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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闯江湖 第5节

作者:樵音迷觞 字数:25880 更新:2021-12-29 06:37:41

    白幻寅向我靠近了些,闻了闻我的肩膀,莞尔一笑,“辰儿,你身上的醋味好浓。”

    我白了他一眼,我吃醋了吗完全没有某些人吃起醋来才恐怖,不仅仅是乱说话,甚至玩失踪,害我找的只剩半条命我懒得理他,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又疼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准备就这样耗到天明,等着好心人救我于危难之中。

    就在这时,远处微晃的烛光缓缓向我靠近,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扯着嗓子喊道“救命救命”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叫出来的声音还不及打更老者的嘹亮。所幸周围一片安静,任何微小的动静都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那人放缓了脚步,把灯笼伸得很远,试图照亮前方的景物,他谨慎地挪动着脚步,走两步,停一下,照照看,又小心地再走两步。我心中哀号,我不是什么坏人啊,不会害你的,你就不要再磨蹭了,再过一会儿我都要流血身亡了,变成干尸了

    那人真是出奇的谨慎,待我看清他的面容时,已过了近半盏茶的时间。

    他用通红的大灯笼照了照我的脸,面部表情由错愕变为复杂,又变得扭曲,过了很久,才终于扬起了惊喜的叫喊“萧兄”

    柳惠生啊柳惠生,平时看不出你如此胆小,今日我可真是长见识了。我哼哼道“柳公子,你再晚一步我恐怕要横尸街头了。”

    本想开个玩笑来缓解下他那紧绷的神经,但他毫不领情,忙蹲下,欲把我扶起,我吃痛地闷哼一声,浑身僵硬。他又一脸惊慌地把我轻轻放平,不敢再碰我,生怕一不留神把伤口给扯开。他看了看我,略显焦急道“你等等。”说完便连忙站起身,伸长了脖子往巷子里看,似在等人。

    想起离开武林大会时易雄天的脸色,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我不禁向后挪了挪身子,手肘撑地,肌肉紧绷,一点点审视柳惠生的神情,他脸上的担忧与紧张应是出自真心,手足无措的模样也不像装的,发丝很乱,衣服也带了泥,一路来得应该很着急,来回打量了数次,我才暗暗松了口气。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望着柳惠生,问道“柳公子,深更半夜你怎会在此处你不懂武功,现开封又集结了各路高手,独自一人出行,遗风也放心的下还有,你在等谁”

    “遗风中毒不浅,现仍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并无大碍,有绒雪照顾着。我看你久久没有归来,便去问易伯伯可否看到你,易伯伯说他也正在找你,还告诉我你可能身处险境,需尽快寻得你的下落,所以,我就同他们一起出来找你了,现在,自然是等他们来救你。”说完,他又皱眉打量了我一番,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你竟伤得那么重。”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能塞牙缝,我还留着小命已经算是大幸了。”

    柳惠生“你可知伤你之人是谁”

    我目光飘忽不定,犹豫半晌,还是老实道“项麟。”

    、23意外发现

    柳惠生一听,怒了,恶狠狠道“真是一帮混账东西你放心,我定会让易伯伯替你讨回公道的。”

    或许柳惠生还未猜到我极有可能是冷宁教主的男宠萧雨辰,以为项麟绑我只是为了前些日子的客栈风波,他口气中充满愤怒与鄙视,却丝毫没有要找我一探究竟的意思。既然他还没发现,我也没有必要坦白从宽,我婉拒道“不必劳烦易掌门了,我自会有解决之道,况且放我之人是项麒,我不想牵扯到门派争端,私底下报复下项麟便可。”

    柳惠生一愣,满脸愕然地看着我,“你确定放你之人是项麒”

    我点点头,一脸无辜。两兄弟一人抓我,一人放我,究竟是为什么办事前就不能商量好吗折腾我。

    柳惠生“真是奇了项麒以无情无义在江湖闻名,对于项麟之事更是不闻不问,任由项麟胡作非为。江湖人都说若谁能得到项麒的恩惠,那人定是积了十辈子的善,感化了这座冰山,让他懂得世间情谊。不过,至今都未出现过这么一人,被项麒杀了的人倒是不少。”

    我抽搐着嘴角,道“这未免太过夸张了吧我看只是他心情好,留我一命罢了。”

    “过了几十年,无人见过他有心情好之时,你认为他会因为心情好而放了你么我想,能从他手中逃走的,恐怕你是第一人。”

    我承认项麒为人冷漠,但不至于这么夸张,至少在我看来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臂,感觉没有方才那么疼了,又挪了挪惨不忍睹的腰部,竟毫无知觉,不过也好,至少可以让柳惠生像搬死尸般把我送回去。我道“柳公子,此处不安全,与其等人来救,不如我们先行离开吧,再停留下去,我担心项麒会反悔。”

    柳惠生微微一顿,凝眉想了想,道“萧兄,你伤势过重,若随便挪动,恐怕会伤了筋骨,疼痛倍增,还是等易伯伯带着人手过来吧。”

    我轻松地笑了笑,“现在我浑身麻木,更无痛觉,还是趁此机会能走多远便走多远吧,倘若待会恢复知觉,恐怕有十个人也难把我轻松带走吧。”

    柳惠生低头沉思,良久道“好吧,就依你所言。”说着便把我轻轻扶起,让我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稳了稳,旋即小心地迈开脚步,步伐甚是稳健。我没想到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还有如此力量,不禁有些佩服他。走了几步,他又偏了偏脑袋,道“萧兄若感到不适,便告诉我。”

    我笑道“被人服侍,感觉再好不过了。”

    柳惠生也不禁扬起嘴角,“萧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说笑。”

    这一路走得并不安稳,我的脚有不便,完全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几乎挂在柳惠生的肩上。而柳惠生说到底也只是一名书生,力气自然比不过习武之人,同时他还要顾及我的伤势,动作也就格外小心,费力。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他已是气喘吁吁,力不从心了,额头处的发丝浸满汗液,一颗脸蛋几乎憋成通红色,每一步都迈得异常艰难。中途我们休息过很多次,却均未遇到前来寻找我们的易雄天。我想过让柳惠生先回去,稍后再来接我,可他不肯,硬撑着一口气,再慢,也要把我拖回去。待磨到易家庄时,已近天明,公鸡嘹亮的鸣声划破苍穹,一抹红霞自天边缓缓晕开。

    此时,柳惠生已成虚脱状态,眼神涣散,嘴唇发紫,胸膛前一片潮湿,素白的长袍也已变得面目全非,混满了汗渍,血渍还有泥渍。见管家开了门,他也不管自己,直接让人为我请了大夫。直到大夫替我看完伤势,他都一直守在床边,不曾离去。

    心中有种无法言语的感动,柳惠生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虽然曾经我并不打算与他深交,但现在看来,他确实是一名君子,拔刀相助,仗义救人,身处江湖,能遇见真心待你好之人,当真不易,或许,他值得深交。见他一宿未眠,此时仍打算留下来照看我,我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忙坐起身子道“柳公子,今日要好好谢谢你才是,我已无大碍,你还是快去歇息吧。”

    “不碍事。大夫开了些内服外用的药,内服之药我已让侍者去熬了,但这外敷之药,萧兄恐怕要先清理清理身子才可使用吧。既然你行动不便,我自然要留下来帮你。”

    虽说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可害羞的,但是白幻寅就站在一旁,我怎敢对你“坦诚相见”我连忙婉言拒绝道“柳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好了很多,这些事能自理,不必劳烦你了。你都忙了一夜,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对了,不知现在遗风可好些了”

    柳惠生笑容一收,冷哼一声,“他好得很,绒雪照顾的可谓细心周到,我看他巴不得再昏迷几天呢。既然你都说无事,那我就先行离去了,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就是。”说着柳惠生打了一个呵欠,捶捶后背,缓步走出房门。

    我一愣,方才柳惠生的态度算什么柳遗风伤势有所好转,他应该开心才是,我怎会觉得有股莫名的怒火我摇摇脑袋,他们兄弟果然让人看不透。我跛脚移动到浴桶前,伸头往里一看,不由得感慨柳惠生的贴心,竟连热水都准备好了。

    正打算除去身上的衣物,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白幻寅,我连忙收住手中的动作,道“你怎会在这里”与白幻寅在一起后,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但每逢我沐浴更衣之时,不用说,他也会很自觉地回避。在别人的注视下洗澡,任谁都不会洗得自在,即便是心爱之人也一样。况且我赤身裸体,他却衣冠整齐,搞得我就像求欢似的。

    他靠近了些,道“辰儿,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生命力强得很,不会因为洗澡而昏厥的,你站在这儿,反而会让我让我总之,哪凉快哪待着去。”我一扬手,指了指门外。

    他轻轻一笑,“原来辰儿是怕羞。”

    “老子才不怕”一瞬间血气飙升,我红着脸叫道。

    “是,没有。大概是这水气蒸红了你的脸蛋吧。”白幻寅眼中的笑意又深了些,看得我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你快出去吧,再耽误会儿水都该凉了。”

    白幻寅收起笑容,正色道“辰儿,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让步的。”

    依白幻寅的性子,他说了不会让步,就意味着再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特别扭地看着他,不愿意。他扬扬下颚,示意我快去沐浴。我心中喊苦,这架势怎么像你让我脱,我必须脱,你在一旁静心观赏,哪里有担心之意

    我一咬牙,又说了句特欠抽的话,“你留在这也没什么作用,帮不了忙的。”反倒影响我的心情,害我心脏一直砰砰乱跳的。

    白幻寅的神色顿时黯淡了几分,半晌道“我本就不打算帮忙,只是看着你,寻个安心罢了。”他居然耍无赖这分明是我的专长,他居然偷师

    我败下阵来,一时无话可说,只能磨磨蹭蹭地扯着衣物。烧糊的布料紧贴皮肤,轻轻一扯,就刺痛我每条神经,牵扯我所有的痛觉。我不禁倒吸口凉气,龇着牙,又放缓些手中的动作,一寸一寸揭开焦灼的衣物,疼痛依旧不减,反而随着不间断的刺激更加令人难耐。我心一横,索性猛地撕开衣服,钻心的疼痛让我不禁蜷缩起身子,刚止住的血再次泛滥。

    我找了些纱布捂住伤口,点了血道,止住不停向外流淌的腥红血液。我蹲在桶边喘着粗气,良久,情况稍有好转,我才慢慢地爬进浴桶。温水漫过伤口,无尽的疼痛瞬间侵占了我的大脑,我也再没心思去关心白幻寅是否在看我。

    温热的水流渐渐蔓延至全身,伤口在一阵刺痛后,逐渐变得缓和,最后全然麻木。我扭扭脖子,放松了神经,双臂搭在桶边,闭目养神,先舒服过了,再去处理那些恼人的伤疤。

    昏昏欲睡之时,忽听白幻寅不停地唤我,“辰儿,辰儿,别睡,快醒醒。”

    我下意识蹬了蹬腿,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手,一转身,舒服地咂咂嘴,继续睡。“萧雨辰,别睡了”白幻寅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让人听起来特别烦。终于,我无奈地睁开睡眼,眨了眨,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拖长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他指着我的脊背,道,“你看这是什么”

    我无精打采地扭过脑袋,看了半晌,也只是隐约能见到几个字,我没太在意,只说,“不就几个字么,你有必要大惊小怪”

    白幻寅一张脸因为过度惊异,几乎扭曲起来,他的声音变了好几个调,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来,“这是鬼影七幻”

    我蓦地一惊,那不是项麟想要的武功秘籍么怎会印在我的背上还有,为何到今天才被发现呢我的瞌睡登时全醒了,扭着脑袋一个劲往后看,但又看不真切,遂急切问道,“内容是些什么”

    白幻寅显然很是震惊,但也仅是失神片刻,便恢复了常态,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辰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惹祸上身。”

    “我命硬着呢,死不了。不告诉我,我才会因为过分好奇却不得结果而死掉的,我就这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白幻寅轻叹了口气,过了很久,低声诵道“自废武功,重新来过。所学之术,逆其心法。万人之血,以祭天地。浴血十日,阴阳交替。身形虚无,灵魂重组。淡泊名利,无情无欲。只手遮天,所向无敌。”顿了顿,他又感慨道“竟会是这般邪功,若被项麟夺去,恐怕天下不再太平。”

    我沉思片刻,道“为何这秘籍与常规心法相差甚远几乎是背道而行。”

    “这也是其厉害之处。逆心法而练,若遇适者,将成大才,若不适,必会七窍流血而亡。舍弃之前的修为,来进行这么一个赌博,与其说他是至尊武功秘籍,不如说是至尊邪功更来得贴切。集万人之血,必能汇集四方阴邪之气,再浴血十日,阴阳相撞,若能以自身的阳气容下这万人的阴气,恐怕要召唤控制鬼神都能轻而易举,这天下第一,更是非其莫属。”

    、24嘿咻

    我听得顿时寒毛竖起,“你怎么会有如此邪功你不会已经练成,所以才丢了肉身吧”

    “你认为我是无情无欲之人么”

    “不是。”

    白幻寅“练成此功之人,对世间不会再有眷恋,更不会对人动情。既然连你都说我不是无情无欲之人,我怎可能会练就此功”

    我想想也对,若他真练成了,恐怕项麟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了。我又问“为何今日我才发现它的存在”虽然它印在我的脊背处,但平日里我清洗身子,多多少少都应该会发现些痕迹,它不可能是今日凭空冒出来的吧

    “不知你可听过一种墨汁,平时都是透明状态,用其写的字,只有在遇血水之时才能看清。你满身是血,加上去这水里一泡,正好让它现了形态。”

    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世间的奇事还真多。不过你怎会把如此危险的东西写在我身上我可是你心爱的男宠耶,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

    白幻寅想了想道“不记得了。”突然,扬起笑容,又道“大概是因为此类邪功放在身边比较放心,而你与我夜夜相拥而眠,看住了邪功,便看住了你。”

    我佯怒挥臂向白幻寅的脑袋,“谁与你整日在一起了我可没有你那么闲”

    就是这么一个无心之举,令我浑身一颤,触电般地迅速移开手臂,张大了嘴,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白幻寅同样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抬起双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如此反复多次,他才缓缓伸出一只手,略有颤抖地抚上我的下颚,慢慢向上摩挲,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辰儿。”

    我顺势抓住他的手,细腻光滑纤瘦,如此真实的触感让我几乎要老泪纵横,不知为何,我竟真真切切的能够碰触到白幻寅的身体微凉的体温透过指尖传来,柔软的感觉如同天边朵朵白云,我几乎要腻死在这半梦半醒之中。良久,我才从恍惚中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是在做梦吧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的肉身自动回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不等得到回答,白幻寅已双手捧起我的脑袋,温柔地堵住我的嘴唇。平时看起来微薄的唇瓣此时却有种圆润之感,富有肉质。我呜呜几声,双手胡乱地拍着水,白幻寅完全不理会我的挣扎,温柔而又霸道地汲取我口中的味道。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几乎快要窒息,满脸通红,全身失力。真是枉我纵横沙场多年,今天居然会栽得如此狼狈。

    白幻寅的舌尖扫过我口中的每一寸粘膜,而后缓缓退出,又在我唇边小心摩挲,笑吟吟道“辰儿,你好笨,都不懂换气。”

    我嘟着嘴,不满,“你来得那么快,我哪有反应的时间”

    白幻寅修长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笑得别有一番风情,“辰儿,你真会强词夺理,我说不过你。不过这次我可提前告诉你了哦。”说罢又准确地吻住我的双唇。

    属于白幻寅淡淡的清香溢满我的口腔,如同蜜一样甜的感觉围绕于心。既然肥肉自己送上了门,我岂有不要的道理我动了动舌尖,碰上他温热饱满的唇舌,像着魔似的又情不自禁伸长了半寸。白幻寅一怔,任我在他口中古捣,不过也只是刹那,他又温柔地卷上我的舌,掌握了主动权。

    彼此间的距离很近,我双臂从他的腋下穿过,缠上他的肩膀,如此拥抱着,竟发现他比想象中还要瘦削,摸不到一丝赘肉,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很轻松的便能环住。他的眼睛依旧幽黑深邃,如夜中深潭,深不见底,只是多了几分隐隐笑意,那笑,是打从心底里的笑。也因此,今夜,他的眼睛格外富有神采。

    抱得美人,我色心又起,迫不及待地把手探进白幻寅里衣。他也不阻止,反而十分配合地替自己解了衣带,双唇含上我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辰儿,想不到你竟这般好色。”

    浑身酥麻让我不禁一颤,嘿嘿笑道“我好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日与你相见,却不能碰你,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衣物悄然滑落,白皙的皮肤透着晨光更显温润,我眼睛看得发直,擦擦嘴边流下的口水,猛地抱住白幻寅,在他的胸前蹭个不停,口中特没出息地嚷嚷道“果然是个大美人啊归我了归我了你不准跑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白幻寅顺势搂住我,把我扶进浴桶,自己也坐了进来,淡红色的温水溢过桶边,哗啦啦流到地面。虽然柳惠生为我准备的浴桶已是大号,若只是一人,要在里面扑水都可,但现在容了两个成年男子,还是略显狭小。我横了白幻寅一眼,“你跑进来和我挤什么挤快出去。”

    “辰儿,你泡在这温水中倒是舒服,可有想过我站在外面被冷气拂身的感受”

    都到了春天,哪里还有冷气你就是在找借口我撇撇嘴,挪了挪身子,为他让出点空间。他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从我身后把我搂进怀里,“辰儿果然舍不得我受半点委屈。”

    我冷哼一声,又把他的一只手攥进手心,来回抚摸着,笑得猥琐,心中不停地道皮肤真是一级棒啊,我真是捡到了宝,值了值了。正在自我陶醉之时,白幻寅低头吻住了我的后背,舌尖滑过皮肤。

    我深吸一口气,这种刺激我哪受得住啊用手肘撞了撞他,“喂,不要玩了,我会把持不住的。”

    为了大河蟹,这里神隐一段h。。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不禁大叫起来,某个部位在他时快时慢的撞击中几乎快要裂开,已经受了重伤的腰部,更是有种要被折断的感觉正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一名小厮快步跑到我面前,紧张道“萧公子,你怎么了为何叫的如此悲怆”

    我和白幻寅同时愣了神,他此时仍压在我身上,我半靠在桶边,有种随时都会滑倒的趋势,相连的部位还有些微微发热。

    我尴尬地清咳一声“无事,方才不小心折了腰,痛不欲生,才会忍不住叫出了声。至于”正打算解释我身上为何会压着个人时,那小厮忙道“萧公子深受重伤,又是一人,行动起来甚是不便,不如让小人进来帮您吧。”

    恩为什么是一人这里不是应该有两人么等等,为何这小厮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竟毫不惊奇平常人不是都该大骂我断袖分桃为人不耻么难道白幻寅的肉身仍未回来,还是只有我一人能看到他但是今日,我又为何能碰触到他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让我不由的蹙起眉梢。

    小厮见我久久不作答,又神色凝重,忙道“若萧公子嫌弃小人,不如我帮您把柳少爷找来。”

    我暗自松了口气,才把目光移向他,温言道“不必了,让他好好休息吧。你先下去,这儿没什么大碍,无需大费周章。还有,待会儿没有我吩咐,不要随意进来。”

    虽有不放心,但小厮也只能点点头,“是,小人明白。”

    那小厮刚刚推门而出,不待把门关严实,白幻寅又开始了身下的动作。我下意识地捂住嘴,把已经到口边的扼杀在摇篮里。我目露凶光地瞪着白幻寅,道“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他答非所问道“辰儿,你可知那小厮方才看了你多长时间”

    “不知道”看他严肃的样子,我的气势莫名少了一半。

    继续神隐一段 。。

    一曲终了,白幻寅退出我的身体,温柔地啄了啄我的嘴唇,满脸笑意。我扭了扭僵直的腰,又闷头向白幻寅的怀中钻,双腿也不规矩地缠了过去。白幻寅的笑意更浓,“辰儿,是不是还想要”

    迟疑片刻,虽不愿承认,但也只能微微点点头。

    “辰儿,你的伤还未痊愈,今天就到这吧。”话是这么说,但他顿了顿又低下头吻住我,“辰儿,你总是爱诱惑人。”

    心中说不出的冤枉,我哪里有诱惑他分明是他在勾引我又纠缠了好一会儿,白幻寅心知再这样下去,必会走火,他安抚似的舔了舔我的嘴角,“辰儿,乖,先去敷药好不好”

    我紧紧拥住他,一声不吭地在他胸前蹭了又蹭。白幻寅无奈地揉乱我的头发,又顺势把我抱出浴桶,“辰儿,平时没有看出来,今日才发现原来你竟这么能撒娇。”

    “我有撒娇吗我只是腰疼。”

    “是,没有。”白幻寅无言。帮我擦干身子,轻轻放平在床上,又找了些绷带和大夫开的创伤药,很是细心地为我敷好,这才去清理浴桶中留下的欢爱的痕迹。

    我添了一圈嘴唇,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怎么稀里糊涂地就被白幻寅吃干抹净了掌握主动的不应该是我吗唔,我吹了吹额前的发丝,算了,不和他计较,反正以后机会还很多,便宜他一次我也不吃亏。一夜未睡,又折腾到现在,渐渐的,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不出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就见柳惠生、柳遗风和易绒雪围在床边。头疼得厉害,我敲了敲脑袋,艰难地坐起身,道“你们怎么来了遗风你现在感觉如何”

    柳惠生道“自然是来看看你的情况,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至于遗风,他早就好了,成日活蹦乱跳。对了,这药是你自己敷的”

    “已无大碍,多谢柳公子关心。”我低头看了看手法娴熟的包扎技术,自知没有那个能耐,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恩,是我自己敷的,可费了我好长时间呢。”

    三人眼中同时透出讶异,柳惠生道“想不到萧兄如此厉害,恐怕连我都不会有这等上好的手艺。”

    “哪里哪里,过奖了。”

    “既然萧兄无事,我就先走了,易伯伯还在等着我。”说罢柳惠生大步走向门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了停脚步,对柳遗风道“遗风,你定要好好陪陪萧兄,他一人在这屋里也怪无聊的。”

    不等柳遗风接话,易绒雪便气呼呼地瞪着柳惠生,“你这个做弟弟的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风哥哥刚刚恢复身子,需要静心休养,哪有精力陪他风哥哥醒来时还问我你去了何处,但是你宁可去照顾一个外人也不肯来看他,你到底有没有当他是你哥哥”顿了顿,又对我道“萧公子,不要误会,我没有针对你。”

    “绒雪姑娘不是照顾得挺好么再说你两亲亲我我,我留在那实在不便。况且大夫都说遗风恢复得很好,若能找个人聊天,必能利于调息,萧公子也闷得慌,找他不是再合适不过了么”

    易绒雪欲再次发作,柳遗风拉了拉她的袖子,道“都少说两句吧。生儿,这有我看着,你还是快些去找易伯伯吧,别让他老人家等急了。”

    柳惠生提起下摆,跨出一步门槛,又回头说“绒雪姑娘,方才无意冒犯,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谅解。”这才离去。

    、25谈心

    柳惠生前脚刚走,柳遗风便对易绒雪道“绒雪,这几日有劳你细心照料,以后若有事,我定当全力协助于你。现在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你看你,眼睛都黑了一圈。”

    “风哥哥”不知何时,易绒雪眼中擒满了泪花,身材本就娇小玲珑,配上这副模样,更显得楚楚动人。

    柳遗风轻叹一口气,拍了拍她有些颤抖的肩膀,道“回去吧,安心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见易绒雪还想继续纠缠,我忙插道“易姑娘,我与遗风要谈论一些男人间的事情,你们姑娘家确实不宜染指。不过易姑娘若要执意,到时可不要责备我们男人风流好色呀。”末了,我还不忘抛给她一个暧昧而又鬼迷心窍的眼神。

    不出所料,易绒雪马上羞红了她那精致的鹅蛋脸,扯起丝绢遮住面容,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打扰。你们仍有伤在身,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不要聊得太晚。”

    我含笑点头,现在的大家闺秀果然脸皮薄,才这么一说就害臊了。

    送走易绒雪,我笑得更加猖狂,对柳遗风不怀好意道“你和你那宝贝弟弟怎么又闹上了那天他看你倒在擂台上,神情别说有多慌张了,易绒雪要碰你他都不让,硬是独自一人把你背回房,当时我还心道你两有戏,这才隔了一天怎就变这般模样了”

    柳遗风一副惊奇相,两只眼睛瞪得贼大贼亮,不可置信问道“你确定那是惠生所做之事当真没有娱弄我”

    “我骗你干什么又没有好处。”我嫌弃道。

    柳遗风脸上刹时绽出一抹笑,天真又无邪的,但笑了半刻,又垮下了脸,转为长长的叹息。他自言自语道“真是天公不做美啊,明明只差那么一点。”

    我好奇,“此话怎讲”

    柳遗风垂下眉目,又叹了口气,缓缓道“那日我醒来,没看到惠生,以为他出事了,就问了绒雪他的去处。知道他竟在半夜出去找你,我更加不安心,欲要前去寻他,但守在床边的绒雪死活不肯让我去。绒雪拗不过我的执意,最终扑到我的怀中哭诉,说若我有了差池,她今后该如何是好,她明明那么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其实我早已明白绒雪的感情,只是未免她难过,一直没有同她挑明,因而听见此番话也并不惊奇。只是万万没有料到惠生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见到我把绒雪搂在怀里,二话不说便离开了,之后更是懒得踏进我的房间。”

    我幸灾乐祸道“平时风流惯了,恐怕柳惠生根本没有考虑过这可能只是一场误会,连让你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柳遗风愁眉苦脸的,幽怨道“你就不要挖苦我了。当时我很想追出去,但绒雪一直缠着我不放,两眼含泪,始终让我不忍推开她。等她情绪稍有稳定,我思量再三,还是告诉她自己喜欢的人是惠生,希望她能渐渐走出这段无果的迷恋。本以为她会伤心几天,接受事实,但哪不知,她现在看见惠生就如同看到仇人一般,处处针对他。”

    “面对情敌谁能和颜悦色难怪方才柳惠生才说几句话,她就那般顶撞于他,他也真是够冤。”

    柳遗风“幸亏他没有多做考虑,否则以他的性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我“你们兄弟感情明明很好,真搞不懂为何要闹成这样。”

    柳遗风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扬起脑袋,一只手抚上额头,全然一副放松的姿态。“别看惠生很随性,其实他也有固执的一面,他可以接受所有分桃断袖之事,甚至亲自尝试。但偏偏不愿承认兄弟间也可以萌生爱意,每次同他说起,他都会说因为是兄弟,相互照顾,自然会有感情,但那绝非是爱情。渐渐地,和他说多了,他就开始嫌烦,之后也就不再提起。”

    我笑道“他只要过了心中那个坎,你就有希望,别那么悲观了。”

    柳遗风摇摇脑袋,“都过了这么些年,也没见他悟通,我看这下半辈子是无望了。”

    “既然没有希望,不如另寻一人吧。”顿了顿,我笑得暧昧,“考虑下眼前这一段良缘如何”

    柳遗风挑眉“与绒雪”

    “风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挪了挪身子,拉住他仍搭在额上的手臂,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柳遗风怔了怔,眼中充满愕然,不过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顺势把我拥入怀中,爽朗地笑出声,“若是与你,说不定真能结成一段良缘,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好好培养下感情吧,你说可好辰儿。”一边说一边用手在我的背上摩挲。

    顿时,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本想同他开个玩笑,想不到最后竟反倒被他戏弄了。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正在这时,一股力量把我从柳遗风的怀抱拉出,回头看去,便对上白幻寅半眯着透着危险气息的眼睛。

    柳遗风似乎并未发觉到那股多余的力量,以为是我自己挣开他的怀抱。也不在意,强忍着笑意,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辰儿,怎么怕了”

    “谁谁怕了”我怎会怕你只是白幻寅的眼神很恐怖罢了。

    柳遗风含笑道“辰儿,姜还是老的辣,想要戏弄我,还是再多修炼几年吧。”

    “”倘若白幻寅不在此处,我定能让柳遗风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会丢盔弃甲,落败而逃。但是此时,我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啊。

    柳遗风看了看窗外,又道“时候不早了,你我都需要静心休养,还是快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点点头,道“恩,确实很晚了。今日估计无人会照顾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想不到辰儿居然会开始关心我了。”

    我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怕你少了人服侍会不习惯。”

    柳遗风转身欲走,跨出房门半步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对我说道“黄启卫老庄主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别太自责,他没死,只是下半身瘫痪了,脑袋还挺清楚的。”

    我的心蓦地一凉,因为事太多,我几乎忘记了这一茬,现在被人提起,之前那久久无法散去的负罪感又重新填满了我的心脏。我僵了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音调,“你你不怪我”你是大侠,应该最为痛恨我这类人。

    柳遗风作无所谓状,“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并非有意害他,我又何必纠结于此事况且我与他也无交情,出事了,我肯定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颗老心正被一点点感化。自从失忆后,我一直是一个人,过着以烂为烂的日子,有苦自己闷着,遇到好事,独自乐乐,也因此,我毫不在意外人的闲言碎语,更没有朋友兄弟。柳惠生的义气,柳遗风的宽容,让我渐渐意识到,曾经的我,或许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感情。自以为嚣张无敌,实则只是一个逃避现实的懦夫。

    我默默注视柳遗风良久,他不愧为大侠,大义豪气、宽容大度,他肯与我为朋友,我又为什么不能舍弃曾经的一身陋习呢我嘴角慢慢勾起,笑看柳遗风“多谢

    告别柳遗风,我扭头就见白幻寅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他食指与中指轻轻搭在脸颊上,似笑非笑道“辰儿,你胆子不小呀。”

    晃如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道“错,我历来胆子都小,还需多练练才是。”

    白幻寅靠近了些,一双明眸弯成了月牙,微薄的双唇翘起迷人的弧度,他的手指在我嘴角处游走,指腹由左向右慢慢地勾勒我的唇线,他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很柔,却透着浓浓的凉意,“你还打算找他练胆”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珠随着他的手指游移,却没胆与他直视,遂故作镇定道“找他做何我又不惧他。”

    白幻寅手指一收,捏住我的下巴,随后向上轻轻一挑,便迫使我与他对视,“我自然知道辰儿不怕他,你不就打算借他来气我么你是怕我发怒,对么”

    如此被动的谈话让我觉得异常压抑,我别开脑袋道“刚才我只是见他闷闷不乐,想同他开个玩笑罢了,并无气你之意。”

    “辰儿,你应该明白,有些玩笑开不得,倘若他当真了,你该如何收场”

    虽有不甘,但白幻寅说的没错,这个玩笑我确实欠缺思量,一时答不出话来,只能闷声低下头。

    白幻寅“柳遗风不追究你的过失不等于我也能宽宏大量对待此事。”

    我反射性地抬头,一双眼警惕地瞄着他,“你要做什么”

    白幻寅轻轻刮了刮我的鼻梁,笑吟吟道“辰儿,我要罚你。”

    “怎么怎么罚”我莫名紧张,他不会又要做吧

    他没有接话,只是垂首吻住我的双唇,一只手肆意地往我里衣里探,我挣扎几次无果,也就任由他在我身上放肆。欺负我现在是伤病患者,好你个白幻寅,算我看错了你。等我伤好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被白幻寅折腾到半夜才得以停歇,我直觉得明日起来我定会变成一个残废,现在就连稍微挪动下身子,都会感到钻心的疼痛,我愤恨地瞪了一眼白幻寅,“你就知道没事拿我瞎折腾”

    白幻寅温柔地把我搂在怀中,道“辰儿,既然觉得舒服,为何不痛快说出来曾经你可没这么含蓄。方才不是你让我用力的么我听了你的话,你怎可怪我”

    我一愣,刚才我有这么说吗我怎么记着,是我让你停,你反倒越用力,我说你趴下,我来,你直接想把我骨头拆了。小人,白幻寅你这卑鄙小人。

    白幻寅“对了,辰儿,我想同你商量个事儿。”

    我其实很不想理他,随意搭了句嘴,“什么事”

    白幻寅斟酌片刻,才缓缓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依旧没有恢复实体,至于我为何能与你接触,恐怕和那邪功脱不了干系。但是,既然我们已经可以碰触到彼此,有没有肉身又何妨不如我们不要再继续寻找了,就这样也可以过完一生。”

    “不行”我斩钉截铁道。

    想了想,我又说出了一串肉麻的话,“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怎能为了这么点收获就放弃呢况且我想要让所有人都能目睹你的风华绝代,而不仅仅只是我一人孤芳自赏。我想与你一起并肩穿梭于乱世之中,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们身上,羡慕也好,谩骂也罢,我不在乎,我只想向所有人骄傲宣布,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天空之城君的地雷

    、26交手

    白幻寅揉着我的脑袋,轻叹道“那些有了又有何用两个人平平淡淡在一起不也挺好”

    我“好,是很好。但是我想触碰真正的你,活生生的你,有血有肉的你。”

    白幻寅“我现在也是有血有肉的呀。”

    “不,你没有。”我略微伤感地指了指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方才我忍不住疼痛,不由得狠狠咬住了你的肩,可是你并没有流血,那肩上,甚至是牙印都没有留下。”

    白幻寅微微一愣,循着我的视线看去自己的左肩,“怎么会”

    “所以我想继续找下去,我不知道你这副身体什么时候会消失无踪,我不想每天都担惊受怕。况且你始终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你根本就不会受到年龄的限制,不会生老病死,更谈不上安享晚年。你或许不知道,我其实有个愿望,就是死后能与你葬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不经意间,一颗泪珠从我眼角滑落,我窘迫地埋下头,最近这是怎么了向来没心没肺的我怎会这般容易被感动

    白幻寅捧住我的头,垂首吻去我脸上的泪痕,眼中带了几点怜惜,目光飘忽闪烁“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辰儿,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用我的肉身换你的命,不值。”

    我挤出一个笑容,一抹脸,把那点小悲伤收回了肚“没事,我命硬着呢,不会死。况且,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小伤又何足挂齿”

    白幻寅静静地看着我,显然有些犹豫,始终不肯点头同意。于是我又趁热打铁道“你说你是冷宁教主,而我是你最心爱的男宠,但我们都没有与此相关的记忆。或许待你的肉身找到之后,你的记忆也能恢复,到时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岂不更加完美”

    “但是”

    “没有但是啦,别婆婆妈妈的,再这样下去,我真该把你当女人看了。就这么决定了,好不好”我一边用激将法,一边又勾着白幻寅的胳膊撒娇道。

    良久,白幻寅点了下头,“但是你切记不可冒险,不可拿性命开玩笑。”

    “当然,我可是胆小怕事之人,没命了我还拿什么享受”我一把搂住白幻寅,放肆地在他身上来回蹭。舒服,要是能再有点肉就更好了。

    多年后,回想起今日之事,除了无尽的悔恨与哀伤,我已再无其他情绪。既然已失去的记忆又何必找回找到了,也不外乎就是在伤口上多洒把盐罢了。若当时答应了白幻寅的提议,或许我们早已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之后的几日,我几乎每天都卧床不起,想要到处走走,却又碍于完全直不起的腰与微跛的双脚,只能在屋内做些小范围的活动。柳惠生很是惊奇为何我每日用药,伤势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不是我拉着他说自己只是在敷药时扭了腰,恐怕他已经抄了那大夫的医馆。

    白幻寅见状,倒也老实了许多,不再一时兴起,便与我滚上床,顶多只是吻吻我的嘴唇,点到为止。这几日,他对我的照顾可谓关怀倍至,体贴入微,而我也乐得轻松,像太上皇一样接受他的服侍。

    不出半月,我的伤就痊愈了,而武林大会也取得圆满成功,明耀派掌门易雄天不负众望再次取得武林盟主的位子,为天下武者所津津乐道,开封人潮逐渐散去,繁华之景却依旧不减,成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这日,一侍者恭恭敬敬对我道“萧公子,掌门有请。”

    我一头雾水,自我受伤住进易家庄以来,易雄天从未过问我的事情。起初来到此处,我坐立不安了很多天,生怕易雄天认出我的真实身份,直接把我送上黄泉路。但慢慢观察下来,易雄天似乎仍当我是柳惠生和柳遗风的好朋友,对于那日擂台之事,更是只字不提。时隔多日,他来找我做什么难道只是简单的慰问我遂道“所谓何事”

    “萧公子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料定从这侍者口中得不到线索,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拜会易雄天了。

    宽敞明亮的厅堂内,易雄天坐于主位,端着茶杯揭起盖子,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茶水,深褐色的衣袍紧贴于身,衣袍下摆宽松顺滑,一道道皱褶整整齐齐搭在一起,没有半分凌乱。易雄天身形硬朗,鼻形挺拔,剑眉斜飞,一双鹰眼炯炯有神,即使人到中年,也依旧英气十足。

    我缓步走到厅堂中央,躬身拱手道“不知易掌门找我有何事”

    易雄天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扫了我一眼,指了指两侧的檀木椅,道“先坐吧。”

    我依言坐下,又向易雄天投以询问的目光。

    易雄天放柔了几分神色,道“前几日忙于武林大会之事,无暇顾及萧公子,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谅解。”

    “易掌门何出此言,庄中的奴婢侍者待我挺好,遗风惠生也时常照顾我,我怎会有不满的道理”

    易雄天“这样便好。不知萧公子现在的伤势如何”

    “前几日便已痊愈,已无大碍,多谢易掌门费心了。”句句带着虚情假意,我真搞不懂易雄天叫我来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彰显武林盟主的亲和力就算如此,怎会找上我这个默默无闻的小百姓呢

    “萧公子第一次来开封吧不知对这座城可否喜欢”

    “开封是个好地儿,景色优美,民风淳朴,经济繁荣,只是来得匆忙,并未赏其全貌,委实可惜。若再有机会来此处,到还请易掌门多多引路了。”

    易雄天笑道“难得萧公子喜欢,老夫自当尽地主之谊。”他喝了口茶寻思会儿又道“依萧公子之意,你近日将要离去”

    我“此次前行,我的目的本就不在游山玩水,既然在武林大会中没有寻得我要找之人,我自然应该收拾行李继续上路,不能因为留恋美景而误了正事。”

    易雄天“你的事我也听惠生提过,你对你这位朋友也真是上心啊。”

    “既然答应了他,自当为此拼尽全力。”

    易雄天点点头,却不再说话。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我也找不出合适的话题来缓解尴尬的局面,只能看着他一口一口喝茶。其实我很想离开,但易雄天丝毫没有要放我走的意思,他是长辈,又是武林盟主,出于诸多因素,我都没有任何理由在未经他同意的情况下离开。只是他这么做,我更加确定他找我,并不是仅仅为了简单的嘘寒问暖。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易雄天才又缓缓开口道“萧公子,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惑,不知你可否为我讲解讲解”

    这个老家伙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微微眯起双眼,道“易掌门请讲。”

    “你应该知道,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之时,我确实把你当成了那十恶不赦的魔头的男宠,但听过惠生的解释,再看你的行为品性,确实不像那等畜生,我也就认定了你与那人无关。只是,那日在擂台之上,为何你会拿着白幻寅的幻雨剑并使用了幻影剑法。”

    我眉心一颤,那日易雄天的脸色便有不善,只是他一直忍着没有发作,而之后他也没有为难我,我就以为他并未发觉此事有何蹊跷或者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不足以小题大做,想不到他今日找我的真正目的竟在于此。稍作思索,我又把告诉项麟的答案说了一遍,“剑是在我家树下意外挖到的,至于为何会在那里我也不明白,兴许在我搬到那之前就已存在。至于那剑谱则是我向地摊小贩买的,世人都知他们卖的无非是些假秘籍,我闲着无聊随意翻看时,竟发现它的内功心法全然无误,便开始修炼。”

    易雄天听得仔细,时不时蹙起眉梢,捋捋他深黑的山羊胡,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破绽,“萧公子,你怎知它的内功心法是正确的按理来说它属于一级邪功,与平常剑谱应会有所差异,不懂之人看起来它更像假秘籍。”

    我转了转眼珠,又道“其实一开始我也并未觉得它是正确的。只是生活实在过于无聊,我没事随便练练,没有抱任何希望,只当强身健体、消磨时间。没想到过了几日,我竟发现我内力大增,知是这剑谱并不简单,自此才开始潜心修行。”

    “哦”易雄天挑起眉梢,“萧公子是无师自通的”

    我真觉得我已炼成说谎不脸红,并且顺畅无比的功力,几乎不做思考就答道“恩。小时和爹爹学了些基本武学,也会看些剑谱。虽然修炼过程中遇到很多瓶颈,但多用几日琢磨,也就慢慢明白了。”

    易雄天脸上露出赞赏之意,看不出是否出自真心。“想不到萧公子竟有这般天赋。只是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

    果然是比我多活几十年的人,心思之细腻,让人不得不佩服。我道“偏偏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巧合就落在我身上,易掌门若是不信,我不会勉强,毕竟换作他人,听起来也会觉得荒唐。”

    “萧公子别误会,我只是尽可能掌握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不信你。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易掌门请说。”

    易雄天“你定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不可有半句虚言,你曾经是否见过冷宁教主”

    “易掌门这个问题问的似乎不对呢。这半生我见过许多人,有些擦肩而过,并未知其姓名;亦有些泛泛之交,彼此隐藏了真实身份。况且我也不知冷宁教主的样貌如何,怎就能确定没有见过呢我只能告诉易掌门,与我熟络的人中,没有冷宁教主。”

    易雄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既然萧公子都说到这地步上了,也由不得老夫不信。若无他事,你就先回去歇息吧。”

    “恩,易掌门告辞了。”

    、27喝酒

    跨出厅堂大门,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这次是蒙混过关了,但不能保证易雄天以后回想起来不会发现纰漏,若他派人调查我的家底,那么,事情败露只是早晚的问题。如此合计下来,此地确实不宜久留,看来明日必须动身,再耽误下去恐怕就是在拿命开玩笑了。

    正当我思考得专注,背上突然莫名多出一股压力巨大的压迫感环绕于身,一点点压迫我,令我不由得弯下腰,胸口气闷。我心道难道易雄天这么快就发现了我在说谎打算把我捉回去严刑拷打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任何气息靠近

    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我的猜想就会得以验证,但就这么僵持下去反而更加可疑,之后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我定了定心神,用余光瞥了瞥侧面,没有发现人影,只能僵硬地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披艳红长袍,面容完全被凌乱长发挡住的“厉鬼”伏在我的背上。他脸上挂着隐约可见的狰狞的笑容,枯瘦如柴的惨白双手游走于我的颈间,并慢慢手紧手掌

    “啊”我还来不及思考,便不受控制地叫出声,害怕得差点跌坐在地。

    这时,一阵轻笑声响起,“辰儿的胆子果然还需练练,被吓得屁滚尿流可真是丢脸。”那“厉鬼”伸手把挡在眼前的长发理到脑后,露出略带嘲讽的邪恶笑容。

    看清他的面容,我连跳起来把他掐死的冲动都有了开玩笑也不懂把握个度,把我吓死了你就等着哭坟去吧我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仍旧笑得花枝乱颤的白幻寅。

    “辰儿那日不是说需要练胆么为何我助了你一臂之力,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对我怒目而视呢”白幻寅收敛了笑意,装得特无辜道。

    “你这是在帮我练胆么你分明就是在谋害亲夫”

    白幻寅“我怎知你胆子竟如此之小,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说自己胆子小只是寻我开心。”

    “你”我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

    谁知那毫无自觉的白幻寅立刻就挂到我身上,还伸手戳了戳我脸颊,“辰儿生气了”

    “没有。”老子是生火了

    “没有怎会黑着张脸”

    “我的脸本来就黑”

    “你是生气了。”

    “我没有。”

    “有。”

    “没有。”

    “你快从我背上下去,你很重,知不知道”我觉得此时,我的脸一定已经黑了。

    “不要,我喜欢靠在辰儿的背上。”白幻寅耍无赖道。

    “下去”

    “不要。”

    “下去”

    “不要。”

    我真恨不得把他摔下去

    一路闹腾到别院也不见消停,白幻寅就像八爪鱼一般死赖在我的身上,双手双脚缠着我的腰,一颗脑袋不停地在我颈间蹭,完全没有一个教主应有的样子,我真怀疑他是怎么得到教众的信服。

    推门进入房内,我顿时僵住了动作,疑惑地看着屋内举杯畅谈的三人。而同一时间,他们也放下酒杯,鄂然地注视着我。

    我问“你们怎么会在我房里喝酒”

    “雨辰萧兄萧雨辰你的背怎会驼得那么厉害”那三人异口同声道。

    我朝白幻寅飞了一记眼刀,这次他倒挺自觉地从我背上下来,只是末了还不忘在我胸口处摸了一把。我强装镇定,慢慢直起身,道“病了那么几日,突然能直起腰身,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不知不觉又弯了下去。”

    柳遗风了然,起身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又十分殷勤地为我斟酒,“幸而不是旧伤复发,来,同我们喝一杯。”

    我接过酒杯,含入一口醇香清酒,细细品味,“好酒。”又品一口,我才道“怎会想到来我这里喝酒”

    柳惠生道“裘空很久以前就吵嚷着要同遗风喝酒,只是遗风身重剧毒,在毒素清理干净前不宜饮酒,故拖到今日。想到萧兄也是爱酒之人,便来找了你。”

    我是爱酒之人吗于我而言,喝酒仅是礼仪之举,若无他人,我定不会独自饮酒。一壶酒,溢满惆怅,饱含情深,饮之,沉醉其中,留恋虚幻,不可自拔。

    “萧雨辰,俺听说你的酒量颇好,俺今天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不醉不归”一直忙于豪饮的裘空突然勾住我的肩,举起酒壶,眉飞色舞地扯着嗓门道。

    我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退出他的环绕,我不习惯与外人有亲密接触,“裘前辈说笑了,晚辈的酒量实在见不得人,怎能与您相抗衡”

    “欸何必那么多礼数,叫俺裘空便可。俺可不信你酒量差,这结实的身板,简直就是为酒而生的”一边说,他一边还伸手来拍我的脊背,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拍得我不禁呛了一口口水。

    我咳嗽两声,简直无语了,身材好与酒量好有什么关系我斜睨着他“我看你的身材也不差。”

    裘空摸了摸鼻子,低头看了圈自己魁梧的身材,嘿嘿笑道“你为酒而生,我为酒而活。”他的眉毛黑又粗,笑起来时会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眼睛圆而明亮,眼神十分纯粹,让人看着,很舒服,有种说不出的朴实之感。

    柳惠生抬起酒杯,对我道“萧兄,此次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敬你一杯。”

    不知我哪根筋出了问题,脱口而出道“遗风也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们又是兄弟,你应该先敬他才是。”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柳惠生僵硬地点点头,挤出一个笑容,转杯与柳遗风伸出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音节,而后双手握杯,仰头饮下。两人看着彼此,却久久没有说话,裘空似乎很是受不了如此沉默,捞起酒缸为他们满上酒水,拧着眉毛,招招手大声道“愣着干嘛继续喝呀别扭扭捏捏的,搞了像个娘们似的,你们丢不丢脸”

    两人同时回过神,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再次喝光清酒。

    裘空是个挺会活跃气氛的人,不出一会儿,方才的尴尬一扫而空,四人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嘻嘻哈哈指着彼此相互讽刺。脸上晕满潮红,说话也开始有些颠三倒四,但却仍舍不得放下酒杯。

    烛光摇曳,觥筹交错,酒香弥漫,举杯豪饮,不亦乐乎。谈天说地,诉说心声,得此友人,此生无憾。

    我趴在桌上,唠唠叨叨地说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抓起一只酒杯,摇晃着手臂张大嘴,往口中倒酒,但我却意外地没有尝到酒香,一缕清酒从我的脸颊划过,落在桌上,滚到衣角。旁边立即传来哈哈大笑,柳遗风半趴在桌上,抱着酒坛,眼神迷离,食指指着我,调笑道“雨辰,你喝喝醉了嗝连自己嘴巴都找不到在哪里,哈哈嗝。”

    裘空坐在地上,靠着墙边的红漆木柜,他满脸通红,鬓间浸了一层细密汗珠,两只眼都找不着焦点了,但仍旧举着酒壶咕咕灌酒,很没自觉地对我说“萧雨辰,比起传言,你实在是太弱了,算我看错了你,扫兴扫兴啊。”

    这两个没人性的家伙我哪里醉了我还能喝边想着边举起酒杯欲饮,不料酒杯再次一偏,酒洒于桌。柳惠生忙把歪歪倒倒的我扶起来,眼底隐着一层笑意,他说“萧兄,若不能喝便不要勉强,别伤了身子。”

    好你个柳惠生,连你也笑话我。我一扭头,哀怨地看着站在一旁表情严肃的白幻寅,“你为何要把我的酒洒了第一次当你无意,原谅你,你居然还敢来第二次。”我动了动嘴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喝得够多了,该停停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我开心,所以要喝,要喝到尽兴”我又胡乱抓起一只酒杯,把酒满上,仰头欲饮,结果再次泼了一地。我凶巴巴地瞪了一眼白幻寅,不甘心地又想喝,可毫无意外的,我仍没有尝到清酒的醇香。

    我负气地把酒杯扔在地上,柳惠生见状,迅速把我拉开,生怕碎片伤到我。温言相劝道“萧兄,别喝了,快去歇息吧。”说着就把我往床边带。喝了那么多,柳惠生居然还会如此清醒,果然他才是酒量最好之人,我迷糊地想着。

    脑袋刚碰上方枕,我便与周公相会了,睡梦中,隐约感到有人把我搂进怀中,而我也顺势缠在他身上。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

    日出东方,天边泛红,晨光熹微,惠风和煦。一群飞鸟结伴离巢,划破天空,年轻壮士扛起锄头,踏着清风,哼着小调,悠悠闲向稻田走去。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像八爪鱼一样抱着白幻寅,脑袋窝在他的胸口,嘴角还挂着透明液体,样子甚是猥琐。我如触电般连忙放开他,但一想到昨日之事,我就不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往他衣服上一蹭,把白色带有泡沫的液体全蹭在了他的红袍上。

    我对着自己的杰作满意一笑,心情颇好,悠然下床。我的脑袋还有些发晕,我捏了捏太阳穴,环顾四周,地上一片狼籍,瓶瓶罐灌随处可见,桌子掀了,椅子也掀了,好生生的檀木柜上多了几道划痕,似乎,一个青花瓷花瓶也碎了柳惠生、柳遗风和裘空更是东倒西歪的睡死在地上,抱在怀中的酒坛仍有酒水流出,散发清香。

    邋遢,一群邋遢的男人我穿好衣物,顺手把杂乱无章的房间收拾干净,摇醒仍在打着呼噜的三人。柳惠生和柳遗风不约而同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柳惠生道“萧兄,你起了”柳遗风坐在地上伸了伸懒腰,把酒缸放到一旁,道“雨辰,来,拉我一把。”裘空朝我翻了一个白眼,咂咂嘴,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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