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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弹了几个音发现并没有问题，但林萧然自己弹的却不太好，毕竟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不记得乐谱，指法也不熟练，弹起来断断续续，有时候还会弹错几个音符。

　　顾扬陪着他一遍一遍练习。

　　大约是年少时学过的东西，身体的记忆总是格外深刻，林萧然在练习了几遍之后，明显找回了当初的感觉，葱白细长的手指灵动的在黑白键见跳动着，优美流畅的音乐从他的指尖倾斜而出，落进了顾扬的耳朵里。

　　顾扬站在一旁看着他，看着他渐渐沉浸在音乐中，嘴唇不自知的上扬出漂亮的弧度，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了林萧然年少时候的模样，初中的时候，小学的时候，身上带着稚嫩的气息，却跟现在一样漂亮，也像现在一样坐在钢琴前弹奏着最动人的音乐。

　　那时候的他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要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钢琴也好，篮球也好，他年少时因为喜欢捡起来的那些爱好，那时候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后来不得不放弃吧。

　　顾扬忽然心疼的不行，在林萧然弹下最后一个音符的顺上，他忍不住凑上去在那片水红的嘴唇上亲了亲，抓着那双漂亮白皙的手，看着林萧然的眼睛：“林萧然，以后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要因为性别问题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好不好？”

　　清澈的眸子微微顿了顿，林萧然诧异的看着顾扬，嘴角渐渐上扬，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站起来主动搂住顾扬的脖子亲了上去。

　　顾扬他，是懂自己的。

　　林萧然曾经因为自己性别的特殊性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他从来不提，心里却不是没有遗憾的。

　　可后来一想，就算他是普通的Omega，可以被标记，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也不一定！

　　这个社会对Omega有很多优待，但是同样有很多限制。Omega结婚后，就不应该出去参加工作，几乎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特别是他这种比例极少的男性Omega，基本上都会被当成金丝雀一样养着，仿佛他们生来只是供人观赏的。

　　显然，顾扬不是这么想的。

　　顾扬，想给他自由。

　　顾扬这边还心疼着，没想到美人忽然投怀送抱，那哪把持的住？一手把人抱住，一手托着后脑勺抢回了主动权，舌头灵巧的从柔软的唇瓣上穿过，闯过牙关，在美人的嘴巴勾着舌头纠缠不休。

　　美人乖顺又配合，仰着头承接着他，鼻息间轻轻呼出的吸气带着甜甜的味道喷洒在顾扬的脸上，顾扬心口越来越痒，大手顺着黑软的头发往下落在了脖子里后面的腺体上，引得林萧然轻轻颤了颤，冰糖雪梨味道的信息素丝丝缕缕的缠绕上了顾扬的指尖。

　　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门打开了。

　　林岚跟顾修远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蹭的一下两个人弹开了，林萧然转身钻进了旁边的洗手间，与此同时外面林岚跟顾修远已经走进了客厅。

　　“扬扬来啦？哎？钢琴谁打开的？”林岚的注意力立刻被打开的钢琴吸引了，顾修远却不由皱了皱眉，他隐约又闻到了顾扬的信息素，可太淡了，他不太确定。

　　顾扬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笑着接过话茬：“学校元旦有个文艺汇演，我跟然然要上台表演，他弹我唱，刚才然然在练习呢。”

　　林岚眼睛一亮：“真的？然然都好久没有弹过钢琴了，我一直觉得特别可惜。他能再捡起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林岚一直觉得自家儿子不要太优秀，可惜因为性别分化放弃了很多东西，她心里特别难受。现在儿子再捡起钢琴，她开心不得行，拉着顾扬问他们要表演的曲目。

　　洗手间里的林萧然对着镜子蹙眉，嘴巴又被顾扬亲肿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有这种后遗症，顾扬却没事。

　　这模样出去，林岚跟顾修远肯定能看出来异样吧？

　　可也不能不出去啊。

　　他磨蹭了好一会儿，等顾扬跟顾修远走了，他才从洗手间出去，想着要编一个什么理由骗过林岚，结果林岚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拉着他开心的不行：“然然你太棒了！我就说你钢琴弹得那么好，自己又喜欢，放弃多可惜。不过我还挺突然的，你怎么忽然就愿意参加这种活动了？”

　　见林岚没有注意到他的嘴唇，林萧然暗自松口气，乖乖回答：“跟顾扬一起，没关系。”

　　因为顾扬？

　　林岚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其实她也觉察到了，儿子这几个月跟顾扬走得近，变化还挺大，感觉比以前更快乐了。

　　“然然，你觉得扬扬人怎么样？”林岚问。

　　“嗯？”林萧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只实话实说道：“挺好。”

　　林岚笑着冲他眨了眨眼：“那……做男朋友怎么样？”

　　哎？

第59章

　　难道, 林岚看出什么了吗？

　　林萧然下意识抿了抿嘴唇，他很少有这么心虚的时候，好像做坏事被抓住了一样, 双手不由握紧了几分, “妈, 你什么意思？”

　　难得看到儿子紧张的一面，林岚扑哧消除了声，拉着林萧然的手拍了拍，“然然被吓到了？妈妈开个玩笑，而且扬扬人真的不错，然然不考虑一下？”

　　开玩笑的？

　　林萧然暗自松了口气, 撇了撇嘴道：“我们就是朋友。”

　　“真的吗？”林岚一脸的惋惜：“那真是可惜了, 我觉得扬扬好像挺喜欢你的，看你的时候眼神里透着……”

　　“妈！”林萧然心虚, 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无奈的喊了林岚一声。

　　林岚会意, 立刻笑道：“好了好了, 妈妈不说了, 妈妈以后不拿你们纯洁的友谊开玩笑了行不行？晚饭吃什么了？饿不饿, 要不要给你再做点？”

　　“不用了，我洗澡睡了。”林萧然稍稍安心了点, 可又对骗了林岚有点罪恶感, 赶紧钻回自己房间去了。

　　另一边顾扬跟顾修远回程的路上，跟往常一样, 父子二人根本没话说，顾扬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窗外，顾修远期间看了他好几次, 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问题跟咽了回去。

　　他想自己可能是多心了，顾扬是青春期的Alpha，这个阶段信息素确实容易失控，也许他刚才在林岚家里闻到了顾扬的信息素只是顾扬练歌或者受了音乐的刺激泄露出来的，未必跟林萧然有什么关系。

　　他应该相信顾扬。

　　--

　　七中的元旦文艺汇演安排在十二月三十号的下午。

　　组织这次活动的同学也很会来事，知道自从高三一班把顾扬跟林萧然的节目报上来之后，全校学生都盼着看两个校草同台，特意把两个人的节目排在了最后，压轴登场。

　　不过论坛上关于他们两个人节目的讨论度从几天前就一直居高不下。

　　节目单一出来，立刻引发中所有人的好奇，扬哥要唱歌？学神要弹钢琴？

　　紧接着就有不知名的高三一班学生在论坛上透露，表示顾扬唱歌很好听，之前一班篮球赛拿了冠军，大家一起出去庆祝的时候，顾扬有唱过。所以，大家期待就是了！

　　但是关于林萧然会弹钢琴这事儿，却根本没人知道。

　　毕竟学神以前别说是在元旦文艺汇演上上台表演了，坐在下面看都不太可能。

　　所以除了学习成绩，关于林萧然的一切，在七中众人眼中都是迷。

　　可一想到上次篮球比赛，从来连体育课都不上学神，所有人都以为他根本不会打篮球，可篮球比赛上人直接拿了个MVP，至今他的十佳进球路视频还在论坛学神专区挂着呢。

　　所以，学神会弹钢琴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说不定跟篮球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然而就算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当舞台的灯光暗下去，一道光速倾泻而下，照在白衣少年的身上，修长漂亮的手指灵动在黑白键上跳跃着，清新悦耳的音符流进他们的耳朵里的瞬间，还是被惊艳到了。

　　等了一个下午，盼着学神出来就尖叫的粉丝都忘了呐喊，现场忽然被林萧然的音乐感染的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带入情境中一样。

　　安静，却投入。

　　悠扬的前奏结束后，另一束光才落了下来，身材高挑利落的少年靠在钢琴旁，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话筒，带着慵懒随性却温柔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来，与音乐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很简单的一个节目，跟之前精心准备话剧小品魔术之类的相比，似乎是最随性的一个节目。

　　可是轻而易举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眼球。

　　毋庸置疑也是讨论度最高的节目，两人一下台台下就炸开了锅，众人高喊着“学神扬哥真帅”，论坛上两个人演出的视频也已经发出去了，下面的讨论越来越多。

　　【卧槽！我学神到底是什么宝藏男孩啊？一出手就是绝杀啊！你们看他弹钢琴的样子，像不像白马王子？】

　　【真的！我宣布从今天起，加入学神粉丝团大军了，这也帅了吧？他出现的一瞬间，帅上天了有没有？我……词穷了。】

　　【就没人涛一下我扬哥的吗？我扬哥没有排面？】

　　【扬哥也好帅！帅炸了！而且扬哥唱歌真的好好听，特别温柔有没有？你们觉不觉得有种在你耳边说情话的感觉？】

　　【那肯定也不是跟你在说，人家扬哥是在跟学神说。】

　　【肯定是！两个人中间对视那一幕，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天，相视一笑，甜死了！】

　　【空气里都飘着恋爱的酸臭味有没有？】

　　【讲真，你们之前有人看到过学神笑吗？我的天啊，怎么那么好看？】

　　【他要是能冲我这么笑一下，我做梦都能笑醒。】

　　……

　　众人都在讨论这场演出的时候，两位被讨论的正主已经从后台的侧门偷偷溜出去了。

　　冬天天黑的总是特别早，两个人从学校后门出来，天已经黑了。

　　大部分学生这个时间还在学校，而且今天怎么说也是跨年夜，明天又放假，大部分学生今晚都有活动，所以这会儿小吃街没什么人。

　　两个人趁着人少，跑去了街尾那家平时人气爆棚的火锅店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

　　出来时，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因为没什么客人，又是跨年夜，不是商家早早的就关了门，倒是比平时还要冷清点。

　　“幸好，奶茶店还开着门。”

　　而且今天还不用排队。

　　顾扬跑过去点了两杯原味奶茶，一杯不加糖，林萧然站在旁边等他。

　　此时，天空经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一片一片的，飞絮一样。

　　林萧然不由伸出手来去接。

　　沿海偏南方的城市，冬天下雪的机会不多，所以偶尔飘下几片雪，少不得会让人心里欢喜，林萧然也不例外。

　　顾扬从老板手里接过奶茶，回头就看到路灯下，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年，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接着雪花，一双透亮的眼睛盯着手心里小小的雪花一点点融化成水滴，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眨着。

　　顾扬失笑，走过去把热乎乎的奶茶放到他的手上，笑道：“我们学神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林萧然不理他。

　　他是有些怕冷的，入冬之后早晨连自行车都不骑了，坐公交，打车，走着上学都好，骑车太冻手了。

　　而且除了必须要写的字，手都是藏在口袋里不拿出来的。

　　这会儿真是因为看到了雪花有些开心，才舍得把手伸出来。

　　就这么一小会儿，手已经冻的冰冰凉凉。

　　热热的奶茶放在手心里舒服得很，他立刻用双手捧住暖手。

　　顾扬帮他把管子插好，顺手抓住他的一只手在手里捏了捏，“这么怕冷还学别人玩雪？”说着有些心疼把他的手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用自己的手帮他暖。

　　林萧然喝着暖暖的奶茶不说话，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顾扬穿的比他还少，手却总是那么热。

　　“还冷吗？”走出了小吃街，顾扬喝完奶茶又摸了摸林萧然另一只手，发现已经不那么凉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

　　林萧然随手把奶茶杯丢进了垃圾桶，手插进了口袋，摇头。

　　其实冷的只是手，这会儿喝完了热热的奶茶，整个人好像都暖了起来。

　　“那，散步回去？”顾扬问。

　　今晚是跨年夜，林岚的电视台有一台现场直播的晚会，林岚要主持，直播要持续到凌晨，所以林萧然今晚要去顾扬家住。

　　从七中去顾扬家也不算远，顾扬上学也都是走着来回的。

　　冬天冷了，他才偶尔打车。

　　不过这会儿飘着零星的小雪，林萧然明显很喜欢，他到觉得散步回去也不错。

　　林萧然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天空飞舞的雪花，偶尔有那么一两片会落在他的头发上，顾扬总忍不住伸手去拨弄。

　　“以前跨年夜，你都怎么过？阿姨也要主持晚会吧？”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嗯，在家呆着。”林萧然轻声道。

　　“跨年夜自己一个人啊？”顾扬捏了捏他的手，想象着林萧然一个人在家里写作业玩游戏，外面处处都是节日的喧闹，有点不舍。

　　林萧然听出来了，偏头过来，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你呢？”

　　“我？”顾扬想了想，忽然笑了，“我好像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

　　林萧然看着他不说话，顾扬懂他的意思：看吧，你不是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