐倒在地。
冰凉的水浸湿衣裙,一个激灵我弹起身来,发现自己坐在高高的百池叠水台之上,低头便是看不见底的深涧。
白石长期被水冲刷,青苔滋生,老娘才站起来就立即四脚朝天,滑向深涧。
“啊啊啊啊救命啊柳箫白寒衣”
有只手抓住了我的衣领。
抬头杜花眠正偏着头打量我,仿佛在研究什么。那双桃花眼弯了弯,野樱花一絮絮扑落在他发丝上,我心中某处重重沉了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杜花眠把我拉上去。
“我带你去离忧圣地。”他郑重地说。
“啊”我差点又滑倒,扯着他衣服下摆艰难保持平衡。
“你说什么”
“不过我要先确定一件事。”确定件事这家伙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我还没跟上他的思维,杜花眠突然伸手“哧”一声撕开我的衣襟。
身体迅速对这个色狼举动做出反应,老娘的巴掌就招呼上他的脸蛋。我红着脸瞪他,手打得生疼,妈的,不愧是贼,脸皮真厚
杜花眠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老娘巴掌,五个分明的指印盖在脸上,还毫无察觉地揪着我的衣襟,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他激动地摇曳着我,大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气概,所谓流泪问苍天,苍天一道惊雷霹面。
他颤抖着伸手摸上我的胸口,微凉带着水汽的手指一触上皮肤,脑中顿时火山爆发,热血窜上,想也没想巴掌就甩红了他另一半脸。
“你干什么职业病犯了趁现在住手老娘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再敢乱来我诅咒你这辈子都采到人妖”
“为什么”
杜花眠完全没有听我说话,在那里忠烈状颓然捶地,感叹命运不济苍天不公之类的。我放了心,却感觉胸口被他碰过的地方,痒痒的厉害,于是伸手去挠。
这一挠,胸口结的痂却脱落了,可是摸着还有个形状怪异的突起。
不好,别是感染了,恶化成肿瘤什么的吧我俯下身,借着清如明镜的池水细看。
我从没特别关注过那个丑陋的结痂,可没听说过疤褪后是朱红色的颜色鲜艳如花,看那形状约莫像朵七瓣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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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办的命定之人
“衣衣胸间有朵水纹莲,那是我命定之人的特殊印迹。”“此印只在初次欢爱之后才会浮现。”
我脑中轰然。
失明之前,我洗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印记。说起来,同白寒衣醉生梦死那一夜之后,胸口不时闷闷,可我这么粗线条的人,自然没有在意,直到在船上遇见柳箫,误以为白寒衣要放弃我,胸口那种痛觉激发到极致这么说,伤口并不是白寒衣打出来的
杜花眠的命定之人是、是我
我头大不已,哭笑不得。
再看杜花眠,他似乎已经有点接受了惨痛的事实,但还是不甘地抹了一把小眼泪,恶狠狠瞥我。
“你高兴个什么”
我抽搐着苦笑的面皮,你他妈那只眼睛看见我在高兴了
杜花眠顶着张义勇军就义脸,感慨。
“我杜花眠一生游历花丛,什么样的温香软玉没见过,对我来说不过都是闲花俗草,偶尔留宿花间,只做情趣,寻寻觅觅,是为与心目中的良人牵手笑看夕阳”
他怒指我,大叹一口气。
“但为什么会是你这傻瓜如果世上女子分三六九等,你本来就只能垫底,现在竟、竟然还不是处子何况与衣衣相比简直”想想不对,纠正。
“你连白寒衣都不如”
以前被身为女人的衣衣比下去,现在被身为男人的寒衣比下去,老娘火大这个皮囊好歹是个美人呢本来想告诉他不要相信命定这种封建迷信包办婚姻,要解放人性,自由恋爱可这个人说话激怒老娘了于是对准他的膝盖就是一脚。
“我呸,你还敢挑剔老娘,试问你被白寒衣甩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娘,有个毛虫理过你吗”
杜花眠语塞,瞅我半响,没有底气地别过头去。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隔了大约五分钟,他又痛定思痛转过身来。
“春喜,看在你安慰过我的份上,我就勉强试试跟你在一起,但你不要抱太大期望我会爱上你,毕竟我的心,我的心如同昙花,已经在那凄迷的梦境里一现即逝很难再爱上别人。”
我摆手打断他。
“不用了我放弃,这种事你还是去找白寒衣吧我要回去了。”
石台太滑,我手脚并用努力向岸边爬。杜花眠飞身提起我,蜻蜓点水般穿越叠水,向岸边樱花林飞去。
“天命不可违,总要试试才知道。”想看书来
强扭的情调
离忧圣地没有冬天,樱花林中花瓣绚灿,开得曼妙,微风拂过,纷扬似雪。
落樱一地,杜花眠立在花雨下,不知在想什么,愈发写意,也有些距离。
正想着,他几步走过来,眉眼如画,递过一枝粉樱。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家伙正经起来,其实也挺那啥的。
“还不快接住”他催促,表情有些不耐烦。
“噢”我赶紧伸出手。杜花眠站在我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奇道“小花,还有什么事么”
他撇过脸去,毫不掩饰地失望“哼,哪有你这样的女人”
“啊”
“你就不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欣喜一下”
欣喜这个。我艰难地想了想,“你确定肯定一定要欣喜”
杜花眠很酷地审视着我,不说话。
好,既然你这么坚持立马仰脸四十五度,心心眼,捧着花花痴般傻笑“这个花好漂亮好漂亮噢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噢”恶心你,就是要恶心你
杜花眠抖了抖。
我抹了把汗,韩剧台剧的谋杀能力果然穿越。“这样可以了吧”
他嘴角抽搐,抬起头,远目,勉强道“虽说不搭调了点,不过倒有了几分贤良女气”
滚蛋的贤良女气,我把花一扔,扯过他的衣襟“杜花眠,我要出去,你他妈的快把老娘弄出去。”
“粗鄙啊粗鄙”他甩开我的手,受伤状,颤抖地朝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百零三次抱怨,“天意弄人,我的命定之人为什么会是你这样的”
怎么看怎么像老娘虐了他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赌气躲开了,留给我一个背影,忍住给他一脚的冲动,放软语气,语重心长道“小花,咱不适合,都这么多天了,你这死家伙,自从我们两人与世隔离后,就逼迫老娘陪他共演言情戏码,美其名曰培养感情外加性格塑造, nnd, 完全就是精神虐待而且,还很过分,如不服从,就不给饭吃,他妈的,虐囚是离忧圣地的传统么
想到今晚的晚饭,我有些担忧,愈发卖力,剖心剖肝诚恳道“命定之人那是封建迷信,绝对是你家祖宗闲来无聊调侃的,你统领世人垂涎的离忧圣地,怎么能像常人一般拘谨于此所以啊”
正胡诌着,杜花眠却猛地转过脸来,竖起了耳朵。
“所以”
切,敢情是说中了这小子的心事。大概也真是失望,这家伙也有反帝反封建的意识。
“所以你就应该”
“哼,你这家伙别妄想去找柳箫或者白寒衣。”杜花眠打断我的话,起身上前,待身影差不多隐在花影中时,愤愤地又加了一句“还有,今晚,不许吃饭”
晕倒,要找白寒衣的是你老人家吧当时是谁很纠结的说“可可他是个男人”对着萧索的美景,我无语凝噎。电子书分享平台
就是对你不来电
夜深人静,杜花眠那厮不知跑哪去了,也罢,这里这么多花,反正也是一个贼,肯定是去发扬本行了。腹中咕噜,望着藏蓝的空中挂着那枚啥时候看都很圆满的虚幻圆月,我又开始习惯性担心焦虑。
柳箫这家伙不会和白寒衣那啥啥啥了吧。再次回忆起梦境中雷人的一幕,我就忍不住冷颤。
还有这杀千刀的杜花眠,说什么自己期待了二十x年的事突然幻灭,如何如何不甘心,非得胁迫老娘共同努力,补偿他那小小的受伤心灵。关我屁事
这年头,事情总是太奇妙。
我悔悟,我大彻大悟,古人说得好,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多管闲事圣母啥啊,安慰这样一个见利忘义,狼心狗肺之人,现在还害老娘饿肚子
“你这懒东西,不让你吃饭自己也不去弄点。”
左右环视,杜花眠挂在一棵樱树上,慢悠悠地审视着我,噢,不,观察还更确切点。
“杜公子也太看得起小女了,你们离忧圣地的东西,我能有那个本事么”愤愤拔了一把草,这里的小鸟小兔都修成精的了,专欺负我们这些没经验的狩猎人。
他从树下跃下,落到我对面,抱手蹲下。
懒得理他,继续在地上画圈圈。
好半天,他幽幽开口,“仔细看,你还能看,而且似乎也不讨厌”
我惊异地抬起头,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这句话啥意思,这家伙妥协了难道真像某些白痴电视剧中的男人,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或者传说神话,接受一个不爱的女人
他亦凑近了些,鼻息都喷到了我的脸上,像小狗一样嗅着我,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带着某种困惑,动物一般注视着我。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镇定地推开他站起来,戒备地看着他。
“为什么”杜花眠喃喃自语。
自从发现白衣衣是白寒衣,我身上的水纹莲花,这句话就成了他的口头禅。
我叹了口气,取下他发上的粉红花瓣,“少年,生活就是折腾。”
他傻傻的看着我。
起风了,花瓣四坠,远处的翠竹随风轻晃,月光透过树枝,打出层层叠影。
半晌,杜花眠郑重开口,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春喜,我发现我还是无法爱上你。”
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