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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长安逢雪 第5节

作者:楚阿辞 字数:7543 更新:2021-12-29 06:38:39

    其实也怕看见尸骨满地,其实也怕嗅到那阵如酒一般浓烈的血腥味儿,可他更怕这片江山落入逆贼之手,更怕见着封儿成了俘虏成了阶下囚,更怕封儿自此恨他入骨。

    沈子叙咬了咬唇,他其实也无许多把握,他自幼读书从未习武,这柄长剑握于手中也觉有些吃力。

    立于岸前,任东风轻拂他散下的墨色青丝,他不知已有许久未曾好好歇息了,那苍白无血的脸上只余疲惫。身子单薄依旧,似乎东风一拂,便可将他拂倾入河。

    南蛮兵惟有一船只抵岸,自船上而下之人是着一袭玄色衣袍,他向着沈子叙莞尔,眉目甚是眼熟。沈子叙垂眸思量眼前之人何曾见过,待想起之后,他方才诧异抬首

    “是你”

    “你还记得我。”那人轻笑。

    沈子叙愣住了。

    他自然还记得他,他当初初抵南蛮,而后回来京城之时,所遇见之人便是他,沈子叙还记得当初此人总爱唤他“沈书生”,竟是料不到,此人原是南蛮敌军。

    怪不得当日便被擒住怪不得

    沈子叙轻扯唇角,笑意苦涩,他想若果当初未有遇见此人,未有被南蛮兵所擒,恐怕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吧

    可惜正待沈子叙要问些什么之时,三军恍然骑马上前,岸边早已堆积柴草,于前的大将军奉命燃起柴草来,那人本是不解,而后一惊,许是料不到有此一计,他赶忙拉过身旁的沈子叙,一手捏上了他的颈项。

    “沈子叙你竟敢骗了大王”

    “呵呵”沈子叙脸色青紫,纵使觉呼吸艰难,倒也未有挣扎,随之,他竟是扯出一抹淡笑,似如烟雨一般朦胧而不明其意,“我答应了封儿,不让他的江山落入逆贼之手我我为宁叙丞相,又怎会助汝敌军一臂之力”

    那人恼怒,一手将他摔于地下,似是不解气一般,一脚碾上沈子叙的胸膛之前,只踩了数下,方才转身上船。殊不知,上船之后定为死路。

    沈子叙双臂一撑缓缓起了身来,他喉间痛痒随之一番咳嗽,竟是呛出了好几口鲜血,他以衣袖抹去,青莲色的衣袖与血色混为暗色。

    “放箭”沈子叙道。

    话音刚落,数万支燃着火的箭纷纷袭向于河上的南蛮兵,船只为木造,现下连舟而行,不一会大火已燃四五船只,南蛮兵统统不安已乱为一团,指挥三军之人也已然无了法子。

    沈子叙一剑插入地下,撑着剑柄,看着火光照亮天地,他不由莞尔,只自言“封儿,现下是我,望你一世长安了”

    彼日,沈子叙跪于地下,双手奉还佩剑,而后自宁封手中接过那盏清酒,他握着那盏清酒,仿佛酒渗骨肉,只觉冰冷刺骨。

    “罪臣谢主隆恩。”语罢,一饮而尽,瓷杯自手中滑落成了碎片。

    封儿

    终是我死生有命,天意如此,今生君臣相负,只待来世再见了

    那个着一袭青莲色的病弱书生早已泪如雨下,在他倾倒于地之时,他不由一声轻叹“封儿,让你失望了”声音如乱世中最后的歌声一般,缥缥缈缈。

    宁封看着昏于玉阶之下的沈子叙许久,而后屏退左右,将沈子叙搀起抱入怀中,只是却失了以往的体温,他将他抱上那张小榻之上,宁封握着沈子叙的手,看着昏睡的沈子叙良久,终也流下了清泪,他俯身轻轻吻住了沈子叙,却无了以往的轻柔。

    “子叙子叙朕的子叙”

    彼日夜里,寒星漫天,他埋首于沈子叙的脖颈间暗暗哭泣。

    乱世,当真结束了么

    他就这么抱着沈子叙睡了一夜,晨时醒来,发觉沈子叙已然醒来,只是那双眸子却无了以往的清明,倒是多了几分懵懂惧怕,他双手抱膝缩于床头,愣愣地看着宁封。看来那盏酒中的药效已至。

    如此让他一生痴痴傻傻,什么也不懂的倒也不错。

    他未有多看他几眼,他只怕他舍不得,于是当下起身唤道“来人给朕将罪臣沈子叙送回长安”

    或许,今生再不相见方是最好的结局。

    、第二十九章

    彼日,宁封看着马车渐远,他负于背后的双手已是握紧成拳,指尖微微刺入掌心肉间,传来丝丝刺痛。他此生也忘不了,彼日沈子叙离去之时,那双痴傻无了清明的眸子,还有那袭青莲衣裳上沾着的点点血迹。

    回神过来,竟是发觉眼前早已模糊一片,眼角湿意不断,原来自己也禁不住哀伤哭泣。他不知自己立于此处已有许久,待到落日风凉,双腿发麻时,他才醒觉自己原是一直站着。

    “回宫。”宁封轻道,口气却是有些许有气无力之意。

    风微凉,犹如儿时一同于院间看书之时的气候一般怡人,昔日之事,谈起时已记得不大清楚,宁封也是记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何时喜欢上了沈子叙,又是何时回了京师回了宫中,又是何时当上了一代君王。这其中的许多故事,宁封也大都记不起来了,他想,任由岁月斑驳淡忘亦也是好的。

    宁叙十年,冬。

    长安依旧繁华,午后依旧宁静,只是于一道小巷之中却失了平静。

    一个蓬头赤足的傻子正倚着墙徐徐地吃着黑乎乎的馒头,有几个喜爱玩闹的孩童向他丢去几块锋利的石子,他恰好抬首,有一块石子也恰好中了他的额间,一道血丝缓缓流下,他却是不知疼痛一般,还在吃着手中的馒头。

    一于几个孩童之间,年岁甚大的孩子忽的一手夺去他手中那咬了一半的馒头,看着傻子茫然的神情,他咧嘴一笑,将馒头丢于地下,踩了几脚,而后拾起,还给了傻子。

    “嘿嘿,你吃啊”那孩子嬉笑着。

    “哦哦馒头”傻子接过馒头,随之也向着孩子咧嘴一笑。

    那几个孩子瞧着傻子将馒头吃了下去,而后不禁笑得东倒西歪,直笑他是个傻子。忽的,于小巷的另一端行来了一女子,女子穿着打扮皆是朴素平常,便连容貌也生得平凡至极,她看着那几个孩子如此捉弄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们在做什么”女子斥骂,上前扭着一个孩童的耳朵,“快回家去,免得爹娘担忧”语罢,方才松了手。

    几个孩童慌忙离去,女子看着他们行远后,方才将傻子搀起随她回了家中去。傻子一路都很安静,只是有些咳嗽罢了。

    直到家中,女子便去为傻子打了盆水,她昔日生有一女,却于某日得病而死了,现下独有她一人于家中,日子孤寂却也平淡。随着岁月渐晚,这世间之事也自是看得更为深透。

    她为傻子换下了破破烂烂的衣裳,让他先去沐浴,傻子呆呆傻傻地点了点头,随之便只裹着被褥去了沐浴。她家中并无男子衣裳,且暂以用被褥包裹着他的身子,她其实也不好意思去看,可也无可奈何,她只觉他身子单薄瘦弱得很,也不知他已是度了几段苦痛的春秋。

    良久,傻子方才裹着被褥出了来,如墨青丝尽湿,水珠自发梢滴落入被褥中,她看着洗净的傻子,不由一番讶异

    此人不是沈子叙么

    她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许久未见,他竟是成了一个傻子。

    “子叙”她唤道。

    沈子叙垂眸,也不知是在看着地下什么,似是未有听闻她所说的话一般。

    “我是阿柳啊,子叙,你可还记得我”

    沈子叙仍旧不答。

    对了他是个傻子,已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又怎会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呢

    阿柳不知为何竟是想要落泪,她举起衣袖,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珠,她将沈子叙带至房中,让他坐于榻边“子叙,等我回来,我去替你买件衣裳。”语罢,转身离去,却仍是有些不安心。

    阿柳每走一步,便越发担心,她害怕回到家中,沈子叙又不知去了何处。想不到兜兜转转如此多年,再次相遇之时,沈子叙竟是成了傻子,她不知沈子叙究竟受了多少苦,又究竟为何会成了一个傻子,她不知他这些年来所遇之事,也不知他为何又会回来了长安。

    待到阿柳回家,沈子叙也未有不见,只安安静静地坐于榻边,那双昔日里漂亮清明的眸子,而今惟有痴傻懵懂,阿柳不禁一叹,只叹句世事无常。她为他换上了冬装,料子虽是下等的,可倒也保暖得很。

    “子叙,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阿柳的弟弟。”阿柳轻拍沈子叙的肩,莞尔轻道。

    他与她本就没有了亲人。

    夜时小雪纷飞伴雨下,气候犹是寒冷,沈子叙裹着被褥躺于榻上直在咳嗽,他额间的那道伤口未愈,看去淤青红肿还渗着血丝,只是他却不觉一丝疼痛。他呆呆地看着窗外小雪纷飞,寒风一拂,小雪犹如蝴蝶飘落一般美好。

    又一年冬。

    宁叙君王自京城下长安,说是微服私访,于旁还跟着几个侍卫,宁封看着四周已然陌生的景色,不禁觉恍若隔世。一路无言而行,竟是走到了昔日沈府所在之处,昔日繁华的街道,而今竟是一派苍凉。

    “子叙”宁封不禁轻叹,随之摇了摇脑袋,自己始终还是放不下他啊

    行了一会儿,便觉有些累了,宁封寻了一处茶馆坐下歇脚,正当他端起清茶准备要饮下时,却瞧见了于对面有一长相极似沈子叙之人,那人神情痴傻,由着一个女子牵着坐下。那女子时而为他整理衣裳,甚是亲密。

    待到小二上来了点心,宁封便赶忙叫住了他“哎,你可认识那人”说着,便让身旁的侍卫取来一锭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接过银子,脸上的笑意更为深“也听那姑娘也提过,这二人是姐弟,却非是亲生。一个姓柳,一个姓沈,姓沈的是个傻子,也惟有柳姑娘不嫌,当他作亲生弟弟一般”

    宁封闻言,而后颔首“倒也是个可怜之人。”语罢,抬眸看向了对面之人,他本以为今生不会再逢,怎料终是敌不过一个缘字。

    这世间之事啊,果真难料也果真无常,纵使已过几段春秋纵使岁月已然渐晚,到底还是敌不过天意敌不过缘之一字。

    子叙,他的子叙

    被盯着的那人也似有所觉一般,忽的回首,恰好与宁封相视,容貌无差,不过已有岁月所留下的几分沧桑,刹那一瞥惊鸿,宁封心中一动,却醒觉自己原来对他尚存有情

    茶已渐凉,他却已无心饮茶。

    待看到那人起身欲走,他便也赶忙起身,身旁的几个侍卫也随着他起了身。阿柳牵着沈子叙的手,莞尔同行,沈子叙身子依旧瘦弱,他一直咳嗽未断,也时而会呛出血来,阿柳也找过大夫来看,便连大夫也不知病因何由。

    宁封带着几个侍卫就这般鬼使神差地悄然跟上,便连身旁的那几个侍卫也觉有些莫名其妙。

    、第三十章 结局

    直到一道巷中,阿柳恍然止了步子,她总觉后面似有人跟随,不禁回首望去,竟见到了尚未及得躲避起来的宁封。阿柳一怔,竟觉此人眉目甚为熟悉,可她却想不起来,自己何时何地曾见过此人了。

    宁封看着沈子叙,见他也愣愣地看着自己,以往总爱着一袭青莲色衣的他,而今却换做了一袭粗布黑衣,他似是有些害怕宁封,甫一回神过来,便赶忙躲在了阿柳的身后。

    “你是何人”阿柳带着沈子叙退了一步,“为何跟着我们”

    “放肆”身旁的几个侍卫听闻阿柳如此不善口气,不禁拔剑出鞘喝道。

    宁封拂袖阻拦,只摇了摇脑袋,而后却没有回答阿柳所问的,只举起衣袖,向着沈子叙挥了挥衣袖“子叙,你过来。”口气甚是温柔,他自己也想不到,纵使已过如此之久了,自己始终还是舍不得放不开。

    人这一生终有一种执念,不论是人或是事。烟雨逐云,旧事渐凉,再次相逢于长安,却是一日十二月小雪纷飞。

    沈子叙眨了眨眼,看了宁封半晌,也未有任何动作,宁封上前一步,阿柳便带着沈子叙退后一步,直至深巷尽头。沈子叙后背抵着冰凉白壁,呆愣愣地盯着宁封,却不敢踏前一步。

    阿柳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宁封,良久方才想起在不知许久的昔日里,曾经见过他。一袭墨蓝华服,唇角微翘总带着一抹笑意,她依稀记得那是沈子叙的弟弟。

    阿柳双眉渐渐舒展开来,“你你可是子叙的弟弟”她其实也不能确定,她与宁封不过一面之缘罢了,至于那人的眉目,也依稀记得一点。

    宁封闻言,而后颔首,但见他看着沈子叙的眸中哀伤愈浓,阿柳在他颔首确实之后,不禁暗松口气,随之莞尔将沈子叙轻拉出来,“你们兄弟二人终是团聚了,你要知道,子叙没了亲人没了妻儿,他现在只有你与我了。”阿柳轻轻握了握沈子叙的手,眉眼弯弯。

    “嗯。”宁封颔首,欲要上前将沈子叙抱入怀中,怎料双臂未伸,沈子叙便已将他推开,见他直摇着脑袋,宁封心下泛起微微的酸涩。

    步步逼近,直至他无路可逃,宁封抱着他,埋首于他的脖颈间,“子叙我想你真的想你”声音已染哭腔,带着几分轻颤,“我错了从一开始我便错了,什么君临天下,什么江山万里,我统统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回来我的身边,让我带你看尽万里河山,世间繁华,好不好”

    他到底也忘了,昔日他予沈子叙的那杯酒中,掺下的是令人痴傻的药粉。

    沈子叙早已成了傻子,又怎会听得懂他此番言语但见沈子叙莞尔一笑,随之轻扯宁封一缕青丝,只大笑称“好玩儿”

    他宁愿回到昔日那段温暖无知的岁月里,他宁愿将江山拱手让人,宁愿成一介布衣,只宁愿与子叙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

    只叹时光不复。

    宁叙十二年夏,宁封禅让帝位,宁淮登基称帝,改国号“淮”。

    民心所向,太平繁华,天下顺之。

    宁叙十二年,冬。

    又一日小雪纷飞伴雨飞,门前的那几株寒梅点点,远远望去,犹如红灯点缀于白雪之间。

    彼日宁封来此,只望将沈子叙带走,阿柳踟蹰,却终是许他,宁封唇角微翘,扯出一抹淡然笑意,宛若昔年那天真无知的少年一般。

    “子叙,我们回家。”宁封轻道,随之悄然握住了沈子叙的手。

    阿柳立于门前,看着宁封牵着沈子叙的手于风雪中,愈走愈远的身影。她知道,这便是他们的归宿,至于余生如何,她又何尝得知天命

    蓦然回首,二人早已消于风雪之中,眼前惟有那几株开得正盛的寒梅点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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