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弄。”
很意外,烤炉没一会便弄好了,齐越吃惊的同时,更好奇“你怎么这么快”
“这烤炉家里本来就有。”陈瑾瑜坦白道“不瞒你说,我曾经卖过地瓜。”
“什么”齐越一听倒稀奇,看了一眼陈瑾瑜“吆喝,你还卖过地瓜啊。”说着心里冷哼一声,怕是你别说赚钱了,得赔钱差不多。
陈瑾瑜点点头,眼睛看向地面。
再度无言,齐越觉得这人已经没救了。
要么不说话,要么说个不停,要么死气沉沉的,要么他好像就没有活蹦乱跳的时候。
榆木疙瘩一个
呆,呆着实的呆
“那为什么不卖了啊”齐越问。
陈瑾瑜坦白道“不赚钱。”
齐越听了一笑,果然猜的没错,叹了口气,说“明天咱们去集市上卖地瓜,这一次,我绝对让你赚钱,我啊,来到这这么久了,就这段日子干了点人事,眼下你家里可谓是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啊,就只有这些地瓜,我也没什么大本事,就只有利用这些地瓜来赚点小钱,也算是还那些我花掉的医药费吧”
齐越不紧不慢的,道出自己想卖地瓜的原因。
一旁的陈瑾瑜静静的听着,心中泛起一丝难受。
因下一句齐越说“这样,到时候我走的也安心。”齐越趴在书桌上,看了一眼陈瑾瑜“你懂了吗”
陈瑾瑜望着他,点了点头“自是明白。”沉默片刻“其实,不需要你帮忙还钱的,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还得了吗”没等他说完,齐越回击道“就你那呆样,除了出憨力,你还会做什么”
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但先前想着娶了他过门,而后一起好好过日子,这样的念头怕是要变作一场梦了。
还是痴梦。
陈瑾瑜失落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小受还没看清自己的心,得吃点苦头就看清了欢迎收藏
、地瓜难卖
翌日,天还未亮,陈瑾瑜就起床开始准备。
待吃过早饭,两人推着车和地瓜便去了镇上集市。
走了没几步,齐越不由的紧了紧衣襟,缩了缩脖子,这天可真够冷的,前些天跟着卖鱼,也没见这么冷啊。齐越想。
他思考间,陈瑾瑜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套,塞到齐越手里。
齐越接过,看了看,这手套做工很粗糙,带上却很暖和,禁不住问“这是从哪来的”
“我做的,先前卖鱼就看你手冻的通红,这天越来越冷,你说来卖地瓜,我想着就给你做了副手套,做的不好,还望,望你不要嫌弃的好。”
陈瑾瑜说的不是很大声,那感觉好似怕招齐越烦一般。
“什么时候做的”
齐越看着这陈瑾瑜有些拘谨的样子,不由的想笑。
“昨儿夜里。”陈瑾瑜说着挠了挠头,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道“不知道暖和吗”
齐越望着他憨憨傻傻的样子。他们周围白茫茫一片,唯有这傻子温温和和的笑容,暖在这白雪里,也暖在了齐越心里。
他回道“暖和,非常暖和。”
“那就好。”陈瑾瑜推着车说。
齐越点点头,没作声,跟在一旁走着。
雪后的路滑,两人缓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路推车到镇上,集市上已经有好些摊子了,和卖鱼的时候一样,两人找了一块地方,便开始卖地瓜。
陈瑾瑜看着齐越在自己身边,站在那吆喝着叫卖着,心里实打实的喜欢。
不过,这份开心的心情,因齐越那稀奇古怪的动作和叫卖声而变的有些尴尬。先前卖鱼的时候也不见这般夸张的。
因齐越手脚并用,大声吆喝着“卖地瓜了,新鲜的地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他这么一吆喝,确实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可却没有人上前来买。
反倒是不少人都用一种被怔到的表情望向他们这边。
陈瑾瑜这人面子薄,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的看着,有些无措,小心翼翼的拽了拽齐越的衣角。
齐越啧了一声,扭头看他“干嘛”
陈瑾瑜小声道“太,太引人注目了”
“”齐越嘴角抽搐,拧了拧眉“这街上那么多卖烤地瓜的,不吆喝怎么能卖出去”
说完白了他一眼,继续不顾旁人的在那扯着嗓子吆喝。
陈瑾瑜长叹一声,也再无多言。
有趣的叫卖声,不多时,真有几个上门的顾客,但也只是寥寥无几。
大半上午过去了,地瓜没卖几个,齐越不服气,扯着嗓子继续叫卖。
可还是没人买。
陈瑾瑜瞧着齐越那着急上火的样子,自是也跟着着急,他早就料到地瓜不好卖的。
齐越抱着膀臂,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沉着脸深思。
时间一点点的消逝,眼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陈瑾瑜斜了齐越一眼,看到他那略带委屈的模样,暗想这可如何是好。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齐越打了个响指“地瓜难卖,可咱怎么说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还搞不定你们这些活古董”说着深吸一口气,大声吆喝道“卖地瓜了,买一送一,多买多送。”最后索性改口叫道“买几送几”
哎哟,我去
这招一用,那街上的人都是疯了似的的往齐越这跑。
“老板,来俩烤地瓜。”
“老板,来仨”
“老板,给我来”
“”
陈瑾瑜将烤好的地瓜递给顾客,齐越收钱笑着道“谢谢您的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很多顾客因齐越那奇奇怪怪的语言和动作,都来买他们的地瓜。
烤地瓜不一会便卖了个精光,陈瑾瑜瞧着,这真叫他有些意外,禁不住心里感叹娘子真是有本事。
而齐越心想,这古代跟现代没什么两样,人啊都爱沾点小便宜。
他问“陈呆子,咱卖了多少钱”
陈瑾瑜掂了掂钱袋,道“大概有几十文钱。”
“啊”齐越嫌弃的扁扁嘴“才这么点啊。”
陈瑾瑜笑“这不少了,要知道咱们这最不缺地瓜,若是每日都能卖光,那可真是让人意外。”
最叫人惊喜的是娘子你的生意之道啊,可这话陈瑾瑜也就在心里说说。
听了这话,齐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小白牙“你还别说,其实我本也没指望这些地瓜能卖多少钱,就图个好玩,你们这古代啊,没什么可玩的,也不能看电视电影什么的,若是再不找点乐子,我得闷死。”
他拿起留下的两个热地瓜,递给陈瑾瑜一个,自己吃一个,边吃边说“时间还早,带我逛逛你这古代的集市呗”
“好。”陈瑾瑜点头应着,说着并将手里的地瓜又给了齐越“你吃吧,我不饿。”
“这地瓜还是什么好东西让什么让啊。”齐越说着,将地瓜推给陈瑾瑜“不吃,你就扔了。”
陈瑾瑜拗不过他,更说不过他,只得乖乖地将地瓜吃了。
带着齐越走了两条街了,陈瑾瑜是想着给他买新布,做新衣裳,新鞋子,然后再给齐越买些首饰,可齐越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陈瑾瑜每挑一件给他看,他都一脸的嫌弃。
带着齐越看了杂耍卖艺的,还看了集市上斗鸡的,以及皮影戏,唱大戏的。
到最后只买了些吃的还有一些小玩意回家了。
到了家,齐越瞧着那些小玩意,越瞧越开心,这要是我真能穿回去,这些东西能值不少钱呢。
齐越美滋滋的想。
以后要多买些这样易携带的小东西,假若日后真能穿回去,就想办法将这些东西带回现代,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发财啦。
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小受这人真有点傲娇,以后一不小心有了娃就不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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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懂事
第二天,卖地瓜的时候,陈瑾瑜去给齐越买午饭的空,不知打哪来了个找茬的小青年。
“这地瓜怎么卖的啊”他衣着打扮很好,可说话的神情和口气怎么都像个小无赖。
齐越淡道“买一送一,多买多送。”
“啪”那人将折扇打开“早就听闻,这街上有个小娘子卖东西有一套,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齐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嘟哝道“大冬天的还扇扇子,也不怕冷,可真够神经的,给老子耍帅,你还嫩着呢。”
“你说什么”那人挑挑眉。
“这位小公子,你要是买地瓜,就快点买,不买就赶紧走,别杵在这耽误我生意。”齐越回击道。
那人面部肌肉僵硬了一下,将扇子折好,用扇子挑挑拣拣,总之,几乎每一个烤好的地瓜都让他给嫌弃了一通。
不是大,就是小,不是样子难看,就是两头不一般大,总之,齐越他们卖的地瓜,就没有一个让他看的顺眼的。
齐越不傻,早看出此人是来找茬的,但也不想和他制气,所谓“和气生财”嘛。
抱着膀臂说“既然我卖的地瓜你看不上眼,这大街上卖地瓜的多的是,麻烦你去别地看看。”
“本少爷就在这买。”那人挑着眉说“只能说你这的地瓜是真不咋样,各个歪瓜劣枣的。”
齐越听的可笑“歪瓜劣枣好吃就行呗,难不成你买地瓜还跟逛窑子一样,专挑那好看的”
那人一听乐了,道“小娘子懂得挺多,你说对了,我还真要专挑好看的来买。”
“哟,这么说你连这地瓜都嫖啊”
此言一出,人群中有笑的,那人脸上一热,怒,正欲要教训齐越,却被陈瑾瑜挡在了身前。
“丰少爷,你高抬贵手,何必难为我们这乡下人”
那人一顿,而后数落道“吆喝,这咱们镇上有名的穷光蛋,居然真有人愿意跟他过日子啊。”
陈瑾瑜低着头不说话,齐越哼笑一声“怎么着你嫉妒啊”
“嫉妒”李奕丰也哼一声“就你这样的,白给我都不要。”
“啪”一声,齐越直接甩了那人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不买地瓜,就给我滚蛋,别在这给老子唧唧歪歪,小心老子揍的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李奕丰直接被打懵了。
怔愣三秒后,卷起袖子要揍齐越,陈瑾瑜忙上前劝架,拉扯。
原本齐越是想着手下留情的,怎么说也算是个活古董,而且看起来年龄不大,长得也不错,可现在他得揍他,必须得揍,还得往死里揍
你他妈的在老子面前横老子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小霸王
“住手”
齐越他们是被一声有气势的怒喝声而安静下来的。
来的人是这位李奕丰的哥哥,他怒道“丰儿你干什么大庭广众的和一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齐越听了本想说些什么,定睛一看,眼睛一亮,这男的长得好正啊,他花痴的想着。
李奕丰站在那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回到家再收拾你。”那人对李奕丰说着,走到齐越和陈瑾瑜面前,客气道“舍弟年少不懂事,还望两位多多包涵。”
齐越不说话,心里道,近看真的挺帅。
陈瑾瑜也客气道“庆少爷客气了。”
那男人看了看齐越,道“不知舍弟有没有伤到这位娘子”
“”齐越吞了吞口水“你叫什么名字啊”若是现代,早就问手机号码和微信号什么的了。
那人一愣,继而客气回道“在下李奕庆。”略顿“这是舍弟李奕丰。”
啥
齐越呆了。
李,李易,李易峰
听到这名字,齐越忽然就笑了,哎哟,我去,这古代也有李易峰啊。
忙随口问了句“你弟李易峰是做什么的啊”
“舍弟,还在读书。”那人客气道。
“哦,我们那也有个李易峰,人家是个演员。”齐越说“可比你这个李奕丰懂事有礼貌多了。”
演员
李奕庆听的讶然,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回道“哦,是嘛,那可真巧。”
两人聊的投机,陈瑾瑜瞧着齐越脸上绽开的笑容,心里有点不舒坦,酸溜溜的,但也并无打断他们,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等李家两兄弟告辞,临走前李奕丰瞪着眼问陈瑾瑜“呆子,我问你,这个泼辣女人真是你娘子”
“这”陈瑾瑜有些为难。
“这什么这回话啊。”李奕丰有些不耐烦。
齐越看着气不顺,挡在陈瑾瑜面前,横道“是啊,老子就是他娘子”
一听这话,李奕丰眼睛瞪的更大,气喷喷的回道“好啊,你个陈呆子,原先我当你是呆,想着怎么也得娶个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好女子,可不曾是这样一个泼妇。”
陈瑾瑜听的皱眉,齐越听的火大。
眼看就又要和这位李奕丰动手,陈瑾瑜和李奕庆两人忙上前拉扯。
最后,李奕庆只得唤了小厮将李奕丰拖走,而陈瑾瑜也忙收拾摊位准备回家。
回家的路上,齐越嗔怪他“你怎么向着那个小混蛋啊”
“我,我”陈瑾瑜语塞。
齐越冷哼一声,道“我可告诉你,现在我是你娘子,他不是,你少胳膊肘子往外拐。”
这话让陈瑾瑜心中一喜,忙不迭的点头“嗯。”
冬日天黑的早,两人吃过晚饭,外面早已漆黑一片。
齐越想去厕所,天黑看不清路,便掌着灯去,雪后的路很滑,加之黑夜,一个不小心,突然滑了一下,手里的油灯掉到地上,立时熄灭。
齐越皱眉,唤道“陈呆子,拿盏油灯来。”
“哦。”陈瑾瑜应着,便拿了盏油灯快速走到齐越面前,忙问“方才怎么了”
“差点滑到。”
“有没有摔到”陈瑾瑜赶忙问。
齐越摇摇头“没有。”
“若不然,我扶着你去吧”陈瑾瑜说。
“嗯。”齐越应着,嘴里还抱怨着“这古代就是不方便,在我们那,厕所都是在屋子里,即使是农村,也没这样的啊,你看看这黑灯瞎火的,路还这么不平”
齐越说着,陈瑾瑜安安静静的听着。
却在一个不留神,陈瑾瑜忽然滑了一下,直接倒地,连同齐越一并带到了。
两人摔了个底朝天,幸好的是陈瑾瑜护住了齐越,让他趴到了自己身上。
齐越趴在那好一会才坐直身体,陈瑾瑜赶忙坐直身体问“没事吧”
油灯也灭了,看不见齐越的神情,此刻他皱着眉,呲牙咧嘴的摇了摇头,扶着身子要站起来,却一下子又跌倒陈瑾瑜怀里。
我靠
这上演玛丽苏剧呢,老子什么时候这么弱了不就崴了一下脚嘛,至于这么软绵绵跌回这人怀里吗
“怎么了,娘子”陈瑾瑜担心的问道。
说出这话,他注意到自己又唤他娘子了,立时尴尬,但也没躲,忙站起身,将齐越拉起来,问道“是,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崴脚了。”
闻言,陈瑾瑜顿了顿,二话没说,横抱起齐越,回了屋子。
齐越开口道“我想尿尿呢。”
“我,我给你拿木桶去。”这样说着,放齐越在床上,转身出了房门。
等齐越解决完尿急,陈瑾瑜转身要提桶的时候,齐越却还未提好下身衣物。
陈瑾瑜被惊了一下,就势闭上眼,而且脸被臊的通红,支支吾吾道“对,对不,对不起,我,我不知,不知道你没穿好衣。”
齐越无语,不理他,提好裤子,坐到床边,轻笑一声,道“陈小呆,你可真够呆的你,这次好了。”
“哦。”陈瑾瑜应着,依旧不敢睁眼,摸索着提起桶,转身出了房门。
等他再回来时,看到齐越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脚,赶忙走上前说“我帮你看看吧。”
“你懂啊”齐越问“这可是崴了,可疼了。”
“见大夫治疗过。”说着褪掉齐越的鞋子,看到脚踝处肿起,立时心中一紧,道“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吧。”
齐越看了看“不用,你按我说的来做。现在去外面弄些冰水,沾湿毛巾,冷敷这肿的地方。”
冷敷过后,齐越躺在床上,让陈瑾瑜将自己的脚抬高。
陈瑾瑜担心,皱起眉问“这样可以吗要不我去请大夫吧”
“不用这么小题大做的。”齐越道。
“那我给你揉揉。”
“哎哎,这时候不能揉的,要等48小时之后。”
陈瑾瑜在一旁听着齐越的话,但心中还是极为担心,不过,看着齐越躺在那惬意的样子,想来是真的没大碍吧。
“48小时之后,是什么时辰”他小心的问。
“就是两天之后。”
陈瑾瑜“哦”了声,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等快睡觉的时候,齐越嘟哝了句“明天去不了集市了,自己在家无聊死了。”
陈瑾瑜听着,心中一沉,是啊,自己若去集市上卖,那可是要一整天的,娘子脚暂时不能下地走动,这午饭都是问题,反正这卖地瓜本就不是在自己的计划范围内,现在手中的现钱,够过年的。
欠的钱,先不还,眼下,陪着娘子要紧。这么一想,心中就有了决定。
“我在家陪着你。”陈瑾瑜温和的说道“若无聊,你可以”
“可以干嘛”齐越抢先道“就你那呆呆的样子”说到这忽然停住,扯出一丝笑容,接着道“说的对,你得在家陪着我,我这脚暂时不能下地走动的,还有,我想吃你做的饭。”
“娘子放心,明天我一定做顿好的给你吃。”陈瑾瑜笑着说。
话音落地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唤了“娘子”,面上略微尴尬,齐越倒没在意,看了看他,随口道“以后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只是别老用那种眼神看我才好。”
这话说的陈瑾瑜脸一热,低低的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小坏蛋,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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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眼,过年了。
忙年忙年,从扫尘那日陈瑾瑜就开始忙活。
往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很少这帮忙活的,又是把家来来往往打扫一遍,又是一件件的往家里添新东西,吃得喝的用的看的穿的,甚至连玩的都买了。
所谓娶媳妇也不过如此,这陈瑾瑜也是第一次这么舍得花钱。
他高兴,打心眼里高兴,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个人陪着自己过新年。
怎能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兴奋。
年三十这天,贴春联,贴窗花,杀鸡宰鱼,剁馅子包水饺陈瑾瑜可算是忙活的够呛。
这可是齐越穿过来过的第一个新年,他看起来也挺兴奋的,帮衬着陈瑾瑜忙活,东看看西瞧瞧,还不忘尝尝这吃吃那,整个人跟没长大的小孩似的,看什么都新鲜。
也难怪,毕竟是从现代穿到这里的,一切对齐越来说,不仅是新鲜,也带着些许的好奇。
忙活的差不多,已经是傍晚,陈瑾瑜又开始忙着做年夜饭。
齐越也兴致勃勃的帮着,他虽不会做饭,但生火还是可以的,坐在那烧着锅,暖和着,还不忘时不时的看几眼做饭中的陈瑾瑜。
只见陈瑾瑜将切好的土鸡肉清理干净,剁成小块,置于一大碗中,加入盐、生粉、干辣椒粉、料酒;拌匀,腌渍了些许时间;生姜大蒜切末,干尖椒剪成小段,与花椒同置一碗中备用;锅中倒入油,大火烧至七成热时,下入腌好的鸡块,中火炸至表皮酥黄,捞起滤干油份;将油盛起,锅中留少量底油,烧热后下入姜蒜末、干尖椒、花椒爆香;
还未将鸡肉与这些一起炒,齐越就闻着这香味扑鼻;最后陈瑾瑜将将炸好的鸡块倒入锅中,烹入料酒,加入一勺麻辣酱,簸匀加入白糖、醋、烹入鲜汤炒至鸡丁回软;临出锅的时候,陈瑾瑜又撒入适量白芝麻,簸炒均匀就盛至盘中。
简直是口水直流三千尺啊。
齐越吞了吞口水,陈瑾瑜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送到齐越嘴边,他张嘴就吃。
边吃边竖大拇指“好吃。”
陈瑾瑜笑的眯起了眼睛,顾不上别的,用一盘子扣住这盘辣子鸡,开始风风火火的忙做其他的菜。
齐越说“就咱俩,你打算做几个菜啊”
“多做几个,一年就这么一次。”陈瑾瑜说的是实话,乡下人,一般也就在过年的时候能吃上好的,平常的日子哪里舍得大鱼大肉的。
今年好在齐越在,往年,陈瑾瑜可从来没这样吃过的,一个人,吃不多不说,也吃得不香,更吃的无趣。
年夜饭就是有人陪着,才叫年夜饭。
六菜一汤,四个荤菜两个素菜一份汤,齐越瞧着这一一桌子香味四溢的饭菜,禁不住赞叹,拿起筷子尝了尝,立时胃口大增。
坐下开吃,齐越问“怎么没酒啊”
“我,我不喝酒的。”陈瑾瑜老实回道。
“你不喝,我喝啊。”齐越说。
这话让陈瑾瑜一怔,呆愣愣的望着齐越,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去拿酒。”齐越撅着嘴说“最好是啤酒。”说着叹口气“我知道你这没啤酒的,就平常你们这里人喝的酒就行。”
皮酒
陈瑾瑜停下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点头应“我这就去拿酒。”
酒拿来,虽不是什么好酒,但齐越对于白酒也无什么研究,在现代的时候喝的最多的也就是啤酒,他给陈瑾瑜倒了一碗,又给自个倒了一碗。
端起碗说“陈瑾瑜,这大过年的,你忙前忙后,我敬你一碗酒,咱们随意,能喝多少喝多少。”说罢将酒一饮而尽,因喝的有些急,加之这古代的酒有些冲,呛得齐越好一阵咳嗽。
齐越原本想着就跟他在电视上看的那古装片里演的,大碗喝酒,豪爽帅气,可到了自己这儿,别说帅气了,差点给呛死。
这让他有些无力吐槽。
禁不住暗骂,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他们喝的绝对不是酒
妈蛋呛死老子了。
陈瑾瑜见齐越呛得脸红脖子粗的,忙道“娘子,没事吧”
齐越摆摆手,哑着嗓子道“你们这古代的酒,可真够辣的。”
“娘子不该喝这么急得。”陈瑾瑜禁不住皱起眉,忙倒了杯茶水“快,漱漱口。”
“是我太急了。”齐越接过水喝了一口,道“毕竟从我们那穿过来,第一次在古代过新年,有些兴奋。”
陈瑾瑜安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外面烟花炮竹声,此起彼伏的,他们二人听着,偶尔也会扭头望望窗外。
“你们这的烟花也挺好看的。”齐越说“不过,比起我们那个时代的还差得多。”顿了顿“可惜,现在很多大城市不让放烟花鞭炮,年味一点也不浓。”又想到什么,接着道“农村的年味还是很浓的,就跟你们这差不多。”
陈瑾瑜安静的听着,并没搭话,其实他想说些什么的,但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索性就不说了。
齐越又说“每年过年的时候,我和我的一帮兄弟聚在一起,那叫一个热闹”
陈瑾瑜听这话,知道他是想家了,柔声道“开了春天气暖和了,我就送你回家。”
“”齐越没有回答,低下头夹了两口饭菜,意外的就没在说话,就一口一口的在那吃着。他一安静,倒让陈瑾瑜有些不自在,看了他片刻。
犹豫着开口道“吃完饭,我们也去放烟花炮竹,如何”
齐越点头应了声“嗯。”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开口说“我在我们那也会放烟花炮竹的,我们那儿的小孩子都喜欢看烟花,这辈子不知道还能看到我们那的烟花嘛”
听了这话,陈瑾瑜的手停顿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安慰道“肯,肯定能看到的路程再远,我也,也会送你回家”
齐越轻轻笑了笑,没说话,放下手中的筷子,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的烟花,若有所思。
陈瑾瑜抬头看着他,见他神色怅然,脸上也难得出现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下一沉,也吃不下去了,慢慢放下碗筷,小声问“娘子,你想家了对不对”
“”齐越没作声,但那略微不自在的神情出卖了他,他扁扁嘴,叹口气,含糊不清的应道“嗯算是吧。”
齐越想,即使自己想家了,想自己那边兄弟,想大街上那些跑跳的孩子们,甚至连马路上的那只流浪狗都想,可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想,莫名其妙穿来这里,还变成了个女人,如今也不知自己原来的身体怎么样了,更不知要如何穿回去,仔细想来怕是要一辈子作为女人待在这了
齐越一想到这就一阵心烦气躁,简直郁闷至极,想发泄也无处可发泄,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
“对不起。”正郁闷着,忽听对面坐那人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不是很大,但还是被齐越听到了。
齐越皱眉,看着他“干嘛说对不起”
陈瑾瑜低下头,小声道“我,我也不知”
“呵”齐越无语,简直要被他笑死了,挠了挠头发道“呆子果然呆的可以你是不是想安慰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啊”
“我”陈瑾瑜语塞,禁不住皱起眉,想了想,道“我能体会你那种想家的心情。”
“你体会个屁啊”齐越白了他一眼。
“我,我虽没有亲人,但多年一人,无依无靠,每每逢年过节,看着其他人家都是一家人欢声笑语的,那时就会特别想爹和娘,身虽处在家中,却觉得这里不像个家。”陈瑾瑜越说声音越轻“不怕娘子笑话,今年这年,是唯一一个我觉得不孤单的年,心里很开心”
齐越被他这话弄的有些怔愣,咬了咬唇没说话。
暗暗骂道,真特么呆的可以了,不仅呆还不会说话,我在这伤感,他居然说他过得开心,卧槽不过,转念一想,往年都是一个人过年过节,也挺可怜的,今年有人陪着,是该感到高兴
这么想着,齐越开口道“喂,吃完了吗吃完了咱就去放烟花炮竹,还要守夜,今年的除夕夜,我一定陪你到底。”
听了这话,陈瑾瑜只觉得心底一热,静静的望着他。
齐越才不去看他那肉麻兮兮的眼神,站起身,拿起在集市上买的烟花炮竹就往院子里跑,准备点燃时,说“陈呆子,给我打火机。”
陈瑾瑜猜测着,齐越是想要点火的东西,忙跑回屋里抽出一根香,在油灯处点燃,递给齐越。
点了烟花,看着那烟火在空中绽放开来,齐越望着,不由的笑了。而后又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耳畔,齐越捂住耳朵,眯着眼望着,陈瑾瑜在一旁静静的陪着,望着被烟花炮竹的火光映出的齐越的侧脸,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若每年都能和娘子这般,该多好。
他痴痴的想。
而齐越想,我该如何才能回去啊
放了烟花炮竹,时候也不算早了,不远处的天空偶尔有烟花绽放开来,映照着这天空明晃晃的。
齐越站在那静静的望着,正看得入神,就感觉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肩上,回过神,嘴角露笑“谢谢哈。”
“娘子不必这般客气的。”陈瑾瑜说“若不然我搬个椅子来,你坐在这看”
“不了,我再站一会儿,就进屋,你若冷先进屋吧。”
“我不冷”陈瑾瑜垂目,心里却暗想,我要陪着你。
齐越搓了搓手,又站了一会,扭头冲齐越说“走吧,进屋暖和。”
和陈瑾瑜进了屋子,坐在火盆前,烤着火,齐越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陈瑾瑜看了看,道“若困了,我铺床,娘子去睡吧。”
齐越耸耸肩“睡不着。”
陈瑾瑜轻轻抿了抿唇,犹豫着问“是不是有心事”
齐越拿起一块炭,丢到火盆里,拍拍手,然后抬起头看着陈瑾瑜道“陈瑾瑜,这段日子相处以来,我觉得你挺老实的,我现在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啊”
嗯
陈瑾瑜微微皱眉。
“就是傻子。”齐越解释道。
陈瑾瑜赶忙摇头否认。
“你放屁”齐越咬牙切齿。
“娘子,我”陈瑾瑜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你他妈给我实话实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街上那些老娘们背后唧唧歪歪说的那些话”
陈瑾瑜有点无辜,是街上的人背后乱嚼舌根,他可是一句也没说自家娘子的坏话啊,曾几何时,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人难不成是个傻子,但这段时间相处,娘子不仅不傻,还懂得颇多,让自己好生惊讶。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绝无此事,街上那些邻居,也都是说笑的,大家没恶意的。”
“你他妈圣母白莲花一个,我齐越不是。”齐越拧着眉“我今儿把话挑明,我不是神经病,我的的确确是从遥远的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老子真的是个男人,也不知他妈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我,让我变成了一个女人”说着苦这一张脸,看起来要哭要哭的,齐越嘟哝着“烦死了你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穿就穿嘛,好歹穿个有钱人家也行啊,你瞧瞧你那一穷二白的样”
陈瑾瑜听着这些话,很是委屈,但,更可怜娘子,虽然这话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但他想,也许娘子说的是真的,兴许他原先真是个男人
“娘子你将你家乡二十一世纪那个地方的具体地址给我,改日我去驿站问问,而后计算计算,咱们去你那需要多少银两,我筹划筹划,天气一变暖,就送你回去。”
“”齐越嘴角眼角外加整个面部肌肉都在抽搐,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陈瑾瑜这个笨蛋弄得无言以对。
老天呐,让我死吧齐越欲哭无泪的想,要疯了
这个男人
真真的是无语问天啊
看着齐越无语的表情,陈瑾瑜自然知道自己定是说错话了,便住了嘴,低头望向那火盆。
又不知过了多久,齐越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我不陪你了,去睡了,你自己守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