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白首负韶华 第16节

作者:陵念 字数:20989 更新:2021-12-29 06:19:28

    沈晋又认真问“小师叔可是当真放得下”

    “是。”云辛这一声回答却显然没有之前的那一声有底气,但眉眼间还透着十分的坚定。

    沈晋看云辛的态度十分坚决,心下摇头。陆英啊陆英,你可值得你为了他的一句话便回了谷去应那个终身不出的誓言,而他也不过是说放下便放下罢了。

    “这药小师叔还是收下吧,师兄若见沈晋带回去必会以为沈晋办事不利,用不用都由小师叔自己决定。”沈晋站起身,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笺放在桌上,“这张药方是师兄查阅古籍得到的,照方服药可逐渐减轻小师叔身体的虚寒。”

    云辛接过来一一看了,点头“陆英他费心了。”

    “既然师兄托付的事物已经送到,那沈晋就告辞了。”沈晋朝着云辛作了一揖。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留师侄了。”云辛也站了起来,“还劳烦师侄替我谢谢陆英,也替我在师兄牌位前上一炷香。”

    “沈晋记下了。”

    云辛畏寒不敢出门,便唤了蕖桃代他送沈晋离开,而后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那一个小巧的药瓶出神。想了想,还是先收起来的好,若是叶南卿看到了,恐怕会有所误会。

    于是叶南卿回到叶府走进云辛房间时便只看到了桌上的那张药方。

    “这是”他心下有些打鼓,想着这药方是不是就是让云辛记起来的方法。

    “这是陆英托他师弟沈晋送过来的药方,说是能够治我的虚寒。”云辛在一旁说。

    “那他没有”叶南卿有些犹豫,不知道这话怎么问出来才算妥帖。

    “有,我让沈晋带回去了。”云辛自然知道叶南卿指的是什么,强忍着心虚撒了个谎。

    “当真”叶南卿有些惊讶,当下问了一句。

    云辛站起身走过来,微微的笑着“我答应了你,自然应该做到。”说罢又微微皱了眉头,“只可惜了陆英一片苦心。”他心里暗暗想着,反正自己不会用,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话而已。

    叶南卿将云辛一把拥入怀里,一路上担忧焦急的心绪总算得到了平复。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禁为刚刚自己心里对云辛的那丝怀疑感到内疚。

    “今个小年,可惜天太冷,不敢带你出门逛逛。”叶南卿在云辛耳边柔声说。

    “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云辛笑着说。

    “也是,一会儿就让桂宝拿着这药方去抓药。等你好了,想去哪里逛我都陪你。”

    、第六十五章 山雨欲来

    这一日,来自千羽楼的信使快马加鞭将两封信送回了未门。

    这两封信一封来自明蕊,另一封竟是来自秦寻。

    季影寒接到秦寻的求助信件时不禁大吃一惊。上面一字一句写着宇呈冽派人去往曲川带走了白初灵。季影寒立刻反应了过来,宇呈冽是打算以白初灵的安危控制白家堡和谢轻鸿,虽说盟主令如今在他手中,但他毕竟刚刚上位,少不得要倚重武林中这些重要的门派,这么做无异于是想让他孤掌难鸣。

    季影寒不禁责怪自己太过大意。他虽然早就知晓,未门和宇氏一族以及他和宇呈冽之间必将有一场恶战,但却未想到竟会来得如此突然。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宇呈冽竟会用这种手段。他心下不禁有些茫然,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吗那个捧着一腔正义对他言之凿凿的人

    转念一想,季影寒觉得自己又有何立场去指责质疑呢毕竟兵不厌诈,何况当初他为了得到武林盟主的位置,做过的事情也并不比他光明磊落多少。只是也许他并不在乎自己已经站在了黑暗中,也不在乎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罪恶和血污,但是在他的心里,那个人一直都是干净的,温暖的,正义的。

    “阿寻他们现在到哪里了”季影寒放下手中的信问站在一旁的漠为。

    “秦门主一行已经快到离安了,明蕊派的人一路领着抄了近路。”

    “无论如何都要先救出初灵,否则白家堡和五岳盟受到牵制对我们之后的事情很不利。”

    “属下遵命。”漠为点头,“不过此事可要禀告门主”

    季影寒想了想“先不要告诉舅舅了,他最近身体不太好。”

    “是。”漠为点头。

    得了信的季影寒带着漠为还有未门的几个高手连夜行动,赶在秦寻一众人到达之前去追拦被挟持的白初灵。未门多年来安插在离安城中的眼线也倾巢出动,在入城和进宫的必经路上做了埋伏。

    季影寒倒是不担心宇呈冽的人会对白初灵动手,毕竟白初灵的身份特殊,一旦有何不测那就是和白家堡、五岳盟乃至整个武林为敌。白景逸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必经做了十几年的武林盟主,白家堡若真是出了事情,武林中大大小小的门派就是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以及脸面也必然是要帮的。

    寂静的夜里只有马蹄急切的奔踏声,身侧的风呼啸着吹过树林,季影寒一行人快马加鞭丝毫不敢松懈。

    “吱”

    季影寒急急的拉紧了马缰,马儿嘶鸣一声停下了步伐,身后众人也也随季影寒一同望向声音来源。一支红色的信号烟火从他们右前方不远处升上天际。

    “驾”众人在季影寒的带领下,驭马朝信号的来源疾驰过去。

    众人赶到的时候战局正酣,两帮人杀在一起难舍难分,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夫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持刀十分警惕,正在想办法伺机脱身。季影寒朝身后的漠为点了点头,漠为立刻会意,朝紧跟在身后的两个人做了个手势,悄无声息的退进了树林。而后季影寒一挥手,与众人一齐加入了战局。

    众黑衣人原本还占上风,可随着未门几个顶尖高手的加入不禁节节败退,为首的一人看到情况不妙,便示意黑衣人朝远离马车的方向移动,想要将未门的人引开方便马车脱身。

    就在此时,从树林中绕到马车后面的漠为三人突然从左右两侧冲出。漠为上前与那车夫动手,另两人干净利落的斩断了马缰,马儿受惊立刻嘶鸣一声跑了个无影无踪。

    让人没想到的是那车夫武功竟相当不弱,一人面对漠为三人竟还游刃有余。他只守不攻,丝毫不肯离开马车半步,而离马车较近的两名黑衣人见状也立刻撤出原本的混乱战局支援了过去,一时间漠为三人竟相当吃力。

    季影寒见状面色一冷,立刻几下挡开了黑衣人攻过来的招式,在混乱的人群中撕开一个口子,朝马车那边的黑衣人攻过去。

    “初灵初灵你在里面吗”季影寒大喊了一声,他的当务之急是确认白初灵的安危。

    “季季大哥”马车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还好,正是白初灵。

    季影寒稍稍松了口气,手中的剑便不再迟疑,转眼间黑衣人已经一死一伤在季影寒的剑下。那车夫见状不妙,立刻朝着不远处的黑衣人大喝一声“保护主子安危”

    黑衣人迅速有序的边抵御边向马车这边退过来。

    那车夫趁着交手的间隙朝身后喊道“主子,敌人来势汹汹,还请先走。”

    正在这时,由远及近再一阵马蹄声。

    “季大哥”秦寻等不及勒住马便跳了下来,几步匆匆赶到季影寒身边,再看他身后带的一众人,胜负已经不言而喻。

    季影寒一抬手,众人停下了动作,黑衣人立刻成圈状将马车包围保护起来。

    那车夫捂着刚刚被季影寒伤到的右肩,神色戒备。

    季影寒朗声朝马车内喊话“还请车上的阁下放白小姐出来,我等定不再为难。”

    车上半晌却没有回应。

    季影寒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阁下与我现在并非势均力敌,这样僵持下去对阁下没有好处。”他没有硬抢无非是怕对方狗急跳墙伤到白初灵。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季影寒的耐心也一点一点消失了。

    “既然阁下这样坚持,那就恕季某无礼了。”季影寒抬起手。

    两帮人同时紧张了起来,各自手持武器不敢松懈,只待季影寒的手挥下,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马车的车帘被掀起来,一支黑色腾云祥纹的靴子踏了出来,紧接着是一角花纹繁复的黑色衣袍。

    季影寒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手中的剑不禁随着他微微颤抖。他抬起头,月亮正斜斜挂在西方的天空中,月华穿过树梢照亮这片树林,也将对面那人的脸照得清晰无比。

    那人的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他朝着他点点头,好似熟悉的老友间的招呼“影寒,好久不见。”

    这一刻,耳畔的风声骤停,天地间茫然失了颜色。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有一瞬间的停滞,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两派人剑拔弩张的紧迫感,这一切的一切统统抵不过面前这人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往昔般温柔。但他身后已不是当年烟波浩荡的陵江,也不是绿柳依依的古水镇,更不是那落日余晖下金红色的临州。

    自从回到未门的这段时间以来,季影寒时常能够听到有关于宇呈冽的消息。派兵部侍郎不费一兵一卒劝降了举兵进犯的异族,减免了百姓部分赋税,调整了刑法与牢狱制度年轻的太子监国不过短短半年,就赢得了满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的拥戴。

    每每听到他的名字,每每听到他的事迹,季影寒的心中总是会有些许波动些许疼痛。但那种感觉,又和这个人真真正正的站在自己面前是不一样的。此时此刻他就在自己面前,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时此刻,除了心痛,竟还有心动。

    “少主”

    漠为在耳边的低声轻唤将季影寒拉回了现实。

    再次相见,曾经种种过往仿佛已是前世的岁月,飘渺的不真实。

    八个月的时光,却仿佛已是一场轮回。

    “宇呈冽”当真的叫出这个陌生的名字,过往的一切是不是就真的能够当做未曾发生过。

    “你我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上初灵。”他一字一字念的清晰,微眯了眼睛做出些许气势,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那份不足的底气。

    宇呈冽留意到了季影寒刚刚那一瞬间的失神,哪怕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间,宇呈冽还是觉得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兵不厌诈,季盟主是劲敌,我不敢大意。”宇呈冽如是说,颇有些冷淡的意味。半年之久的位高权重让他原本温润的眉眼间多了些威严。

    宇呈冽的话让季影寒清醒过来,他意识到现在的位置离离安太近,以宇呈冽的身份不会就只带了这些个人。

    “你只需要回答我放不放人。”季影寒慢慢运起内力,准备动手。

    “放人可以,但必须一人换一人。”宇呈冽慢悠悠的说。

    “我来换。”秦寻急切的上前,“放了初灵,我跟你们走。”

    “不要”这厢宇呈冽和季影寒二人还未回应,马车里的白初灵就抢先拒绝了,车门半掩,夜色又重,众人根本看不到马车内白初灵的状况,只听得她斩钉截铁,平日里柔嫩的声音兀自透着一股坚定,“寻哥哥,我不同意。”

    “初灵”秦寻的声音越发焦急。

    “我来。”季影寒打断了秦寻的劝导。

    “少主”漠为急了。

    “季大哥,这怎么可以”秦寻紧跟着摇头。

    “季大哥”白初灵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哽咽。

    季影寒一抬手阻止了漠为和秦寻的话。他直直的看着宇呈冽,他知道他目的是自己,今日无论是谁要与白初灵作交换宇呈冽都不可能答应,除了自己。

    “我来换初灵,但有一个条件。”季影寒对宇呈冽说。

    “但说无妨。”宇呈冽微微一笑。

    “不准让你的援兵追杀青衣门以及未门的任何人。”季影寒一字一顿。

    “好。”宇呈冽点头。

    季影寒心中一松,他预料的果然没错,宇呈冽敢舍身涉险必然是安排了全身而退的策略,若双方僵持下去,援兵一到己方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他回身将手中的佩剑交给漠为。

    “少主”漠为紧紧的拽住了季影寒的衣袖,他知道这不和礼制,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你先带大家回去,替青衣门众人安排住处,我会想办法脱身。”季影寒飞快的低声交代,然后顿了顿又说,“若我真的回不去,一切听舅舅的,照顾好云辛。”

    “少”

    “你该记得我曾经交代过你的话。”季影寒右手按在漠为肩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此时的月亮正隐在了云层后面,透出微弱的清光,季影寒的眼眸就在这片清光里坚定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匕首。

    、第六十六章 风满楼

    季影寒走上前,护在宇呈冽身边的车夫立刻提高了警惕,宇呈冽朝他摆摆手,示意没关系。而后朝马车另一侧的一个黑衣人点了点头,那黑衣人走上马车,进去将白初灵带了出来。

    白初灵双眼通红,脸色有些惊吓过后的苍白,她的双手被粗麻绳绑在一起,大概因为坐了太久,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

    “初灵,季大哥害你受苦了。”季影寒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原本将白初灵当小妹看,却不料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到了她。

    “季大哥别这样说”白初灵摇了摇头,望向季影寒的眼中满是担忧。

    “你放心,我没事。”季影寒朝着她安慰的笑了笑,十分顺从的让那车夫将自己的手绑了起来。

    他复又转过头来对宇呈冽说“希望你说话算话。”

    “君无戏言。”宇呈冽如是说。

    季影寒转过身对漠为和秦寻点点头,秦寻已经将白初灵的绳子解开扶她上了马,他回头看着季影寒和宇呈冽两人,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漠为上了马,示意所有人撤退,他坐在马上盯着宇呈冽说“宇呈冽,若是我家少主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让你陪葬。”

    宇呈冽笑了笑“我等着。”

    漠为没有再理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季影寒,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离去。

    未门与青衣门一行人消失在了林间夜色中,渐渐地连马蹄声都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宇呈冽心里有些难过,他明明已经答应了放未门和青衣门的人走,但季影寒却这般如此不放心的等到确认他们安全离开,他们之间的信任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季影寒转身,一言不发的自己上了马车。

    宇呈冽朝着车夫吩咐道“回宫。”

    “是,主子。”那边车夫早已吩咐了两名黑衣人将马车上重新系上了两匹马。

    马车内十分安静,只听得到车轮与马蹄的声音。

    季影寒坐在那里靠着车厢闭目养神,折腾了大半夜他确实有些累了,只是绑在一起的双手提醒着他这不是休息的地方。

    “你如今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吗”马车并不大,宇呈冽的话近在咫尺。

    季影寒的眼皮动了动,却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影寒”宇呈冽将季影寒拥入怀中,动作轻柔的仿佛曾经的每一次。

    季影寒默不作声,心中却已然描绘出了宇呈冽此时此刻的表情,这个怀抱他期盼了太久。

    “你瘦了”耳畔一声心疼的叹息让季影寒的心一颤,紧闭的眼眶泛了热。

    “你打算怎样处置我”季影寒的声音冷冷清清,在这寒冷的夜里如同凝结的冰。

    宇呈冽轻轻的放开季影寒,他解开季影寒手腕上的绳子,指腹拂过他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红痕,季影寒右腕上的红线让宇呈冽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该是我问你是否愿意听我解释。”

    季影寒没有答应,亦没有拒绝。

    “我起初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我靠近你时也并没有别的目的。关于十七年前的那场兵变,我那时年纪尚小所以知道的也并不多,我甚至也不知道一直追杀你的冥是父皇的人。直到你告诉我,我才想办法联络上了他,我告诉他我会将你交给父皇,其实那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不再对你出手。而之前围剿未门据点的事情是父皇下的命令,我想过要阻止,但是我没有办法。”宇呈冽目光灼灼的望着季影寒,“影寒,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你信吗”

    宇呈冽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如同被放在砧板上的鱼,季影寒就是那把刀,自己是否身首异处都只在他的一言之间。

    沉默让时间都慢下来,“吱吱呀呀”的车轮声像是没有休止的雷鼓,一下一下击在宇呈冽心上。

    “我信。”轻轻的两个字却仿佛掷地有声。

    那一瞬间,宇呈冽不可谓不感动。

    宇呈冽一把握住了季影寒的手,他犹觉不够,复又将人紧紧圈进自己怀里。

    “既然如此,影寒,放下这一切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我们我们回古水镇去,只我们两个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季影寒淡淡的说。

    “今日跟随我来的都是我的心腹,此时若立刻启程日夜赶路不过十几天便可到古水镇,等到了古水镇,我自有办法应对。”宇呈冽想着可以让季影寒演上一场假装诈死的戏码,他安排妥帖些总是能脱身。他游历天下多年朋友也结交了不少,找个能够藏身的地方并不难,最坏的打算也不过跑到塞外去。只要有季影寒,何处都能是归处。他那为权势皇位所吸引动摇过的心,在见到季影寒的这一刻又再次坚定下来。

    “或者你并不想要去古水镇了,你想要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好不好”宇呈冽想因为上次刀剑相向后的分别古水镇已然是个伤心地了,或许不该去那里。

    车厢里再一阵沉默,宇呈冽殷切的看着季影寒,他在等他的回应。

    “三日后,便是上元节了。”季影寒没有回应宇呈冽的问题,他语气和缓,似乎并不是在说拒绝的话,“我甚至不知道父皇母后葬在何处。”

    宇呈冽双手一抖“这是你的选择吗”

    季影寒平静的点头“这是我的选择。”

    宇呈冽抬起头,半晌扯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了。”

    宇呈冽心下了然,果真是他痴心妄想了。若这一切真能放得下,他们二人又怎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知道你待我真心,所以想要托付你一件事。”

    “你说。”

    “若能找到我父皇母后所葬之处,还望你将我和他们葬在一起。”

    宇呈冽的心如同被人狠狠攥了一把。竟是这样残忍的托付。他想过季影寒也许会托付他放过楚未青,或者是不要为难云辛之类。他想只要是他要的,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力周旋尽力保全。但是却没想到,他唯一托付的却是自己的身后事。他为他倾尽一生的情竟换来他如此体贴,他当真不让他为难,也当真是瞧得起他。

    “你觉得我会杀你”宇呈冽着实有些怒了,话音有些微颤。

    “你知道我并没有此意。”季影寒十分清楚,他被带回皇宫那意味着什么,即使宇呈冽此时身为监国的太子,但宇崇修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且如果宇呈冽要保全自己,又该怎么向文武百官交代。他不愿宇呈冽为难。

    他姓“季”,这个姓氏曾经何等的尊崇何等的高贵,即使曾经的一切如今已不再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让这个姓氏蒙羞。

    “我会”“保护你”三个字尚未出口,外面突然响起了马的嘶鸣声,马车轰然朝右歪倒,随着惯性两人狠狠的撞在了右侧面车厢内壁上,马车就着这个样子竟还在继续向前,两人再一次向前面撞去。索性宇呈冽动作快了一步,将季影寒紧紧护在怀里当了他的肉垫。

    “季大哥”外面是秦寻在呼喊。

    季影寒回头,宇呈冽正被撞得头昏眼花,他一咬牙拽开了宇呈冽紧紧箍住自己的手,宇呈冽大惊中挣扎着想要抓住他却只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角,季影寒用力拽了拽却无奈宇呈冽的手丝毫不肯送,马车还在歪斜着向前冲,左摇右晃中季影寒掏出了随身的匕首。“刺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决绝的让宇呈冽身心具颤。

    “呜”宇呈冽低着头,一声呜咽似哽在喉咙,即使刚刚狠狠撞到的那两下他都一声未吭过。

    宇呈冽的那声呜咽戳在了季影寒心上,他原本要掀开车帘的手停顿住了。

    他回过身来正对上宇呈冽受伤的眼神,遥记当年临州宇呈冽为他受伤后的那个早上,他将要离开时他也是这般绝望的看着他。下一刻,季影寒在这摇晃不止的马车中一把抱住了宇呈冽。他第一次这样用力的拥抱宇呈冽,似要将他嵌到自己的身体中,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颈项卡在他的肩头,脸颊蹭着脸颊发丝缠绕发丝。

    朗朗乾坤太平盛世,或许容得下宇呈冽,或许容得下季影寒,但却容不下宇呈冽和季影寒。

    “季大哥你在里面吗”外面马蹄声凌乱,车厢也是左摇右晃响得厉害,秦寻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夹杂在其中断断续续的传进两个人的耳朵里。

    车帘掀起又落下,宇呈冽攥紧了手中那片白色衣角在剧烈摇晃的车厢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季影寒落地顺势滚了几圈,等到爬起来朝着马车奔驰的方向望去一股寒意瞬间袭遍了全身。

    、第六十七章 悬崖

    此时天色还昏昏暗暗,林间的树木都影影绰绰,马蹄声和刀剑杀伐声混杂成一片。马车右侧的木栓被砍断了,左侧的那匹马受了惊,正发疯的拖着歪歪斜斜的马车慌不择路的狂奔。马车车夫以及几个黑衣人此时正被未门和青衣门的人紧紧拖住,马车上只有宇呈冽一个人,他并没有跟在季影寒后面跳下马车,他甚至都没有掀一下车帘看一眼前方近在咫尺的悬崖。

    眼看马车已经越来越接近悬崖,季影寒白了脸色,他终于明白为何刚才秦寻的声音歇斯底里的焦急。

    “玄冽”季影寒的声音撕心裂肺,顷刻间竟盖过了所有的刀剑声。

    车夫以及几个黑衣人闻声朝马车的方向望过去,均吓出了一身冷汗。离得最近的车夫大喝一声挡开了面前的刀。

    “主子”这边车夫话音还未落,一道白色的影子从众人眼前掠过,快的如同一道闪电。

    季影寒拼尽了全力追赶马车,他的脚狠狠的蹬在树干上借力向前跃去,终于跃过车顶落在了车门外偏左的位置上,他赶忙一把抓住车门旁边凸出来的门框,右手从靴子中拔出了那边从不离身的匕首。

    “季大哥”身后秦寻的声音已经变了调。

    季影寒费力的稳住自己的身体,右手的匕首划过一道弧线割断了仅剩的唯一一匹马的缰绳。那匹马慌乱中又向前冲了两步终是掉下了悬崖,最后的那声嘶鸣伴着回音听起来着实有些毛骨悚然。没了动力的马车向前又走了一两米卡在了悬崖边上。

    季影寒向下望去,一片片的怪石嶙峋云雾缭绕中根本望不到底,他的腿正垂在车外,左手紧紧抓着门框,刚刚若他有一瞬间的松动,如今就已经葬身崖底。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仿佛电光火石之间,于是当宇呈冽还带着些防备掀开车帘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

    风吹乱了季影寒一头黑发,在刚刚亮起了一点点的天色里黑发白衣的对比显得干净而纯粹,他背对着自己,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影影寒”眼前的一幕让宇呈冽有些头皮发麻,他明白过来刚刚自己在车内暗自神伤时已经和阎王擦肩而过了一次。

    季影寒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闻声回过头来对着宇呈冽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容里有些心满意足的味道。但这笑容不知为何却让宇呈冽心中“咯噔”一下,他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朝季影寒伸出一只手。

    季影寒扭转了一下身体将自己还握着匕首的右手递过了来。

    就在此时,马车车轮突然“咯噔”动了一下,原本垫在车轮下的一小块石头因受不住重压移了位,原本没了马匹正前倾的车厢因为宇呈冽上前去拉季影寒的动作前重后轻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的就要向前翻过去。

    宇呈冽和季影寒同时变了脸色。

    宇呈冽还未来得及动作,已被季影寒一掌推到了车厢后面,这一掌季影寒用了些力,巨大的冲力让马车也朝后仰了过去,但着大幅度的动作却让季影寒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朝下栽去。

    季影寒的一掌重击让宇呈冽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停滞,他咳了两声,呼吸通畅以后感觉整个左肩都火辣辣的疼,他的头撞在车壁上,耳朵里“嗡嗡”作响,待眼前的黑缓缓散去他强撑着有些晕的头超前看,立即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个激灵。

    宇呈冽此时只能看到季影寒的一只手,正死死的抓着那支钉进了木板的匕首,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青白。此时季影寒整个人都是悬空的,唯一的支撑就是这支匕首。

    “影寒”宇呈冽大急,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季影寒的手,但脚步还没挪上半寸就恢复了理智。若他此时上前马车势必会受理朝前翻去落下悬崖,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逃生的机会。

    宇呈冽听到不远处匆匆赶来的脚步声,立刻大喊“快来人来人”

    “主子”

    “季大哥”

    “少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双方人马暂时放下了刀剑,纷纷赶来救助。

    “拖住马车后面不要动,快”宇呈冽再次大喊,此时马车已经有一半悬空,众人根本没办法直接从前面将季影寒救上来,匕首随时有松动的可能,季影寒的体力也有限,未必能坚持到马车被拖离悬崖。

    马车的后面没法着力,立刻有人从马上拿下绳子系牢在车轮上,几个人上前牢牢拉住。

    “主子,马车拖住了。”

    后面话音刚落,宇呈冽立刻扑过去握住了季影寒那只手的手腕。他整个人跪趴在马车边缘,另一只手向下递去。季影寒递上来的另一只手被宇呈冽紧紧握住,他左手松开了匕首,将整个重量交给了宇呈冽。宇呈冽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将季影寒拉了上来。季影寒整个人落在了宇呈冽的怀中,宇呈冽跪着将他紧紧抱住,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

    宇呈冽抱着季影寒向车厢里滚了进去,而后狠狠吻上了季影寒的唇。

    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季影寒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被宇呈冽这个突然的吻堵了个头昏眼花,他微微挣扎了一下,感觉马车正在被往后拖动,想起外面还有未门青衣门以及宇呈冽的人,脸不禁立刻烧了起来。

    马车终于停下了摇晃,他们已经被拖到了安全的地方,车厢外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等他们两个下命令。车厢内宇呈冽与季影寒对视良久,然后伸出手理了理季影寒稍稍有些凌乱的衣襟,整理好后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相对无言胜过了千言万语。

    季影寒未再做停留,他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立于马车右侧的车夫立刻紧张了起来,身后的黑衣人也跟着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而左侧的秦寻右手正牵着两匹马,身后站着青衣门和未门的众人。

    “季大哥,你没事吧。”秦寻见季影寒出来立刻急切的问。

    “我没事。”季影寒点头下车,顺势将钉在马车上的匕首拔了下来。

    “主子”车夫恭敬的朝着马车内叫了一声,意在请示。

    帘子再度被掀开,宇呈冽走了出来对那车夫吩咐“让出一匹马给我,要赶在早朝之前回宫。”

    “是。”车夫受命立刻安排。

    宇呈冽跃上马背,他看了季影寒与秦寻一眼,略一拱手客气而疏离“季盟主秦门主后会有期。”紧接着便调转马头匆匆离去。

    季影寒看着宇呈冽的身影顷刻间消失在了树林中,马蹄声渐渐远去。他抬头看了一眼还昏暗不清的天色,东方升起了启明星,西面还挂着将要满轮的月亮。正月里的寒风呼啸着穿过树林,只一会儿便将人全身上下吹透。

    他转头时发现秦寻左胳膊上的衣料深了一块,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受了伤,眉头皱了一下。

    秦寻察觉了季影寒的视线,他随意的瞥了一眼然后笑道“不碍事,只是皮外伤而已。”

    “皮外伤也是伤,怎能如此大意。”季影寒用手中的匕首从衣服下摆割下一条布,替秦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等回去拿了金疮药再好好的处理一下,马虎不得。”

    季影寒跨上马,与秦寻并肩而行,未门和青衣门的人跟在身后。

    “今晚简直太乱来了,若是出了差错可如何是好。”

    “季大哥是为了救初灵而来,若是季大哥出了差错,初灵恐怕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季影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事本也是因我而起,他是为了对付我和未门才将初灵与你牵扯了进来,我自然应当救,否则又该怎样向白家堡和谢盟主交代。”

    “将初灵与我牵扯进来的人并不是季大哥,而是宇呈冽。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秦寻颇有些恼怒。

    “谁又想得到呢”季影寒小声的呢喃了一句。

    秦寻看着季影寒面上虽尽力掩饰却还是透露了少许的失魂落魄。不禁叹息,曾经在临州姚宅住的那几日,他总是能在他们二人眼中看到对对方的情谊,他们那样的登对那样的美好,彼时看在他眼中全是羡慕,却不料那一切竟只不过一场镜花水月,终究经不起人世间的波涛汹涌。

    、第六十八章 恩威并施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杨瑞靠近了宇呈冽身边轻轻的唤道。

    宇呈冽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整个早朝他竟没有听进去任何一个大臣的上奏。他按了按眉心坐直了身体,这龙椅虽大但却十分生硬,饶是铺着厚厚的明黄色锦垫也还是不舒服的很,这从来就不是个舒服的位置。

    “还有奏吗”宇呈冽问。

    “回太子殿下,百官已经上奏完毕。”杨瑞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并没什么太过重要的事。”

    自太子监国杨瑞便奉了崇德帝的旨意跟随宇呈冽上早朝,杨瑞虽已不掌实权多年,但崇德帝却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个十几岁时就跟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帮自己打下天下的心腹其实十分聪慧。正是这份聪慧才让他时至今日还能安安稳稳的留在自己身边,有他在太子身边看护辅佐自己也能够放心。

    “那退朝吧。”

    宇呈冽站起身往后走,杨瑞立刻跟上,站在一旁的司礼太监立刻会意的喊道“退朝”

    “太子殿下可是身体不适是否需要臣宣御医”杨瑞问道。

    “只是昨日夜里没睡好,不碍事。”宇呈冽摇摇头,“若是惊动了御医母后就该知道了,还是不要让她挂心。”

    “是。”杨瑞点头。

    走出大殿宇呈冽停下了脚步,紧跟在他身后的杨瑞也跟着停了下来,宇呈冽转过身来朝着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太监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宫女太监们立刻会意,行了礼安静的散了去。

    宇呈冽解开自己身上披着的银灰色大氅亲自披在了杨瑞身上。

    “太子殿下”杨瑞颇为惶恐,赶忙要拿下来。

    宇呈冽一把按在了杨瑞肩头,笑道“这半年来杨总管一边侍奉父皇一边辅佐我着实辛苦了,这大氅并不如何名贵,只是母后让宫里的贴身侍女做了送来的,我一向并不怎么怕冷留在手里也无甚大用处,杨总管前朝后宫两处忙碌着才要好好看顾身体,无论是父皇还是我可都离不开杨总管。”

    杨瑞从崇德帝建功立业开始就侍奉在宫中,十几年来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言语没听过,但饶是如此宇呈冽的话还是让他稍稍有些许动容,但那动容也不过转瞬即逝,他自然知道宇呈冽不会平白无故的施与他这等恩惠。在杨瑞这个人精眼里,所谓真正的恩惠并不是钱财珍宝与权利官位,而是一份姿态,当年正是一份姿态让他决心追随崇德帝甚至助他起兵夺位。宇呈冽是北宁不二的储君,是未来天下的帝王,与他自然君臣有别,但此时却特特放低了姿态来就他,这着实让他受宠若惊,但也不得不小心周旋。这大半年的时间杨瑞早看得明白,他们的太子殿下表面温文尔雅但运筹帷幄城府计谋却丝毫不逊色他的父皇。

    “侍奉陛下是臣的本分,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永生难忘。臣本愚钝,陛下让臣侍奉太子殿下上朝已是抬举,太子殿下“辅佐”二字实在太过言重了,臣愧不敢当。”杨瑞生自书香门第却从小酷爱武学,曾是崇德帝麾下有勇有谋的带兵好手,即使在这深宫中不问权势十几载却也仍然在懂得为臣本分的同时保留了一副铮铮铁骨,说话办事从来都是恭敬却不谦卑。

    宇呈冽仍旧维持着唇边的笑意,伸手去扶杨瑞作揖的手臂“杨总管过谦了。”

    杨瑞顺着宇呈冽的动作站直了身体,他知道宇呈冽还有话要说。

    “杨总管是开国功臣,又悉心侍奉父皇十余载,父皇对杨总管的信任和杨总管对父皇的忠心我自然都看在眼里。”宇呈冽的视线从杨瑞身上移开,看向不远处在寒冬天气里仍郁郁葱葱的松柏,而后缓缓的说,“只是父皇如今龙体欠安,我认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父皇再伤神的好,不知杨总管意下如何”

    杨瑞自然明白,宇呈冽表面上是在询问,但实际上他却是非答应不可了。

    “臣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殿下是希望陛下不再为哪件事情伤神”杨瑞问道。

    宇呈冽一笑“杨总管是个聪明人。”

    “太子殿下谬赞了。”杨瑞回道。

    “父皇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我为人子看在眼里也是难过,我如今不能时刻随侍在父皇身侧,若还要父皇操心未免太过不孝。至于其他的杨总管大可放心,我比谁都更希望父皇能够长命万岁”宇呈冽说到这里幽幽的叹了口气,“但太多事情总不遂人愿。”

    “臣明白了,请太子殿下放心。”杨瑞应了下来。他十七年前放手了兵权是不想有一天兵权成为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刃,他选择留在崇德帝身边是为了报答崇德帝知遇之恩。他知道太多隐藏在史册之下的秘密,他清楚某些旧事一直都是崇德帝的心病,所以宇呈冽的话他并无异议,刚刚假装不明白也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宇呈冽的用心。

    “这样杨总管就先回朝华宫吧,我换过衣服再过去向父皇问安。”

    “是,臣告退。”

    宇呈冽转过身朝自己寝宫走去,他并不完全相信杨瑞,杨瑞毕竟跟在崇德帝身边太多年,不是他几句话就能轻易收服的,但如今对他而言最棘手的是直接接受崇德帝命令多年来一直都在追杀季影寒追剿未门的冥。

    宇呈冽回到越熙宫,冥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太子殿下。”

    “都查清楚了吗”

    “是。”

    冥仍旧是一身的黑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么长时间宇呈冽也没有见过他一回庐山真面目,唯独他那双鹰隼般阴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眼睛让人过目难忘。宇呈冽不知道崇德帝是从哪里找到的他,又是用了怎样的方法将他收为己用,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是谜。

    宇呈冽不得不承认,自己身边如今虽然也有几个得力的心腹,但是他们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冥比。冥身上那股子冷戾的杀气比季影寒有过之而无不及,宇呈冽感叹季影寒这么多年都能屡次逃过冥的追杀实属不易。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殿下请讲。”

    “这段时间以来你都在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可曾请示过父皇”

    “不曾。”

    “为何”

    “臣替陛下办事从来都是事成之后复命。”

    “那之前临州那次”

    “临州那次因为伤到了殿下,臣觉得应当禀告陛下。”

    “原来如此。”宇呈冽点头,而后又问,“那你就不担心此次的事情我会再次从中搅局”

    “臣不担心。”

    宇呈冽十分清楚,冥所谓的“不担心”并不是觉得自己不会从中搅局,而是他有足够的把握让事情发展成崇德帝要的结果。宇呈冽不知道冥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他却没由来的觉得他一定做得到。

    “冥大人应当听过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说法。”宇呈冽言语间的笑意表明这句话并不是威胁,他知道威胁对于冥来说根本没有半点用,何况他觉得威胁是处于弱势时才会使用的手段。

    “臣听过。”冥仍旧不卑不亢。

    “那不知我是否可以彻底信任冥大人”宇呈冽这样问。

    冥阴冷的双眼中竟闪过一丝笑意“恕臣直言,殿下恐怕永远都不会彻底信任臣。”

    宇呈冽没想到冥竟会回答的这样直白,于是也坦诚的笑了“冥大人所言不错。”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开诚布公,只是这时的宇呈冽并不知道,冥所谓的“不担心”其实并不仅仅是他对一切都有自己的把握,而是因为他看透了太多当时宇呈冽还没有看透的东西。

    、第六十九章 虚惊一场

    陵城叶府大院里一片片红色的灯笼,马上要到来的上元节让全府上下忙碌的不可开交。

    “去年的时候少爷病着,今年可要好好热闹热闹,正好云辛公子也在。”桂宝兀自兴奋着朝着蕖桃说个不休。

    “是啊,总算是过了个好年。”蕖桃心不在焉的应着,她年纪虽不大却是叶府里的老人了,跟在叶南卿身边伺候了好几年,极会察言观色,这几日她总是觉得他们家少爷似是有什么心事,有时在书房里看着看着书便发起呆来,眉间也时常有些忧愁。

    此时叶南卿正在云辛房中,他一手执笔一手接过云辛递过来的红色纸笺,在上面写上一道道谜面,上元节晚上猜灯谜是叶府的老传统,从前的谜面都是他父亲来写,自他掌了家就是他来写,写几个简单的再写几个难的雅俗共赏。

    云辛接过谜面小心的吹干,看过一遍琢磨琢磨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叶南卿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稍稍轻快了几分。

    往常年的上元节他也是和云辛在一块过的,不过那时是他去千羽楼找云辛,装醉缠他一个晚上。今年变成了云辛在叶府陪他一起过,心中原本该是满足才对,可此时的心境却和当初不同了。

    他并不喜欢杞人忧天,只不过每每想起上元节对于云辛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便十分的愧疚,想到过去每一年云辛陪在自己身边时都是在强颜欢笑便心疼的不得了。他从未像此时一般庆幸云辛的失忆,起码在今年他不用再强忍着对叶家的恨来笑对自己。他看着云辛此时真真实实的笑容心里也欣慰了很多,脸上不禁露出些微笑来。

    “想什么呢”云辛见叶南卿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想你。”叶南卿笑着,眼睛里柔情似水。

    云辛一愣,未想到叶南卿竟会回答的如此直白“我就在你面前还用得着想吗”

    “想过去的上元节都是我去千羽楼千方百计的缠着你,而如今你就在我眼前了,我很高兴。”

    云辛听完抿嘴一笑“看来以前似乎你并不怎么讨我喜欢嘛。”

    叶南卿被云辛揶揄的话逗得忍俊不禁“区区在下不才,难入云辛公子尊目。”

    “如今看来我确实是吃亏了。”云辛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是是,云辛公子吃大亏了。”

    吃了大亏的云辛公子显得很得意,哼着小曲将叶南卿已经写好的谜面整整齐齐晾了一桌子,叶南卿写完最后一张撂下笔拽过云辛揉进怀里对着正哼小曲的嘴巴重重啜了几下。

    云辛面红耳赤的推开叶南卿,佯装嫌弃的抬起手擦了擦嘴,却只擦得脸颊更加通红。叶南卿不禁心情大好。

    “咚咚”两下轻轻的叩门声,“少爷,该出门去吃何老板孙子的满月酒了。”是桂宝的声音。

    “礼物备好了吗”叶南卿朝外问。

    “叶管家一早就给您备好了,已经拿上马车了。”

    “让马车到大门前候着吧,我换了衣服就出门。”

    “是。”

    叶南卿又转过身叮嘱云辛“中午在家要好好吃饭。”

    “我知道了。”云辛点头。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22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