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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闯江湖 第18节

作者:樵音迷觞 字数:22014 更新:2021-12-29 06:37:53

    “你他妈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愣了愣,我是谁咦我怎么脑子一片空白我他妈是谁啊我沉默良久,发现我竟然想不起自己是谁,而更可笑的是,我竟然对自己的前半生没半点儿印象,真是出门撞上鬼了,把脑子都撞坏了。我吹了一口气道“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是谁。”

    “那你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万一哪天你把我杀了怎么办你那么凶。”

    她顿时沉默了,二话不说又扛着我继续朝前跑,我被她颠得难受,想挣扎,却又抵不过她的力气,唯有任命。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感觉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我伸了伸手臂,想活动下筋骨,忽然,一个东西从我的怀中掉了出来。我一愣,忙伸手去掏,奈何它坠落速度太快,我反应太慢,完全没捞着,只见一粒粒合欢树种从一个白色布袋中洒了出来,我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道“都怪你,害老子的种子全洒了,这可是老子用命换来的啊”

    那名女子没有理我,又过了很久,她才慢慢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名叫萧雨辰,是个贱人,记住了。”

    、87出走

    我麻木地躺在床上任由白幻寅折腾,床板发出一阵阵吱呀的声响,才慢慢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我竟忘了那日紫染带我逃离危境之事,其实在白幻寅的灵体来找我以前,我早已见过他,见过他最悲壮的一刻。只是,那时的我只当他是我人生中匆匆而去的过客,所以并未留下太多关注,过了也就过了。可不曾想,他竟是我这辈子最无法割舍之人。

    我艰难地抬起眼皮,伸长手臂想要碰触眼前这人,我想要拥抱他,想要亲吻他,想要与他永不分离。曾经我失去过他,那种痛不欲生之感正一点点充斥我的胸腔,他的不幸,是我一手造成,而我,又义无反顾地埋葬了我们的幸福。

    我想起那个雨夜,白幻寅的突然失踪几乎令我窒息,当时我不明白,为何仅是相处半年不到的人,我竟会对他产生如此深刻的感情。原来,那种痛,是重叠,即便记忆全无,我对曾失去白幻寅的感觉依旧刻骨铭心。

    “你”白幻寅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喘息着,半晌才恢复了语调,“紫染有句话确实没说错,萧雨辰就是一个浪货,想不到被人干成这样,居然还能爽哭了。”

    我哭了我下意识地擦了一把眼睛,而后眨了眨眼。此刻,我没心情同白幻寅说笑,真相于我而言还是过于沉重,我仰头看着他,良久才哽咽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白幻寅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定定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深吸了几口气,又胡乱地抹着眼泪,用手肘强撑起一半身子,与白幻寅对视,尽量稳住情绪,“我的记忆恢复了,原来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我全想起来了,对于那些事,我不想多做狡辩,是我的错,所以我没有资格怨恨你对我的报复。可是,我也不希望我们就这样互相报复下去,这是对彼此的折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弥补我所有的过失。”

    白幻寅二话不说,直接从我身体里退了出来,他随手抓过一件长袍套在身上,冷冷道“萧爷,请回吧。”说罢就准备向外走。

    我身体微微一颤,疼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可我也顾不上这点疼痛,忙伸手抓住白幻寅的衣袖,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是希望我们能重归于好每次我和你说起这事,你总是避而不谈,那时我对我们的过往一无所知,说的话没底气没分量没诚意,你不肯接受我明白但现在,我想起了事情的始末,我深知自己的罪过,我真心反省,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白幻寅甩开我的手,轻蔑笑道“萧爷,莫要说笑了,你不过是我的一名男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之前做过什么,与我无关。”

    我又死死抓住白幻寅的衣袖,生怕他会撒手走人,我咬住嘴唇,忍着疼痛站起身,我的身高与他的相仿,我直视他的眼睛,第一次发现,他浓黑如墨的眼睛是如此深不可测。我顿了顿,双膝缓缓跪下,近乎绝望地哀求道“我真的知错了,原谅我,求你。”

    白幻寅微微一怔,而后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缓缓道“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爱错了人,所以,现在我正努力纠正自己的错误。萧爷,若你还有点良心,就别来误导白某了。”

    “错的人终有一日也会成为对的人。”

    “抱歉,我等不到那一日。”

    事后,我再没有找过白幻寅。虽然我仍在罗刹教内混吃混喝,可白幻寅的房间,已成为了我心中的禁区,我不再试图靠近,也不会没事就跑过去消磨时间。我已经舍弃了我的自尊与骄傲,下次再去,或许我该舍弃的将是我的性命但现在,我还不能交出我的命。

    眼看与裘空约定的日子将近,我自觉无法与白幻寅和解,更别提带他一起回去一事。但即便如此,我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上路,我必须回去给裘空一个交代,他把自己的命押在了易雄天手里,我不能再辜负他对我的信任,同一个错误,我不能犯两次。

    我与紫胭做了简单的告别,而紫染听说我要走了,甚是高兴,叉腰狂笑了一整天,“萧雨辰你他妈这个死贱人终于可以滚了老娘终于不需要看着你这张臭脸了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启程之日,无人为我送行,我暗自叹了一口气,我在罗刹教就这么不讨喜

    风过,绿叶沙沙作响。我跳上马匹,回头看了一眼,只希望这永别之景,能铭刻在我的心上,我深爱的人,自此与我江湖不见。

    我挥动缰绳,大喝,“驾”

    “萧爷,请问可否与你同路”一句轻响传入我的耳中,我一愣,蓦地拉紧缰绳,“驭”我连忙回头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难道是我产生了幻听我调转马头,正准备策马奔腾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红影,我吓了一跳,拉着缰绳连连往后扯,“你你他妈别吓老子”

    白幻寅微微笑道“白某并无吓萧爷的意思,白某早就在你身旁,只是你过于专注,没有注意到白某罢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心里有几分尴尬,我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挽留还是报复我直了直脊背,假装没事人一样,道“方才你说要与我同路,小的敢问教主此话怎讲”

    “萧爷是否要南下去开封”

    “是又怎么样”这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眼下这情景,正是和白幻寅重修旧好的大好机会啊我怎能说出如此欠抽的话好事都要被搅黄了

    所幸白幻寅并未在意,他道“正好白某也要去开封办些事,若萧爷不介意,我们可以同路。”

    我脑子转得飞快,白幻寅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之前巴不得我有多远滚多远,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怎么又想与我同路了他脑子被驴踢了么不过,我的行动先于了思维,白幻寅话音刚落,我就傻里吧唧地连声道“好好如此甚好”

    一路上,我偷瞥了白幻寅无数次,一遍遍揣摩白幻寅的用意,他当真只是因为顺路才与我结伴同行没有其他目的我们前些日子才不欢而散,现在又孤男寡男行走于乡间小路上,且气氛尤为和谐,这又算怎么回事依我看,现在我们下马去旁边的草地上翻滚一圈也是不无可能的啊

    “萧爷,有话不妨直说。”

    我刷地转过脑袋,一本正经地看着前方,漫不经心道“啊什么事我没话要说啊,教主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白幻寅轻轻道“那或许是我多虑了。”

    “”我扭过脑袋,看着白幻寅的侧颜,欲言又止,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根本不敢破坏这如此佳境啊万一他的动机和我所想不同,那我岂不是要心碎而死不过这样琢磨他的心思,也足以让我纠结而死了我第一次发现我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连我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了。最后,我心一横,豪情万丈道“教主,你我之前的过节仍未消除,今日你却主动与我结伴,大概不止同路这么简单吧”

    白幻寅坦然地点点头,“确实。”

    我心下一沉,方才的那点小喜悦瞬间荡然无存,“那是为何”

    白幻寅悠悠道“从祁连山到开封,一路危险重重,白某自上次修炼邪功失败后,武功一直没有恢复,摆平那些小盗贼尚且可以,但倘若他们之中存有高手,恐怕白某就凶多吉少了。白某正愁该如何安全抵达开封,恰时听闻萧爷也要去往开封,遂就厚着脸皮跟来了,多有冒犯,还请萧爷见谅。”

    原来是把老子当侍卫使了,我扯了扯嘴角,道“哪里哪里,教主屈身尾于在下,在下哪敢嫌您冒犯。只是教主您信得过在下吗我以为,罗刹教内有更合适的人选。”

    “紫胭忙于教务,紫染要训练新入门的弟子,至于项麒,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至于其他众弟子,均是交情不深,思来想去,唯有找萧爷你这闲人了。”

    “不怕萧爷我侵犯你吗”

    白幻寅勾起嘴角,“如果你有那个胆量。”

    确实,我没有那胆量,好容易白幻寅肯与我说话,若我再做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他绝对会潇洒走人的,毕竟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我默默地咽下一口气,有气无力道“没有。”

    我苦于有贼心没贼胆,白幻寅明知如此,却还总是漫不经心地飘出一句话,“萧爷,今日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去共饮一杯”

    然后,我心痒毛抓,我猜不透白幻寅的用意,一个本将与我江湖不见的人,却突然莫名邀约我同行喝酒赏花,这究竟是在闹哪般而且,他每逢遇上什么新奇之物,便会拿来我面前,笑脸盈盈道“萧爷,你可见过这东西听小贩说,这可是源于西域的名绣。”

    我说“买一个送我”

    他道“如此稀有之物,当然得送给心爱之人,萧爷与我不过萍水相逢,还是算了吧。”

    那你拉我走了一条街去看这玩意儿究竟是为了什么

    某日,白幻寅听闻某小镇将会举办灯谜会,便兴致盎然地邀请我一同前往。我对他这几日莫名其妙的行为简直抓狂,我终是忍不住怒吼,“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想的绕去那个小镇,可要耽误我们整整两日的行程”

    谁知他无比淡定道“我不急于一时。”

    、88屈服

    但是我急啊逾期半天,裘空都有可能命丧黄泉啊

    我稳了稳呼吸,以万事好商量的态度对白幻寅道“教主,这一路我们游山玩水赏花赏月,已耽误了不少日子,虽然你不急于一时,可我兄弟还等着我要不这样,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时,我天天陪你,可好”

    白幻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劳烦萧爷了,萧爷若有要事在身,不妨先行上路,白某自己前去便可。”

    “我不放心。”

    于是,我又只能傻不拉几地陪着白幻寅去了一趟小镇。可那厮去到了小镇,竟不是为了猜灯谜他完全无视了繁华的街景以及悬挂半空的艳红灯笼,一个人径自左拐八弯走得飞快,我追在后面直骂娘,这是我曾经认识的白幻寅么这他妈的就是一个智障啊跑那么快,被人拐了该怎么办

    “他妈的走慢一点”一个不留神,我又暴露了本性。

    他行至一处荷花塘边,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环顾四周,黑灯瞎火的,一看便知不是久留之地,遂道“教主,赏灯猜谜之处是在镇里,您可是走错了方向”

    白幻寅道“等一等。”

    好吧,我就等一等,反正你都耽误了我两日行程,也不在乎这两三分钟了。

    夏末时节,即使正值深夜,空气中也夹杂着一股热浪,我站在池边与白幻寅干瞪眼了一会儿,就感觉一排排汗珠从我的后颈滚落下来。我胡乱擦了擦,忽觉余光捕捉到一点光亮,我猛地一惊,连忙转过脑袋,却见更多微亮的淡黄光芒正慢慢扩散。它们无声地钻出树缝,纷纷围绕池边,忽明忽暗,衬着墨蓝天际,似是繁星点点。

    我诧异地伸手一捞,不禁道“萤火虫”

    白幻寅脸色挂着浅浅地笑容,“此处的萤火虫之景甚是有名,今日恰逢灯谜会,这池边方才无人,这也正好能让萧爷尽情观赏。”

    我放飞手里抓着的虫子,不可置信道“你是为了这个”

    “不知萧爷可还喜欢”

    我蓦地低下头,不语。他妈的,老子被感动了。

    但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白幻寅是怎么想的,今夜我觉我们二人气氛极佳,是冰释前嫌的好兆头,况且回了客栈,白幻寅直接和小二说,“要一间上房。”

    要知道,我们自同行以来,住宿方面均是各住一间,绝不两人混住。听闻此话,我一时间心潮澎湃,与白幻寅一同上楼时都感觉自己飘飘欲仙,置身天堂。我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心里更是欢喜得紧,他要与我同房,他要做什么难道

    谁知当我随他进了房门,他反而诧异地看着我,“萧爷,你怎会来我房间”

    我的笑容一僵,呆愣地望着白幻寅半晌,才道“你只要了一间房,难道不是让我与你同住的意思”

    白幻寅微微一愣,莞尔笑道,“萧爷恐怕是误会了,我只是为自己寻间上房而已,并无与你同住之意。萧爷若喜欢上房,不如再让小二为你置办一间。”

    我“”

    总之,这一路下来,此类事件不胜枚举,白幻寅时而对我表现暧昧,却又在我心生希望时,当头泼我一盆凉水,让我的心凉个透。但好在他也不再说些尖酸刻薄之话来挖苦我,我们的相处也就稍微融洽了一些。

    由于初期白幻寅赏花赏月游山玩水的兴致极高,因此造成我们的行程极慢,眼看约定之日即将到来,白幻寅却依旧一副悠然之态,我不禁怒极“你再拖拖拉拉的,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扔在这自生自灭了”

    白幻寅手拿一玉佩看得仔细,完全无视了我的怒吼,漫不经心道“萧爷,你觉得这玉如何”

    小

    贩闻言,立刻讨好笑道“这位公子的眼光真好,这可是产自东瀛的美玉,温润无暇,世间稀有。”

    我白了他们两人一眼,“玉好如何不好又如何”

    白幻寅又反复摩挲片刻,回身朝我轻盈笑道“不知萧爷可否买一块赠予白某”

    我嘴角抽了抽,你让我买我就买凭什么之前让你买名绣送我,你都不买我瞥了白幻寅半晌,才缓缓道“要买也可,但我有个要求。”

    “萧爷请说。”

    “之后几日加紧赶路,昼夜兼程,切不可四处游玩。”

    白幻寅直接把玉佩挂在腰间,嫣然笑道“好。”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这算哪门子事儿啊我捞出银两,递给小贩,小贩双手接过,脸上笑开了花。然不及我们走出半步,我却瞥见小贩一边笑,一边急急忙忙开始收拾摊子,我心里起疑,忙回身按住小贩的手,怒目道“为何我们刚走,你便收拾东西难不成你卖的东西是假,生怕我们发觉后来找你麻烦”

    小贩吓得手上一抖,几串珠子掉了下来,他忙道“这位公子,您,您误会了。我早就打算收摊走人了,只是见那位公子有购买之意,方才多卖了一会儿。您看,周围的商贩早走了,唯有我还在这杵着呢”

    我环顾四周,确实,之前还算热闹的集市,现在竟只零零散散有几家摊贩正打包收拾东西,街上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一时倒把这地显得萧瑟荒凉。我望了望天色,尚未到申时,应是集市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啊我微微蹙眉,抓着那名小贩继续问道“你确定你卖给我们的玉是真品”

    小贩点头哈腰,“货真价实啊公子我在这做了一辈子生意,要敢卖假货,早被官府抓了啊”

    “那为何你会匆忙收拾摊位总不能因为别人走了,你也走吧”

    小贩一听这话,愁容满面,“谁不想好好挣钱啊”小贩一边收拾,一边和我絮絮叨叨道“这位公子,你可听过江湖第一邪教罗刹教的名号前几年消停了一阵,但最近又出来闹了前几天隔壁村子刚被他们屠了,听说啊,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村了虽说是祸躲不过,但能躲则躲,你说,我要不走,还一人在这街上杵着,不等于找死么”

    我蓦地一怔,与白幻寅对视一眼,白幻寅收起了之前散漫的态度,神情严肃地看着小贩,问道“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小贩一拍腿,道“敢情你们真不知道啊现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罗刹教这几年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如今复出,定会血染整个武林啊总之,已经不止一个村被屠了,还有一些小门派也惨遭毒手。”

    白幻寅眼中带有一丝怒意,他冷声道“你们怎就确定是罗刹教所为”

    小贩低头忙活一阵,顺手扎紧口袋,一用力,扛上了肩,他回头道“手法和当年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我得走了,待会儿天色暗下来,那可就危险了,两位公子还是快些找个歇脚之处吧。”

    我一头雾水望着白幻寅,良久,才缓缓道“他所言是否属实”

    白幻寅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道“你成日缠着我,我有时间出去为非作歹么”

    我点点头,“也对。”

    白幻寅稍作思忖,道“有人在利用罗刹教的名义滥杀无辜,企图让罗刹教成为众矢之的”

    我蓦地一怔,方才我并未仔细思考这事,只觉得既然不是白幻寅做的就行。可,若这不是白幻寅所为,那生事者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我想着想着,不禁浑身一颤,“这人的用心可真是险恶。”

    白幻寅不置可否,“前几日罗刹教遭遇袭击,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想不到,他们偷袭不成,就开始耍阴招了。”

    我顿了顿,“那些人似乎与项麟有瓜葛。当然,假设诱拐我的那伙人与袭击罗刹教的那伙人是同一伙人才成立。”

    白幻寅沉思片刻,道“小贩所说的手法一样让我很是不解,罗刹教并未有标志性武器,他们究竟是如何分辨的”

    我小心试探道“不如我们去看看隔壁村不是刚遭人毒手么”

    视野之内尸横遍野,鲜血横流,房屋早被烧成焦炭,黑漆漆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远处更是一片废墟,毫无生气。

    见此情景,我不禁猛地一怔,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确实像我们所为。”

    白幻寅围着烧焦的房屋绕了一圈,而后蹲下身,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拨弄了一下眼前的尸体,道“屠村无非就几种手法,烧、杀、抢、掠,他们的手法普通,为何江湖中人均会认为乃罗刹教所为还有,你的判断源于何处”

    我瞥了一眼大动脉仍在冒血的一具尸体,不禁咽了口唾沫,缓缓道“你可记得鬼影七幻的其中一式为万人之血,以祭天地当初你在修炼鬼影七幻时,我为帮你筹集这万人之血,曾屠杀过无数的村子,而手法就是先烧了他们的村子,待人都从屋里跑出来后,再抓人放血。若我没记错”我走回到村口附近,绕了一圈,而后指着一块大石头,“我每次都会留下萧雨辰前来拜访的字样,这次,也不例外。”

    白幻寅望着那几个腥红的大字,微微蹙眉,沉默良久,他反而粲然一笑,“想不到萧爷的手法竟如此残暴,白某真是大开了眼界。”

    “过奖了。”我皮笑肉不笑道“若教主只是为参观我过去的杰作,大可不必看这冒牌货,我愿为教主再屠村一次。”

    白幻寅挑起眉梢,“现在白某已不修炼鬼影七幻,要这些血液也是无用的,不必浪费了。倒是萧爷,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恐怕小命难保了啊。”

    我看到白幻寅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藏着笑意,最近我曾无数次认为,白幻寅正一步步与我冰释前嫌,而我两或许会重归于好,可他这样子,分明是巴不得我死然后坐看好戏我瞪了他一眼,道“教主费心了,我自己做下的孽,自然当由我来还。只是,我不想再牵扯无辜,教主跟着我,必然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遭遇不测。”

    白幻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如此,萧爷,白某以为,为保我的周全,你有必要做一些伪装。”

    “”

    、89铁龙门

    我不知道白幻寅从哪里找来了一些破旧衣物,他随便挑选了几件,便理直气壮地命令我换衣服。我接过衣服,一股恶臭传来,我不禁憋住呼气,怒目道“你玩儿我”

    白幻寅甚是委屈,“哪儿能啊我觉得,你扮乞丐合适,你见过哪个乞丐是香喷喷的”

    他绝对是在找茬。

    我憋足了气,才勉强把那些衣物套上身。这时,白幻寅抓来了一把头发,道“把这粘在脸上,当做是胡子。对了,你头发太整齐了,得弄乱一些。”

    折腾了好一阵,白幻寅才满意地打量着我,“不愧是萧爷,气宇非凡,就算是乞丐,也是乞丐中龙凤。”

    你这是在骂我吧我扯着嘴角干笑了两下,而后缓缓道“教主衣着华贵,跟着我这乞丐恐怕不合适,会遭人怀疑。不如,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或者我们同为乞丐,就能结伴而行了。”

    白幻寅眼神一凛,“你明知我一人上路凶多吉少,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不不,教主机智过人,打不过也躲得过。”

    白幻寅冷笑了一下,道“既然萧爷嫌我碍事,白某也就不勉强了,多谢萧爷这几日来的照顾,

    白某在此别过。”说罢,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

    我一愣,忙大步追了上去,他怎能如此倔脾气

    我本想捉弄一下白幻寅,让他与我一样“沦为”乞丐,可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幻寅完全不吃这一套。于是,为避人耳目,两个乞丐一起讨饭变成了我一路追着白幻寅要钱。

    “这位公子你行行好,给我条活路吧。”

    围着看热闹的大婶们指指点点,“这个乞丐也太不要脸了,我见他追这公子追了几条街了。”

    “兴许是瞧上了那公子的美貌。”

    “这不是变态么”

    一大婶终是看不下去了,叉腰拦住我的去路,“哎我说,你干嘛老跟着那位公子来来来,老娘给你钱,快有多远滚多远,街坊看着你直恶心。”

    顿时,我简直欲哭无泪,我缺这几个钱吗不要不是担心白幻寅的安危,我至于如此没脸没皮地跟着他么我抬眼瞪了一眼那大婶,道“滚,老子不稀罕你的臭钱。”于是,我又继续跟在白幻寅身后,神情逼真地演着戏,“这位公子,我后半生的幸福可就都指望着您了啊。”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给钱不要。”

    “别理他,活该做乞丐。”

    这一路的坎坷心酸我不愿再提,所幸白幻寅虽故意捉弄我,但正事一点没忘。罗刹教重出江湖,残害百姓的谣言定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若再放任不管,罗刹教定会再次遭遇一场劫难。估计白幻寅心里也有数,他再无之前赏花斗鸡的闲心,一路走得飞快,期间他问过我一句话,“你打算去哪里”

    “清瑶县铁龙门,我得给裘空一个交待。”

    之后一路无话,我们在半月不到时,抵达了清瑶县。

    我刚走进村口,就见一窝村民围了过来,他们转着眼珠子地仔细瞧我,有一人还拨了拨我的假胡须,又抹了抹我脸上的灰渍,忽而眼前一亮,大叫着往村里跑,“回来啦萧雨辰回来啦裘掌门诶,您不用死咯”

    我诧异地眨了眨眼,我化妆成了这样你也能认出来

    只见一名老者拿着一张画像,挑着花白的眉毛,看了看画像,又瞧了瞧我,而后脸上荡起了灿烂的笑容,“错不了这回错不了咯裘掌门有救啦你们还愣在这干什嘛还不快把他绑咯,万一被他逃了我们全村都要跟着遭殃”

    我尚未回过神来,就被几名大汉钳住了手腕,旋即他们又用粗绳把我捆了起来。不待我挣扎,一名大汉便把我扛上了肩,他气沉丹田,大吼一声,“乡亲们,走”

    我毫无反抗力地被压到了铁龙门那破茅草屋前。此时,裘空正双手抱臂,站在门前,见我被扛了过来,他微微皱了皱眉毛,而后怒道“你们这些蠢货要俺说多少遍不要见到一个人就当是萧雨辰,俺的贤弟生得潇洒帅气,岂是这乞丐模样”

    那大汉微微一愣,把我放了下来,疑惑道“难道不是他”

    裘空怒“你看看那张画像,像他吗”

    大汉摸了摸脑袋,略显羞愧道“似乎不像。不过”他打开画像,又琢磨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这眼神,这鼻梁,这眉毛,这脸型,分明是旁边这位公子嘛”他抬起双眼,目光炯炯地瞪着跟来的白幻寅,“绝对是他错不了啦”

    裘空一巴掌拍在那大汉的后脑勺上,“俺的贤弟哪有这位公子的半分美貌”

    我“”

    白幻寅微微一笑,道“多谢裘掌门谬赞。”

    裘空哈哈大笑,“哪里的话,来来来,这位公子请里面坐。清瑶县可是太久没有来过客人了,你可要让俺们尽一份地主之谊啊,别跟俺们客气”

    “那这乞丐怎么办”大汉道。

    裘空挥挥手,“给他点碎银,打发走吧。”

    我终于受不住他们的乌龙样了,开口道“裘大哥,几月不见,你就把小弟给忘了,真是有了美人,丢了兄弟啊。”

    裘空一愣,忙回过身,拨了拨我凌乱的头发,又扒拉着我的脸仔细瞧了瞧,忽然一把抱住我,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嚎啕大哭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俺还以为你死在路上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贤弟,这几月在外面真是受苦了,你怎么都变成这模样了害得大哥都没认出你来啊来,快进屋,俺让人打水给你洗一洗。”

    我讪笑道“裘大哥真是费心了。”

    裘空潇洒地抹了一把眼泪珠,搂着我大步跨进了房门,“贤弟啊,大哥可有好些话要和你说,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打算跑路了。”

    我宽慰地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裘空一边吩咐人沏茶打水,一边道“对对对,幸好你是回来了。前些日子,曲灵和左隐回来通风报信,说你惹怒了黄启卫,恐怕会招来杀生之祸,并牵连到俺。你不知道那时俺紧张成啥样,成日坐立不安的不过还好,黄启卫没有找上门来,你也还平安无事,看来之前的那些事儿只是虚惊一场。”

    我接过村民递来的铜盆,用手帕就这清水胡乱擦了一把脸,而后对裘空道“我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裘空忽地瞪圆了那双小眼睛,道“此话怎讲”

    “不知裘大哥可听说了罗刹教重出江湖一事”

    裘空似乎是舒了口气,摆摆手笑道“俺还以为你要说啥事呢这事俺听说了,不就是罗刹教重出江湖么与俺们何干再说了,罗刹教从来就不是善类,他们重操旧业,俺觉得没必要意外。”

    我道“你忘了我曾经的身份了吗还有之前你派给我的任务。”

    裘空愣了愣,一拍脑门,恍然道“俺这一高兴,还真给忘了怎么样,你有结果了吗”

    我抬了抬下巴,指着坐在一旁的白幻寅道“成了,他就是冷宁教主。”

    裘空极为震惊地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白幻寅,不可置信地半张开了嘴,“真的是他你别糊弄俺啊,他生得如此温和,怎可能会是那臭名昭著的杀人狂魔”

    “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他确实是冷宁教主。”对于裘空诧异的神情,我丝毫不觉奇怪,继续道“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这几月来,我与冷宁教主几乎是形影不离,他并未主持教内弟子为非作歹,但江湖中却盛传罗刹教卷土重来,其中缘由,相信裘大哥也猜到了吧。”

    裘空小眼珠一转,脸色沉了一些,“有人故意陷害你们”

    我点点头,“不知裘大哥对此事有何看法若我们此时去找易雄天,不知是否妥当”

    裘空沉默片刻,道“俺和你明说了吧,那时俺听说罗刹教又死灰复燃了,就觉得,这事儿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既然你又投奔回罗刹教了,俺除了失望,也不指望你还能回来,可心里确实又挂记你。这话说得挺矛盾,但俺当时就这样想的。其实不单是俺一个人这样想,柳家兄弟也是如此,不过或许是你们认识得更早,经历的事儿也更多,对于你的所作所为,他们是气愤到了极点,说什么也要把你抓回来问个清楚。于是,不等我阻拦,他们二人便上路了。至今,音讯全无”

    我微微蹙眉,慢慢消化了一遍裘空方才说得那番话,“你的意思是惠生和遗风失踪了”

    裘空沉重地点了点头,“是”

    “失踪了多久”

    裘空回想了一会儿,“大概快有两月了吧。”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我急道“那么久没音讯,他两定是出事了”

    或许裘空这人比较乐观,他脸色虽然不太好,但还是无所谓地摆摆手,脸上扯出一丝笑容,“这事儿也难说,他两感情那么好,指不定在哪逍遥快活,忘了与我们联系。才两个月,时间也不算长,别自己吓自己。”

    我忍不住朝裘空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靠谱我之前惹恼了黄启卫,但他既没有追杀于我,也没刁难于你,以他锱铢必较的小人心理,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我们。他之所以会保持沉默,极有可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者他找到了泄恨的对象。”

    裘空一怔,“你别吓俺”

    我道“我哪有功夫吓你与他们失去联系后,你有没有试着找过他们”

    裘空眼睛一瞪,“当然找过了俺派了很多人手出去,但均未寻到他们的踪迹。”

    我稍作思量道“不行,我们得快些去找易雄天,他与柳家交情甚好,对此事定不会坐视不管。”

    裘空似是叹了口气,“俺觉得,这恐怕有风险。”

    “怎么说”

    “之前你问俺,现在找易雄天是否妥当,俺告诉你,不妥。自听闻罗刹教重出江湖为非作歹的消息以来,易雄天就一直在寻找你和冷宁教主的踪迹,并扬言要诛杀了你们二人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同时,俺也失去了他的信任。”

    我一时惊讶,顿了顿,才道“怎么会这样”

    、90计谋

    谁知裘空话锋一转,忽然情深意切地忧伤道“你知道吗现在俺喝酒都找不到伴儿了前些日子,易雄天可喜欢找我喝酒了”

    我扯了扯嘴角,“裘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裘空大手一挥,“俺知道”他转身看向白幻寅,笑眯眯道“冷宁教主,听闻你酒量过人,不如俺们今晚来比试比试”

    我无言,拉了拉裘空的胳膊,“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一次”

    白幻寅保持了一贯的风度,他温和地笑了笑,道“来日方长,喝酒的机会还很多。白某以为,当务之急先是弄清柳家兄弟的下落,然后制定下一步行动方案。”

    裘空委屈地垂下脑袋,一张年过半百的老脸居然露出了孩童般的神色,“俺都快两个月没尽情喝酒了,现在憋得难受你们知道吗”

    最终,我选择无视他说的话,转而对白幻寅道“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萧爷机智过人,且主意极多,这点儿小事,萧爷恐怕早已想出百种方案,白某就不在这里发表拙见了。”白幻寅眼中含着笑意,缓缓道。

    我气急,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人怎能如此淡然难道联起手来诚心耍我

    裘空摇摇头,插嘴道“不不不,我这兄弟笨得狠,办事儿没一样能成,这智慧定是不及教主的。教主既然能统领教派,必有过人之处,如此大事,还是得请教一下教主的高见。”

    白幻寅莞尔一笑,看我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几分得意,他看向裘空,恭恭敬敬道“裘掌门,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晚辈还是想先听一听你的想法。”

    裘空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教主哪里的话,俺这小门派哪及罗刹教俺就是一个人在瞎搞不过话说回来,俺劝你们在这关头千万别去找易雄天,即便约定之日将至,也别去俺们现在没了柳家兄弟撑腰,去了只会九死一生啊宁可失了信用,也别去冒这险。”

    我淡然一笑,“裘大哥,我早已是没了信用之人,好容易能挽回点信誉,怎能就此作罢呢再者,我相信易雄天不是昏庸之人,若我们拿出证据,证明这些事非我们所为,他定会竭力彻查,找出幕后主使。”

    裘空一脸痛心疾首,指着我对白幻寅连连道“教主,你看吧,你看吧,俺就说我这兄弟蠢,这种送命的事儿也只有他能做出来快,快,快帮俺劝劝他。”

    白幻寅沉思了片刻,道“其实不然,若我们一直东躲西藏不现身,那些躲在暗处之人定会趁此机会挑拨罗刹教与江湖的关系,到时我们将背定了这口黑锅,有口难辩。”

    裘空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白幻寅,“你是不是被他带傻了啊你们就这么过去,根本就是去找死”

    我挑眉道“谁说是你们是我们,裘大哥,你可是我的担保人,这场合怎能少了你”

    裘空不干了,“俺不去俺的命金贵着呢,不去不去”

    我诱导道“裘大哥,与其一辈子亡命天涯,不如放手一搏。”

    “俺俺还没活够的”

    白幻寅柔笑道“裘掌门有所顾忌白某明白,这本是罗刹教的分内事,牵连到铁龙门确实不妥,白某在此也不会勉强,我尊重裘掌门的选择。”

    我微微一愣,转而朝裘空故作惨然笑道“裘大哥,看来这次以后我们就要永别了,若我不慎丧命,在黄泉那边我会时常记起裘大哥对我的好的。”

    裘空一顿,戚戚然道“俺同你们一起去还不成吗”

    白幻寅笑道“有裘前辈助我们一臂之力,自然再好不过。”

    裘空白了我一眼,丧气道“真是追回了媳妇,你眼里就没了我这大哥”

    “裘大哥说笑了,我媳妇早把我甩了,没这回事。”

    裘空两眼来回徘徊于我和白幻寅之间,“鬼才信你。”

    我也不争执,只道“裘大哥,那我们明日便可上路了吧”

    白幻寅忽然笑道“裘前辈,你这兄弟果然是脑子愚钝,明日上路,岂不是去找死么”

    我和裘空不解,同时问道“为何”

    白幻寅悠然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一心以为易雄天会听你辩解,并相信你所说之话,假设他不相信呢”

    我一怔,确实,我忽略了这个问题。

    白幻寅继续道“他必会把你收押大牢,处你死刑也只是早晚之事。且易雄天武功高强,其弟子也是个个身手不凡,若我们贸然前往,只会断了自己的退路。”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白幻寅看向裘空,问道“曲灵和左隐可还在这里”

    裘空道“在。此时他两出去玩了,到饭点就会回来。”

    白幻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两机灵活泼,此次我们恐怕还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裘空眼珠转了转,“怎么借助”

    “待他们回来再具体商量吧。”

    天色渐暗,当最后一抹余晖隐没在山头之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不出所料,曲灵和左隐两人玩得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见他们又是一副泥娃模样,我不禁叹了口气,“你们就如此喜欢滚泥潭”

    曲灵和左隐前脚迈进屋门,旋即就愣住了,一点点惊喜的神色正逐渐溢满他们脏兮兮的脸颊。见到他两,我心里竟也莫名有些开心,虽然他两平时聒噪烦人,但许久未见,还是有点想念。他们奔过来,我是否应该给他们一个拥抱好吧,就抱一下,虽然他们衣服好脏。

    “大哥哥”两人异口同声大叫道。随即飞速奔到白幻寅跟前,动作麻利地扑了上去“大哥哥,我们好想你”一边说,还一边蹭,鼻涕眼泪泥巴全蹭白幻寅的衣服上了。

    我“”

    白幻寅微笑着揉了揉曲灵和左隐的脑袋,“我也挺想你们的。”

    “大哥哥,最近过得好吗”

    “大哥哥你好像瘦了。”

    “是不是臭人不给你吃东西”

    “一定是的,臭人那么吝啬,肯定没给大哥哥吃饱”

    终于,他两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气鼓鼓地瞪着我,“臭人你欺负我们也就算了,怎能委屈大哥哥”

    “臭人,你看看你,把自己喂得白白胖胖,大哥哥都快瘦成竹竿了”

    我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腰,真是“胖”啊,都“胖”出排骨了

    曲灵和左隐又和白幻寅吧啦吧啦很久,方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他两一左一右坐在白幻寅身边,挽着白幻寅的胳膊,靠着白幻寅的肩,笑眯眯的,那样子别说有多满足了老子都没这待遇,你这两小娃居然敢占白幻寅的便宜,早知道就把你们扔在荒郊野岭自身自灭去

    白幻寅得意洋洋地看着我,那表情,像极了他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我屁都没有,在跟我炫耀呢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教主,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快些进入正题吧。”

    白幻寅点点头,酸溜溜道“确实,萧爷刚丢了媳妇,心情不大好,没闲工夫与我们纠缠。曲灵,左隐,我有一事拜托,不知你们可否愿意帮我”

    曲灵仰头望着白幻寅,一脸的痴迷,“大哥哥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别和我们客气。”

    左隐同样仰头望着白幻寅,一脸仰慕,“大哥哥,我们就算为你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我不满道“先前你们不是要给我做牛做马吗现在怎么变成他的牛马了”

    左隐和曲灵同时转过头对我怒目而视,“臭人,你哪有大哥哥半分好,我们只给优秀的人做牛做马”

    “你从哪儿看出来他比我优秀了啊”

    曲灵“他比你好看。”

    左隐“他比你高。”

    曲灵“他比你温柔。”

    左隐“他头发比你黑。”

    曲灵“也比你的长。”

    左隐“他比你白。”

    曲灵“他比你讨人喜。”

    我无言以对,确实,他两说得就是比现实还残酷的真相。我本想以食物威胁他两,但转念一想,再这样下去该没完没了了,遂忍了这口气,大局为重。“教主,您还是和他们商量具体事宜吧。”

    白幻寅眼中的笑意更深,他道“曲灵和左隐善于演戏,且演得浑然天成,容易让人放下防备,我们此次正是需要他们的演技,以瓦解明耀派的防守。”

    “具体该怎么做”

    白幻寅道“上次曲灵和左隐用蒙汗药捉拿到项麟,此次可效仿此法。”

    我想了想,“明耀派上下几千号人,你上哪去找这么多的蒙汗药且还要设计让他们都吃了这些药”

    白幻寅反问道“几千号人中,当真个个都武功高强我们需要解决的,不过是其中难缠的两百人左右。”

    “可若他们使用人海战术,就算是手无寸铁之人,我们也不是其对手啊。”

    白幻寅莞尔道“所以这里我们得使用两种方式,以最大限度的削减他们的战斗力。首先,对于武功造诣颇高之人,均使用迷魂香,定要夺去他们的意识,而对于武功平平之人,则采用能少则少的战略。曲灵和左隐去他们打水的井里放入大量蒙汗药,他们每天必会摄入一定量的井水,如此下来,定会有人陷入昏迷状态。”

    “可是,若两者在时间上无法统一,这计谋照样无法实行。”

    白幻寅接道“没错,所以我们定要把握好时间。曲灵和左隐应在丑时以前在井中放好蒙汗药,到卯时他们开始活动,便会慢慢地逐渐注入药物,到午时曲灵和左隐再去放迷魂香,而我们几人便于申时去拜访易雄天。”

    我仔细算了算,道“曲灵和左隐任务重大,且迷惑的对象又均是高手,成功率恐怕不高,若失败了,他两该如何全身而退”

    白幻寅看着他两,笑眯眯的,“我相信他们的机智及演技。”

    曲灵和左隐眼睛一弯,嘴角一扬,颐指气使,“对大哥哥相信我们,臭人你这胆小鬼永远就是那怂样”

    得,你两死在了里面别怨我没提醒你们。

    、91无赖

    因为要准备大量的蒙汗药以及迷魂香,我们得行程又推迟了三日。第四日清晨,我们几人佯装为卖杂货的商人,带着几罐蒙汗药上路了。或许因为我人缘实在太差,到哪里都是遭人嫌弃,一行商队,白幻寅捞到了个大商人的美差,当初我曾抗议,凭什么他可以是商人他们的回答非常一致因为他长得好看有气质,有当爷的样儿。而我是什么呢就是一杂役,我抗议,为什么我不能是商人他们的回答也很一致你见过哪个商队里全是爷,没下人再者,你装乞丐装得浑然天成,杂役这气质,必然符合你。

    真是脸长得好,去哪儿都能开后门啊。

    这一路,我被他们欺负得可够呛,又是买菜洗衣做饭,又是挑水捡柴喂马背行李,简直就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奴隶原本裘空是挺护我的,可眼见着白幻寅欺负我欺负得那叫一个痛快,那叫一个好玩儿,于是,裘空这老顽童就忍不住了,立马掺和了进去。奈何这领头人是白幻寅,我想耍阴招报复,也下不了那个手,人生啊,真是太难。

    当我们抵达明耀派时已至秋分,我们先找了个地休整了一晚,便于第二晚开始了行动。

    明耀派门外。

    我们躲在树后小心地观望。周围一片寂静,秋风阵阵,吹得我一连打了几个寒颤,明耀派的大门外无人看守,黑暗的四周唯有屋梁上挂着的两个灯笼散发出淡淡的微光。我们静静地看了很久,确定无人巡逻后,方才小声讨论道“现在进去吗”

    我道“你们打算如何进去若翻墙,必定会启动机关,到时左隐和曲灵能否安全走出桃花林将是一个迷了。”

    白幻寅轻笑道“自然是大摇大摆名正言顺地进去。”

    深夜,曲灵和左隐站在明耀派的红木门前,“咚咚咚”敲得大门贼响,如此他们还不觉够,又一边跺脚一边大叫“开门啊快开门啊就救命啊救命啊”为配合出紧张气氛,他两还特意把敲门的节奏又加快了一些,“快救救我们求求你们了”

    不一会儿,大门便开了个门缝,有人不满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在这吵吵嚷嚷的让人如何休息有事儿明早再来,去去去,别在这杵着。”

    曲灵和左隐哪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左隐一只脚跨进门槛,抵着大门不让对方关起来,他动作蛮横无理,表情语气却异常可怜兮兮,“叔叔,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若再不吃点东西,我们今夜恐怕要饿死了”

    曲灵“我们本不想打扰你们,可实在是没办法了。”

    左隐“好人叔叔,求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曲灵“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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