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包袱往肩上一搭“那我们就赶路吧。正好走到前面镇上和表哥会合之後,我们可以包一艘船,顺著运河一路向北,一直到京城,这会儿的天顺风又顺水,省了走路的力气。”
我好奇“你很门清儿啊,不是说很久没去京城了吗”
林白我一眼“我表哥和木先他们俩他是走水路来的,骑马坐车都劳累,还是坐船最省力。”
我点一下头,我也是坐船从蜀山来到这里的啊。
回头又看看姜明。
他完全明白我在想什麽,微笑说“我也是走水路由蜀山来的。”
一行四人又上路。
这回四个人全是会武的,走起路来大家都不自由主的用起了轻功身法。
林的轻功不错,照我说,可能比她的剑法有看头。姜明不必说了,木先的身法也是挺好。
都是练武的人就是方便。
如果晋元在,我们就不能这样肆无忌惮了
晋元
心里不知道为什麽,想起这个名字来的时候,就有一种淡淡的,奇异的感觉。
是酸楚是惆怅是
是什麽
“是麽云姨也来了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城门口我们就遇到了林家的那个车夫,当时和晋元一起下山去绕路那个。正常的情况下,这个车夫应该是和晋元在一起。但是现在在城门口等候我们的只有他一个人。
“是,尚书夫人正好来此处的别院休养,还去寺庙中念了几天的平安经文,正好今天我和表少爷一起进城,就遇到了尚书夫人了。夫人很是挂念少爷,就连他一起起程回京去了。”
林皱起眉头来“你没和云姨说我马上就到的吗为什麽不等我一起走呢我有好几年没有见云姨了啊。”
“我也是这样对尚书夫人禀告的,不过好象她很是焦急要赶回去似的,留下四名家仆,说迎接照料小姐你,让你不要著急,慢慢上京去。”
“太没道理了。”林念叨著“云姨怎麽可以不等我不就是一天一夜的水路了有什麽急事不能等这一时半刻的”
我站在一旁,从那个车夫说晋元已经走了的时候,心里就微微一松。似乎是去了一个很大很重的包袱似的,原来一直压在肩膀上的无形压力一下子卸掉好多。
原来我一直在害怕见到他吗
可是在刚才之前,我却一直没有发现啊。
可是,为什麽我对晋元的心态,会从敬到爱,又变成现在的心虚呢
姜明握住我的手,轻轻用力。
我转头看他。
“累了吗”
“不累。”
被他温柔的目光一瞥,我本能的回以微笑。
然後才反应过来,kao,颠倒了吧
要累,也该是他累吧。
不知道昨天做过那件事情,他今天怎麽还这样从容自若,浑然若无斯事。
难道是我做了一场春梦啊
“那咱们是在这里住一晚,还是就雇上船,早点上京”林歪过头来问。
木先沈吟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看我和姜明“你们觉得呢是不是好好休整一夜再走”
我笑著摇摇头,姜明说“不必了。林姑娘一心是想早些到京城,坐船也不辛苦,尽可以在船上补眠的。”
月如一笑“好啊,我也是这麽想的。林贵,你去问问还有船没有,找最好的,包下来,一路往上去京城。”
那车夫林贵答应一声去了。
我们几个找了茶馆坐下,喝茶润嗓子。一天风尘仆仆,这时代的官道也不尽是青石麻石路,黄土飞扬,再整洁的人也是一身一脸的土。
月如信手整理衣袖裙摆,木先很自然的伸手过去,替她捋了捋头发。
耶
都这麽不拘小节了
月如微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捧起茶杯来半遮住脸。
唔,还懂得不好意思。
我咬著片茶叶,看看姜明,再看看木先。
不知道逍遥和灵儿走到哪里了,按脚程算,也该走了一小半的路程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四分之一还是五分之一。
灵儿身体娇贵,估计是不会太赶的。
我也得抓紧点儿时间了,到京城之後赶紧的找毒娘子和雷灵珠。
现在局势的发展已经与游戏中不同了。游戏里的晋元早早的回了京城,然後被毒蜘蛛咬伤。但是现在却只比我们早走了这麽一点路,估计是来不及按照原来的剧情演绎了。那毒娘子怕是没机会咬伤他,那麽痴情的大蝴蝶也来不及出场了。
“也不知道云姨究竟是为什麽事不等我的。”林还在对这件小事耿耿於怀,木先不知道低声和她说了什麽,林只是笑,也就不再抱怨。
我看看木先,又转回头来。
也不知道这小子打算把他的身世什麽时候向月如说明白
这个,这层窗户纸也没有什麽意思了,早捅破比总晚捅破好点吧
当然这算不上是坏事,不过
林估计会不高兴吧木先居然瞒她这麽重要的事情。
姜明替我把茶斟满,我注视著他清秀坚毅的侧面,轻声说“你不用这麽照顾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这些事我自己都能行。”
他微笑著说“我只是想这麽做,就顺手做了。顺意而为,安乐自在。你说,是不是”
呵,他真是什麽时候都不忘了指点我两句心法。
我一笑“领教啦。姜师兄。”
最後的师兄两个字咬的很重,他一笑,放下茶壶,侧耳倾听茶馆正中有人唱曲子。
这时代的曲子我总是听不太顺,调子太慢,词又听不太懂,扭扭捏捏的一个字能哼半天。
我的手轻轻放低,从桌下伸过去,准准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与我相握。
听那拉弦子的人唱著:“想不到无双美质今双遇, 分明是第一佳人第一仙。 ”
下头敲牙板的人和“必是前生缘法今生遇, 千里姻缘一线牵。 ”
我们喝了一壶茶,那边林贵过来说,船已经找好了包下来直上京城,中途不停不搭人,一共十贯钱林点下头,根本不在乎钱多钱少
“都歇好没有喝些水,我们今晚就在船上过了。”
我们出来时,姜明和店夥说了几句话,然後向我笑笑。
我停下脚来,那店夥进了店堂里,过了一会儿匆匆出来,捧了一个油纸包递给姜明。
“好,走吧。”
我有些好奇“你要了什麽”
姜明指了一下墙上。
我抬头看到茶牌,一溜茶名的後头,是些零碎吃食,什麽五香腐干,煮花生,茴香豆还有卤凤爪。
月如已经不耐烦,远远的喊“你们两个,好了没有”
我答应一声“来了。”
船上正好有四间舱房,条件最好的一间当然是给了月如。虽然说是最好,其实只不过铺盖是新换的,窗子敞亮一些。毕竟不是一艘专门的航船,下面是装的货物,上层腾出来给我们住。
姜明的房间在最後头,和我的挨著。
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松口气,踮起脚来去敲他的门。
可门却是虚掩,一敲便开。姜明含笑而立“进来吧。”
我一闪身进来,左右看下,反手关上门。
“怎麽象个小贼一样”
“咳,偷香窃玉,也算得上是小贼吧。”我笑著去拨他的下巴。
他微笑,反手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拍。我的手就莫名其妙的偏了方向,拨了个空。
“累不累”
“我是没什麽感觉的。”他淡淡的说。
“不是”我差点咬到舌头“我,是问”
他看起来是明白了,一向平静从容的神情里居然也有一点点不自在,偏过头去说“没事的。”
“让我看看吧虽然今天都没骑马,可是我看你脸色”
“真的没什麽。”
我眨一下眼,马上换个口气“师兄”
姜明眼角似乎抖了一下“还真。”
“你是不是怪我”已经开始拖著腔,好象要哭出来一样。
“不是的。”
我咬著唇靠过去“那让我看一看,我才好放心”
他静静注视著我,轻声叹息,最後点了一下头,说“好。”
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扯开腰间系带。
他也已经换过了衣裳,一件很单的袍子,没有系绊,只用带子束著。带子一松,衣襟便向两旁滑开。
我只觉得屋里的空气似乎被黑洞一下子吸走大半,脸一下便紧起来。
“真要看吗”
“啊,是”我反应过来,手伸过去“我帮你”
他很配合,手垂下在身体两边。
我咽了一口口水,伸手去继续解开里面的单衣。
他的肌肤光洁异常,有著仿佛上等细瓷般的光泽。我拿著从他身上解下的衣裳,呆呆的看他。
“还真。”
“啊,呃,是。”我把衣裳胡乱放到一边,不敢抬头“那个,你躺下来吧。”
舱房很窄,只有一张床,一张很简单的小桌,还有两把椅子,都是固定在舱板和舱壁上的,看起来就是又硬又不舒服。
他只是微笑,侧身在榻边坐下,然後向後仰卧,身姿尽展。
我突然觉得胸口揣著兔子一样的感觉,怦怦怦一直乱跳。
我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被我伤到,还有,今天还赶那麽长的路。
可是,他能不能不要这样温柔和顺
我,我怎麽觉得越来越热呢。
“还真”
“啊。”我条件反射似的,手伸到了他的腰带上,拉开。
四周的空气好象都烧起来了似的。
怀里有伤药,不知道用在这个位置合适不合适。
我用指尖蘸药,轻轻的涂上去。
姜明静静的伏著,一动也不动。
看不到他的脸,感觉就不那麽羞窘。
他的肌肤也象细滑的瓷唔,不,更象丝绸,不但滑,而且细腻柔软,紧致。
天啦,我竟然用这种词来形容姜明。
幸好他不会知道。
终於涂好了药,我拉过被子替他盖好,做贼心虚一样说“好,好了。”
他转过头来,指指一角的水盆“洗下手吧。”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水洗手,他轻声说“对了,已经快到京城了,你要去京城找什麽呢”
我顺口说“雷灵珠啊。”
“那东西”姜明轻轻皱眉“在京城”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麽,不过说也说了,想收回去也来不及。
况且,告诉他,应该也没什麽。
“我听说的啊,消息应该很可靠。”
他笑笑“看不出你一路轻松,却有这麽重要的目标呢。是那个灵儿姑娘和李逍遥给你的消息吗”
不过他为我解释了消息来源,我也没道理反对说不是啊。
拿干布巾擦过手,他说“吃的在桌上──今天你也够辛苦,赶一天路。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摇摇头,在床边坐下来“我不走了,今晚和你挤一夜。”
他只是微笑,没说好,可也没说不好。
我把刚才替他解开散落的衣服拣起来折好,放在床头,把桌上的纸包拿起来。
大纸包里有小纸包,里头的小吃有著诱人的香气。
姜明他自己是对这些东西没有感觉的,买这个只是因为我时常嘴馋而已。
把纸包打开来,捏了一粒花生米抛进嘴里。我用刻意的漫不经心,问了句一直想问的话“姜明,你为什麽会喜欢我”
这句话问出来,心悬悬的,不敢回头。
过了约摸一刻锺,姜明一句话也没说。