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雪吹落。想看书来
不堪回首的过去
“瞑水宫暴动,我爹死了。没有人保护,只能靠自己活下去,他们怕我报仇,于是决定斩草除根。所有叛徒首领围攻我一人,其中包括我母亲的爹,那叫对,叫外公来着”他伸手接一片雪花在手里,看着它化去,消失。
“我被斩了十七刀,每一刀我都数着,每一个伤过我的人我都记下他们的模样。我被丢弃在尸体堆里,整整七天,没有见过一个活人,周围全是恶臭与死亡的气息”他嫌恶地皱了皱眉。
“这股味道即使熏再多的香也还觉得恶心”
“白寒衣”我握紧他的手,心里很沉重,想叫他别再说下去,他却转头对我微笑。
“好在白衣衣还有两个不错的玩伴,葛云背我出来,宿芩为我治好伤,十二岁的宿芩,医术已经堪比吕先生,可惜,那深深的十七道伤痕,终究没能留下”
“吕先生对自相残杀的瞑水宫已然失望,我伤好以后,他便带着宿芩离开了”
我心头一动,。
“你为什么不跟她走她劝你跟她走了吧”
白寒衣奇怪。
“我为何要走,那十七刀没有报还瞑水宫也是我的东西,没有理由被欺负了却不报复吧”
是,我就知道,您老是谁啊
“你赢了”
“自然”白寒衣开心极了。我无语,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十二岁呀你说你不是变态谁还敢是变态
白寒衣追思了一下往昔峥嵘岁月,上扬的眉又蹙起,突然伸手将我拢入怀中。
“真冷”感情拿老娘取暖已经习惯了我麻木地给他抱着,无语望天,久久,当我以为他打算和我在这里站成冰雕时,此人开口了。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之前的白衣衣,虽有一身武功,却连只动物也没杀过,那些东西她从来只知道给它们喂食,就与你一样傻她给那十七个人下了毒,一刀刀砍在他们身上,她下刀又快又狠,面上在笑,眼里却流着泪”
我低下头,心里莫名一痛,我在指责他冷酷无情的同时,从来没有想到他曾经承受过什么,白衣衣没有选择,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白寒衣
白寒衣犹自喃喃描述着当天的画面。
“有一只手捉住了她的脚,她低头去看,竟是那个被称作外公的男人躺在血泊中对她扭曲着脸求饶,口中反复说衣衣,不要杀我,你小时候,我总抱你去看玉湖的芦苇,你不记得了吗”
说到这里,白寒衣突然顿住,默默靠着身后的梅花树坐下,我静静坐到他身边,抹了一把眼睛,不知何时竟流了泪。书 包 网小说上传分享
叫我如何能离开
“我没有杀他,玉湖的芦苇,我记得那张曾经满是温暖笑容的脸,我也记得。可我放过他,他却在背后一剑穿过了我的左肩。我回头把他刺得全是窟窿,他死后,我却又抱着那尸体哭了,众人赶来时,只有一身男装的少主白寒衣,站在一堆被他肃清的叛徒尸体中间,如同厉鬼。从此瞑水宫无人不臣服于我。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那个人芦苇中微笑的脸就浮上来,满是鲜血,后来每当害怕得无法入睡的时候,我就不断叫自己曾经的名字,强迫自己只记住那些想记住的东西”
“够了,别说了”我抱紧他,把眼泪蹭在他怀里,这样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别人身上发生的一样,那些血淋漓的回忆,怎么能这样淡然白寒衣,你这一路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飘飘”
“够了别说了,已经过去了。”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当事人白寒衣却一脸平静,抬头看着悠悠的梅花。
“飘飘”
“我在”
“现在,衣衣这个名字似乎快无效了呢,今后睡不着,我,想叫飘飘的名字。”
我哽咽了一下,艰难开口。
“叫吧。”
“飘飘”
“什么”
“你哭什么”
“混蛋你说我哭什么”
“为我哭”
“你明知顾问”
白寒衣浅浅笑了,靠着树,伸手将我搂紧。
“飘飘”
“又做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发现,白寒衣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唧唧歪歪了,这还让不让人好好哭了
他被我吼得一怔,那愣愣的摸样着实有些可怜,我忙放柔了声音。
“你想说什么”他眨眨眼,仿佛一个无辜的婴儿,犹豫了一下,开口。
“别走。”
“不走。”
我闭上眼,叹了口气,这个样子,叫我怎么离开,你拿你血淋淋的回忆换来的瞑水宫,又拿那血淋淋的瞑水宫换了我,白寒衣,我欠你太多,所以就权当老娘是个圣母吧。
意想不到之人
从梅岭回来,我一双眼睛已经红肿,宿芩看了我们两个一会,轻描淡写地对白寒衣说了句“衣衣,你还是一样能惹女孩哭。”
这话有猫腻我正想询问询问白寒衣从前的史,那边狗熊同志又激动了,原来它一听到宿芩叫“衣衣”两字就激动以为吃饭时间到了。
白寒衣苦笑着对宿芩说,你就不能给它换个名字宿芩你是故意的吧宿芩面无表情回答他“我捡到它的时候,它便只会咿咿呀呀哼哼,所以叫咿咿,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原来“衣衣”是“咿咿”。
白寒衣无语,我则笑得扶墙,这种无奈的表情只有在杜花眠对他示爱时有过,可见宿芩真是个厉害的女子。
正笑得肚子疼,白寒衣走过来拍我。
“记得答应我什么”
我这才想起,梅岭之上,白寒衣怀中,我曾许答应今后天天给他做饭。
我知道白寒衣的意思。
一个人一生照顾另一个的饮食起居,两种可能,除了保姆,就是妻子。
当他郑重的提出这个要求时,我迷惘了,柳箫的脸那一瞬浮上心来,一抬头,眼前却是白寒衣无辜而认真的眼睛。
我决定不再去想。
他已经失去太多,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他身边。
柳箫柳箫柳箫,你还活着,并且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要追逐的太多所以,总有一天,会忘掉我吧
出门的时候,白寒衣第五次担心的问。
“真的不用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不远的,我去过好几次了,咿咿陪我就好了。”咿咿应声而来,呜呜哼着表示响应,我摸摸它的脑袋,对白寒衣狡黠一笑。
白寒衣终于也撑不住摇头笑了,他不带阴谋的笑容,竟让人看得有些痴白寒衣发现我傻呆呆望着他,又斜眸对我笑,这一笑,可谓意味深长,灼得我脸上一热,忙收起思绪,挎着篮子头也不回奔出了门去,身后是咿咿笨拙的吼叫,偶尔回头还能看到白寒衣斜靠着门栏目送我的背影。
这、这、这暧昧的气氛算什么我抱头鼠窜,差点就奔过了那片杉树林。宿芩说过,那杉树上长得一种苔,是人间美味,只有雪山中才能采到。我停下脚步,仔细在树干上辨认着,据说那苔是棕色的,那这偏红的和偏黄的到底是哪一种
纠结
随便摘了一朵,放到咿咿鼻子前。电视里的灵兽都万能得很,辨别个食物应该不是问题。
咿咿一闻,状态很兴奋,张口把我整只手吞了下去,拔出来的时候,手上除了满是口水都没事,只是那朵苔已经被它消灭。
采另一个颜色,它竟然闻也不闻又吞了我气结,狼狗还能识别毒品呢你这谗熊也忒没用了
不管了,都弄回去再说。
这苔藓比较稀少,十棵树上难得结那么一朵,当我好不容易采了一篮,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衫林深处,衫影森然,不知道有没有妖怪想到这里,不觉全身一颤。有点后悔没让白寒衣陪我,不行,快回去了。
就在我拼命去拉死活不肯走,偏要伸爪去掏树上那个窟窿的咿咿时,一声奇怪的惊啸划过天际,我才回过头去,一道蓝光已然穿过眼前,钉在咿咿旁边的树干上。
那是一支箭
杀人啦
我惊吓得立即抱住咿咿,咿咿吓得抱住树干,哈这算什么,家养的禽兽就是胆小。半晌那边不见动静,我才从它背后探出脑袋来,偷眼一瞧,枣红色的毛发油光水滑,分明是匹威风的大马。
雪山里怎么会有马我正暗自惊怪,持弓的身影已经跨下马背,动作潇洒得一气呵成。
看身形是个美男子。
高大的杉树枝叶婆娑,他就没在那投影里,逆着雪光朝我走来,一步一印,移出树影的遮蔽,随着雪光褪去,我终于清楚的看到了他的面容,手中篮子一瞬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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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重逢未嫁时
柳箫执箭对准咿咿脑袋的手抖了一下,立即丢开弓,箭步冲上来把我从咿咿背后拖了出来,一把塞进怀中,满是喜悦。
“春喜,终于找到你了”
尽管我以前常常盼望他能更解风情一些,但此刻他那突如其来的拥抱却让我不知所措。
我木然地让他抱了许久,他终于退开,双手却还紧抓我不放。
我怔怔望着他,这个我让我醉生梦死一场失心疯的男人。最后一面,他潋滟的瞳子慢慢在我眼前阖上,成了我此生最可怕的回忆。现在,那双眼却神采依旧,一如我从这个世界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那双眼睛。
面庞湿了,有两道水痕从我眼中滑落,柳箫柳箫,一个我以为本不会再在我生命里出现的奇迹,就在我刚决定今生陪伴白寒衣的时候,他突然从天而降抱住我,叫着我的名字。
我本想问他伤得重不重,为什么活着却这么久不来找我,暝水宫的船上,为什么要拿我威胁白寒衣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我最终听到自己吐出一句。
“你,又骗我”
他愣了,美丽的双眼闪出痛色,瞳孔充斥着复杂的光线,黯了又亮,亮了又暗。半晌,抬手缓缓擦去我面上的泪。
“我没有骗你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跟我走,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你是夜郎族的殿下”
他锁眉不语。
“我在白寒衣手中生不如死的时候你早就潜入瞑水宫东署”
“我并不知道,那时我”
“你用我威胁白寒衣这么久,你却不来找我”我挣开他,用袖子擦去眼泪,后退,咿咿爬过来,在我与他之间不解的张望。
柳箫深吸一口气,咬牙,从怀中拉出一物,递到我面前。
赫然是我那日丢失的竹笛,现在竟然挂在柳箫的脖子上我一瞬失神,他神色柔了几分,语气有些凄凉。
“春喜,很多事,复杂,也很无奈,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背负的责任,我没有权利用整个国家的未来感情用事。我是用你威胁白寒衣,可是结果结果反被他威胁,他扼住你的死穴,我们当中,如果没有人放手你就我知道白寒衣是不会放手的,所以放手的只能是我”
我苦笑,泪又不知不觉下来了,又何必解释呢我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从你将竹笛放到我手上,自己沉入水中那一刻,我就知道。
可是柳箫,你来得太晚了。
我已经和白寒衣有了约定。书 包 网小说上传分享
冰山与焰火
“你回去吧天黑后,下山的路就不好找了。”我努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