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趣盎然,笑着解释道,“这座凤凰是范大人呕心沥血想了数月才研制出的一座楼船,高十余丈,分三层。第一层称为凤庐,就是房屋,第二层高居于上,叫做飞凤庐。上面填上土壤培植了火红鸟,从远处看好像一座空中的花园,等亲临其下时,映衬着最上层的雀室,让人感觉凤凰浴火重生般的震撼。”
我心中暗赞,不错,转头诧异道“姜公子倒是清楚。”
他面带微笑,如旭日般温暖,说“实不相瞒,在下与悠然兄有些交情,也参与到凤凰的筹划之中。”
“原来如此,真是让人佩服的奇思妙想。”在听到那左一声范大人,右一句悠然兄后,我的笑容天真得很假。他摇摇头看向远方,脸上是不张扬的得意。木船慢慢地经过浅水湾,远处的悠扬乐声中夹杂着女子放肆的笑声,我眉头微皱,不赞同地看向姜离,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一抹无奈的神色,他平静道“美人似花,花似美人,作为点缀都是一样的。这也是花船会的特色。”
“这样子”我讽刺地挑眉,不屑道,“原来传说中的莲花公子倒真是深陷于淤泥。”
他似乎听出我的嘲笑,踌躇道“以前的悠然也不是如此”
“还不都是那个什么鬼公主害的,自己生得丑嫁不出去就算了,还拆散别人的姻缘。”不甘被忽视半天的书童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气得绿娥当下就翻脸了,冷声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他什么狗屁公子连追求真爱都不敢说句舍不得,就不要在这里沉迷酒色,自顾自怜,还落得别人要替他背上骂名。”我脸上浅笑,差点鼓起掌来,绿娥在我的调教下说话真是越来越深得我心了。从始至终,我不觉得自己欠范悠然什么。那点初见时因为倾慕、寂寞而产生的迷恋全部被我选择彻底地遗忘。
“你”
“我什么”绿娥双手插腰,与小孩子较起劲来。“罢了。”绿娥抢在他回话前面说,“唯小人难养也。主子,咱们该下船了。”一听终于到了,我急忙整理行装,准备离开。书童拉住绿娥的手,道“你你”半天也没有挤出一句整话,想必是气得不轻。
姜离欲言又止地跟着我,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的面容。“怎么”我睁大眼睛,看着不肯离去的男子。他神情怔忡,颔首道“请问公子姓名”
“做什么”
“见公子实在面善,想必也是缘分。如若不弃,姜某愿意陪小兄弟看看晋州。”
我沉默了良久,说“也好。不过今日不成。在下姓玉,来此地拜访位故人,落宿别具一格,如若有事,到那里找我。”
他神色一愣,惊讶道“玉公子可是订好了一格居的房子”
我摇摇头,轻笑道“暂未。”“那么姜某劝玉兄一句,那一格居如今被炒得火热,其格主也性格怪僻,如果不提前订房,怕是无法入住。”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说灵夏怪僻,倒是有趣,道“姜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自有自己的办法。”他的表情莫测高深,也并未再追究什么。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悠扬清淡的声音“离,你回来了。”
我心中好奇,踌躇地转头。
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一名少年身着绸缎白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兰麝木香,温柔地对我说“人不应分美丑,因为美丑并不长久,始终会随着年华的流逝让人淡忘。”然而如今八年过去了,那名少年褪去了光亮至美的羞涩,成长为月华般亮眼的男人。我仿佛看到一束光透着淡淡的水波,映射过来,只不过他,早已忘记我。
暂且叫做通知吧。
to:喜欢念玉的亲们好消息2010年1月22日or23日 大结局坏消息入v。
说实话,看了一些读者留言,我感动得快落泪了真的,一切仅在不言中吧。我挪窝了,宇凡这个id封了吧,看着这个名字我会比较郁闷。o不想矫情地说啥了,最后,希望亲们看文开心,新年快乐,学业有成。我个人觉得念玉结局还可以,应该还算让人满意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此文尚有需要改动的地方,但是这种幼稚也正代表了几年前的自己,所以,让一切随风去吧
最后一句话好二。
别具一格
“阿离。”他轻唤,目若朗星,面如冠玉,长身玉立,浅浅的笑容让周边的所有景物顿时失色。我只觉得自己渺小得如地上的蚂蚁,心底某个角落涌上一股淡淡的自卑,强忍着那抹刺眼的光辉,凝视着这张越发成熟俊逸的脸庞。
“悠然,原来你没在船上。”
“嗯。紫嫣姑娘眼疾又犯了,刚巧从圣都带了些能用的药材。”
姜离额头微皱,不赞同道“你是即将大婚的人,怎能老往花阁跑,要是传到范祖母那里可如何是好”
“呵呵”他扬起嘴唇,轻笑出声,听在我的耳中却十分讽刺,“那样的女子,谁愿娶谁娶”我脸色一沉,喉咙中好像卡着东西,哽得生疼,到底是谁在纠缠谁
姜离见我脸色不好,以为是受到冷落,急忙笑着说“悠然,给你介绍位朋友玉兄,你看我俩长得可像”范悠然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我,含蓄地点头,笑容依旧平和地挂在脸上,恭敬中带着疏离道“倒有几分相似。”
姜离一听,显得十分高兴,说“我家这一代,嫡宗只有我和妹妹,能够认识玉兄真是让人高兴。如若有空一起喝酒可好”我牵强地颔首,更多的是想知道范悠然的事情,他明明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又为何迫我南下看到姜氏一脸的欣慰,我的心底也涌上淡淡的哀伤。如果没有当年秦丰城之变的不战而降,姜氏也不会沦落至此吧。
“阿离,我正要上船,一起去吗”
姜离痛快地回道“好。”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道“玉兄不是对凤凰很感兴趣一起来吧。”
我垂下眼眸,沉思片刻,绿娥拽了拽我的衣袖,轻声说“灵夏应该在等主子。”
我歪着头,想了想,范悠然的黑眸平静得透明,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咫尺天涯。对于我这样的杂人,如果不是姜离的话,他恐怕是多一分也不愿耽搁的。
“你先去见灵夏,我稍候自己过去。”绿娥一听,别扭了起来,拖拖拉拉地不愿离去。眼看范悠然的眼神清厉起来,想到他曾经见过绿娥,我心口一慌,加重口气催促,她也不再多说,只是叮嘱我要小心。
步入船楼,火红的花朵遍地盛开,姹紫嫣红,极为惹眼,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眼前的景像像是一张镶嵌在镜框里的风景画,濡饱墨于纸面,施浓彩于图中,令人心旷神怡。远处的沛江江水碧波荡漾,几只白翎的水鸟掠翅湖面,发出“吱吱”的长鸣,好一派怡人的风光。翠绿中的火红鸟如同燃烧着的一团旺火,绮靡灿烂,映衬着顶端高挺的凤凰造型,仿佛真的看到了涅槃的重生,永恒地存在。我无法言语,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叫做麻雀爱上凤凰。那时的我不停地问母亲。为什么不是凤凰爱上了麻雀母亲笑着说,凤凰怎么会爱上麻雀原来,有些东西,从我们的出生便已注定,一个没有美貌的女子或许可以凭借才学脱颖而出,但是如果与一个才貌兼备的女子相比,便变得一文不值了。即使我们每个人都向往灰姑娘的故事,但是王子却只有一个。
“玉兄,这边请。”我颔首,心不在焉地跟着姜离,与他相比,范悠然简直可以说是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他的双眸不再是真诚的亲和,他的脸上带上了假面的微笑。这些年,他倒是变得真多。
庐中歌舞升平,众人在见到悠然进门后,顿时停下,恭敬地问礼。其中一名小姐上来便拉住范悠然的手掌,娇气道“范大哥,怎么才来大家等你很久了。”
江中流水声声,我的视线落在那双交握的手中,有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我是不希罕他范悠然,但是在不得不结亲的前提下,他还如此不顾名声地放荡,让我觉得十分不快,好歹我顶着他未来妻子的头衔。手掌攥拳,理智让我冷静下来。罢了,凭借他私生活不检点不知道能不能彻底结束这段荒唐的婚事。
女子抬眼向后看,满脸喜色地冲入姜离怀中,细声细语说“大哥。”
我面色一怔,原来这就是刚才姜离口中的嫡宗亲妹姜欢。只是这张容颜过于小家子气了,与姜离相差甚远。她似乎是意识到生人的存在,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道“这位公子是谁与大哥好生相像。”
我咬紧牙关,声音仿佛从嘴缝发出,恭敬道“在下玉冥。”她脸色一红,躲到哥哥身后去了。众人寒暄一会儿便相继入座。原来,为了陪衬凤凰的主题,范悠然请了花阁红人前来献舞,而此时在座的都是晋州的才子佳人,他们慕名前来观望花阁舞娘。
花阁乃姒国最为知名的舞蹈团体,诸如紫嫣姑娘等名角更是上过宫廷御宴,一般人是很难请动的。但是范悠然被誉为花阁众姑娘最向往的蓝颜知己,所以他一开口,大家是争先恐后地前来帮忙。连身染重病的杜紫嫣,都一路从汉城追来晋州。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几名娇艳的花娘围绕在范悠然身旁,摆弄窈窕的身躯,舞姿十分旖旎,一仰头,酒已入肚。姜欢好奇的视线总是偷偷瞄我,我一看她,她的脸颊便红得跟个苹果似的急忙转头。
范悠然冷静地斟起酒杯,举手投足间是不经意的潇洒,慵懒地靠着紫红色狐毛垫,一支翠色玉钗束起那头乌黑亮丽的柔发,冷峻的弧线,柔和的脸庞,对谁都带着淡淡的疏远。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快,姜离主动问道“玉兄可是不适”
我摇摇头,踌躇道“我一直敬仰绝世青莲范悠然的大名,只是今日一见,真是令在下大失所望。”
他面容一怔,无奈地苦笑道“玉兄有所不知,悠然也有自己的难处。”
“难处笑话,如果是因为无法拒绝冥国公主的婚事而堕落至此,他这个享誉中原的公子之名也算白得了。”
“玉兄,此中细节你不会明白。”
“我是不知道当中故事,但是如果范大人真的不想联姻的话,完全可以去想办法阻止这段婚事。而不是在此沉迷酒色,不问世事,还搞什么花船会”我一时口冲,惊觉失言,掩饰道“罢了,或许我是期望太高,才会过于失望。”
他神情微愣,沉默片刻,说“其实,悠然并不是因为公主面丑才会如此反感,而是此公主不仅面丑,而且心思缜密,做事太过歹毒。”
我倒,我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狠狠地掐了下大腿,才让身体冷静下来,平静道“此女歹毒”
“嗯。”他点头,继续道,“当年悠然兄拒婚后,冥国二殿下直接找到福玉公主,不知道说了什么,景福帝便开始对范氏恩威并重,迫使范家祖母答应此事。后来悠然兄找到二殿下问明原因,那冥念世却说,我三妹喜欢你多年,所以你娶也要娶,不娶也要娶。才知道此事竟是起源于八年前,当年她仅是六岁孩童,便已如此,可见其心计之深。并且最让人可恨的是她嫉恨心强,这可害苦了悠绣”我无奈地摇头,只觉得百口难辩,冷声问道“她又是怎么害了悠绣了”
“悠绣是范家养女,身世坎坷,虽然博学多才却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与悠然都十分怜惜她,从小到大一直多有照顾。时间长了,她与悠然也算日久生情,范氏祖母暗许了这门婚事。只是必须等悠然娶长妻后才能纳入偏房,然而,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丑公主怕自己失宠,竟然写信福给玉公主让她把悠绣这样柔弱善良的女子许配给太子殿下,彻底断了悠然的念头。风赐太子是何等残暴之人可惜了悠绣这样可怜的女子。如今,悠然只觉得亏对她太多,始终认为是自己害了悠绣,对当年的那次出使大冥更是悔恨不已”他说的零乱,满脸的无奈,范悠然似乎察觉到我们的谈话,缓步走近。而我的心头一时间觉得五味交杂。这事怪我吗如果说怪,我也是在他们知道后才知道的。再说,这种种阴谋我又没参与其中。但要说不怪,似乎没有我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阿离,玉兄,你们聊得倒是投机,怎么不参与大家的饮酒作乐”我心口一堵,这个毫无生气、死气沉沉、说话轻浮的人就是那个桂花树下的白衣少年吗
“不知是否在下错觉,怎么觉得玉兄似乎对吾十分感兴趣”
“不错。”我点头,毫不掩饰地端详他,心底犹如快要爆发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