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同去看可好”
我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夜色中,星眸含笑。我脸上一热,咽了口吐沫,从桥墩上跳下来。
“我,我饿了,进去吃饭吧。”说着头也不回的向流霞阁奔去,白寒衣没有跟上来,我却一路心跳得很快。
咦,这饿也能饿出心肌梗塞来啊电子书分享平台
尴尬的再会,又见柳箫22日三更
苏老头的家宴阵势庞大,正厅里高朋满座。作为宴席的主角,我被安排在正中一张梨木圆桌旁,同桌还坐了苏夫人、苏翩翩以及另外几个重要客人,苏老头引了不知何时回来的白寒衣坐到我身边,我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白寒衣只是笑。
苏夫人见人来齐,很端庄地提点道。
“老爷,既然客人齐了,不如就开始吧”
白寒衣优雅喝了口茶。
“夫人稍等,还有重要的客人未到”
苏老头也笑着符合。
“是寒衣与我专程请的客,再等片刻吧。”
咦重要的客莫非这两个人请的是皇帝然后借机来个鸿门宴,好谋反夺权不成呀很有可能,我眼神狐疑地在白寒衣与苏老头之间飘来飘去,白寒衣突然对我轻笑。
“看,来了”
我顿时精神抖擞,伸长脖子等待接下来的一幕。
一双修长身影透过重重青帐,穿过众人,终于出现在眼前。
我顿时身子一软,重重往后倒去。
白寒衣即时地伸手托住我的背,扶着我一同站起来。
“落英峡一别,两位别来无恙”
陶言淡仿佛从不认识我一般,只对着白寒衣微笑答礼。
“白少主不计前嫌,与苏公一同邀请我们兄弟共赴尊夫人的接风宴,可见果然是大度之人,必定成得事,陶某欣赏得很。”
我心中莫名一痛,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不理会他们的虚假寒暄,更不想去看同来的另外一个人,虽然从他出现在眼前那一刻,我们的目光就紧紧绞在一起,那双曜石瞳子中,惊喜、愧疚、沉痛、默然,种种情绪化作涟漪漾着,我却不敢去相信此时在他眼中读出的一切。柳箫,从地宫那一天开始,我已经无法分辨之前所有,是否真实发生过
那边白寒衣与陶言淡、苏老头相谈甚欢,仿佛从来没有在地宫尔虞我诈的一幕。我明白的,作为一个阴谋家,只要利益驱使,昨天的敌人,今天完全可以变成盟友。
苏老头笑得很欢畅,兴致勃勃地招呼大家坐下。左手拉住白寒衣,右手拉着陶言淡。
“贤婿的意思,陶公子手上有茶查舍利子和天水蚕衣,而他自己拿着琅琊宝玉,与其大家争个你死我活,却不如咱们先放下芥蒂,同心协力寻找离忧圣地,也好早日平定天下,救百姓于水火。老夫年老不中用了,只好沾沾你们年轻人的光。”
陶言淡谦和一笑。
“如此甚好,愿与我等草莽之人结盟,白少主果然深明大义”
白寒衣也回他一笑,眼神却看着柳箫。
“陶公子客气了,你们高深莫测,哪里是草莽之人,何况寒衣还要感谢几位帮我寻回爱妻飘飘。”
说罢搭上我的手,很柔情地注视着我。
美男的争风吃醋
柳箫眼中透出一股狠冷。然而地主毕竟是地主,那嚣张的气势岂是那么容易屈服的,愤恨持续不到两秒,面上立即笑得灿若春花,他斜斜瞟我,脸却对着白寒衣。
“这位原来是苏姑娘真是美人还须衣装衬,这么细致装扮过,连我这个朝夕相处之人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他刻意把苏姑娘和朝夕相处说得很重,明摆着不买白寒衣的帐。我哼了一声,懒得看他,低头发泄在食物上,不慎把小梅给我遮掩红印涂的厚厚一层粉抹掉许多了,嘴边露出一圈不和谐的肌肤原色。
白寒于是温柔又强硬地扳起我的下巴,状似亲昵地用绢子一边替我擦嘴,一边对柳箫笑。
“多谢柳公子几个月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内子调皮,总喜欢东躲西藏让人找,想来没有给柳公子添麻烦吧”
恶,我腹诽,白寒衣你可真够恶心的
柳箫斜睨着我们两,眼中复又冰冷毕现,皮笑肉不笑道。
“哪里,在下还要感谢她长久以来的照顾才对,苏姑娘最是体贴,在下平素喜好她都记着,比如桌上这盘青笋冰花鸡就是在下素喜之物,从前苏姑娘天天做,如今还这般有心,着实让人感动。”
我差点没让菜噎死,老娘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么复杂的菜了亏你好意思说,我愤愤抬头,柳箫完全不给我开口解释的机会,得意直逼白寒衣。
“啊呀,看我,白少主新婚之夜丧妻,自是没来得及领略苏姑娘的温柔,真是可惜了”
白寒衣眉眼一挑,笑得毫不在意。
“柳公子可能误会了,飘飘并不知晓公子来访,这道菜是我专程为公子准备的”
我嘴里含的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无语地看着这两美男子继续奶奶和外婆争大胖孙子一般的家庭妇女式对话。
柳箫还欲开口,一旁陶言淡终于正色喝止。
“老三,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柳箫神色一滞,虽不甘心的住了口,却仍不忘与白寒衣眼神对战。
看不下去的还有苏老头,当着满座宾朋,女儿和彪悍女婿彪悍贵客联袂出演了一出意义不明的狗血三角剧情,看得众人瞠目结舌,意犹未尽。暝水宫少主的八卦,神秘盗墓贼柳箫的八卦,是多么有震撼力有卖点的狗血啊,加以润色传至街头巷尾,无疑是少女们捧心诵读的纯爱大作,至于女主是张三李四王麻子就不重要了,在少女眼中自动过滤为行道树a。
出于人类本能的猎奇心理,满座清客权贵表面虽保持着端庄姿势,目不斜视。心中早已激情涌动,纷纷用余光向这边瞟来。
琴声“震惊”四座
苏老头尴尬地咳嗽两声,笑着打圆场。
“说起来,今日接风宴,一来是为庆祝小女大难不死,二来是集各路仁人志士共同商讨天下兴亡,光顾着说政事,想必各位也都乏了”
我看着苏老头冷汗,你确定刚才这两个人说的是政事
苏老头朗声一笑,转移话题。
“小女飘飘自小擅琴,今日月色又好,不如就让小女弹奏一曲凑趣如何”
众人顿时一片赞同,都谄媚地夸赞道。
“久闻苏小姐琴音天下响绝,如今我等皆有耳福了。”
不,不是吧
我抬起脸,嘴上一圈原色皮肤和厚厚的白粉脸争辉相应。众宾客身躯不觉一震,显然没有料到传说中的美人苏飘飘竟然是这幅德行,我抽搐着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其实我不怎么擅长”
众人立即自动当作是我在客套,马屁拍得更甚。
“小姐太过谦了。”
“定是嫌弃我等粗人不解音律,还请小姐不惜赏脸。”
“不是,我真的不太会”
我窘迫地四下一望,苏氏夫妻皆是一脸慈爱佛爷相,苏翩翩咬着坚果不服气的冷笑,陶言淡只顾微笑喝茶,柳箫频频摇头,有些嗤之以鼻样。
苏戚海见我这般扭捏,早已不耐烦,催促道
“这里没有外人,你便奏一曲,别让众人干等着。”
白寒衣也很体贴地鼓励我。
“你即是拿手的,就奏上一曲,又何必害羞”
听过我唱歌还敢这么说,此人绝对是幸灾乐祸看好戏来的。
妈的,都想看老娘出丑是吧老娘不雷死你们就不算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于是我毅然甩头,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早有下人搬了一架古筝过来。
我坐定琴旁,深吸一口气,还好,小时候去过两天古筝培训班,至少弹得响。
于是我两袖清风拂柳絮,一双素手招乾坤,摆出弹钢琴的大气姿势落手。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以为高手的出场方式都与众不同,皆赞叹不已,侧耳倾听。
说实话本人确实没有多少艺术天分,学了一年古筝,别的同学出水莲、平湖秋月等经典都是信手拈来,偏偏我学死只会一曲,虽然也是经典,但更合适带个墨镜到大街上使用二胡演奏。
那便是毫无悬念的乞讨必备二泉映月。
有些日子没弄这个了,我心中一边努力回忆曲谱。艰难缓慢地拨撩起弦,随后几声尖锐突兀响起,音调拖得又长又平,又尖又缓,如乌鸦枝头哀鸣,如锯木摧枯拉朽,氛围顿时从沿街乞讨跳跃到了出殡送葬。
四下顿时万籁俱寂,落入一片冷寂的悲痛,我决定看做在场所有人都被艺术的伟大深深震撼了,灵魂与灵魂的碰撞感动得大家泪流满面。
沉寂了一会,群众终于觉醒,不顾苏老头面色铁青,当即一片哗然,纷纷掩嘴嗤笑,本来笑得最欢快的,自然该是我亲爱的妹妹苏翩翩,没想到比她还春风得意的,竟然是柳箫这个不被待见的家伙。我在心中狠骂,挨千刀的,你还有脸笑我瞪他,他居然还好意思瞪回来,复又加上一丝嘲笑,白寒衣眼神在我们之间游移,恬淡的表情深不可测。
三个人的眼神交流。书包 网想看书来
穷摇经典三段式
入夜,我愤恨在屋中踱来踱去。一个带有政治意义的家宴愣是成了快乐大本营现场,宾客们走前还纷纷忍笑赞美我小姐果然胆识过人,巾帼不让须眉,得很得很。梅兰竹菊消息灵通,已经知道我在宴席上出了丑,很自觉的保持缄默,给我打典好床铺,便幽幽退了出去。
我于是捶床撒气。
“倒霉催的别人唱流行歌跳街舞立即有一群白痴美男蜂拥而至,老娘怎么就那么逊,骗人骗人老娘再也不看穿越小说了”
“既然知丑,还要上去丢丑,这会子又要死要活的做什么”
我抬头,柳箫不知何时斜倚在窗栏上,衣衫风情地半垂着,带进来一股子花园里的桂花香气。
我坐起来,冷冷看了他一眼,简洁明了吐出一个字。
“滚”
然后想也不想抄起手边的花瓶砸过去。
柳箫愣了一愣,伸手捞住花瓶,自信的神色变得有些犹豫。
“喂,你”
“告诉你,柳三公子,别再跟我这么嘻嘻哈哈的,你以为老娘天生该给你骗的给一刀再丢颗糖我就乖顺的趴在你脚边当牛做马你给我滚远点”
“没那么严重吧”
“我耍耍你试试严不严重”
柳箫终于显出无措来,半晌才蹩脚地说。
“你,你听我解释”
呀,真当老娘琼瑶女主是吧好。我立即捂上耳朵配合。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你”
桂花香浓郁地席卷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我便落入了一个充满香气的怀抱。我僵在那个温热起伏的胸膛里,耳边是他狂乱的心跳,混合着夏日蝉鸣、蛙鸟交响,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我感觉他将脸贴在我耳傍,呼吸带着馥郁香气拂过我的发丝,我右脸灼灼发烧,脖子根也热起来,肩膀上柳箫环住我的手有些发颤。
窗外不时扑进些许桂花落絮,一片静谧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我知道,这也是琼瑶桥段狗血三部曲中必杀第三式。老娘,老娘才不上当。老娘是干物女,是火星人,是神农架雪山人,是、是是不会被这些狗血桥段打动的。
我很想像狠角色一般挣开他的怀抱,冷酷地扇他耳光,踩他手掌,然后哦呵呵呵大笑而去。
可是全身就是不争气的麻木着,神经就是不争气的瘫痪着。我想立即走开,但我,我平时走路是先出左脚还是右脚来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