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厚颜无耻地微笑。
又是一片沉默,我已然混混欲睡,白寒衣此刻却话唠得很。
“对了,你方才说我收藏人体器官我何时做过”
“柳箫说的”说起柳箫,我不由地胸口一闷。
“小柳必定是怕你接近我才这么说,如此恶心的东西,我又怎会喜欢”
“你还肢解人体做花肥呢”这个更加恶心
“反正人都死了,埋在花下不是死得其所为何要浪费”
“”
浪费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变态。而白寒衣此时不依不饶,像临终托付遗言一般,喋喋不休起来。
“陪我说话我不喜欢黑暗”命令的口吻。
“懒得理你,老娘现在不怕你我只要你活着拿解药给我就行,你老人家的心理需要我不负责解决。”我坚决表明立场,撇过头不理他。
沉默半晌,他才轻轻开口。
“等回到瞑水宫,我必定好好待你。”商量的语气。
“切苏飘飘就是你杀的你还好好待我抱歉老娘不吃这套。”
一阵沉默,白寒衣不再说话,只缓缓拉过我的衣袖,覆在面容上,他苍白纤长的手指有些颤抖,咦,这家伙发什么疯因为与白寒衣相拥而眠,倒也不觉得冷,我在朦胧中睡过去。想看书来
相依为命的农夫和蛇
梦中,银行的纷杂混乱,枪声砰然,我惊惧地回过头,却是柳箫对着我恍笑,手中握的枪里还冒着硝烟我于是像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一样缓缓倒下,流着泪不断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
猛然睁开眼,脸庞已经湿透,我胸口起伏着,慌忙抹了一把眼泪。低头看白寒衣,他靠着我的膝盖,脸色铁青,紧闭双眼,额头上满是汗珠,满口说着胡话,似乎是在叫衣衣咦莫非衣衣真有其人
我急忙推醒他。
“喂你没事吧”
他双眼猛地睁开,幽幽闪光,吓了我一大跳。大眼睛空洞地望着我,又恢复了纯澈,这个人如果不是高高在上的时候,一张脸居然满是温柔恬静,如同一个生于佛地的仙子,清涟湛然,不染尘埃。
“琅琊女是离忧圣地的封印者之一,生前善使幻术,直击人心深处的阴霾。”他闭上眼不言语,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问。
“方才在魅影幻像,你看到的是什么”我沉默,柳箫拿我当挡箭牌的一幕又浮现眼前
“那你又看到什么”胸口的血渍,只怕就是那时受的伤,真难想象,这个白寒衣内心深处还有弱点。
白寒衣也不答,反而自嘲地冷笑一声,撑着我站起身。
“喂你干什么你的伤”
他握紧我的手,四下查看了一遍。
“我已恢复了些许元气,不能再待在这里。”我还欲辩解,却被他冷冽的眼神唬得噤声,只好嘟囔着上前扶住他。
这狭道很长,白寒衣虽然清瘦,却也是个矫健高大的男人,他的体重一半压在我身上,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我已是气喘吁吁。
“休息会吧我不行了”
“天明之前,如果不走出去,此地就会出现无数鬼怪,再难逃命。”
我咽了口唾沫。
“你骗我世界上哪有鬼我,我是坚决的无神论信仰者。”
他瞥了我一眼,轻飘飘开口。
“自然不是真的鬼怪,不过琅琊女的幻术变化的罢了,不过也狰狞得很,能迷惑人心,在慌乱之下难免中了机关。”
“我,我们快走吧”我咬牙,白寒衣轻笑。
笑笑你个大头鬼
美女、藏獒、采花贼
白寒衣对此地十分熟悉,他指挥着我避过各个关卡,可见来了不下多次,他料定我们天亮之前必定能找到出口,所以才敢在狭道中养精蓄锐。果不其然,又走了一久,前方隐隐有微弱的光线照进来。我兴奋地拖着他向光源走去。
“是出口我们可以出去了”我望着洞外一望无际的蓝天和花海,心中所有的不快一扫而光。
“是啊”他看我笑得如此灿烂,也难得发自内心的一笑。
这是一片百合花田,我们走到花海中,我扶他坐在花埂之上,就走到小河边捧水喝,顺便舒舒服服洗了个脸,太阳照着我脸上清亮的水珠,十分愉快。我回头,白寒衣正看着我,俊美的容颜虽然恢复了些颜色,却还是显得疲惫苍白,于是我摘了一大朵百合花,拔掉花蕊,舀了满满的水捧到他跟前。
他微笑盯着我,看得我有些发烧,还并不移开目光。
“看什么看你死了我到哪里拿解药”
他不语,只是接过百合,优雅地仰头喝水,水珠点点滴滴从花瓣的缝隙中跳跃出来,顺着他轻轻上扬的嘴角、光洁如玉的脖颈滑下,百合花丛摇曳,他乌发翩飞,断掉一边的白袖被风微微扬起。一点没有落魄之态不说,简直仿佛迎着朝露绽放的百合中最美丽的一朵,看得我不仅怔怔。
“谢谢”他喝罢水,却看我一幅痴呆相,长睫毛狡黠地闪动两下,抬手将盛水的百合簪在我发间,笑笑地望着我。
我回过神来,尴尬地咳嗽两声,扯掉百合花扔在地上。
“你的伤好了没我们快动身去瞑水宫拿解药”
他不语,突然站起来一把将我拉住往后退去,我呆了。
“什么搞半天你能自己走啊居然还骗我帮你舀水你这个懒人大少爷”
他不理我,却一把捂住我的嘴窜进花中,我这才发现,前面有个人影缓缓向这边走来,心里也是一惊。
来人青衣翩翩,手执玉箫,一路吹着优美的曲子踏花而来,飘逸的轮廓越来越近,啊我一惊,刚想起身,身边白寒衣已经利索地站了起来。
“杜公子好久不见”白寒衣矫情地娇笑一声,眼波流转,放出十万伏高压电。我立刻起了一背脊疹子。
杜花眠也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心上人,曲子戛然而止,箫还傻傻停在唇边。
“白、白姑娘”此人两眼放光,惊喜异常,一脸痴情地要上前拥抱,于是白寒衣很即时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杜花眠一愣,登时垮下脸,一幅美女旁边蹲了只藏獒的表情。
货真价实的b
有杜花眠运功,白寒衣显然好了很多。他坐在花海中调息,杜花眠流着哈喇子在一旁痴望。我没有揭穿,却看着他们笑得猥琐,货真价实的b啊b。
这是我从地宫出来最开心的一次。
可是杜花眠不乐意了。他难得要与心上人单独相处,进一步发展,却突然添了我这么个大灯泡,自然十分愤慨。
“你怎么在这里”
“你又怎么在这里”
“十五之约,白姑娘不曾去,我打听得知白姑娘在此,忧心不已,才急忙赶过来的,果然,白姑娘竟为那等无耻之徒所伤,在下好不心痛。”说罢他深情地看了白寒衣一眼,白寒衣闭着的双眼立刻难以察觉地一跳。
“你呢你这个盗墓贼的仆从,不去做柳箫的尾巴,怎么反而缠着衣衣”他转脸对我,已经换了一幅摸样。背着白寒衣,他愤愤对我比口型,我看出那是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
我摸摸怀里随身携带的欠条,心虚地咽了口口水,正要找个借口,白寒衣却接过话去。
“杜公子可能误会了,春喜是我的朋友,被盗墓贼兄弟劫持利用,也是身不由己。”
美人开口,杜花眠立马摸头傻笑。
“啊,原来是误会,误会那起贼人真是卑鄙春喜姑娘受惊了”说罢他爱怜地拍拍我的肩,指尖却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白寒衣看在眼中,但笑不语。
“对了,那起贼人也是活该,我潜入他们营帐中,见苏老头大怒不已,盗墓贼兄弟也是个个颜色铁青,说什么琅琊宝玉是假的,被换过”
我斜了白寒衣一眼,此人笑得风轻云淡。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果然是这家伙。
诡异三人行
基于心上人白小姐白衣衣有伤在身,杜花眠很体贴地想带她会暝水宫,却被白衣衣拒绝了,理由是不想让自己的大哥,也就是白寒衣同学难过伤心。妹妹失踪不回更会难过伤心吧虽然原因很是牵强,但还是成功地糊弄了杜花眠。于是思前想后,经过几次大小三人座谈会,临时组织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到我住了半个月的农村暂时养伤避避风头,虽然这里离琅琊女的坟地不过几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杜花眠很满意。
一路上,杜花眠自是不离白寒衣左右,十足的忠犬样。两人一路调笑,我很无奈地背着大小布包,愤懑地在前开路。不使用轻功,后面两人的脚程实在很堪忧,行了半日,还没有走一半,前不挨村,后不挨庙,三人坐在一棵树荫之下短暂休息。
我看看一旁闭眼假寐的白寒衣,对杜花眠招手“喂喂,杜花眠。”
“怎么”他很不情愿地从白寒衣旁边站起,竖眉看我。
揉揉酸痛的肩膀“即是我和白衣衣假扮夫妻,你是她或者我的表哥,怎么说,行李都应该是你拿吧”为了方便跑路,白寒衣主动提出恢复男装,自然,杜花眠的理解就是“女扮男装”,我和他暂且凑成一对,加上小花,组成一组临时家庭。
“我拒绝”他果断地吐出三个字。
“呃,为什么”大哥,好歹我也是一个柔弱的少女好不好
“你说,布包里里有什么”为了不打扰某人休息,他低声质问。
我艰难地想了想,一个个打开包裹,“一袋脆皮花生,核桃杏仁,张记烧饼,赵家话梅,云片糕,小乔麻花,还有”一边打开,一边往嘴里塞。
突然,伸到嘴边的甜枣被夺下,我无辜抬头,杜花眠鄙夷地看着我,“这一路上,谁吃得最多”
事实胜于雄辩,只得憋屈地承认“我。”谁叫咱天时地利人和呢
他仰起脸,声音高了几个八度“那你还有脸叫我背你的的存粮”
“杜公子。”那边一声娇音。
杜花眠转头,立马换上一张柔情笑脸“衣衣,你醒了”又把老娘忘得一干二净。
“”我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什么,垂头丧气地把一个个布包系好,挂在身上。
“衣衣,我扶你。”杜花眠红着脸弯下腰,轻手轻脚地向白寒衣伸出关爱之手,力道抑扬顿挫,唯恐弄痛了他。
相比杜花眠的扭捏,白寒衣却很自然,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玉手搭在他的手心上,就着起身。想看书来
与破铜烂铁一起被抛弃
两人寒暄了几句,白寒衣盈盈美目瞥向我,话却是对杜花眠说的“一会人多了,我俩这样必定引人误会,还是让春喜来陪我吧。”
“也好”美人发话,他自然不会反对。杜花眠不甘地走向我,语气颇不友善“还不过去。”
我朝他翻个白眼,“切,你和我吃什么醋。”回头对着白寒衣为难道“白姑娘,你看我这么多东西,似乎有点”
白寒衣一脸了然,笑得高深莫测,“杜公子,春喜的包袱也劳烦你”
“自然自然。”杜花眠点头哈腰,对着白寒衣傻笑,从我身上大力捞过包裹,弄得我踉跄不稳,低头一张臭脸“哼,若不是为了衣衣你,给我仔细伺候着,若是衣衣少一根寒毛”
“小的知道知道。”我温柔地把包袱全数递给他,转身偷笑,其中几个刚才塞进了几块大石头。走到白寒衣旁边,丫鬟状地勾起他的臂弯,不顾杜花眠瞪眼,故意对白寒衣撒娇道“夫君,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