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瑾瑜这个样子,齐越皱起眉,板起脸,瞪着眼“怎么瞧不起老子老子虽然变成女人了也比你强。”
陈瑾瑜咬了咬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退步,小声道“我这只是没吃饱饭造成的,可你身子我无碍的。”
听他这意思,他比我强
齐越恨恨的咬着牙,好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倒是要看看你逞强到什么时候。
哼你个蠢货
陈瑾瑜去厨房热了馄饨,端来两碗,说“热好了有些糊了但味道还是可以的娘子来吃。”声音轻柔,样子诚诚恳恳的。
“哟,看样刚刚我是真小瞧你了,你是铁人王进喜,超人,钢铁侠啊。”齐越不客气的数落道。
王进喜
超人
钢铁侠
陈瑾瑜听的稀里糊涂,也不知如何应答,只是将馄饨放到桌上“趁,趁热吃。”
“我不饿。”
“你就当陪我吃,这天寒地冻的,吃点暖和。”
话一出口,齐越瞪了他一眼,吓的陈瑾瑜忙改口“我自己吃,自己吃。”
两碗馄饨吃下肚,陈瑾瑜这下脸上有了红光,齐越瞧着精神起色舒缓了很多,也就暗暗松了口气。
这傻子可不能出事,别的不说,自己还指望他养活呢。
齐越翘着二郎腿,看着那破的房梁,看的出神。
你说,要是刮个大风,下个暴雨的,这屋顶还不得给掀了
幸好现在是冬季,不会
哎,不对啊,冬季也会刮大风,还会下暴雪,那这房子
想到这,他面色凝重的问“喂,这房子被我弄成这样了,还能住人不”
也亏他还好意思说是自己弄得,还好这陈瑾瑜脾气好,他望了望房顶“没事,能住的以前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可以住的。”
靠
齐越一听,愣了愣“以前出现过我的天,那你还不换新的结实的啊就你这房梁,上个吊都能坏,那要是刮个暴风下个暴雨暴雪的,还不得把咱们给砸死啊”
“换,今儿晚了,明儿我就换。”陈瑾瑜应着“今子你放心的住。”
“我不放心,也没地儿住啊我就纳闷了,房子出现过这样危险的情况,你居然还不换。”齐越白了他一眼“我告诉你,给我换个结实的,连同这其他地方也修修,我可不想住在这危房里。”
“不,不换结实的。”
可没想这陈瑾瑜来了这么一句,齐越听的拧眉,咬牙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说话间已经扬起胳膊要揍陈瑾瑜了。
陈瑾瑜虽然脾气好,但不表示他懦弱,之所以凡事顺着这齐越,一是可怜他,二是他是真挺喜欢这人,先前捡来时,他说自己无亲无故,正好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就索性两人一起过日子。
可若是这房梁换了结实的,齐越再寻死觅活,这房梁断不了,那可真真是让他承受不住了,原先他是想着等娘子身体好好,自己赚了些钱,就把这家全部整修一番,房梁当时想的就是换个好横木,结实的那种,可眼下决不能换。
“姓陈的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齐越瞪着眼,这陈瑾瑜可是头一回不顺自己意,他表示略微有点不爽。
“不,不换结实的。”陈瑾瑜低声结结巴巴说了一遍。
一听这话,齐越眼睛瞪的更大,即刻炸毛了“你什么意思你不换结实的你的意思是就让这不结实的房梁砸死老子算了”
他一连串的质问,生气的瞪着身旁低头不敢看他的陈瑾瑜。
“若是,换了结实的趁我不在家,你又寻死觅活的,万一,万一再上吊这房梁断不了,可,可咋办”陈瑾瑜柔声的解释,吱吱呜呜告知自己那份担心“我,我不想你死,活着,活着多好。”
啥怕自己又上吊,房梁不断,真死了
齐越听了,顿时没了火气,见他这模样真是,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讲真的,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人像他这样。
没了火气,又瞅了瞅还傻站在那的陈瑾瑜,齐越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横了,眼下变成了女人,若是这么横,怕是要被人当作母老虎了。
想了想,开口道“你可听好了,我齐越指着”找了一圈,屋里也没什么可指的东西,最后停在桌子那油灯上,说“我指着这油灯发誓,我若是再寻死觅活的,这油灯立马熄灭”
话音落地,从窗子里透了一股风,可怜的油灯一不小心被吹灭了。
齐越“”傻眼了。
陈瑾瑜“”也傻眼了。
哎哟,卧槽齐越想,老天,不带你这样玩我的
说什么也不能换结实的陈瑾瑜想,明儿我也不去做苦力了,得在家守着她。
漆黑的屋子里,静了许久,许久。
齐越感觉特蛋疼。
陈瑾瑜摸着黑,点燃油灯,齐越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抱着膀臂不发一言。
两人依旧沉默。
又过了一刻,陈瑾瑜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娘子你歇息吧。”说着抱起自己的旧棉被就往外走,被齐越唤住。
说“刚刚我说的是真话,我也不知这破油灯会熄灭啊,要怪就怪你这破窗户漏风。”哼一声,接着道“我告诉你,我齐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不自杀就不自杀,你爱信不信”
本打算让他在屋子里睡的,可今儿尴尬成这样,还是让他在外面挨冻吧。
陈瑾瑜也没应答,但心里却暗暗道,关键你不是男子汉;不过,转念又想,我自是该相信娘子的。
这样想着,便改了主意,换结实的,还要把屋子都整修一番,钱不够,先借着,得让娘子住在安全暖和的房子里过年。
这样恍恍惚惚的打算着,没一会便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人鱼咱们先放放,天津的事情搅的心里闷闷的,更新不及时,还望见谅,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欢迎收藏和吐槽
、女人难当
第二日,陈瑾瑜四更就起了,没敢打扰齐越,拿了他那砍木材的工具,便上了山。
村子靠山,一般建房子用的木材都是从山里砍的,但凡谁建房子,补修房子什么的,大家都会聚在一起搭把手,帮帮忙,不要工钱,也就是主家管个饭,弄桌好菜,弄壶好酒招待招待。
可陈瑾瑜这阵子因给齐越看病,花了很多钱,这会子怕是管饭也管不起了,所以,他就自己来砍树,打算自己动手补修房子。
一直到太阳露头,他也砍的累了,饿了,整理好树枝树干,又将砍好的横木,放好,才背起那些树枝回了家。
齐越起床,自己刷牙洗脸,因陈瑾瑜没在家,他只好用冷水,月事来,也顾不上了,其实说白了,他懒,不想生火烧水。
这陈瑾瑜,今儿走的挺早,难不成还和自己闹脾气呢连热水也不给我烧了,这混蛋
齐越正骂着,陈瑾瑜推门进了屋,见他已经起床,忙道“我这就去烧热水,给娘子你准备洗漱。”
“洗完了。”齐越回道“用凉水洗得,可冷了。”
陈瑾瑜听着这略带点撒娇的话语,心中一颤,觉得好笑又心疼,赶紧拿了木材,点燃碳盆,继而又忙着烧开水,给他倒了碗热水,端到他跟前“来,喝完热水暖暖,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齐越接过碗,喝了口热水,问“你今早干嘛去了”
“砍树。”
“砍树”齐越皱眉“镇上那工作不做了”
“嗯,不打算做了。”陈瑾瑜应道。
“不做也好,听那王婶说那工作累死个人。”齐越说的无意,可陈瑾瑜听的有意,心中一阵暖。
“你要学会爱惜自己,要是再发生昨儿那种昏倒的事情,可真就是难为我了。”齐越看着陈瑾瑜说,他是真怕这人做苦力又不舍得吃,出个什么事来,自己在这古代,可又要变成无亲无故了。
陈瑾瑜看向他,满眼的感动,齐越撇撇嘴,暗道,这就感动了
“我去做饭了。”陈瑾瑜眨了眨眼,转身出了房门。
他把前天剩的鸡汤和些许鸡肉给重新煮了煮,而后下了点面条在里面,又洗了一把菠菜撒入锅里,最后切了点葱花和少许的香菜,盛到碗里,端着进了屋。
齐越瞧着,这傻子能把剩的东西,做的有模有样,还挺有味道,禁不住暗叹,这男人要是阔点,搁在二十一世纪,得他妈多抢手啊。
而且,自己指不定也会倒贴的
可惜了,这不是二十一世纪,他也没钱,唉
不一会,一碗面条下了肚,齐越没饱,又差遣陈瑾瑜给他盛碗,陈瑾瑜说“娘子,这半碗鸡肉是给你盛的,吃这个吧。”
齐越也不客气,抓着鸡肉就啃,陈瑾瑜瞧的心里开心。
能吃,病才好的快。
吃饱喝足,收拾了碗筷,陈瑾瑜这才发现齐越把衣服都穿错了。
忙唤了声“娘子。”
“干嘛”
“你衣服都穿错了。”
齐越先是一愣,继而不在乎的说“穿错就穿错。”顿了顿,指着这衣服骂骂咧咧道“你们古代穿个衣服真特么复杂,到底是有多少绳子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啊,里三层外三层的,我可是鼓捣了好半天才穿上的,穿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你又来打击我,说穿错了;要不是天冷,我早光膀子,只穿个大裤衩,那多简单。”
齐越说的自然,陈瑾瑜听的略微不好意思,想了想,觉得也在理,又不是什么官宦大户人家,这穿衣自是没这么多讲究的,只要娘子穿着舒服就行。
这样想着,就开口道“娘子莫气,就依你的,你愿意怎么穿,咱就怎么穿。”
“哎,这才对吗。”齐越笑说“男子汉大丈夫,哪来那么多讲究”
陈瑾瑜听到这话,颇感无奈,只能暗暗叹口气,娘子真的是傻子吗为何总说自己是男子而且自从再活过来,整个人行为言谈举止皆变的怪异,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得而知,不由的摇了摇头,定了定神,说“娘子,你且在屋子里暖和,我去山上把树木推回来。”
“推树木”
“嗯,推回来,好修这房梁。”
“你自己去”齐越皱眉“这修房子,你不找人家建筑队啊”
什么建筑队
见他一脸疑惑,齐越解释“就是帮忙修房子的人。”
“哦,不找,我自己会修。”陈瑾瑜憨憨的笑道。
除了无语,齐越找不到其他的话。
摆摆手,示意他爱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烦他。
陈瑾瑜推着他那辆破旧的手推车顺着山路上了山,废了好大劲,才把木头推回家。
齐越看着这已经弄好的横木,禁不住问“这是你弄得”
“嗯,在山上将树砍了,然后就该修的修,该去的去,就做好这横木了。”说着敲了敲横木说“这下听娘子的话,弄了个结实的。”
齐越“嗯”了声,也拿手敲了敲,用脚踢了踢,看样子也算是满意。
“娘子,我修房梁的时候,兴许会有灰尘掉下,要不,我把火盆搬到堂屋,再搬把椅子,你在这堂屋先等着,我很快就会修好的。”陈瑾瑜说。
“不用,我帮你。”齐越回道。
这话,让陈瑾瑜一愣,继而是说不出的感受,他握着手里的锯子,陷入了沉思。
他自打把这人捡回家里来,大夫就说这人活不了的。可他不信,果然这人没让自己失望,他活了过来,虽然变了个脾气秉性,但终归是活了。这么多天,他的表现多多少少是让自己不舒坦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问自己为什么要救他啊这不是造孽吗
他也知道这人字里行间都明确表示不愿意和自己过日子,不愿意待在这。能让他动容愿意迁就他的,是因为这人总是有意无意间,说些暖人的话语。而且,他从来不把自己当作是那娇滴滴的女子,他猜想,这人定是心疼自己家没钱,所以,把自己当作男子。
弹幕陈痴汉,你真想多了,人家就是个男的,不要被表面蒙蔽双眼。
他知道的,娘子这人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齐越瞧着他在那沉思的样,微微皱了皱眉,就猜到,这感性的笨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他暗暗的叹口气,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
“喂,想什么呢还干不干”
“干,干。”陈瑾瑜点点头,略顿“只是,娘子谢谢你的体贴,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身子可是刚刚见好,可不能累着。”
“死不了。”齐越没好气的说。
“可是,你身子”
“我不会上房的,就在那下面帮你递个轻巧东西什么的,行不行”齐越最烦他这样了,皱着眉说“这样,也省你点力气,有人搭把手,干的也快点,你若是天黑干不完,我可不愿意你的。”
听了这话,陈瑾瑜这才应下了,连忙,活泥,弄梯子,开始忙活。
但毕竟齐越现在是副女人身子,而且病刚见好,大姨妈虽是第四天了,但还是有的,所以,干了没多会,就感觉累的受不了了。
再说了,在现代,他虽不是什么富二代,但也还真没干过这样的活。
不过,他咬着牙撑着,并没有要死不活的。
这也算是还一份人情吧,而且屋子修好了,自己住着也安心。
可光嘴硬不行啊,身子是真受不了,吃午饭的时候,齐越明显感觉腰酸背疼,而且大姨妈搅的自己有种要死的感觉。
瞅了瞅这修了一半的屋子,他愤愤道,他奶奶的,这邻居都死哪里去了我们又是活泥,又是据木头的,我就不信他们听不到
愤愤暗骂间,大门被推开,不但对门王婶的丈夫来了,同来的还有好几个他不认识的老爷们。各个黝黑面孔,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庄家人。
陈瑾瑜见状,忙热情招呼,继而不好意思,那些人说说笑笑之间,就要开始帮忙。
感想老天
救星来了
齐越也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一屁股拍在稻草剁上,叫唤道“可算来帮忙的了,差点累死老子”
而且姿势有些不文雅,敞开着腿,大大咧咧的,完全没一丁点女子该有的行为举止。
这不禁让在场的除了陈瑾瑜以外,全怔住了。
全然一副“成何体统”的样子。
陈瑾瑜叹了口气,果然被吓到了。
而齐越皱了皱眉,略微有些尴尬,忙坐的板板正正的,道“那个,我,我去尿尿。”
此言一出,又是怔色一片,显然又被惊吓到了。
齐越尴尬的哈哈一笑,纠正道“去上,上茅房。”
到了茅房,齐越叹口气,还能不能好好让人说话做事了
这古代对女人约束太多了
有人搭把手,就是快很多,不多时,这房梁就整修好了,连同卧室里的窗户都修好了,几个人又搬着梯子,去修了修堂屋和外面的房顶,以及厨房。
这期间,齐越就躺在卧室的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躺了许久,决定去给他们烧开水,泡茶招待招待这些来帮忙的人,可不想却无意间听到了,这些人正给陈瑾瑜说他坏话呢。
什么两条腿分开,成何体统
说话那么不讲究,成何体统
那样哈哈大笑,成何体统
懒成那副样子,又是成何体统
齐越听的来气,成何体统你麻痹啊,成何体统的
更听到,有人说,若是再这般就好好教训一通,看她还敢不敢这般
齐越觉得这帮孙子真恶心,居然背地里怂恿陈瑾瑜这小子教训自己
听到那傻子说“多谢各位长辈的好意,所言极是。”
齐越听到这一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好啊,你个陈瑾瑜,我他妈今天不弄你个难看,我跟你姓
正撸袖子握拳头的要上前揍他,但见下一刻,那傻子继续道“我这样的,他还肯住在这,也不曾有什么怨愤,我该是知足,而且,我,我挺喜欢他这样的,无拘无束,倒也不失一种可爱直爽。”
一番话说得其他人皆愣,接着是尴尬的附和声。
齐越也立时消了脾气。
哼,算你有点良心。
转身去了厨房,烧开水。
烧着开水,想着陈瑾瑜方才的话,没来由的心情愉悦起来,不由的哼唱起歌来。
突然感觉肚子那里一阵绞痛,痛得齐越倒吸一口气,连添柴火的力气都没有了。捂着肚子,坐在那安静了好一会方才舒服一点。
靠疼死了,做女人事怎么多啊,齐越愤愤的想。
房子装修好,一群人也没等来齐越的茶水就都走了,陈瑾瑜看着厨房还在冒烟,知道齐越还在烧水,忙去了厨房。
到了那看他脸色不太好,以为是累的,忙上前“娘子,累了吧,我来烧水,你去歇着吧。”
齐越说“快烧开了,那我去床上躺着去了。”
说罢,站起身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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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窝
陈瑾瑜见他走路有点没力气,微微蹙眉,心道,看来是真累着了,也没多想,,坐下开始烧水。
走了没两步,齐越就感觉一股热流突然从那汹涌而出,暗叹一声不好,大姨妈侧漏了,回卧室忙拿了那所谓的“月经带”,去了厕所。
烧开水,陈瑾瑜打了盆热水,兑了些凉水,打算给齐越洗洗手脚,等他回到卧室时,齐越正缩在床上,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看起来很不舒服。
见状,手里的水盆落地,忙跑上前扶起齐越焦急的问“娘子,娘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齐越皱着眉,咬着唇道“疼,大姨妈流的很多”
他也是担心,因为根本不知道女人来月经会出这么多血,这样看来,俨然已经不是来月经这么简单了,这女人肯定有什么妇科方面的疾病,得找妇科大夫看看。
这样想着,齐越道“带我去医院挂妇科看看。”
陈瑾瑜听的一愣,齐越瞧着他那呆样,忽而想到,对啊,怎么又忘了,这是古代
“我说,去请大夫,最好是看妇科的”
“哦哦。”陈瑾瑜慌了神,慌慌张张的应着,便跑出了房门。
请来大夫,望闻问切,细细给瞧了一番,那大夫屡着胡须,皱着眉头,开药方。
陈瑾瑜瞧着他的神情,瞧的心急如焚,但又不敢打扰大夫开药方。
等药方写好,他忙问“大夫,我娘子他怎么样了”
那老大夫凝着脸,道“病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
一句话说的陈瑾瑜心中一沉,皱眉道“大夫,你,你这是何意什么叫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
“你这小娘子身子底弱的很,加之郁结在心,有心事,又受了累,还营养不良,方才导致月事失调,继而血崩,我这先给你开了副药方,先喝药看看吧。”
陈瑾瑜接过药方,眉头皱的更紧,沉思片刻,开口问“大夫,您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夫,敢问一句,可有什么好法子”
“也无什么好法子,就先喝药看看吧。”大夫顿了顿“要说法子啊,就是你啊多给她做些补品,可以药食同食,比如那乌鸡,还有鲤鱼,这鲤鱼加黄酒,就可以有治疗这月事不净,还有熬些黑米粥什么的,你且照着方子抓药去吧。”
“谢谢大夫,谢谢,谢谢大夫。”陈瑾瑜不胜感激。
大夫走了两步,想了想,又折了回来,开口唤住陈瑾瑜,指着这药方道“方才我欲言又止,但想了想,你这人老实,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方子里面有几药材贵得紧呐,你怕是真买不起。”说着叹口气“这样吧,我再给你写封信,你去镇上抓药的时候,将信给药店老板看,兴许能少给你要点钱。”
闻言,陈瑾瑜更是感激不尽,连连称谢。
送走大夫,就马不停蹄的去镇上的药铺抓药,到了那,果然如大夫说的,有几味药贵的紧,钱不够,就先抓了一副,就忙匆匆赶回家。
焦急的回到家,推开门,看着床上那人还在昏昏睡着,走近细细瞧了瞧,见齐越并无难受的迹象,沉重的心才稍有缓和。
起身去厨房煎药去了,煎着药,心里盘算着,这剩下的药费该如何解决。
想来想去,只有先借点,而后再去镇上做工。
忽而又想到大夫说的话,乌鸡好弄,可鲤鱼,这隆冬时节,鲤鱼去哪里找
想了想,半天也没个头绪,就此作罢,煎好药倒了约莫一碗,端回了卧室。
卧室里,床榻上,齐越已经醒了,半清半醒间,看着陈瑾瑜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喂自己喝药。
药下去大半碗,可苦坏齐越了,连连伸舌头,陈瑾瑜放下药碗,问“是不是很苦”
这不废话吗齐越想。
“娘子等着,我去拿些砂糖。”
不一会,陈瑾瑜跑了回来“家里没有白砂糖了,只有这红糖,行吗”
齐越点点头,张嘴,陈瑾瑜忙灌了口砂糖到他嘴里。
就着砂糖,好很多,又将剩下的药喝光,齐越让在那静静的望着床幔,沉默了好长一会,问“这次买药是不是又花了很多钱”
陈瑾瑜摇头“不多,银两还够用呢,娘子勿要担心,眼下,你养好身子是最要紧的。”
齐越撇撇嘴,不悦道“够用你个头撒谎都不会,你啊,真是呆你和那大夫在堂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陈瑾瑜无言以对,只得低下头不说话。
齐越望着他,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你说要是不让他给自己看病,那可不行,自己还指望身体好了,想办法穿回去呢
要是看病吧,这穷光蛋那可真是要卖肾了。
齐越仔细想了想,问“你爸妈就没给你留点遗产什么的”
爸妈
陈瑾瑜又表示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的。
“就是你爹,娘。”齐越解释。
陈瑾瑜摇摇头“爹娘死的早,家里本来就不富裕,没什么遗产可言。”顿了顿“要说遗产,也就后山那几十亩地和房后那一片菜园子。”
齐越一听,双眼有了神采,睫毛轻颤,坐直身子问“几十亩地具体多少亩”
“大概有三十多亩吧,可真能种粮食的也就几亩地,外加这一片园子,其他的种了也没多少收成。”
齐越静静的听着,他心里有个想法,这地种粮食不行,种别的作物啊,亦或着养鸡,养鸭,养鹅,养羊,不都是可以发家致富吗这呆子就知道种地,蠢的可以了
以后身体好了,等天气暖和,就去那考察考察地情,给他指条发家致富的道,也算是自己穿回去送他的礼物。
嘿嘿,这样想着,齐越就一脸安心的依靠着床头,说“别担心,你爹娘给你留了不少财产呢,日后你定能发家,娶个好媳妇,过上好日子。”
陈瑾瑜一愣,并无应答,只是问“喝了药,娘子可感觉好点儿”
“还行。”齐越说“就是身子发虚,再者若是老这样流血,我还不得去见马克思去”
马克思
陈瑾瑜又有些难住了,这娘子知道的人可真多,全是自己没听过的。
等伺候着齐越睡下,夜深人静之时,他躺在那草垛上翻来覆去想着如何去寻鲤鱼,如何筹娘子的医药费,如何叫娘子能每顿都吃上好东西。
这一夜,陈瑾瑜就没合眼。
直至第二日,吃过早饭,他便拿着一铁锹,出了家门,去了村外那条河边。
严冬腊月的天,河水结了冰,陈瑾瑜拿着铁锹一点点探着,准备找块地方,撬开冰层,他虽穷,但读过几年书的,卧冰求锂这样的故事自是在学堂读过,昨儿想了一晚,也决定用这法子,虽然不知真假,但为了娘子可以尝试。
所以,用铁锹不断找冰层比较薄的地方,而后一点点的敲击冰层,不敢使大劲的,若是冰层全裂开,掉入这刺骨的河水里,要遭殃的,而且周围也没个人,若是溺水,可就不好了。
陈瑾瑜一边小心翼翼的敲击冰层,一边观察着这冰层的变化,直至感觉差不多,就蠢了吧唧的,果然按照那书本里写的,脱了衣物,赤着上身卧于冰上,等着那冰化开,也幻想着从水里真能跃出两条鲤鱼来。
可叹他一心救娘子的心情,可悲他真是愚钝至极。
齐越是左等右等,老半天不见这陈瑾瑜回家,禁不住疑惑,这笨蛋去哪里了
打工他没说啊,只是说出去一趟,很快就回的。
又等了一会,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了,因为天快黑了,而且天空飘起雪花来,齐越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出去找找,亦或着问问邻舍。
还未等他刚刚开门,就听对门王婶连喊带叫的。
“陈家媳妇啊,哎哟,我的老天爷,不好了,你家瑾瑜昏过去了。”
什么昏过去了
齐越心下一沉,拔腿就往王婶身边跑,抓着她问道“那傻子怎么了”
“冻得昏过去了,不省人事啊。”
听到不省人事,齐越差点也过去,不省人事了
等陈瑾瑜被人抬回家,又叫了大夫来,直到大夫说他没大碍,只是冻着了,齐越才彻底松了口气。
送走大夫和邻居,回到卧室,一直昏睡在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缓缓睁开了双眼。
“娘子,娘子”陈瑾瑜眯着眼望着朝他走来的人,声音虚弱的很。
齐越生气,可看到他醒来,又这么虚弱,也发不起火来了,坐在床边,淡道“醒了”
“娘子”陈瑾瑜又虚弱的唤了声。
“别娘子娘子的。”齐越并未打算说他,但不表示他不生气“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去哪河里干什么还光着膀子,干嘛冬泳呢你”
“我,我我没干嘛”
“你不说是吧”齐越瞪着他“行,陈瑾瑜我告诉你,你不说老子也不强求,但你又是发烧又是昏倒的,害得我又要找大夫又要伺候你,我现在也生着病呢,你说你好意思啊你。”
陈瑾瑜闻言,心中一急,说话更是不顺,磕磕绊绊道“娘,娘子,不是的我,我,我”
“我什么我”齐越生气“冻结巴了”
“娘子莫要生气。”陈瑾瑜深呼吸,定了定神“教训的是,我,我若说了还望娘子莫要动气。”
齐越一听,更恼火了“你他妈不说我也生气了,说”
陈瑾瑜低眼,唇角一抿,小声道“我去那河里寻鲤鱼呢。”
“什么”齐越皱眉。
“昨儿大夫说鲤鱼和黄酒同煮可以治疗你这病,而且鲤鱼汤肉可都是好东西,你吃了对身子好。”陈瑾瑜说道“我就想着去河里卧冰求锂,可没想却冻得昏了过去,我真是无用。”
闻言,齐越不作声了,“卧冰求锂”的故事他读过,讲的是一个孝子在大雪纷飞的冬天赤身卧于冰上,寻鲤鱼为他后娘治病;那时候读到这个故事,心中就两字傻逼 那卧冰上能把那么厚的冰层融化,从里面跳出鲤鱼来要说是神话故事,还差不多
可没想到,今天,他齐越活生生的见证了一傻逼做这种事,还是个大傻逼
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就觉得特不舒服,这混蛋暗叹口气,咬了咬唇,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傻啊,卧冰求锂你以为那书本上写的都是真的若是真能求着,你有本事别冻得昏过去啊”略顿又继续道“再说了,就非得鲤鱼是吧陆地上的不能吃鸡鸭鹅牛羊,就没有能对我这病好的”
陈瑾瑜望着他,看着自家娘子紧锁的眉头,想了想,坦白道“不瞒娘子,你说的这些,是有对你这病好的,可家里已经没那么多钱了,若买了它们就没钱给你吃药,我想着,这鱼,只要能在河里寻着,是不用花钱的,这样咱们就能省下一部分钱了。”
幽暗的光线下,齐越脸上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化,可却瞧在陈瑾瑜眼里一阵后悔和心疼,因这人很少这般沉默的。
按他的性子,应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骂自己穷、没本事什么的,可现在却坐在那沉默,这让陈瑾瑜心里不安。
“娘子”他轻唤了声。
齐越回过神“嗯”了一声,而后摸了摸下巴,思索着问“你们这河里鱼多不多”
“多,每年夏季河边捕鱼的特别多,河水也清澈,可一到了冬季,天冷,又结冰,一般没人捕鱼的。”
“那河水深吗”齐越问。
“就是你当日掉入的那条河,挨着村这里的不深,越往里越深,究竟有多深”
“行了,行了,知道了”齐越打断他的话,想了想,开口道“喂,你赶快好起来,我教你冰钓,这冬季,别的不说,就鲤鱼和鲫鱼,一钓一个准。”
陈瑾瑜听的稀奇,虽不知他娘子要如何教他冰钓,但他知道,他这娘子一定有办法。
便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说着就坐起身,要下床。
“哎,你干嘛去”齐越拦住他问。
“我,我去堂屋睡。”
“你”齐越气结“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啊给我滚回床上去。”
“可娘子”
“可什么娘子啊”齐越皱着眉,这人怎么这么让人无语“你都为了我去卧冰求锂了,按你那想法,你这不是把我当娘看所以,儿子和娘睡在一起,怕什么”
陈瑾瑜“”我没把你当娘看,就是当娘子看。
这话说完,齐越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奇奇怪怪的;他催促道“快去床上躺着,万一你又冻着了,那我这病也别想好了。”
陈瑾瑜无言的沉默片刻,慢慢的回到床上躺下。齐越大大咧咧的脱了鞋子、衣服,上了床,就钻进了被窝。
“哇,这被窝真暖和。”禁不住叹道。
陈瑾瑜红了耳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挪了挪,以免碰到齐越。但两人一个被窝,难免会碰到,所以当齐越躺下,身子和他身体接触,陈瑾瑜下意识的颤了一下,齐越的身体也跟着顿了顿。
完了
老是不记得自己变成了女人了,要矜持,矜持。
可我总不能这么冷的天去外面睡吧
而且这个男人今儿扒衣服一看,我得个乖乖,结实的身材,漂亮的肌肉,连腹肌都有,这,太对自己胃口了
所以,在生存和美色面前,还矜持个毛线啊
齐越这样想着,就双手双脚缠住了陈瑾瑜。
陈瑾瑜身子一僵,脸瞬间涨得通红,大气不敢喘的任凭齐越抱着他。
齐越吧,其实一是为了暖和,二是,这个色狼,看陈瑾瑜长得不错,没想到脱了衣服身材这么棒,禁欲了这么久,怎么也得趁机吃点豆腐。
嗯,他身上好暖和,还有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好闻。
而陈瑾瑜呼吸有点不顺畅,他稍微动了动。
却被齐越手臂抱得更紧,并闷声说道“别动,被子这么小,你想冻着我啊”
陈瑾瑜一听,这下是真真不敢动一下了。
就僵着身子由他抱着,直到齐越睡着,他才敢稍微放轻松。
轻轻伸出手臂将齐越小心翼翼的揽入怀里。
在这漆黑的冬夜,傻傻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我感觉写的也有点幼稚,如何才能写出那种小受本就是男人的感觉呢两篇一起,那个前些天找不到感觉,现在又找到感觉了,这个貌似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糊弄的找找感觉,欢迎大家吐槽和意见,谢谢你们,也欢迎你们收藏啦
卧冰求锂的故事,我并不是骂那孝子是傻x,为了小说,切勿当真呐
、如此冰钓
陈瑾瑜这病不重,就是冻得,能和自家娘子睡在一张床一个被窝,他啊,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