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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负韶华 第8节

作者:陵念 字数:20105 更新:2021-12-29 06:19:24

    “皇后娘娘万万不可”我呆呆的看着母后的背影,看着母后屈膝跪在了姚丞相和萧竟面前。

    “姚丞相,萧副统领,求你们务必保住端儿,楚末裳死也会记得你们的恩德。”母后一字一顿,“若有机会,来世当牛做马也要为报。”

    “皇后娘娘快快请起,折煞微臣了。”姚丞相和萧竟两人赶忙扶母后起来。

    此时茗衣已经帮我穿戴完毕,云且拉着云辛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将云辛推到了我面前“殿下,云且求您一事。”

    “你说。”我咬着牙忍着疼痛,看着眼前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云辛,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云且。

    “恳请您,代我照顾好云辛。”他看着我,眼里多了一丝恳求。

    我看了他一眼,郑重点下头“你放心。”

    云且笑了笑,眼角的泪痣鲜艳无比,他向我跪下来磕头“云且叩谢殿下。”

    我拉起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用自己的死换了我的生,却还对我言谢。

    “云辛,好好听话。”云且摸了摸云辛的脑袋,他才只有六岁,身量和云辛一边高,繁复的太子常服让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有些费劲,“以后,殿下就如同我,你待殿下要如待我一般。”

    云辛咬着嘴唇,红着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头。

    “太子殿下,我们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萧竟上前。

    一旁,姚丞相蹲下身子,将自己的长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松开“且儿,你不愧是我姚家的子孙,为父对不起你。若是见到你娘亲,就和她一起等等我。”说罢,他起身头也不回的跟在我们身后离开。

    经过母后身边时,母后红着眼睛对我说“端儿,你要记住,你的命是云且换来的,不要辜负他。”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生活了七年的东照宫。外面夜色浓重天寒地冻,白梅花瓣落下拂过我的面颊也是冰凉一片,我几乎感觉不到胸口烙伤的灼痛。

    月华宫离着东照宫很近,自从舅舅走后就一直空闲了下来。母后有的时候会带我来转一转,我记得那里的书房挂着一幅画像,母亲说那画里的人是舅舅。

    一进月华宫的门,萧竟就直奔书房对面的卧室,我拉着云辛的手紧跟在后面,最后进来的姚丞相仔细的观望过后关上了门。

    萧竟来到床前一把拉开被褥,被褥下面有一块一米见宽可活动的木板,萧竟拉开木板,一节通向下面的阶梯展现在眼前,这就是母后所说的舅舅留下的地道。

    萧竟首先走了下去,点亮了手中的宫灯,过了一小会,他看灯火依旧透亮,才伸手上来,我将云辛先交到他手中,然后跟着慢慢爬了下去。这地道太久没用,阶梯上到处都是厚重的灰尘,几步下去,扬尘就飞了起来。姚丞相跟在后面将木板盖上,从里面插死。

    地道很窄,只稍微容得下一个人行走,于是我们四人手拉着手,侧着身顺着墙壁向前。转弯时手背蹭到了粗粝的土墙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时间,只能跟着那盏宫灯所发散的亮光往前走。此时此刻,我只能向前,不能退后。

    走了不知多久,双腿都有些酸麻了,萧竟才停了下来,他将手中的灯熄灭,地道里暗了下来,于是就看到了被草掩盖的出口出透进来的点点月光。

    “殿下,姚丞相,我先出去探一探,你们先在这里不要动,若我没回来,就一定不能出来。”萧竟郑重的交代。

    “好,我知道了。”姚丞相回答。

    萧竟出去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殿下,可以走了,但动作要小心些,不远处的东门有宇崇修的人把守。”

    我们一行四人从地道里出来,因为临近宫墙,并没有太多遮掩。借着夜色,伏低了身子,萧竟领着我们快速向不远处的小树林跑去。我听到北风“呼呼”的从我耳边刮过,脸上被剌的生疼,我咬了牙驱使着自己早已麻木的双腿不停的前行,右手紧紧拽着云辛的手腕。我答应过云且,我要照顾好他。我听到身后宫中兵器碰撞不断的厮杀呐喊,我记得母后说得话,强忍着不回头看。

    “那边那边有人”身后一句叫喊,然后就听到纷乱的脚步声追赶了过来。

    糟了我心中一惊。

    “是姚誉之和他的两个儿子快追活捉姚誉之赏金万两活捉姚家公子赏金千两”声音越来越近。

    萧竟将我们三人让到前面,然后从背后的箭筒里取出两支箭,回身拉开弓,两支箭一起搭上弓弦,手一松,身后两声惨叫。

    “是萧竟”萧竟是出了名的神箭手,他的箭羽之下少有活命,一时之间身后的追兵多有忌惮。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万两黄金的诱惑还是让很多人敢于搏命。

    渐渐的,萧竟身上的箭筒空了下来。待最后一支箭发出去,萧竟再摸向箭筒,空空一片。萧竟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塞进了我手中。

    “殿下,萧竟不才,无法护送殿下到见到国舅爷,请殿下务必保重自己。萧竟也可含笑九泉了。”他说得悲壮,我自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我握紧了他交给我的匕首,点了点头。

    “丞相大人,太子殿下就交托给您了。”萧竟向姚丞相说。

    “萧副统领,能与你同朝为官,是姚誉之的荣幸。姚誉之誓死也会保殿下平安。”姚丞相郑重的点头,然后拉着我和云辛一路跑进了小树林。

    身后杀声已近,我听到了萧竟和追兵交手的声音,终究没有忍住回了头。浓重的夜色下,萧竟一柄长刀立于道路中央,疯狂的砍杀想要通过的任何一人。他身边不停的有人倒下,手中长刀染满了血,在月光下森然骇人。身后远处的皇宫,烈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整片夜空,正是东照宫的方向。我回头,看到云辛与我同时回过头,他眼中含着泪,脸上却一片坚毅之色。

    “人在那边”不多时,身后还是有人追了过来,一人持弓在前,身后跟了几个人,皆穿着统一的灰色衣裤,却不是宇崇修的士兵。

    “快,殿下,快跑”树林之中的树木并不密集,难以藏身,姚丞相将我和云辛推到前面,用身体挡住了我们两个人。

    我听到身后的姚丞相闷哼一声,回头,看到了他左胸膛刺出的箭头。

    “姚丞相”

    “爹”

    我和云辛同时惊呼。

    “殿下,云辛,快走,我没事。”姚丞相步伐有些乱,却仍旧咬着牙往前走,鲜血滴落,染红了他藏蓝色的官袍。没走几步,他便倒了下来。

    “爹爹”云辛一下子跪倒在地。

    “姚丞相”我扑上去捂住姚丞相的伤口,炙热的鲜血灼痛了我的手。

    “快走你们快走不要管我”姚丞相满头大汗,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推搡我和云辛二人。

    此时我抬头,身后领头那人再次拉起弓箭,瞄准了我,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手指一动,那支箭破空而来。我看着越来越近的箭,整个人僵住无法动弹。

    、番外乱兵之夜季影寒的回忆下

    眼看那支箭就要到我眼前,却突然一歪钉到了一旁的树上。

    “谁是谁”那人惊慌的停下脚步,刚刚打偏他箭的是一颗石子。

    又几颗石子射过去,他身旁的几个人纷纷倒下。那人脸色煞白,后退了几步,疾步朝着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人轻飘飘的落在我身后,一身玉青色衣衫。

    “国国舅爷”姚丞相吐出了一口气。

    “姚丞相,我来晚了。”他蹲下身,面带愧色。他的面容,与月华宫书房里画像中一模一样。所以我丝毫不用怀疑,他就是楚未青,我从未蒙面的亲舅舅。

    “太子殿下和臣的小儿子”姚丞相拉过我和云辛的手胡乱的塞向舅舅手中,“就拜托给您了”

    “未青定不负所托。”他点头。

    “云辛”姚丞相拉住云辛。

    “爹”云辛看着姚丞相,眼泪落了下来。

    “记住”姚丞相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殿下是你的君,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忠于殿下。”

    云辛看了我一眼,眼中含着泪光,朝着姚丞相用力的点了点头。

    姚丞相欣慰的笑了笑,松开了手,光彩从他眼中渐渐散去,他闭上了眼睛。

    “爹爹”云辛凄厉的叫了两声,然后用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任眼泪流淌满脸颊,再不肯发出声来。

    树林尽头,传来马蹄声,舅舅面色一紧,站了起来“快走,追兵来了。”

    他满含愧疚的看着姚丞相“对不起姚丞相,我没法”

    云辛小小的身躯一震,他已然明白了舅舅的意思。这个时候,没办法带姚丞相的尸身一起走。他跪着向后挪了一步,然后朝着姚丞相扣了三个响头,一字一顿“爹,你和哥哥说的话,孩儿都会记得。”

    他起身转向我和舅舅“殿下,国舅爷,我们走吧。”

    舅舅伸手过来拉我。

    “等一下。”我解开衣襟脱下原本属于云且的外袍,然后将穿在中间的素色锦衣脱下来盖在了姚丞相脸上,从靴筒中抽出萧竟交给我的匕首,我将姚丞相身后露出的一半箭羽削了下来。我穿上云且的衣服,朝姚丞相行了跪拜之礼。

    “走吧。”我站起身,看向舅舅。

    我话音未落,舅舅便一手抓住我一手抓住云辛,脚尖轻点,跃上了树梢。

    马车之上,舅舅坐在左侧,我和云辛坐在右侧。一盏白瓷青花灯放在门边靠右的位置,淡淡的光照亮宽敞的车厢。厚厚的帘子将车窗和车门挡得密不透风。车厢里暖烘烘的。

    “你知道我是谁”舅舅面无表情的问我,脸色有些苍白。

    “知道。”我点头。

    “那为何不叫”

    “你为何不杀了他”我问他,我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攥着那半支断箭,箭羽下面,“白水庄”三个字洇进了红色的血迹,清晰可见。他那么厉害,明明可以替姚丞相报仇的。

    他一愣,接着勾了勾嘴角“我将他留给你。”

    我一愣,他和母后长得有几分像,嘴角一勾脸颊露出一颗酒窝,煞是好看。我想起第一次看到月华宫的那幅画,我将画中人错认成了母后,母后笑着告诉我,舅舅的脸颊上有一颗酒窝,和她不同。

    “舅舅”我低低的叫出来,声音忍不住哽咽。

    他怔了怔,眼中神色柔和下来,拿过手边的毯子递过来“你们两个先睡一会儿,我们现在已经在离安城外了,宇崇修一时半会追不过来。”

    我点了点头,接过毯子,披在了云辛身上。他一直低着头,未曾做过声。亲眼见自己的父亲死在面前,此时的他还未彻底回过神来。

    “殿下”云辛哑着嗓子开口,“云辛不冷,您睡吧。”边说,他便将毯子拿下来,他的手背上有道深深的紫红色牙印,是刚刚为了让自己不叫出声来而咬的。

    “我不困。”我压住他的手腕,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刚刚一路惊险并不觉得多疼,此时放松下来竟相当难忍。我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你身上有伤”舅舅一眼看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过来,让我看看。”他皱眉。

    我安抚好云辛,然后坐到了舅舅的身边。

    “伤在哪里解开衣服我看看。”

    我解开衣服,稍微一动便不敢再继续,最里层的衣服粘在了伤口上,稍微一动就疼得厉害。

    舅舅挪过白瓷青花灯放在我身前,他看清了我的伤口,脸上骤变“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抿了抿嘴,小声说“是母后。”

    舅舅的手一抖,然后问“皇室图腾”

    “嗯。”

    舅舅叹了口气“她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想起前几日我生病发热,母后守了我整整一个通宵,我醒来的时候她两眼通红,似乎比我还要疲惫。我不禁想到,烙去这图腾的时候,母后心中该有多痛。

    舅舅从座下拿出一个小药箱,他从里面取出一块叠成长条形的干净白布递到我嘴边“咬着它。”

    我按照他说的做了。

    舅舅看了我一眼,手捏上了我的衣襟“忍着些。”说完不等我反应便用力的将衣衫一把扯开。

    “嗯”巨痛让我额上瞬间流下了冷汗,一声惨叫被白布堵在了喉咙里,若不是这白布的存在,这份巨痛足够让我咬碎自己的牙齿。

    舅舅拿过一把削薄的小刀,在灯火上烤了烤,然后将一个白瓷瓶的红色瓶塞,对着刀子倒了下去,车厢里顿时酒味弥漫。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抵在马车侧壁上,然后刀子悬在了我的伤口之上。

    “唔唔”刚刚的巨痛还没有平复下来,我十分恐惧的摇头挣扎。

    “老实点,否则我就不管你了。如果不处理干净伤口,你就等着感染化脓送命吧”舅舅双眉一蹙,眼睛一瞪,恶狠狠的对我说。

    我停下了挣扎,闭上眼睛,手指紧紧的掐进掌心,人还是止不住颤抖。刀子上沾了酒,疼痛更加灼热,我几乎要忍受不了。

    “门主,离玉回来了。”正在此时,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样”舅舅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外发问。

    “门主,离安城包括皇宫在内全部掌握在了宇崇修手中。”外面一个女子回答。

    “皇上和皇后呢”

    “皇上皇后和太子殿下都已经殉国。”

    我脑中“嗡”的一声巨响,同时感觉到舅舅按在我肩膀的手指骤然收紧,我睁开眼,正对上他凄楚悲痛的眼睛,丧姊之痛,实难释怀。离玉口中的太子自然是指云且。也就是说,父皇母后和云且,他们都死了。我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虽然离开时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当消息真正传来的时候,我仍然承受不了。

    舅舅抬起按在我肩膀的手,替我擦了擦眼泪。然后再次问“丞相府呢”

    “丞相府被包围纵火,姚家人不肯当俘虏,没有一个逃出来。”

    舅舅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姚家,果然没有一个孬种。”

    他睁开眼睛,朝外吩咐“离玉,你去调查清楚丞相府的纵火之人具体是谁。”

    “属下领命。”

    舅舅接着替我清理伤口,将伤口上的烧灼留下的腐肉一点点剔除干净,很疼,我却不再吭声和挣扎。这份疼痛,比起失去亲人,要容易承受得多。

    “好了。”舅舅帮我上完药包扎好亲手替我系好了衣服,他拉过我的左手手背,为我在地道时蹭的伤口上了药。

    “我们要去哪里”我抬头问他。

    “无衡山,未门。”

    舅舅掀开帘子,车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清明,他望着马车外良久,然后幽幽的说,“即使离得再近,终究还是来不及。”

    他眼中神色复杂,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叫季无端了。”他放下帘子转过头来对我说。

    “我知道。”我点头。

    “你想叫什么名字,自己起一个吧。”

    我闭上眼睛,眼前划过很多人的面容。父皇,母后,茗衣,云且,萧竟,姚丞相

    秋风吹地百草干,华容碧影晚生寒。

    这两句诗大概也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吧。

    “影寒。”我睁开眼睛,“季影寒。”从今天起,这就是我的名字,但季氏的姓我不想换。

    “好,寒儿。”舅舅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未门的少主。”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马车车轮“吱吱呀呀”的转动声。

    我坐回到云辛的旁边,他正裹着毯子面朝里躺着,我想他是睡着了,探过身去想帮他往上拉一下毯子。他身体颤抖了一下,紧咬的嘴唇渗出血来。我手僵在了半空中,刚刚离玉所汇报有关丞相府的情况,他应该都听到了。

    我不知所措的抬起头,正看到对面舅舅半阖着的眼中闪过一点亮光,我分不清那是不是泪。

    我知道,这一夜,我将一生难忘。

    、第三十一章 盟主令

    杨崇林的死在武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季影寒那晚扔给他的那只断箭被人云亦云传得离奇。大家都心知肚明杨崇林是被人寻了仇,但人死在白家堡,白水庄又怎么肯善罢甘休,加之一时之间找不到凶手,自然而然就只能对白家堡撒气。

    白家堡到了白景逸这一代人丁并不兴旺,身下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家子老弱妇孺且又是新孝慌忙间竟不知如何应对。谢轻鸿作为白夫人的娘家人,自然被白水庄人同仇敌忾。虚无道长与念安大师两人虽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但毕竟是修行之人,对于这种世俗之事也只能是尽力从中调停。但不想白水庄竟丝毫不肯听劝,一日找不到凶手便一日上门来闹,一时之间,白家堡乱成了一团。

    这日午后,季影寒和玄冽刚刚用完饭,一盘棋局刚刚开始,就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玄冽正要起身应门,季影寒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向窗外轻轻唤了一声“漠为。”

    窗前落下一个人影,灰衣黑发,恭敬的垂首而立。

    “去应门吧。”季影寒手中落下一子。

    “是。”漠为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漠为这段时间会时常跟在我身边。”季影寒对玄冽说。

    说话间,漠为已经领了两个人进了院子,是谢轻鸿和刘玉宗。季影寒起身迎出去,玄冽跟在身后。

    “谢盟主,刘真人。”季影寒作了一揖。

    “季公子不必多礼。”谢轻鸿扶了季影寒一下,“实不相瞒,今日在下邀刘真人一起冒昧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和季公子相商。”谢轻鸿开门见山。

    “两位请屋里说。”季影寒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屋落了座,漠为将茶盏摆在了众人面前,待谢轻鸿和刘玉宗喝了一口茶,季影寒才开口“谢盟主来想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请对晚辈直说,但凡晚辈能做到的一定不敢推脱。”

    “季公子言重了。”谢轻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黑檀木盒子打开,里面铺了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枚长条形花纹繁复的金牌,中间铸了一个大篆的“令”字,“这次来,首先是想要将这武林盟主令交给季公子。”

    季影寒只看了那令牌一眼,便说“敢问谢盟主,这是您和虚无道长念安大师共同的意思,还是只您一人的意思”

    “自然是我们大家的意思,否则我今日也不会邀刘真人一同登门。”谢轻鸿回答。

    “几位前辈果真认为晚辈担得起这重任”季影寒再问。

    玄冽看了季影寒一眼,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略带推脱的意思。谢轻鸿要将盟主令交给他,自然就是承认了他武林盟主的身份。

    “谢某实话实说还请季公子不要介意。”谢轻鸿将令牌放到桌上,“那日比武结束,我们几位确实有些忌惮公子的身份,毕竟未门二十年来从未参与过武林中任何事物,如今公子突然出现,未免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所以即使公子武功超群,一时之间我们也不敢轻易将盟主令交给公子。”

    “但这几日杨堡主遭人杀害,而白水庄又几次与白家堡起冲突,武林中其余大大小小的帮派也时常发生些摩擦,武林盟主的位置一日未定武林恐怕一日不安。而且”谢轻鸿脸上面露些许惭愧,“按照比武结果,这盟主之位也本该是季公子的。”

    “谢盟主说的正是。”一旁的刘玉宗开口,“那日比武,季公子武艺高超,为人也让刘某心下佩服,这武林盟主之位自然不做第二人选。”

    季影寒略一思索,起身道“既然几位前辈对晚辈如此信任,那晚辈又岂敢不从。”

    听了季影寒的话谢轻鸿十分欣慰,起身作揖“既然如此,还请盟主快些出面维持武林秩序。”

    季影寒急忙扶住,“谢盟主折煞晚辈了。”

    送走了谢轻鸿和刘玉宗二人,漠为又静悄悄的隐藏了身影,玄冽和季影寒并排进了屋子。

    “影寒,你这一招股擒故纵以退为进倒是用得恰当好处。”玄冽感叹。

    “我年纪尚轻,且背后又是让人摸不清正邪的未门,即使擂台上打下了这武林盟主之位,恐怕也难以服众。但若有了谢盟主他们几位的支持,那就不同了。”季影寒走到桌前,将盟主令从盒子里拿出来,红色的缨穗金色的丝线坠在令牌之下煞是好看。但多少年来,又有多少人,为了这块令牌前赴后继的献上性命,“我若一开始就急功近利反倒会让人提防,到不如等他们主动来找我。”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们能这么痛快的将盟主令交到我手里,自然是希望我能用武林盟主的身份去压制白水庄对白家堡的挑衅。”

    “那你可有了主意”

    “盟主令在我手中就足够了。”季影寒慢慢将盟主令握入手中,慢慢收紧。

    玄冽明白季影寒的意思,盟主令在手中,那他在整个武林就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白水庄平日里狐假虎威武林各人都还忍让三分,如今杨崇林已死,他们横行霸道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季影寒现在有了谢轻鸿一行人的支持,再平了白水庄的乱,就能彻底的掌控住人心。既然如此,就更不难想明白季影寒要杀杨崇林其实并不只是为姚誉之报仇这一个目的。杨崇林若不死,白水庄若不乱,谢轻鸿等人又怎么会轻易将盟主令交给季影寒。

    “那之后呢”玄冽站在季影寒的背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拿到盟主令收拢人心之后,你又要做什么”

    “你应该猜得到。”季影寒回答。

    玄冽自然猜得到,季影寒今日所做的和崇德帝当日起兵前所做的是一回事。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已经不言而喻了。

    “一定要”

    “你会与我一起吗”未等玄冽说完,季影寒抢先问道。他走到窗前垂手而立。午后阳光静谧的穿过头顶浓密的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在等玄冽给他答案。

    玄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这是第一次,季影寒没有直接将他推开,而是主动来问他,会不会与他一起。

    但却让玄冽着实高兴不起来。

    季影寒要报仇,这是毋庸置疑的。深仇血恨若是不报,恐怕他一生心中都无法安宁。但若他要杀的是别人,玄冽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但是他要杀的是崇德帝,他要做的是推翻北宁政权。

    “影寒,这不是件容易的事。”玄冽说。

    “我知道。”

    “何况,即使你真的杀得了崇德帝,也并不代表着就能够推翻整个北宁政权。”

    “我明白。”季影寒回答,“但总要试一试。”

    “你可想过,推翻北宁政权,天下很可能大乱”

    “想过。”

    “到那时,稍有不慎,百姓流离失所,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卷入这场动乱。生灵涂炭,这罪业可怎么担当的起”玄冽的话中不禁带了些指责,他无法接受季影寒对报仇执念到不惜牺牲天下人的地步。这已经不仅仅是冷漠了,而是残忍。

    “当年,宇崇修夺天下之时,难道就没有牺牲过无辜的人”季影寒猛的转过身,他眼中的恨与愤,毫不掩饰的投向玄冽。

    玄冽一怔,再也说不出话来。季影寒看他的眼神这样冷,他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这样深刻的恨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当年经历了那一场噩梦的人是季影寒,十几年来都活在仇恨中的人是季影寒,为了活下去连自己真实身份都要竭力隐藏的人是季影寒,被一而再再而三追杀的人是季影寒

    如果不是崇德帝,季影寒会在皇室平安快乐的长大,会在众星拱月下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甚至是一个帝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小心翼翼的活着处心积虑的谋划只为了报仇雪恨。

    玄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劝说季影寒放弃复仇。

    “何况”季影寒苦笑了一下,他转过头去望向万里晴空,“我早就罪业深重。”

    这些年,他手上已经沾了太多的鲜血,他自己也早就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人命是殒在他手中。这些人里,有恶也有善。他其实早就作恶多端了。他其实也想过,老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终有一天会降下惩罚。但在此之前,他还有未完的事。

    “现在停手,还来得及”玄冽上前将人圈入怀中,握上季影寒长久以来冰凉的双手。季影寒刚刚望向天空时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让他心惊。

    “停不了了”良久,季影寒叹息一声,“早在十六年前的那个上元夜,一切都已注定。”

    、第三十二章 漠为

    深夜,借着一丝月辉,玄冽用眼神描绘着身旁沉睡之人的五官。

    他应该更像他母后,玄冽想。淮周华宣帝的皇后楚末裳,那个现在仍被民间口口相传的绝代佳人。特别是一双眼睛,传闻中,楚皇后一双美目明亮如天上银河繁星,温柔若人间四月春风。而眼前的这个人,每每睁开眼睛,便也是绝代风华。

    只是季影寒的眼中却鲜少见过“温柔”二字。大概是因为仇恨和杀戮,他的眼中总带着些冷戾之气。

    玄冽在心里叹了口气。

    白天的时候,他最终也没有劝服的了季影寒。他深知复仇这件事是季影寒这十几年来唯一的支撑和信念,现在让他一朝放弃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只是他没法看着季影寒一步步走进更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去。

    他不能离开,却又无法阻止。

    玄冽整个人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玄冽轻轻的坐起身来,替季影寒掖了掖被角,披上一件外衫走出门去。

    院子里月色很好,夜空静谧。离着屋子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漠为闭着双目倚着树干坐在一截主枝上。许是听到了脚步声,漠为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是玄冽,动了动就要隐匿身形。

    “请留步。”玄冽出声,叫住了漠为。

    漠为停顿了一下,然后从树上轻轻的落到了地面。

    “玄公子有何吩咐”

    “在下在下想问漠为公子几个问题,不知可否方便告知。”

    “玄公子直呼漠为就好,有何事但问无妨。”

    “漠为跟在影寒身边可有许多年月了吧”

    “漠为自小被门主收养,作为少主的近卫也有八年的时光。”

    “那这段时日,可也一直暗中跟在影寒身边”

    “一年前,因为门主召回离开过一段时间,一直到比武大会之前才刚刚回来。”

    “那瞬逝是你交给影寒的”

    “那药原本就是少主和云辛公子准备好了的,只是一直是云辛公子在保管,云辛公子走得匆忙便将它交到了我的手中。”

    “那你现在可知云辛在哪里”听到云辛的名字,玄冽未免有点激动,这些时日,他并没有真的忘记过叶南卿的安危。

    漠为正色“连少主都不知晓的事情,漠为又怎能知晓。即使知晓,漠为也无可奉告。未门对于叛徒可从未手软过。”

    “是在下无理了。”玄冽转念想起了那晚与季影寒的冲突,心里也是一阵不适。那日过后,他渐渐回想起这一路过来的许多事情,不知为何,心里却隐隐有种感觉,云辛未必会真的对叶南卿下手。

    “说到这里,漠为也有一事要问玄公子。那日比武之后,少主身受重伤且内力全失,但我已按照云辛公子的吩咐为他服过疗伤的圣药,按理说他的武功第二日便可恢复些许,却为何一直拖到第五天才稍有起色”

    漠为的话问得玄冽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那日”

    “那日比武之后少主便让漠为去处理一些事情,若漠为在,是断不会让少主伤上添伤,毕竟那种情况下,稍有不慎,少主就会性命不保。”漠为故意将“性命不保”四个字咬得极重,显然是对那夜的事早就一清二楚,只不过此时故意拿出来说给玄冽听。

    玄冽苦笑,心里的愧疚又添一层“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绕弯子呢有什么话还请直说吧。”

    “玄公子又何尝不是在和漠为绕弯子。”漠为顿了一下,“玄公子想要问什么,漠为心里也有几分清楚。只是漠为奉劝公子一句,有些事,公子若无法认同,那就彻底不要过问。即使如今少主与您形影不离他也终究还是有自己的事要做。”

    玄冽明白漠为已看出了自己并不赞同季影寒杀崇德帝。

    “但你也该知道这事对他并无益处不是吗”玄冽说,“即使他报了仇,背负上那么多条人命,他的余生又岂能有一天快活日子”

    漠为说“那是少主自己的选择。”

    “他也可以有别的选择。”玄冽说。

    漠为深深的看了玄冽一眼,不再言语,他转身打算离开,却又顿住了脚步“无论玄公子信或不信,少主他都没用别的选择,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他可以,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有别的选择。”玄冽的话让漠为再次停下脚步,“也许在你们心里,他是未门的少主,是淮周的太子,他背负着必须要报的仇恨。但是在我心里,他是季影寒,也只是季影寒。他没有任何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只需要做他想做的事情,过他想过的生活。”

    说完这话,玄冽转身回房,漠为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回到房间,玄冽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他从背后将季影寒圈在怀中,闭上了眼睛。

    当玄冽轻酣响起的时候,季影寒睁开了眼睛,脑海中回响着玄冽刚刚的话。

    在我心里,他是季影寒,也只是季影寒。他没有任何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只需要做他想做的事情,过他想过的生活。

    他一向浅眠,在玄冽起身时就已经醒了过来,玄冽与漠为的谈话也就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他无法衡量玄冽这一席话给予他的震撼,从未有人说过,他可以只是季影寒,也从未有人说过,他可以只做他想做的事情过他想过的生活。这一切,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想过。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被安排好了,七岁之前是储君,七岁之后是复仇,他从未想过,他的人生竟还可以有其他的可能。

    季影寒觉得,放在腰间的这双手这样温暖,这个人的怀抱这样安稳。

    他轻轻的转过身,看着玄冽的脸。玄冽是个温柔的人,连安睡的五官也这样柔和。季影寒靠近玄冽的怀里,比他略高的体温让他觉得安心,呼吸间全是玄冽的气息,干净而温暖。他枕在他的胸口,听到他胸腔里面简洁有力的跳动。

    “影寒”

    季影寒未曾注意,玄冽竟然醒了过来,环在自己腰间的双臂紧了紧,黑暗中,他突然就红了脸。

    “你都听见了”玄冽轻声问。

    “嗯。”季影寒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和资格要求你放弃什么。”玄冽微微叹息着说,“我只是不想你活得那样累。”

    “我知道。”季影寒说。

    玄冽在季影寒的头顶落下一吻“还有你要记得,无论怎样你还有我。”

    季影寒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玄冽。

    “即使有朝一日我想要阻止你,也不要恨我,好吗”玄冽的声音有些压抑。

    “好。”季影寒在玄冽怀里轻轻的点头。

    玄冽笑了笑“睡吧,不早了,明日还要等白家堡的消息。”

    “嗯。”季影寒在玄冽怀中闭上眼睛。

    他突然就希望,一生就停在这一刻。

    他想要在玄冽的怀中老去

    死去

    、第三十三章 调解

    第二日一早,就有白家堡的人前来送信,说是白水庄的人又闹到了白家堡的门口。季影寒与玄冽二人骑上两匹快马,跟随送信人到了白家堡。

    白家堡门口,白水庄众人全身缟素,手持武器将大门团团围住。前面的几个妇孺手里还拿着一堆纸钱冥币,漫天挥洒。哭声骂声叫嚷成一片。而白家堡大门紧闭,无一人肯露面,显然已经是被折腾怕了。

    玄冽心中暗笑一声,白水庄这行径,倒是和杨崇林一般无二,表面上的委屈装得十足,其实都是一派的狡诈无赖作风。

    季影寒吩咐那送信人从后门进白家堡通报谢轻鸿及白家众人,然后双足点地轻轻一跃落在了白家堡的门口白水庄众人面前。

    那白水庄前排的妇孺本哭得伤心,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顿时吓得容颜失色,更显得凄惨可怜。

    “你你”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妇人在旁边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季影寒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季影寒”

    “是季影寒”

    “季影寒怎么来了”

    下面白水庄的人中有不少在比武当天曾见过季影寒,一时之间叫嚷声变成了议论声。

    季影寒上前对那妇人作了一揖“请问可是杨夫人,在下季影寒,因为这几日一直在家闭门养伤,今日才想到府上祭拜杨庄主,却不想竟与夫人和各位在白家堡相见了。”

    “季影寒”杨夫人喃喃自语了一遍,然后猛的抬起头,甩开了丫鬟的手, “你就是那重伤我夫君的季影寒”

    “正是在下。”季影寒点头,一脸正色,“当日领会了杨庄主的索命掌就深知杨庄主武功高强,本想着若伤愈还要再向杨庄主讨教,却未曾想到杨庄主竟”

    季影寒一席话说得有情有理,竟让杨夫人一时之间无法反驳,虽然伤心愤怒,但到底也是个循规蹈矩的妇道人家,面对季影寒的礼貌温和,自然也做不出什么蛮横之态。

    这时杨夫人身后一个少年冷哼一声站了出来“季影寒,你不要来唬我娘亲,我娘亲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能与你对峙。可是比武当日在场的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将我爹打成了重伤,而我爹若不是身受重伤,又怎么会轻易被人杀害”

    季影寒看那少年也不过十五六岁,与杨崇林有几分相像,想就是他的独子杨拓。

    季影寒站直了身子,声音高了起来“杨少侠这话里的意思是硬要将杨庄主的死算在在下头上”

    杨拓到底还年轻,被季影寒一句话噎得脸色一白“我没有这样说。”

    “那杨庄主的死和在下又有何关系”季影寒脸色冷了下来,“擂台之上,你来我往,难免有伤损。那日在场的各位也都看得到,若在下当日稍有差池,恐怕已经死在了擂台之上,敢问在下为活命而伤了杨庄主,何错之有”

    季影寒一席话掷地有声,说得杨拓无法反驳。

    “再者今日,各位在白家堡门前大肆凶闹,可不也是将杨庄主的死硬怪罪到了白家堡的头上”季影寒话锋一转,一双眼睛睥睨众生,“难道各位觉得,闹得白家堡鸡犬不宁,杨庄主在天就能得到安息”

    “但庄主死在白家堡,这是事实”

    “对,这是事实”

    下面白水庄的人又乱成了一团。

    正在这时,白家堡的大门从里打开,谢轻鸿,虚无道长,念安大师以及刘玉宗从里面走了出来。

    “但据我耳闻杨庄主是被人寻仇所杀。也许各位不相信,那不如就问一下虚无道长和念安大师,这是否属实,两位是修行之人,断不会诓骗各位。”季影寒回身,朝着身后几位拱手行礼,“虚无道长,念安大师,还请您二位说一下实情。”

    虚无道长朝着念安大师点了点头,便开口道“当日巡逻卫队传来消息说白水居有异,我和虚无道长便立刻赶了过去,因为离着近,我们二人是最早到达的。白水居门外的两个守卫已经全部被杀,屋内平日照顾杨庄主起居的丫鬟也被人一刀毙命,杨庄主倒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而他身前,扔有半只断箭,上面刻着白水庄三个字,看起来恐怕已有些年月了。”

    “敢问虚无道长,那半只断箭,先下可在何处”

    “那半只断箭,早在白水庄前来收殓杨庄主尸身的当天就亲手交给了杨少侠。”

    季影寒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盯着杨拓“杨少侠,虚无大师的话可当真”

    杨拓被季影寒锐利的目光盯着心中发虚,他本也是受了庄里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才到白家堡瞎闹,此时自然有些底气不足。

    “确实如此。”

    “既然这就是事实,那白水庄又为何怪罪白家堡。杨少侠年轻气盛,莫不是受了奸人的挑唆”季影寒先抑后扬,“杨少侠年轻有为,杨庄主已经不幸离世,白水庄上下老小也都要依靠杨少侠了,若杨少侠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算计,到头来有了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杨拓虽年轻,但毕竟不笨,季影寒三两句话稍一点拨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利害。

    季影寒见杨拓已经动摇,便再添了一把柴“依在下看,当下最要紧的事是先将杨庄主好好安葬,稳定好白水庄,然后调查出真凶才能让杨庄主真正安息。不知杨夫人和杨少侠以及诸位意下如何”

    “自然应该是这样。”杨夫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杨拓刚刚已然明白过来被人利用,正愁没个台阶下,此番季影寒既然开了口,自然也就顺势应了下来“季公子说的不错,为今之计,是应先让父亲入土为安。”

    “等一下”一听杨拓这话,他身后一人便沉不住气,“这些事情本该是我们白水庄自己的事情,请问季公子是以何身份来插手”

    说这话的人是杨崇林的亲哥哥杨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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